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两个方式,谢老板你来选。第一种方案是,总价14万,一口价成交;第二种方案是,按照你给的16.5万,我也不讲价,但我分三期给你钱。”
“分三期给我钱?这位太太您真是太会讲价了。谁买东西还能分三次给钱?”谢老板不乐意。
林遇梵:“16.5万不是小数目,能拿得出这笔钱的人,看不上你的房。想买你房的人,手上又没那么多的现钱。不然,谢老板你这房子也不至于挂出来三个月也卖不出去,最后只能去打广告了。你做生意要是这么死板,打再多广告这楼房最后也卖不出去。”
谢老板小眼睛转了转,最后还是问了句:“三期怎么给?”
“签订协议给3.5万,两个月后给7万,过年前再给你结算剩下的6万。”
跟一口价14万相比,当然是分三期收16.5万划算。
短短半年时间,十多万的存款无论存哪个银行都存不来2.5万利息的。
但前提条件是,能够确保对方最后不会耍赖,
谢老板问:“你拿什么担保,你可以准时付账呢?”
“我在浅水湾有套别墅,我可以把房契抵押在你这里,等我交完尾款,你再把房契给回我。”
“那你不如直接把别墅抵押给银行,这样你也有现钱给我全款。”
“我可以把别墅抵押给银行,但如果我这么做,是要给银行付利息的,那我就能给你14万了。”林遇梵之所以不太想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是因为她担心赵之敖知道她抵押房产后,会给她整麻烦事。
她不想吵架,不想伤神,除非万不得已。
谢老板问:“赵太太,你别墅的房契,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林遇梵是有备而来的,她朝铁龙看了眼。
铁龙从文件袋里把房契抽出来,谢老板认真细看,就凭这别墅的位置和面积,确实是值得十多万的。
但谢老板有些犹豫,“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林遇梵:“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如这样,我给你2000的订金,我们先把房子订下来,至于选择哪种交易方式,二选一,谢老板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再正式签合同,好吧?但签了协议,你们这房子就不能卖给别人了。除非我们双方同意解约。”
眼巴巴期盼着成交的胖经理赶紧说:“先签一个协议,应该可以。”
房子卖了这么久都没动静,谢老板也想抓住眼前的这位客户,反正是她给他订金,当即就答应了。
双方签下协议后,林遇梵拿着协议书,去律师楼委托闫律师去房屋署写分拆产权的申请。
闫律师跟赵家签订的是包年服务,所以,林遇梵请他处理房产相关事宜,他是不会再另外收取费用的。
最重要的是,闫律师作为港城最贵的律师之一,他的人脉非常广。
他自己就认识房屋署的现任署长,听完林遇梵的诉求之后,闫律师道:“以前有不少人申请过房屋产权分拆,但都没有批。”
“为什么?”
“之前申请分拆产权的大部分都是唐楼,兄弟之间分家,你住一层,我住二层,想把一栋唐楼按照楼层分拆产权。因为全港城,这样的唐楼太多,房屋署怕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所以就没批。但我听说,房屋署已经有人在研究分拆产权的条件。你这个是一栋宿舍楼有24户,跟普通唐楼不一样,进行产权分拆的可能性会更高。我试着帮赵太太您运作运作。”闫律师显然对这一块了解的还比较深。
林遇梵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她笑着感谢:“那拜托你,闫律师。”
闫律师也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事。赵太太,你这个事情着急吗?”
“我希望下个礼拜能够有回复。”
“没问题。那我尽快沟通。”
林遇梵简直是身心舒畅,早知道求闫律师,她就不跟那个狗男人开口了。
她差点忘记,这里是港城。
港城跟内地最不相同的一点就是,这里的律师几乎是万能的。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交给律师。
更何况,全港最好的律师能给她提供各种贴心的专业服务,她还不需要另外付钱。
赵之敖在公司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温秘书进来把下午跟新罗公司代表开会的议题递给他。
他拿起资料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新罗公司代表熊锋……
姓熊?!
