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就是抢钱!by明玉镜
明玉镜  发于:2025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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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另一个傀儡,等着看连慕的剑也被扔出来。据他所观察,这可是连慕唯一一把好剑。元老祖毁灵器从不看人脸色,只要送到他那儿,他就有资格随意处。
如果连慕的剑被毁,下场仙门大比,归仙宗基本没有希望了吧?
但超出他意料,那傀儡不但没有丢出连慕的剑,反而侧身让出了一条路:“这位小友,我们老祖请您进去喝杯热茶。”
连慕掸去肩上的落雪,好衣装:“带路。”
元徊眼睁睁地看着她畅通无阻地走进山庄,懵住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结界之中,元徊才缓缓回过神。
连慕的剑真的入他们老祖的眼了?!
那铸剑器师到底是什么人……不对,元老祖一向只认器师,根本不认带剑之人,连慕能顺利进去,那岂不是证明……
她是器师?!
比起连慕能进山庄,这个猜测才真正让元徊目瞪口呆。
“……”
这个惊天大消息,一定要赶紧回去告诉宗门的人!
元徊甚至顾不上和那傀儡人告别,银鸢一踩,立刻起飞。
元家山庄比外面暖和许多,山庄内并无风雪,反而被结界盖得严严实实,主峰上堪称百花齐放。
傀儡人一路将连慕引至一座山亭前,那山亭风景雅致,瀑布流水倾斜而下,周围梨花盛放,花瓣飘落如雪。
山亭之中,一个青衣背影坐在石桌前,桌上放着两盏茶,还有一把出鞘之剑。
连慕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发财。
她打量那道背影,发现他也坐在轮椅上,只不过相比摘星楼楼主,他的气质更为儒雅,没有一丝病弱无力的感觉。
连慕停在不远处,出于礼貌,她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先作一拜:“元前辈,久仰大名。”
那轮椅缓缓转过来,她看清了他的面貌,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器师元归,虽说和风天彻是同一辈的人,但模样却一点儿也不显衰老,依然是翩翩少年的容貌。
连慕看着他那苍白雪丝,不禁心想:看来青玄宗内特别的人都和白发绑定了啊。
令连慕没想到的是,轮椅转过后,元归竟直接站了起来。
“年轻人,这把剑是你造的?”
连慕:“是我一人所造,不过在造它之前,也向某些大师求教过。”
“哦?”元归上下打量她,他这一眼扫过,尽显少年气,让连慕有种在和同龄人交谈的错觉。
“我观你的气息,似乎不像器师。杀气太重,脚步轻浮,身为器师,不该如此粗莽才对。”
元归一边说,一边缓缓朝她走来,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连慕一看这颇为沉稳又讲究的步子,终于茅塞顿开,原来宗门那帮天天爱装逼的器师,都是在模仿他!
元归走到她面前,却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与她对视,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长得一个比一个高啊。”
连慕:“……大师,我觉得您还能再长。”
元归微微一笑,对此不置可否:“说吧,你拿此剑来拜访我,是想借此证明自己,拜我为师,还是想拿它和我换什么东西?”
“不过,你最好是后者。我元归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而我的徒弟,几百年前便已出师。你这剑虽然巧妙,但像你这般年纪的小孩,我不想带,指点一二尚可。”
从开始到现在,他没有问过一句她的来路出身,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能进入这里,不需要用任何身份作点缀,只要他点过头,不管家世如何,都能得到他的特别关照。
当然,这样的人,目前加起来还不超过一只手。
“前辈,其实我是代替风天彻大师,来向您要一样东西。”连慕将风天彻提前备好的令牌递给他看,“不知大师这里,可否收藏了一种名叫雷霆灵种的宝物?”
原本有些散漫的元归看见那令牌,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风天彻……你是归仙宗的人?”
连慕:“没错。”
元归沉吟片刻,道:“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看到这块令牌……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收你的剑了。雷霆灵种,我确实曾经收集过,但能不能拿到,还得看你的本事。”
连慕:“怎么说?”
“那雷霆灵种太过活跃,我将它收在了一件灵器当中,想取出来,可能有些困难。”元归道,“你想带走它,必须亲自进去拿,否则它不会跟你走的。”
连慕:“它……有灵性?”
