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让男艺人O怀孕了byby言不患
作者:言不患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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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只能收敛笑容,拿着笔记本离开。
“等等。”宋斐玉喊了一声。
张山回头。
男人熟练捏灭烟头。
对他咧了个讨好的笑:“送送我吧,我没飞行器。”
眼看着张山皱眉,声音越来越小:“我是omega,天都黑了如果走下山可不知道会不会被”
男人说着低头,像只可怜兮兮被丢弃的小狗。
张山仰望温觉那样的alpha,很少意识到自己原本的beta性征。因为常年在金字塔顶端,接触的都是强大的alpha或者beta,他的性征上一直认为希望被爱,很少会产生保护别人的想法
但不知道面前的omega因为表达的太过无辜,或者太过示弱。
张山动了恻隐之心。
他捏捏手心,声音单纯:“好吧”
“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张先生。”
宋斐玉解开安全带,慢慢靠近,精致秀气的五官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
张山白皙的脸覆起浅浅一层粉色。
握紧操纵盘:“没事”
宋斐玉看了眼窗外,有些遗憾:“天都黑了,不然真的想感谢张先生,张先生愿意上去喝杯茶再离开吗?”
oemga靠近,身上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确实能让高于他性征的人快速动情。
张山咬唇,摇摇头。
“不太方便,下次吧。”
宋斐玉见状,笑出了声。
好一个不占便宜的正人君子。
在张山投来不知为何的眼神时,宋斐玉伸出雪白的手腕,偏头浅笑:“想跟张先生当普通朋友可以吗?”
普通两个字格外加重。
尤其加重在beta男人心中,张山微楞,然后缓缓点头。
交换了终端联系方式。
宋斐玉推开门,眸底的清明一时转变犀利。
就着黑暗一片,将鞋脱掉。
走到酒柜旁,倒上两杯酒,酒杯轻碰,玻璃荡出清脆响声。
他端着一杯仰首喝上一口。
另外一杯对着暗处轻举,语气冷骤:“出来吧,一进门就嗅到满屋子的恶臭。”
宋斐玉转身,将杯子放好,依在酒柜上冷哼两声。
“我小看你了。”
身后的恶臭越来越浓,宋斐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淳浓的红酒荡过一瞬光亮。
冰凉的刀落在脖颈。
酒杯摇晃的频率依旧未变。
杯脚落桌。
宋斐玉的声音冰凉,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季汀,你越级了。”

从他黑色转变墨绿瞳孔的眼里,季汀看到了群系星人的特征。
越深的瞳孔,越深的异瞳属于最高的祭品
可直接侍奉神主的祭品。
宋斐玉的声音冷得像冰窖:“如果你还无法辨认,我只能考虑将你从帝星调走。”
“哐!”
刀即刻掉落,砸得透明玻璃地板裂出一条扭曲的纹路。
粗壮厚实的beta男人即刻垂头,手划过右肩,毕恭毕敬:“神祭。”
两个字在黑暗中晃晃而过。
宋斐玉轻眯眼尾。
这个称谓他很久没听过,从他离开上一任神主身边开始。从他改头换面,从他冠上宋斐玉三个字,再没人唤过这两个字。
宋斐玉摇着手里高脚杯红酒,酒晕荡出一层层黏腻。
“你能够找到我,应该是害怕我伤害你们新任神主的omega吧”
男人举着红酒从吧台站起,转身瞥了一眼依旧垂头的季汀。
上一任神主消失,身为神祭可选择是否愿意侍奉下一任神主或者献祭。
所以宋斐玉某种程度是自由,他的忠诚只对上一任神主。
季汀声音喑哑又断续:“是,害怕,伤害。”
宋斐玉伸手猛地一把抬起季汀下巴,很不客气,像狠狠扇一耳光。
“别忘记现在的神主”
只伸手,就将满身横肉的季汀拉近。
墨绿的异瞳因为阴狠越来越深邃,很难让人把他跟各大报纸上清纯的宋斐玉形象联想。
“是异族人。”
区区异族人而已。
这句话确实让季汀动摇了,他虽然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神主会是异族,但他只服从于社群的领导阶级,这些不是他担忧的。
季汀点头:“她,神主。”
即便是异族,依旧是神主,是他们应该仰望的一切。
宋斐玉甩手,轻而易举将人猛得退击砸在地面,厚肉的掌心贴在地板,腥甜的血液一点点渗出。
宋斐玉抬脚,光洁干净的皮鞋落在季汀身上。
“别以为她给你们一艘军舰就是庇护,那艘军舰不过是因为你们私自修改后做下愚蠢补救!”
