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他方呼唤我by小狐濡尾
小狐濡尾  发于:2025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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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的真相,终于让她给找到了。
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来,她的鼻腔和喉咙都很疼,眼睛里也像有沙子一样在刺痛地磨损。
派出所的建筑简单空旷,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只剩下密布的云。她发不出什么声音,也流不下眼泪。一切都很干,很涩。
有些事情是无法言说的,哪怕是向身边最亲近的人,家婆、叶希木,还有过去的陈川。
是最私密的、最神秘的母女关系。相怨相憎,却又始终放不下解不开,
真正的行动是从遇见冬泳队开始的。
那时候她漫无头绪,毫无方向,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她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做母亲做过的事,走母亲走过的路,认识母亲认识的人,甚至变成母亲的样子。
她放下钓钩,等一条鱼。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不知道要这样坚持多久,但是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就要一直坚持下去。坚持的过程中不断遭到质疑,来自别人的质疑,来自自己的质疑。在江水里看到人脸的那一次,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走火入魔。
她对胡丽娅说:“我应该早点去那个江滩游泳。”杀人犯总喜欢重回犯罪现场,刘社九也不例外。
胡丽娅道:“那可不一定。”她指指那几个正在跟着警察走进办案区的年轻人,“我已经听同事说了他们是怎么抓住刘社九的。要是没有他们,你真未必能活着回来。”
季辞看着叶希木、李佳苗他们,点点头。胡丽娅说的没错,哪怕她和叶希木两个人去,都有双双遇难的危险。她体力充足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很明显……刘社九在这时候变得聪明起来。
母亲也是在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被刘社九拉下去的吗?
那时候她该是多么的不甘心?
而敖凤……敖凤是在夜晚遇害的,他甚至看不见水下的人,只知道有一只手将他拽入水底。那种恐惧,只怕更是无以复加。
警方单独审讯刘社九,问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刘社九看到穿制服的警察,只会伸出手,不停地捻动食指和拇指。这个手势在江城使用得很广泛,是索要金钱的意思。
长江边上溺水案件多发,警方没少和刘社九打交道。刘社九帮忙打捞之后,警方都会给他支付酬金。他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警察就知道能拿钱。
王队和民警商议之后,带季辞来到刘社九的讯问室,指着季辞直截了当地问刘社九:“你为什么要淹死她?”
刘社九的反应终于有了一些不同。他指指季辞,做出一个惟妙惟肖的人死过去后翻着眼睛、嘴巴张开的表情,然后又捻了捻拇指和食指。
王队抽出一张百元人民币,指指季辞,亮出纸币,说:“淹死她,你就能拿到钱?”
刘社九两眼放光,点头。他伸手就去拿钱,王队把钱收回去,说:“她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你钱?”
刘社九愣了一下,随即像孩童一样生起气来,他先是砸桌子,叫嚷,随即做了一连串动作。他指着季辞,做出向下拽的动作,以及翻眼张嘴的表情,随即就要站起来。
站在刘社九身后的警察要按住他,王队抬手阻止,让刘社九把动作做完。
刘社九躺倒在了地上,依然做着翻眼张嘴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把在场的警察都吓了一跳。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困惑又痛苦。
警察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几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王队问胡丽娅:“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胡丽娅指着季辞,对刘社九说:“你是想说,她明明已经死了,但是突然又活过来了?”
刘社九连连点头!
胡丽娅问:“那之前,是你把她拖下水淹死的吗?”
刘社九点头,又捻捻食指和拇指,食指和拇指越离越开,脸上笑逐颜开。
胡丽娅说:“你淹死了她,拿到了一大笔钱,对吗?”
刘社九笑眯眯地点头,又兴奋地比了一下钱的高度。
王队问:“这么多钱,谁给你的?”
刘社九啊啊几声,比划了一堆难以分辨的动作,王队对胡丽娅说:“先记录下来,回去分析。”
王队继续问:“你之前见过她吗?”他指指季辞。
刘社九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要淹死她?”
