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杀我by喜河山
喜河山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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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在谢老板手下,无论是谢老板还是其他客人,很少把她们这些女人当一个有耳朵有嘴巴的人看。
实际上,她们长了耳朵,他们说话的时候,她甚至会偷偷去听,也就是偷偷听,她知道了她们这些被看不起的女人们,居然是官府收入中的大头!
除了这些事情,她还知道了其他事情。
私下里,她们这些女人也会聊天,只是这些事情只在她们中间流传,她们从来不知道可以告诉谁。
现在,她就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张冬明。
张冬明起初脑子里还全都是金子,她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金子,心里在滴血。
可很快,她就不在意金子了,她属于警察的那一部分激活了。
因为秋凤小声跟她说道——
“你们警察对现在的无头男尸案知道多少了?如果我知道一些真相,对你会不会有帮助?”
当然会有!
张冬明赶紧点头:“会有帮助!”
秋凤道:“现在发现的身体和头不是一个人,头是我男人的,前面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她比张冬明年长,又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待过,她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踩着别人上位,过去她就是被踩的那一个。
而现在,她心里已经想着如何踩死一个仇人来把自己的恩人捧上去。
在秋凤心目中,张冬明这个姑娘那是心如冰雪般干净纯粹,所以她把很多黑暗的部分删掉了,而是说道:“现在的头是我男人的,他是叶老板杀的。”
“可……现在我们没办法抓他们……”张冬明说起这件事就觉得耻辱。
这就是信息的不流通,警方对于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
秋凤说道:“不,你们现在动不了的人是谢老板。”
她把这背后所有的事情都摆了出来:“谢老板有背景,他老婆是个大人物的女儿,他又靠着万家酒楼挣的钱去笼络上面的人,他出事,肯定会有人帮他,而叶老板是底层出来的人,他没有背景,明面上是谢老板的结拜兄弟,私下里,谢老板看不起叶老板这个没文化的人。”
张冬明很惊讶:“居然是这样,你们知道得真多。”
“他们没把我们当人,也不怎么避着我们。可实际上,我们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秋凤越说越激动,每次谢老板他们出现,她们这些人都得跪着迎接,她通过这些就猜到对方过去应该是官家子弟。
过去,在万家酒楼里,她在那些人,那些所有的“大人物”面前,仿佛一个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而此刻,她和平城的女子警察待在一起,她们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这让她曾经受伤的作为人的自尊心重新强大了起来。
她声音都大了一些:“其他人都说他厉害,但我们内部的人都清楚,他为人脾气差,抠门,不止不把我们当人,其他的人,他也一样看不起,我们私下里都非常讨厌他。”
“两个人关系说好也不算特别好,谢老板早就看不惯叶老板的行事风格了,觉得叶老板是泥腿子出来的,所以总是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混在一起,而且觉得叶老板总是给人借钱,每次都收不回来。而且这些钱都是拿的酒楼的钱。”
张冬明赶紧记了下来,这些都很重要。
秋凤继续说道:“只要你们抓住了叶老板,事情闹大一些,谢老板就会放弃他。”
“我想办法抓叶老板!”
秋凤说道:“他们这些年杀了的人都埋在了叶老板的院子里,你们想办法从这里入手。”
如果成了——
她既报仇了,又得了金子。
张冬明是个好警察,她也能得个好业绩,肯定能更出名,说不一定以后能升官。
秋凤这几天来,第一次感到了轻松和愉悦,她想,也该轮到她们所有人都得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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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板正在给自己的父亲上香。
他知道秋凤跑了,对他来说,这样一个人,跑出去,只能死在外面。
他并不在意这种女人的死活。
一个女人而已。
他并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已经对准了他的大动脉,然后狠狠扎了下去。

平城的信息流通如同流水,从来都是从高处流向低处。
警局这边的消息,很容易被透露给商户或者报社,而警局想要商户和报社的信息,这就是要水倒流,几乎不可能。
更不要说再往下一层的底层老百姓,她们的信息更是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她们自己的圈子里流通。
警察这个群体在平城的位置非常尴尬,他们背后没有一个稳定强大的政府作为靠山,处处受牵制,导致他们做事也处处受限制,他们没有办法真正得到人心。
百姓们在意识到官方无法保护自己后,她们会摸索出一套保命法则,那就是,关起门来,别管闲事。
但她们私下里信息流通非常快,因为这涉及到了保命,谁谁谁不能得罪,谁谁谁有事了可以去求人帮忙,这些信息在同一阶层之间的流通速度惊人。
不少人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万家酒楼的情况,可没有人去告诉警察。
秋凤处在黑暗中,她知道的情况又胜过了普通老百姓,现在她把事情都告诉了张冬明。
