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六七岁的小?姑娘比下去,还不如以前被赵兰心压着呢。
这么想着,蔡月又把心头没处撒的怨恨转移到了赵旎歌身上。
俩人?凑到一块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却又只敢阴暗爬行,不敢当?着赵旎歌的面舞,别提多可笑了。
赵旎歌和陆宴岭各自忙着工作的时候,也没忘记每天三遍给他?发腻歪的短信。
她在基地体验过一个月生活,也知道部队生活的节奏和时间了,每次给他?发信息,只专挑他?有空或吃饭休息的档口。
倒也不是?非得发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想你了呀。”
“在干嘛呀。”
“忙不忙呀?”
“亲一个,么么哒~”
又或是?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听见一句有趣的话,赵旎歌都会给他?分享。
谈恋爱嘛,分享欲当?然很?重要咯。
虽然陆宴岭每次回她都很?言简意赅,基本上就是?那几个字:“嗯。”“好。”“乖。”
但赵旎歌竟然也能从他?那几个简短字眼的回复里?,品味出一丝宠溺和柔情?来?。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不需要薛晴摸着鸡皮疙瘩嫌弃她,赵旎歌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上头。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是?喜欢陆宴岭,想他?就要告诉他?,爱他?就要说出来?让他?知道!
而且赵旎歌其?实心里?也能笃定,陆宴岭是?很?喜欢她这么直白主动,且毫无保留地表达她对他?的爱的。
虽然他?的身份地位使然,不会轻易说那些肉麻露骨的话。
但他?却喜欢听她说。
有时候赵旎歌甚至在想。
他?那么爱听她说情?话,是?不是?她光在他?耳边撩拨,他?听着她声音就能……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某天晚上赵旎歌给他?打电话时,俩人?腻腻歪歪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感觉听着他?声音有点哑。
赵旎歌窝在床上,手里?抱着抱枕,听到他?嗓音的时候,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她鬼使神差地问:“陆宴岭,你在干嘛?”
陆宴岭顿了顿,嗓音像笼了一层雾般沙哑:“在想你。”
赵旎歌太熟悉他?的这个语气了。
只有在动情?起欲时,他?的声音才?会变得这么哑这么暗,每次亲热时在她耳畔低醇拂过,滚烫呼吸落在她耳廓后敏感肌肤处,能让她从后脑勺一直酥麻到尾椎骨的腰窝。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吗?”
赵旎歌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穿着柔滑的丝绸吊带睡裙躺在床头,吹着落地阳台徐徐拂进来?的夜风。
抬手撩起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食指指尖上缠啊缠的。
陆宴岭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处理完了。”
赵旎歌听到电话里?有轻微衣料摩擦的声音,问他?:“是?准备去洗澡了吗。”
“一会儿再洗。”他?说。
赵旎歌听着他?的声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动作——
他?在书厅处理完公务,然后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整理案头上的文件,然后又单手解开身上的军装外套,挂到衣帽架上,进了卧房。
坐在床头,他?抬手扯扯衬衣领口,把领带接下来?扔到一边。
然后就着这么一个松弛懒散的姿势,手臂枕着后脑勺,长腿交叠靠在床头,继续和她聊着。
“是?不是?躺在床上?”赵旎歌咬着唇角,语气里?便带了点故意的妩媚撩人?。
“嗯。”陆宴岭低应一声。
“难怪想我了,一个人?睡不着啊?”
仗着隔着电话线,赵旎歌开始撩拨他?了,反正撩出火来?,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陆宴岭却兀地问她:“今天周几?”
赵旎歌:“周三啊,怎么了。”
陆宴岭在那头沉哑一叹:“三天了。”
赵旎歌一顿,抬起眼睫时缠着发丝的手绞了绞,对着空气娇嗔地‘切’了声。
谁说这个男人?不会说情?话的,他?每次话都只说一半,留下一半意犹未尽,让人?自己去理解他?的意思,这样更撩人?好吗。
什么三天?
是?三天没见她了,还是?忙了三天了?
