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她有点疯by四单铺
四单铺  发于:202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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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把报纸都拿了来,林遇梵认真翻看一遍,还是早报上那则纸厂出售广告最吸引她。
她把联系方式抄到本子上,等白天再打电话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赵之敖大概十点左右才回来,林遇梵听见汽车声响,就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遇见赵之敖和赵立翔一起回来了。
见赵之敖手臂缠着绷带,她问:“你手怎么样了?”
赵之敖轻声道:“没事。”
林遇梵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季大哥呢?”
赵立翔赶在他大哥面前说:“季大哥出血过多,没救回来。”
哦。好消息。
死得好。
林遇梵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她看向丈夫,赵之敖低沉着脸,看不出表情,但她知道,他是高兴的。
夫妻两个默契地眼神交流着,彼此没说话。
赵立翔看在眼里,心里很是郁闷,他知道自己是电灯泡,便越过他们,独自上楼去。
站在楼梯口的林遇梵抬起头问:“你们都没吃饭吧?我让厨房把菜饭热一下。立翔你在哪儿吃?”
“不饿。”赵立翔快速回房去。
弟弟不饿,赵之敖也懒得管他,他饿了,他想吃。
“我先洗澡,让厨房热好饭菜端上来。”
站在旁边的关姐忙说:“我来安排。”
王君瑶听见声音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得知季书宽不治身亡后,连连叹了好几声,叹气之余,态度也顷刻改变,她现在反倒担心儿子跟季书娉真谈上了。
季师长走后,季书宽理所当然成为季家的顶梁柱,他年纪轻轻在驻港办做副主任,以后应该还是有很大前途的。
现在季书宽一走,季家就季书同一个小小的报社编辑顶着,这季家闺女瞬间掉价配不上她儿子了。
也不是她现实,这样的亲家结了亲也不会有什么可帮衬的,反过来还可能韬他们赵家的光。
而且季家这祖坟可能还真不好,别最后连累自家儿子也出事才好。
想来想去,都不如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来得实际。
浴室里,林遇梵第一次帮他解衬衣扣子。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问:“缝了几针?”
赵之敖语气淡定:“十多针。”
“缝了这么多针?”林遇梵也没好说,你自己安排的人,下手怎么那么狠,只问:“疼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赵之敖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微笑,“不疼。”
林遇梵笑他:“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除了心头大患,他当然高兴,赵之敖轻声道:“有人高兴,有人哭罢了。”
谁哭他不管,他也不会去可怜那些人。
林遇梵给他脱去衬衣,不脱衣服是完全看不出,他会有如此宽阔可靠的胸膛,那胸肌像阳光吻过的沙丘,线条流畅迷人,微微弹手的柔软,只轻轻触摸,就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心跳加速。
但她还是忍住了,及时收回了手,去解他腰带的扣子,同时问:“肇事的凶手抓到了吗?”
“现场太混乱,跑了很多人,对方有枪的都跑了,警察也没办法。”
她帮他抽出腰带,“对方是什么人?”
“洪门的堂口,那个光头就是他们坐馆老大。”他牵住她的手,按在隆起之处,“受伤了,你帮我洗。”
他也有撒娇的时候。
林遇梵不愿意:“我都洗完澡了,别搞得我一身湿,你这只手又没受伤,我帮你脱了剩下的衣服,赶快自己洗。”
他咽了咽喉咙,哑着声音问:“谁搞得你一身湿?”
“流氓!”林遇梵笑骂了他一声,“那警署就不管了?”
