皎皎,你也不想……by叫我苏三少
叫我苏三少  发于:202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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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她们似乎在走动,经过了门,他便看见门缝里也?流动着香槟色的碎光。
许久,江琴霜终于打开了门,江临琛走上前。
温之皎依然站在门口,江琴霜絮叨着订婚礼仪和流程,她脸上笑着,眼睛却有些出?神,手?也?不太?安分,一下摸摸手?臂,一下又抬起穿过那蓬松茂密的卷发梳理着。
下一秒,她动作僵住,小心地挪动着手?。
江琴霜还沉浸在絮叨中?,但站在她身后?的江临琛注意到,她发丝里,订婚戒指闪烁着光。他没猜错的话,她的戒指勾住了发丝。
他的念头刚起,便望见温之皎的眉眼蹙着,红唇紧抿。她用力把?手?往下一扯,眼睛里顷刻有了些湿润,唇张开,洁白的牙齿咬着。
应该是很疼。
江临琛想?着。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佯装无事?,望着下巴,两只手?若无其事?地叠在一起。江临琛看得清楚,在那切面漂亮的宝石戒指上,几根发丝挂在上头呢。
江琴霜终于叮嘱完,拉着江临琛离开。她随意地扯出?戒指上缠绕的发丝关上了门。门合上带起了风,他感觉脸上一阵搔痒,细看却察觉到领口挂着一根头发。
江临琛的指节动了下,他突然感觉刚才搔痒的那一小块肌肤变得紧绷起来,甚至是硬邦邦起来了。

第19章
江家?的庄园位于半山腰上, 或许也是这个缘故,天色总是格外鲜艳漂亮。这会儿正是夕阳,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蔓延开来, 霞光的边缘有?着石膏般的青紫,一辆辆车驶入庄园,车身也有?着流光似的影子。
这会儿距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但大部分宾客们已经陆续开车入场了。门童们来来往往, 给宾客们开车门,引路, 检查请柬,忙得不可开交。
这次江家?旁系的亲戚来了不少, 进到庄园里, 也不免感?慨本?家?的奢靡。他们一来,便?也尽着半个东道主?的责任,帮江琴霜几人招呼着应酬。
只不过当来往的宾客多了些时, 便?有?人打?听起来, 为何独独没见这未婚妻温之皎。豪门家?族中最不缺封建糟粕似的规矩,便?有?人猜道:应该是没正式订婚,她便?算不得江家?的人,所以江家?不让她以江家?人身份出来招呼客人。
这个猜测十?分具有?说服力, 很满足有?钱人之间的偏见,一时间很受追捧。
不过这随口一猜,却也猜得七七八八,的确是江琴霜与江远丞没让温之皎出来。江琴霜是觉得温之皎上次的接客足够冒失惊悚,唯恐今晚晚宴她闹出什么岔子,因而?没让她掺和晚宴。而?江远丞的想法更简单,因为温之皎不想去, 他出于私心也很是赞同。
宴会厅设在?住宅区附近的会客区,三层楼的拱顶建筑内饰富丽堂皇,三楼有?各式演出台,供乐队或是交响乐队亦表演,二楼设了各式精美的看台与娱乐设施,一楼则有?各种餐台。
这样的环境无论是想应酬,想相亲或是想一个人待着都是舒服的,不舒服的大概只有?裴野了。
顾也和谢观鹤都是个顶个的大忙人,一个满世界飞谈生?意,一个正在?逐步接手谢家?的政治版图,也忙着到处拜访老?一辈的人。唯有?处在?休赛期的他像个大闲人似的。
裴野应酬了几波打?招呼的朋友后,一时间有?些后悔。
他是答应来参加了,但或许也该学学顾也和谢观鹤,宁愿早起参加订婚宴,也不该图个舒服来晚宴。因为他现在?根本?不舒服,玩得特别好的俩不在?,一个……他瞥了眼几步开完和人聊天的江远丞,一个已经不算兄弟了。
就连温之皎也不在?。
裴野将酒杯放在?桌上,坐下靠着椅子,盯着穹顶下华丽的大吊灯发呆。没多时,他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望过去,却见江远丞脸上带着淡笑,坐在?了他身旁。
“喝一杯?”江远丞从一旁侍应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灰眸弯了下,“怎么不去玩一下,一个人坐着。”
裴野面无表情地?也拿了一杯香槟,眯着眼看江远丞,张嘴将酒一饮而?尽,“怎么,难不成来参加宴会就只能?跟人social?”