在这个有些乱的女子警察宿舍里,平城终于有一个警察完成了平城的黑恶势力分布图。
“平城除了这个谢老板,还有一个是林娘,我听其他姐妹说,有林娘的人接触过她们,希望她们帮忙查出谢老板背后的人是谁。”
姐妹们没有答应林娘,也没有人去找谢老板告状,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娘又是谁?”张冬明有些奇怪。
“你们不知道吗?林娘和谢老板差不多的一股势力,我听谢老板他们说过好几次,她们也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秋凤说道:“我也是听说,之前土匪杀人的案子就跟他们有关系。”
张冬明震惊,她完全不知道,她赶紧记下来。
张冬明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打破了多大的壁垒,她只是认真记录着秋凤告诉自己的一切。
“林娘……谢老板……这些人,我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张冬明叹了一口气,她此刻感觉平城像个森林,平城她们能看到的都是一些树,实际上森林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兽在流窜。
“现在最厉害的就是这两伙人,城里以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人,现在都被清干净了。”
张冬明觉得自己这个工作真危险,现在拿的工资真的少了,她又想起证物柜少了的钱,心里非常不平衡。
她们的对手都是一些有钱有势还敢杀人的狠角色,而她的同事们还在都偷证物,他们到底怎么进来的?教培所没有好好训练吗?
难怪,现在警匪两方根本对打不起来,她们这边直接投降了。
好生气,张冬明想,以后她也去证物柜偷点东西,就当是为自己在认真干活的奖励。
张冬明可不是冰雪般纯粹的内在,相反,她才不在乎什么是非曲直,她做事遵守本心。
就像前段时间,她太过于生气,所以把万家酒楼的消息卖给了报社,就这,她还收了消息费。
而她现在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对手真的厉害。
单靠她自己肯定不行。
张冬明找到了警长,汇报了叶老板相关的事情。
“他没有背景,又有实实在在的杀人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去抓他。”
警长看着又来汇报的张冬明,这一次就没有上一次耐心了。
上一次,就是张冬明和唐先书两个人的汇报,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去突袭了万家酒楼,本来以为能够立功,结果出了一个大洋相。
这一次,张冬明又来,又是跟万家酒楼相关的人。
“你说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不方便说,我要为我的人保密。”张冬明道:“但我可以保证都是真的,叶老板背后没有势力,抓住了他,我们能够解决好几起案子,也能让谢老板自断一臂。”
“谢老板自断一臂,他能罢休?”警长说道:“张冬明,上一次的事情,你没有长记性吗?还是说,要再来一次,让全城的人再看一次我们警察的笑话?”
张冬明觉得对方胆小,大不了就再丢一次脸,反正之前丢的那两次脸已经够大了,这一次丢脸能大到哪儿去?还能大过外国人的那一次吗?
如果赌赢了,这一次不仅能一举拿下叶老板,按照秋凤的说法,这就是断了谢老板的一臂,更重要的是,能够挽回一些她们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
但警长现在也是处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状态。
她还想劝说,对方说道——
“回去吧,我知道你想干点事情出来,但现在就是这个世道,你们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此时,就是此时,张冬明是真怀念教培所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苦,但是每次教官说有犯罪活动发生,大家就开始部署打击犯罪!简单快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张冬明简直想发疯!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当初培训她们的时候,那么认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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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板早就知道有两个女子警察盯上他了,经常在这附近转悠。
豆腐店周围的老百姓都是他的人,有什么事情自然会告诉他。
他明白这种刚当警察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能干个大事出来,后面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的渺小了。
果不其然,警察突袭万家酒楼之后,那两名女子警察就没有再出现,想来是知道教训了。
但这种人,还是不留也好,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可能会成为心头大患。
他便把事情告诉了谢老板:“让他们去找警局施压,最好能把这两个女子警察开除,如此一来也能给警察内部一个警示,让他们不要再招惹我们了。”
谢老板道:“就为这点小事再去找人?你如果看不惯这两个人,直接让人处理了就是。”
那是两个女子警察,不是街头混子,也不是手下的人,说处理了就能处理了?叶老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老板知道,谢老板以前家世显赫,现在经商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时不时地要去笼络一些人,以求庇护,更是无法接受。