“国民政府办事处逼着他们管,但英国佬也就敷衍敷衍,他们跟洪门的关系比跟国民政府还要好。而且两边闹事,都带了武器,也都拔了枪,你没打过别人,让警察怎么管?这事最后估计也就是不了了之。”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住,完全动弹不得。她不动,但有东西在她手里茁壮成长,快速自我膨胀,滚烫热辣。
“赶紧洗完了吃晚饭。”她提醒。
任她怎么说,但他就是不动,不让她走,她着急:“浴缸的水要满了。”
“我这儿也要满了。”他受伤的手并不老实,轻轻一拉,解开了她的浴袍,随即把她压在他心口,磨蹭着。
刚杀了想杀的人,他情绪看着甚是高涨,即使手受了伤,林遇梵对他也无可奈何。一手轻轻握着茁长成长的家伙,一手抚摸着他那透着水汽的沙丘。浴袍丢开,赵之敖把她压在墙上,舌尖钻了进去,狠狠亲吻着她,亲到她完全软在他怀里,一点力气没有为止。
如愿泡在了浴缸里,林遇梵也被他拉了进去,她怕他受伤的手弄湿了会伤口感染,被吻得天旋地转都不忘提醒:“小心……小心你的伤口。”
赵之敖终于松开了她:“不会有事。”
看着妻子那水盈盈的红唇,忍不住又俯身吸了一口,他女人比任何美味都可口,怎么亲都亲不够。受伤的手承托着她的颈部,浴室里两人亲得啧啧作响,他另外一只手则顺势而下,让她紧张得用力推他,她越是用力推,他越是作妖。
在浮沉的大海里,他缓缓游弋其中,他们没试过在水里玩这些花样,再凶猛的动作都有了缓冲,水波荡漾着拍打在他们身上,倒延缓了彼此的时间,直到后面他忽然轻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涛拍岸,浪花飞溅。
浴缸里的水漫到外面,赵之敖那受伤的手扛着大旗,牢牢固定着她,让她不至于滑倒。
林遇梵后悔把水温放高了,此时是浑身热浪袭来,把她烧的通红,脸上身上都是热辣辣的。她又想起了赵昀杰,好久没想起他了,以前她跟赵昀杰,那真是半点滋味都没有。她哪里知道,拥有一个健康体魄的男性是这般凶猛而又快乐。这快乐能让人上瘾,满满当当和支离破碎也只是一念之间的距离,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在猛的一阵波涛汹涌之后,两人霎时松快下来,池子里的水也停了荡漾,吊起来的心开始慢慢落地。
她忽然看到他手臂纱布上的血,吓得大叫:“你伤口裂开了!”
林遇梵想站起来,却又被他给按住:“不要紧,只是渗了点血,伤口没裂开。”
他又俯身亲了她一下,似乎还不饱,前段时间一直忙,小两口已经很久没过夫妻生活了。他要一次吃够本。
林遇梵强硬起来:“不行,你已经流血了。”
“我轻点。”
“那也不行。”林遇梵起身打开花洒冲洗干净,“你这么生龙活虎,看来不用我伺候你穿衣。”
她头发都湿透了,腰部也被磕红,不过这次可能是因为在水里,酸痛感竟没有以往严重。
快步走到外面,穿上干净 的浴袍,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没她在,赵之敖也很快洗完了,他走出来,坐在凳子上,把手臂上弄湿的纱布给取下来。
幸好,伤口没裂开,只是渗了点血。
林遇梵赶紧找出消毒水给他消毒,随后用新纱布给他把伤口包扎好。
包扎好伤口,见他头发湿哒哒的,又替他吹头发。
边吹着头发,手掌轻轻摩挲着他坚实的肩背,她喜欢这种弹手的触感。
摸了让人上瘾。
“要是实在喜欢,晚上睡觉,我脱了给你摸。”
林遇梵被逗笑后,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吹干头发他才穿上睡袍,夫妻俩出来起居室,丫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晚饭端进来了。
想必他们刚才在浴室的动静,也被听了去。
被窥探了隐私的林遇梵多少有些不高兴:“都怪你,外面门没锁,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端进来的……”
是桂香和红玉还好,要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
赵之敖安慰她:“放心吧,丫鬟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都见怪不怪了。”
林遇梵当即拉下脸:“见过谁的场面?”
他和二姨太四姨太的?
赵之敖知道她肯定多想了,便解释:“你看我二叔和祁云馨的事,丫鬟们会都不知道吗?为什么没传出来,都有规矩,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看着桌上的饭菜,赵之敖不想动手,他说:“我手动不了,你喂我。”
林遇梵想翻白眼,“刚才怎么没见你动不了。”
“就是刚才太用力了。现在手都举不起来。”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林遇梵无奈,只好端起饭碗喂他,他指挥她:“来块芋头。”
林遇梵扫了一眼:“哪里有芋头?”