宋斐玉毫不留情揪起季汀那污垢发臭的头发,与他对视:“三天内让所有族民退出军舰,退出何索·温觉的庇护,否则”
他唇瓣勾起一抹阴鹜笑:“我将下绝杀令,处死你们。”
季汀躺在地面呼吸有些沉重,他被宋斐玉压迫得厉害,甚至连喘息都达不到,他只能阖眼点头。
得到呼吸后,急急咳了两口。
手撑着地面坐直。
抬头看着仰头喝酒的男人:“为什么”
季汀像个不懂道理的孩子,满脸横肉看上去可怜兮兮。
宋斐玉将杯子垂空,眉眼凌冽:“这个杯子好看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季汀点点头。
“啪!”
宋斐玉松手,杯子砸了一地,玻璃碎片崩过季汀额角,划出一道血痕。
血迹从他额头缓缓落下。
季汀没来得及反映,只听见男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因为不被需要了,所以离开”
“就像我们族群一直以来被唾弃一样。”
谢隽从飞行器下来时,依旧有点懵。
一个年老的女beta逆着光,在一群鹰雕盘旋尖叫声中出现,从温觉手里将他带走。
离开之前温觉将一颗圆润的糖果喂给他。露了个温和的微笑:“先去休息。”
她转身跟着一群族人离开,女人的背影看上去与她第一次人群中遇见的时候要憔悴。
那时她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军装,长卷慵懒儒气的头发垂在肩上,目光所过都是尊敬。
现在,她好像刻板了,将那些她隐藏的都刻板锁在暗处。
谢隽唇齿是甜的,心里却酸楚。
这是谢隽第二次来何索家族的殿宇,出乎意料的是房顶的鹰并不会带着利啄“不客气”朝他攻击。
很大程度取决于他怀了温觉的血脉。
芙莱尼走在谢隽旁边,很是恭敬。
“先生,请随我来。”
为谢隽准备好一切,端上一杯温热的牛奶,芙莱尼露出和蔼的笑容,不免让人容易想到家中的长辈。
谢隽确实有些想念祖母了,准确来说是王小惊的祖母。
“谢谢。”他接过牛奶,轻轻嗅了醇香的奶味。
意料以内的痉挛,他放下牛奶朝浴室跑。
孕吐没有减少,在熟悉的环境谢隽或许能依靠温觉留下的alpha信息素缓解,但是目前
谢隽喘气,环顾四下装潢得华丽的房间。
他知道,他很难控制。
芙莱尼将飞快将窗户关上,甚至将厚重的床帘也拉上,年近60多岁动作却灵活,最后有些拘束得摸了摸围裙。
靠近谢隽递上温水,耐心解释:“今晚家族中会有不少alpha出现,您的信息素太过突出。”
谢隽点点头,将芙莱尼手中的水接过,喝了两口。
温水滑过肠道,痉挛减少。
芙莱尼似乎想搀扶谢隽到床边,但男人摇摇头,手一撑勉强站了起来,没走两步脚因为浮肿有点抽筋。
beta小老太太手一搀,轻轻松松将他带到床边。
语气耐心和蔼:“您不必顾忌我的年纪,我应该是扶得动。”
谢隽觉得被老人的举动打脸,偏过点头,小声“嗯”。
一切都准备差不多,最后在谢隽的略微震惊的表情中,芙莱尼从门外走近,手里拿着他眼熟的熏香。
她眼角叠出温柔的褶皱,眉间含笑:“这是温觉小姐准备的,刚刚派人送过来。”
这熏香是他在礁山常用的,因为走得急,其实什么也没带。
不知道温觉从哪派人带来,莫名其妙感动,轻佻桃花眼也掩不住笑意。
“希望您睡个好觉。”芙莱尼离开后。
因为熏香,谢隽确实睡了个好觉,柔软的床,亲昵的毯子。
他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见那场雪夜,那个omega女人坠落后,铁架上的女孩也被推攘着从台上坠落,狠狠砸在少年面前。
那双平淡的杏眸与少年对视,缓缓阖上。
最后他被神主推在血泊里,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割裂。
满世界的血腥,满世界的恶臭。
他的同族在啃噬他,啃噬他的骨头,吞下他的每一口血,他的血一点点渗透铁锈丑陋的apha止咬器,然后
谢隽猛地睁眼!