他忽然有种脑子被控制了的错觉。
如果说,济城解放还可能是林遇梵受新闻影响而做的梦,那这姓熊的,迟不出现,早不出现,现在出现了,这又该怎么解释?
一年半之后,赵彦晖、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官员和一个姓熊的公司合伙人杀了他和他弟弟。
虽然这些凶手有可能只是流言,但他和他弟死于1950年大概率是真的。
他忽然理解林遇梵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要独立,想要赚钱,因为他离世之后,她可能会再次成为寡妇,失去依靠。
赵之敖看着手中的资料陷入沉思。
他不会死,他也不能死,他不允许自己让她失去依靠,不能让继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熊锋?还有一个不清楚叫什么的官员?
赵之敖放下资料,对温秘书说:“我知道了,这些合作议题没问题。你去帮我把沈特叫来。”
“好的。”
温秘书出去没多久,沈特进来了。
赵之敖吩咐沈特,“查一下新罗公司代表熊锋是什么人,越细越好。另外,从今天开始,派人监视熊锋的一举一动。”
沈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还没见熊锋就开始调查对方,他问:“赵先生,这位新罗公司的代表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别问,等调查清楚了,我再跟你细说。另外,监视我二叔的人,一定要用生面孔,不能让他发现了。”
“我明白。”
下午,赵之敖在公司正常跟熊锋开会,晚上在珍宝斋的招待宴也如期举行。
赵之敖跟熊锋一见如故,聊得甚好,没人看得出,赵之敖在提防熊锋。
回到家,赵之敖独自在书房呆了一个多小时。
快九点半,他才洗澡去林遇梵房间。
林遇梵此时刚喝完牛奶准备睡觉,红玉见赵之敖进来,赶紧把杯子收走,并识趣地掩门出去。
赵之敖见妻子那爱答不理的模样,先服了个软。
“你要找房屋署领导的事,让沈特帮你去跑,你直接把要求告诉他就行。”
林遇梵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转性了,她略微傲娇地说:“不用了,闫律师知道怎么做。”
赵之敖微微一愣,看不出来,他老婆还挺有头脑,知道有麻烦找律师。
“生气了?”他问。
“没空生气。”嘴上这么说,心里又暗暗骂了句,狗男人。
她今天穿的是真丝睡袍,在卧室里,她没穿内衣,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很是诱人。
说不生气的人,往往就是生气了。
“别生气了。”赵之敖从身后搂紧她,亲了亲她的耳朵,林遇梵觉得痒,便往后躲。
但又能躲到哪里去,她越躲,他越是把她控得死死的。那成团的柔软,溢满手缝。他吻的凶,吻得呼吸都差点停滞。他现在是愈发熟练了,只需要重重往上一提,全部纳入后,不等她反应,就带着她风驰云涌。
他今晚肯定又吃药了。
这样下去恐怕没等到1950年,他身体就得垮掉。
还没来得及为他担忧,她就被他撞的差点灵魂出窍、七零八落,浑身上下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此时上下知觉是分裂的,她身上里里外外哪儿哪儿都软,可那绞吸力是真要命,绞得他欲罢不能,雄风大展,大开大合间恨不得战死在她身上。
一曲罢了。他搂紧她,轻轻抚着她光洁的背,声音满满都是吃饱餍足的慵懒:“我开了20万支票,明早财务会存你银行户头上。”
刚刚还傲娇着的林遇梵,听说他给了她20万,顿时不争气地更软了,“干嘛突然给我20万?”
“你不是要买楼吗?这20万,足够你买的。”
林遇梵下巴在他肩窝里轻轻蹭着,“我解决不了再问你要,万一我能解决呢?”
目前看,她应该是能解决的。
“开出去的支票,我不会收回。多20万,你就当做多一个保障。别老想着要跟我分个丁是丁卯是卯,记住,我们是夫妻,我赵之敖的,就是你的,是我们夫妻共有的,你心安理得拿去花。”
狗男人还是很敞亮大方的,床上也卖力,对她算好的。
以后不再偷偷骂他了。
想想,她忽然舍不得他死。
“之敖……”
听着妻子娇滴滴地喊他,他是整个心都化了,正想说话,却听她说:“你以后不要再乱吃药了。”
“吃那种药,对身体不好。我去找老中医给你开点调理的滋补药,你就好好配合……”
“??!!!”
