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年代文大佬的病弱妻子by吃猫的鱼儿
吃猫的鱼儿  发于:2025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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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她怎么就被排除在外了?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展昭曦捏捏她的小肉脸:“你那会儿太小了,不适合听这些。怕玷污了你天真无邪的纯净心灵。”
这个理由没说服陆苗,她要是知晓这事儿,肯定就提前跟姜姐说了。
“哼!可恶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最小的!!!”
“略略略,谁叫你小时候那么好骗呢。哈哈~”
“……”
小桌上摆着各种果汁和零食糕点,全都是年轻人和小孩喜欢吃的东西。
几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陆苗瓜子磕多了,嘴巴干,伸手就想去拿橘子味的汽水儿。一个不小心把手边陆非逸喝了一半的玻璃瓶给碰倒了。
果汁顺着桌边飞快流淌,坐在边上的姜愿还没来得起身,眨眼功夫就打湿了她的衣服。
“啊!我不是故意的。”陆苗傻眼了,连忙拿纸巾给擦擦。
姜愿笑着说:“不碍事,我回屋换身衣服,你们先聊。”
陆苗不好意思的说:“姜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离卧室就几步路的距离。”
想想是这个理儿,他们几个都在外面坐着,钟嫣语应当找不过去。
“小舅妈,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我们都能听到。”展昭曦陡然拔高音量,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又怕谁听不着似的。
姜愿会心一笑,心里暖洋洋的,“好。”
她还想着是他们想太多了,几分钟而已还能发生什么不成。结果换好衣服推门出去,就看到钟嫣语像鬼魂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走廊拐角处。
一动不动,黑色长发遮了半张脸,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你。
姜愿心跳漏了半拍,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
靠,得亏这不是大半夜,要不然指定给吓出心脏病来。
前面走廊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姜愿也不想露怯,面色自若的走了上去。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微笑问候:“钟小姐是迷路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脚下这片院子是住处区域,客人一般不会来到这里。
钟嫣语恶狠狠的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姜愿吃了,挑衅道:“我来这里时你不知道还在哪里呢。”
姜愿不惯着她,贴脸开大:“你说的是,当年你被赶出陆家的那次吗?”
钟嫣语面露狰狞之色:“你闭嘴!姓姜的,你一点都配不上晟让哥哥。只有我才是真心喜欢晟让哥哥的。”
姜愿不想陪她玩两女争一男的把戏:“哦,所以呢?你有事去找你的晟让哥哥说~”
玛德,谁不会阴阳怪气啊。
晟~让~哥~哥~
钟嫣语突然柔柔弱弱的抹起眼泪来,抽噎道:“姜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们都是女人,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同意我待在晟让哥哥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是生不了孩子吗?我愿意给晟让哥哥生,孩子到时候也给你,好吗?”
当得知晟让哥哥结婚后,她甚至一度想过去死,终日浑浑噩噩不成样。
姚彩云怕唯一的外甥女出事,二十四小时让佣人跟着她。她连出门去找晟让哥哥的时间都没有。
在听到姜愿不能生养的传言后,钟嫣语重燃希望。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外婆,才得到来陆家的机会。
姜愿被她发癫的言论整得有点反胃,没了耐心:“那你去找他生啊,你跟我说干什么?我还能让你怀孕不成?”
还真有人上赶着来当小三儿,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孩子也给她?她看起来像是会帮人养孩子的慈祥老妈子吗?
还有,她怎么不知道她不能生了?合着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没外人知晓得多吗?
钟嫣语沉浸在自己的痴情表演中无法自拔,连姜愿何时离开了都没发觉。
姜愿直奔前院的路上,撞上谢墨一家三口墙角走廊处嘀嘀咕咕,夫妻俩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小嫂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这是怎么了?老陆没陪着你吗?”谢墨经妻子提醒,才看到姜愿远远走来,笑着询问道。
谢墨和陆晟让是不掺水分的多年好友,从上午谢墨一家三口对这表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钟嫣语在谢家并不是那么的受欢迎。
“晟让在陪爸钓鱼。”她索性就没瞒着,“谢先生,我方才在后院看到钟小姐了。”
谢墨脸色微变,“小嫂子你没受伤吧?”
