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吃饭了。”
产屋敷云一再询问:“少爷你真的吃饱了吗?”
连续好几次之后,产屋敷月彦有点不耐烦,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块布丁送到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唔——好吃!”
这一晚的接触像是打开了什么大门,第二天产屋敷云去送饭的时候,产屋敷月彦让她进了屋子。
“少爷,你的房间味道怪怪的。”
产屋敷月彦的心不自觉乱了,他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没闻到什么怪味,是药味熏着她了吗?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产屋敷月彦表面波澜不惊:“哪里怪?”
产屋敷云嘿嘿笑了两声:“怪好闻的。”
看着产屋敷月彦微红的脸,产屋敷云在心里偷着乐,从系统那里学了很多土味情话,现在终于找到人实践了。
作者有话说:
产屋敷月彦,你好大的福气。?
第三十九章
虽说年幼, 但产屋敷月彦十分聪慧,他不喜欢和外面那些人打交道的原因是他讨厌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又怎么会不想要一个小伙伴。
产屋敷云的出现填补了他生命中这个身份的空缺,她就像是一条被投入死水的小鱼,给这潭死水带来了波澜。
“少爷, 街上可热闹了,好像是有什么庆典。”人未到音先行,话音刚落,产屋敷云急急忙忙推门进来。
产屋敷月彦放下手中的书, 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产屋敷云倒了一杯茶水:“应该是四年一度的耀月庆典。”
今年是产屋敷云在这个小院子生活的第三年, 上一次耀月庆典的时候她还不在本家。
作为家中最不受重视的孩子, 产屋敷云很少出门,对外界的了解全靠着系统和自己看书,直到来到了产屋敷月彦的身边,她才有机会去外面逛逛。
产屋敷月彦知道她喜欢往外面跑,倒也不拘着她,甚至还会专门让人暗中护着她,因为产屋敷月彦知道产屋敷云会回来的。
“耀月庆典?听起来好有意思!”产屋敷云两眼放光,她想去这个庆典玩。
产屋敷月彦重新拿起书,一点眼神都不分给产屋敷云。
“少爷~我想去这个什么耀月庆典。”产屋敷云一双手扒着桌子边缘, 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以前她只要一摆出这种表情少爷都会妥协, 但今天的产屋敷月彦不吃这一套。
“少爷~我真的很想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庆典呢?”
产屋敷月彦终于大发慈悲, 不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拒绝:“不行, 外面人太多, 遇到坏人怎么办。”
平日他愿意让产屋敷云出去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保护她,但是庆典人太多,她这么小一只被人骗了怎么办。
“少爷~就出去一小会儿,一小会儿不会出事的。”产屋敷云用手比划着,极力证明自己出去的时间非常短。
“求求你了,少爷~”
产屋敷月彦把书放回桌面,就当产屋敷云以为产屋敷月彦要答应的时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次不行,等你以后长大就可以了。”
眼看没戏,产屋敷云趴在桌子上小声嘀咕:“少爷小气鬼,也就比我大一岁而已,小气鬼,小气鬼。”
虽然听不清产屋敷云在说什么,但是产屋敷月彦大概猜得出来在念叨他。
【宿主你别生气了,等晚上我悄悄带你出去。】
产屋敷云心中憋屈得很,偷偷摸摸出门和光明正大出去玩能一样吗,她才不要那么猥琐。
“别生气了,今天晚上让你吃两份糕点,好不好?”在产屋敷云面前,产屋敷月彦永远没有少爷架子。
“哼!”
“庆典人那么多,万一你被人抓走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你要是想出去玩,等庆典过了咱们坐马车去城外玩。”
在此之前,产屋敷云的愿望一直都是想要再去城外玩一次,要是放在昨天,她肯定一蹦三尺高,但偏偏她现在有了更加想做的事情。
“哼!”
产屋敷月彦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两声,这下产屋敷云也不闹了,满脸担忧:“是犯病了吗?我去拿药!”
没等她离开,手臂被产屋敷月彦抓住:“这下肯看我了?”
产屋敷云哼唧了两声:“都什么时候了少爷你还在意这些,赶紧吃药啊。”
之前产屋敷云不知道产屋敷月彦的病有多严重,毕竟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些,平日也没有发生一步三口血的事情。
直到一个冬季,产屋敷月彦陪她在外面打雪仗,当天晚上直接高烧不退,医生更是直言他活不过两天。
产屋敷云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在她,这件事降临的时候她只能祈求神明保佑产屋敷月彦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神明,但产屋敷云有系统。
系统帮她救下产屋敷月彦,她帮系统完成任务,这就是两人的交易。
那个晚上,产屋敷月彦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产屋敷云也变得分外小心他的身体。
“没有犯病,刚刚喝水不小心呛着了,让你担心了。”产屋敷月彦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的,说他卑鄙也好,说他阴险也罢,他不喜欢被产屋敷云无视的感觉。
这个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不少,产屋敷月彦也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你真的就那么想去那个庆典吗?”