第30章 一言不合,他又来了
赵之敖曾经也想过,婚后他们一直没圆房,她可能会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认为他不行。
想起上次在书房,她看见他吃药时那微微愣住的表情,他解释:“我那天头痛,吃的是止痛片。”
止痛片……
止痛片能让一个不行的男人突然之间行了?
林遇梵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她也不好硬去揭穿,只道:“只是请老中医给你调理一下身体,没有坏处的。”
听罢,赵之敖愣了两秒,下一瞬,他直接翻身把她裹在身下,想让她见识见识,他这身子骨,需不需要调理。
林遇梵哪里想到“一言不合”他又来了。
而且又凶又猛,撞的她眼前一片白光,耳边是溪水汩汩,想求饶都发不出声来,最后只有闷闷的,咬紧唇也止不住的吟哦。
他以为这次能洗清自己在她心中“不行”的形象,至少她会认为自己丈夫威武雄壮。
可她却想,一定是药吃太多,过量了,才会这么能折腾。
必须必须必须要请老中医给他调理。
刻不容缓!
办完事他还一身力气,抱起她去浴室冲洗,在浴室强烈的灯光之下,累的有些坚持不住的林遇梵按在他那富有弹性的腹部肌肉上,她坚信,只要他好好接受中医调理,以他这么优秀的体质,肯定不吃药也能雄起的。
冲洗干净后,他把她抱回床上。一挨床铺她就睡着了。
睡的很沉,一夜无梦。
等醒来,外面天色才蒙蒙亮,摸过床头闹钟一看,还不到六点。
她只轻轻转身,下床去把窗户打开一点,外面的雾气随着凉风飘进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滋润的好,虽然身上有些酸痛,某个地方甚至都微微红肿了,但她整个身心舒畅,畅快急了。
一回头,发现赵之敖也醒了,正在看手表。
“我把你吵醒了?”
赵之敖声音略微嘶哑,“这个点,我本来也要起床。”
他每天早上都会去山道上跑步锻炼。
想起昨晚没说完的话,他问:“你说,杀我的三伙人里,有一个人姓熊是吧?”
“嗯。姓熊的公司合伙人。”
“昨天下午,我们一个合作公司派来的代表,姓熊。我发现,我跟他还挺聊得来。”
林遇梵略微震惊,原来这个姓熊的人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出现的。
“那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不可能因为我老婆做了个梦,就找人把他杀了吧。不过这个人,我会派人一直盯着,你也不用担心。”赵之敖坐起身,手指按着眉心,轻轻揉了揉。
这个姓熊的应该还好对付,毕竟是外人。主要是赵彦晖,林遇梵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或者可以把赵彦晖打发到南洋去帮赵之敖看着橡胶园,
林遇梵问:“二叔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赵之敖看了眼妻子,问:“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毕竟是他们老五房自家骨肉至亲,林遇梵也不好给建议,“你不是不要我管嘛?”
赵之敖:“你一定认为,把他赶出港城是最好的,既可以分开他和祁云馨,也可以斩断他在这边的利益,可以挽救老五房的这些亲情。”
林遇梵刚想要点头,却听他话锋一转,“他是我二叔,我亲二叔。无论是金钱利益还是亲情关照,我没有半点亏待过他。如果他将来为了利益,伙同外人来杀我,这我接受不了,我赵之敖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我绝饶不了他。”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中的失望和凶狠,是她没见过的。
但她理解他的心情,被自己的骨肉至亲背叛杀害,那是比她当初知道赵明杰夫妇杀了桂香还要难以接受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赵之敖语气平缓下来:“继续把他留在身边,我倒要看看,他和姓熊的要跟哪个官员纠结,究竟想怎么杀我。”
赵之敖处事的方式跟林遇梵不一样,如果这是交给林遇梵,她首先会切断危险源头。
她担心道:“你这不是把自己置身危险中吗?”
