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就是乱,现在的就业环境太差了。]
与此同时,另外两条热搜相继登上首位。
裴氏集团A市子公司V:[上传两条视频:一条是关于昨晚当事人的口述,打码了女职员的面部五官。一条是公司门口的监控,还原当时的事实经过。]
裴氏集团A市子公司V:[以上是全部实情,颠倒黑白,恶意抹黑我司形象的个人或集体发言,都已截图取证,稍后会寄予律师函,追责到底。]
裴氏集团V:[该名男职员因个人的不良作风问题,于昨晚被辞退,赔偿金已悉数发放。根据后续的进一步调查结果,我司会依法向他追责。现已展开对旗下所有子公司的相关调查,一经查出,即刻辞退,永不录用。裴氏集团坚决维护女性的合法权益,致力于打造公正平等的工作环境。]
于是评论区的风向瞬间逆转——
[强迫别人喝酒还有理了?瞧把人姑娘吓得,现在说话都还有哭腔。不辞退你个酒鬼,难不成还要供着?]
[伸手拦一下,也能叫‘殴打’?现在的营销号,说话就是夸张。]
[不是资本共情女性,而是女性共情女性。所以我们还是要强大自身,这样才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已经在写辞职报告了,我要进裴氏集团工作!]
[子公司毕竟分散在全国各地,天高皇帝远,有疏漏管不到也实属正常。至少现在查出来后,裴氏集团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维护女性,有些大公司内里都烂透了,装什么装?]
[京北裴氏集团的内部职员不请自来,我们公司的待遇是真的很好,会给孕期和哺乳期的女职员安排单独的休息室和喂养室,带薪产假比别的公司多出整整一个月。如果有产后身体没恢复好的情况,去医院开个证明就可以申请居家办公。我从进公司到现在十年,没在酒桌上遇到过被逼喝酒的情况。]
[我不进裴氏集团和我不上华清大学是一个道理,因为高攀不起。]
[照片里的小姐姐好靓,身段绝了,美女贴贴!]
[楼上,小姐姐的名字叫裴喻宁,有幸跟她合作时见过,本人长得超级漂亮,特有气质。]
[girl helps girl!女性的力量,勇于站出来发声。]
稳住网上的舆论导向后,子公司的技术部锁定营销号和批皮黑的位置,发现是对家公司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于是裴喻宁将查到的把柄免费转给对家公司的对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且让他们鹬蚌相争去。
会议开至一半,顾屿得知微博发生的事后,没有耽误,把手机递给商砚辞。
商砚辞接过手机,抬手示意正在说话的经理暂停汇报。
一一浏览过后,商砚辞眉心皱起,宣布散会后,起身离开会议室。
顾屿跟在他身后。
商砚辞:“所有工作往后延推,你留在集团,我明天回来。”
顾屿:“是,总裁。”
现在去A市最近的一趟航班是上午十一点,商砚辞坐车赶往机场。
此刻,A市还下着小雨,但不影响飞机飞行。
候机的时候,商砚辞再次点开子公司门口的监控视频——
裴喻宁穿着一身薄荷蓝的西装,身边给她撑伞的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
两人身后跟着六名保镖,突然冲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两名保镖迅速抬手拦住他,撑伞的男人与中年男人交涉,裴喻宁全程冷着脸,看着很是不悦。
虽然微博上的文字和视频已经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事情经过,但商砚辞还是不放心。只有飞去A市,亲眼见她无虞,他才能心安。
飞机抵达A市机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浅白的云层,香樟树的翠绿枝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欲落不落,空气里是淡淡潮湿的青草气息。
商砚辞走出机场,这个时间裴喻宁正在子公司工作。于是他坐车过去,到了公司楼下,给裴喻宁打电话。
裴喻宁接通:“阿砚。”
商砚辞温声询问:“夫人现在忙吗?”
裴喻宁:“还好,怎么了?”
商砚辞:“可以抽空和我见一面吗?”
裴喻宁愣了愣:“你来A市了?”
商砚辞:“嗯,在公司楼下。”
裴喻宁一边起身往电梯走,一边问道:“你工作那么忙,来这儿干什么?”
