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 by吃饱去睡觉了
吃饱去睡觉了  发于:2025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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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水站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他腿上。
江泠下意识扶住她的腰,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躲闪着?,她像月亮一样皎洁明亮,让他不敢逼视。
柔软的身体依靠在怀里,叶秋水伸手去摘他鬓边的罗花,捏在指尖把玩,纤细的手臂伸过来时?,先拂面而?来的是女子袖中盈盈的清香,江泠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动作移动目光。
她手里捏着?罗花,但人比花娇,嘴角的梨涡像是盛酒的小盏,醇香浓郁,即便未曾品尝,也让人闻之欲醉。
江泠看着?她,想到,他们已经是拜过堂,合过籍的夫妻了,名字会生生世世地写在一起,他不再?是她的哥哥,以后?会是丈夫,而?她也变成了他的妻子,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离。
江泠的目光重?新落在叶秋水的脸上,看着?她拨弄红罗花的花瓣,叶秋水突然开口,说着?什么,但江泠一点?也听不清,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鲜艳的唇瓣,过一会儿,凑过去亲她的嘴角。
叶秋水正在说喜宴的事,可是江泠好像并没有在听,还来亲她。
叶秋水一把推开他,急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才?碰到她的唇瓣便被推开,江泠神色尴尬,抬起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今日来了许多宾客,送了很多礼,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怕是得?列十几?张单子,我估计库房那边忙不过来,这些账得?赶紧算清,越拖越难算,最好连夜就将贺礼入库,之后?我们心里才?有数,谁家逢了喜事,还礼才?方便呀。”
叶秋水喋喋不休,有理有据地道:“还有些太贵重?的,也不能收,要?还回去的。”
越说越起劲,站了起来,“哎呀哎呀”地道:“不行,我得?去算清楚,我不放心将账目交给别人来算。”
说罢便站起身,江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提着?裙摆冲出?喜房了。
江泠:“……”
他坐在屋里,沉思了一会儿,才?认命地站起来。
叶秋水站在庭院里,家中的下人也是一脸懵,愣愣地听着?她指挥,将贺礼规整入库。
她着?一身未除尽的喜服,手里端着?算盘,旁边摆着?纸笔,一边“啪啪”拨动算珠,一边与下人核对礼单。
江泠找了个地方坐下,无言地看着?。
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将账算清了,叶秋水顿时?心安,拍拍手,看到江泠,说道:“还是将这些事情理完心里才?舒坦,要?不要?将单子拿给你过目一下?”
江泠声音淡淡,“不用了。”
语气平静,话语也简短,可落入耳边,却莫名地多了股幽怨。
叶秋水一无所觉,回到新房,竟还在说着?,谁家的贺礼太贵重?了,下次对方家中有事时?,要?仔细想想该送个什么样的东西回礼。
她是个生意人,平日迎来送往得?多了,处理起这些事情来条条是道,一说起来就没完。
江泠叹了一声气,突然握住她的手。
叶秋水的话语终于停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江泠想说什么,可是对上她懂又不懂的眼神,最后?又没开口,只是倾身上前,封住她的唇。
他平日都很内敛,吻也安静,但今日竟然咬了她一下,叶秋水有些吃痛,张开嘴,江泠按住她的腰身,与她一起倒在榻上。
唇齿间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占满了,由缓至急,叶秋水手抵着?江泠的胸口,怕她躲,所以江泠一手箍着?腰,一手握着?她的脖颈,将人按着?贴近自己,叶秋水尝到他舌尖的酒意,竟也觉得?有些熏然。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日是他们成婚的日子,她方才?竟然还忙活着?算贺礼,难怪江泠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她和他搭话,他也神采恹恹。
叶秋水揪着?他的衣襟,舌尖被吮得?发麻。
江泠撑起手臂,垂眸看了她许久。
叶秋水的脸颊因为微微的窒息而?泛红,他尝到她唇上口脂的甜味。
江泠无端地又想起前两?日看到的连环画,那些几?笔勾勒,五官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
他定?定?地看了叶秋水一会儿,再?次低下头,亲吻她的嘴角,微凉的唇瓣顺着?脖颈向下,滑过精致的锁骨,滑过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滑过平坦的腹部。
叶秋水有些害怕了,慌乱地去抓江泠的头发,“别……”
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呼吸抛洒在大腿内侧,像是羽毛一样,脑海中回想着?连环画上的图案,江泠迟疑了一会儿,低下头,拙劣地去模仿。
少女无助惶然地抓紧了被角,修长纤白的手指蜷紧了又松开,她的思想与理智皆被占据了,就像绷紧的弦撑到极致,某一瞬轰然断裂,再?也不是靠人力所能控制与压抑的。
江泠回到她身边,叶秋水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他身上的喜服已经乱透,满是被蹬出?的褶皱,鬓发散乱,衣襟也脏了,领口的刺绣泛着?湿润的光泽。
江泠垂手想去拉她的腕子,叶秋水躲开,用一旁的锦被,蒙住头。
他有些不知所措,扯动被子却扯不动。叶秋水将自己埋起来,发出?沉闷的吸鼻子的声音。
江泠顿时?慌乱,她躲在被子里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不起,我……我是不是让你难受了,你出?来,别闷着?,有什么不好,你打我,骂我吧。”
江泠怕她闷坏了,拉动锦被,她潮红的脸露了出?来,眼睛雾蒙蒙的。
叶秋水看着?他,问道:“你从哪里学的?”