“没有。不过我说了一些可能会让钟小姐不高兴的话。”
“你没受伤就好,钟嫣语就没哪天是高兴的。小嫂子甭管她。”谢墨暗骂钟嫣语一秒,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一会儿没见着,又跑人家后院去了。
“阿墨,小鱼儿给我抱吧,你去看看钟小姐。”谢墨的妻子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半个小时后,谢墨不顾老太太反对率先提出告别,将钟嫣语这个祸害强行给带离了陆家。再让她待下去,他都快对不住老陆了。
走的时候,他把陆晟让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问:“老陆,我不是让你随时看着些小嫂子吗?”
陆晟让:“?”
谢墨看他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的样子就火大:“老陆,不是我说你啊,你平时和小嫂子相处也是这样的吗?”
他在家这样的话,半天就会被他媳妇赶家门去。小嫂子可真能忍。
陆晟让蹙眉:“什么事?”
谢墨劝都懒得劝他,结婚半年了这狗脾气半点都没改:“小嫂子和钟嫣语碰面了,你回头好生问问。我看小嫂子脸色不怎么好。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就端着你这副欠揍的死样子吧。”
等哪天小嫂子想通了,受不了,有得你哭的。
“钟嫣语那里我是管不着,只要她没杀人害命,老太太就会一直向着她。除非从钟家下手。今天事发突然,没空提前和你吱一声。”
陆晟让垂眸,隐去了神色:“嗯,谢了。”
送走谢家,老宅又闭门了,这回是谁来都不接待了。
梅杰和陆建行担心小儿媳妇为钟嫣语的事多想,但这事儿光靠嘴巴说几句也没什么说服力。
一番商量后,老两口决定把安抚阿愿的职责交给小儿子。
自己的老婆,自己想办法哄去。

不等陆建行和陆晟卫传授哄媳妇儿的秘诀,陆晟让就转身离去,脚步直奔后院。
谢家人一走,下午还要外出的陆茵也顺势提出告别,带着一家子人走了。过年琐事多,展家那边的奇葩亲戚和陆家有得一拼。
作为展家长媳妇,她不单单要应付上门攀关系、打秋风的亲戚,还有一大堆的破事等着她去处理。
交际花展昭曦一走,几个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好像没话可以说了,就各找各妈了。
陆苗这会儿在姜愿和陆晟让的卧室里坐着,托着下巴唉声叹气:“姜姐,我想回家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自己家啊?”
老宅什么都好,就是每天都人来人往的。耳边就没消停清静过,她都快得耳鸣了。那些自诩为长辈的大婶大妈老太婆们,逮着她就是一顿口水唾沫输出。
嗯,催她姜姐生孩子,都催到她这里来了。
陆苗分得清好赖,清楚这些人就是想看她爸和姜姐的笑话。哼,她才不会上当。
姜愿也想回洋楼住,梅杰和陆建行这对公公婆婆待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但终究是不自在啊。哪像在家里,想吃什么直接和萍姐说,不想下楼吃饭还能让佣人把饭端到卧室里。
想说什么就说,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没人会管她。即使大佬看到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随她去。
在老宅就不一样了,要时刻保持端庄淑女的形象,累得要死。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你爸?”
陆晟让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走到一旁坐下,目光看向姜愿:“问我什么?”
此时的姜愿有些不待见他,撅起嘴角偏过头不说话。这男人以前招来的烂桃花,凭啥她遭罪啊。
陆苗察觉到两人间的微妙氛围,不解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问:“爸,你不是都去上班了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陆晟让:“想回家了?”