于是,这件事只能作罢,他也自我安慰,两个女子警察而已,他去查过这两个人,一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是家道中落的中年女人,嫁的人也是个普通人,两个人都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想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叶老板现在更担心的是生意上的事情。
他们这个生意,可以说是无本万利,那些女人只有很小一部分是被卖进来的,需要一次付一点钱,更多的还是他们通过其他手段弄进来。
这些女人也没有其他活路了,虽说每个月会死掉一两个,但后面很快就补上了。
可是这几个月出了点问题,以前每个月至少能补进来几个人,现在没有这个来源了。
而且,原本干活干得好好的女人,突然就逃跑了,过去逃跑了的女人会再回来,她们没有户籍,没有工作,没有熟人,没处可去。
可现在,逃跑的女人就再也没有踪迹。
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变化,叶老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只能让人把剩下这些女人看紧一些,别再出问题。
其他人不以为然。
“跑出去没有再回来,可能就是死在外面了。”毕竟冬天来了,那些女人冻死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补进来的人没那么多,可能是今年没有灾荒,前两年那么多女人进来,是因为有灾荒,所以我们这边多了很多逃难的女人。”
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叶老板依旧觉得平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他和往常一样,到处走走,跟人打好关系。
冬日平城很冷,他和好几个邻居聊聊天,再回来时,就看到有两个年轻姑娘拿着一张纸,在街头询问路人。
两个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外来人,口音偏外地。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
叶老板问了旁边的人,这才知道,这两个姑娘是来平城寻亲。
他上前,道:“我帮你看一下。”
他一看,纸上写的是平城喜乐裁缝店。
不在这个区,在平城东区那边。
看来这两个姑娘走错了位置,他说道:“我知道在哪,我带你过去。”
两个年轻姑娘有些不敢跟着走,旁边一个大姐说道:“姑娘别怕,他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大好人,他开了一家豆腐店,就在前面位置。”
其他人也随声应和。
两个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个姑娘中的姐姐这才说道:“我和我妹妹从蓉城过来,一路上被吓怕了。”
她自我介绍,自己叫彩薇,妹妹叫彩萍,两个人都没读过书,父亲在她们三岁就去世了,母亲把姐妹俩拉扯大,今年也去世了,母亲去世前让姐妹俩来找舅舅。
于是才有了这一遭。
叶老板说道:“我也有女儿和你们差不多的年纪,看到你们俩这样,才想帮帮你们。”
“刚才人多,所以没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裁缝店,店主半年前就被抓了。”
“怎么可能?”
“你们可以去街上问一下,在半年前这是个大新闻,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们。”
姐妹俩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半年前,那裁缝店就出事了。
两姐妹愣住了,妹妹抓住了姐姐的胳膊:“那怎么办?”
叶老板说道:“你们现在最好回家去。”
人家两个姑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肯定是在老家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不行啊。”姐妹俩很是着急。
这个时候,也到了豆腐店,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女孩从里面出来。
叶老板说道:“这是我女儿,文文,过来,叫姐姐。”
那姑娘板着脸不说话,又进屋去了。
“她脾气有些大,被我宠坏了,你们不要见怪。”叶老板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慈父模样,而这个样子是最能够让年轻女孩放下戒心。
两姐妹看了看这个豆腐店,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姐妹中的姐姐说道:“你是个大好人,我们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能不能让我和妹妹在你这儿打杂工?我们可以磨豆腐卖豆腐,照顾你女儿……”
“这……唉,也是巧合,我之前的两个伙计刚好走了,店里没有人帮忙,这几天豆腐店都没有开张。你们来也行,但手脚要麻利点。”
两姐妹立马保证会吃得少干得多。
叶老板便收下了姐妹俩。
叶老板这个人很讲究,他很少会直接把人送去万家酒楼,他说得有个缓冲时间,让她们觉得很多女人都在卖身,也让她们明白,除此之外,她们做什么都养不活自己。
姐妹俩手脚很麻利,才来就急着学怎么做豆腐。
叶老板也教了两个人,从下午忙到晚上,都累得够呛。
晚上便睡得很早,半夜里,叶老板一阵口渴,人醒了,出来喝水,就听到外面有细碎的声音。
叶老板要去拿枪,床头没有。
他想着可能是掉地上了。
这个时候,他也听出来了,外面的声音是那两姐妹,他便没有继续找枪,而是出去找这对姐妹。
月光下,两姐妹拿了一个锄头,正在院子里面挖土。
叶老板太阳穴猛地一跳:“你们在做什么?”