江泠不敢搪塞,如实道:“瑾之给的连环画上看来的。”
严琮一声声保证,是个好东西。
他以为她剧烈地蹬腿与推拒是因为不喜欢。
叶秋水想骂他,不准再?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抬眸瞥见他水光潋滟的唇瓣,她又眼睛一痛,发不出?声,脸也烫得?不像话,她不好意思说,她哭,不是因为讨厌,是因为太舒服了。
江泠看上去很慌张,似乎绞尽脑汁地在想着?该怎么办,他手足无措,迟迟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叶秋水舒坦了,还想继续,可是他不动,她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躺在被子里,待气息平复了,才?掀开锦被一角,拉住江泠的手,他愣愣地看着?她。
叶秋水用了些力,他倒了下来,她随即张开手,将被子也盖在他头上。
许久,江泠好似才?明白过来。
缓缓地挪到她身侧,手臂贴着?手臂,腿贴着?腿,再?然后?是整具身体。
锦被盖在身上,将人影完全笼罩,帐子晃动,只能看到男人的手伸了出?来,将掌中攥着?的衣服、銙带、抹胸通通丢在地上。
乌发如瀑,汗水浸湿了榻,喜烛还在燃烧着?,墙上倒映着?交叠的影子,叶秋水小声说:“可不可以将蜡烛灭了?”
江泠回头看一眼,摇头,“喜烛要?燃一夜的,这样才?会长久。”
她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被子拉到头顶,看不见,也就当不存在了。
红烛哔啵,一直到破晓时?才?烧尽。
天明时?,邻家的公鸡直叫,将沉睡的两?人吵醒。
仿若宿醉,身体又麻又沉,一点?也不想动弹。
叶秋水将脸埋进江泠怀里,嘟囔,“明日,我要?将他家的公鸡都买下,全部宰了,烤着?吃,炖着?吃,炸着?吃,不准再?养。”
江泠搂着?她,低声笑,“好。”
她睡了会儿,闭着?的眼睛又突然睁开,看着?他,问道:“天亮了,是不是该起了?”
嫁人前,齐家的婆子教过她,说新妇成婚后?第二日要?早起,给家中长辈端茶下厨。
江泠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继续睡吧,我没有长辈要?你伺候。”
叶秋水笑出?了声。
真是的,两?个人凑不出?一个亲爹娘。
她闭上眼,紧紧抱住江泠,不管外面天多亮,到了什么时?辰,全部抛之脑外,只顾与他抵足而?眠。
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大梁的官员一般会有数日的婚假, 新婚过后不?必急着去上值。
成?亲后的日子其?实与?从前没什么不?同,家还是那?个?家,仆从也是那?几?人?, 只是称呼变了,他们不?再称江泠为大人?, 改叫姑爷,江泠不?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新婚后的那?几?天心情很好, 每天都会给下人?包红包, 大家便叫得?越欢。
什么“姑娘同姑爷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江泠听了, 给的红包就会多一些。
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 江泠陪叶秋水去齐府拜访,齐家上下早就准备好了,两个?人?登门后,款款向堂上长辈行礼。
齐家家族兴盛,最开始, 听说吴靖舒夫妇在外面有个?疼爱的女儿时, 族中长辈并不?满意,尤其?是那?商女还屡次登门拜访, 齐府是勋贵人?家,并非商户能高攀得?起的,叶秋水最开始来探望吴靖舒时, 还遭到过旁人?的白眼?。
可后来,她得?官家褒奖,又与?储君关系匪浅,齐府的大长辈们才对她转变态度,等到她要与?江泠说亲时。
还是族中长辈先?主动提起,让齐大人?与?吴靖舒认她为义?女,按族中女子的规格准备嫁妆,最好能将叶秋水也写进族谱里,就当做齐家的女儿出嫁。
但是吴靖舒夫妇拒绝了,孩子可以认,但不?需要入族谱。
她知道,族里的人?是惦记叶秋水背后丰厚的家业以及江泠的功名,所以急迫地要与?二人?结亲。
孩子们回?门,主君主母都很高兴,齐家摆了宴席,席上,齐大人?与?江泠谈笑宴宴,说着公务诗赋的事,吴靖舒与?其?他女眷则拉着叶秋水关怀不?已。
“他对你好不?好,可有欺负你?”
