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by王三九
王三九  发于:2025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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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意识到,不止如此,妮姬娅最后还有对生?命的释怀,对所有释怀。
丝带断裂,割舍全部。
具体如何?表达得靠自?己?来演,和上次出演不一样,所以这两天?排练让人感觉力不从心?。
陈祉这些天?如他所说,真忙得不见?头尾,回信息的字都很少,她知道他不喜欢发消息,所以大部分情况是她主动分享一些日常。
演出这天?早晨,北城上空彤云密布,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三两小时才见?日头。
中?央商务区拔地而起的大厦顶楼停机坪,一架主旋翼长约十九米的空客直升机缓缓降落于此,周遭来不及扫净的积雪以自?身为中?心?点扑簌簌拨开。
几个位高权重的高管西装革履,迎笑等候,最前方的男人身子?卓越拔群,当陈祉从直升机登梯下来时,二人各有各气?场,旗鼓相当。
撇下周家后,陈沈两家项目另召晏家加入,几家上辈人多有往来,由于距离相隔较远,小辈们生?疏。
陈祉大步流星过去?,“好久不见?,晏二哥。”
眼前男人就是陈夫人经常念叨的家和万事兴成?功人士,年?轻英俊,丝毫看不出已经结婚并且有孩子?的人。
据说他们家孩子?还是一对龙凤胎,惹得陈夫人羡慕不已,不止一次在陈祉耳边念叨晏家的孩子?,恨不得把人家孩子?拐到自?己?家里。
“好久不见?。”晏千简单招呼,淡淡瞥眼他,“今天?下雪,你穿这点?”
陈祉来得匆促,下午过来,明天?就要走,没顾得上港岛和北城温差巨大,平常衬衫长裤,最多披件外套,挨不过这边雪天?。
薄外套不御寒,陈祉不以为意,“没事。”
他接受旁边几个生?疏的高管问候后,先入正厅。
有长辈的薄面情分,会谈愉快顺利,打个照面的事。
会议结束,晏千见?陈祉起身,没有逗留之意,“下午你有其他安排吗?”
“嗯,怎么?”
“陈伯母说你这辈子?不打算孩子?,希望我们给你做思?想教育。”晏千言简意赅,“最好让我带孩子?陪你们夫妻吃顿饭。”
陈祉不意外,就知道陈夫人主动给他申北城的航线没好事。
到底是低估她这个儿子?。
孩子?不是劝劝就能生?下来的。
哪怕陈祉见?到晏家一家子?阖家团圆,哪怕对方的龙凤胎再?可爱,他并不会改变想法。
但南嘉,就不好说了。
“你今天?没空的话?,饭局就改作明天?。”晏千没有强人所难给他们劝生?的打算,不过这顿饭,作为东道主肯定?少不了。
陈祉应付下来,要走时一旁的晏家叔伯凑上前套近乎,拿出一根特?供长烟,分别要递给他们两个。
晏千摆手。
叔伯一拍脑袋:“瞧我这老糊涂,给忘了二少是妻管严,不能抽烟。”
说着,晏叔伯恭恭敬敬向着陈祉,“陈少。”
陈祉谢过,“我也不抽。”
“……”
又一妻管严。
剧院七点演出。
港舞一点就有做准备,队员陆陆续续化妆,整理发型后再?去?外面吃饭,北城的雪下得断断续续,不留神功夫新雪压旧雪,地面覆一层白绒毯,苍劲老松树上,一滩滩积雪卧伏。
十几个队员出去?吃饭,回来后都不见?踪影,从来没见?过雪的南方人,看到雪不是拍照就是哼哧哼哧堆雪人。
张老师在群里催集合,南嘉回去?路上,接到熟悉的号码。
陈祉忙里抽空,竟然知道她演出时间,赶在之前给她加油。
接通后,南嘉问:“你忙完了吗。”
“嗯。”那边声音隐隐传来风声。
“我们就要演出了。”她说,“你想不想看。”
“好。”
“那我让Amy多拍几张照片。”她说,“或者录像也行,到时候发给你。”
“为什么让她拍。”
“那还能让我自?己?来拍吗,我们是要上台表演的。”南嘉煞有介事解释,“她的拍照技术很好的。”
那边嗓音懒洋洋地回:“我不能自?己?拍吗?”
