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父皇他居然开挂by霖小墨
霖小墨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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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进到书房,去将她之后必须要发在京城周报上的内容写了一部分。
直到听雪掌灯进来,提醒她早些休息,明日又该回上书房上课了,她才搁下了羽毛笔。
第二日,初次和新太傅见面的日子。
照旧是凌晨四点多就到了上书房的云舒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旁边岑伊伊乖乖地自己默默背诵着书籍。
另一边云楚焕应该是来上书房的路上正巧和柳子明遇上了,两人进门的时候,云楚焕还正在绘声绘色地跟柳子明讲着他昨日听到的那些八卦。
见平时总是精准踩点到达的云舒今日居然到的比他们还早了那么一丁点儿,
云楚焕意外地盯了她两秒,然后恍然大悟地掏出厚厚一摞银票,大步走到云舒跟前,一掌拍了下去:
“五姐姐,钱!”
云舒撑着脑袋的那只手蓦地一滑,额头差点直接磕在桌面上。
她猛然抬起头,正不满着,眸光无意间瞥见那厚厚的一沓银票,瞬间清醒而又愉悦起来:
“六弟早啊!”
谁说有起床气的人睡觉就不能被打扰?
要都是她弟这样的打扰方式,她甚至愿意每天被吵醒两次!
心情十分美妙地将那十万两银票拿起来点了点,云舒很是慈爱地拍了拍云楚焕的肩膀:
“我保证,以后每一份京城周报,你都将会是第三个拿到的人!”
“第三个?”
云楚焕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为什么才排第三?我堂堂京城周报创世人……之一,我凭什么只排第三??”

云舒淡定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每一期京城周报被投入印刷之前,都要先过一遍我的眼,所以我肯定是第一个。”
“……你第一就第一!”
云楚焕勉强接受她排在自己前面的事实:
“那第二呢?第二为什么不能给我?”
“因为第二已经答应要给父皇了。”
云舒煞有介事地提议道:
“如果六弟非要第二个拿到的话,或许可以先去同父皇商议商议,兴许父皇就答应了呢?”
云楚焕:“……”
他倒也没有那么执着于非要第二个拿到。
怒气冲冲的六皇子殿下一秒偃旗息鼓,恰好这时候新太傅也从门外进来了,
云楚焕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只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微臣见过五公主、六皇子殿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次新来的太傅居然并非是像崔太傅他们那样胡子一大把,看起来就很有(古)学(板)问的老头儿,而是一个约摸着才二十多岁,模样清秀俊朗的年轻人。
明明已经入朝为官,身上却还带着一股子与官场格格不入的自在洒脱,仿若纵情于山水之间的世外之人。
云舒回忆了一下原书内容,却发现那书中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出现过。
但这很不应该。
除非十年后这个人变了,变得泯然众人,
又或者十年后,这个人已经不在官场之上。
云舒直觉应该先排除掉第一种可能——
毕竟她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位气质出尘的新太傅变成官场老油条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太傅看起来很年轻啊!”
就在云舒心中暗暗思量着的时候,
同样把这位新太傅上下打量了一遍的云楚焕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本皇子之前好像从未见过你!”
“微臣是宣武十五年的科举状元,入朝才刚满两年,今年刚被调任至工部不久,官职低微,还够不到上朝的门槛,因此鲜少进出皇宫。
六皇子没见过微臣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起自己官职低微的事实,年轻太傅面上一派坦然,毫无羞赧之色。
倒是云楚焕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对方:
“连上朝都不配,可见也不是什么厉害的。
父皇怎会让你来当本皇子和五姐姐的太傅?”
“能得陛下青眼,想必微臣自有能被陛下看中的过人之处。”
来上书房上班儿的第一天,就遭到了学生的当面质疑,叶清安应对得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六殿下莫非是不相信陛下的眼光?”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父皇了?我分明是……”不相信你。
后面这几个字儿,云楚焕到底是没说出来。
毕竟按照对方刚才那说法,不相信他和不相信宣武帝也没有什么区别。
云楚焕憋屈地闭上了嘴,
叶清安这才缓声开口道:
“微臣叶清安,莫听穿林打叶声的叶,不须论许一,心目自清安的清安。
不知二位殿下,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
云楚焕没有吭声,云舒同样也只是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神游,完全没有想要发言的意思。
年轻太傅的视线从云楚焕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云舒身上,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既然二位殿下暂无疑问,不知微臣可否询问五公主殿下一个问题?”