“当然不是,开心就好。”江远丞抿了一口酒,向后梳的黑发下,五官愈发深邃立体,因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分外刺眼,“我?这么说,是因为你看起来实在?不是很开心。”
他这话,莫名又让裴野听出了些意味深长。
裴野仔细看了眼江远丞,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衬托出他宽阔的肩膀与健壮的身材。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扶着手杖的样子并未让他显出任何狼狈,只让他显得从容矜贵。
他又掏出了怀表,以假装看时间的名义偷偷看表盖里的倒影。他的白?发零星散落几缕在?英俊桀骜的脸上,西装合衬,可不知为何总显得像个纨绔大少爷。
见了鬼了,他长得不比江远丞差哪里去,身材也有?在?锻炼,凭什么江远丞也没大他几岁,看起来就一切尽在?掌握的问题?也不对,毕竟顾也和谢观鹤也总是这样。
裴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气,他合上怀表,眼神凶戾地?看了眼江远丞:“你不用?在?合理含沙射影,也不用?在?这里装无事发生?,反正我?们兄弟是做不成了。”
“怎么会?你难道还在?介意上次的事么?”江远丞像是个纵容弟弟的哥哥似的,只是无奈摇头,“我?只是误会了。”
江远丞灰眸凝着他,话音低沉,“你能?来晚宴,能?来参加……我?和皎皎的订婚宴,足以证明你对皎皎没有?任何多余情感?,不是吗?”
裴野垂眸,凝视着高脚杯里橙黄的酒液,“你到现在?还在?敲打?我?,这叫只是误会了?”
“这次是你误会了。我?很高兴你能?来,皎皎也会高兴的,她一直希望我?们的订婚能?得到你还有?顾也观鹤的支持。”
江远丞敲了下桌子,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将一个托盘放在?桌上。
裴野蹙眉,却见托盘上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支钢笔,“这是什么意思?”
江远丞用?手指将托盘推到他面前,身体靠住椅背,看着裴野,“这是我?托人拍下的赛车,是D国车王的赛车,价值比你那?辆只高不低。文件是转让协议,签了吧。”
他笑起来,“这是赔偿,希望我?们的关系重修旧好,也希望……你不要把那?辆车的仇怨记在?皎皎头上,然后找她,麻烦。”
江远丞的停顿几乎带着某种恶意。
裴野的心脏骤然一跳,火焰从胸口窜到喉咙,又窜到脑袋,从耳朵蔓延到脸颊。他望着江远丞,道:“你在羞辱我吗?你也配羞辱我??”
他几乎要握住酒杯泼他脸,亦或者一把抓住江远丞的领带揍他,但他此刻竟全部忍住了。
裴野站起身,拿起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咧着嘴,嘴唇先一步咧着,像是在?笑,尖牙也泛着森冷的光,“行,好兄弟,我?期待着车送到我家的一天。感谢了。”
他说完,名字也签完了,但下一秒,他就将文件朝着江远丞扔过去。别针没能?别住厚厚的文件,一页页纸风吹起又悠然飘落。
如大片雪花般的纸从裴野与江远丞中间的桌上游荡着,一页页纸从他和裴野中间飘荡着,周遭因这变故声音骤停,无数视线也不再隐藏,光明正大地窥向他们。
桌上的烛台火焰燃烧,几页纸被点燃,又被风吹灭,带着灰烬与火星的纸张飘飘落在?堆叠在?盘中的水果上。
江远丞仍靠着椅背,颀长的腿交叠着。他一只手握着手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偏头看着裴野。而?裴野已然走近江远丞,他俯身,笑起来,“你觉得我?裴野就真的任你拿捏了?还是你觉得温之皎跟你订婚了,你就高枕无忧了?”