增加生存难度,这又何必呢?她不理解。
赵之敖站起身:“我都提前知道他们要杀我了,如果最后我还是死在他们手里,那充分说明我无能,我是真该死,死了也活该。”
林遇梵:“……”
显然,赵之敖这种人是最倔强,最不听劝的,而且林遇梵也不确定哪种方式方法更好,说不定赵之敖这种做法,更有利于查明真相,斩草除根呢?
她也就不再劝,只不厌其烦地又提醒了一句:“我做的梦都是真的,但是梦里面跟我说杀人凶手是这三伙这个结论,则未必是真。跟我说话那个人,也可能是听信了流言蜚语。”
“我知道,你提醒过我。所以我更要查明真相。万一真正杀害我们的,不是他们呢?”
一切皆有可能的。
林遇梵点了点头,又问:“那二叔和云馨表嫂的事……”
“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过度关注他们,以免被他们发现了。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赵之敖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时,林遇梵竟觉得松了口气。
她确实不想伤脑筋去管别人的破事。
二婶被蒙在鼓里是可怜,知道真相也可怜,那不如就交给命运。
赵之敖准备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跑步,他回头问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遇梵没有运动的习惯,她知道自己跑不动,便摇头:“我就不去了。”
昨晚运动那么激烈,她现在是一身酸痛,让她跑步,还不如要她的命。
三个姨太太最近放弃了捧茶的伟大事业,都专心致志,认真研究起了打麻将的技术。
势要把大少奶奶从她们手里赢走的钱给赢回来。
打麻将技术很重要,但运气更重要。
这两天,林遇梵手气不好,两天都是一家输三家,但她们现在打的小,就算是这样,她们也就只是赚回来几十元港币而已。
所以,今天四人刚落座,四姨太便笑着提议:“哎,我们今天打大一点吧?”
四姨太这小心思,昭然若揭,谁能不清楚?
二姨太没敢马上答应,她先看向林遇梵,问:“我都随便的,主要看大少奶奶的意思?”
三姨太打牌显然也是随大流的,她说她也无所谓。
林遇梵今天心情甚佳,昨晚赵之敖给了她20万,虽然她未必会拿出来花,但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她道:“那就打大一点。”
四姨太马上笑道:“好久没打美元了,不如今天打美元吧,老规矩打5美元的。”
众人都没有异议,开始砌牌摸牌。
二姨太最会察言观色,她看得出林遇梵今天心情好,脸上还红粉霏霏的,昨晚怕不是滋润的身心舒畅了。
“大少奶奶,你今天气色是真好,粉白粉白的,羡煞旁人。”
三姨太也不时往林遇梵这边看,大少奶奶这肤色,这五官,这身段,她是越看越羡慕,越看越喜欢,她难得附和了一句:“看来大少奶奶已经适应这边的气候和生活了。”
林遇梵今天心情好,男人虽然很重要,但主要还是因为,有钱。
她笑道:“还不是因为有你们天天陪我打牌。”
二姨太:“?”
三姨太:“!”
四姨太:“……”
这话,姨太太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愣了一瞬,二姨太赶紧道:“能陪大少奶奶打牌,是我们的福气。”
说着,二姨太摸了个幺鸡,顿时心情大悦,这是暗杠幺鸡。
她把牌盖下,笑道:“暗杠。”
刚把四张牌盖上,就听见林遇梵说:“幺鸡?我杠上胡。”
二姨太“诶”了一声,历史重演!
一把牌林遇梵就赢了她们八番!
