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赵旎歌在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打招呼方式。
就连用什么语气,什么微笑弧度,什么走路姿势,怎样撩头发看起来最美,她都想了一遍。
但通通都被她否决了。
这一次,她决定换一个战术。
只顿了半秒,赵旎歌迅速回头,对着身后高翔莞尔一笑:“这么多东西,你买的什么呀?”
高翔受宠若惊,咧着嘴笑道:“也、也没什么,就是些脑白金和钙片。”
这时,站在长廊上的陆宴岭和朋友说完话转身,也看见了走过来的赵旎歌,下颌微微一顿。
那女人步伐款款,腰肢轻摆,就像没看见他似的,跟她身边献殷勤的男人有说有笑。
陆宴岭只看了眼,没什么表情收回视线,对朋友略一颔首,便抬步离开。
医院走廊间距并不宽,约莫两米的样子,隔一段距离就摆着一条长椅,两三个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坐在上面休息。
陆宴岭面无表情,大步往前走。
他一身迷彩军服,身型挺拔,气场冷峻,即便是坐在椅子上的病患见了也肃然敬畏地抬头注视他。
可是,赵旎歌愣是像没发现他一般,自顾自跟身边的高翔说着话,还抬手捂唇笑了下:“是吗,你用心了。”
高翔见她对自己笑了,笑起来时整个人都跟在发光似的,眼睛里好似有星星在闪,迷得他不要不要的,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都、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旎歌对迎面走来的男人视若无睹,笑着侧首对身旁的工具人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高翔激动得满面红光,压根没工夫去注意旁人:“不破费,一点不破费。”
赵旎歌勾着唇,在心里倒数着最后三秒,三、二、一……
陆宴岭迎面走来,与她擦肩而过。
两人肩臂只隔着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男人利落步伐带起的风拂过她脸侧的长发,发丝微微扬起,拂过一阵淡淡香气。
然而陆宴岭面无表情。
赵旎歌也视而不见。
等到与他错身而过后的瞬间,赵旎歌才垂眸,扫了个余光过去。
只瞟见一抹男人锋利硬朗的下颌线。
医院天花板的白炽灯t?照在男人英挺身影,映得迷彩服上的臂章冰冷无情。
赵旎歌收回余光,唇畔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陆宴岭走到电梯前,抵着牙关,鼻腔里冷笑了声。
他抬手按下电梯键,看着缓缓变幻的数字,表情愈发冰冷。
电梯停在四楼,叮一声打开。
陆少禹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电梯里。
看见冷面阎王一般站在门外的陆宴岭,母子俩都吓了一跳。
“宴、宴岭?”
陆宴岭抬头,看到中年女人时表情缓了缓:“大嫂。”
然而他扫向一旁浑身紧绷的陆少禹时,语气却不怎么和善:“马上就要下连队了,你还能跑出来晃悠?”
“我来看望关爷爷,也不行啊……”仗着有老妈在旁边撑腰,陆少禹胆子大了点。
“六点前归队。”
陆宴岭沉声下令,抬腿迈进了电梯。
等陆宴岭一离开,赵旎歌就对高翔说你可以走了。
高翔愣住:“可,这……”
“东西放下,走吧。”赵旎歌不给他任何机会,甩头就走。
她迫切想知道刚才那一招有没有奏效,直接甩开身后的跟屁虫,快步来到走廊尽头。
站在无人的楼道窗口,她点开了系统面板。
抬头一眼,差点没掐人中。
她忍不住要骂脏话了!
赵旎歌用最后一丝冷静才按住自己没有当场发飙。
就在这时,身后想起一阵迟疑地脚步声。
赵旎歌这阵正怒火上头,以为又是高翔那二傻子,转身就骂了句:“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看到一个窈窕曼妙的美女背影,试图上前搭讪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的陆少禹:“……”
发现自己骂错了人,赵旎歌也丝毫没有愧疚之情,冷脸看着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公子哥,没好气道:“滚开,别来烦我。”
当赵旎歌转过身时,陆少禹看清那张漂亮生气的脸蛋,惊艳之下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只是愣了那么一秒,就听见美女让他滚。
陆少禹尴尬地咳一声,讪讪转身。
“等等。”
赵旎歌叫住他。
“有没有烟?”