两姐妹吓了一跳。
姐姐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道:“今天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臭味,晚上睡觉的时候味道就更大了,妹妹说可能是院子里面有死老鼠。”
妹妹邀功一样地说道:“我们俩睡不着,想着咱们后面要开张做豆腐,店里可不能有不好的味道,所以就来挖一下,想把死老鼠挖出去。”
叶老板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但他也说不准是不是因为久居茅厕感觉不到臭的缘故。
他肯定不能让她们继续这样挖。
“不要再挖了,快去睡觉。明天拿艾草熏一熏,就没有味道了。”
“那不行,有些人也不喜欢艾草的味道,会影响到店里的生意,反正我们姐妹俩现在也睡不着,就让我们挖吧。”
她说着又是一锄头下去,这一次,她朝着另一个方向挖。
而这一次,叶老板的脸色更难看了。
而此时,姐姐低下头去,说道:“我好像挖到什么了!快来看!好像不是老鼠。”
她说着捂住了鼻子,这个时候,叶老板也闻到了臭味,脸色大变。
这两个姑娘,不能留在这里了,得马上送去酒楼那边,让她们彻底闭嘴。
他直接朝着院子走来,试图抢过了姐姐手里的锄头,可奇怪的是,这姑娘锄头捏得死死的,没有抢过来,他抬起头,正要说什么,膝弯处被猛地踢了一脚,整个人往前栽去,紧接着,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耳边听到了妹妹说话——
“快进来!我们已经挖到了尸体!他也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院子门打开,他眼熟的两名女子警察冲了进来。
叶老板意识到中计了,自然也意识到为什么自己的枪不见了,肯定是被拿走了。
此刻,虽然是面对4个女人,可他没有高估自己的战斗力。
叶老板这些年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周围的人都是自己人,他为了维护好自己的形象,也从来不带打手在身边,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出过事。
阴沟里翻了船,还翻了个大的。
现在,他赶紧跑去万家酒楼才是正事,那边有打手!只要过去了,就能想办法把这四个女人灭口了。
他要跑!
姊妹俩一时不察,还真让人给跑了!
唐先书和张冬明对视一眼,兵分两路包抄。
张冬明跑得快一些,眼见快抓到了,便扑了过去,直接把人撞到,而这个时候,另一对姐妹俩也跟了上来,一人一只手,把手反过来背在背上。
唐先书快速给人戴上手铐,张冬明则是起身,拿了一块布堵住了对方的嘴。
利索,简单,快捷!
整个过程,就跟当初培训时一模一样。
四个人配合默契,这个深夜里,她们才第一次实践了当初的训练。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这么畅快地执行任务!
原来这姐妹不是别人,是唐先书和张冬明在教培所的同学,当初平城二十个女子警察,分布在平城各个分局里。
这一次的案子,张冬明本来想自己上,可她和唐先书的脸是熟脸,于是便去求助同为女子警察的同学。
这两个女同学过去在教培所也是优秀学员,后面分配到了东区分局那边,那边的情况和这边有所不同,所以两个人都是过去做文书工作。
她们之前就看到过肖静张冬明唐先书在检查行李时抓获犯罪团伙的报道,私下里就常说,她们两这才是真正的女子警察。
现在,她们喊她们来抓犯人,两个女同学一听,二话不说就过来了,四个人先询问了秋凤关于叶老板的事情,秋凤当初在豆腐店里面干了一个多月,对叶老板非常了解,自然全盘托出。
这就是完全针对叶老板的一个计划,实施起来果然也顺利。

第35章
院子下面埋着一具尸体,磨豆腐的石磨上绑着一个罪犯,尸体散发着一股臭味,罪犯则是一直呜呜呜地哼唧着。
再加上平城的夜又黑又冷。
按理说,她们四个人应该又困又累。
可是,四个人抓住了罪犯,可算是把教培所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可以说是一雪前耻,因为亢奋,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
一会儿天亮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四个人都没有困意。
“现在咱们怎么办?”彩萍去看了叶老板,确定人没问题,回到了这边:“要现在开始挖尸体吗?”