而且打的是美元。
四姨太气得骂二姨太:“跟上次一模一样。冬萍姐姐,你不会打,叫别人打好了。”
二姨太也无语:“难道你能暗杠的时候,你不杠?关键是大少奶奶聪明,她能猜到我暗杠的是幺鸡。不是我不会打,是大少奶奶太厉害了。”
三姨太最先拿出40美金递给林遇梵,揶揄她们:“玩不起不要打。”
四姨太自认真实不讨好,她娇憨地跺了跺脚,这运势一旦逆转,今天大概率是要输大钱的。
果然,一上午,她们不止把前两天赢林遇梵的钱吐出去,还又倒贴了好些。
输的四姨太发誓以后只打2块港币。
吃过午饭,林遇梵坐车出去找了全港最知名的老字号中医馆,把症状跟老中医说完之后,给开了七剂滋阴补肾的中药,老中医叮嘱,吃药期间,切忌同房。
回家让桂香拿去煎熬,桂香问是什么药,林遇梵只说是治头痛的。
到了晚上,林遇梵亲自把汤药端进书房给赵之敖喝。
赵之敖甚是无语:“我没病。”
林遇梵哄着:“是,没说你有病。这是滋阴补肾的,没有病也可以喝。喝了身体更……强壮。”
赵之敖:“!”
“就捡了七副药,这是我去找全港城最好的老中医开的。”见赵之敖似有所动,她又补了一句,“我亲自去煎熬的。我长这么大,没给谁熬过药。”
赵之敖看着老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屈服,喝就喝吧,就当是喝补药了。
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林遇梵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作为妻子,她算是尽责了。
其实这药不苦,还有点甜。
赵之敖喝完,刚要说话,却听妻子说:“连着喝七天,医生说了,这七天时间不能同房。你注意一点。”
别偷偷跑三楼去吃荤喝辣的。
赵之敖没想到喝这中药还得禁欲!
早知道他不喝了。
所以说,男人不能心软。
但不喝他也喝了,他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只能孤灯独影自己独眠。
这对刚刚开荤的新婚男人来说,是另外一种的煎熬。
当然,他面上完全不显,放下药碗,立地成佛似的,“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吧。”
“好。医生说了,喝了药早点休息,会更有效果。”
赵之敖:“……”
接下来几天,林遇梵每天准时把药端上,赵之敖无奈喝下,互相之间倒还算配合。
周末放假的前一天,林遇梵去找闫律师了解产权分拆申请的进展。
闫律师那边已经跟房屋署进行了多次的沟通,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会有结果。
如果不出意外,鞋厂宿舍楼的房屋产权很大希望能够分拆成功。
闫律师建议:“接下来,赵太太你要先把那栋宿舍楼的房屋产权先拿到手。”
林遇梵在闫律师的办公室给鞋厂谢老板打了个电话,问谢老板选好交易方式没有。
谢老板那边经过几天的考虑,最终选择,16.5万的交易额,分三次付款。
这也是林遇梵想要的,她说:“我刚好在市区,我现在跟律师过去跟你们签正式合同,签完合同,我们去房屋署登记过户,我把第一期款打给你们。”
谢老板可能没想到林遇梵行动这么果决,他笑道:“哎哟,我下午没时间有事要出去。要不这样,我们约定礼拜一签合同,麻烦赵太太你礼拜一过来找我,行吗?”
晚几天也可以,林遇梵打这个电话,主要目的是想跟谢老板把合同完全定下来。
双方便约了下周一上午十点签合同。
原本以为交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周一上午,林遇梵和闫律师等人准时来到鞋厂。
谁知谢老板却避而不见,只让胖经理来接待他们。
一开始胖经理还支支吾吾的没说真话,后来纸包不住火了,才说:“那栋宿舍楼,我老板暂时不想卖了。实在抱歉,赵太太。”
一进来就感觉到不对劲的林遇梵,冷静问:“为什么?”
胖经理解释:“他想扩大生意,再努力一把。”
林遇梵不相信:“他周五已经承诺跟我签正式合同,两天时间就改变主意不卖了?你们这厂子,冷冷清清的,我看也不像是要重整旗鼓的样子。”
八成是有出价更高的买家出现了。
胖经理尴尬笑了笑:“我们老板是拉了新投资入股,这栋宿舍楼真的是要留给自己用,不是卖给别人。您放心,订金我们会按照规矩赔给你的。”
林遇梵现在有赵之敖给的20万做底,她不赚这房子的钱也有本钱开小说出版社了,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小声跟闫律师说了几句,闫律师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等闫律师出去,林遇梵问胖经理:“你们老板把宿舍楼卖给谁了?”