长呼了一口气
胸腔的激烈跳动仿佛昭告,梦的真实性。
窗外漆黑一片,谢隽嗅到熟悉的信息素,他转头。
温觉回来了。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布,落在床上,女人侧身躺在身旁,眉眼舒展,脸色苍白
她看上去很累。
谢隽看得出神,他伸手想拂过女人五官的轮廓。
指尖落在空中,只是印着阴影一点点描绘他熟悉的轮廓。
往常把他压得哭泣的alpha,一下温和像只白兔,让人想顺毛。
谢隽转身,手落得更近。
从眉间到鼻尖再到唇瓣,这样的小动作甚至能感受到温觉的呼吸,可他停不下,谢隽想起了他刚结束的电影里的台词。
【是药,是毒药,是不戒不掉的药。】
手腕被捉住,谢隽怔了怔,凑着靠近。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人的耳语。
女人将他拉近,手圈住男人依旧柔然纤细的腰。
阖眸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轻轻摩挲。
这个举动很亲昵,是相爱信任的人才卸得掉的防御。
因为孕期,伸手轻轻拍拂女人的脊背,谢隽第一次束手束脚又竭力表现自己的温柔,以他不熟悉的omega方式。
他们像溺水的木头,努力救赎,努力拥抱。
久到谢隽以为她又睡着。
才听到她开口:“祖父还有五天。”
夜很长,谢隽没睡着,温觉也没睡着。
他们只是相依。
原本急促的老王爵白事,好像停滞了。
老王爵还有气息。
温觉的出现白事停滞了,但温觉的身体越来越憔悴,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甚至能在进食的时候睡着,醒来后露出安抚微笑,拍拍他的手。
“很快,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温觉告诉谢隽,她在让他放心。
第二天,张山频繁出入殿宇,每次来或是走的时候都急冲冲带着一堆文件。
整个宽阔的宫殿,只有谢隽一人最清闲,就连芙莱尼每天都需要去调配药。
除了家族中不知道哪里跑来的omega少年突然缠住了他。
从早到晚没有自知之明的缠着谢隽。
谢隽怀疑,如果不是温觉在一个房间休息。那个omega少年起码搬着毯子就跟他同床了。
“是栖来。”温觉端起咖啡喝了口,坐在床边放下手中书。
拍拍一旁,示意谢隽过来。
他揉着半干的碎发,转头将烘干机递给女人,乖乖坐床边。
由着温觉指尖落过他发间,再缓缓穿过。
“栖来是祖父最小的外孙,他的父亲是家族中唯一的omega,十年前去世,栖来被带回家族养育。”
谢隽闻言,转头:“啊,他一个人?”
温觉轻轻点头:“小叔的联姻家族被屠杀,他没有亲人。”
谢隽突然有点心疼,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又是娇嫩的omega没了父母。
可怜程度。
跟他一样。
第二天少年栖来再来找他的时候,谢隽眼中多了些慈爱长辈的慈爱
“谢先生,昨天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栖来长了张雪白干净的脸,一笑的时候有漂亮的梨涡,很讨人喜欢的omega。
谢隽摇摇头,递了颗糖给他:“我也挺无聊,你可以随时找我。”
栖来睁大了眼,接过糖:“真的吗?”
然后不好意思挠挠头:“其实我是”
“小栖来,你挺会见风使舵嘛。”alpha男人穿着孔雀招展的西装,眉眼深镌,唇瓣含笑。
少年鼓起腮帮子,站起身对方珉“略略略!!!表哥讨厌!”
拉着谢隽从侧门离开,然后重重关上门!听到门后方珉气急败坏声音,少年眼睫弯弯笑个不停。
后门通往的是花园,栖来很了解带着谢隽穿过树林走到花房。
他剥开手里的糖一口吃掉,颇为打抱不平:“表哥方珉最讨厌,就喜欢捉弄我,是坏人!”
