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宴山的脸便无所阻碍地闯进了她的眼底。
他极浅地笑了下，隐在镜片后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不睡了？”
明南头皮发麻，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名为“变态”的味道，猛地推开他，用平生最快的手速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等牧宴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兔子似的蹿进了楼道。
“呵。”他短促地笑了笑，坐回位置上，看着自己印着一圈牙印的手指，喃喃道：“牙还挺尖。”
明南一路跑回自己家，电梯都没坐，一口气爬到了六楼。
开门的时候她手都在抖，进门之后直接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急促喘息。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累的还是吓的。
205：【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
明南咬牙：【你看见他的眼神了么？和想吃我有什么区别？！】
205：【有呀，感觉他更想被你吃呢。】
明南：【……】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某棠来的？】
205又不说话了。
明南平复了一会儿，换了拖鞋直奔窗口去，却见牧宴山靠在车边往上看。
恍惚间明南感觉他好像看到自己了，连忙蹲了下来。
205：【……宿主，你做贼呢？】
明南蹲下后也愣了，她又没做亏心事，躲什么？
这么一想，她理不直气也壮，猛地站了起来。
可窗外已经没人了，她看见的只有远去的尾灯光。
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怅然。
她转过身靠在窗边，感慨道：“这一天过得可真是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精彩绝伦……”
205：【激情满满~】
“滚蛋。”明南被气笑了，转身去洗澡。
这天之后，她和牧宴山又回到了朋友圈点赞的关系。
像在较劲一般，看谁先沉不住气。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明南的生活终于重归平静。
她照常去花店上班。
那天砸坏的东西不多，两天功夫就全部换新了，店内看起来比之前还漂亮。
这一日明南刚送走一个顾客，正低头记录，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明南，我们聊聊。”
明南一怔，来人竟然是宁澜。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
花店隔壁就是奶茶店，明南和唐酥说了声，就带宁澜过去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喝点什么？”明南把菜单递给她，宁澜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不喝这些。”
“好。”明南对服务员说：“我要一杯半糖奶绿，一杯杨枝甘露。”
宁澜闻言皱起眉，“里面都是添加剂，有什么好喝的？”
“我只喝一杯，另一杯是给朋友带的。”明南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平静地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第17章 ：真千金她不想努力了17
宁澜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她努力从明南的脸上找到一丝动容和想念，可什么都没有，她只看到了平静和淡然。
仿佛她不是她的妈妈，只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心里有些不舒坦，原本准备好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明南，我是你妈妈！”
宁澜的眼神似是有些受伤，神情愠怒中又带了一丝失望。
明南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这都一个月了，还不打算回家么？”宁澜蹙眉，想起之前的照片，话音一顿，随即态度软化下来，哄道：“之前确实是我们考虑的不够周到，没照顾你的感受，是我们错了，妈妈给你道歉，行么？”
估计宁澜这辈子是第一次向人服软，道歉的时候也是硬梆梆的，带着几分不情愿。
正好服务员过来送奶茶，明南道了声谢，沉默片刻拿起一杯对着阳光道：“你看，这杯普普通通的奶茶，十二块一杯，在你们眼里应该廉价到不屑一顾吧？”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你要是喜欢，回去之后我让阿姨用最好的绿茶和奶给你煮，味道不比这儿的差，还更干净健康。”
宁澜以为她是怀念家里的优渥生活了，有些高兴，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然而明南却摇了摇头。
“不，不一样。”她放下奶茶，指尖摩挲着杯壁，语气轻柔，“阿姨煮的，不是我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味道。”
“什么十几年？”宁澜不解，
明南看她一眼，平静地说：“我第一次见人喝奶茶的时候就很好奇它的味道，可我爸好赌，家里的钱都被他攥在手里，我和妈妈吃饭都困难，奶茶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我上学路过奶茶店，每次都要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
“后来我辍学打工，自己能赚钱了，想着终于可以给自己买一杯奶茶，结果医院来电话，说我妈妈病了，需要很多钱。”
“其实也不用很多钱。”明南自嘲一笑，“对普通家庭来说，省吃俭用一点，也就凑出来了，可对于我们家来说，那几万块的医药费，就已经是全部，于是我又打消了念头，把钱省下来给妈妈买药。”
