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看到后愣了愣，甚至没认出照片上的是自己。
拍的还怪好看的。
她回道：【谢谢牧大摄影师，收下了。】
明南：【小猫击掌.jpg】
牧宴山：【小猫击掌.jpg】
看着粉色公主裙的小猫，再想想牧宴山高大的背影，明南忍俊不禁，转身的时候开始想下个月请他吃什么好。
工作日度秒如年，周末假期弹指一挥间。
换了新房子，通勤的时间长了点，明南到的时候唐酥已经在了。
她一见明南就问她约会的事。
“怎么样？开心么？是去吃饭还是去看电影啊？”
明南拿起喷壶，认真道：“我真的没有约会，只是请普通朋友吃个饭。”
唐酥：“哦~”
唐酥只是喜欢八卦，但有分寸，听明南这么说就没追问，和她一起收拾新进的花。
明南刚清点了一遍花数，余光瞥见门外有人，一抬头，正对上明怀书的视线。
明怀书眼睛一亮，“明南！”
唐酥后退一步看了眼，“认识的人么？”
“嗯，是我朋友。”
明怀书推门进来，上下打量她一眼，惊讶道：“你变化好大，我刚才在外面都没敢认。”
“因为心境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很轻松很自由。”明南搬了把椅子给她，“你怎么来了？”
明怀书坐下，欲言又止，“我听顾淮迟说你在这儿工作，就来看看你。”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明南一惊，“不用，你不欠我什么。”
她伸手推回去。
明怀书却又递了过来，“不行，你不收我心里不安。”
明南推回去：“可你那个时候还小，你也没法做主啊。”
明怀书摇摇头：“可我现在不是小孩了，确实是我欠你的，我占了你的人生，但我现在没法那么坦然大方的说还给你，我还在上学，离不了家，等我工作稳定，我就搬出去。”
两人就这么推推拉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推搡吵架。
“我知道，我正往餐厅走呢，马上到——”
一个男人边走边打电话，不耐烦地往路边瞥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就让他愣住了，他站在原地透过玻璃窗看着明南和明怀书推搡，明南皱着眉，严肃到有些凶，看起来占了上风。
男人陡然回过神来，“卧槽你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先不说了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他拿起手机对着两人咔咔一顿拍，又拍了张店的牌子，转头就把照片发到了兄弟群里。
【来了来了！劲爆大瓜！真假千金大打出手为哪般？！】

这张照片很快就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传开了。
热心吃瓜市民张某：【怎么回事？这两人终于打起来了？】
你xx：【这是在哪儿啊？花店？她们跑花店打架？】
ln：【据说这个明南从明家搬出去了，之前的工作也辞了，该不会跑花店上班去了吧？】
热心吃瓜市民张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之前顾淮迟和明怀书还替明南说话，结果呢？啧啧啧，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呦~】
。：【如约花店？我正好在附近，咱们一起去看看？总不能真让她欺负了怀书吧？】
这群二世祖游手好闲，秉持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理念，一拍即合，纷纷赶往花店。
明南不知道偷拍的事，好不容易把卡塞回了明怀书的手里，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漏了才把她劝走。
等人一走，她立刻喝了一大杯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发呆。
门口的风铃忽然响了一声，唐酥起身迎了过去，“欢迎光临如约花店，几位要买什么花？”
“我们不买花，我们是来找人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明南眼皮跳了跳。
果然，她就知道碰见男女主准没好事。
唐酥疑惑：“找谁？”
“明南啊，她怎么不出来？”
唐酥闻言警惕地打量了几人一眼，看着个个穿的人模人样，就是这语气怎么看都像要找茬的小混混。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退后一步。
为首的张曜勾起一边嘴角痞里痞气地笑了起来，“别怕啊美女，我们和明南认识的，你让她出来，我们好久没见了，想和她聊聊。”
“聊天？”唐酥哂笑，“抱歉啊，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店里的员工不许上班时间闲聊。”
“你糊弄鬼呢？”
另一个男人不客气地喊了一声：“明南——”
眼看着他们要硬闯，唐酥立刻挡在前面，“哎——你们不能——”
正说着，她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肩膀上落下一只温热的手。
她转头去看，就对上了明南安抚的眼神，“没事，你去忙吧，我和他们说。”
唐酥急了，低声道：“他们一看就不是善茬，你怎么还出来了？”
“放心，我有分寸，他们不敢做什么的。”明南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情况不好你就打110和120.”