尽管赵旎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故意装作不懂:“有吗,可这几天我们天天都有打电话啊……”
“旎歌。”陆宴岭在电话里?沙哑喊她。
赵旎歌用发丝拂了拂鼻尖,声音有点嗲:“干嘛~”
“乖,叫我的名字。”他?说。
赵旎歌听着他?性感低沉的嗓音,舔了舔唇瓣,软绵绵喊他?:“陆宴岭。”
“嗯。”他?哑声应着。
“陆宴岭……”她声音更软更柔了。
“嗯。”他?又应。
听着他?慢慢开始变得粗重的呼吸,赵旎歌想象着他?现?在是?怎样一副禁欲克制却又蹙眉忍耐的模样。
想象着,他?听着她的声音。
闭着眼,用手,奋力指挥他?剑拔弩张的大将军。
“今天天气有点热,我刚才?洗完澡,只穿了件绸缎的吊带睡衣,这件睡衣你一定很?喜欢。”
赵旎歌觉得自己有点坏,故意对着电话用慵懒的气音说:“可惜你现?在看不见。不过……我跟你形容一下,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式了。”
“是?一件乳白色的……摸起来?滑滑的……领口有点低,不过有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贴在我的锁骨上很?漂亮……就是?吊带的肩带太细了,你手劲那么大,别给我扯坏了……”
赵旎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同?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宴岭的闷哼。
“它的裙摆有点短,你知道的,我睡觉爱乱动,睡着睡着就把腿缠在你身上了……我最喜欢夹着你的腰,趴在你怀里?,躺在你胸膛上睡觉的姿势了,要是?裙子太长了会不方便的……”
陆宴岭急喘了两声。
听着他?的声音,赵旎歌又喊他?:“陆宴岭。”
陆宴岭气息越来?越急促:“嗯。乖,我在。”
“你能不能轻点啊……”赵旎歌手指从唇上抚过,带着手中发梢从耳边扫到脖颈,酥酥痒痒的,就像他?吻她时的呼吸喷在她薄薄细腻的肌肤上。
“上次在你家,人?家刚买的丝袜,就被你这个坏东西撕坏了。”
赵旎歌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的声音有一天也能这么的……千娇百媚,婉转如媚。
让人?听了脸红羞臊。
“这条裙子,你别给人?家也扯坏了……”
她咬着唇瓣,对着手机说。
随着她的嗓音落下,陆宴岭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克制的闷哼。
就像终于释放了什么。
陆宴岭回来,两?人一旦在一起,他就要把一天当五天用。
赵旎歌两?腿发?软,真的应付不过来啊!
实在抽不出宽裕时间,她只能把上辈子?自己原创的一支新派古典舞拿出来到电视上表演。
这支舞蹈当时让她一举获得国际舞蹈大赛的金奖。
但在国内评价却出现两?个极端。
一部分?欣赏的人说她这支舞蹈开创了一种新派艺术,打破了古典舞的固板印象,有种讲述宿命的美;但另一部分?人又说,她的新派古典舞太过创新,不够传统婉约,很西化。
因为这种极端评价,所?t?以赵旎歌一直没有将?这支舞蹈拿出来。
毕竟在二三十年后的互联网世界,都?有很多保守老?旧的人接受不了对传统规则的打破。放到现在,恐怕更多人欣赏不来。
但现在也来不及时间排新舞了。
周五的时候,赵旎歌去电视台彩排,先把这支舞跳了一遍,如果节目组觉得不行,那她就再换一支表演过的传统古典舞。
谁知那位节目导演看了她的彩排后,大为惊艳,当场拍手叫好!!
简直出乎赵旎歌的意料。
导演激动地对她说:“这个舞蹈太适合在青年节晚会表演了!新派,先锋,独具一格!正适合我们当下年轻人的状态!”