“……!”陆少禹双眼一亮:“有。”
他立马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摸出打火机帮她点上。
赵旎歌食指夹烟,垂着眼皮缓缓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陆少禹脸上,说:“好了,你可以滚了。”
陆少禹被一团红唇吐出的轻烟扫在脸上,透过迷离的烟雾,他凝注女人冷漠秾艳的脸——
噢!妈妈,我恋爱了。
您未来的儿媳妇,跟那些妖艳贱货一点儿也不一样,她还会吐烟圈呢!
抱臂靠在走廊尽头,赵旎歌烦躁地抽完了一整支烟。
将烟蒂摁灭后,她不死心地又看了眼系统面板。
然而这一次,却叫她意外地发现,那一直显示为零分的心动值上,突然蹦出来了亮闪闪的三十分!
赵旎歌:???
她又确认了一遍。
没有错,果然有了30分。
赵旎歌扬起下巴,红唇轻藐一笑。
主动攻势不吃,直球攻势不吃。
原来吃闷骚这一套。
喜欢身心受虐求而不得是吧。
赵旎歌突然心情大好,这下总算被她找到了突破点,看她接下来怎么收拾他。
赵旎歌收拾好心情,回到赵光辉所在病房。
病房里,陶荣暂时不在,赵光辉躺在床上输液,赵兰心正在给他削水果,端的是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见赵旎歌进来,赵兰心茶里茶气地说:“妹妹,你怎么才来啊。”
赵旎歌没理她,反正她来医院只是露个脸。赵光辉又没缺胳膊断腿,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她拽过椅子坐下,随手拈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堵车。”
刚抽了支烟,男士烟气味很烈,她把葡萄当做口香糖,嚼了几下用纸巾捏着吐了出来,扔进垃圾桶。
赵兰心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撇撇嘴,转头把削好的水果切成小块递给赵光辉,孝顺又体贴地说:“爸,您吃点水果。”
赵光辉‘嗯’一声,对比两个女儿的表现,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兰心更懂事些。
心里对赵旎歌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女儿的怀疑也更深了两分。
赵旎歌才不在意赵家夫妇怎么想。
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男主,那个陆大少。
记得刚刚他从走廊那间VIP病房出来时,在门口和人说了会儿话,想来那病房住的应是他家中长辈或亲友了。
赵旎歌脑中立马有了一个绝妙主意。
不一会儿,陶荣回来了。
看到赵旎歌,她脸色有一些微的不自然,对赵光辉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伤到头部,再输一天液就可以出院了。”
其实光输液,根本没必要再住院。
纯粹是为了等鉴定结果,这夫妇俩才找借口多在医院留两天。
赵旎歌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赵家人身上,也就不知道他们背着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有自己的计划。
赵旎歌视线在柜子上的水壶扫了眼,有了。
她起身拎起水壶:“我去打点水。”
出了病房,赵旎歌直接穿过长廊,在另一边的饮水区接了半壶水,然后转身往回走。
经过那间VIP病房时,她径直推门而入——
病房里的四个人同时抬头,诧异地看着她。
赵旎歌的目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扫了眼。
病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显然是这间VIP病房的主人。
对着门的沙发处坐着一位中年阔太,而老者病床的两畔,围着两个年轻男子。
其中一个公子哥,十分钟前还来跟赵旎歌搭过讪。
但赵旎歌视线半秒都没在他身上停顿,径直掠过他,扫向了对面那位长相有几分混血感的男子。
尽管之前只是短暂一瞥,但赵旎歌十分确定,这个混血男就是方才在走廊上和姓陆的说话那个人。
确定目标后,赵旎歌立马做出一个怔愣表情,然后抬头看了眼房门号,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懊恼着歉意地说:“啊!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她连声道歉,然后微笑着礼貌退了出去。
陆少禹眼神发直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关褚也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倒是陆太太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病床上的老者,关切地问:“老爷子,没扰着您吧。”
老者虚弱但慈祥地摆摆手,示意无妨。
这时陆少禹突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快步出了病房。
可等他追出去,走廊上哪儿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另一边病房。
陶荣把检查结果拿回来后,就准备先回趟家换洗再来医院。
打完水回来的赵旎歌突然说:“今晚我留下来陪护吧。”
此话一出,陶荣和丈夫对视一眼,都有点意外。
“你和兰心明天还得去文工团上班,还是我来照顾吧。”
陶荣不放心赵旎歌留在医院,怕做亲子鉴定的事被她知道了,不停劝她回去休息。
赵兰心在旁边听了半天,心里不是滋味。
她觉得陶荣是舍不得赵旎歌这个亲生女儿受累。
哼,这个赵旎歌。
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实际呢,遇到能在爸妈面前表现的机会,她跳得比谁都高。
绝不能让她得逞!