陆苗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想。这里虽然很好,但我有点想念萍姨和小黑了。”也不知道离家这么久,小黑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陆晟让思索片刻:“晚上再陪你爷爷奶奶吃顿晚饭,我们就回去。”
陆苗眼睛一亮,嗓音都欢快了几分:“好耶!姜姐你听到了吗?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去啦~”
姜愿轻轻“嗯”了声,就是不转过头来。
陆苗眨巴眨巴眼,好像猜到了姜姐反常的原因,但她不准备帮她爸说好话。她现在和姜姐是一条战线的人了,姜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理由,自是全力支持。
上午那个姓钟的女人,她好讨厌。姜姐比这人好几十倍都不止。
嘻嘻,就让她爸慢慢哄姜姐吧。
陆苗眼睛骨碌骨碌的转,起身跑路:“爸,姜姐,我出去找宁宁姐玩儿去了。”
房间恢复宁静。
陆晟让看着女孩写着不想搭理他的侧脸,脑海浮现出好友说的话,意识到一件事:姜愿好像在生他的气。
他不自觉的抿紧唇瓣,想解释上午这件事,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和钟嫣语接触不多,私下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至于为什么她那般疯狂,陆晟让也无从得知原因。
他比窦娥还冤。
“今天的事,很抱歉。怪我没处理好旧事,让你受委屈了。”陆晟让思量几秒,果断选择道歉。
姜愿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想说的话乱七八糟的涌上心头,最后语气酸溜溜的问:“像她这样的还有多少个?你直说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不高兴,装笑都笑不出来。
任谁遭受了这无妄之灾,在面对罪魁祸首时都高兴不起来。
不高兴的原因,姜愿自己都不大能理的清楚。可能是钟嫣语的炸裂言语败坏了新年的好心情,也有可能是对陆晟让过往一无所知的不满,亦有可能是二者都有。
倒不是埋怨梅杰和陆建行,而是仅仅针对陆晟让一人。若不是展昭曦和陆非逸兄妹俩的讲述,她大概现在都还对这事摸不着头脑呢。
她又何尝不知,在这件事上陆晟让也是受害者,但还是不开心。
姜愿想,大概是这些人的出现,打乱了她目前看似美好且平静的生活吧。
陆晟让语气沉沉:“没有了。”
姜愿有点不信,斜着眼怀疑:“真的?”
“真的。”
姜愿这才舍得转过头来面对着他,想了想还是提醒下,以防万一,“咳咳,钟小姐说,她要给你生孩子。我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你平时注意安全吧。”
他要真不小心着了道和钟嫣语睡了,两人只会有一个结局:离婚。
姜愿是没谈过恋爱,但她是成年人了,很清楚在婚姻里那些不能逾矩的底线。她接受不了一个婚内出轨的男人,哪怕你是大大大大佬,都不可能。
没人在这事上有特权。
陆晟让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有些臭:“这种事不会发生。”
可能是觉得这话太生硬,随后又补充一句:“我会注意的。”
姜愿扯了扯嘴角,没发表意见。
新春佳节一天天过去,象征着假期进入尾声。
姜愿恢复上班的前一天,展昭曦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她一个消息:钟嫣语出事了,还挺严重的,谢家打算把人送去国外养病。
“喂?小舅妈,你还在听吗?”展昭曦好一会儿没听到听筒里有声音传来,疑惑问道。
姜愿回过神,“在听的。”
展昭曦嗤笑一声:“要我说啊,这姓钟的就是活该。我听人说,她好像是从二楼翻出去,结果没抓稳摔下去了。谁知道她翻出去要去干什么坏事,谢家也真是够惨的,有她这个惹事精。”
姜愿心情复杂,这钟嫣语出事的时间太巧合了,不难怪她会多想。
“昭曦,你怎么知道的呀?没想到你消息还怪灵通的呢。”
展昭曦得意的抬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谢家有我的眼线,就那个谢芳菲,她可看不顺眼钟嫣语了。一出事就和我说了,这消息绝对保真。”
谢芳菲是谢墨的堂妹,和常年住在谢家、霸占谢老太太的钟嫣语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别看展昭曦每天不务正业,实则那辽阔的交际网鲜少有人能及。谁家发生个什么事,基本上第二天就知道了。
姜愿是真佩服她这样长袖善舞的性格,到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昭曦,你太厉害了吧。谢谢你告诉我这消息呀。”
展昭曦谦虚笑笑:“还好啦~”
姜愿不经意的和陆晟让谈及此事,主要是想看看这事和大佬有没有关系,“……你听说这事了吗?”