云舒:“……”
这些太傅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在见面第一天就盯上她?
崔太傅也就算了,那位单纯就是看她不顺眼。
可这位叶太傅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她的优秀真的已经无法掩藏了吗?
云舒无奈地放下撑着脑袋的手,稍稍坐直了些:
“叶太傅想问什么?”
“想问问在五公主看来,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好耳熟,小学课文学过。
可惜她格局不够,热血沸腾的话说出去她以后再想当小咸鱼就不太合适了。
还是找个挑不出错的标准答案敷衍一下得了。
“读书……”
云舒开始回忆一些很有道理的空话:
“可以让人明事理,吸收古人智慧,获得精神慰藉,还可以培养人的品格修养,拓宽眼界,启发思考,突破创新……”
“突破创新?”
叶清安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羽毛笔和印刷术便是突破创新而来的成果吗?”
“算是吧。”
云舒顿了一下:
“叶太傅为何突然问这个?”
“因为好奇。”
叶清安轻笑一声:
“羽毛笔和印刷术意义重大而又深远,难得的是它们还并不难做到。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此前却始终没人想到,所以微臣最近一直在思考,这究竟是为何。
如今听公主殿下所言,方知世人所缺的,正是那一份突破与创新的思考方式。
公主也许不通经文,但在此一道上,却远胜我等,想想也是令人惭愧不已。”
坏了,她的优秀真被人发现了!
这位叶太傅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单纯只当她这个熊孩子是在玩闹、耍小聪明的过程当中误打误撞弄出羽毛笔和印刷术的吗?
非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云舒沉默了一瞬,正打算说点什么,让对方对他那些认知产生怀疑,别把她想得太厉害,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这位叶太傅又接着道:
“微臣以为,对现如今的天盛而言,便是再出十名大儒,或许都不如拥有一位可不断突破与创新的青年才俊来得好。
难得公主有此大才,万不可埋没于微臣之手。
因此,若是公主日后再有突破与创新的思考,大可告知于微臣,届时,寻常课业都可暂缓至一旁。”
云舒:“……”
只要捣鼓新发明,就可以不用做作业什么的……这诱惑她真的抵抗不了啊!
大不了到时候她就说新发明比较困难,她一直都在努力思考,只是一直也没思考出什么结果嘛!
感觉自己找到了完美破局方法的云舒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
叶清安回以同样真挚的祝愿:
“微臣静候佳音。”

叶清安前面说的那一大段云楚焕听着其实都还有些似懂非懂。
但最后关键性的那一句他却听得格外明白,
那就是,他五姐姐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做作业!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得了他!
云楚焕当场就坐不住了,连忙开口想要加入进去:
“叶太傅,我也可以吗?”
“若六殿下能证明您的突破与创新能力,自然也是可以的。
但在此之前……”
叶清安微微一笑,负手走到最前方:
“我们上课。”
就在上书房这边,熟悉的之乎者也又开始催人入眠的时候,
另一边,被装订得整整齐齐的第一期京城周报也被一一送到了京城各大府邸之中——
当然,因为是加急赶出的第一期,所以这一批周报还是王公公昨日找人连夜手工抄写出来的,并非印刷版本。
就连前往各府配送的人,也都只是临时在街头巷尾花钱雇来的百姓。
这也就导致各府看门的小厮在听说有人要给他们家夫人小姐送东西的时候,差点儿直接把人轰出去!
好在这些人在前来配送之前,都提前记下了一句统一的话术——
“这是五公主和六皇子殿下让小的送来的!”
小厮:“!!!”