“你自?己?怎么拍?”
陈祉淡笑,凝聚的视野里倒映着前方熟悉的纤细身影,“能拍。”
“怎么可能。”南嘉心?里还是隐隐有点奇怪,“你在梦里拍吧。”
他唇际笑意更深,“北城下雪了。”
“是啊,有点冷。”南嘉点头应付后,陡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下雪了?”
“回头。”

南嘉有预感地回头。
初入夜,灯火明?照,他长身玉立,气度清冷和雾雪相融,双瞳漆黑,眉骨微挑,在寒风中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径直朝她走来,投落地面的身影跟随,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天气冰寒,他只着薄外套,呼吸的唇间吐出一层寡淡烟雾,嗓音冷冽的微哑,一如既往散漫没几?分正经,“傻眼了?”
他仿佛从天而降,南嘉呼吸都紧绷得?忘却?,视线落在他肩头和发梢的雪上,下意?识踮起脚尖把伞举过他头顶,“你,不是说很忙,怎么过来了。”
陈祉接过伞,把她揽过怀举到她那边,隔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耳际的发,“风太大,吹来的。”
“什么风这么厉害,别告诉我是枕边风,我没吹过。”
“那你不想见我吗。”
南嘉吸了吸泛红的鼻头,并不想说实话,港岛距离北城不远,他可以抽空飞来,但以后港舞会有跨国演出,每次都过来的话,她怕自己成为累赘。
“有一点点吧。”她迂回。
他倒是不觉失望,给一点点也?够。
“你来之前是不是没看天气预报。”她指尖剐蹭他的衣襟,感受到薄度,“怎么穿这么少。”
下意?识加快脚步带他一块儿往前面走,手不自觉去拢他衣服,“北城比港岛冷很多,会冻感冒的。”
看她这么紧张,他淡笑任由?她拨弄。
“许管家没来吗?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吗?怎么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南嘉眉心蹙起,环顾后方,没看见其他人。
只能去找Amy。
她要?拨电话,陈祉按住:“我没事。”
他手心的温度比她还高。
“演出要?开始了。”陈祉说,“你先?过去。”
“那你呢?”
“我去看演出。”他说,“答应给你拍照的。”
“你会拍吗。”她狐疑,依稀记得?他之前给她脸上抹灰后拍的照片。
“信我。”
别的事可以信,这事她半信半疑,老师们在催促,管不了那么多先?过去,剧院供热系统齐全,不用担心他会冷着。
这次的舞姬和港岛剧院的舞姬差别不大,群舞阵容略调整,节拍和剧情基本一致,照旧长时间高难度,每个人发挥稳定?,只有最后一幕惹人瞩目。
主角妮姬娅舍弃索罗尔的时候,要?表现出对他这个人,对他的释怀,不再留恋凡间,丝带断裂断的位置刚好在两个人的直线中间,索罗尔表现出痛心疾首,反衬出妮姬娅如释重负,心静止水。
这是新?派编导所表达的意?思,新?时代?里妮姬娅不再拘束于传统的思想观念,即使遭到渣男背叛,看他跟随自己上天堂就要?和他长相厮守,他被迫陷入两难,而妮姬娅的死亡更是无妄之灾,她对他释怀,对被天神震死的生命释怀,从此和他们再无瓜葛。
南嘉表演得?太入神,甚至于最后拘礼时,依然拿自己当做妮姬娅,忘记微笑,沉心静气。
台下的队员们尽是感慨。
“今天的演出效果好棒,我从来没发挥过这么好。”
“嘉嘉姐的状态好,是她带的我们。”
“排练的时候还以为她情绪不佳,没想到真正上场水平这么稳定?。”
“最后她的眼神和神韵是不是新?编导所表达的想法?”
