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春来by春枝绿
春枝绿  发于:202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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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常都是单线联系,江开懿能?给他?们打电话,且每次打过来的电话号码都不相同,但他?们无法打给他?。
江开懿至今都不知道江栖悦前几天出过车祸的事情?。
乔冬灵摇了摇头:“电话打不通。”
说起江开懿,乔冬灵是既骄傲又难过,骄傲自己的儿子有能?力能?够为国家服务,难过他?无法陪伴身侧,一年都见不上几面,说不上几句话。
闻辛尧对于这位二舅哥的印象深刻,虽然他?只在他?们领证结婚那天见过他?一面。
江家二哥斯文秀气,但行事风格却很是简单粗暴,他?当时直接把一把木仓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要是做了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闻辛尧当时感?受到了这个二舅哥的压迫感?,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认真。
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闻辛尧想到当时的画面,后背还微微发凉。某种?程度上,江家二哥对他?而言,反到更加危险。
闻言,江栖悦有些失落。
她都很久没见过二哥了,都快要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她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将头抵在车窗上。
接风宴在闻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里办。
VIP包厢内装潢高?雅清幽,闻辛尧在来之前就点好了菜,人到了就陆陆续续开始上菜了。
顶级食材,视觉盛宴。
鹅肝和大闸蟹都是晚上空运来的,为的就是保留最新鲜的口感?。
江栖悦撑着下巴,看着这些清淡的菜,瘪瘪唇,脸上写满了不感?兴趣。
当鼻尖钻入一股辣椒香味时,江栖悦眼眸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烛火,泛着明润的光。
麻婆豆腐鲜香扑鼻,青花椒水煮鱼麻辣刺激,霸道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众人的鼻尖。
江栖悦看到眼前的菜,眼眸微微亮起,一扫刚才颓丧的模样。
在场的人除了江栖悦,都不太吃辣。
江家父母养生?,江梓墨则是胃不好,这几个菜专门为谁准备的,一目了然。
乔冬灵满意地看了一眼闻辛尧,这多?贴心啊!
她伸出手,将玻璃桌转了转,“悦悦,这些菜肯定是阿尧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爱吃辣,多?吃点。”
江栖悦夹了一筷子鱼肉,花椒在唇齿间炸开,她的唇瓣微微泛红,脸上也浮现起一点薄红,不知是辣的还是羞的。
闻辛尧见江栖悦的脸都要埋进碗里了,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江栖悦察觉到他?的视线,脸色更加熏红。
但她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虽然不自在,但一想到被?男人的目光弄得这样狼狈就泛恼,美眸流转,理?直气壮地开始支使人。
“我要吃大闸蟹。”
一旁的江梓墨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伸手去拿大闸蟹,准备替妹妹服务。
因?为今天是家宴,座位都很随意,江栖悦左右手两边是江梓墨和闻辛尧,江梓墨往左边依次坐着乔冬灵和江文鸿。
江梓墨的手刚动,乔冬灵一下子就摁住了他?的手,江梓墨疑惑地望向她。乔冬灵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阿尧会动手。”
江梓墨挑眉,以前在家都是他?替妹妹剥虾拆蟹的。他?有些不悦,这都是他?的活儿。
乔冬灵看出他?的不满,哼了一声,“你要剥,给你自己媳妇儿剥去。”人家夫妻俩培养感?情?,他?一个单身狗捣什么乱,要献殷勤自己找一个媳妇儿去。
江梓墨:“……”
母子俩的小动作没被?其他?人发觉,闻辛尧知道是小姑娘害羞给他?也找活儿干,自觉地拿了一只大闸蟹,慢条斯理?地从?一旁拿起小金剪,开始拆蟹。
他?的骨节修长,黄澄澄的大闸蟹在他?手里都显得小了,他?的动作很是优雅,低眉垂眼间,多?了几分端方温沉,格外赏心悦目。
江栖悦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直到自己的碗碟前放了一大堆的蟹肉,她才收回视线。她不是很喜欢吃蟹肉,这道菜很考验厨师的功力,她嘴又挑,一点点不新鲜于她而言都是腥,让闻辛尧剥,单纯是这活儿麻烦又费劲儿。
大小姐小心思恶劣,此刻看到眼前被?人精心摆置的蟹肉,她抿了抿唇,难得有一瞬间的愧疚。
她指尖动了动,夹起一小块送入唇中,细细地咀嚼。
这蟹肉很鲜,尝不出一丝儿腥味。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江梓墨在一旁有些吃味,他?知道江栖悦不太爱吃螃蟹的,每次动一两块就不吃了,今天居然这样给闻辛尧面子。
“你这儿厨师怎么做的呀?”