叶秋水说:“嘉玉对我极好,不?曾欺负我。”
吴靖舒放下心,接着变了脸色,严肃地向她传授治下之道,要如何打理内宅,要盯着丈夫,小心他在外面养女人?。
叶秋水愣愣点头,夫人?们向她传授经验,说起许多捉奸的趣事,叶秋水看似请教,实则听得?津津有味。
夜晚在齐府吃完茶,两个?人?坐车回?家。
临走前,吴靖舒拉着叶秋水的手,俯身在她耳边叮嘱白日说过的话,拍拍她的手,“你要记在心里,不?能忘。”
叶秋水点点头,低声道:“女儿知道了。”
吴靖舒笑了笑,送她离开。
不?远处,江泠看到她们在说话,等坐上车,他问道:“岳母都和你说了什么?”
叶秋水笑而不?语,挽住他的胳膊,只道:“没什么,就是教我该怎么打理内宅。”
她被她们说得?激起了斗志,大宅院中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叶秋水也跃跃欲试。
回?到家,江泠开始看公文,她坐在旁边算账本,夜深了,江泠起身熄灯,黑暗中抱住她。
绵密的吻落下来时,叶秋水问道:“江泠,你会不?会变心?某一日突然给我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江泠:“……”
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叶秋水认真说:“今日在齐府,她们都教我,要怎么对付丈夫在外面的花花草草,要提防争抢家业之人?。”
说起这些事,她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述,“听姑母说,她官人?在外养了妾室,去年妾室带着孩子上门分家产,姑母好厉害,几?下就将一切摆平了,她官人?原本还想伙同妾室药死她,但是早就被姑母察觉,不?仅发卖了妾室,还将她官人?打得?爬不?起来,全?门上下所有的产业都掌控在她手中,官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叶秋水眼?睛明亮,“哎呀今日听得?我也跟着血热了!”
江泠盯着她,发现她已经摩拳擦掌,幻想着自己一展身手的模样了。
“叶明渟。”江泠眸光黑沉沉的,锁着她,说:“我们才成?婚三?日。”
叶秋水说道:“我知道啊。”
江泠道:“所以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
她都想到那?么以后的事情了,聊到捉奸的时候,眼?底满是兴奋的光芒。
江泠气愤地咬了一口她的锁骨,将她混想的思绪拉回?来。
新婚的夫妻就是这样,一旦挨着床,恨不?得?一日都不?下来。
夜深人?静时,她乌发汗湿,散乱地贴在光滑洁白的后背上,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抬都抬不?起来。
江泠好像在故意惩罚她的胡思乱想。
叶秋水脸埋在被褥里,整个人被他的气息渗透了,江泠俯下身,唇落在她因愉悦而颤动的肩胛骨上,“别想了,不?会有这样的事。”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们成?了婚,要白头偕老的。”
江泠摩挲着她的脖颈,拨开湿热的发,轻声道。
叶秋水已经分不?清是飘
在云端还是溺在水里,含含糊糊地回?答,“我知道了。”
她就是说着玩玩而已!