唐酥：“？？？”
打110就算了，为什么要打120？
难道他们会打她？！
唐酥大惊失色，然而明南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把她推进了休息室，顺便锁了门。
明南转过身摘下围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不是有话要说，说吧。”
张曜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呦，变化挺大啊，怎么，为了淮迟特意去学了穿衣打扮？”
明南挑眉，“与他无关。”
“无关？哈哈哈哈——你能别自欺欺人么？无关你和明怀书拉拉扯扯做什么？”
“明南，我警告过你离淮迟和怀书远点，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偏要上赶着犯贱，你丢人没够是吧？”
其中一个冷脸男人张嘴就是刺。
明南冷淡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们一脸鄙夷高高在上的脸。
【205，男主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朋友，这合理么？】
205：【没办法呀，原文就是这么安排的，因为男主性格优柔寡断，重情重义，这些人又是从小和他还有明怀书一起长大的，所以男主对他们总是很宽容，前世要不是原主死了，男主知道了真相，还和他们做兄弟呢。】
明南：。
男主才是真的24k圣母，哦不，圣爹吧？
“你欺负怀书的事我已经告诉淮迟了，我劝你识相点主动去和怀书道歉，不然别怪我们无情，只要我们想，就能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
张曜指着她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其他人也一脸漠然，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怪物。
明南倏地笑了。
“你笑什么？”有人不满质问。
“我笑你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笑你们脑子缺根弦，笑你们生来就是炮灰。”明南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语调轻柔亲昵，像在说甜言蜜语，“我真替你们可悲。”
“不过——”她话锋一转，出手如电，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攥住了张曜指着她的手指用力一扯，张曜立刻向前扑了过来。
明南一手按着他后颈，一手扯着他手臂，狠狠一个提膝顶在他腹部。
“唔——”
张曜感觉自己隔夜饭都要被顶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明南，却见明南挑眉一笑，“人可以傻，但不能恶。我还没找你们，你们非要上赶着作死，那咱们今天就好好算算总账吧。”
“艹，你给我松手！”
“曜哥——”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三个男人立刻把明南围了起来，明南揪着张曜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狠狠甩了过去。
“靠——”
两人滚做一团，砸翻了后面的花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明南攥住侧面打来的拳头，抓住对方手臂一个侧身，给了对方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你，骗我顾淮迟在中心公园等我，让我在那儿等了半个晚上，又让人扮鬼吓唬我。”她扬起手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好玩么？”
后面的人抄起花瓶冲过来，明南头也不回一个侧身躲开，精准无误地薅住了对方的头发，用力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骗我穿长礼服参加沙滩派对，后面还把我锁在更衣室里，和一群人在门外笑话我土包子，开心么？”
明南甩开他的头发，起身把碎发别到耳后，背后传来一阵风声。
她侧过身，飞起一脚直接把人踹飞出去，砸翻了一整面架子。
张曜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砸了回去。
“我草啊……”
他眼前阵阵发黑，连起身都费劲。
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南脚步轻快地一步步逼近。
他咽了口唾沫，仰头看着她，颤声道：“你要做什么？你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你们当初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才还了十分之一，这就受不住啦？”明南粲然一笑，“放心，等结束了我会给你时间报警的。”
张曜双腿倒腾着不断后退，“不，不……你别过来……”
“啊！”

明南一个人把他们四个包围了。
等一切结束，张曜四人排排躺在地上哼唧，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人形。
明南一捋头发，呼出口气，甩了甩手嫌弃道：“你们皮真厚，打得我手疼。”
张曜四人：“……”
你他么是人么？
你只是手疼，我们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地方不疼！
这么一想，他们哼哼的声音就更大了。
明南没再看他们，踩着张曜的腿过去给唐酥开门。
张曜：“嗷嗷嗷嗷——”
唐酥在里面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急得不行，立刻报了警，怕明南受伤，还打了120，顺便通知了店主。