他的手搭在?江远丞肩膀上,眼睛眯着,“既然你非要跟我?耍这个正宫威风,那?我?为什么不满足你呢?反正怎么样都要被你羞辱是吧,那?行啊,你他妈的最好有?命跟我?斗,我?还年轻,我?四肢可健全呢。”
裴野的声音极小,几乎只有?二人能?听到,他又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呢,现在?就缺胳膊少腿的,以后不要求着我?把温之皎让给你。”
江远丞的脸色越来越沉,但听到后面却笑了起来,道:“那?就等着看,最后谁求谁。”
他站起身,脸上仍是那?副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香槟喝了下去。随后,淡笑道:“晚宴玩得开心点。”
很快的,周遭的声音又恢复了,那?些视线也从裴野与江远丞身上收了回?来。仿佛一切事都没发生?过,但很显然,就冲着众人看手机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只是在?明面上没人聊了。
温之皎也收回?了视线,小心挡着脸,悄悄问一旁的大师:“你这剧情有?说他们在?干什么吗?”
她穿着淡色的晚礼服,此刻站在?二楼的圆形露台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大师道:“除非调出这个世界的日志,不然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温之皎眨眨眼,八卦起来,“那?你调出来看看嘛!”
“我?不认为这和今天的任务有?关系,也不认为有?必要调出来。”大师只是四处望了眼周围,道:“江临琛快出现了,你也盯着点。”
温之皎有?些疑惑,“啊?在?这里吗?”
她又道:“剧情不是说在?住宅区吗?我?还以为你让我?过来是过来吃饭的。”
“除了必要的剧情外,其他剧情就是会随着细节调整的,比如原剧情没有?晚宴,现在?有?晚宴。”她顿了下,又道:“现在?的剧情是江家?人故意冷落你,不让你出席晚宴,你倍感?屈辱,偷偷进来了。你想找江琴霜和江临琛对峙,然后你找江临琛被江琴霜发现,然后她带江远丞和温家?人找你时,你们发生?误会。”
大师说完,开始观察温之皎的神情,心里稍微悬起了些。剧情的确会随着细节调整,但今晚却并没有?调整过,原剧情就是如此,接下来……她会在?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跟江临琛亲密。被所有?人知悉这桩丑闻,这样,她才能?切实地?成为万人嫌,给之后的剧情做铺垫。
但如果实话说,温之皎的小性子必然会让她坏事,她选择了隐瞒部分。温之皎果然不察,跟着剧情走到了现在?,也进入了晚宴,按照沉没成本?来说,她相信温之皎会继续走下去的。
下一秒,她看见温之皎露出诧异的表情,像是无法理解似的,“可是这样,那?岂不是所有?来参加晚宴的人,都会觉得我?在?勾引江临琛了?!”
大师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无奈,“是,但这没有?关系的,之后误会会解开的。再说了,只要最后,你作为女主?角获得happy ending的话,这些风言风语就会被男主?们摁死的。”
温之皎把手抽回?来,一脸不敢置信,“可我?都当女主?了,为什么还要被说闲话啊?!”
“文章讲究欲扬先抑,你先到低谷,后面扬起来读者才爽。”大师继续去握她的手,循循善诱,“再说了,过完了这个剧情,就会发生?误会,紧接着你就能?逃出去了。江远丞也会出车祸,你马上就会从订婚里解脱出来,这不好吗?”
大师道:“你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要放弃吗?最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走剧情,那?江远丞就不会出车祸了,你也没办法自由了。”
温之皎道:“可是你不是说重要剧情没办法更改,比如江远丞出车祸什么的,这样子的话,我?不走剧情他不就会以另一种形式车——”
“温之皎!”大师的神色冷了下来,她用?力攥住了温之皎的手,“我?是为了你好,才让你按照我?的说法走剧情。如果不走的话,你会被抹掉意识,到时候,可是会有?人取代你的。你希望自己的灵魂消失吗?”
温之皎感?觉大师的手比自己的还冷,简直像是冰块一般,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头微微偏移了下,眼睛凝着对方,好几秒后,她道:“你是不是骗了我??”
她又道:“被误会和有?丑闻是两回?事,大师,我?可以配合你。我?不在?乎我?被人怎么说,反正我?从小就被追不到我?的人造谣说坏话,但是……我?要知道真正的剧情是什么?”
大师的眼睛审视着温之皎,许久,她放缓了语气,“走完这个剧情,江琴霜会对你有?意见,会勒令江远丞停止订婚,同时在?半夜派车送你离开。江远丞会开车追你,同时在?差点追上你时,遭遇车祸。”
温之皎凝视着大师,道:“这一次,你没有?骗我?吗?”