赵兰心立马挽着陶荣的胳膊,贴心地说:“妈,您回去休息吧。今晚就由我和旎歌留下来照顾爸爸。”
陶荣犹豫间,赵光辉朝她使了个眼色:“行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两个女儿在。”
赵旎歌如愿找到借口待在医院。
她知道赵兰心是想在赵家夫妻面前表孝心,很大度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她。
等陶荣一走,赵旎歌就对赵兰心说:“你看着吧,我出去透透气。”
陆少禹本想找到刚刚那个让他惊鸿一瞥的女子,好歹也让他问个名字,留个联系方式啊。
可他沿着走廊上的病房一间间找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陆宴岭那个活阎王规定他六点前必须归队,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正垂头懊恼间,
上次他妈给他介绍那个相亲对象出现在了走廊上。还是那副虚荣市侩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陆少禹晦气地嗤了一声,转身回了病房。
陆太太见他总算回来,拎着包起身,对关老爷子说:“关叔,您安心养病,少禹还要回部队,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关褚见他们要走,连忙起身:“我送你们吧。”
关褚将陆少禹母子送到住院楼电梯口,在等电梯时,他听到陆太太小声责问陆少禹刚干嘛去了。
陆少禹一副痞气少爷的模样,不耐烦地双手插兜,根本不答他妈的话。
关褚看了,不禁摇头失笑。
想起宴岭偶尔提起他这个侄子时,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来,陆家上上下下都拿这位小少爷没辙。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
‘叮’一声,门打开。
赵旎歌娉婷袅袅站在电梯里,抬眸看向电梯外的三个人,微微一笑。
陆少禹顿时双眼一亮!
寻寻觅觅半天,佳人却在慕然回首处。
这种兜兜转转t?的缘分,罗曼蒂克一般的相遇,叫陆少禹这个纯情小少爷怎能不怦然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想出一句完美又帅气的打招呼的话,就被他妈在身后拧了胳膊一把。
“愣着干什么呢,不看看几点了。”
不说儿子,就连陆太太自己也挺怵她家那小叔子的。
小叔完全继承了老爷子当年在战场上的风骨,严厉冷酷,说一不二。他说让少禹六点归队,就绝对不能迟到一秒。否则后果严重。
于是乎,望子成龙的陆太太一把揪住儿子胳膊,在他后背打了一下。
陆少禹就这么狼狈地、颜面扫地地,跟个大狗子似的被他妈揪进了电梯。
陆少禹:“……”
妈你松开我!!!
那是你未来儿媳妇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啊啊啊!