“那倒不是。”元归道,“你去看一眼便知道了。”
连慕:“劳烦前辈带路。”
元归微微颔首,随后又说道:“你这把剑留在外面,让我再多看一会儿。”
连慕:“……前辈,它可是我唯一的剑。”
“怎么,你还怕我毁了它?”元归笑道,“放心,你能靠它进来,我自然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
“走吧,随我去藏书阁。”
连慕有一瞬间地疑惑:雷霆灵种居然是收在藏书阁里吗?
不过她也来不及细思,立马跟上他的脚步。

第334章 雷霆灵种 斩大蛇
连慕跟着元归来到藏书阁。虽说此山庄只有他一个活人, 但这藏书阁却修得比某些宗门还要气派,看着可容纳上千人,一走进去, 便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洪流拂过,通道两壁上的兽纹生龙活虎, 仿佛下一刻要跃出墙面。
连慕看了看脚下,半透明的琉璃地面中, 似有流水经过,踩在水纹上, 顿时感觉心神安宁了许多。
如此奇效,这座藏书阁应该不仅仅用来收集书,同样也是整个山庄最适合炼器的地方。
深入内部, 四面由万千书籍围成的高墙出现在眼前,从中央一点开始, 悬浮的玉阶旋转向上,直至楼顶。十几个顶着笑脸的灵傀正在打扫角落,四散在各处。
连慕被眼前之景震撼到了,心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器师,这藏书阁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元归微微一笑, 一个灵傀立马挪到他身边:“老祖,有何吩咐?”
“去将我的《山河经》拿来。”
那灵傀扭动着滑稽的身子,踩上玉阶,在高高的书墙中抽出一本书,从高空中扔下来。
连慕抬手接住, 只见那略显老旧的封皮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山河经”三个大字,下方还有三个小字“元归著”。
连慕:“前辈, 这是……”
元归转了转手腕,眉眼间略显困倦,旁边的灵傀推来轮椅。
他坐上轮椅,转身开走了:“你要的东西就在其中,慢慢找吧。”
连慕翻开第一页,那纸上空无一字,当她用手拂过时,却感觉到一阵冰凉湿滑,宛如鱼鳞。
她思索片刻,指尖汇聚灵力,透过纸面,看到了一条奔流的江,江中有无数锦鲤游过,金红相交,绘成一副五彩画卷。
一个手持拂尘的灵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笑眯眯地说:“此为《山河经》之首,镇书大江,其中的每条金玉鲤都有三百年以上的修为,不过此页江河无岸,小友若不慎掉进去,会被它们吃掉的。”
连慕抚摸着书页,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本书是一件收容灵器,每一页都收容着不同的东西,用虚构的山河来养育真实的事物,只有动用灵力才能看到。
这本书十分厚重,看上去有几百页,可见其容量之大,此等极品灵器,放在外面千金难求。
“小友想找什么呢?”灵傀问。
连慕:“雷霆灵种。”
灵傀道:“此物记载在第三百三十四页。雷霆灵种活泼,直接收集是不可行的,需要借助外物承载。”
连慕:“什么外物?”
灵傀笑着说:“也在书中,需要小友自行寻找。”
连慕垂眸,翻到那页后,书页间雷光乍闪,隐约能听到轰鸣的雷声,仿佛猛兽咆哮。
透过纸面,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雾。
她心中微微触动,《山河经》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指尖与书页接触的部分乍起一道电光,顺着手指穿过全身,酥酥麻麻。
随后,连慕便感觉眼前一晕,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仿若坠落一般,身体跌进了书页中。
再睁眼时,面前景物已天翻地覆。她身处一块荒芜之地,天空一片灰暗,脚下是光裸的硬土地,每隔一段距离,便出现一块焦黑色。
连慕试着挪动脚,下一刻,她头顶一道紫电袭来,好在她反应极快,立马侧身一跃避开。
随着一道轰鸣声落下,那块地方也被劈得焦黑。
“……”
连慕心有余悸,刚才若不是她提前警惕,这会儿可能被劈成灰了。
她不再乱动,老实站在原地,观察四周。只见远处的山丘上,有一棵巨大的紫树,枝叶如伞盖般茂密,但其间传出“滋滋”电流声,连慕在这里都能听见。
雷树的枝叶之中,有无数紫色小光点穿梭,像萤火虫一般。
直觉告诉连慕,那就是雷霆灵种。
她思忖须臾,望着那小山丘,心中默默计算好路线。
连慕往前踏出一步——
“轰!”