产屋敷云扁着嘴:“再不去就没机会去了。”
“怎么会没机会呢?等下一个耀月庆典,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其实过得很快。”产屋敷月彦摸着产屋敷云的脑袋,言语间尽是对产屋敷云的纵容。
“母亲说等我十三的时候就带我回家,下一次耀月庆典我就没办法参加了。”产屋敷云垂下头,她不想回去,但那是她的家人。
产屋敷月彦手上的动作停住,他忘记了,产屋敷云不是产屋敷家买来的侍女。
“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产屋敷云扣着手指:“我来之前给我说过一次,然后两个月前见面的时候还说过一次。”
十三岁,是可以许配婚约的年纪了,想必她的母亲打算十三岁的时候带她离开也没安好心。
不是产屋敷月彦拿着恶意去猜测产屋敷云的家人,没有人比他知道产屋敷云为什么会被送到自己身边了。
尽管被安排在这样一个偏僻的院子,但产屋敷月彦的父母并没有短缺他什么,甚至还会尽力满足他的要求,那两人对他有愧。
为了他,连“冲喜”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产屋敷云的父母,因为一点小小的利益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一个病秧子身边,能安什么好心。想必最开始也只是为了稳住产屋敷云才说出那样的话,最近又提到这样的事情就不得不注意些。
“少爷,真的不能去吗?”产屋敷云试图再挣扎一下,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我考虑一下。”
奇迹真的发生了!产屋敷云仰着头一脸震惊,“少爷你说了什么?”
“我说…”顶着产屋敷云期待的目光,产屋敷月彦重复了一遍上一句话:“我考虑一下。”
“好耶!”产屋敷云知道他说考虑一下基本上就已经和同意画上了等号:“少爷最好了!”
耀月庆典那天傍晚,产屋敷云守在产屋敷月彦门前,生怕他反悔。产屋敷月彦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粉色的糯米团子蹲在自己门前,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走吧。”
产屋敷云站起来笑着挽住产屋敷月彦:“出发!”
两人到街道的时候正赶上庆典最热闹的时候,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下马车后,产屋敷云扯着产屋敷月彦的袖子往人堆儿里去。
“慢点走,不着急回去。”
“哎呀,慢点只能在后面看了,我想去前面嘛。”
【宿主,我可以给你直播,你慢点挤,不要走丢了。】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产屋敷云对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别好奇,听到有人在喊邀月活动要开始了,她只管往前跟着走,连自己牵错人了都没发现。
【宿主!宿主你牵错人了!】系统嗓子眼都要喊报废了,产屋敷云头也不回,拉着人往前走。
【宿主!牵错人了!】
“啊?”人群散去之后,产屋敷云终于听到了系统的话,她扭过头,果然发现自己拉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啊?我家少爷呢?”
陌生人红着脸哼哧哼哧,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呢!你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赶紧放了我们少爷!”产屋敷云脸也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刚在人群中挤的。
【宿主,刚刚你主动拉着人家走的。】
“是你拉着我走的,我也不知道你家少爷在哪。”男孩的话中带着一些委屈,明明是这个漂亮妹妹先对他动手的,现在还凶自己。
“啊?”产屋敷云也傻眼了,“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男孩吞吞吐吐,十分不好意思:“没…没关系,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嗯……不知道。”
为了看到最盛大的耀月庆典,产屋敷月彦带着她来的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离产屋敷家比较远,一路都是坐马车过来的,她不知道怎么回去。
“没关系!不用害怕,少爷会来找我的!”产屋敷云十分自信。
“你家少爷都走丢了,怎么找你,还是等我家下人找过来送你回家吧。”
产屋敷云往后退了两步:“我才不要,少爷说走丢了要站在原地乖乖等他,你一定是想把我骗走当小媳妇。”
这个年纪的男孩已经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了,本来已经消下去的红晕再次爬上脸颊,这个妹妹好可爱,当自己的小媳妇也不是不行。
只是产屋敷月彦没有找到产屋敷云,产屋敷云是被这个名叫贺茂嘉行的少年送回去的。
看着贺茂嘉行频繁接触产屋敷云,产屋敷月彦十分痛恨自己这副虚弱的身体,如果他当初没有犯病而是追过去,小云是不是就不会和那个男生熟悉起来。
“对不起,少爷这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有办法根治。
“滚出去!咳咳——”产屋敷月彦把茶杯摔向医生,扶着桌子咳个不停。
庸医,都是庸医!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加更的,突然被安排了一项作业,所以变成了周六日双更预订!?