赵旎歌在这对母子走进电梯的同时,也迈步走了出去,连看都没看一眼无声呐喊的陆少禹。
电梯只停了两三秒,门就再度关上。
陆少禹不甘心地伸出一只手,去扒拉电梯门。
陆太太伸出一根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面无表情按下了关门键。
门叮一声合上。
陆少禹那张怨念扭曲的俊脸彻底被挡住。
走廊过道上安静下来。
赵旎歌看着站在对面的混血男子,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刚刚走错病房,打扰到你们了。”
关褚微微一愣,也笑了下:“没事。”
通过观察着装和一些小习惯,赵旎歌判断这个混血男子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国外,因为他身上毫无军人气息,且说话时有一股不自觉的英伦腔。
既然是个混血华裔,那就直白热烈一点好了。
“你好,我叫赵旎歌。”
赵旎歌朝他伸出手,大大方方说:“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关褚视线落到她手上,又抬头定定看了她一眼,带着点浅褐色的瞳孔映出面前美丽女士明艳的笑容。
即便在国外见惯了各式美女,关褚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姐非常具有东方古典的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只用几个简单的词形容不出她的魅力。
关储一笑,绅士地伸手:“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赵小姐你好,我叫关褚。”
他做了自我介绍,赵旎歌就顺势接着话题聊下去,问他住院的是他什么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随意闲聊,短短几十米的医院走廊,从长辈病情聊到个人兴趣,直至走到关老爷子病房前,关褚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我爸的病房就在那儿。”赵旎歌说,“前两天他出差发生追尾,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关褚看了眼,诚挚道:“希望令尊早日康复。”
赵旎歌笑着回视他:“也希望关爷爷手术成功。”
关褚看着这位美丽又大方的小姐,心下微动,想要邀请她吃个晚餐。
可又觉得在这个地方开口不太合适。
毕竟他爷爷马上就要做手术,她的爸爸也正在住院。
像是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赵旎歌在告辞前问他:“等关爷爷做完手术,我可以来看望他吗?”
关褚惊喜于她的细心善良,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赵旎歌转身。
她嘴角微不可察翘起一抹笑意。
姓陆的,你不是不吃直球吗。
那就试试我这一招声东击西吧。
赵旎歌回到赵光辉病房,还没进门,就被出来的赵兰心堵住了。
赵兰心狐疑地上下看她:“你干嘛去了?”
赵旎歌睇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说完绕开她就要进去,却被赵兰心紧跨了一步上前挡在门口:“爸爸睡着了,你别去打扰他。”
赵旎歌停住,突然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赵兰心洋洋得意一挺胸脯:“当然了。你没回来之前,爸妈生病不舒服都是我在身边照顾。”
言下之意,你赵旎歌才是多余的那个。
赵兰心的表情,就像一个穿着麻布衣却向另一个穿着锦罗的人沾沾自喜炫耀她的衣裳。
都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她可怜好。
“行,那你就守着吧,我回去了。”
赵旎歌转身就走。
她可没兴趣在这儿跟赵兰心抢着表孝心。
陪护只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
现在目的达成了,她要回去睡她的美容觉了。
见赵旎歌竟然连招呼都不跟赵光辉打一声就这么走了,赵兰心有种做好准备出大招却被人无视的羞辱感。
她瞪着赵旎歌扬长而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
陶荣见赵旎歌独自回来,不由诧异,不是说好了两姐妹一起留在医院照顾吗,怎么她又回来了?
赵旎歌有点累了,边走边说:“赵兰心说她自己能行。”
说完,她也不管陶荣是什么表情,捂唇打了个哈欠,扶着楼梯上了二楼。
等洗完澡,裹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赵旎歌又习惯性地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的积分值上竟然又冒出来了60分。
加上下午得到的30分,现在总共有90分了。
赵旎歌坐在床上,正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住,盯着那心动波值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啧啧啧。
真是不动声色啊。
这才不过几个小时,就情绪翻涌默默加倍了?
看这架势,那男人莫不是下午和她擦身而过后,回去反复咀嚼品味了一晚上,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吧?
一想到这个,赵旎歌就笑得更开心了。
她简直想拍手称快!