赵旎歌:“……”
唔,她认真思索。
原来二十年前的人们,思想竟然比二三十年后的人们思想更开放吗?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跟电视台把节目一敲定,赵旎歌就轻松多了。
到了月中,陆宴岭从基地回来。
赵旎歌跟他商量,把结婚时间往后延一延,如果实在等?不了,要不然先订婚也可以。
虽然赵旎歌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但现在她和陆宴岭是恋人关系了,不论她有什?么规划,都?还是得先和他商量,好让他知道她的想法,同时也了解他是怎么想的。
情侣也好,恋人也罢。
任何事沟通都?是很重要的。
当赵旎歌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后,陆宴岭叹了口气,表情有点莫可奈何。
他当然希望尽早结婚。
一天没把赵旎歌这个女人的名字写在他结婚证上,他心里那颗石头就一天不能踏实落地。
但陆宴岭又不想用结婚来束缚她。
他喜欢的女人,是天生就要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
如果束缚她,就等?于折断她的翅膀。
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热爱的事,陆宴岭亦希望如此。
但世上没有两?全之事。
陆宴岭选择纵着她,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这件事基本不存在商量,因为赵旎歌的意志直接决定了一切。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他们决定先订婚。
等?过两?年赵旎歌进?修班学业结束,再选日子?结婚。
不过既然要先办订婚仪式,那也不能马虎。
陆宴岭尽管知道赵光辉夫妇和赵旎歌谈不上什?么亲情,但毕竟她现在是赵家的女儿,以后他们结了婚,他陆宴岭也会成为赵家的女婿。
明面上礼节流程还是需要走一下的。
这周末就挑了个时间,陆宴岭到赵家来正式拜访。
赵旎歌把明天陆宴岭要登门拜访的事提前给赵光辉和陶荣说了。
这俩夫妻也是搞笑。
一听完,双双支棱起来,啥也没问,二话不说就开始家里忙活起来了。
陶荣叫来保姆,把家里上上下下连夜连晚做了个大扫除,地板擦得都?能当镜子?用。赵光辉更是离谱,还把他珍藏的两?幅字画和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古玩花瓶拿出来摆在书房和客厅,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很有文化学识似的。
看得赵旎歌真无语。
小橘猫也跟着她在那懵懂地喵了几?声。
赵旎歌抱着猫上了楼。
十分?钟前陆宴岭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可能没听见,他就又给她发?了个信息。
说他明天上午十点半过来。
又说有人送了几?盒百芳斋的点心,问她想不想吃,想吃明天给她带来。
说完又问她家里还缺什?么,他一并?买好。
赵旎歌晃腿趴在床上,支颊看着他的几?条短信。
仿佛透过那几?行字,看到了将?来他们婚后,她还是整天没心没肺快快乐乐,而他却变得喜欢天天管着她这样?管着她那样?,事无巨细样?样?事都?操心的模样?。
赵旎歌偷笑。
在心里暗道,她就说嘛,陆宴岭有当贤夫的潜力。
然后赵旎歌逐条回复:
“十点半太早了,十一点来吧。我不想他们一直拽着你说些有的没的。”
“百芳斋的点心我想吃呀,还没吃过呢。不过我吃不了多少,带一盒尝尝鲜就行了。”
“家里不缺什?么,哦对了!小可爱的猫粮好像快没了,要不你顺便带点来吧。”
陆宴岭很快回她:“嗯,好。”
第二天,陆宴岭准时抵达赵家。
赵光辉和陶荣穿得十分?正式隆重,一大早就起来,在客厅等?着迎接他。
反而是赵旎歌,一个懒觉睡到九点多,才慢腾腾起来收拾。
她换好衣服下楼,已经在家里忙碌起来的陶荣见她这么晚才起,责备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客人马上都?要来了,你才起来。”
赵旎歌懒洋洋端了杯热牛奶:“什?么客人,那是我男朋友。”
“人家陆旅长第一次上我们家来,怎么不是客人了?”那头赵光辉道,“不仅是客人,还是贵客。一会儿陆旅长来了,你可不可能这么没大没小的。”
赵旎歌:“……?”
要不说赵旎歌对他们俩无语呢。
她和陆宴岭是恋爱关系,未婚情侣。
不没大没小的,难道还要卑躬屈膝的?