守在门外的侍女看着新请来的医生满头鲜血从房间走出, 整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了。”侍女在心中想着,不过这个人的结果还算是好的,只是头破了。
“让人送他离开, 永远不要再回来。”产屋敷月彦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侍女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低在地上:“是。”
医生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脱身,他脸色苍白, 嘴唇和手臂不停地颤抖,“魔鬼…那个人是魔鬼,我要揭穿他!我要揭穿他!”
侍女的眼睛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可怜,几乎每一个见过少爷的医生都会疯掉,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遵守主家下达的命令。
伴随着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
“少爷。”
产屋敷月彦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侍女的后背瞬间覆盖上一层薄汗:“是。”
“小姐呢?”
“小姐已经睡觉了。”
得到答案之后,产屋敷月彦独自走向那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小院子,时不时传来他的咳嗽声。
推开产屋敷云房间的门,产屋敷月彦迟迟不进,直到产屋敷云朝被窝缩了缩脑袋,他才关上门。
坐在床边,产屋敷月彦用手指轻轻描绘着产屋敷云的模样。
似乎是感觉有些瘙痒, 产屋敷云试图翻身躲过这个烦人的虫子。
产屋敷月彦的手指缓缓向下移动至产屋敷云的脖子上:“真不想丢下你啊, 陪我一起下地狱如何。”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系统随时准备通过特殊手段喊醒宿主, 这个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太危险了。
虽然这人之前也会做出一些变态行为, 但平时日常相处还是正常的, 再加上宿主年纪偏小, 系统怕鱼死网破对宿主有伤害,因此并没有给她说过产屋敷月彦的迷惑行为。
房间的空气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呼吸声清晰可听,产屋敷月彦强忍着咳嗽:“算了,你肯定不喜欢那种地方,所以…祈求我多活几天吧。”
产屋敷云依旧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
第二天一早,她唤来侍女收拾屋子:“这种天气还有蚊子吗?”
侍女整理好床铺后给产屋敷云束发:“马上就要入秋了,应该没有。”
“也是,可能是昨天晚上做梦了。”
产屋敷云提到昨天晚上,侍女手上动作不显,心里却咯噔响了一声,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少爷每天都会去小姐房间坐会儿的人。
“那我今天晚上给小姐点熏香。”
“对了,月彦哥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出去一个月了。”
“应该快了,小姐不如给少爷写信看看,少爷收到小姐您的信一定会很开心的。”
“也是,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写。”
产屋敷云不知道产屋敷月彦没有离开,也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每天晚上都会去她的房间窥视她。
一个月前,产屋敷月彦留下一封信,说自己要去寻一个神医,让产屋敷云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然而这只是产屋敷月彦的一个借口,寻医是假,离开也是假,真相是他不想被产屋敷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先天不足,从出生起,每一个医生都笃定他活不过几年,他不愿屈服这种命运,所以他活下来了。
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在这种痛苦且无望的日子里生活下去,产屋敷云出现了。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云,无拘无束,向往自由,她告诉只能活在夜晚的月亮白天是何等的精彩。
夜晚的月亮向往她口中的白天,却无法触碰那段时间。
月亮以为自己是云唯一的归处,直到他看到了那只陪伴在云身边的鸟。
无论日夜,鸟都可以陪在云的身边,还可以陪着她看遍天下景色,可以陪着她去天涯海角,但月亮只能出现在黑夜。
月亮贪恋云的柔软,不愿放手让她和鸟一同离开,所以只好折断鸟的翅膀,让鸟儿无法飞翔。
自此,云的身边只剩下了月亮。
产屋敷云向往外面的世界,产屋敷月彦的身体却无法支持他陪着产屋敷云去更远的地方走走,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治好自己的病。
他已经听够了那些医生下达的年限,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治好自己的医生,他确实也找到了。
新的治疗方法确实有效,他可以陪着产屋敷云踢花球,还可以带着她悄悄翻墙出去玩,那些贺茂嘉行带着她做的事情他重新带她做了一遍。
直到他喝了最后一剂药,一切都变了。
他的身体机能极速下降,甚至不如以前,他不想被产屋敷云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幕,因此用一个谎言欺骗了她。
医生迟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一个夜晚,产屋敷月彦感觉自己无限接近死亡,再睁眼看到的就是医生的尸体。