这一招奇袭,立竿见影,收获颇丰。
让她看看,九十个心动积分,都能兑换些什么东西呢。
然而扫完系统面板上能兑换的东西,赵旎歌的眉尖微微拧了起来。
一瓶营养液9.9,一粒回光丸39.9,最少也要二百积分才能兑换一年生命值。
营养液时效只有十二小时,回光丸能顶三天,但这些对她用处都不大。
现在这点积分,还不够解除她的倒计时危机。
没关系,慢慢来。
她还有另一招等着他呢。
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无动于衷。
赵旎歌收起系统面板,闭上眼舒了口气,继续擦拭头发。
这么一通折腾,都十点多了。
她迅速吹干头发,又用精油给脸部做了个按摩,然后敷着面膜躺上了床。
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她睡美容觉重要。
第二天早上,赵旎歌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了文工团。
男主要攻略,赵家女儿的身份也要维持,这份文工团群舞的工作每天定点去划水充数,就是她最大的诚意。
一进更衣室,余倩见着她立马说:“你听说了吗,下周我们团要到部队去演出了。”
“部队?”赵旎歌心下一动,“哪个部队?”
“不清楚,应该就是京市的部队吧。”余倩想了想,“没听她们说要去哪个城市来着。”
赵旎歌眼神微闪:“去部队演出啊,来得正好。”
“不过我们俩都是新来的,又是群舞,不知道这次演出能不能选上……”余倩没什么信心。
赵旎歌换上舞衣:“必须选上。”
到了排练大厅,指导员给她们排练完今天的舞蹈后,就宣布了国庆去部队演出的消息,顺带宣布了此次去演出的节目和人员名单。
果然没有赵旎歌和余倩这俩刚来的新人。
余倩垂头丧气:“唉,真想去部队看看。”
赵旎歌才不会叹气。
去部队演出,制造和男主的接触机会,本就是她进文工团的初衷。
虽然因为之前几天她的故意摆烂,导致指导员认为她水平不行没有选她,但这不是还有一周时间呢嘛。
她得把这个机会争回来。
练习结束后,赵旎歌到办公室找到指导员,开门见山地说:“指导员,我想去部队演出。”
“你还是多练练,等下次再去吧。”排练指导头也不抬地说。
之前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把握住,能有什么办法。
国庆是部队一年一度的重要庆典演出,容不得有闪失,自然要选跳得最好的舞蹈演员。
赵旎歌知道是自己之前失策了。
她没有想到这一环,以为跟她从前演出一样,只要进了文工团,演出时舞蹈演员都会跟着一起去,也就不想出风头。所以那天指导员将她叫到前排时,她故意表现得很一般。
却没想到,会因此错失去部队演出的机会。
这怎么行。
“指导员,如果我在今天之内将所有动作练到最标准,您就让我去,行吗?”
指导员不相信地看着她:“今天之内?行啊,待会儿下班前你若是能练标准,我就破例,让你去。”
“好,一言为定。”赵旎歌自信应下。
赵旎歌进的这组剧目,排练是的一出民族舞。
军艺文工团嘛,跳的自然都是一些激励向上,鼓舞人心的正能量主题。
到了下午排练时,大家惊讶地发现,先前一直划水充数的赵旎歌突然就支棱了起来,跳得特别好。
即使是在最后一排,也挡不住她舞动时整个人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t?。
不仅是她们,就连一旁的余倩也看呆了。
前面的排练指导员在看完赵旎歌跳完一整首舞曲后,十分惊喜。
认真跳起舞来的赵旎歌,灵动飘逸,舞韵悠美,与之前那懒散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看走眼,这赵旎歌明明一看身材骨架就是天生跳舞的好苗子,怎么可能那么废呢。
指导员忍不住鼓起掌来,立刻兑现了之前的话,同意赵旎歌参加下周的部队演出。
赵旎歌微微一笑,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回了更衣室换衣服。
等大家排练完,余倩凑到赵旎歌身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旎歌,你好厉害啊。我就知道你能行!恭喜你。”
赵旎歌在这儿没什么朋友,也就余倩跟她聊几句。
见这单纯小姑娘在恭喜她的同时,脸上有一丝失落,顿了顿说:“其实,我是有必须要去部队的原因。”
“什么原因?”