刘社九的眼睛四处搜寻一遍,指着王队的手机啊了两声。
王队举起手机:“那个人给你看了她的照片?”
刘社九点头。
“他说让你淹死她,就给你钱?”
刘社九连连点头。
“他来找了你几次?”
刘社九挠挠头,竖起两根指头。
“两次?”
刘社九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王队手里的钱。
王队骂了一句,抽出一张十块钱的给刘社九。刘社九拿着钱看了看,还对着光照了照,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依然看着王队那张百元大钞。
王队说:“回答对了,才能继续给。”他又问一遍:“两次?”
刘社九点头,竖着两根指头,就像是在比出V字形胜利手势,向上举了举。
胡丽娅低声问王队:“他识数吗?”
王队道:“钱有的数字他都认得。”
王队继续问:“第一次是她,对不对?”
“第二次来找你,还是让你淹死她?”
刘社九摇头。王队就用手机给他看几个人的照片,“第二次是让你淹死谁?”
刘社九精确地选中了敖凤的照片。
王队和其他警察又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释然。
“你淹死他了吗?”
“拿到钱了吗?”
笑眯眯地又点头,比划了出了一沓钱的厚度。
王队继续指着季辞问刘社九:“她活过来之后,那个人没来找你?”
刘社九挠挠头,又摇摇头。
王队:“那你怎么知道能拿到钱?”
刘社九为难起来,他表现出困惑和焦躁,又开始直勾勾地看着王队手里的钱。
王队知道刘社九应该回答不了这种问题,他和胡丽娅耳语了两句,胡丽娅就带着季辞走出询问室。回来的时候,季辞先进来,披散的卷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王队问刘社九:“淹死她有钱拿吗?”
刘社九盯着她看了许久,辨认对他来说变得很艰难,他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
季辞走出门,再进来,这次戴了泳帽,刘社九端详片刻,点头。
她再出门,换成胡丽娅戴着泳帽进来,刘社九又摇头。
王队又询问了刘社九一些问题,才让季辞离开。他告诉季辞,他们会继续调查和刘社九联络的人到底是谁,顺藤摸瓜找出杀害季颖和敖凤的背后真凶,让季辞保持冷静,随时配合调查。
季辞走出询问室,天已经黑了,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李佳苗、孔子牛他们都已经离开,叶希木在外面等着她。两个人一起走向停车场,叶希木问:“怎么样了?”
季辞说:“继续查。”
叶希木问:“这次是徐晓斌找的他吗?”
季辞摇头:“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
叶希木说:“我也觉得不是。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他根本不管,只盯着你。如果是徐晓斌安排的,肯定不会让他挑这个时候对你下手。”
季辞点头:“我觉得同一个手段,徐晓斌不会用三次。”她顿了顿说,“他应该真的是把我认成我妈了,觉得把我杀了,还能再拿一遍钱。”
叶希木说:“他后面突然开始攻击我,说不定也是认错人了。”
两个人沉默地走到车旁边,季辞突然放松下来,只觉得疲惫不堪,让叶希木开车回去。她说不回老屋了,回江都风华。她给家婆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有点事,就住在城里,让家婆把门锁好,不用等她。家婆说知道了,又让她回来时帮她买几卷农膜,家里的已经快用完了。季辞一听就知道家婆又要搞点新种植,不由得抱怨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能悠着点吗?别搞这么辛苦。”家婆说她学了点新技术,想尝试尝试。季辞无法,只能提醒她明后天都有大暴雨,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别出去晒中暑了。这种年纪热射病,又在乡下,很难救回来的。
派出所离江都风华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叶希木把季辞送回家,季辞去洗澡,叶希木拿着钥匙门卡下楼买了点吃的,回来时发现季辞头发都没吹干,就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叶希木把她压在枕头下的湿漉漉的头发抽出来,她都没醒。她太累了,不仅仅是长距离江泳消耗了体力,和刘社九的对抗也让她精神持续紧张亢奋。长时间的追索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尽管还只是一个开始,但已经向前迈出了巨大一步。