原本的计划是半夜先挖一下,先确定尸体没有被转移走,主要还是要等天亮了,等到平城人都起来了,才好戏开场。
“这深更半夜的,咱们挖了也没有人看。”张冬明说道:“咱们先等等吧,还是等天亮,到时候肯定有人要来看热闹,到时候唐大娘就负责说,警察办案,不要靠近。”
“咱们越让他们不靠近,他们越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这个道理。”
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就这样干站着也不是个事。
“你们要不要睡一会儿?”唐先书问道:“我和冬明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
“睡不着。”彩薇彩萍都睡不着:“要不然你们俩去睡一会儿,我们俩至少还睡了两三个小时,你们从昨天到今天都没睡觉。”
张冬明和唐先书哪里敢睡觉,彩薇彩萍虽说都是女子警察,受过训练,但她们也害怕出意外,所以一直都守在这里,一有动静立马就冲进来。
“我也睡不着。”张冬明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院子去。
不只是她,其他三个人其实也是这样。
院子里还有一具没有挖出来的尸体,只露了一只有些腐烂的手在外面,若有若无的腐烂的味道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你说——”彩萍看了一眼另一边还在挣扎,但怎么都说不出话的叶老板:“他看上去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把尸体放在自己家院子里?”
“如果是我,我只要想到院子里有尸体,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彩薇说道。
“咱们正常人理解不了这种人。”唐先书说道。
张冬明想了想,她大概能理解一点,如果是她,她大概率也会这样做,“可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着,反而更放心,放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挖出来了,到时候也是麻烦。”
“咚——”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一声响,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算了,别说这个了,怪吓人的。”彩薇说道。
“不如咱们聊会天,等天亮再挖尸体。”彩萍转移注意力,说道:“咱们见面都在说这个案子,都没有空聊一聊。”
“可不是,你们这边发生了好多事。”大多数事情她们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事情。
大家来自同一个教培所,接受的是同等的女子警察教育,很多思想都具有一致性。
“你们想听什么?”
“都说说呗,我们再东区分局做的都是文书工作,都没有什么事情能说,想听听你们的事情。”
唐先书就开始讲了起来,从行李检查到外国人事件,再到万家酒楼的事情,越说越唏嘘。
“我们一群人就看着他们把那些女人又带回去。”
“唉,其实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罢以四把一留就留三…你们挨了好多骂。”
张冬明说道:“也是该挨骂。”
“肖静真的不当警察了吗?我听其他人说,她还赔了好多钱。”
唐先书解释道:“肖静是因为外国人那件事情,本来大家就不满放了外国人,结果还要我们去抓学生,肖静就不干了。她现在已经出国了,说是要去找外国的记者,曝光那些外国人在国内的恶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张冬明抓到了一个重点:“什么赔钱?”
“你不知道吗?就是她不当女子警察了,上面要她赔培训费。赔了好几万。”
张冬明真不知道,此刻她睁大了眼睛。
东区的两个女子警察搞文书工作,知道的情况也比较多,解释道:“按照咱们的规定,如果被开除,或者自己不干了,都要赔钱。”
张冬明:“被开除也要赔钱?”
“是啊。”
张冬明睁大了眼睛:“要赔好几万?”
“四万。”
张冬明整个人简直是天翻地覆。
“你没事吧?”
张冬明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以后怎么办。”
以后……还是多存点钱吧。
唐先书知道张冬明的担忧,说道:“警局不会开除警士,你别担心。”
肖静也是自己不干了,开除女子警察很麻烦。
两个人都不知道,她们差点就被叶老板用权势压着开除了。
很快,天就要亮了,四个人决定可以开始挖了。
她们回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近距离才是真的臭,四个人都忍不住去捏鼻子,不仅如此,胃里也不断地翻腾。
唐先书一边干呕一边说道:“我们先把外面的土刨一刨,其他人来了以后,才把尸体搬出来,到时候大家别害怕,一定要忍住。”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主要是有人看着,可能还会有记者过来拍照,要是露怯了,可能就会说咱们女子警察娇气。”唐先书说道:“如果觉得反胃,一定要现在吐完,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吐。”
天要亮了,四个人吐了好几次,确保胃里没有任何东西。
她们要打一场硬仗。
————————————————
平城人经常会躲着麻烦,可有些时候当人数达到了一个程度,那几乎人人都要去看一眼热闹。
今天便是平城少有的热闹场面。
叶老板的豆腐店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叶老板豆腐店周围的人反而没怎么过来看热闹。
他们这些年心里清楚叶老板在做什么,邻里邻居,很难瞒住。
可叶老板又的的确确借钱给他们,不曾对他们不好,还在这些人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度过了难关。
无论是因为害怕叶老板背后的势力还是因为叶老板给的钱,他们对叶老板的事情都是只字不提。
现在,叶老板如今出了事,这些人也不会出来帮忙,他们也帮不了什么。
最多等叶老板死了,给他烧点纸钱。
叶老板和他周围的人形成了这种微妙的生态环境。
在这个生态环境中的人远远地看了一眼,知道叶老板出事了,赶紧离开,怕惹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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