“左边,紫色那个!”
林遇梵笑话他:“你真五谷不分,芋头有这么紫的么?这是紫薯丸子。”
嘴上在嫌弃,但动作还是麻利的,她给他夹了个紫薯丸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问他:“好吃吗?”
赵大少爷微微点头:“好吃。不过没你好吃。”
林遇梵:“……”
大少爷又吩咐:“来块肚丝。”
林遇梵给他夹了一块猪肚:“要喝点汤吗?”
“要。”
老婆喂的,他都要。
正吃着,有人敲门,是沈特在外面。
赵之敖中气十足:“进来。”
房门打开,沈特进来了,见大少奶奶在给赵之敖喂饭,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跟了赵老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
赵之敖满脸无所谓:“怎么样?照片取回来了吗?”
沈特看了眼林遇梵,意思是,大少奶奶还在这里,能说话?
赵之敖微微挑眉:“说。”
沈特这才道:“没有找到那张照片。我怀疑季书宽已经把照片销毁。他办公室有个花盆烧了一堆东西,都是灰烬。可惜那楼里刚好有保安巡逻,我们的人没把灰烬取回来。”
赵之敖微微蹙眉,“既然照片没找到,那就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做事,要一如既往,不要有什么改变。你就当做照片已经落入他们手中来处理。”
沈特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林遇梵听得一知半解,赵之敖现在没有特意避开她跟沈特说话,对她算是信任的了。
但这明显不是她该插手的事,所以她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并没有跟他究根问底。
有些事情,不该她管的,她不会主动过问。
清早,季书宽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开始翻找书桌和柜子里的东西,其中一个领头的,不到三十,梳着个大背头,他在办公室到处转悠。
最后停在角落的一个花盆前。
花盆里有大半盆烧掉的灰烬,大背头蹲下来,看了一眼,又站起身,继续在办公室到处看。
等他再次回头,看见刘胖子蹲在那个花盆前细看,他捡起地上撩火的筷子,一点点扒开灰烬往下撂,目光最后停在一张手掌大的灰烬上。
大背头见状,忙走过来,再次蹲下,盯着那张巴掌大的灰烬仔细观察。
看样子是张照片,照片一角没有烧完。
刘胖捡起那一角,看了又看,他问大背头:“崔队长,你说这是什么照片?”
崔原瞪他一眼:“我是神仙啊,看一个角就知道是什么照片?”
刘胖子尴尬笑了笑:“要不,拿给主任看看?”

第41章 轻轻一抱,撩起旗袍
国民政府驻港办事处在一栋三层楼的欧式老洋楼里,原先只占了半层楼,几间办公室。
这一年以来,越来越多的特殊工种和物资被转移至此,半层楼的办公室也扩大为三层楼。
原本处于半赋闲状态的办事处主任,随着工作岗位重要性的节节攀升,已不再胜任原有职位。
今年初,旧主任被罢黜,原南京特别服务处负责人高洞鸣被委以重任,调任驻港办事处主任,跟随他一起上任的,还有原来特服处的十多名特务。
其中领头的就是梳着大背头的崔原。
崔原和下属刘胖子在季书宽的办公室发现一张被烧剩一个角的照片,看着甚是奇怪,他把照片取出来,夹在一个小本子里,递给高主任过目。
对于季书宽的突然死亡,他们是有疑问的。
因为跟季书宽抢着购买鞋厂的大老板姓张,这位张老板具体是什么来头,没人知道。
张老板没出面,而是委托了洪门竹字头堂口的坐馆光头李来跟季书宽协商。
根据调查,光头李平时是一个颇稳重的人,为何这次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混乱中,季书宽中枪,本应停止争执,立刻送他入院抢救才对,但洪门的人认为季书宽先拔的枪,不讲道义在先,一群人围着要个说法,耽误季书宽送医。
最终导致季书宽死亡。
整个事情看着是双方都有责任,都有冲动的人,看着很正常,但仔细一琢磨又透着一股诡异。
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崔原坐在一侧,翘起了二郎腿,他说:“不知道季副主任因为什么原因烧了照片,我问了他底下人,也都表示不知情。不过他助理说,季副主任最近在调查他父亲的死因,好像有点眉目,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调查季师长的死因?季师长不是被共产党炸死的吗?”