门一开她以为是店主来了，怎么也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是明南。
她红着眼愕然地看着明南，“南南你……你没事？”
“嗯。”明南点点头，“110和120打了吗？”
唐酥眨眨眼，“打了，要取消么？”
“不用，正好把他们拉走。”
唐酥：“？？？”
明南侧过身，露出地上鼻青脸肿的四个不明生物。
唐酥：“？？？？”
发生了什么？
205也想知道。
它颤巍巍地问：【宿主？！你这么能打合理么？】
明南羞涩一笑：【还好啦，我就是天生力气比较大，没想到在这个身体里还能发挥出来。】
205沉默一秒，立刻调出明南的资料仔仔细细地从头看了一遍，愣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资料上的人明明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啊。
要是真的有这种怪力，怎么会没记录呢？难道是系统漏了？
205开始怀疑统生。
然而现实没给它更多的思考时间。
下一刻花店外就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唐酥立刻去开门，引着医护人员进来把地上四个吃力地抬上了救护车。
紧接着警车也来了，后面还跟着辆熟悉的迈巴赫。
明南一怔，牧宴山怎么也来了？
迈巴赫停下，正副驾驶的车门同时打开，牧宴山和顾淮迟一起下了车。
顾淮迟看她一眼，就被另一边的张曜他们吸引了注意，转头去看他们的情况。
而牧宴山脚步不停，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明南笑了下，正准备开口，牧宴山忽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没事，没事了。”
明南被抱得一懵，反手拍了拍牧宴山的背，“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牧宴山一顿，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她，明南点点头，“真的。”
牧宴山这才转头往救护车的方向看，张曜四人在救护车里东倒西歪，看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牧宴山：“。”
警察也下车了解情况，问是谁报的警。
唐酥立刻上前说：“是我！”
然后她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这几个人是怎么找茬的，努力把明南塑造成一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花。
正巧这个时候店主也来了，看到店里的狼藉大吃一惊，明南说会赔偿她的损失，但现在得先去医院一趟。
于是一行人上车齐齐往医院去。
张曜四人被送去检查，明南几人就站在外面等着，警察找明南询问情况，明南把他们之前怎么欺负自己的事也都说了一遍。
明南下手的时候心里有数，张曜四人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没伤到内脏，检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果然，结果出来都是些轻伤，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行。
张曜四人顶着猪头出来，见到警察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围着他们一个劲告状，明南就在边上冷眼看着。
顾淮迟听不下去，冷声道：“够了，你们四个找茬被打，还有脸说？”
“就是！”唐酥叉腰道：“要不是你们威胁在先，南南会动手吗？她还不是为了自卫？”
明南点点头，从唐酥那儿拿过自己的手机，解锁后找到录音机按了暂停，随后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放给警察听。
张曜四人都懵了，完全没想到她还录了音。
这下他们不能再狡辩，警察了解来龙去脉后倾向于让他们私了。
张曜几人不服，还想说什么，被明南一个眼神吓回去了。
顾淮迟说：“辛苦你们跑一趟，这件事我们会妥善解决的。”
他瞪了张曜四人一眼，送警察离开。
牧宴山站在明南身边，低声问：“真的没受伤？”
明南伸出双手给他看：“皮都没破。”
【再来八个这样的废物我都能打。】
牧宴山忍俊不禁，“明小姐真厉害。”
说着他捏了下明南的指尖，“手都红了。”
明南瞬间从指尖麻到心尖。
【205，他捏我！他捏我做什么？这回真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205：【不知道呢。】
明南：【要你何用？！】
205：【不知道呢。】
明南：【……】
这孩子不会被打击傻了吧？
正当明南纠结的时候，牧宴山已经收回了手，唇角的笑意也跟着一闪即逝。
他直起身子若无其事道：“没事就好，那咱们谈谈赔偿的事。”
他漠然的视线落在张曜四人身上。
张曜用被绑得和猪蹄似的手指了指自己，脸肿了说话也有点漏风含糊，“尼玛，把窝打成遮个逼形还要窝赔钱？”
明南从牧宴山身后探出脑袋，“不然呢？你们砸坏了花店，不赔是想赖账？那我可报警了。”
张曜：“？？？”
你报警？该报警的是我吧？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艰难地往外挪：“警察蜀黍，警察蜀黍——藕要报警，偶唔唔唔——”
明南从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温柔地问：“真的不赔么？”
张曜：“。”
他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子，明南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腕，“啧，家里的沙包被我打坏了，真是不结实，以后还是得找个扛揍的，你说是么？”