宁澜眸光颤动，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想说什么，可在明南的注视下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南回家前她让人查过资料，但她只简单地扫了两眼，知道个大概，细节的东西她不清楚，也没想过了解，是以这是她第一次直观面对明南的过去。
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她根本无法想象明南口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连一杯十几块的奶茶都买不起？
“一杯奶茶钱其实也影响不了什么，但我就是舍不得。直到妈妈去世，我在这世间了无牵挂，终于舍得给自己买第一杯奶茶，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喝的时候竟然觉得奶茶是苦的！”
她眼神明亮，满是不可思议。
像深渊里的人第一次见到光明，有种悲惨而不自知的天真。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无地自容。
宁澜嘴唇颤抖，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是放坏了么？”
“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爸妈不是我的爸妈，我本不该过这样潦倒困苦的生活。”明南侧过脸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那天我特意要了全糖的奶茶，想要得到一点甜的安慰，结果越喝越苦，难以下咽。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或许就认命了，可偏偏我知道了，又怎么能甘心？”
她倏地转过头看向宁澜，“所以我来找你们，我想回到自己的家。”
宁澜承受不了她的目光，忍不住低下了头，喃喃道：“别说了……南南，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明南莞尔，“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谈谈么？正好我们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我来找你们之前，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有个家，可来了之后，看到你们是怎么宠明怀书的，我心里就很不平衡，为什么你们对我那么冷淡呢，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现在我明白了。”明南深吸一口气，释然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就算有血缘也需要日积月累的培养才能有深厚的感情，我一个忽然出现的女儿就想分得你们的宠爱，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不是这样的，别这么说，明南……”宁澜伸手要去拉明南的手，却被明南躲开了。
她愣了下，随即想到什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之前的那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是两百万零花钱，换季了给自己买点衣服，不够就和我们要，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串钥匙推过来，“这是我们家一处闲置的别墅，一直没人住，现在改成了你的名字，以后就是你的了，是我们给你的补偿。”
“我知道这些不算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收下，我们心里也能好过一些，你千万别拒绝——”
明南看了眼卡和钥匙，伸手接过，不解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拒绝？”
宁澜：“啊？”
“这些是你们欠我的。”明南当着她的面把东西收到了包里，说：“你们本来就有抚养我的义务和责任。”
“那你上次怎么？”宁澜怔怔地看着她。
明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次走得匆忙，忘了，后面我也不好再回去拿，想着算了。”
宁澜：“……”
205：【6.】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的态度您应该清楚，我不会再回去，以后我和明家，没有一点关系，再见。”
明南拿起奶茶就要去结账，宁澜心里像缺了一块，连忙拦住她：“南南，你再给我们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明南垂眸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臂，那只手保养得宜，比她的手还细嫩光滑。
她短促地笑了下，抬手温柔却坚定地拂开了她，“不好。”
“所谓的爱，我想要的时候，你们不愿意给，现在你们愿意给，我却不想要了。”
“错过就是错过，弥补无济于事。”
说完她转身去结账，用袋子装了奶茶目不斜视离开。
再没分宁澜一个眼神。
宁澜颓然落下手，浑身冰凉。
或许她这次真的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忽然一痛。
这痛来的突然，毫无预兆，却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终于，她控制不住潸然泪下，偏过头看向了窗外。

第18章 ：真千金她不想努力了18
自那之后明家人没再试图来找她，但她偶尔会收到来自宁澜和明辙的微信，关心她最近的状况。
明钰会买一些东西用快递送来。
明南一律拒绝，久而久之明钰也就不再送了。
不过后来明钰给她发了消息，之前在医院掉包她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把她告上了法庭，让对方付出了惨痛代价。
这点明南倒是挺高兴的，也算给了原主一个交代。
后来宁澜把别墅的一应证件送来，告诉她别墅那边装修好了，可以住人了。