她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叶希木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给她把窗帘拉上,灯关好,关上门退了出去。
季辞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她以为还早,谁知道摸到床头时钟一看,居然已经下午四点了。她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经过长时间充足的睡眠,肌肉的酸痛已经消失,四肢百骸都觉得轻盈舒畅。
只是饥肠辘辘。
不长住江都风华,厨房没有准备任何食材。她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忘记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门锁转动,叶希木打开了门。
他提着一把大伞,雨水像小溪一样顺着伞的褶皱淌下来。见到季辞,他眼睛闪了闪,严肃的表情立即放松了。
“你真能睡。”他近似抱怨地说,隐藏了担忧的情绪,“我给你打电话,说你手机关机,我就想起昨晚上忘记给你手机充上电了。”
“你给我买的晚餐呢?”季辞还记得昨天睡觉之前的事情。她走出门把他抱住,嗅他身上雨水的气息。
“鱼片粥不能久放,青菜也不能过夜,我就带走了。”
“饿死我了,我要去吃饭。”
两个人一起出去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个鳝鱼火锅。叶希木还不太饿,看着季辞吃。季辞一个人把火锅里的鳝鱼片全吃光了,叶希木让她慢点吃。她最后还在扒拉锅底有没有漏网之鳝。被叶希木看得不好意思,她说:“我运动量大,一天没吃饭,多吃点怎么啦?”
“你随便吃。”叶希木说,“就是觉得看你吃饭也很开心。”
季辞吃得确实稍稍有点过量,她拉着叶希木陪她在大雨中散步,两个人共打一把伞,从江城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他们不走大路,净挑那些有了百十年年头的小街小巷走。季辞穿着凉鞋,毫无顾忌地踩水,雨水打在伞布上啪嗒啪嗒,暑气被清凉的雨水驱散。大雨中的江城更像一座古城,宁静,潮湿,古老的木头与石板散发出陈旧的味道。江水的气息仿佛蔓延进了城里,长江从云层里倾盆而下,将一整座小城浸透。
两个人走了一个小时,走到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地上的水洼里倒映出人间灯火。
季辞喜欢这种感觉,只有江城才能给她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同为土生土长的江城人的叶希木才能与她分享。
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又一起走回了江都风华。雨实在不小,等回到家,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季辞推叶希木去洗澡,自己也去另外一个卫生间洗了一个。出来的时候叶希木穿着短袖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暴雨依然敲打着落地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窗外一片水汽迷蒙,隐约能见江面上模糊的灯光。电视里放着权游第三季,客厅就开了一盏落地台灯,柔和的光线洒落下来,让这个狂风骤雨中的小家显得格外温馨。
季辞爬到叶希木身边,看到他正在看大学新生群的群聊。她过来,他就收起手机,让她坐到自己身上。
季辞给家婆打电话,问家婆今天有没有乖乖待在家里躲雨,家婆对她这种把自己当小孩来照顾的行径十分不满,跟她说了几句话就把她电话挂掉,继续看电视剧去了。
季辞笑道:“家婆现在好烦我。”
放下手机,听了一段电视里的片头曲,她转过头,勾着叶希木的脖子和他接吻。他热起来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在刚触及她的舌尖时,她就感受到了身下的硬度。手掌顺着她的锁骨滑进睡裙里,用滚烫的掌心碾压揉捏。粗糙的指根划过顶端,她几乎是瞬间和天气一样变得潮湿。
“想做啊?”她几乎是以气声在他耳边说,抓住他的手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他眼睛里的光灼热到几乎要将她焚烧,从喉咙里挤压出声音:“嗯。”
季辞说:“那你答应我,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反抗。”