俄派新?编导有意?让南嘉过去学习,现在看来不必要?,她自己悟透了。
原先?南嘉将肢体动作和节拍发挥到极致,现在能把最细微末节的表情和神态,运用得?绘声绘色,完美到挑不出其他缺点。
演出结束,南嘉衣服来不及更换,匆匆联系陈祉叫他过来,将Amy临时准备的外套递过去,“先?穿着吧。”
后台不冷,就怕出去后冷热交替冻感冒。
陈祉没接,猜到他会说什么,南嘉提前预警:“不许说丑,不许说不想穿。”
他没动,“我不冷。”
“那也?先?穿着,快点。”她催促几?声,看他还是不动,索性?给他披上,长款黑外套,不算很沉重,但他们在港岛从来没穿过这种。
周围常有人路过,好在都不是港岛那群爱八卦的狗仔,没怎么注意?到他们。
她好不容易帮他把衣服穿好。
陈祉三两下褪下去,在她目瞪口呆下,直接披她肩上,捏捏她错愕的面颊,“别操心我,你手比我还冷。”
上次的演出服被他们玩坏,她身上的新白裙质地柔软温和,裹在他长外套里像只笨拙臃肿的小企鹅,忍不住嘟囔,“你感冒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嗯。”
“我说真的。”
“嗯。”他懒懒应,呆在她身边,根本感觉不到冷。
她拗不过,递手过去,“你刚才拍照了吗,我看看你把我们拍成什么样。”
Amy带来摄影机,拍摄更齐全专业,陈祉是用手机拍的。
这种演出远镜头感很强烈,灯光氛围堪比电影,怎么拍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祉把手机丢给她后。
南嘉凝视片刻,“这是什么?”
“你照片,有问题?”
“不是,为什么只拍我一个?”南嘉滑动屏幕上的照片,“我们那么多人,其他人你一个没拍进去?”
听他之前的语气,以为会有电影大片构图效果,结果他根本没这个想法,从头到尾只拍她。
“我为什么要?拍其他人。”
“可这是团体表演,不是我个人秀。”
他无动于衷哦了句,他只看到她。
对其他人的演出毫无兴致。
什么构图,滤镜,光感都不重要?,只拍她一个人。
撇开别的,陈祉拍她的照片都不赖,尤其最后断丝带那张,将她今天近乎完美的状态定?格下来。
“不过你把我拍得?挺好看的。”她津津有味,“给你挑一张做壁纸?”
她主动把他的默认壁纸换下去,换上自己的照片,“可以吗?”
“再弄一下。”陈祉提醒。
“嗯?”
他重新?调整,那张照片不止是壁纸,也?弄成开屏的屏保。
这张壁纸和起始他保留七年的她那张被裁剪的照片,一新?一旧,形成最鲜明?对比。
南嘉准备回休息室途中,被一个守株待兔的记者逮住。
看模样不是港岛狗仔,只是普通的记者,年纪不大像实习生,彬彬有礼的询问能否接受采访。
“不好意?思。”南嘉摆手,“我要?去换衣服。”
她匆忙找陈祉,礼服没来得?及换下去,披他外套仍冷得?双肩微缩。
“那好吧,打扰了。”记者失望点头,视线不经意?看了下陈祉。
别说陈祉,任意?豪门太子爷都不会接受这类毫无营养的采访,哪怕是领域媒体提前两个月预约,都得?看他们心情。
陈祉懒得?理他们小虾小将,径直往前方走。
“那个……”记者不好意?思叫了句,“这位先?生是南嘉小姐老公?吧。”
不在港岛,倒意?外被人认出来。
陈祉微顿,淡淡一瞥,“你怎么看出来的。”
记者不认识他,所以没叫他的名字或者称呼,而是说“南嘉的老公?”。
“您这气质不凡。”记者连忙凑来,“一看就知道和南嘉小姐关系不一般,你们檀郎谢女,天造地设的一对,认不出来才是我眼拙。”
平常不是没被人夸过。
被别人说和南嘉天造地设一对,今天是第一次。
不知是不是被夸得?心花怒放,从来只立于雪山之巅的太子爷难得?静心听小记者讲完,硬朗眉骨稍显从容温和,长指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襟,“你们要?采访我?”