从那天起,他的身体虽然开始转好,但发生了他更加没办法接受的事情,那就是他没办法在白天出现,准确地说是没办法在太阳底下出现。
为此他找了很多医生,但是那些医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只会推到他自己身上。
他不愿让产屋敷云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因此只能靠着信件沟通。
【今日院内下雪了,有一只小肥鸟脚受伤被我捡了回来,十分可爱……】
产屋敷云写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这种流水账,恨不得将自己每日吃什么都写在上面,不过产屋敷月彦并不讨厌,倒不如说他很喜欢这种参与产屋敷云生活的感觉。
【今日见了母亲,她说了一些我不想听的事情,好烦,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这封信之后,产屋敷月彦冷笑一声,看来当年他给的教训还不够。
在产屋敷云13岁那年,她父母找上门要带她离开,到底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侍女,产屋敷月彦没有办法留下产屋敷云,再加上产屋敷云也十分想念父母,因此产屋敷月彦放她离开了。
没想到那对夫妻不怀好意,带产屋敷云离开只是为了卖掉她,卖给贺茂家那小子。
经过产屋敷云的同意之后,产屋敷月彦带走了她,自此产屋敷云变成了产屋敷月彦名义上的妹妹。
一年之后,因为父亲和兄长突如其来的死亡,产屋敷月彦“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主之位,产屋敷云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三年之后,产屋敷月彦21岁那年,产屋敷家族几乎立足于世家顶端,那是恐惧建立起来的威望。
20岁的产屋敷云非常苦恼,那就是哥哥管她管得太严了,周围的贵女们全都已经订婚了,只有她还没有订婚对象。
其实她也不是想订婚,毕竟谁知道订婚的人会不会像哥哥那样宠着自己,但是哥哥不让自己和男性接触就有点过分了。
一周前她认识了一个游者,她听他说是打算在这里停留一个月,谁知道只待了两天就离开了。
半年前她在马场认识了一个养马的少年,她只不过是和那人说了几句话,那名少年就离开了马场不知去处。
还有一年前……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人家像我这个年纪都有孩子了,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她们会笑话我的。”产屋敷云一如当年闹脾气,趴在桌子上连声抱怨。
产屋敷月彦摸了摸产屋敷云的脑袋:“谁笑话你了?”
产屋敷云躲过那只骨骼分明的手:“重点不是这个!你不要岔开话题。”
“乖,你还小,等你再大点。”
这话产屋敷云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每次都这样,我都二十了!”
系统在心里倒吸一口气,宿主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它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哥哥的手给你牵?”产屋敷月彦笑着对产屋敷云伸出手,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不一样!不和你说了!”产屋敷云拍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产屋敷云看不到的是,在她离开之后,产屋敷月彦也没有收回那只被拍开手,脸上的笑意消失之后,产屋敷月彦的表情显得十分阴冷。
“是啊,怎么会一样呢。”他是一个罪无可恕的怪物,怎么能触碰天使。
内心的声音在说:把她变成同类!把她变成同类!把她变成同类!
产屋敷月彦握紧拳头,不行,小云最喜欢晒太阳了,把她变成怪物她会不开心的,不能这么想,只要找到那个东西,他就可以和小云一起在阳光下生活了。
“让你们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暗中传来不同的声音,但意思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找到。
“废物!再找不到,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产屋敷月彦没有等到找到那个东西的那一天,他看着门口满脸惧意的产屋敷云,笑了。
“小云,过来,让我抱抱。”
产屋敷云想要逃跑,但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产屋敷月彦靠近自己,把自己抱在怀里。
“终于抱到你了。”
产屋敷云:“好痛…好痛……哥哥…系……统…”
【宿主!】
她记起来了,她不是产屋敷云,她是“雲”。
作者有话说:
我是自愿上班的.jpg
看着日渐稀少的头发,恨不得把学校炸了。?
过去:未知
【呜呜呜, 宿主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系统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哭得好不凄惨。
森出云大脑还没完全开机,还没等她看清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脑子里的哀嚎让她头痛欲裂:“闭嘴,还没死呢。”
一直伪装成小玩偶的真人趴在森出云肩头:“母亲,你还好吗?”
纵使不是咒灵, 他也知道睡着这久是不正常的。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之前在盘星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森出云感觉身体使不上力,就连开口也十分艰难。
【我也不太清楚,宿主你突然倒下, 可把我给吓坏了, 森老头给你找了好多医生都看不出你怎么回事, 小忠犬也担心坏了。】
“我睡了几天?”