“活该他要被祖父骂”少年撇撇嘴。
栖来摆摆手:“不说这个了。”
“谢先生,其实我刚刚想说”omega少年扯着衣角有点扭捏,然后睁着清澈单纯的眼睛望过来。
“我是你的粉丝。”
谢隽微怔。
少年生怕他不相信,手舞足蹈打开终端,指着那张平台热搜上置顶的照片颇为幻想道:“看,这是先生与表姐。”
照片上是他跟温觉在w星的照片。
谢隽被少年突然指出,原本厚脸皮也渐渐泛红,点点头“嗯”了一声。
少年没有意思到氛围尴尬,戳了下端那句话。
站起来捂住小心脏:“如果以后我也能遇到这样的喜欢的人就好了。”
又有点失落:“可是我不一定有先生您这样勇敢在平台上宣布,我应该会害怕”
谢隽看着少年终端下哪行极长的字。
阳光透过花房落在他的脸上。
那是谢隽终端最后一次上线发布。
他的置顶:
【谢隽喜欢温觉】
【是事实】

“再多些”
老人混沌的眼珠已经无力转动,脸上的淡斑越来越清晰,厚瓣的唇一点点蠕动,像一只讨食的幼鸟。
他伸着手向面前的人乞讨自己最后一点生存下去的力气。
他知道自己没几天,没几天了。
可他还想再多活一天。
“孩子,再给我点再给我点精神力”
没有人会想到垂垂老矣的王爵恨不得匍匐在孙女的脚下,只为乞求获得更多的精神力。
他伸出自己满是褶皱的手,掌心的纹路似乎点点淹没,将他平凡的一生抹掉。
温觉的脸色苍白,唇瓣抿成一条线,收回手。
慢条斯理为老王爵盖上毯子,握住他廋如骨的手腕:“祖父,休息吧。”
声音十分温和,儒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动容。
真冷漠啊。
他的孙女的真是冷漠。
何索·亚媞心如死灰,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得到她这个披着羊皮的孙女一丝精神力。
她给自己的都是恰到好处活命的力量。
真是一只恶狼。
老人攥紧的手心慢慢松开。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赶在温觉离开前开口。
“我给你,我把你父母的全部财产都给你。”
老人的眼底多了些希望,他期望用这样的条件得到一点点的舒适,一点点的喘息。
他转头,眼珠怔怔。
温觉的背影那样笔直,那样符合皇室家族的教导,可在他眼底是那样的刺眼。
“祖父在说什么玩笑,父亲母亲的财产我早已继承。”
她转身,那张跟他去世的小儿子相貌太过相像,老王爵几乎有点晃眼。
都说侄女像叔叔。
只是他那个死去的小儿子,那个柔弱的omega是没有她这样凌厉手段的。
何索·亚媞努力整理头绪,可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他抬手朝温觉招了招:“你要跟那个omega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祖父同意,你就无条件供奉给我精神力”
老人说得自己的笑容有点局促。
可再局促的笑容都没办法掩盖他的贪心。
对,他想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呢。
温觉慢慢走近,她握住老人的手心,并没有给予他想要的精神力。
她的眼神渐渐柔和,柔和得诡异。
“可是,我每周见您”
“一次也没少过。”
温觉每周都会回家族殿宇,一个退位的族长,走向太刺眼。
恐怕连一直觊觎她谋逆的方珉也没料想,温觉是回来为他们这祖父提供生命力。
何索·亚媞被孙女握住的手在颤抖,他竭力保持镇定,声音却哑得厉害:“那你能再给祖父点精神力吗?”
他的乞求太过厚颜无耻,他自己也知道。
可他就是想活着。
温觉将他的手放回柔软的床榻上,又一次重复刚才的举动。
将毯子盖好。
老王爵甚至以为那毯子要划过自己脖颈,落在脸上,成为太平间的罩布。
“温觉”
因为这声,她停滞了举动。
老王爵的喉头有些干涩:“我是你的祖父啊~”
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也觉得说出来很无耻。
毯子上的毛绒一点点靠近脖颈,在脖颈处停下,那中微妙的触感像极了冰冷的手钳制咽喉的感觉。
“祖父还记得我回来的那天吗?”