“如果方便?的话,当然再好不过。”记者循循善诱,“看您和南嘉小姐感情这么好,我们和粉丝都很好奇你们的恋爱过程。”
他薄唇漾笑,“这就说来话长——”
从来不主动站在任何摄影机前,财经频道都鲜少露面的矜贵太子爷,这会儿倒是被不入流的小媒体记者夸得?有板有眼接受对方的问答。
休息室里。
Amy正谆谆教诲。
“外面如果有不知名的媒体来堵你们的话,大家不要?接受采访,以防口误被人抓住把柄。”
女孩们纷纷点头,“知道了。”
“来之前我就和你们讲过,你们应该都知道。”Amy说,“大家互相监督下,别上当受骗。”
“可是,刚才我看到外面已经有人接受采访了。”小金佛扮演者默默说一句。
Amy皱眉,“谁这么不听话?赶紧把人带过来。”
“好像是陈少。”
“……”
刚换完衣服的南嘉差点噎住,想起陈祉还在外面,不知道在作哪些妖,加快脚步出去。
记者正有条不紊套八卦,话筒举到陈祉跟前,“原来您和南嘉小姐早就认识了,方便?透露下,你们是谁先?追谁的?”
“不好说。”陈祉懒散应,“我只记得?,我生日时,她先?给我送礼物。”
“原来是南嘉小姐先?动心的。”
陈祉不否认,任由?记者和摄影师们互相惊叹。
本该接受采访的当事人南嘉从休息室出来后却?没人注意?到她,记者的注意?力早从她的演出转移到她和陈祉的恋情上去了。
而她家那位,口无遮拦。
记者:“请问你们感情这么好,是不是有秘诀?”
“没有。”陈祉,“天生的。”
“你们平时最喜欢做什么增进夫妻感情?”
“这说出来能播吗?”
“……”记者汗颜忍笑,“那你知道南嘉小姐除了跳舞,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爱我。”
“除了这个,有没有特别爱好。”
“特别爱我。”
南嘉默默地退回去,没脸见人。
身子一转,发现门口被队员们全部?包围住。
有小姐妹问:“嘉嘉姐,那边那个男人不是你老公?吗?”
南嘉:“表的,不亲。”
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会功夫陈祉就被人采访上了,更想不到他跟被灌迷魂汤似的居然会答应,回答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
不是说他连财经频道都不接受采访吗,怎么反倒能接受这类私人八卦。
还好自己不是大明?星,那家不是主流媒体,闹不出大动静来。
入夜,港舞队员们在住宿酒店一起用了夜宵,部?分人为了演出不失误,晚饭都没吃多少。
南嘉行?程和大家一起,陈祉给她拨了三遍电话没把她叫走。
他后面索性?给她发消息:【宝宝,你不会打算今晚让我一个人睡吧。】
南嘉理所当然解释:【我们房间都是安排好的,我要?是走了的话,小乔一个睡觉会害怕的。】
陈祉:【我也?怕。】
南嘉:【你换个理由?。】
这理由?站不住脚跟。
不仅是因为答应小乔一块儿住宿,她这晚要?是离开的话,港舞的队员们私底下不得?讨论成什么样,搞得?他们夫妻两个天天腻歪得?不行?,一天都舍不得?分开。
夜宵时,就有好事者挤眉弄眼询问:“嘉嘉姐,陈少今天怎么来北城了,他是来找你的吗?”
“他来北城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
南嘉正要?回答,发现众人的眼神越发微妙,她默默咽口水,“不知道。”反正不是她的事。
手机再次震动。
陈祉:【来不来。】
南嘉:【来不了,你自己一个人睡。】
【知道了,不爱了。】
【……】
如果体恤他大老远飞来她应该去陪他,但谁来体恤下她,演出耗费大量精力,这要?是再陪他的话,第二?天不得?累得?站不起来。
南嘉:【爱。】
陈祉:【过来说给我听。】
她还从来没说过爱他。
南嘉给他发了个猫咪探头表情包敷衍。
磨半小时南嘉硬是没松口,陪小乔回普通的标准间客房休息。