在雷电降下的一瞬间,连慕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那座山丘冲去,接下来的每一步,天雷死死锁定住她。
连慕稳住心神,调整吐息,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快。
雷霆的速度远远快过风,哪怕她先前可以轻松追上风系天灵根,这会儿也吊在被劈中的边缘,每回离天雷只有半息之差,好几次擦着她的后背劈下。
她只按照定好的方向直冲,因为此时的她根本看不清身边的景色,速度太快,周围变成一片模糊。
越过天雷追击,进入山丘范围后,最后一道天雷被隔绝在此地之外。
深紫色的天空取代一片灰雾,宛如漩涡般看不见顶,六根巨大的天钉围绕在山丘上空,壁上布满古老的纹路,闪着奇特异光,照耀整片大地。中央的一根天钉底部破碎,四散悬浮的雷石摩擦间,电闪雷鸣。
连慕手中捏了把汗,感觉背后一片焦灼,虽然没被劈中,但听着雷声,总有种背后已经着火的错觉。
她望向那棵雷树,面前正好飘过一颗紫色光点,她伸手去捉,那光点落入她手心时,却忽然炸开成小电花。
连慕眉头一皱,耳边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地面开始晃动起来。
她退后一步,将要掉出山丘范围,幸好及时稳住。
就在她停稳脚步下一瞬,那雷树下忽然有东西破土而出,一个蛇头露了出来,随后硬岩脱落,暴露出盘起的蛇身,体型竟比那雷树树干还要粗。
那紫蛇睁开眼,一双金色竖瞳转了转,最后落在不远处渺小成一点的连慕身上。
它瞳孔骤缩,张开嘴,两颗尖锐的獠牙之间毒丝牵连,如同山洞般的喉深不见底。
紫蛇竖起身体,脑袋两边的薄鳞耳翼展开,仿佛示威的盔甲一般,向她发出警告。
此时此刻,连慕清楚地看见,那无数雷霆灵种融进了它的鳞片之中,浑身像长满了紫色斑点。
雷霆灵种在它的鳞片中,似乎不会消散。
连慕顿时明白元归大师为什么要将此蛇也记载在这一页,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巨钉,刹那间,金灵根封印破开,坚金之力逐渐在她手中汇聚。
下一刻,她脚尖一转,直冲云霄。

山亭之上, 梨花飘飘,飞泄的瀑布间,虹光高挂。
元归静坐于亭中, 面前摆着一块棋盘,自顾自地下棋。
山顶的灵傀敲响鸣钟, 辰时已至。
没过一会儿,一个灵傀从炼器室过来, 将绿剑呈上。
元归拔剑而出,端详片刻, 随后目光才流露出些许满意,将它放在对面的位置。
“老祖,已经一个时辰了, 那位小友还未出来呢。”那灵傀道。
元归淡淡道:“随便她待多久,既然是风天彻的徒弟, 若她连这点困难的解决不了,雷霆灵种自然不能让她带走。”
“老祖怎么知道她是那位大师的徒弟?”