再说了,没有她的放肆和没大没小。
哪儿来他们今天卑躬屈膝的机会。
赵旎歌悠悠提醒:“他最讨厌别人和他打官腔了,您还是收起您那套吧。”
没多久,陆宴岭的车到了。
赵光辉和陶荣连忙迎出去。
看到陆宴岭从车上下来那一刻,夫妻俩一副觉得整个房子?都?蓬荜生辉了起来的表情,脸都?快笑烂了。
赵旎歌站在后面,无奈朝陆宴岭摊了摊手。
等?看到陆宴岭堂堂一个陆战旅旅长,又是给赵旎歌带点心来,又是给她养的猫买猫粮的。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体贴入微。
赵光辉和陶荣俩人心里那种敬畏和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复杂微妙了起来。
就好像什?么呢……
很具象地看到了,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被?他们女儿吃得死死的那种感?觉。
一旦有了这种感?觉。
夫妇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中午吃饭时,赵光辉对着陆宴岭那叫一个殷勤讨好啊。
一旁的赵旎歌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打断了好几?次赵光辉的话,弄得饭桌上气氛一会儿浮夸一会儿尴尬的。
幸得陶荣偶尔打几?句圆场,否则这顿饭都?不知道怎么吃下去。
但看陆宴岭神色,却泰然自若,不管赵光辉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反而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了。
赵光辉在那儿试探半天,都?没得到一句陆宴岭会帮衬他们赵家一把的准话。
不由和妻子?陶荣默默对视一眼。
他今天不是来提亲的吗,怎么对他们是这么个态度?
陆宴岭将?赵氏夫妇的盘算和赴炎附势看在眼里。
要说赵旎歌这么俏皮玲珑的姑娘,是这对夫妇能生养出来的,陆宴岭是不信的。
不过也幸好不是他们生养的。
这一刻,陆宴岭倒是有点庆幸赵旎歌的身份了。
找到这么一对父母。
说虚荣势力,也没聪明到哪儿去;说贪得无厌,胆子?也不够做什?么;顶多只是会些溜须拍马的钻营,倒是容易掌控。
赵旎歌见陆宴岭脸色有点淡,怕他不高兴。
便悄悄伸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用小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陆宴岭手掌一翻,将?她小手攥住,在掌心里捏了捏。
像揉弄小可爱肉乎乎的猫爪子?。
俩人在饭桌下面的小动作没人看见。
赵光辉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陶荣也在殷勤地夹菜添汤。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一个都?没心思听他们的聒噪。
陆宴岭并?未打算在赵家多逗留。
礼貌性地带着礼物来拜访,吃个饭,走个形式。
接下来订婚,就是他和赵旎歌自己的事了。
不需要赵家这对夫妇操心。
然而赵光辉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把陆宴岭恭送出大门时,赵光辉对陶荣使了个眼色,让她绊住赵旎歌,他想找陆宴岭单独说几?句话。
陆宴岭目光乜过赵光辉欲言又止的表情,沉敛扯唇。
只是当赵旎歌不在的时候,他扫着赵光辉的神情,黑沉深邃的眉宇便变得有几?分?凌厉冷肃。
赵光辉紧张不安地搓着手,终是厚着脸皮开口了:“陆、陆旅长……那个,您也知道,我们家旎歌她本来还有个姐姐。这不出了点意外嘛……我想着,要是到时候您和旎歌结婚了,她娘家人出了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大好听是吧……”
赵光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宴岭冷淡的表情。
心里有点忐忑,但他自认为这也算是为了两?个女儿着想,于是鼓起勇气说:“陆旅长……您看,您能不能……动点关系,帮忙给松动松动……”
赵光辉说完,局促地陪着笑,等?着陆宴发?话。
陆宴岭垂眸睥着他。
半晌,他冷冷轻笑一声。
“想求我,帮你女儿减刑?”
赵光辉没t?敢应声,只低着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在屋子?里时,看到陆旅长跟女儿旎歌说话举止间的宠溺神情,赵光辉觉得,要是提这么点小要求,他应该会很轻易就答应。
但这阵单独面对这位陆大旅长,赵光辉却觉得后背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那种不需一言,不需一声。
只是一种如有实质的气场攫住周身,便让人下意识臣服畏惧的感?觉。
赵光辉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刚想再说点什?么。
便听到对面气场强大的男人嗤声道:“你那个养女,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赵光辉愕然抬头,便看到男人凉薄的黑眸透出一丝锐利:“就是我把她关进?去的。”
赵光辉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哗然变得惨白,嘴唇不停抖动哆嗦着:“什?、什?么……”
陆宴岭眼皮轻掀,远远看了眼站在门口朝他微笑挥手的赵旎歌,回了她一个浅笑,口中却冷声道:“旎歌来京那天,赵兰心买通黑车司机制造车祸意外。我没有要她死,已经是手下留情。”
“你还想求我放她出来?”