大师道:“我?只有?刚刚那?次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是吗?”温之皎望了她几秒,笑了下,“那?你把剧情抄到笔记本?上,我?怕我?忘记,我?也怕你后面骗我?但我?没有?证据!”
大师松了口气,微笑道:“好——江临琛出现了!”
她视线向着温之皎后方看过去,打?了个手势。
温之皎转头,果然看见了江临琛。他端着一杯酒,一身墨蓝色的礼服,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在?和人说话。今天他戴了无框眼镜,唇角噙着淡笑,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大师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去吧,江琴霜等会儿来的时候我?示意你,你就做出拉扯的样子。然后我?会在?附近指引你去合适的位置,也会帮你们引起误会的。”
温之皎踉跄几步,却立刻整理了下仪容,朝着江临琛走去。
大师站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拿出了笔记本?,也打?开了剧情系统。
【查询剧情中】
机械音很快响起。
【当前剧情:温之皎偶遇江临琛,于是准备和他闹个清楚,希望不要再被针对。她拉扯他,希望找到合适的谈话地?点,这一幕却被江琴霜看见。她心中生?出疑虑,却准备慢慢观察,偏偏此时,温之皎与江临琛在?吵架途中偶然摔倒。
正正好,俩人以接吻的姿态展现在?晚宴众人面前,在?场之中也有?盛琉高中的同学,他们当即讨论起来。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远丞的未婚妻勾引了江远丞的堂兄,丑闻沸沸扬扬。
而?江琴霜见状也决定结束这桩订婚,她与江家?温家?人商讨许久,又联系了江远丞的父母。
凌晨四点,在?江远丞还在?绝望之际,江琴霜则秘密派人将温之皎送走,没想到江远丞夜半想去找温之皎,发现不见后立刻意识到不对。
他连夜开车去追,雨水哗啦啦的下,在?他终于看见温之皎的车时,他的车却打?滑直直冲向了温之皎的车。一场车祸就此爆发,他成了植物人,而?温之皎则因车祸大片烧伤,脸也毁于一旦。
当她醒来后,当即冲去江远丞病房看望他,可相貌丑陋的她却被众人嫌弃,加上身上的丑闻以及身为他车祸的原因,无论是江家?人还是江远丞的好兄弟都对她充满了恶意。
她,从白?天鹅沦为丑小鸭,又该何去何从!】

第20章
快走到江临琛面前时, 温之皎的脚步顿了顿,她没忍住摸了摸脸,又?摸了摸手。此刻, 她很有些尴尬,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和江临琛吵什么。
温之皎想?来想?去,才终于找到一个借口, 她气势汹汹地站在了跟江临琛说话的人的身后?。她专心?的等待着, 几秒后?,江临琛终于抬起头。她立刻对着他招了招手。
紧接着, 她看?见江临琛略微睁大的眼睛。他凝着她,却俯身和对方说了什么, 随即便走到了她面前。
江临琛走到她身前, 有些疑惑,“远丞不是说你想?休息,怎么来这里了?”
温之皎正要说话, 大师却经过她身旁, 轻轻撞了下她。她会意,这是江琴霜在附近的意思,于是立刻一把?抓住江临琛的手腕,硬生生拖着他走。
该死, 大师没说去哪里啊?她四处张望,却望见二楼与一楼的楼梯拐角有一处看?台,看?台上放着一个眼熟的笔记本。
哦!就是那?里!
温之皎立刻拽着江临琛往看?台处走,她原本以?为要费一些劲,打了许多草稿。但奇怪的是,江临琛被她拉着,竟一句话没说, 十分配合地跟着她走。
走到一半,反而是温之皎没忍住回头,又?扯了扯他的手腕,“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江临琛察觉到手腕上的温度与动作,视线没忍住往下垂,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抓着他手腕,淡粉色的指甲油与他白色的衬衫袖口有了鲜明的反差,而那?淡粉在指节边缘深了些许,乍一看?,像是一枚枚粉月亮。
他神情自若地收回视线,表情平静,脸上仍有着淡淡的笑?,“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去找远丞么?我以?为,他有事想?让你带我去见他。”
温之皎恍然?大悟,这才又?拽着他往楼下的看?台走。楼梯口的看?台处只有一米多的高度,为了隐私,看?台处笼罩着一圈薄纱。
温之皎撩起薄纱,站在看?台处时,只能?透过几层纱看?见楼下影影绰绰来来往往的影子。
她隔着纱握住看?台的栏杆,深呼了几口气,道:“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江临琛也站在她旁边,可他有些听?不太清她的声音,只能?听?见鼓动的心?跳。好几秒,他舔了下干涩的唇,眼睛仔仔细细地隔着薄纱揣测那?些模糊的影子是什么。
他看?见看?台下正好有一道横亘的影子,他猜是沙发。他又?看?见远处有个锥形的影子悬浮着,他猜是壁灯。更长的影子应该是长桌,因为它一动不动。
宴会厅里有新风系统,一阵风吹过看?台,他感觉轻纱也被风推到了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个暧昧柔软的触感。
江临终于出声了,他道:“你想?聊什么?”