陆晟让面不改色:“她与我无关,我关心这种事做什么。谢墨也未曾和我说过。”
那天过后,他思考过处理掉钟嫣语这个麻烦。但不知是谢老太太早有预谋,还是其它原因,钟嫣语之后就没迈出过家门。
他便只好从钟家这源头入手。可惜还没什么进展,就听到了姜愿说的话。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省得他出手了。
见他不知情的样子,姜愿松了口气。她就说大佬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不道德且违法犯罪的事情。
陆晟让感觉她怪怪的,一语道破:“你以为她出事是我做的?”
姜愿窘迫的避开视线:“没,我没这样说。”
尴尬,演技不过关,还被猜出来了。
陆晟让气笑了,询问中又似乎带了点无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再厌恶钟嫣语,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种行为,置国家律法为何物?
陆晟让承认,他是无奸不商的商人,但不是无恶不作的犯罪者。
姜愿戳戳手指头,小声嘟囔着:“谁叫这么巧合呢,不能怪我多想。”
无脑小说看多了,一度以为那种豪门大家族里龌鹾事数不胜数,为达成目的私底下违法犯罪的事没少干。
陆家也算是这年代的顶级豪门了,她一不小心脑子就想劈叉了。
陆晟让深感头疼,他从没想过,在姜愿心目中他会是这种糟糕透顶的负面形象。
他面容严肃,一丝不苟的为自己和陆家澄清:“陆家上下行事清清白白,从未有过违法犯纪的行为,且严格遵守法律。我陆晟让和身后陆家,亦经得起大众的检查。”
嗓音铿锵有力,坚定自信。
姜愿小脸臊得慌,愧疚填满胸腔,喉咙干涩涩的:“对不起……”好丢人,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晟让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一句‘对不起’,只是想告诉姜愿:不管在什么时候,陆家都是值得相信的。
他也是。
“不怪你,是我做得不够好,没能让你百分百信赖。姜愿,以后你若是有疑惑的地方,可以直接来问我。猜测和实际,隔着太多不可控因素。”
姜愿红着小脸,“好,我记住了。”
古早言情小说害人啊!!!
陆晟让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头顶上,表情温和了些,耐心解释:“钟嫣语的事,我原本是打算从钟家那边解决的。前两天刚拿到相关资料,目前还没来得及实施。”
“琐事太多,难免有我忽略的角落。你遇上事情,我很高兴、也很乐意为你解决。”
他不是洞悉一切的神明,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身边人。
陆晟让由衷希望,女孩能更信赖他一些,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邻居。梅杰不止一次说过:他年纪大,要多照顾些年纪小了快一轮的姜愿的情绪。
以前他不懂,现在好像隐隐摸到了边儿。
男人深邃幽黑的眼眸,充斥着让人不觉信服的冷静与包容。此时又仿佛只装下了她一人的倒影。
姜愿慌乱的低下头,上方那道灼热的视线并未消失。心脏嘭嘭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脱口而出的拒绝:“你很忙,我不想打扰你。”
这是托词,也是大实话。
许是过年休息了几天,陆晟让又忙得不见了人影。早出晚归,有好几天都没回来吃晚饭,临近半夜才回来。
陆晟让也问过她,想不想一起去参加晚宴或饭局。她懒得出门,又怕在外面做得不好给陆家丢人,就都婉拒了。不用想和大佬一同出门,那她身上冠着的就是陆家夫人的名头,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陆家和陆晟让的颜面。
小菜鸡姜愿,在这方面确实欠缺许多。
好在陆晟让不需要靠妻子对外交际来获利,便都随她的意愿了。
陆晟让:“……忙是事实,但你的事更重要。”
姜愿本就红扑扑的脸颊,又悄悄红了几分。靠,大佬这是去哪儿进修了?!她都找不到合适的回答了。
情急之下,她跑了。
被扔在原地的陆晟让,看着她手忙脚乱离开的背影,嘴角默默上扬了一丝弧度。

第56章
那天下午夹杂着丝丝缕缕暧昧的氛围和对话,在那之后似乎被两个当事人不谋而同的忘记了。生活安稳平静的进行着,大半年时间过去,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又是一年夏末秋初,桂花十里飘香,十五岁的陆苗步入高二了。
“姜姐,我不想去上学。”开学没两天,陆苗上学的兴奋劲儿就没了,有气无力的吃着早饭。
姜愿没空和她扯皮,“赶紧吃,说得我就好想去上班一样。”