明南没有拒绝，看了眼房本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打车去看了眼。
然而车停下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儿，问司机没走错么？
司机狐疑地看她一眼，“就是这儿啊，你不认识？那你来干什么？”
明南：“……”
她沉默着看向熟悉的大门。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家给她的别墅和牧宴山家是同一个小区。
她抱着一丝侥幸进去，想着这里这么大，没那么容易遇上。
“明南？”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明南身子一僵，就见熟悉的迈巴赫在身边停下，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了牧宴山的脸。
他不确定地问：“你是来找我的么？”
明南：“……我说我是来看房子的你信么？”
牧宴山眉梢微扬：“嗯？”
他倒是没说不信，只道：“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明南摆摆手，“不用了，应该不顺路。”
五分钟后……
明南站在自己家门口，再看看身后的迈巴赫，沉默了。
牧宴山从车上下来，看看自己家，再看看对面，倏然一笑，靠在车边随意地耸了耸肩，“唔，一前一后，确实不顺路。”
明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个地缝，我要钻进去！】
205：【嘻嘻，你和牧大帅哥是邻居了耶，那会不会你在家一开窗就能看见对面的人在健身？】
明南：【……】
她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牧宴山家的健身房好像正对着她家窗户。
她想象下那个画面，忍不住面上微红。
牧宴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然上前。
明南惊醒，下意识后退，“你过来做什么？”
牧宴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后退，无奈地问：“你躲什么？”
“怕我？”
【你说呢？】
明南在心里反问，面上却牵起一抹假笑，“怎么会呢？我怕你什么？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不是没有可能。”牧宴山低声道。
明南：“？？？”
“你说什么？”
“没什么。”牧宴山直起身子，看了眼她的新房，“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新邻居？”
都到门口了，拒绝好像也不太合适。
明南点点头，勉强道：“行吧，但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估计什么都没有。”
“那正好，我下午没事，可以带你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走吧。”牧宴山反客为主，拉着明南的手就往她家走。
明南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眨眨眼，茫然地想：【不是，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他家啊？他怎么能这么自然的？难道只有我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205：【为什么要耿耿于怀，成年人喜欢就上嘛。】
【闭嘴吧，色统。】
205：【……】
明南耳朵火烧火燎的，她烦躁地揉了一把，反倒红得更厉害了。
牧宴山听着她的心声，嘴角微勾。
到了门口，明南拿出钥匙一言不发地开了门。
别墅内装修的十分温馨，家具一应俱全。
明南打开鞋柜，不出意料是空的。
她想了想说：“要不还是先去超市吧？”
牧宴山指尖挑起车钥匙，低声道：“乐意效劳。”
明南抿了下唇，“再欠你一顿饭？”
“好。”牧宴山一手背后一手在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上车。”
明南没绷住笑了起来，拍了下他的手臂，“少上网冲浪吧，一张嘴感觉从牧总变牧助理了。”
“当助理也行，你再欠我一顿饭，我还能兼职保镖。”
牧宴山边说边替她拉开了车门。
明南狐疑地看着他：“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牧宴山笑而不语，俯身骤然靠近，明南呼吸一窒，下意识往后仰，可身后就是靠背，还能躲到哪儿去？
她眼睁睁看着牧宴山靠近，下意识抬起手，结果听到“咔哒”一声，她低头一看，安全带已经扣上了。
牧宴山抬眸看着她，“胆子这么小，还敢咬我？”
“谁咬你了？明明是你先把手伸过来……”
明南说着就收了声。
牧宴山还没起来，两人离得这么近，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那晚的事霎时跃入脑海，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牧宴山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低声问：“伸什么？”
“伸……伸头就是一刀，你起来！”明南抬手按在他的肩上，用力推了一下。
牧宴山怕再逗她炸毛，便顺势直起了身子，轻笑一声替她关上车门。
也关上了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别墅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超市，吃穿用一应俱全。
牧宴山带着明南从日用品区转到生鲜区，还买了些零食糖果，一共装了四大袋子。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明南想了想说：“先还你一顿饭吧。”
牧宴山的黑发被风吹向脑后，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锋利的眉。
他侧过头看她，低声问：“这次还喝酒吗？”
明南立刻瞪他一眼，“那你别吃了，饿着吧。”
牧宴山低低地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走吧，您的免费保镖有点饿了。”