“是有这个传言,但一直没找到真凶。所以也没办法确认就是共产党干的。”
跟季师长的死有关?
高主任仔细观察那张只剩下一角的照片。
照片上能看到半棵柿子树,柿子树上坠满鲜红的柿子。
情报科出身的高主任,马上看出了端倪:“这张照片应该刚拍不久,你看柿子树上的柿子已经红了,正是这个季节的。”
崔原点头:“一般人家的柿子,差不多熟就要摘下来,阴放几天才能吃。这个奇怪了,柿子都熟透了还不摘,也没人偷,这很可能是有钱人家的花园。”
高主任赞同:“半山的别墅。”
崔原继续:“还有这张照片前景好像是头发,长头发,说明这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跟女人有关?
崔原皱起了眉头:“但我问了季副主任身边的人,都说他平时不好女色,身边别说结婚对象,连一个女人都没有。除了一个人。”
高主任抬起头:“谁?”
“赵之敖的太太。他上个月曾经约赵太太出去吃饭,但赵太太对他的态度比较冷淡。就上个星期,季副主任特意跟房屋署政务科的朋友打招呼,让他帮忙压下赵太太名下鞋厂一栋宿舍楼房产的房契审核。”
这季书宽就有点不厚道了。
高主任回想起,上周末他才见过赵之敖和他太太,赵太太确实是个大美人。
这烧掉的照片,如果跟季师长的死无关,而只是因为男女关系问题,那倒好说。
高主任问:“昨天出事的时候,赵之敖夫妇也在现场是不是?”
“对,因为鞋厂有栋宿舍楼是赵太太的房产,那栋楼刚装修完,他们是去验收水电的。赵之敖还因为救季副主任手臂受伤了。”
高主任想了想,又摇头,如果真有关系,他们应该避嫌,而不是去现场。
他轻轻敲了敲照片:“派人偷偷去他们家看看,辨别一下这究竟是不是赵家花园的一角。”
“好。我晚点安排。”
高主任又问:“警署那边怎么说?”
崔原摇头:“他们两头吃,那帮英国佬跟洪门的关系比跟我们还要好,警察说光头李那边也好几个人受伤了,这事双方都有责任,没办法处理。要不是看在赵之敖的面子,我看他们根本不会搭理我们。这他妈窝火!”
高主任也一肚子气:“死洋鬼子!在我们中国人的地方耀威扬威!这要是在南京就好办了。”
崔原也恨得咬牙切齿:“在南京我们肯定把光头李逮回来好好审一审,我能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在是没办法,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查真相了。”
“先查吧,查出来再说。”高主任手里有一组自己的特务,关键时候,是能派上用场的。
说完这事,崔原没马上出去,而是小声问:“主任,我听说,从南京撤了一支保密科的特别行动组过来执行任务,这些人来了,也在我们这栋楼办公吗?”
高主任点燃香烟:“既然是保密科的人,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在这里上班。”
“也是!他们来了吗?”这事不止崔原好奇,整个特务组都好奇。
“这不是你能打听的。有些事,连我都不知道。”高主任挥挥手,让他下去。
崔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大背头,站起来出去了。
林遇梵今天请假没去上班,一是要陪赵之敖去季书宽灵堂烧纸,二是打算带着五哥到处转转。
她上午在家,先给登报出售的纸厂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了解到的基本情况就是,纸厂囤积了大量的书纸和纸浆,压货严重,老板从上家接手才一年,因计划有变,所以想转卖出去。
林遇梵问:“现在不是到处缺纸吗?你们纸厂怎么会因为囤积了书纸而要转让呢?”