这一年班上下来,经历的大小事不是一点半点,她感觉自己都老了好几岁。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一点不比皇帝后宫中的少。
年初,小桃听家里的话和别的男人相亲,被同样在相亲的葛洲碰上了。这俩纠缠折腾了好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在四月末,小桃喜气洋洋的离职了,还给大家发了她结婚的喜糖。
当然,新郎不是葛洲。
六月,又见证了报社的一好几年工作经验的记者,被对手给挖去了。气得舒主编在办公室破口大骂,甚至还想去给挖人的那报社大门口泼粪。
这事过去没多久,在报社看门、无儿无女的王大爷不知怎么的,和街对面新搬来的一个寡妇看对眼了。又是给花钱,又是给牵线找工作,没曾想这是个骗钱骗感情的,王大爷被骗得差点连裤衩子都没保住。
报警后,那年轻寡妇早消失没影儿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姜愿听说后瞠目结舌,是真没想到这老一辈疯狂起来比年轻人还癫。要知道王大爷和年轻寡妇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
“你让我爸给你请假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你连着两个月都没休假了,你们老板太不是人了。”陆苗咬了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的说。
姜愿叹气:“那还是算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没休假,大家都忙得不行。”
她习惯了每天充实繁忙的生活,累是累了点,但在看到成果的那一刻,心里充斥着无限的满足。
一年时间,她从最初在报社打杂、做边缘工作,到现在已经可以独立撰写文章和报道了。这般巨大的进步,除了舒伦和文雨的倾心教导,也离不开姜愿自身的勤奋好学。
陆晟让安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发表意见,像是个不容忽视的背景板。
“好叭。”陆苗把小笼包一口塞嘴里,“不说了,我上学去了。今天上午有三节数学课,我光是想想脑袋都要炸了。昨天数学老师请假了,就全都堆今天来了。烦死了。”
骂骂咧咧的说完,她匆匆擦了擦嘴后拎上书包就跑了。餐桌上,只剩下姜愿和陆晟让两人。
陆晟让没问姜愿要不要请假,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的。在报社工作后,姜愿说过累,说过新闻报道难跑,说过整天和文字打交道眼睛都花了……但就是没说过退缩的话。
请假,仅有冬天的那一次感冒。
有萍姐的精心调理,加上姜愿陆续去看了好几回老中医,换着喝了好几副苦涩的中药。诸多付出总算有了收获,她今年还没生过病。
不像以前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一冷到一热到就大病小病。
姜愿小脸上多了点肉,身形不再那么干瘪纤细。最直观的变化是:她的胸好像二次发育了。每每来例假前后,就胀痛得不行。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的两人坐上了同一辆车,没有说话,心思各异。
自从陆晟让不知不觉间承担起接送姜愿上下班的工作后,张哥一度以为自己要失业了。幸好,他被安排给了苗苗小姐,偶尔会为夫人开开车。
陆晟让看着车窗上女孩的倒影,回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是陆茵打来的。谈话内容隐晦,若是真的,那将是件举国欢庆的喜事。展家从政,陆茵的丈夫展家明隶属教育部,这消息应该错不了。
陆茵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大概是梅杰和她说过姜愿高中学历的事情。在她看来,弟媳妇还年轻,又有那个能力,再去念个大学绰绰有余。至于生孩子,那都不是事儿。
自家小弟那狗脾气,要是他想生早就生了,不想生催破天都没法。
陆茵心是好的,肯定是希望陆家越来越好。
陆晟让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将这消息告诉姜愿,又怕消息不准确让她白高兴一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孩对读书的渴望。书房里,他曾无数次看到那一沓又一沓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本,初中有,高中也有,全都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你想过去念大学吗?”