两人就近在面馆吃了一顿。
平平凡凡的晚饭，平平无奇的秋夜。
可明南莫名觉得很开心。
牧宴山送明南回家，帮她把东西放进房间才离开。
明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牧宴山回家，看着他家里的灯一瞬间亮起来，温暖的光映在她眼底，让她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邻居，好像也不错。
对面的落地窗帘忽然拉开。
明南一惊，下意识转身离开，去拿袋子里的东西。
吃的喝的她都塞进冰箱，剩下用的分门别类放好，她还买了个漂亮的水晶花瓶摆在茶几上，只是还没买花，就先闲置着。
她在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来出门去上班，却在花店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男人一身黑色长风衣，内搭高领纯白羊毛衫，看着简约又矜贵。
听到脚步声，他懒懒地转头看来，一对桃花眼顾盼生辉，未语先笑，额前的碎发全部梳到脑后，只有零星几根落在眉间，更显得他眉目舒朗，额头饱满干净。
见到明南，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笑着问：“你好，请问你是这家店的服务生么？”
他的声音清亮好听，很有朝气。
明南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是啊，先生想买花么？跟我进来吧。”
擦肩而过的瞬间明南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还真是精致啊。
难怪前世能骗到原主。
这么一副好皮囊偏又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随叫随到，温柔体贴，能包容原主的一切情绪。
他有备而来，原主毫无防备，时间长了，原主怎么能不沦陷？
原主的心愿之一就是远离这个渣男——霍一霄。
但是他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她了。
明南推开花店的玻璃门，唇角森然的笑意一闪而逝，霍一霄没看见。
“你们这里的花都好漂亮啊，好香。”
霍一霄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红玫瑰，侧过头来问明南：“你们每天在这儿工作，是不是省了买香水的钱？”
明南微笑，“想知道的话，先生可以买些花放在床头试试。”
霍一霄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人怎么和情报里的不一样？
没那么内向无趣啊。
迎着他的视线，明南抬手抽了一支红玫瑰用花瓣轻轻点了下他的胸口，“来一枝么？”
她的眼里好像藏了钩子，一不留神就会被钓住。
205：【哇哦，宿主我发现你很有做狐狸精的潜质耶~】
明南没理他，她在霍一霄伸手的瞬间就收回了手，玫瑰花从掌心划过，差点掉到地上。
霍一霄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把花瓣捏碎。
明南莞尔：“小心哦，捏碎了就必须买的。”
霍一霄被她勾得心痒痒，低头闻了闻玫瑰花的香味，挑眉道：“不坏我也会买的，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确定么？这么多，你是用来求婚？”明南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些挑衅意味。
霍一霄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你可能买不起哦~
某些一生要强的男人怎么能忍？
他当即掏出卡微笑着说：“不求婚，只是买回家摆在家里好看。”
明南点点头，“先生真有品味。”
说完她接过卡飞快刷了再还给他，招呼唐酥一起来打包。
等霍一霄把那比他都宽的花抱住时，他本想耍个帅从里面抽出一枝送给明南，却尴尬发现自己一只手抱不住花。
明南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拿起之前那枝玫瑰花剪了枝干别在他耳后，笑着替他开门说：“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满脸写着：冤大头常来哈。
霍一霄出门站在车前，被风一吹忽然冷静下来，不是，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花？
怎么感觉被忽悠了呢？
他将花放在跑车后座，把耳朵上的那朵拿下来，忽然感到一阵刺痛，隐隐摸到了一些黏腻的液体。
他低头一看，手指上染了一抹血红，这玫瑰花有刺没剪干净！
霍一霄皱起眉，有些火气，转头看向花店的玻璃窗。
明南站在窗边手里拿个册子在记录，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冲他挑眉一笑，看起来纯然无害。
霍一霄的火气噗的一下就灭了。
他眯起眼，摸了摸花上的刺，哼笑一声，“带刺的玫瑰，果然有趣。”
他冲明南举了举花，随后上了车，给张曜他们发消息：【我见到明南了，和你们说的完全一不一样。】
顶着“搞事兄弟（5）”群名的群一下子跑到列表第一，张曜的头像蹦出来，【怎么不一样？得手没有，她见到你什么反应？】
ln：【对啊，刚才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干什么呢？】
。：【咱们一霄的脸不比淮迟差，拿下那死丫头不是轻轻松松？】
霍一霄想起明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心跳忽然就快了几拍，他单手开车，一手拿着手机直接拨了语音。
群里剩下四人立刻接了。
“你们是不是露馅了？我怎么感觉她好像知道我的来意？”
张曜大惊：“怎么可能？这件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顾淮迟我都没告诉，她顺风耳啊？”
霍一霄短促地笑了下：“顺风耳没有，但挺有意思的，我感觉她好像在钓我。”
“啊？”
“啊？！”
“啊！！！”
张曜沉默片刻，咆哮道：“你他么的清醒一点，我们派你去泡她，再把她狠狠甩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啊！”