这句话将他带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她回来的第一天,是哪天呢?
何索·亚媞只记得
那天是他儿子出殡的日子。
他的儿子,他的那个无用的儿子,那个性征alpha的后代,那个从死在浴缸里的儿子,那个懦夫。
“记得”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哑,干裂的唇瓣蠕动。
温觉轻轻一笑,杏眸轻敛,顺势坐在床边。
她的指尖抚平毯子的皱纹:“在父亲去世以前,祖父有没有想过”
她的指尖顿了顿,很快平缓。
抬眸:“我会回来。”
他想过吗?
何索·亚媞不知道。
消失了十五年的外孙女,那件污点事件的证明。
他期望他回来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
但她稳定不安的精神力又是让他如此向往。
如果他早知道温觉能帮自己续命,他或许会放弃的是他那懦夫儿子。
“孩子,祖父是你的家人啊,我当然希望你回来。”
他开口,甚至忽略掉那仅剩的良心,他太渴望活着,这件事甚至超过了他想得到纯粹血脉alpha后代。
温觉眸底微沉,笑容渐渐凝固。
那是一场很久的梦,久到她选择忘记。
那个脾气很大的omega女人,喜欢穿着鲜艳长摆的裙子,她像一朵带刺的桔梗,并不艳俗,也不漂亮。
她提着狭小的行李箱把自己带上军舰,她与父亲没日没夜的吵。
她总会质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声音高涨悲凉。
那个男人长期被压迫得很累,窗边一根又一根烟头,他抽着最后一根烟,有些无奈:“你呢你希望我爱你吗?”
女人沉默了。
她不像往常那样不管不顾,也不吵闹。
他们安静下来。
温觉从没觉得两人这样安静的时刻。
静得有些温情。
一家三口的温情。
更安静的时候大概是那个昏暗潮湿的屋子。男人一脸诚恳跟那群恶臭的人类保证: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带着足够酬金回来赎人。
温觉戴着不合适的alpha止咬器被女人藏在身后,那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展现她的omega温柔。
男人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回头。
或许过于安静的女人让他不适,或许他的良心不安。
他只看一眼。
他离开,背影在昏暗门下佝偻,洁净的衬衫满是灰尘。
女人那天沉默了很久。
她眼底的张扬一点点殒没,直到那群恶臭的人类出现,直到他们对她嘲笑。
“你们被抛弃了。”
女人还是沉默,她似乎早就知道。
她抬头的那一眼。
就是生离死别。
她所有的善良都用在那一眼,后来女人从高架上被推下,她的四肢被解卸,血淌了一地。
年轻的王爵因为战争不得不舍弃亲人,奋勇捐出所有财产供给,战争胜利了,他是圣人。
多么英勇的行为。
只有死去的女人和她知道。
他们被抛弃了。
老人看着面前的孙女,手收拢,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渍,他心脏都要崩裂出来!
他的话像一个笑话,他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温觉我们都是希望你回来的”
何索·亚媞这一生懦弱至极,他将所有能成为利益的子女当做物件送上天平秤价。
上一个用这样眼神望向他的,是他那个出嫁联姻的omega小儿子。
“父亲,希望我走吗?”
小儿子杏眸渐渐收拢,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像一朵漂亮干净的花。
但被他亲手送入地狱。
老人从毯子猛地抽出手,他攥住温觉的手。
“孩子,你不是想改星际法吗?你不是一直想改变群系星人的奴籍吗?我知道你因为他们对你的恩惠,你想报答”
“我给你这个权利,我立马传位给你,我把我所有的私库财产还有皇室那些老古董的把柄都给你!你用这个去威胁他们,你威胁他们!好不好”
这些都是他这一生仅剩的财富,他只是想他只是想再多活几天。
手被推掉,他的手心空荡一片。
他好像老到什么都抓不住。
温觉俯身,慢慢靠近,眉眼是属于家族血脉的明艳,她那样冷静,静到老王爵仿佛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交易。
她帮他扶好最后一面毯子。
“祖父,这些”她眼底掠过一丝无谓。
“我早就得到了。”
轻描淡写。
何索·亚媞睁大眼,他大口喘气,瞳孔剧烈的没有焦点。
所以她故意离开族长位置,她转移财产,就是为了给他整个偌大的家族留下一具空壳。
那么她连续几日为自己输送精神力又是为了什么!