小乔受伤复原后对自己要?求严格,拿视频反复观看自己的演出效果,时不时拉着南嘉商量询问,虚心请教。
两人讨论过程中,南嘉基本忽略陈祉。
准备睡觉时,群聊里转发一条博文。
今天的演出竟然上了个热搜,一共是两条,一条是港舞演出,另一条是陈祉的采访。
芭蕾舞剧的热度被白思澜带起来,她不见后,热度被南嘉包揽,受到的讨论度最高,陈祉这一掺和,险些赶超一线明?星特意?买的通稿热度。
那家本不入流的小媒体莫名其妙被采访带火一把。
评论均是:【这哪家媒体,什么实力居然能采访到港圈的爷。】
要?么就是:【所以他们到底最喜欢做什么?这记者能不能刨根究底。】
【没有人关注他们感情为什么这么好吗,真的是南嘉先?追的人?】
【懂了,女追男果然隔层纱,这就向crush表白。】
无意?间南嘉又涨一波活粉,Amy建议她发条博文蹭热度,看着一群粉丝都在询问她追人的技巧,南嘉实在不知道发什么去澄清陈祉的颠倒黑白。
现在好了,全网都觉得?是她追的人。
南嘉把截图发给陈祉。
那边靠着落地窗的藤椅,怡然自得?倒了杯冰苏威,回复:【怎么?】
南嘉:【你怎么好意?思问,我没追过你,大家都造谣我追你,现在怎么办。】
陈祉:【你要?是觉得?他们造谣的话,你把这件事坐实不就行?了。】
【怎么坐实。】
【追我。】
一天不要?脸两次,也?是没谁了。
陈祉不想打字,给她拨去视频通话,南嘉刚沐浴后,穿着丝质睡裙,盘腿坐沙发,白光照得?小脸温婉柔和,领口不经意?显露出,聚拢的软乎曲线一览无遗,勾得?人心热。
他们在同一家酒店,陈祉在高层,偌大顶楼套房只有他一人,从落地窗俯视整个北城,没有轮廓无边无际,由?中轴线分为几?片灯火葳蕤的繁华区域。
雪时停时落,一个人赏未免无趣。
她不肯来就罢,睡裙也?不穿好净勾人。
“陈祉。”南嘉没注意?到他眼睛往哪儿瞟,走到窗口,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正经点,谁先?喜欢谁的?你搞清楚,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追你。”
“不是你先?给我送狗的吗?”
“那是为了……”她不太想说出口,“那是有原因的。”
“不管,就是你先?撩我。”
她还能怎么说,他无敌了。
陈祉:“你朋友后睡着后可以来找我,Amy应该把电梯卡给你了。”
南嘉:“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你是不是……”
“爱,别问了。”
他静默。
路被她走完且堵死了,无路可走。
陈祉没再要?求她过来,随意?闲聊,“明?天中午有空吗?妈咪让我们陪晏家二?哥吃顿饭。”
“应酬吗?”
“差不多。”他说,“没空就算。”他也?不是很想去。
“可以。”南嘉不太会拒绝陈夫人的事。
陈祉盯她看了会,仍然难掩燥热,忽地扔掉手机。
从南嘉的角度来看,两人话说得?好好的,那边的摄像头突然对准上面的水晶枝叶吊灯,她先?是喊他的名字:“陈祉?”
她又问:“你没事吧?”
还是没回应。
南嘉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忙,陪他僵持几?分钟后再叫他的名字,“陈祉?”
始终静默。
她狐疑,“你不会冻发烧了吧?”
那边的人似乎真晕过去了,一直没声音。
她内心不由?得?慌乱。
应该不会出事吧。
视频通话没有挂断,她套了件外套,拧开客房的门。
她都让他多穿点还不听。
现在好了,肯定?是脑袋烧晕了。
港岛的少爷哪禁得?住北城的风雪。
一梯一房,南嘉乘上去看见守门口的两个经理,她本想询问,看套房门大敞,索性?直接过去。
客厅灯大亮,却?没有人,她看见他刚才喝的那杯苏威,循着气息去其他房间寻找。
“陈祉?”
“你在哪?”
“你没事吧?”