他忍耐着说:“好。”
“那说好的哦。”季辞笑眯眯的,抽出他家居裤上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牢固地捆扎在了一起。“今天就给你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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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淤青
一片幽暗。暴雨拍打落地窗的声音喧闹震耳。房间里,却只能听见年轻男性压抑到极限的呼吸声,以及从喉咙与紧咬的牙齿间泄露出来的声响。
“别动——”她强硬地命令。
“你玩死我算了。”此前在亲密中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他,终于咬牙切齿地说。
“忍一下。”她轻声地哄他,“等会你会更舒服,我也会。”
他本来想说你是不是骗我,听到她说“我也会”,又忍了回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季辞的手抚着微湿的脊背,轻声道:“别忍着,想叫就叫。”眼睛已经适应夜色,看到他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
她笑起来,蝴蝶栖花一样亲他的嘴唇,他扭头避开,说:“继续啊。”
他还是不发出声音,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几乎叹息。忽然一阵猛烈的抽气,低哑地嗯吼了一声,整个人重重地仰躺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息。
季辞重又按开落地台灯,伏在他胸口上,笑吟吟地看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手指轻划他的眉毛,一下一下地啄吻他的鼻尖和唇线,他现在敏感至极,每一下触碰都会让他的身体荡起涟漪。
吻一下她就叫一声:“叶希木。”
叶希木拧着眉毛——他一张脸长得端正俊朗,眼睛最精致,当他专注或者气恼的时候,拧起来的眉眼就格外好看。他说:“就这?”
季辞笑眯眯地嗯了一声,刮他的鼻梁,“就这。没了。”
他一脸狐疑:“这就是开荤?”
季辞觉得他可爱得要死,啊了一声说:“是啊。”
叶希木说:“我小学三年级就知道这不是。”
季辞顾左右而言他,“你读的哪个小学啊,性教育做得这么好?”
“骗子。”叶希木快快地闭上眼睛,抬起双手:“解开。”
季辞看着他,笑得很大声。
叶希木说:“你笑什么?”
季辞注视着他,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她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很虔诚地吻他的指节,“喜欢你。”她说,抽开绳结,“从现在到明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怎么做都可以,做多少次都可以。”说完,她又吻他手腕上被带子勒出来的红痕。
叶希木怔怔地,季辞那么少露出这样认真的样子。在她亲吻他的指节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被她捏成了小小的一团,不能跳动,也忘了呼吸。他本来觉得已经爱她爱到了极点,但是现在他才发现,没有止境。她永远都能让他更爱一些。她就仿佛上天专门为他设计的一个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没有一个地方不在他的心坎儿上。
他突然爬起来,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抱进卧室,两个人重重倒在床垫上。
季辞扯掉了他的衣服,自己身上的睡袍也被他脱掉。麦色与雪白纠缠在一起,季辞很快就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推着他说:“套……”她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抽屉,叶希木压住她,拉开抽屉,把一整个袋子提了出来。网购单据上的日期还很新,应该是她前不久买的。袋子里的所有东西对叶希木来说都陌生而新鲜,但他故作镇定地去翻,摸出一串正方形小袋装的东西。季辞笑着打掉这串伪装得很好的小袋,“润滑液……赠送的,最没用的东西……”