赵光辉浑身一寒。
血液瞬间从脚底板逆流到头顶。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惊恐地看着陆宴岭冷冽地审视他,轻描淡写道:“以后,你们只有、也只能有赵旎歌这一个女儿。要对她好一点,别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明白了吗?”
赵光辉面无血色,僵硬地发?出声音:“……明、明白了。”
“嗯。”陆宴岭满意地拍拍他肩,眉梢轻抬,“很好。”
说完,他转身,走向?停靠的汽车。
还回头朝赵旎歌挥了挥手,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直等?到他的车开走许久。
赵光辉都?还死死钉在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光辉骇然回神,才发?现。
原来那个对着赵旎歌时看起来很好说话很体贴的陆宴岭,只是错觉罢了。
刚才那种感?觉,那种被?死神和恐惧所?攫住的感?觉。
才是他真正本来的模样?。
赵旎歌和陆宴岭的订婚宴选在九月。
九月三号那天。
这个日子?其实还有点特?殊。
是他们相识相遇一周年的纪念日。
啊,原来才一年啊。
赵旎歌有点感?叹,她觉得日子?过得好快啊。
感?觉她已经来这个世界好久好久了。
就好像她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前世的记忆都?变得像做梦一样?遥远恍惚了。
订婚日期一定,接下来赵旎歌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安心排舞,事情全部丢给陆宴岭去办。
陆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满意这个安排。
虽然他们年纪大了,私心是希望他们俩能早点结婚,甚至早点抱上孙子?的。但毕竟赵旎歌比陆宴岭小整整八岁,这种事催也急不了。
反正到时候结了婚,什?么事都?是水到渠成的。
在赵旎歌和陆宴岭商量订婚宴这两?周,陆少禹也从西北那边训练完回来了。
陆少禹跟着连队去大西北演习训练了两?个月,回来感?觉天都?变了。
小美成了他的小婶婶。
呜呜呜,陆宴岭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这么苦这么命运多舛啊啊啊!!!
他回到京市那天,是一个周末。
刚好是老?夫人的生日,全家人都?去老?爷子?的大宅那边吃饭。
陆宴岭自然也带着赵旎歌来了。
老?太太是喜欢赵旎歌这个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哪哪都?满意,天天就盼着她能来多陪她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陆宴岭当初说得没错。
赵旎歌嘴甜会哄人,老?人家一定会喜欢。
每次到了周末,只要赵旎歌跟着陆宴岭去陆家,家里就四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别提多和谐了。
这次老?太太过生日,赵旎歌也提前准备了礼物。
上次去陆家,第一次见面老?太太就送她玉镯子?,这次赵旎歌也用心挑选了老?人家会喜欢的东西。
到了陆家大宅后,赵旎歌拎着礼物,挽着陆宴岭的手,开开心心进?了门。
大家都?坐在客厅有说有笑。
见到赵旎歌和陆宴岭,二姐陆望舒率先招呼:“才刚聊到你俩,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赵旎歌现在来陆家也都?熟门熟路了,进?门就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打完招呼,她才看到闷不吭声佝腰坐在角落的陆少禹。
两?三个月不见,这小子?好像晒黑了点。
赵旎歌默了一瞬。
她收回视线,悄悄去看陆宴岭神情。
陆宴岭目光乜过去,淡淡睇着缩在沙发?里的陆少禹,语气有点凉:“杵着做什?么,叫人。”
陆少禹:“……”
陆少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坐直身,冲着陆宴岭和赵旎歌恭恭敬敬喊了声:“小叔,小婶婶。”
赵旎歌见他那副好像被?逼着上断头台的表情,没忍住扑哧笑了下。
但是她一笑,陆宴岭就转头看她。
他眉峰一皱,嘴角一抿。
赵旎歌就知道,男人醋劲又开始了。
哪怕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翻篇了,但他好像还是有点介怀。
赵旎歌只得赶紧清清嗓音,拿出小婶婶的长辈姿态来,应道:“嗯,侄儿乖。”
应完,她看一眼陆宴岭。
眼神意思很明显,这下该行了吧?