江栖悦吃完一碟,还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问道。
闻辛尧还在剥,低声道:“处理?的时候加了白葡萄酒和紫苏叶,味道更鲜甜。”
他?能?回答,挺出乎江栖悦意料的。
江文鸿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对于旗下酒店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能?说道一二,足以说明,他?这个继承人做得有多?合格。
江梓墨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对他?多?了一丝敬佩,他?也掌管着一个偌大的集团,忙得脚不沾地,可这种?事情?,他?不会去了解,没必要,他?们这些决策层,只要把控好公?司运营大方向就好。
乔冬灵对他?越看越满意,见他?一心替江栖悦剥蟹,忍不住道:“你也别光顾着剥蟹了,你也吃吧,这蟹寒凉,女孩儿不能?多?吃,吃多?了宫寒。”
闻辛尧这才止住动作。
江栖悦撅了撅嘴,有些不乐意,她难得碰到合胃口的,不多?吃点怎么可以?
乔冬灵知道她的脾气,温声道:“这东西不能?多?吃,到时候要孩子困难可有你罪受了。”
现在还年轻,她对身体不上心,重口腹之欲,等哪天小毛病不断,吃药调理?身体就遭罪。
听到要孩子这句话,江栖悦顿时咳了起来,脸色霎时染上红霞。
一旁的闻辛尧动作顿了顿。
提起这个话题,乔冬灵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哎哟,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乔冬灵呵呵笑?道:“你们也结婚两年了,阿尧年纪不小了,生?宝宝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闻辛尧不知道为何?,突然看了一眼江栖悦。
女孩儿脸上满是羞涩和尴尬,瓷白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烟霞,娇声娇气地道:“妈妈!”
她也还是个孩子呢,哪里能?要宝宝。
不不不,她从?来没想过。
闻辛尧看出她的抗拒,沉默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薄唇轻抿了一下,淡声道:“栖悦记忆还没恢复,她还处于慌乱中,这件事不急。”
记忆恢复后,就更不急了。
两人会离婚,生?孩子的事情?更是不可能?了。
乔冬灵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瞧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江文鸿在一旁解围:“咱俩也还年轻,总能?看到咱们的外孙孙,着什么急嘛。”
乔冬灵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们不急,你们也别有心理?压力。”
闻辛尧淡淡笑?了一下,江栖悦脸红得像是苹果,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得时间挺长,九点多?才结束。
饭后江文鸿和闻辛尧聊了一会儿最近度假村开发的事情?,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得飞快。江栖悦在餐桌上被?催生?了,不敢和乔冬灵聊太多?,生?怕话题又拐了回来,就想着早点回去,坐立不安地不停望向一旁的闻辛尧。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好几次对上了视线,可闻辛尧仿佛看不懂似的,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她暗恼闻辛尧没眼力见。
她看着那三?个男人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连忙站起身,坐在闻辛尧的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手臂,“老公?,我们回去吧。”
她侧眸,眨眨眼睛。
快说走呀!
身侧挤过来一道温软的身体,一股软甜的暖香袭来,他?肌肉紧绷了一瞬,有刹那失神,下意识垂眸。
手臂上的那双手紧紧抓着他?,指尖饱满粉嫩,十指莹润剔透,青葱似的水嫩。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精致,保养得极好。
闻辛尧目光微微上移,落在眼前潋滟盈盈的眸上,喉结微咽,他?抬起眼眸,终究妥协,他?的表情?带着点歉意:“爸,大哥,要不就先暂时这样,我们下次聊?今天我和栖悦就先回去了。”
江文鸿还想和他?聊会儿天,女婿博闻强识,情?商又高?,聊起天来让人很享受,但看到女儿紧紧黏着他?的模样,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嗯,你和悦悦回去吧,太晚了。”
说完,江文鸿起身,拍了拍衣摆,“我们也回去了。”
江栖悦闻言,眼眸乍然亮起,飞快地站起身,满脸惊喜。
闻辛尧察觉到身侧骤然一空,薄唇轻抿,不知为何?,有种?被?人利用完就扔的失落感?。
“快点呀!”