商砚辞听见她那边高跟鞋的脚步声,温和道:“不急,慢慢走。工作不忙,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
裴喻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点半,从京北到A市的飞机要两个小时,再从飞机到子公司楼下,要半个小时。
所以他最迟十点就得赶去京北的机场,那个时候,微博关于裴氏集团的舆论,刚发酵不久。
裴喻宁走进电梯,伸手摁向一楼的按钮键,轻言软语:“你在飞机上吃过午餐了吗?”
商砚辞:“没有。”
想来也是,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裴喻宁发现商砚辞其实是个嘴巴很挑剔的人。吃的东西必须是最新鲜,精致可口的,不然他就只会遵循礼节地浅尝一口,再不去碰。
裴喻宁从公司走出来,天晴了,远处挂着一弯雨后彩虹,温和的阳光落在前方商砚辞的身上。
她快步朝他走去,商砚辞也同步向她走来。
随后,裴喻宁小跑起来,商砚辞嘴角上翘,张开双臂迎接,抬手把她抱进怀里。
商砚辞微微弯腰,裴喻宁的下巴刚好抵在他肩膀的位置,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环在他腰间的胳膊搂得更紧。
裴喻宁语气娇矜地低怨:“你好讨厌,自己不工作,也不让我工作。”
商砚辞低声轻笑:“嗯,夫人在说‘好想我’。”
裴喻宁:“才没有!”
“只是想来看你一眼,现在已经看过了,回去工作。”商砚辞作势轻推她。
裴喻宁:“你讨厌!”
商砚辞慵懒低笑:“嗯,夫人说得都对。”
裴喻宁轻哼一声,搂在他腰间的手松开,转而去牵他身侧垂放的手,十指相扣:“先陪你回酒店吃饭休息,工作上的事我晚点儿再做。”
商砚辞:“我可以一个人回酒店吃饭休息,不耽误你工作。”
裴喻宁抬眸看他一眼,语气娇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弄俏。”
商砚辞眉眼清隽,弯腰俯身,亲吻她的侧脸。
裴喻宁害羞躲开:“这是在公共场合,你注意影响。”
商砚辞一本正经道:“合法夫妻,情不自禁。”
裴喻宁不理他,拿起手机,依照商砚辞的口味,让酒店送餐。
回到酒店,商砚辞坐在餐厅用餐,裴喻宁在一边陪着,回复手机里工作上的消息。
祁昀知道她离开后,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过来。裴喻宁本想转文字,指尖误触后,语音开始播放。
祁昀:[人呢?又独自离开保镖的视线,万一再遇到今天早上的事儿,你磕着碰着了,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语音播完,餐厅安静几秒。
在商砚辞面前被别人当小孩管着,让裴喻宁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商砚辞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拭嘴角,轻慢道:“他是早上给你撑伞的男人?”
裴喻宁垂眸,一边回复祁昀的消息,一边“嗯”了声回答他的询问。
落在商砚辞眼里,此刻,裴喻宁正在认真回复别人的消息,却敷衍地应对自己。
他起身去浴室漱口,含了块薄荷糖。再回到餐厅,坐上靠椅,把裴喻宁手里的手机抽走,掐着她的腰,把她轻而易举地抱进怀里:“昨晚才跟我说了顺利,怎么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裴喻宁:“确实顺利啊,顺利地与合作方达成共识,顺利地惩戒恶臭败类。”
商砚辞抬手抚摸她的眉眼:“如果今天早上不是有保镖拦着……”
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他唇上,打断他想要说的话。
裴喻宁轻声道:“阿砚,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在哥哥安排祁昀哥和另外四名保镖抵达A市前,我有随身跟着两名保镖,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做任何事,都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商砚辞缓缓咬碎嘴里的薄荷糖,慢条斯理地抬手扣上裴喻宁纤细的后颈,靠近交吻。
商砚辞吻得很深,左手抵在她后腰的位置,能清晰感知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形状。
最后一缕清凉消散,他的唇舌渐渐变得灼热,肆意缠吻地勾撩她。
裴喻宁应接不暇,想往后退,却被商砚辞的手掌禁锢住。
呼吸被他一点点吞噬殆尽,裴喻宁咬上他抵进来的舌。
商砚辞低喘一声,缓缓退出来。
裴喻宁眸光潋滟,娇俏的眼尾像染了一层浅粉色的胭脂,唇色水润秾红,微微喘息,嗓音甜软地控诉道:“你好凶!我这一周都不要亲你了!”