陆宴岭这才勉强满意地哼了声。
对面的陆少禹:……
你那表情明明就是爽到了好吗,装什?么装!!!
陆老夫人的?生日筵准备得很丰盛。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圆桌前,齐齐为老夫人碰了一杯,祝她福寿双全!
陆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挨个给小?辈们发红包。
发到赵旎歌这里时,特地?给了她个大的?。
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陆宴岭赶紧给她找个儿媳妇,现在心愿已经落定,也就别无他求了,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就行了。
见老太太给赵旎歌单独大红包,陆望舒故意打趣道:“大嫂你瞧,现在有了旎歌,妈就不稀罕咱们俩了。”
老太太啐道:“瞎说什么!旎歌才来多久,你俩以?前收过的?红包还少?了?”
大嫂秦佩笑道:“知道妈稀罕旎歌,想让她快点进门,那我这当大嫂的?,肯定是?举双手赞成啊!”
一桌子女人有说有笑,气氛欢乐。
而几个男人也在聊着?自己话?题。
那头詹正初说:“对了宴岭,你和?小?赵的?订婚宴在九月是?吧?正好我和?你二姐八月要?去欧洲一趟,到时候应该赶得及。”
陆宴岭应了声:“嗯,九月三号。”
说话?间,他手里也没有闲着?。
陆宴岭从盘子里夹了两只白灼虾,细致地?把?虾壳剥掉,放到赵旎歌碗里。
赵旎歌正在和?陆望舒她们聊上电视节目的?事儿,陆宴岭给她剥好虾,她顺手就夹起来放嘴里吃了。
动作自然而然,仿佛陆宴岭给她做这些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对面,默默吃饭不语的?陆少?禹见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过了会?儿,又看见他小?叔端起赵旎歌面前的?白瓷汤碗,转过餐桌帮她盛了半碗鸡汤。
放下汤碗时,还特地?用手指摸了摸碗底的?温度烫不烫。
一会?儿,赵旎歌喝完鸡汤,要?拿纸巾擦嘴。
手还没伸过去,陆宴岭就已经先一步把?抽纸取出来,递到了她手边。
赵旎歌擦完嘴角,要?扔纸巾。
垃圾桶隔得有点远,她便直接把?擦过的?纸巾放到陆宴岭手里,让他帮她扔。
而陆宴岭竟然也不嫌弃。
“……”
看得陆少?禹简直想自戳双目。
呵呵呵,还以?为就他才会?当舔狗呢。
原来小?美当初使唤他做的?这些事,其实都是?您陆大旅长做过的?啊!
陆宴岭,您也今天啊。
还以?为您有多矜贵冷傲呢!
对着?小?美,不也弯下了您那高高在上的?头颅,甘愿当个爱情的?奴隶?!
从今天开?始,小?爷瞧不起你。
那头,陆老爷子将?视线转过来,看了眼今天格外安静的?大孙子,对陆和?泰道:“这小?子丢到部队历练一年,现在也总算有个样子了。”
陆和?泰最怕老爷子训斥他说没把?儿子教?育好,难得听到老爷子一句肯定,赶紧道:“是?啊,出去野训两个月,人晒黑了,看着?倒是?精神了。”
秦佩便道:“妈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柳小?姐,要?不再找机会?见一见?”
陆少?禹直接拒绝。
他郁闷地?说:“不要?。”
什么柳小?姐杜小?姐的?。
他现在正受着?情伤呢,被对面两个不顾人死?活的?家伙当着?面虐得体无完肤,这样的?暴击伤害,是?三年五载也修复不的?了!!
陆望舒闻言,看了眼侄儿,摇t?摇头说:“人家柳絮那姑娘是?真不错,配你啊,说不定还是?你高攀了呢。”
陆少?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幽怨地?盯着?对面的?俩人。
然而等陆宴岭一个眼神抬起来。
陆少?禹又怂得赶紧低下头,只敢在心里骂得脏。
饭吃到最后,给老太太买的?蛋糕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