走到门口的江栖悦见闻辛尧还愣愣地坐在那儿,娇声娇气地催他?。
闻辛尧回神,从?善如流地站起身。
回去是分开的,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们。
上了车,闻辛尧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袋有些昏沉。
他?酒量挺好的,最开始也不是谁都服他?的,很多?生?意都在酒桌上谈,他?也不得不学着喝酒,慢慢的酒量就上来了。也是这两年,在集团内地位渐稳,敢给他?灌酒的人没了,他?喝酒也有了自主选择权,全凭心情?。
只是江文鸿酒量好,江梓墨又端着大哥的架子,这顿饭他?也陪着喝了不少酒,隐隐有些醉意。
可耳边是细细碎碎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的分出一缕心神去关?注。
江栖悦上了车后就不停地在调整坐姿,这件内衣从?一开始就过于压抑,吃饱后更是感?觉勒得慌,她难受极了。
她一向不喜欢委屈自己,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长睫轻垂,极具压迫感?的眸子轻合,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一副醉意昏沉的样子。她看到了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红的白的都有,普通人喝这么多?早就醉倒了,可他?只在此刻多?了点慵懒和醉意。
不过,他?没有争分夺秒地处理?工作,是不是也喝醉了呢?
江栖悦凑过去,更加细致地看他?。
突如其来的一阵香风,让闻辛尧倏地攥紧了手掌,面上却是纹丝不动。
离得近了,这张造物主的杰作更加动人心魄。鼻梁挺拔,侧颜精致,就像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
江栖悦咽了咽口水,有些意难平。也就只有她嫁给他?才不会自卑吧。
她抬手,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见他?呼吸平稳,放心地坐了回去。
江栖悦眼尾余光紧紧盯着一旁的闻辛尧,抬起手探向后背。
拉链轻轻拉开的声音很细微,闻辛尧眼皮轻轻动了动。她在干什么?
“咔哒”一声脆响,伴随着女孩子松了一口气的愉悦呼吸,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他?的呼吸一滞。
偏偏,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刹车声,下一秒,身体剧烈晃动,再睁眼,大腿上趴着一道温热柔软的身体。
他?愕然,垂眸看了一眼,半明半昧的灯光下,女孩子细腻的肌肤仿若发着光,裙子后背的拉链拉下了一大半,腰线往下藏进了滑腻布料中。
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上微微凸起的触感?,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地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江栖悦一侧头,就看到闻辛尧暗沉如墨的眼眸,她双颊顿时爆红,尖叫一声,“不许看!”
她气急败坏地像是一条离岸的鱼,不停扑腾挣扎,越慌越乱,她几次手滑地跌回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磕得她发疼。
闻辛尧被?她闹得没办法,裤子被?她扯得歪七扭八,浑身泛热,酒意此刻涌上来,像浪潮淹没了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掌按在柔软的腰肢上,轻喝道:“别动。”
他?的声音太沉,扑腾的“鱼”被?他?镇住,没再挣扎。
江栖悦又委屈又羞窘,闻辛尧缓和了语气:“我扶你起来。”
他?大掌握住她的肩头,带着薄茧的掌心有些粗粝,让江栖悦心跳了一下,手臂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肯起身,“你上闭眼睛!”
闻辛尧抿了抿唇,闭上眼。
将她扶起后,他?没睁开眼,贴心地将西装外套递给她。
一旁的江栖悦将拉链拉好,披好外套,紧紧贴靠在车门上,一副拒绝交流的表情?。
她浑身不自在,不停地心里暗骂闻辛尧,连自己老婆穿多?大尺寸的内衣都不知道,都怪他?,让她这么丢脸!