商砚辞喉结滚动,舌间的疼痛让他拾起了些微的理智。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缓抚揉,声线低沉磁雅:“别撒娇。”
裴喻宁:“?”
商砚辞掀起眼睑,注视着她,温声询问:“我们是领证结婚的夫妻,为什么那样的事我却是通过微博知道的?夫人从不跟我分享你的情绪,难道我们只是会接吻,会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那天早上,她和商衡在檀景公馆三楼走廊上发生的事,于他而言,是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刺,细小入微,却又存在感极强,最终成为今日的诱因,像死灰复燃的火星,顷刻燎原之势。
裴喻宁察觉到他在生气,但因为自身的教养,他有在压制情绪的不稳定。
此刻,商砚辞脸色严肃,神情是冷的,尽管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
明明她被商砚辞抱在怀里,他的手掌还握在她的腰间。但此刻,因为他的言语,好像瞬间把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远了。
裴喻宁不习惯这样,更不喜欢这样,她倾身靠近商砚辞,双手搭在他肩上,抬头亲吻他:“讨厌你,这是你今天凶我的第二次。”
但我还是想亲你。
距离随着亲吻,慢慢靠近。
商砚辞抬手拢住她后颈,拉开两人的距离,清浅的吻,一触即分,他淡声道:“撒娇没用。”
裴喻宁看着他。
清凌凌的双眸,干净纯粹,像一瓣梨花落入雨后的西湖,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让人的视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谁会舍得拒绝这样的她?
不会,谁都舍不得。
对视片刻,商砚辞轻叹一声,缴械投降,薄唇吻上她,很温柔地和她接吻。
缱绻的交吻过后,商砚辞缓缓退出。裴喻宁靠进他怀里喘息,耳边是他平稳有序的心跳声。
商砚辞抚摸她密长的乌黑卷发,轻声问道:“不是说这一周都不要亲我了?”
裴喻宁抿着微肿的唇瓣,不说话。
商砚辞一本正经道:“我们回到接吻前的话题。”
白亲了那么久!?˙?˙?
裴喻宁像炸毛小猫,张嘴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你不可以再凶我!”
商砚辞由着她咬,并不制止她的行为,认真道:“夫人,我没有凶你。我们需要好好聊聊,把彼此的相处方式引回正确的轨道。”
裴喻宁:“你说,怎么聊?”
商砚辞:“昨晚酒桌上发生的事,在我们视频的时候,你没有分毫想告诉我的打算,对吗?”
裴喻宁:“我觉得没必要让那样的事影响彼此的心情。”
商砚辞循循善诱道:“可对正常稳定的夫妻关系来说,这是很有必要的。”
裴喻宁这次是首婚,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婚后相处的。虽然商砚辞也是首婚,但他的生活阅历比自己丰富七年,所以他说的话是具有一定参考性的。
于是裴喻宁点头答应:“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告诉你。”
商砚辞抬手揉她的脸:“我不期望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我想表达的主旨是,夫人和我都要多交谈彼此内心的想法与感受。”
裴喻宁歪着头:“比如呢?范畴是什么?”
商砚辞低声轻笑,觉得她可爱,靠近亲了一下,才接着说:“这不是考试画重点,没有具体的范畴。夫人什么都可以和我聊,小到生活中的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商砚辞举例道:“比如今天你在外面的甜品店里吃到了一款很美味的小蛋糕,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向我描述它的口感与味道,我会尽可能地复刻出来,做给你吃。”
裴喻宁安静消化稍许,眼睛特意向下瞟了眼:“那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商砚辞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明白她刚才的目光看向了哪里。他直言无讳道:“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代表我的心里想法。”
裴喻宁:“不会难受吗?”
商砚辞:“尚可。”
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费时间,商砚辞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陪我躺会儿。”
裴喻宁:“好。”
把她放到床上后,商砚辞拿起浴袍:“我去洗漱,等我。”
裴喻宁叫住他:“尺码说一下,我让保镖买套换洗衣物上来,西装应该没有你自己定制的合身,先穿着。你身上换下来的这套,我让酒店拿去洗烘,到时候你再看看要不要换回来。”
商砚辞弯腰亲她:“听你的安排。我身高187、体重75、胸围109、腰围75、臀围95。”
大胸!细腰!翘臀!仙品!