季辞怕疼,按着他的肩膀一点点往下坐。“好胀。”她蹙着眉小声抱怨,拉着他的手去按自己的小腹,丝毫不顾他已经忍得额头上蒙上了一层汗。“你怎么这么硬啊?”身体太久没有打开过,季辞疼得又退出一些,不知死活地在他耳边吐着气,说一些不干不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都已经满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没进去啊。”他终于忍无可忍,向上一顶到底,不管季辞带着笑意的惊叫和欲拒还应的反抗,强制将她固定在怀中,偏头叼住她的喉咙,深深楔进她的身体里。
迷迷糊糊不知道几点,季辞又被游走在身上的抚摸和亲吻唤醒,看了一眼窗外,天依然黑着,雨也没停,只是小了一些,雨声如瀑,令人感觉清凉和安稳。年轻的身体却轻易地被挑起情欲,先于理智去回应火热的触抚。直到双腿被分开,感觉他又要进来时,她的理智才稍许回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泛着淡淡蓝光的电子时钟。“才五点!”她无力地推着身上的人,“我们两点多才睡。”
他说:“你继续睡。”伸手触到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就借着充沛的湿意抵进去。季辞低喘一声,困意全无。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地松软,快意自尾椎之下蹿上来。这小子怎么学得那么快,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横冲直撞,知道怎么取悦她、满足她,每一下的节奏都在把她往更高处送。她闭上眼睛,浑身放松下来,尽情享受他带给她的一切欢愉。
季辞觉得自己完全低估了叶希木的体力,低估了一个初尝情事的十八岁青年对自己身体的迷恋。她发现他在性事上有他自己的独特癖好,例如他兴奋之时喜欢咬她的喉咙,咬她身体丰腴的部分。他可能有一些肌肤饥渴,这是她早就注意到的事——他过去就喜欢触碰她,只是止乎于礼。现在不用再克制,他几乎无时无刻都想要触碰她的身体,不能有哪怕一秒的分离。
季辞以为一夜就结束了,事实却是一天两夜。到最后她已经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叶希木把她抱去浴缸洗澡,却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被擦干后,又被他抱回床上。她脂玉一般的肌肤上尽是他的齿痕,叶希木拿了药膏过来给她擦。
她懒洋洋地躺着,任由他给自己处理他折腾出来的伤口,教训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他说:“以后我轻点。”
她都没力气骂他,问:“你干嘛咬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想吃掉你。”
“啊?”
他埋头继续涂药:“因为太喜欢了。”
季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让你多咬几次吧。”
他几乎立即又要咬她,她缩了缩,低声说:“不能再弄了,再弄就肿了。”
他分开她看了一眼,只见果然已经发红,皱眉道歉说:“我太过了,我去买点药。”
她摇头道:“不疼,应该明天就好了。”
药涂到腿上,叶希木注意到她脚腕上还有隐隐约约的一道瘀痕,却不是他掐出来的。
“可能是刘社九。”季辞说,“我之前没注意。”
叶希木给她这道瘀痕细细上药,把药膏揉开。“你妈妈当时有这道瘀痕吗?”他问。
季辞摇摇头:“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肿胀腐败了,被船桨破坏得也很严重,法医没验出来这道伤。”
叶希木叹了口气:“要是当时就能发现,也许能早点查出她的死因。”
季辞说:“有一件事我觉得很玄,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过。”她看着叶希木说,“老屋的那个浴缸是我妈买的。我第一次用的时候,在水里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我妈跟我说脚腕很疼。我说脚腕怎么会疼呢?她就脱掉袜子给我看,脚腕下面都变黑了。我当时被吓得够呛。”
季辞说:“现在回想,这算不算她给我的一个提醒?但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也不相信有托梦这种说法。”
叶希木说:“也许是你们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也可能它就是一个随机的梦,只是和她的死因恰好吻合了。”
季辞点点头,忽然苦笑了一下:“如果是心灵感应,那我和我妈真是没什么默契。”她抬起头,问叶希木:“你会梦到你妈妈吗?”