“她腰上的炼丹炉,是我当年送给风天彻的其中之一,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元归说,“光从气息来看, 她像是个剑修,不过这把剑又说明她同时是个器师,风天彻的炼丹炉在她身上,或许她还是个丹修。风天彻应该还没死透呢。”
“小小年纪,实在深藏不露啊, 归仙宗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人了。”他颇为感慨,“不知道现在青玄宗那帮人干什么吃的,净找些平庸货色, 寻珠仪真是白造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十几年收的那个剑骨弟子够入眼。”
灵傀笑着提醒他:“老祖,此言过于粗俗。”
“……罢了,左右这里也没别人,偶尔骂两句又如何。”他道。
正在此时,那灵傀的眼睛忽然闪了闪,随后说道:“老祖,人来了。”
元归放下茶盏,不过片刻,山径上便走来一人,正是刚从藏书阁出来的连慕。
她看起来有些凌乱,却并不狼狈,身上沾了些许灰尘,衣角被电得焦黑。
“一个时辰两刻钟,还挺快。”元归道,“我以为你这般修为,起码要在里面磨个一两天。”
连慕拍了拍身上的灰,咧嘴笑:“还多亏了元前辈在里面放了许多宝器。”
灵傀递给她一杯茶,她婉拒:“谢谢,我不爱喝茶。”
事实上,在《山河经》里,她并不算太轻松。那紫蛇虽被书中天地压制,但修为仍远超她,刚开始纠缠确实吃力。
不过从她发现可以用蛮力打下天钉,直接将那紫蛇钉入地中后,局势便开始转变了。
那天钉看起来坚实,实际很一般,她动用坚金之力,只一拳就打下来了。
连慕:“元前辈,按照您说的,只要我拿得到,就不收我任何东西。”
元归瞥了一眼她垂下的左手,被衣袖遮着,但却能看见袖中不停滴落的血。
“你的剑,我看过了。”元归道,“游动品阶,上限很高。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连慕:“它叫发财。”
元归:“……这名字谁起的?”
“我啊。”连慕说。
元归抿了抿唇,最终并未评价这个剑名,说道:“你这把剑原先是低品阶,一步步升到了一品阶,这是很多天灵根新人器师无法做到的,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过,在细节上,你还欠缺了些。”
“我说过,既然你能进我这山庄,我不会让你空手回去,和风天彻无关,只是你和我之间的事。”
连慕一听就知道自己还有好处可以拿:“前辈,我不挑的,无论什么灵器,我都可以接受。”
天下第一器师出手的灵器,就算她用不着,放出去卖,也够她一辈子不愁钱花。
“你想多了,你知道我这儿的一件灵器有多贵吗?”元归笑了笑,“我只能帮你稍稍精化这把剑,挑掉原来的小毛病。”
连慕心中更喜:“前辈,你人真好。”
她拿起发财一看,果然比之前油亮了不少,动用灵力之时,剑气凝聚更为纯粹,而且隐隐有破阶之意。
真不愧是大师,随便一出手,她直接少干几年累活,以后甚至不用操心没钱买发财的提升材料了。
连慕趁着这个机会,大夸特夸,言语之间的感激和吹捧,让元归都忍不住轻咳一声:“油嘴滑舌……其实我也有许多年没碰过剑了,这次出手,只是因为这把剑恰好合眼缘。”
“我听说过大师的成名之作,是天下第一的飞鸿剑吧?”连慕说,“有幸见过此剑风采,实在令人难忘。”
元归:“年轻时不懂事,乱玩出来的次品而已。高手出名剑,飞鸿之所以闻名,大多都是它剑主的功劳。它生了剑灵,比别的剑聪慧些,每回都能寻到厉害的主人。它这一任主人……你应该见过,按年纪,他应该和你参加同一届仙门大比。”
连慕:“见过的。”
很巧的是,你的剑认了我的剑当主人。
所以她算飞鸿剑的谁,主上主吗?
连慕莫名有些想笑,听元归继续说道:“你觉得,他配得上飞鸿吗?”
连慕:“天生剑骨,和天下第一剑,自然般配。”
元归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其实你比他更配。”
“我有自己的剑,我很喜欢它。”连慕道,“在我眼里,任何剑都比不过发财。”
元归微微颔首:“此剑和你,实为良配。我见过很多剑修,只会追求好剑,却缺少自身的磨练,最后照样沦落为平庸之辈。我钻研器道多年,越往深处探,越发现,其实炼器之材只能决定灵器的下限,执器人才是关键。人,是可以养剑的。”
“你应该听说过天下第五的华心剑,在我心里,它才真正配得上第一的称号。它的威力并不取决于品阶,而是剑心。”元归道,“好剑易得,剑心难守。你这把剑也花了许多心思才提升到一品阶吧?”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把剑可以止步于此了,与其以后下功夫提升它,不如提升自己。它作为剑,已经到达了品阶极限,想越过破阶这道砍,需要你自身来带动它。”
连慕闻言,无奈道:“多谢前辈指点,但是……它现在没法与我完全共鸣,我还是一个连御剑都不会的剑修。”
“……为何?”元归说。
连慕:“实不相瞒,我与另一把剑有剑契在身。”
元归沉默片刻,道:“你们剑修果然多是滥情之人。你这叫喜欢它?”