婚假眨眼?间就结束了,又要去衙门上值。
江泠还不?太习惯要早起,不?习惯睁开眼?,要将她搭在身前的手拨开,孤零零地起身穿衣洗漱,然后去上值。
他睁开眼?,看着怀中的女子,没忍住低头在她的嘴角碰了碰,直到要将人?吵醒了才停下,坐起身。
江泠进厨房煲了汤,叮嘱下人?,等叶秋水醒来后盛给她喝,接着便换好官服,拿着玉笏进宫上朝去了。
成?过亲的江大人?和没成?过亲的江大人?很不?一样。
人?依旧是冷的,但这冷的中心,却似点了一把火,以至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是犹如雪山融化时的宁静温和。
上完朝,他前往昭文馆继续编修国史,馆内,相熟的同僚们看到他,纷纷围了上来。
有道贺,有揶揄,江泠被团团围住,他从袖中翻出一把喜糖,分发给大家。
喜糖是叶秋水挑的,选的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店,有牛乳糖,饴糖,杏酥糖……
每个?官员都得?了一把,江泠将喜糖分出去,看着他们品尝,就好似也分享了他心里的甜。
一整日,江泠脸上都带着笑,同僚说:“从未见到江大人?这么爱笑的时候,嘴角就没下来过。”
“这娶了媳妇可就是不?一样啊!”
到了下值的时候,江泠也是火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一刻都没在昭文馆多待,时辰一到,立刻出门回?家,头都不?带回?的。
以往见惯他一心扑在公务上,天黑都不?回?家的同僚们惊呆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江嘉玉吗?”
他出了昭文馆,转道去了西市,叶秋水果然在,夏天到了,瓜果香草悉数成?熟,她忙着算账,做生意。
看到他出现在门前,伙计们先?喜道:“江大人?!”
叶秋水停下与?掌柜交谈,握着算盘转身。
江泠官服还没有换,看着很威严。
可是见到她,他就下意识地扬起唇角笑了笑,冷淡疏离的眸子里也泛上来温暖的颜色。
大家都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还有些亲和,胆大的伙计甚至敢上前讨要红包和喜糖。
江泠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香囊,说:“今日都分完了,明日再带。”
“好!我们记住了,大人?不?能反悔,明日要给我们发红包和喜糖!”
江泠说:“不?反悔。”
叶秋水无奈一笑,低头继续理账务。
她忙正事的时候,江泠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她忙活,叶秋水有时候要见客人?,还要商谈生意上的要事,一谈就是几?个?时辰,江泠听不?懂这些,从不?插嘴,只默默地给她倒茶。
今年叶秋水开始与?西洋的商人?交易,一旁坐着重金聘来的译师,生意场上多是博弈,叶秋水口条清晰,思维敏锐,即便有语言不?通的障碍存在,她也能做到沉稳理智。
有时候,西洋的商人?会故意设下圈套,叶秋水思忖一番,果决地做下判断,专注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时,江泠觉得?,叶秋水就像是一个?掌握千军万马的将军,她手执棋子,在生意场上,在属于她的战场上纵横杯阖,永远能从围追堵截中杀出,很少有人?能让她上当,如果有,那?么这个?掌握着巨大财富的掌局者会直接掀翻棋盘。
江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次微笑或是严肃的警告,他都觉得?很迷人?。
有时谈完生意,坐在对面的人?会忍不?住感慨,“叶大当家,你丈夫可真是个?贤内助。”
寡言少语,但是会端水倒茶。
叶秋水便笑,“谢谢。”
江泠不?忙的时候,下了值会来铺子找她,等叶秋水忙完,两个?人?再一起回?家。
时间久了,铺子里多了一张桌子,后院还多了几?个?书架,留给江泠等人?时看书写字。
谈完生意,叶秋水推开门,江泠抬眸看她,“好了?”
“嗯!”
江泠站起身,走过去,自然而然地牵住她。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淮河畔,流水迢迢,画舫摇摇晃晃,歌声荡漾。
巷子里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江泠走前一步,叶秋水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着,像小孩一样玩着捉影子的游戏。
叶秋水突然轻声问道:“嘉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江泠问:“什么话?”
“要是踩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走,就永远不?会和他分开了,像影子一样,亲密无间。”
江泠听完,轻轻笑了笑。
“嗯,听过。”
九岁的叶秋水也曾经同他说过一样的话。
江泠转过身,踩在她的影子上。
他一动,叶秋水就歪了,气恼地跺了跺脚,接着追着他的影子踩了好几?脚。
两个?人?像是几?岁孩童似的,互相追着对方?的影子,最幼稚不?过的游戏与?最天马行空的玩笑话,却被他们当了真。
要做对方?的影子,要成?为融入骨髓的唯一,无论春秋,永不?分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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