裴喻宁红着耳朵尖,敲着键盘记下数据:“好了,去洗吧。”
商砚辞:“嗯。”
裴喻宁把刚才记录的数据和需要购买的衣物种类发给保镖。
商砚辞很快从浴室出来,穿着一身白色浴袍,坐到床上,搂过裴喻宁,抱进怀里睡觉:“还是抱着夫人好睡。”
裴喻宁:“你昨晚没睡好吗?”
商砚辞:“今晚会睡好。”
裴喻宁心软得不行,靠近,亲亲他的下巴。
房间安静了没多久,商砚辞就睡着了。或许是昨晚真的没睡好,又或许是有裴喻宁在怀里,他真的睡得很好。
裴喻宁陪他躺了两个小时,待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出来。
商砚辞眼睛没睁,手却用了力将她抱住。
裴喻宁一边轻轻拍他,一边小声哄他:“阿砚,我去喝点水就回来陪你。”
闻言,商砚辞慢慢松开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裴喻宁下了床,把浴室里商砚辞的衬衣西装交给酒店的服务员拿去洗烘。然后把保镖买来清洗干净的衣物挂进衣柜。
走到桌前,裴喻宁开始用电脑接着办公,处理公司的事。
商砚辞一觉睡醒,外面的天色已是深蓝的墨。
怀里的宝贝不见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去找宝贝。
走到大厅,看见裴喻宁正坐在桌前办公,乌发红唇,低眉垂眼盈盈处,娇俏动人。
商砚辞走过去,抬手撩起她的一缕卷发缠绕指间,无言暧昧。
裴喻宁抬眸,撞进他的视线:“醒了。”
“嗯。”商砚辞右手撑着办公桌,缠着她卷发的左手松开,扣上她的后颈,弯腰靠近,亲吻她的额头,然后直起身,抵靠办公桌站着。
裴喻宁:“你什么时候走?”
商砚辞:“明天早上。”
裴喻宁:“那样会不会很赶?”
商砚辞:“不会,九点前能到集团。”
裴喻宁眉心微蹙:“差不多五点就得起来,这样你都休息不好了。”
商砚辞温声道:“有你在,我会休息得很好。”
裴喻宁不赞同他的做法:“阿砚,其实你今天可以给我打视频的,这样就免了来回的折腾。”
商砚辞垂眸:“和你有关的事,我无法保持理智,只想尽快见到可触碰的你。”
裴喻宁心软,伸手去牵他:“晚餐要出去吃还是酒店送?”
商砚辞:“酒店。”
裴喻宁:“好,衣柜里有睡衣,洗干净的,你去换那个穿,舒服点儿。”
“好。”商砚辞转身往衣柜走。
裴喻宁打内线,让送晚餐上来。
商砚辞拉开衣柜,里面放着衬衣、西装、领带、正装袜、睡袍和内裤。
拿上睡袍和内裤,商砚辞走进浴室换上。
吃过晚餐,两人牵着手在大厅散会儿步。
裴喻宁进浴室洗漱护肤,商砚辞开始处理希诺尔集团的事情。
裴喻宁洗漱后拉开浴室门,过了片刻,房间门铃被摁响。
商砚辞暂停会议,起身打开房门,接过送餐员托盘里的香草牛奶,放到桌上:“夫人,五分钟后记得喝。”
裴喻宁:“知道了。”
商砚辞回到办公桌前,接着开会。
五分钟后,裴喻宁从浴室出来,端起桌上的香草牛奶,慢慢喝着。
眼睛注视着商砚辞,此刻,他正垂眸看着电脑屏幕,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和对面交谈。
察觉到她的视线,商砚辞抬眸看向她。对视片刻,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很蛊地朝她勾了下手指。
裴喻宁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就先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他身边,对面的人说着听不懂的法语,商砚辞这边的摄像头是关着的。
裴喻宁没说话,眨着眼睛,询问他要干嘛。
商砚辞坐在软椅上,又勾了下手指。裴喻宁以为他要对自己耳语,于是弯腰靠近他。
与此同时,商砚辞侧抬起头,双唇无声吻上。
裴喻宁后退一步,商砚辞抬手握上她后腰,把她拉了回来,距离比刚才更近了,商砚辞再次吻上她。
很轻的“啵”的一声。
对面讲话的人暂停了片刻,接着继续。
裴喻宁不确定对面是不是听出来了,她伸手去推商砚辞,商砚辞很顺从地松开她,嘴角微微上翘,慵懒轻笑,像极了随性而为的斯文败类。
商砚辞一边伸手捏揉她的指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对面。
裴喻宁喝完香草牛奶,抽手离开,商砚辞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稳重自持的商先生,居然在开会的时候,“公然”与妻子接吻调情!