“这是个意外。”连慕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忘记了还有这事……”
“这也能忘记?”元归质疑地说,“你上一把剑实在惨。”
连慕:“我原先以为它已经被毁了,结果没有。我又找了新剑,才发现和它还有剑契。前辈,您知道怎么解开剑契吗?”
“既然没毁,你直接用新剑斩契即可。”他说,“这还需要问我?”
“它和以前不一样了。”连慕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它不再是一把单纯的剑……他会走路。”
元归:“生剑灵了?这确实少见,不过也不算难。以血为引,趁它露出破绽之时,剜了契印,便可解契。我这里有一本有关剑契的书,可以卖给你。”
连慕:“多少钱?”
“三千万。”元归道,“一文不降。”
连慕:“……我买。”
一切都是为了重获自由用剑身!
幸好先前在飞海阁那儿挣了点钱,否则还真拿不下来。
付完钱,灵傀将那书找来呈给她。
连慕接过书,顿时感觉人生都充满希望,这一趟真是一举两得。
“前辈,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

飞海阁, 主阁楼,从高空之中,能俯瞰整条飞海街的盛景。
相比从前, 这里变得冷清许多,斗兽场依然开放, 却没有从前那般热闹了。
“唉,现在的斗兽场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公羽走了, 那豆将军不知所踪,我还想看豆将军比试呢, 要是她也能像公羽一样,常留在飞海阁就好了。”
“她是正儿八经的修士,估计也不屑留在咱们这儿, 看她气质不凡,兴许是哪个大宗门的人吧。”
飞海街前, 许多人围着新的斗兽报名栏议论,然而没有注意到,他们谈起的人正从身后路过。
白灵雀带着飞海护卫在街上巡视,自从斗兽场被外人搅过一次后,他们便提高了警惕, 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巡逻,提防看起来不正常的人。
正好轮到白灵雀当值的时辰,他面无表情地从街上走过,余光一瞥,忽然看见一道黑色身影。
这步子太过熟悉, 白灵雀皱了皱眉:“你,停下!”
那人真的停下了脚步,像是早就预料他会叫住自己, 转身摘下黑兜帽。
“好久不见。”
白灵雀蓦然瞪大了眼:“你居然还敢回来!”
兜帽之下,正是连慕,她戴着从前那张面具,笑眯眯地说:“为什么不敢?”
白灵雀一抬手,几个飞海护卫立马围住她。
连慕:“白二当家,先别急着动手啊,我再怎么说,都是斗兽场上一期的榜首,千里迢迢回来看一眼,你这般态度,着实不太好吧?”
“呵,你还好意思说。”白灵雀冷哼道,“你说好把豆将军卖给阁主,结果豆将军却跑了,它八成是回到你身边了吧?极品灵兽,你却卖得如此痛快,原来是早有预谋,想两边通吃。”
连慕微笑:“你们飞海阁自己看不住,怎么还能怪我?我可是按你们阁主说的,契解了,东西也交了,我不欠你们飞海阁的。”
白灵雀:“所以,你又回来做什么?”
连慕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当然是来兑现白阁主许下的承诺。”
白灵雀定睛一看,竟是飞海神令,他眉头皱得更深:“你……”
“这块令牌是你们阁主亲自给我的。”连慕道,“当初飞海阁防护不周,害得我和我朋友被天机阁人暗算,白阁主许我此令作为补偿。现在我来了,你们反倒兵戎相向,这是什么意思?”
白灵雀记得确实有这么回事,尽管心中不爽,但看在飞海神令上,他也不得不让步:“你想要什么?”