接连三问,没有回应。
南嘉更慌张,匆匆忙忙推开一扇卧室的门。
她刚走进去,腰窝忽然被人从背后扣入怀,一双温热大手覆上她的眼睛,陈祉低沉熟悉的音线自头顶落下。
“抓到你了,宝宝。”

清浅的苏威苦涩味似有似无在她鼻息间传递。
南嘉小鹿碰撞似的心跳逼停又猛烈跳起,后颈被他呼吸萦绕,吻清清浅浅落下?,睫羽挠着她,又一道微哑笑声落来:“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南嘉分不清是担心的心跳更?强烈还是受困于他怀抱后更?难以克制,眉尖轻蹙,“你骗我……”
“你分不清吗。”陈祉掰过她的面颊,低头继续亲她的唇际,“我老婆这么聪明,分不清我是骗你还是真的吗。”
他甚至没?有演戏,只是扔个手机不说话?,她就慌张了。
担心他是冻感冒发?烧,担心他是不是出事。
稍微想想都能猜到这是几乎不会发?生的事情。
除非她是抱着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过于担心他才过来的。
她已经非常在意他了。
今年是一个暖冬。
陈祉将人抱到玻璃幕墙前,这边有一处置物架,高度刚好到他腿长的位置,熟悉的身位让南嘉很快意识到什么,情不自禁抓他衬衫衣襟,低吟一声:“不行……今天很累。”
“一次。”
“真的吗。”
“嗯。”
陈祉应话?的时候,已经送了出去,刚才打?视频就很想拉开她衣领下?的线条,这下?不仅能看见低头也?能吃上,前方北城恢弘夜景,繁华的霓虹,沦为他们世界虚影,外头雪意深,他埋得也?很到底,耳际是她受不住低泣长吟,那把?嗓子润过江南烟雨一般,莺声燕语,让人不舍出去。
“你刚才就那么担心我吗?”陈祉捧过她的后脑,让她往前牵引靠过来,“担心到没?怀疑过这是一个陷阱。”
南嘉闷闷不说话?。
是很担心。
信任陈祉很简单。
喜欢他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应该不会告诉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他那么苛刻。
因为对?他抱有太多不该有的印象和好感,现?实和理想对?冲后,她幽怨于他。
“是不是?”陈祉穷追不舍。
“嗯……”
“这么喜欢我吗?”
他执迷于这类问题。
她轻轻:“嗯。”
“喜欢在你里面的我,还是外面的我。”
“……”
“问你话?呢,宝贝。”他咬她耳际,“喜欢哪一个,还是都喜欢。”
“里面的你是什么?”
“你说呢。”里面的他顶一下?给她一个具体的回答。
南嘉懵懵然理解后,忍不住闭眼?,不想看他,羞止于口,里面的和外面的都不想看。
他们从?未在这么高的地方做过,等?人被他从?置物架上抱下?去,被迫抵着玻璃墙面时,南嘉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根答应好了的不该再来却猝不及防全部淹没?,她哽声:“你刚才不是说一次。”
后方的人心安理得,“说了。”
“那你还……”
“坐着一次,站着一次。”
“你。”她声色微哑无力,“又骗我。”
玩的好一手文字游戏。
“很累吗。”陈祉轻声安抚。
“嗯……”她委屈巴巴,“可以出去吗?”
“我没?让你坐下?来已经很体恤你。”他强词夺理,“你想想你还欠我多少个小时。”
他之前为她挡伤那次,她答应过他要坐满半小时,迟一天的话?,会有十分钟利息。
一个月的话?,就是三百分钟。
五个小时的利息。
南嘉轻“啊”了声,自己什么时候欠下?这么一笔债。
陈祉掐腰,问得很温和,给予她的却很深,“打?算什么时候还?”
已经迷糊的南嘉想到那根本坐不完的时间,瞬时软趴趴,站都站不稳,后方的人轻笑,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到被褥上,她在舞台上,踮脚尖,旋转大跳,都不带喘的,到他这里稍微久一点?就累软了。
第二日,别?说港舞的早餐团建,睡过头的南嘉把?中午应酬忘得干脆。
还是Vera的电话?给吵醒的。
“太太,家里收到一个包裹。”
“包裹?”她半清醒,“谁寄的,里面是什么?”
“这个我们不清楚,是从?俄罗斯寄来的,需要我帮您拆开看吗?”
她意识突然清醒了些,“不用?,我今天回去看。”
南嘉倏地坐起来,蹙起眉心。
又是从?俄罗斯寄来的东西。
除了信,这时候能寄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简单洗漱一番,她陪陈祉去应酬。
晏家体恤他们,饭局在同一家酒店,搭个电梯就到。
看人数更?像是平辈间的小聚,东道主是北城晏家太子爷和他的太太,以及,两个龙凤胎。
南嘉和陈祉不需要准备什么,给两个小娃娃的见面礼,陈夫人都让人准备好。
这似乎是陈夫人特意安排的局。
南嘉看晏家这位太太很眼熟,应该在电影荧幕上见过,她对?内娱不了解,看过也?记不清名字,等?介绍后,听对?方名为云月,总算想了起来,果真是那位一线实力派女星,真人比荧幕上更?柔婉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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