姜愿在望着窗外出神,闻声呆呆的回头:“啊?你说什么?”
陆晟让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眸,喉结滚了滚,重复道:“姜愿,你想过去念大学吗?”
这话问得不伦不类的,女孩貌似很喜欢目前的工作。当年她因为姜家没能去上大学,这时问她这个无疑是在心口上撒盐。
姜愿怔了怔,“想过啊。你问这个干嘛?想让我……”
话说到一半,她福至心灵般的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现在是九月了诶,再过段时日,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江南北!难不成陆晟让听到了风声,想借机和她说这件事?
哇靠,她上班上的脑子都不清醒了,连这大事都给忘了。她就说,好像有啥被她忽略了,原来是这啊。
姜愿收敛思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悲伤述说:“怎么可能会不想上大学呢,这是我曾经的梦想啊。可惜当时被我错过……”
大佬既然会问她这个问题,那应当是不会反对她去参加高考吧?而且考上大学后至少还要读个四年,梅杰和陆建行那里,还得靠他去安抚呢。
管他呢,先卖卖惨吧。
陆晟让回忆起姜愿的资料,对姜家人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度。安慰的言语在喉间上下浮动,嘴巴跟被水泥封住似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心间莫名生出一股迟来的愧疚。
“姜愿,最近有空把书房里的书本拿出去晒晒吧。”
姜愿听不懂:“你的吗?那你和萍姐说呀,我白天又不在家。”
陆晟让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提醒她:“是你的,你在家的时侯可以多翻一翻。”
他要早知道陆茵和他说的是这事儿,就不会听了。特权在什么时候都不应该存在,这是他践行数年的行为准则。
但看着女孩失落难过的模样,他还是违背了。
“懂了,今晚回去我就翻。”姜愿眉眼弯弯,开玩笑似的说。
陆晟让没再说话,只希望她是真听进去了。大不了晚上回去,他再提醒一句罢了。也不差这一句了。
这段时间,姜愿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继续照常上班,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晚上了。在陆晟让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她拿起了高中的课本,当是打发时间了。
十月中下旬,一则讯息迅速传遍全国各地。
尽管姜愿一早就知晓这个消息,但当看到无数青年在街上欢呼高歌,只为庆祝高考恢复,眼眶还是湿润了。
这条街上有,那条街上也有。城市有,农村也有。
这条伟大的消息,承载了无数人的希望,拯救了数不清在困境中挣扎的青年。
当天下午,姜愿向报社提出了离职申请。众人得知她辞职是为了回去参加高考时,都纷纷给出了真挚的祝愿。
舒伦哪有会不同意的,爽快的答应了,还说报社随时欢迎她回来。
“文雨姐,抱歉。”姜愿饱含愧意的道歉。
文雨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帮了她太多太多。她这一走,就相当于这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文雨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教你是我自愿的。姜愿,你能果断迈出这一步,就已超越很多人了。这里的工作太死板了,你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她带过不少新人,性格各种各样的都有,能力高低不平的也有。不得不承认,姜愿天生就是文字这碗饭的。报纸上的文章和报道讲求客观公正,而姜愿的文字更适合带上感情。
报社束缚了她的文字魅力。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各地走一走,不要局限于某个地方。姜愿,我相信你的文字有一天会让更多的人看到。”
姜愿鼻尖发酸:“文雨姐,谢谢你。”
有姜愿开了这个头,之后几天里,陆续有好几个提出了辞职。其中就有杨文冬。
高考复习的道路是艰辛刻苦的,却又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
梅杰和陆建行知晓她的打算后,非但没有劝阻,还私下告诫陆晟让别去打扰到了她。各种补脑补身体的食材哗啦啦的运进了洋楼,生怕她营养跟不上。
陆苗就惊讶了一秒,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是:要是早一年读书,说不定她还能和姜姐当同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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