连慕:“和你说有什么用,带我去见你们阁主。”
白灵雀:“我们阁主最近不见客。”
“你告诉她是我来找。”连慕道。
白灵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带着她去了飞海主楼。
飞海阁顶楼,暗香从门缝中逸出,淡淡玉兰香中夹杂着几分茶香,让人心神安宁。
“阁主,豆将军兽主回来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后传出一道女声:“让她进来。”
连慕推门而入,白灵雀很自觉地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两人。
只见白苏坐在窗边,桌上茶气萦绕,她撑着脸,俯视着整条飞海街。
“白阁主。”连慕道。
白苏执起茶盏,细品须臾,道:“你想要什么?”
看起来,她已经猜到了她来这儿的意图。
连慕也不掩饰,将飞海神令按在桌上,往前推去。她开门见山道:“我要第七域的‘匣中月’。”
白苏低垂眼眸,几乎没有犹豫:“好。”
连慕见她如此爽快,也省得多费口舌。然而却听她下一句说道:“飞海神令,你已经用完了。接下来,该说说你我之间的事了。”
连慕:“……”
果然还憋着个大的。
“豆将军,如今身在何处?”白苏抬眸看她。
她神情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连慕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连慕:“它跑回我身边了。我也没料到它会回来。”
白苏放下茶盏:“它会回去,应该在你的意料之中。现在没有别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白阁主想如何呢?”连慕问。
白苏沉默片刻,眸光微动,最终却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不小的意见。你猜得到,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它。”
而她为了得到豆将军,也曾对她动过杀心。
“你也骗了我一回,现在你我之间两清了。”白苏道,“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坐吧,今日我未带剑。”
连慕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在她对面坐下。
白苏亲手替她倒了一杯,连慕正想说自己不喝茶,她道:“我知道你是玄武北的人,喝不惯茶,这是飞海阁珍藏多年的好酒。”
酒是热的,入口刚刚好。
连慕:“看来白阁主早就猜到我会来。”
“你手上拿着我的神令,从你踏入飞海阁起,我便能感觉到。”白苏笑了笑,“实不相瞒,我已经等候小友多时。如今我已不再需要豆将军,我只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可否知道豆将军的前主人?”
连慕愣了愣:“……白阁主为什么问这个?”
“他与我有一段过往,只是我现在也记不清了。”白苏看向窗外掠过的飞鸟,无奈一笑。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和小友坦白,其实我忘记了从前很多事。”她说,“之所以想买下豆将军,是因为它是我缺失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残留。”
“我记得它的名字,依稀记得它的前主人,和一些零碎的事。我和它的前主人,应该是一段仇的,但是何仇,我却记不清。”
“我买下它,是想从它身上寻找自己的过往,但是失败了。”白苏的眸转向她,“小友,你呢?”
连慕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她也没想到,白苏想要绿豆居然是这种原因。
“豆将军是我捡来的。”连慕说,“它从前的事,我不知道。”
不管白苏和玄澈之间有什么联系,她都不可能把这事说出来。
更何况,白苏说玄澈是她仇人,若让她知道她认识玄澈,那不是妥妥找死吗?万一白苏得知自己没法报仇,想杀她泄愤就麻烦了。
“小友此番可是真话?”白苏直视她的眼睛。
连慕点头:“是。”
“……”
室内安静了许久。
“白阁主还有什么要问?”
白苏回过神,微笑道:“……我马上差人去取‘匣中月’。”
连慕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面不改色:“那便多谢了。”
在来此地之前,她早已做好了在此大打一场的准备,但白苏比她想象中的要和善。
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连慕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走进一银面人,手持储石金行,交给她。
连慕打开一看,这‘匣中月’果然不一般,虽是灵矿,却更像是一团聚拢的光,藏在盒中,倒真宛若一轮明月。
连慕只看了一眼,便牢牢盖上,防止这轮月的灵气从盒中散失。
“匣中月是第七域独有的灵矿,十分稀少。”白苏道,“放在拍卖行,这一盒,起步价便是五千万。不过当初我答应过给小友一份补偿,自然说到做到,这份灵矿,不收你一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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