“没有卖,真留着自己用的。”胖经理哪里敢说真话。
站林遇梵身后的铁龙说:“我刚刚在你们工厂的洗手间听见工人说,谢老板打算不干了。”
胖经理:“……”
林遇梵冷哼一声:“你们老板要是有什么苦衷,跟我当面说一声,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约好的时间,他不出现,那他就是完全不尊重人。”
胖经理只能再次解释:“他有急事出去了。实在抱歉。”
过了会儿,闫律师回来了,他附耳跟林遇梵说了几句之后,才对胖经理说:“我是赵太太的律师,我姓闫。我手里有赵太太和谢老板签的购买协议,礼拜五赵太太是在我办公室打电话给谢老板的,我亲耳听见谢老板承诺签订合同,也就是说,虽然双方还没有正式签合同,但谢老板在收取订金之后,又口头承诺确定签约,也是有法律效应的。我会代我当事人向法院起诉冻结你们这栋宿舍楼的交易,也就是说,在我们之间的纠纷没有顺利解决之前,这栋宿舍楼不能进行房产买卖交易。请你转告你老板,如果他有耐心,我们可以跟你们打上三年甚至更长的官司。”
闫律师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胖经理整个听呆了。
什么意思?要打官司冻结房产?还要冻结三年以上?
胖经理眨了眨眼,尴尬笑道:“打官司……没必要吧。”
林遇梵也没想到闫律师这么靠谱,她第一次认真打量闫律师,三十多岁,国字脸,一看就很专业。
闫律师:“你打听一下,国正律师行,我姓闫。我打官司,没输过的。”
胖经理有些窘迫:“我晚点跟老板说。他现在真的不在。”
林遇梵揣测:“你们老板和新客户去房屋署做交易登记去了吧?”
被说中了的胖经理微微诧异,没办法回答了。
闫律师:“我刚才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房屋署登记科的科长,让他暂停本栋物业的交易登记,第二个电话打回国正律师行,我同事已经赶往房屋署递交相关文件,接下来,你们等我们的起诉书吧。”
胖经理出了一头冷汗,这闫律师说话太有压迫感,他心跳嘭嘭加速,连连答应会跟老板好好沟通,晚点给他们回复。
当天下午,胖经理联系铁龙,谢老板想要约赵太太再次见面,进行协商。
被林遇梵一口拒绝。
她想等闫律师向法院递交起诉书后,再协商,这样会对她更有利。
之后谢老板多次打电话来,求协商,被林遇梵放了两次鸽子后,终于老实了。
赵家花园里开进来两辆小轿车。
前面那辆是赵立翔的车,后面那辆是季家的。
王君瑶早早来到大门口迎接季家兄妹三人的到访。
季书娉可谓一如既往,热情大方自来熟,有她在就没有冷场子的时候。
林遇梵站在王君瑶身边,看见赵彦晖迎出去跟一个男子说话,那男子年纪跟赵之敖相仿,应该就是季师长的长子,在国民政府驻港办事处担任副主任那位。
果然,赵立翔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季书宽季大哥。这是我……我大嫂。”
季书宽看见林遇梵的时候,他是微微怔住的,心跳也仿佛漏了半拍,不能说神魂颠倒,但眼神完全变了,他看着林遇梵的样子,跟他父亲非常相似。
果然是父子,品味也相似。
唯一不太相似的是,他长相不随父亲。
季书宽身材颀长,说不上很帅,也不丑,单从面相上看,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他回过神,赶紧打招呼:“赵太太你好。”
林遇梵微笑着点了点头:“季先生好。”
季书娉在旁边大笑:“你们也太客气了吧。大哥,这是遇梵嫂子,你比之敖哥哥大几个月,你直接称呼名字就好了呀。遇梵嫂子,这是我大哥,你叫他季大哥或者书宽大哥都行的。”
众人也都笑。
季书宽问:“之敖呢?他不在家?”
林遇梵笑着解释:“他有事出去了,应该马上回来的。”
王君瑶热情握着季书娉的手:“快,到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