她笑吟吟看着张曜，意有所指。
张曜咽了口唾沫，忙不迭点头。
“那花店——”
“赔赔赔赔赔！”
说赔就赔，他赶紧拿出手机给店主转了十万块。
店主懵了，“不用这么多……”
明南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的，多的是给您的精神损失费。”
店主：“……”
可她觉得那四个木乃伊精神损失更厉害。
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
明南这么说了，她就坦然收下，回头给唐酥和明南一人一个大红包。
顾淮迟回来，强压着火气对张曜四人道：“还不给明南道歉？”

店主见状小声问明南：“你和他们认识么？”
明南点点头，“他们两个是好人，你们先走吧，这边的事我会解决。”
“你真的可以？”唐酥有些不放心，又看了眼牧宴山。
牧宴山温声道：“我会送她回家。”
唐酥听出了牧宴山的声音，瞪大眼睛又看了眼明南，随即了然地笑笑，“那我们先走了，店里不能离人。”
她赶紧拉着店长溜了。
没有其他人，顾淮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们都跟我出来。”
张曜几人对视一眼，讪讪地跟了上去。
牧宴山和明南走在后面，出门的时候牧宴山问明南：“要留下还是先回家？”
明南抬手遮了遮阳光，“当然要留下啊，我等着他们道歉呢。”
不仅她，原主也在等，等一个迟到一辈子的道歉。
顾淮迟在车前停下，转身看着他们，恨铁不成钢地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群大男人去找一个小姑娘麻烦，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和怀书？”
“就是，最后反倒成我们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们的不是。”
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明怀书从车上下来，立刻跑到了明南面前，关切又愧疚道：“对不起，我才看到群里的消息，又给你添麻烦了，你没事吧？”
明南摇摇头，“没事，不怪你，不过确实需要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明怀书转头看向张曜几人，冷淡道：“我今天是去看明南的，我觉得亏欠了她，想给她送点钱，明南不肯收，所以我们才拉拉扯扯，到你们眼里怎么就成了我们打架？”
“就凭一张偷拍的照片，你们就自以为正义地来给我撑腰，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你们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这么能编故事，怎么不去当编剧啊？”
明怀书真是恨不得拿个锤子给他们脑壳敲开。
顾淮迟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吸了口气，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他心里五味杂陈，欲言又止地看向明南。
明南上前一步，拉开明怀书，站在张曜四人面前，冷声道：“道歉啊，我等着呢，时间很宝贵，别在这儿浪费。”
张曜看向顾淮迟，“淮次，你说句话啊，窝们遮么多年兄弟，泥忍心……”
“怎么不忍心？你们真的是为顾淮迟好就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
明南打断他的话，看向顾淮迟，眼神锐利清明，这是顾淮迟从未见过的一面，刹那间他仿佛被震慑住，只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该好好考虑考虑这段友情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真正的朋友，是一起变好，而不是天天让你擦屁股。”
“一个人维持的友情，早晚会断，你好自为之。”
说完明南没再看他，转头冷冷睨着那四人，捏了捏指骨，“我数三个数，三、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他们真是被她打怕了，一看她握拳就浑身疼。
张曜也终于低下了头，嗫嚅道：“对不起……”
“大点声！没吃饭么？”明南忽然提高音量，四人吓得一哆嗦，闭着眼大声道：“对不起，明南！我们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们！”
这一声惊得树上的麻雀四散飞起，不解地看着这群人。
那一瞬间明南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崩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205：【是原主残留的怨念，散了。】
明南深深地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明怀书唤她：“明南——”
明南摆摆手，头也没回地离开。
顾淮迟仍有些恍惚，却见牧宴山追了上去。
“哎——宴山你去哪儿？”
“送人。”
牧宴山腿长，三两步追上明南，没说话，只笑了声。
明南侧过头睨他一眼，“笑什么？”
“高兴啊。”牧宴山神色坦荡，双眼明亮，“你有能力自保，我替你高兴。”
明南看他一会儿，也弯了弯唇，她举起自己的拳头给他看，得意道：“我可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别惹我，不然我一拳一个。”
牧宴山挑了下眉，视线落在她还有些泛红的拳头上，忽然伸手包住，揶揄地看着她：“所以明大侠上次怎么那么慌？”
明南：“……”
她眨眨眼，感受着手背传来的热度，脸也跟着一热，嘀咕道：“我不轻易出手，上次那人没出手，我先打他岂不是我不占理？”