“你你”
老人不知道该气愤还是该悲伤。
所有人,所有将她隔绝在外的族人都没有防备,被她玩弄鼓掌之中。而他甚至还不可一世的妄言将她驱逐族谱,抹掉姓氏
温觉起身,袖口收拢,缓缓垂眸。
“祖父既然说是我的亲人,那么真有一件事需要祖父的帮我。”
他实在想不到他一个老头还有什么值得在被利用,索性转了头,心底再没了力气,仿佛他不过一眨眼就没了气息。
“祖父等了一年又一年,是等那个人的祭诞吗?”
温觉的声音温和却又冰冷,将人从冰川中过了一遍。
何索·亚媞仿佛从中能辨到那人的性情,他们都一样,是那样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性格。
只有他像一只卑微的蜗牛,就算有壳,还是不敢奢望。
“是。”
他没有否认,他承认了。
他第一次承认,即便全世界只有一人知道。
他也是承认过了。
“祖父想续命,我可以帮你,只是”
“什么!”
何索·亚媞再也没办法用尽全力起身去抓住那唯一的光亮,他的动作迟缓的像个老头。
对啊,他原本就是个老头。
温觉将手心伸展,落在他面前。
淡淡道:“让我的伴侣上族谱。”
老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可那双手是那样诱惑。
他的想再看看她,只是想再看看她
他想再多活几天。
他将手伸出。
仿佛当年少女站在军校的操场上对他伸手。
“起来,你是beta,无需在意。”
为了这点光,他这一生留下的族规都成了笑话。
温觉将最后两笔添上,钢锈的鼻帽合上。
芙莱尼接过,唇边浅浅微笑:“谢先生一定很开心,您的旁边是他的名字。”
温觉合上那页厚重的族谱。
似乎想到了什么,唇瓣轻抿,弧度是温柔的笑容:“早就是。”
“您其实不用赶回与王爵交易,等您当上族长再记这名字也是一样的。”
芙莱尼这几天见温觉频繁出入老王爵的房间,就知道肯定又进行曾经的交易。
温觉摇摇头,风吹过正中书册上的扉页,第一行记着温觉,旁边是笔迹未干的谢隽两字。
“我骗了人,可不想他不高兴。”
那天,他写下的族谱,是她做的。
即便打百鞭,却无法让他记入族谱,族人的愚钝太过无理,而族谱只有最年长的长辈才能开启。
她骗了谢隽,她不想他失望。
他的眼底是那样的渴望。
他甚至对“家”这个词无限期待。
温觉将另外一本书册递给芙莱尼:“这是我的族谱,帮我好好保管。”
芙莱尼一脸疑惑,看看正堂的族谱,再看看手中的族谱,依旧浮起和蔼的笑意:“好。”
谢隽坐在窗台,揉着一根解不开的连环锁,眉头紧皱。
“啪!”一声将缩扣在桌面!
门被打开,他转头看了看温觉,脸上委屈巴巴,走过去指着桌面:“这锁欺负我!”
男人流畅柔软的后颈因为上扬下颚,形成漂亮的弧度。
他急着告状,表情蓄点孕期的娇气。
被女人一把抱在怀里,这个怀抱很紧,却很温柔,她将头埋在自己脖颈,身体微躬,很累的样子。
呼吸落在肌肤,跟着他的心脏跳动。
“怎么”
额前的浅银色头发发遮了大半眉眼,他有点鼻酸,伸出手环住女人的脖颈。
“温觉”
男人的声音醇绵的温柔,还带着心疼。
她抬头,眼底印着窗外的细碎的夕阳,像星辰撒在她眼眸。
这个瞬间,女人像所有恋爱时鲁莽的青年,眼神越发炙热与耀眼。
她伸手拂在男人的脸颊。
“隽,你爱我吗?”
阴影下的男人的背影,狭促的眼睫垂落在两人呼吸中。
她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她一直有把握掌控两人的感情,她一直在两人感情中当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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