车窗被人轻轻敲了?敲,闻辛尧降下车窗,司机在外关心问道。
车内升起?了?挡板,车后?什么情况司机不清楚,于是亲自来确认。
闻辛尧淡声道:“没事?。”
他?望了?一眼不远处,前面发生了?车祸,刚才为了?躲开一辆车,司机猛打了?方?向盘,车头都歪了?。
“绕路回去?吧。”闻辛尧道。
说完,他?又将车窗升了?起?来。
绕了?路,比预计晚了?几分?钟到?家。
车刚停稳,江栖悦就风风火火地推开车门下了?车,高?跟鞋哒哒哒地,急促间昭示着主人的坏心情。
闻辛尧叹了?口气,跟上去?的时候,电梯门还未合上,江栖悦美?眸清凌凌地瞪着他?,使劲儿地摁着关门键。
他?望着在他?面前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不知为何有些头疼。
他?没见过她闹脾气,但也知道,不好哄。
江栖悦气鼓鼓地上了?楼,胡乱踢掉高?跟鞋,把肩上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犹不解气,愤愤地用脚踩了?踩,跑上楼。
等他?上了?楼,玄关处是两?只歪七扭八的高?跟鞋,还有蹂躏成?一团皱巴巴酸菜般的西装外套。
闻辛尧:“……”
他?弯腰将高?跟鞋放回鞋柜,又把外套捡起?来,上楼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金属门把手,顿了?顿,松开。
“噔噔噔——”
有规律的几声敲门声响起?。
“里面的人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带着不满的女声。
闻辛尧:“……”
他?能感觉到?江栖悦的怒意,但他?对于哄女孩子实在不会,很淡地嗯了?一声,扔下一句“晚安”,就折身?回房了?。
江栖悦正坐在梳妆台前生闷气,等了?一会儿,门外一句“晚安”后?就没动静了?,她蓦地瞪大了?眼。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走了??!
他?不应该再开口哄一哄她吗?他?看不出来自己很生气吗?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江栖悦都要被他?气死了?,她众星捧月惯了?,平常有点小脾气,身?边的人都对她很宠溺包容。但现在,身?为她丈夫的闻辛尧,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这样她觉得,他?一点也不重视她。
江栖悦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镜子里映着一张娇艳灼灼的脸,她目光略微聚焦,惊觉自己皱着眉,又挖了?一坨精华抹在眉心。
越想越气,她不禁审视起?身?为丈夫的闻辛尧做得不合格的地方?,她总是容易情绪上头,前几天在她这儿很满意的老公,此刻变成?了?毫无情趣又冷漠的狗男人。
黏腻的触感渐渐消失,江栖悦拍了?一下桌面,“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腾的起?身?,气势汹汹地往对门走。
敲门声急促,半分?钟后?,门被拉开。
闻辛尧看到?江栖悦,挑了?一下眉,看她一脸怒容,思忖了?几秒,判断出她好像比回来的时候还要生气。
他?有些莫名,面容很沉静,“怎么了??”
怎么了??
一句话将江栖悦的火气点燃了?,她瞪着他?,“你说怎么了??”
闻辛尧看着她,淡声道:“你是因为内衣尺寸不合适在生气吗?”
一句话让江栖悦哑火,随即,她蹙起?眉,最开始确实是因为这一点,但后?来怒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就不单单只是这一点了?。但追根究底,确实又是这一点。
闻辛尧见她表情纠结,无声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没猜错。
他?蓦地出声,报出一串数字。
江栖悦一愣,什么意思?
闻辛尧解释:“你的三围。”
江栖悦:“?”