裴喻宁走进浴室,护肤结束后,商砚辞那边也开完会议了。
夜色已深,两人躺回床上。
裴喻宁:“阿砚,你下午睡了四个小时,晚上会不会睡不着了?”
商砚辞:“有你在,睡得着。”
裴喻宁:“那就行。”
商砚辞搂着她,低声道:“夫人,你给我的内裤买小了。”
裴喻宁的耳朵瞬间红了,语无伦次道:“是保镖买的,又不是我买的。你都穿几个小时了,怎么现在才说?”
商砚辞嘴角上翘:“这样,我还以为内裤是你亲自买的,毕竟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你。”
裴喻宁:“那现在怎么办?”
他那个轮廓,要是一直被勒着的话,应该挺不舒服的。
商砚辞:“原来那件洗干净后,我已经换上了。夫人对我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以后记得买大一码。”
裴喻宁:“你自己买!”
商砚辞一本正经道:“你要提前适应,毕竟我们以后会做更亲密的事。”
裴喻宁无障碍听阅,自动把“更亲密的事”,替换成“爱”。
越想脸越红,裴喻宁摇摇头,把那些想法统统甩出脑袋。
商砚辞接着说:“我明晚过来陪你用餐。”
裴喻宁问道:“你也来A市出差吗?”
商砚辞低声轻笑:“来陪A市出差的夫人。”
裴喻宁微微蹙眉:“不要,来回四五个小时,没必要折腾。”
商砚辞:“和你有关的事,怎么能说是折腾?”
裴喻宁:“我很快就回京北了。”
商砚辞摇头,很坚定地说:“没你在我睡不着。”
裴喻宁:“那你以前是怎么睡着的?”
商砚辞:“夫人,由奢入俭难是人之常情。”
裴喻宁精准评价:“阿砚,你真的好黏人。”
商砚辞轻笑:“谢谢夸赞。”
裴喻宁闭上眼睛:“睡觉吧,晚安。”
商砚辞亲亲她额头:“夫人晚安。”
翌日早上,裴喻宁被闹钟叫醒。这一觉,睡得比前一晚还要好。
本想抻抻懒腰,一动,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被商砚辞抱在怀里。他眼睛还闭着没醒,这就是他昨晚说的,九点前能到集团?
关掉闹钟,裴喻宁伸手戳他脸:“阿砚。”
商砚辞轻“嗯”了声。
裴喻宁:“你为什么没回京北?”
商砚辞:“你早上搂着我不让走。”
裴喻宁搭在他腰间手蜷缩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你可以推开我。”
商砚辞:“夫人盛情难却。”
裴喻宁:“……”
借口,绝对是他逃避工作的借口!
裴喻宁刚要说话,门铃响了。
商砚辞:“应该是送餐员,我去开门。”
裴喻宁:“你点了早餐?”
商砚辞:“嗯。”
裴喻宁反应过来:“原来闹钟响的时候你在装睡!”