中年男子支吾了两声,才道:“书纸这种东西,货来得很快的。昨天还缺纸呢?明天就不缺了。我们老板把价格定太高,吊高来卖,这边还跟人协商讲价,转头对方已经从别处买到便宜新货了。”
原来如此。
林遇梵跟对方约了下午去看看。
收拾好,林遇梵换了一身素色旗袍,和赵之敖准备出发去殡仪馆。
赵立翔也想跟着去,被王君瑶阻止。
“你大哥大嫂去就够了,你还去干什么?”
这个时候季书娉是最脆弱的,她担心儿子去太多,真跟人家处出感情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赵立翔故意气她似的:“你不是让我多去跟季书娉接触么,我现在就是听你的话,去安慰安慰她。”
王君瑶知道儿子时不时发神经跟她作对,她气得咬牙切齿,“人家大哥刚走,你可别瞎捣乱。”
林遇梵也不想跟季家多来往,那不如趁着王君瑶因私心有所动摇的时候,把小火苗灭在萌芽里。
她说:“立翔,我跟你大哥去就行。你等会儿不是还要上班吗?别耽误了。”
想跟着林遇梵一起去的赵立翔,见她发话不让跟着,略微有些失望,没再坚持。
赵之敖叮嘱他:“你要是工作很闲很无聊,就申请换个部门吧。”
免得天天跟季书同在一起。
赵立翔偏不,“我在这个部门呆的很好。”
就天生是抬杠的。
大家也就不理他。
王君瑶拿出一盒高档西洋参给林遇梵:“你拿去送给书娉,让她多多保重身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垮了。”
林遇梵点头答应着。
她有的时候实在摸不透王君瑶这个人的脾气,自私是有的,善良也有。或者兼而有之?
说到底,王君瑶心底不坏,人都是自私的,这事换个立场,她也不会让自己孩子再跟季家儿女来往。
到了殡仪馆,鞠躬行礼后,林遇梵把帛金给了理事,然后把那盒西洋参交给季书娉。
季书娉双眼哭得红肿,声音也嘶哑了,刚失去父亲不久,接连又失去大哥,任谁都会痛哭难过。
林遇梵也不好过度安慰,只道:“你们节哀顺变。”
而季书同虽然难过但还坚强,毕竟以后他就要扛起季家的重担了。
“谢谢之敖大哥,谢谢嫂子。幸好有你们帮忙,不然……”
赵之敖:“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季书娉跟林遇梵抱了抱后,接过西洋参,“嫂子你替我谢谢大太太,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季书宽的丧事,主要是驻港办事处在张罗,加之赵之敖也派了人来帮忙协理打点,兄妹俩才不至于茫然无助。
刚好遇到高主任等人来行礼,赵之敖跟高主任站着聊了会儿。
高主任问起赵之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赵之敖微微抬了抬左臂:“缝了十多针,半个月后去拆线,应该没什么事。”
高主任感叹:“幸好你中的是刀伤不是子弹。是子弹就麻烦了。”
赵之敖听出来高主任似乎意有所指,他道:“眼看要出人命,对方也怕事情越闹越大,后面都是拼刀和棍,没敢乱开枪。”
“我听说那个光头李当时还阻挡不让送医院,是吗?”
“光头李也受伤了,他倒没阻挡,是他底下人不服气,还想打。我是陪太太去验收水电,她刚买的楼,什么都亲力亲为的,那天我们身边也就只有两个保镖,不然可以早点从他们手中把书宽抢出来。早点送院,说不定还有希望。”赵之敖少不得解释了两句。
高主任叹了一声:“你也不用内疚,医生说,再早点送来也没用,子弹打中心脏,一个大窟窿,怎么救?这些洪门的亡命之徒下手是真狠!”
赵之敖见高主任不时往林遇梵的方向看,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是无意中看的,还是带有意图的。
“警署根本不作为。我已经跟我认识的警司投诉这事,希望有用。”
“最多抓几个喽啰,关十天半个月,我打听过了,这边黑帮火拼的结果,都差不多是这么处理的。除非,有人能拿出证据,指认出开枪的凶手,不然这种群体犯罪,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高主任也不想让赵之敖看轻他们办事处,只能把责任都推给既有潜规则。
赵之敖表示已跟警司投诉也只是想让高主任知道,他很气愤,也已尽力,所以,当即就坡下驴:“也是,高主任说的有道理。不知道是谁开枪的,这事最后恐难有结果。”
高主任:“要不是看在你面子,警署那边会加怠慢。”
聊着又有其他客人来了,新来的客人看见赵之敖,免不了又上前来打招呼。
高主任在一旁坐着,也不好马上就走。
崔原从侧门进来,小声跟高主任嘀咕:“赵家花园围墙太高了,我们的人进不去。”
高主任瞥他一眼:“不会去山上往下看?”