他的手攥紧栏杆,轻纱的纹路硌着他的手,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纹路。
温之皎道:“你前几天问我那?些问题,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江临琛的手指痉挛地弹跳了下,他立刻转头,愕然?起来,“什么?”
温之皎见他这样,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于是她的手指捂着脸,眼睛凝视着他。好几秒,他被她凝得?移开实现了,她才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不起我。”
江临琛薄唇动了下,“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下一秒,他掌控了谈话的节奏,俯身看?她,视线隔着眼镜,却带着某种侵略性,“温之皎,明天,甚至是今晚凌晨,你就要嫁给我的弟弟江远丞了。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我的看?法,对你有什么重要的?”
他说话时,很淡的薄荷须后?水侵袭了她周遭的空气。她没忍住在想?他凉凉的,不知道等会儿走剧情亲起来会不会很凉。
江临琛长得?还可以?,应该不用?克服什么心?理难关。
温之皎有些分心?,凝着江临琛的唇,他的唇和江远丞一样,都很薄,有着弧度。笑?起来时,也带着点冷。
江临琛注意到她的视线,喉结滑动了下,偏开头,声音低了些,“温之皎,回答我。”
“我很在乎你和姑姑的看?法。”温之皎的视线到了他脸上,眼睛湿润起来,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江远丞,都讨厌我,觉得?我有心?机,所以?我很难受。这次晚宴也是,虽然?是我主动跟远丞说我不想?来的,但我知道,如果?我说想?去,你们一定?不会让我来。”
江临琛怔了下,可她一颗颗泪珠却已落下。
温之皎的手抓住了江临琛的袖口,嘴巴张开,话音哽咽,“你前几天问我的话,真的让我很难堪,我每天晚上都会想?起来。”
“我没有故意让你难堪的意……”
江临琛说着说着,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温之皎的泪水和控诉却都没有停,她泄愤似的,用?力将他一推。他踉跄几步,又?听?见她近乎无理取闹的控诉。
“你当然?是看?不起我,故意让我难堪啊。你明明知道,我高中大学都被江远丞强制在庄园里跟着家教学,你还问我成绩,问我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你要我说什么,说我一直在小屋子里,没见过同学吗?”
“我不知道你——”
江临琛话音刚出口,便被温之皎的声音盖过去。她的脸完全湿润了,头发黏在脸上,眼睛有些红,鼻尖也红红的。
“你问我看?什么书,看?什么电影,玩什么游戏,这难道不就是为了批判我吗?”温之皎咬着唇,口红沾染着唇齿,随着她唇齿一张一合,红与白的闪烁得?让江临琛有些眼花。
他盯着她的唇,听?见她的委屈与难过,“不然?为什么,我每次回答你,你都是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我是不聪明,但我不是感觉不到……”
他感觉呼吸有些急促,领带像是扼住他的脖颈似的,他只能?紧紧攥住栏杆。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蓝色的血管与肌肉纠缠着,他不断的深呼吸,努力看?向别处。
她扶着额头,肩膀颤动,锁骨链便也在晃动着,“我感觉得?到,你一直在看?不起我,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是很坏的人啊,是因为我不小心?砸到了你吗?可我只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而已啊……”
“我听?说过你很聪明,我也知道你很厉害,但为什么你要这样鄙夷我,打压我,瞧不起我呢?我就这么糟糕吗?”
“我真的很希望订婚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呢?”