叶希木点点头:“她刚走的那三年,我经常梦到她。后来就越来越少了。”他摸了摸季辞的脸,道:“也许她看到我长大了,慢慢就放心了。你为你妈妈做了这么多,她会很欣慰的,慢慢你们就会和好。”
季辞坐起来,从叶希木身后抱住他。“叶希木。”她轻呼,“叶希木。有你在真的很好。”
叶希木转身,拥住她纤薄轻盈的背,像拥住一只蝴蝶。
“我会一直在。”

孔子牛、翟放放、孟小眉和文骁从派出所出来,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进局子”,第一次进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刑警支队的队长。要知道刑警这种职业,一般人大概率是一辈子都见不着真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孟小眉尤其兴奋,甚至找王队合了个影。
因为几个都很好奇刘社九为什么要对季辞下手,叶希木向他们坦陈了他和季辞一直在寻找季颖和敖凤死亡真相的事情,并请求他们保密。在离开派出所之前,王队也叮嘱他们务必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保密,哪怕对自己家人也不要透露。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亲手抓了一个连续杀人的惯犯之后,翟放放和孔子牛都惊呆了。后来叶希木留在派出所等季辞,翟放放几人先行离开,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翟放放和孔子牛还在不停地说不可思议,两个人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文骁艳羡地说:“等不用保密了,这件事你俩能吹一辈子……”又大大懊悔怎么没有早点学游泳,不然今天还能算上他一个。
孟小眉则在和孔子牛置气,孔子牛让她在岸边报警,不要下水,让她错过了一次提前工作实践的绝佳机会。孔子牛辩解说那时候的情况,他判断十分危险,无论如何不能让孟小眉过去涉险。孟小眉气鼓鼓地发誓她今晚回去就要拟定体能提升训练计划。
几个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李佳苗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几人一回头,看到李佳苗正站在落后他们几步的地方发呆。
孟小眉立即走过去,招呼李佳苗:“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如果你要回家吃我们也可以先送你回家。”
翟放放也过来说:“苗,一起吃饭!”
李佳苗恍惚回神,说:“我……我表哥说要过来带我去吃饭,你们先走吧!”
她又委婉地推脱地两下,孔子牛就开着车带孟小眉、翟放放和文骁一起先走了。
李佳苗见他们的车开远,慢慢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了她极大冲击。
和孔子牛、翟放放和孟小眉他们身处其中的感受截然不同,她更是一个完整见证事件全过程的旁观者。
江水中的那一幕让她久久无法忘怀——正在奋力回游的季辞突然从江面上消失不见,原本平静的江面上,小面积波纹起伏——李佳苗事后回想,那一片小小的波纹,底下却是季辞的殊死挣扎。
如果不是叶希木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结伴下水并且做好了各种安全防护措施,季辞就会变成第二个季颖,溺死江中,无人知晓背后竟是人为。
——季辞再一次从江水中冒出头来,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去。随后很快江面上竟多出一个人头!李佳苗只记得当时毛骨悚然,坐在江边,腿脚都在发软。水底下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个人!那个人很快沉入水中,把叶希木也拉了下去,她为叶希木捏了把汗,季辞过去帮忙,叶希木也没有冒出头来。李佳苗感到叶希木也陷入了危险,但她只能在岸边看着,用手机视频记录下这一切,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幸亏翟放放和孔子牛及时赶到,几个人在江面上浮浮沉沉,呼气吐气,她和文骁在岸边看得心惊胆战,孟小眉在旁边焦急地打着电话,向警察即时更新当下的情况,等待警方救援到来。
三个男生最后把那个人从水底下拉了出来——李佳苗当时心中闪过一念,水鬼!
然后就想起爸妈对她说过的话:
「江里有水鬼,你知道吗?淹死的人会在水里把你拉下去,只有你变成水鬼了他们才能投胎转世。你以为江里有水草,其实那都是女水鬼的头发……」
「季辞的妈就是淹死的,太不吉利了。你想想啊,她游泳的时候身边一直跟着个女水鬼,你怕不怕?你就听妈一回,你好不容易考了个好学校,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和你爸爸都想不开。」
从江滩去警察局的路上她一直在反复回想这两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其中的逻辑蹊跷。她想得如此之多,以至于后来警察询问她做笔录的时候,她都恍恍惚惚,机械地回答着警察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并把自己拍摄下来的视频传输给他们。甚至警察都看出来她有一些不对劲,但她听到警察之间的交谈:“小姑娘被吓坏了。”过一会儿就有一个民警过来和她谈心,开导安抚她。
李佳苗心里清楚,她不是被吓坏的。
叶希木给他们讲了对季辞母亲死因的怀疑,对她更是迎头一击,以至于她走出派出所之后,一直魂不守舍,无法再和孔子牛他们正常交流,只能尽快避开。
季阿姨……居然不是饮酒导致的溺水身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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