商砚辞慵懒低笑,不予回应。
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商砚辞看到的不是送餐员,而是昨天早上为裴喻宁撑伞的陌生男人。
第54章 感情很好
祁昀看到商砚辞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看到了微博上的事。
外界都传他对裴家妹妹是协议婚姻的利用至上,现在看来却不见得。
祁昀第一次见裴喻宁那年,她才刚满九岁,这些年,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最初得知裴喻宁婚事的时候,他和裴韫之一样,都不满意。
事后他调查商砚辞,发现这人虽然在法国家世显赫,家庭关系却很简单,没有其他世家大族那种乌七八糟的杂乱关系。
商砚辞学识渊博,是斯坦福大学的本硕博连读,旁人花费十年的时间才能毕业,他却只用了短短六年。
在这一点上,裴喻宁与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上小学的时候连跳三级,初中跳了一级。高中还想跳,家里人不让,说她年纪太小,高三任务太重,于是裴喻宁从高一开始念起。后来六年的本硕用四年读完,毕业的时候才十九岁。
别人是不想上班,她是不想上学。一毕业,跳过毕业旅行,直接第二天就上裴氏集团报到工作了。
祁昀回神,主动伸出右手:“你好,祁昀。”
商砚辞依照礼节,伸出右手回握,淡声道:“你好,商砚辞。”
祁昀把左手拎着的爆汁生煎递给商砚辞:“今天天气好,跑步的时候顺便买的,你们趁热吃。”
商砚辞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双手接过爆汁生煎:“谢谢。”
祁昀颔首,转身离开。
商砚辞关上房门,往里走:“夫人,起来洗漱。祁昀送了爆汁生煎过来,酒店的早餐还要等会儿。”
裴喻宁掀起被子,下床,声音带着笑:“我昨天早上刷视频的时候顺嘴一提,没想到祁昀哥就买来了,好香。”
商砚辞把爆汁生煎放到餐桌上,走去浴室和裴喻宁一起洗漱,调侃道:“哥哥还挺多。”
裴喻宁眉眼弯弯:“是不少呢。”
洗漱后,送餐员送来早餐,两人坐下一起吃。
裴喻宁夹起一个爆汁生煎。
商砚辞提醒道:“小心烫。”
裴喻宁点头,吹了吹,小口咬开生煎的外皮,汤汁浓稠,再把生煎放进辣椒和香醋调和的碟子里滚一圈,整个吃进嘴里,幸福值爆满。
“好吃好吃!”裴喻宁伸手比了个大拇指,虾仁肉质紧实,十分鲜美。
商砚辞被她脸颊鼓起的一小块软肉可爱到,眉眼温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多吃点。”
“嗯,你也吃。”裴喻宁夹起另一盒里的,尝了尝,牛肉生煎也很好吃。
早餐吃完,裴喻宁去子公司,商砚辞去机场。
分别前,裴喻宁搂着他,问道:“阿砚,你晚上真的要过来吗?”
商砚辞温声道:“嗯,我从不对夫人撒谎。”
裴喻宁:“好吧,那晚上见,记得从家里带换洗衣物过来。”
“好。”商砚辞俯身亲吻她额头,转身坐车去机场。
裴喻宁去了子公司,调查的结果渐渐浮出水面,想上位的骨干们持有视频和职员语述的佐证,整理好后,拿去办公室交给裴喻宁查阅,再接着调查。
其中有女职员被灌酒、性骚扰,也有男职员被职场霸凌,故意欺压。
性骚扰不加制止的更进一步,就是潜规则,暂时还没查到。
不排除有自愿潜规则的,但这个就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裴喻宁没兴趣知道。
她倏然想起一件事,当时跟裴韫之说的时候只提了调查女职员的,男职员的她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于是她问祁昀:“其余子公司的调查人员也是男女都查吗?”
祁昀:“是的。”
裴喻宁安心了:“那就好,我之前忘了。”
祁昀:“喻宁,百密一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像裴喻宁这样世家大族里娇养的小姐,能体谅中低层女性群体的不易,已经是非常少见的存在了。
她完全可以对那晚酒桌上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她并没有,而是站出来为沉默的她们叹一句不公,要一份应得的尊重与迟来的补偿。
裴喻宁微微蹙眉:“祁昀哥,法律上的事我不懂,你看看能不能根据这些让受害者得到更大的补偿,让加害者付出更大的代价。”
祁昀:“放心,我会极力争取。”
裴喻宁:“谢谢。”
因为调查整顿的事,公司上上下下的工作效率明显得到提高。
做了亏心事的职员夹紧尾巴,暗暗祈祷千万别查到自己身上,霸凌欺压别人的一颗心收回到工作上。
被欺负的职员则是感谢公司的调查伸张,于是心甘情愿地认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