她脸色瞬间变得绯红,闻辛尧继续说道:“我刚刚问了?徐姨,她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信息。”
徐姨知道他?特意来了?解她的事?情,脸上的笑都止不住,恨不得能把脑子里关于江栖悦的信息全部打包一键发送给他?。
“你问这些干嘛?”江栖悦不自然地嘟囔道。
闻辛尧低眉,温和的目光沉沉地笼罩着她。
“因为我不想你不开心。”
是啊,他?确实没必要了?解这些,他?的脑子里有的都是生意上的数据报表,合同文件,可这种东西枯燥又乏味,不能哄江大小姐开心。
她在闹脾气,也是对他?第?一次闹脾气,他?束手无策,但也愿意花一些小心思去?学着哄她。她刚失忆,正是脆弱娇气的时候,他?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又让她离开了?父母,和他?住在一起?,总得照顾好她。
反正,记这些东西也不费什么精力。
江栖悦怔住,不知为何,那点儿火气就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确实不会哄人,但他的手段比甜言蜜语厉害多了?。
翌日,江栖悦心情愉悦地在梳妆台前化妆,在衣帽间挑首饰的时候,目光落在那一盒戒指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想到?了?闻辛尧手上的那枚婚戒。
她一枚一枚看过去?,款式都和闻辛尧那一枚不一样。
她有些苦恼,自己的那枚婚戒跑哪儿去?了??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璀璨,她眨眨眼,弯腰在角落里扒拉出了?那枚戒指,戒指造型独特,繁枝花叶拥簇着一枚幽蓝色钻石,主钻石旁还有细碎的小钻石,众星捧月般,戒面光滑却素雅,并未喧宾夺主,整体是很吸睛的设计。
江栖悦对着明亮的光线打量了?几眼,心头猛跳,这和闻辛尧手上的戒指同一个款式!
她松了?口气,将戒指套入无名指上,正正好。
江栖悦弯了?弯唇,她瞥一眼首饰柜,心里嘀咕,自己怎么把婚戒随手乱扔啊,还好找到?了?。
下了?楼,她一眼就看见了?在客厅里喝咖啡的闻辛尧,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看上去?高?不可攀。
江栖悦身?姿绰约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徐姨见她下来了?,将红豆杂粮粥和果泥黑米饮端了?上来。
江栖悦抿了?抿唇,抬起?手撩了?一下浓密的长发,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闻辛尧。
见他?不为所动,她蹙了?下眉,吸了?口气,伸手去?拿餐巾纸,右手白玉芊芊,掠过闻辛尧的眼底。
闻辛尧眼皮动了?动,注意到?了?她右手上的戒指,愣了?一下。
江栖悦见他?终于注意到?了?,得意地翘了?翘唇,捏着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故作诧异地望着他?:“怎么了??”
闻辛尧滚了?滚喉结,望向她的眼眸有些沉。
她不喜欢戴这枚婚戒,这对婚戒是他?的外祖父母结婚的婚戒,老太太把这对婚戒传给了?他?们,可江栖悦不常戴,嫌弃款式老气,偶尔家庭聚会上才会戴一戴。
她现在怎么又愿意戴了?呢?
江栖悦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矜持地笑了?笑,也不用这样感动吧?
“这戒指是你买的吗?”
“不是,外公外婆送给我们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闻辛尧低声道。
江栖悦困惑了?一秒,她印象中?外公外婆的婚戒不长这样啊?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闻辛尧的外祖。
“怪不得,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江栖悦道。
“你不喜欢?”闻辛尧突然问道。
“没有啊。”江栖悦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戒指一看就是老物件了?,可值钱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枚戒指看工艺和钻石纯度,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闻辛尧又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轻笑了?一下。
江栖悦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又来了?,又是这个眼神,好像她说出来的话很搞笑一样。她本身?就喜欢这种奢靡昂贵的东西啊,有什么好笑的?
她懒洋洋地托着香腮,故意道:“为了?搭配这枚戒指,我等会儿还要去?做美?甲,你觉得贴钻怎么样?”
她的钻,不是水钻,是真钻。
他?觉得她俗气,她偏要珠光宝气,奢靡无度。
闻辛尧思考短瞬,实在难以想象,钻石贴在指甲上是什么样子?
他?目光撇了?一眼她的指尖,粉嫩莹润的指甲很漂亮,不作任何修饰都很美?的一双手。
他?不懂小姑娘的审美?,但他?不愿扫兴,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嗯”的应和,“我那儿有一小盒蓝钻,等会儿让王钦给你送过来。”
江栖悦一愣,有些懵。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喔。”
她有些懵懵的,蓝钻的稀有程度她是知道的,一小盒能被他?收藏的钻石,肯定是好东西,他?就这样大方?地给她了??
但她也不会傻乎乎地拒绝,他?主动送的,她干嘛不要?