“被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得要另外想办法。”
高主任暗自思索着没说话。
在灵堂呆了大概一个小时,赵之敖和林遇梵先行离开。
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听佣人进来回禀说,国民政府驻港办事处的高主任拜访。
因对方没有请帖,所以车还在大门外没开进来。
赵之敖想了想,吩咐佣人去请高主任进来。
他站在书房窗户往外看,只见高主任的小轿车开进来后,在院子前方停下。
高主任下车后,先往四周巡视了一眼,最后眼神定在西北角。
从另外一侧下车的大背头,跟高主任一样的情形,眼神同样在西北角顿住。
花园西北角有什么?
赵之敖仔细回想,似有所感。
他快步下楼,在楼下的茶室接待了高主任。
“你们刚走,季家兄妹就跟我聊起书宽归葬的问题,他们想先让书宽在港城入葬,以后有机会再考虑迁回老家安葬,落叶归根。我们原本建议在马鞍山墓园买位置,但马鞍山墓园是火葬墓地,季家兄妹还是希望兄长能土葬,他们看中了东角皇家墓园。你也知道那边现在没关系根本买不了……”
赵之敖明白高主任的意思,他笑道:“这事好办,我让人打声招呼就行。”
“那太好了。我就说你肯定有关系,能搞定。我没找错人。”高主任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他问:“令堂和几位夫人呢?”
赵之敖:“太太在陪我母亲说话,几位姨太太外出作客去了。”
高主任也没再追问,又聊了会儿,才离开。
上车离开赵家花园,坐他旁边的崔原小声道:“主任,就是这里没错。如果照片中的是女人,那应该就是赵太太的照片。季书宽跟赵之敖的几位姨太太没有交集。”
高主任“嘶”了一声:“谁说她是共产党?”
随后不免问:“这位赵太太什么背景?”
崔原介绍道:“赵太太姓林,祖上是官宦世家,一开始她嫁到赵家老二房的,前几年守寡后一直在深闺中没有出来抛头露面,过往经历很干净。左看右看,这位赵太太,也不像是共产党。”
高主任吩咐:“盯着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说完,高主任又觉得不对劲,“你说我们盯着一个漂亮的阔太太,会不会让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企图?”
崔原被逗笑了,“漂亮是其次的,主要是,她是赵之敖的太太。万一被赵之敖知道了,不好收场。”
高主任瞪他一眼:“你要让他知道?”
“那盯还是不盯?”
“先盯着。”
“我怀疑只是季副主任一厢情愿,没得到手,便把照片烧了。或者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可惜,我翻遍季副主任的办公室,也没找到其他线索。”
林遇梵带着五哥先去看了龟背山。
其实龟背山并不高,山顶也就跟对面的五层楼建筑齐平。
林遇武看着这座山就发愁:“这样的荒山你花了25万港币购买?”
林遇梵点头,“999年产权。”
“妹夫没跟你翻脸?”
“差点。”
林遇武无奈眨眼:“哎呀,妹夫是个好男人,能忍。是我忍不了。你五嫂要是敢跟你这样败家,我得跟她……跟她冷战两个月。”
林遇梵笑道:“五哥,你看看这山的位置,周围都是商业街区……”
“但这里是荒山。”
“你听我说完么。只要有开发商愿意把这座山推平了,建成一个大型商业区,那肯定能赚大钱。”
林遇武想了想:“把这座山都搬了?山上还这么多墓地,怎么搬?而且搬山那得多大的工程啊!”
知道以后历史进展的林遇梵不以为然:“只要有利可图,开发商就会舍得花钱去做。”
“什么是开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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