霍一霄看了眼副驾驶上的玫瑰，扯唇道：“我心里有数，本来我听你们说的对勾搭她没什么兴趣，但现在，我是真想和她玩玩了。”
他要一层层撕下她的伪装，看看她到底是黑是白，是纯是坏。
看看最后是谁先上钩。
他一脚油门驶入车流，轰然远去。
205不解地问：【宿主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撩拨他？为什么？】
明南一边收拾花枝一边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他不是想来骗我感情么？那就看看谁能骗过谁吧。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205：【可原主的心愿不是说远离渣男么？】
明南：【是啊，我耍完他就让他滚远远的。】
205：【6.】
没毛病，你上学时候阅读理解一定是满分。
下班后明南直接打车回家去收拾行李，准备搬去别墅区住。
她在微信上和房东商量了一下退房的事，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租的时间比较短，最近正好到期。
房东也很痛快，约了收房的日子，还打趣道：“是和你朋友一起住了么？”
明南失笑，“不，我们住对门。”
房东：“？？？？”
现在小情侣都流行这么玩么？
明南没多解释，收拾好行李就出门了。
她刚到楼下，正准备再叫一辆车，却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
几乎是她刚看过去，车门就打开了，牧宴山从车上下来，自然地拉过她的行李箱，“走吧，回家。”

第20章 ：真千金她不想努力了20
直到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上，明南还在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朋友吧，太暧昧。
恋人吧，又没名分。
最主要的是，他们谁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她不知道她的这些心声都被旁边的大尾巴狼听的一清二楚。
“今晚吃什么？”
牧宴山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搬新家算乔迁吧，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明南立刻直起身子，“还请？你赖上我了？”
牧宴山顺势道：“那我请你，庆祝一下，吃什么？”
明南：“……”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给我下套呢？】
牧宴山余光瞥了她一眼，“要不我们买点菜回去，我下厨？”
“你还会做饭？真的假的？”明南诧异地看向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白皙的手。
“之前我在国外留学，嫌那边的饭菜实在太难吃，就自己动手做，一开始连个蛋都打不好，碗里不仅有蛋还有稀碎的蛋壳，后来熟能生巧，做的饭菜不说多好吃，起码能下咽，试试么？”
趁着红灯的空隙他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她，满眼都写着：试试吧，试试吧！
傍晚的光直直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眉目柔和清明，此时的他不像商场精英，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透着一股单纯味道。
明南心弦颤动，下意识答应下来，“好啊。”
于是车子就拐去了超市。
两人买了一袋子菜回来，明南家里没有牧宴山的拖鞋，没关系，他直接去对门自己家取了在明南家换上。
明南忽然觉得住得近是真方便啊。
牧宴山一手拿着一盒蔬菜，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明南道：“这衣服太容易脏了，你的围裙借我穿一下。”
明南没多想，她之前买了两条围裙换着穿，此时正好一人一条。
她自己穿好后把另一条递给牧宴山，牧宴山举着手里的菜说：“我没有手了，你帮我。”
说着他低下头来等着。
明南只好拿起粉色围裙，套进他的脖子。
牧宴山直起身，乖乖转了个个，“后面。”
明南拉过两侧的系带，交叉一拉，围裙立刻服帖地贴在牧宴山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
她打结的动作一顿，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205冒头：【你俩这样真的很像老夫老妻哎。】
明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明明可以把菜放在大理石台上自己穿的，偏偏让我帮忙，故意的吧？】
背对着她的牧宴山笑而不语。
他把菜放下，递给明南一个盆：“帮我洗菜？”
明南：“哦。”
她一边洗菜一边满脑子问号，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啊？
不过很快她就没功夫想那些了，牧宴山先做了一道番茄滑蛋，番茄的酸甜味道飘出来，明南的肚子立刻叫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炒了一道黑椒牛柳，一盘糖醋排骨，又炖了锅小白菜豆腐汤，最后凉拌了个土豆丝。
荤素搭配，色彩丰富，有酸有甜，有辣有咸，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每一份量都不多，两人吃刚刚好。
牧宴山解下围裙，端了两碗饭过来，拿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明南的碟子里，“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感觉糖放的好像有点多。”
明南尝了一口，甜酸度把握的刚刚好，排骨炖得软烂入味，汤汁在唇齿间化开，简直太香了！
她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对着牧宴山猛点头，没空说话，就给他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