白得一盒蓝钻,江栖悦心情格外好,抬手夹了?一块四喜饺子放进他?面前的碗碟中?,扬起?笑关怀了?一句:“多吃点。”
闻辛尧目光落在眼前四喜饺子里的胡萝卜上,沉默了?一瞬,垂着眼夹起?来。
江栖悦在一旁笑得心满意足。
吃过早餐,两?人去?上班,闻辛尧早上没有早会,也就不赶时间,自然被江栖悦拉着送她上班。
这次江栖悦有了?点经验,没有昨天那样着急忙慌,但还是卡着点打了?卡。
杂志社的同事?们都在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工作氛围格外悠闲。
余瑶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惊叹夸赞:“栖悦,你的戒指好美?啊!这不会是蓝钻吧?”
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纷纷围上来。
通过她老公高?调送见面礼,大家都知道江栖悦家境很好,也猜到?她是富二代,但没想到?,能有钱到?这种程度。
蓝钻诶!
他?们第?一次见。
普通钻石大部分?人都买不起?,更别说这种稀有彩钻了?。
大多数人都一脸惊奇,一副想上手摸一摸的表情,也有人懂这方?面的知识,“上个月香港佳士得拍出了?一枚蓝钻戒指,当时成?交价是八千万,你这枚看上去?克数更大,切割工艺也更完美?,价格肯定不少于一个亿。”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小目标就这样戴在手上了??

是很?贵,但对于江栖悦而?言,不是戴不出去的程度。
这枚戒指在她的藏品中,也是能名列前茅的存在。
周围吸气声越来越多,但也有?人眼底多了点狐疑,似乎是不敢相信有?人能把这么贵的东西戴在手上,开始怀疑起?她手上戒指的真假。
江栖悦没管他们的眼神,没必要自证。
那些人见她只是笑?笑?没说话,心?里更是笃定她的戒指不值那么多钱了。
余瑶很?生气,为她说话,“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
江栖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他们说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见不得别人好的样子。”余瑶一愣,讪讪道:“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生气。”江栖悦说道。
人的见识有?局限性。他们能够接受身边的人有?钱,但超过他们的认知,他们总会下意识地质疑和否定。一个亿的金钱在他们的眼中,能买一套市中心?的房子,能买名牌包包或者豪车名表,但不应该是一颗戴在手上小小的钻戒。
她的脸上云淡风轻,很?是从容,那是一种独特又舒适的气质,让人也忍不住跟着舒缓下来,余瑶脸上的愤愤不平也渐渐消失。
聊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开始投入工作。
江栖悦昨天已经对工作有?了初步的了解,编辑部主?要的任务是采访,随后将一些知名人物的采访攥写成稿,把稿子递交给副主?编审核,剩下的校对、刊订成册的工作就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了。
她现在还在实习期,要发布的采访稿肯定不是她目前能胜任的,她能做的也就跑跑腿、做一些前调的准备工作,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目前是Lisa负责带她,但是她没给她布置任务,她只能自己安排了。
采访稿是最?考验功力的,她决定把一些前辈的稿子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从中学到一些技巧。
公?司内部有?学习资料,整理了历年来的刊物,江栖悦打开文件夹,整整两个G的资料,看着就让人头疼。
她揉了揉眉心?,那些文字一窝蜂地涌向自己的眼睛,她闭了闭眼,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来上班了呢?
一旁的余瑶见她满脸生无可恋,凑过来看了一眼,安慰她:“咱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这些资料虽然多,但是很?有?帮助的。你也别全部都看,挑着看,筛选出那些你觉得风格舒服的,再下功夫深挖研究。”
每个人的文风都不一样,最?好的是挑一类自己最?能把握的学习,后续再改进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能有?专属于自己的风格在这个工作上很?加分,后续升职加薪会更加容易一些。
江栖悦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全部看完。
“谢谢。”她笑?着对余瑶道谢,老员工有?经验,一些帮助对菜鸟而?言,帮助很?大。
余瑶摆摆手:“不用谢。”
在工位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都酸了,江栖悦眨了眨眼,缓解眼疲劳。
耳边传来脚步声,咯哒咯哒的高跟鞋风风火火,抬头一看,Lisa正往她这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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