温之皎继续哭着,嘴巴一直没停。
江临琛觉得?完蛋了,他被她这么一通哭,一通解释,以?及一通指责时,本应该解释一下的。但他什么也不想?解释,他甚至没太听?她的话。
他满眼满脑子都是她红红的眼睛,鼻尖,还有唇。晃动的锁骨链,手指上的指甲油,沾染口红的齿。
温之皎好像越哭越生气,越生气越哭,他听?见她在骂他眼高手低,故作清高,自作聪明,看?不起人……
她用?错了一些词语,江临琛不是很在意,只是忍不住地盯着她,越发想?笑?。
温之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她骂了这么久,按理说该吵架了。可是没有,江临琛保持着十分温柔的表情,又?像是她熟悉的,鼓励学生说话的老师姿态了,儒雅且期待,他甚至比最开始还温柔认真了一些,仿佛在努力倾听?。
……很恐怖,这人很恐怖!怎么这么不动如山啊?
温之皎吓得?想?跑了,也是这时,她隔着纱帘感觉到一人站在外围,还打了个手势。很好,应该是大师。
她迅速开始总结陈词,准备结束这次单方面的骂战,“江临琛,你这样看?不起我,不过是因为我家境不好,所以?这样嘲弄我。你敢对你的家人,你的老师,你的领导这样子吗?你敢问他们他们喜欢什么,然?后?沉默,无声地嘲讽他们吗!”
江临琛闻言,有些惊讶地挑起眉头,笑?了下,“会啊,经常啊。”
他说话的声音诡异地带上了语气助词,显得?愈发亲昵,也愈发像是对小孩说话。
温之皎:“……”
啊啊啊这人好奇怪!感觉比之前更奇怪了!
江临琛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他抬手扶着额头,“抱歉。我没想?到,我之前的问题会让你这么不适,对不起。也许当时,我确实——”
“咔嚓——”
裂响声骤然?浮现在温之皎与江临琛耳边。
下一秒,看?台处的栏杆骤然?碎裂,而扶着栏杆的温之皎瞬间被失重感侵袭。她惶恐地睁大眼,而站在一旁的江临琛也迅速搂住她的腰部,将她抱入怀中,手扶住她的头。
一瞬间,两人双双从看?台上摔下去,白色的纱帘也被他们的身体带着扯下了一大片,缠绕在他们身上。
完蛋了完蛋了,狗屁大师,不会摔断腿吧!
温之皎满脑子危机警报,可短暂的失重感后?,她却发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柔软中。下一秒,带着炽热体温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薄荷味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
她睁开眼,望见江临琛同样惊愕的眼神。他的眼睛沉沉地凝视着她,呼吸纠缠在一起,潮红爬上了他的脸,眼镜也染上了一层雾气。
温之皎几乎能?听?见紧贴在她胸口的他的心?跳,健壮而有力。她连忙推江临琛,也是这时,她发现看?台下正好有沙发。原来他们是摔在沙发上了。
“天呐,怎么回事?!”
“你们没事吧?”
“发生什么事了?!”
四周,嘈杂的声音响起,无数脚步声响起,连交响乐的声音都停了。
江临琛扶着沙发背,想?要起身,吊灯的光芒一时间让他有些眩晕,心?脏也在耳边轰鸣。他有些恍惚,脚步声在他们周围聚拢,他透过有着淡淡雾气的眼镜,却看?见轻纱笼罩在他们头上。
温之皎的眼睛仍是红通通的,无措又?迷茫,手指情不自禁地揪住了他的领口。轻纱让她漂亮的面容隔了一层雾似的,靠近唇的地方,洇上了一小片红。
江临琛几乎错觉她是戴上了新娘的头纱,而她隔着纱凝他,像是在等他把?她的头纱揭起。
他突然?意识到,她肤浅,但他未必比她强多少。比如此刻,他在想?,如果?是婚纱多好,他是十分愿意揭开她的头纱的。
她哪里不特别呢?现在,不就让他特别想?要……跟她结婚吗?
他这样的思绪也就几秒,议论声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侍应生几乎已经要走过来了。
“怎么办啊……”
温之皎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话音哽咽而小。
跟谁订婚也没区别,江远丞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还能?更多。
江临琛有一瞬这么想?,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候。
他当机立断将温之皎往沙发上压住,紧接着,一把?扯下了纱帘——就当是为你揭开头纱了吧,他想?着。又?迅速脱下西装外套,直接盖在了温之皎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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