牧宴山莞尔，“原来如此。”
“松手，我要回去了。”
明南挣扎了一下，牧宴山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才松开，拿出车钥匙说：“我送你。”
明南上车就有点困了，她本想靠着眯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直到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然而车外并不是她家。
“这是哪儿啊？”她低声问。
牧宴山解开安全带说：“饭店，请你吃晚饭。”
明南呆呆地跟着他下车，被夜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
牧宴山推开店门，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扑面而来，鲜香热辣。
明南眼睛霎时一亮，“烧烤？”
“嗯。”牧宴山领着明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点菜，“想吃什么？”
“想喝酒。”
明南双手托着下巴，眼底还带着几分困倦，头发柔顺地垂在身前，看起来一副乖巧模样。
服务员小姐姐看了她一眼，迟疑着说：“小美女，我们这里未成年不可以饮酒哦。”
牧宴山抵唇轻笑一声。
明南无奈，认真道：“我成年了。”
说着她还把身份证拿出来给小姐姐看了眼。
小姐姐也笑了，“不好意思，你长得太嫩了，我以为你还没成年，想喝什么酒？啤酒还是果酒？或者气泡酒？”
牧宴山抬起头，推了下眼镜，“那种像饮料一样的气泡酒度数低一些，但还是看你喜欢，想喝什么都可以。”
“就气泡酒吧。”明南说。
牧宴山点点头，要了两罐气泡酒和一壶茶，又点了一堆吃的。
烧烤速度快，很快菜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明南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给自己倒上。
牧宴山开车，不能喝酒，她就给牧宴山倒了杯茶。
明南举起酒杯道：“今天谢谢你。”
牧宴山举杯与她碰了一下，含笑问：“我没帮上忙，谢我什么？”

明南莞尔，握着酒杯想了一会儿说：“谢你给了我一个抱抱？”
在乱成一团无人在意的时候，只有他坚定地向她走来。
牧宴山一怔，随即笑着点点头，“好。”
“叮——”
透明的玻璃杯碰在一起，细碎的气泡不断上升再破裂，草莓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明南含了一口酒慢慢咽下，转头看着外面来往不息的车流，心里十分平静惬意。
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专心享受美食。
牧宴山点的东西刚好，两人都吃完了，最后剩一杯酒，明南说什么都要喝，牧宴山拿她没办法，由着她去了。
然后他就发现这是他今天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因为，明南醉了。
他没想到，明南自己也没想到这具身体酒量这么差！
上车之前明南还有说有笑，看起来一切正常，可等一上车，明南就靠着车窗昏昏欲睡，怎么叫也不醒，被闹得烦了伸手捏住罪魁祸首的嘴，威胁道：“你再说话，我就咬你！”
牧宴山停稳了车，解开安全带，好整以暇地侧过身看她，任由她捏着自己的嘴。
车内只开了顶灯，暖黄色的光暧昧黯淡，落在人脸上，平添几分朦胧之美。
狭小的空间极速升温。
沉默也变成了烈性催化剂。
扰人清梦的声音消失了，明南满意收回手，头抵着车窗安稳入眠。
她的唇无意识张开一条小缝，浸染过酒液的唇殷红润泽，像被雨水灌溉过的花瓣。
牧宴山眸光微沉，忽然抬起手虚虚地覆上了她的脸。
他一只手就能全部盖住。
想着，他的指尖从她的眉心一点点滑过，鼻梁、人中、嘴唇，感受着她的轮廓起伏。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全然是本能驱使。
然而他的动作太轻，指腹擦过唇瓣带来一阵难捱的痒意。
明南忽然捉住他的手腕，咕哝一声：“烦人。”
启唇就咬住了他的指尖。
顷刻间牧宴山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指尖那点细微的刺痛不值一提，却比剧痛更折磨人。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哑声问：“我没说话，怎么还咬我？”
明南咬着他的手指，说话的时候舌尖不经意舔过他的指尖，“你闹我。”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气氛比之前还要紧绷。
明南紧闭的睫毛颤抖，酒一下子吓醒了，她反而不敢睁眼。
【我我我我在做什么？救命！我为什么咬他？我刚才是不是还舔到他了？】
205：【是的呢，嘻嘻~你俩这样好色色哦~】
【你才色色，你全家都色色！】
明南反驳的很坚定，心跳却如擂鼓一般又响又急。
她甚至有些害怕，【这么安静，牧宴山不会听到我的心跳声吧？】
心跳声听不到，心声倒是一点没漏。
牧宴山心防塌陷一角，再挡不住滔天烈焰。
他的手指不仅没有收回来，甚至更过分地往前探了探，触到柔软的舌尖后还轻轻弹了一下。
明南：“？！”
【牧宴山？！你在做什么？你也醉了么？】
“明南。”
牧宴山忽然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俯身凑近，低声道：“你心跳的有点快。”
清口糖的薄荷味裹挟着灼热呼吸拂面而来。
明南呼吸霎时一窒，大脑和心一片空白。
之前隐隐约约的预感和猜测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甚至是有些嚣张地摊开在她面前。
牧宴山，是真的喜欢她。
明南陡然一慌，长睫颤抖着睁开，露出那对茫然水润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