赵旎歌眨眨眼,想了想道:“我男朋友在部队。”
啊,不好意思了陆大少。
先预支一下你未来的名分。
放心,以后我会给你正名的。
接下来两天,赵旎歌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舞蹈排练上。
她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之前只打算在文工团摸鱼,自然也就没用心。
但现在既然是她主动争取了表演机会,哪怕只是个群舞,她也会将演出做到最好。
另一头的赵兰心这两天也没工夫来烦她。
赵兰心担任芭蕾舞剧的领舞,排练任务重,幸好赵光辉已经出院回家,她不用再每天装模作样的煲鸡汤送去医院表孝心,能多些时间排演。
相安无事过了两天。
转眼便是关褚爷爷做手术的日子。
赵旎歌一直记着这事呢。
当天下午排练结束,她就买了果篮和鲜花,去了医院。
关褚见到她,很惊喜。
他还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
赵旎歌把花和水果递过去,笑着问他:“关爷爷的手术怎么样?”
关褚说:“有惊无险,切除了肿瘤,现在可以转化疗了。”
“那就好。”赵旎歌隔着门隙往里看了眼,消瘦苍隽的老人躺在床上沉睡,治疗仪器的管子插在他手臂血管上,便没有进去打扰。
通过和关褚的交谈,赵旎歌得知,他爷爷曾是军中干部。
难怪和姓陆的是朋友,两家应是世交。
赵旎歌也没有多待,就像是真的专程来看望老人,看完站在门外和关褚随意闲聊一会儿,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每天下午都来看望关老爷子。
仍是看完就和关褚聊上那么十来分钟。
和赵旎歌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天南地北,国内国外,无论关褚提起什么话题,她都能接得住,言语俏皮又幽默,还很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最重要的是,当关褚告诉她,他是专门研究植物保护的时候,她没有同其他人一样流露出不以为意的态度,而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还和他分享了她对环保的看法。
关褚简直觉得,遇到了知音!
他从来没有和哪位女士能聊得这么投缘。
但遗憾的是,每次她来,都只停留很短的时间,毕竟她有自己的工作和家人,待上一会儿就走了。
终于,在赵旎歌来医院的第三天,他们聊完,关褚主动邀约她了。
“美丽的旎歌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吗?”
赵旎歌笑着看他,没有作答。
关褚知道,国内的女孩子一向是含蓄的,他担心自己表现得太过鲁莽会被她婉拒,于是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
“我在京市还有另一位好朋友,如果你允许,我可以约上他一块儿。”他满含期待地问。
赵旎歌等的就是这个。
她微微一笑,颔首道:“好吧,你定好时间给我打电话。”
位于郊野的特战旅基地。
放眼望去,一片迷彩军色的装备肃穆陈列,训练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队伍整齐划一,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口令吼声。
训练场对面的办公楼。
陆宴岭突然接到好友电话,约他吃饭。
好友的语气在电话里显得有些兴奋,告诉他老爷子手术很成功,问他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还说有个朋友要介绍他认识。
陆宴岭刚忙完一天的事,这几天下边连队正在分配新兵人员,他很多事情要处理,也就抽不开身去看望在医院做手术的关伯父。
他穿着特战作训服,站在基地办公室窗前,一边拿着手里的文件快速过目,另一边肩膀夹着手机,听着话筒那端好友热切的请求。
他等关褚说完,抬手看了看腕表,回了句:“我只有明天中午有两个小时时间。”
接下来几天,特战旅就要开始准备演习训练,紧接着部队又要迎庆典,他就更没有时间了。
关褚愉快地说:“那好,明天中午十二点,天鹅西图澜娅餐厅,不见不散。”
第二天上午,陆宴岭处理完事情,回到部队的单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