【已经是第四天了。】
森出云和系统之间的交谈真人没有办法听到,他安静地趴着,假装自己是一个真的玩偶。
“我再睡会儿。”这句话系统和真人都能听到,但两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宿主,再睡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快醒醒!】
任凭系统再怎么阻拦,森出云还是闭上了眼睛。
森出云闭眼后,真人把被子朝上拉,让被子覆盖住森出云的脖子,自己则是窝在森出云肩膀和脖子的交界处:“晚安, 母亲。”
他喜欢和母亲一起睡觉, 很温暖。
闭上眼睛的森出云并没有完全陷入睡梦, 她置身于一片湖底,四周空旷又寂静, 眼前是望不见尽头的蔚蓝。
“小云。”一道怪异的男声响起,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抹粉色, 这么粉色转瞬即逝变成了一片金光。
“小云是谁?”森出云的心中升起疑问,“她又是谁?”
很快,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蔚蓝色的湖泊中。
“没有任务可真好啊。”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感叹。
等等,任务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提到任务呢?她是谁?
“当然是我的妹妹啊。”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浮现在她的脑海,下一秒变成了体型庞大的怪物。
“你在想什么,记住,你是蜘蛛。”矮小男人穿着印有骷髅图案的黑色斗篷,手中的黑色大伞顶端冒出利刃杀死了怪物。
下一秒,穿着白大褂的大叔将矮小男人一刀封喉,血液喷射在他的脸上,他扭过头:“以后,你叫森出云。”
不,不是这些,她想听的不是这些。
“抱歉,小姐的身体机能十分正常,没有发现异常,恕属下无能。”
“已经过去五天,马上就六天了!说来说去只会说这一句话!港/黑掏那么多钱养你们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不能干就赶紧滚!”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尚有理智,冲着这个预期,这位医生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还是个问题。
尾崎红叶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森出云的脸:“中也小点声,不要吵到大小姐。”
医生松了一口气,正当他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冷艳的女声再次响起:“虽然我的审讯室略显拥挤,但腾出一个地方还是挺容易的,你想进去坐坐吗?”
这句话一出,医生已经感觉死神在对自己招手了,就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曾经最恐惧的人推门而入救了他。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担心出云,冷静一下。”
“你先出去。”这句话对谁说的谁心里清楚,医生弯腰,告别,夺门而出一气呵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把提着的那口气吐出去。
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明他们都说中原干部是个好人,到底是谁谎报军情!
医生离开之后,房间的气氛略显尴尬,三个人一言不发,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
“我让人查了出云最近一个月的足迹,除了那次替我前往东京之外,没有离开过横滨,也没有接触过不明人员。”
尾崎红叶补充道:“前两天揪出两只老鼠,不是他们动的手。”
作为港/黑首领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卧底也知道这个身份份量有多重,对森出云动手几乎和港/黑作对划上了等号,能被送来做卧底,自然是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会不会是在东京被人暗算了。”中原中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这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东京之行,森鸥外对此了解只是一星半点,全靠森出云复述,究竟有没有被暗算还真没人清楚。
“我联系了意大利有名的医生夏马尔,他现在似乎在东京,到时候让他来看一下。”
尾崎红叶帮森出云盖好被子,轻轻地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小云,快点醒来吧。”
她是“雲”。
森出云睁开眼,猝不及防和尾崎红叶对上眼神,她转动着眼珠子,似乎在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醒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宿主你醒啦!】
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之后,产屋敷云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爱说话,也不再喊鬼舞辻无惨哥哥,平日她坐在房间一坐就是一下午。
鬼舞辻无惨以为她在和自己闹脾气,殊不知产屋敷云不再是之前的产屋敷云。
她恢复了一些记忆,但又没完全恢复。
她知道自己不是产屋敷云,产屋敷云只是她度过的一段人生,她的名字叫做“雲”,但她没有关于“雲”的任何记忆,尽管如此,她也只肯定自己“雲”的身份。
系统知道的要比她多一些,但不知为何无法告诉她,它总说等自己完成任务就能恢复记忆,她相信了。
空白的记忆被二十年时光填补,有时候她也在思考过去的记忆是否还值得自己去追逐,毕竟她已经有了新的人生。
但人活着还是应该有些追求的,她想知道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价值多少倒也不算重要,那是一段只属于“雲”的人生。
她的记忆是产屋敷云的人生,不是属于“雲”的人生。
在她想要过好属于产屋敷云的人生时,发现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不到了,她变成了鬼。
已经染上鲜血的她是否还能背负起这个名字,她也不知道,所以她选择抛下那个名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