有两个重量级的身份压阵,京城周报这才总算是被顺利地送到了各府夫人小姐们的手中。
于是这一天里,京城各处关系好的夫人小姐们再聚到一处时,聊天的内容也都变了——
“你们府中可收到京城周报了?那上面的内容真真是有趣得紧,我之前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东西呢!”
“谁说不是呢?从前总听爹爹拿唐公子做榜样教训哥哥,说唐公子的学问如何如何的好,我还不知唐公子竟连功夫都那般俊俏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公子这两年该议亲了吧?
也不知哪家贵女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觅得唐公子这般良配。”
“说到良配,我倒觉得那曹家公子才是真正的良配。
毕竟这世上有才之人多的是,可如曹公子那般深爱自己夫人,对夫人体贴入微事事亲为的男子,却实在罕见。”
“这倒也是,那唐家大小姐未免也太过好运了些!
不知最后那一篇文章里公主嫁的状元郎是不是能比曹公子还要好。”
“肯定会更好啊!你也不想想,这京城周报都是五公主和六皇子殿下的,最后那篇文章的主角儿又恰好是位公主,将心比心,就算只是写个话本子,你难道会在话本子当中让自己过得十分凄惨不成?”
“哎,真想赶紧看到下一期!
这比曹公子还要好的良配,到底得是何种模样?”
“不是说下一期几天之后会在唐家书肆进行售卖吗?到时候提前让人过去候着不就行了?”
宫外,关于京城周报的议论之声,已经在京城贵族女眷之中迅速蔓延开来。
宫内,终于等到午膳时间,看着听雪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一一摆出,云舒筷子都还没拿起来,就看见云楚焕身边的小安子远远地从另一边小跑过来:
“殿下,您要的京城周报第一期送到了!”
云舒:“???”
虽然她昨天是说了让人把第一期加急赶出来,
但也没让人加这么急吧?!
眼看着云楚焕一脸兴奋地将那本小册子接过来,直接翻到了第二页,
云舒甚至都已经开始琢磨起自己现在是不是该先出去避一避,至少等云楚焕那熊孩子情绪最激动那阵儿过了再说。
结果刚站起来,云楚焕兴奋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怎么只写我的马车呢?怎么不写我这个人呢?”
再过一会儿,云楚焕吩咐小安子把他的饭菜挪到云舒这边来,跟她凑成一桌,
他自己则是屁颠儿屁颠儿地先一步过来了:
“五姐姐,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嗯哼?”云舒挑了下眉。
“就……”
云楚焕难得忸怩了一下:
“下一期的京城周报上,能放一篇我写的文章吗?”
“那要看你写的内容到底行不行了。”
云舒很懂得把控对方的心理,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让人无法反驳:
“这京城周报毕竟是要给城中那么多人看的,你总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写出去被人嫌弃吧?”
“谁敢嫌弃本皇子?”
只是单纯想夸夸自己,压根儿没想那么多的云楚焕嘴上说得硬气,却到底还是迟疑了:
“等,等我再琢磨琢磨,肯定能写出好文章来的!”
嗯,在自己动手开始写之前,他可以先把手头上这一期看完,
也好学习一二。
这么想着,云楚焕又低下头,翻开了

没能被云舒写文章夸赞的六皇子殿下炸了:
“你居然夸了那个姓曹的!你明知那姓曹的不是好东西,你居然还替他说好话!”
“别激动,吃点菜。”
随手往云楚焕碗里夹了块肉,云舒淡定道:
“你要知道,有时候被人夸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意思?”
云楚焕拧着眉,把那文章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因为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转头又塞给了柳子明:
“你也看看,这里头有什么对那姓曹的不好的话吗?”
“这……”
本来都已经吃上了的柳子明不得不放下筷子,认认真真地逐字看完,
然后露出了和六皇子殿下同款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是没有了!”
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后,云楚焕重新又把目光落到了云舒身上:
“五姐姐,这到底……”
“真看不明白?”
云舒轻啧了声:
“看不明白也有看不明白的乐趣,
你不如就再等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就懂了。”

第32章:你啊,长点心吧!
因为云舒神秘兮兮的不肯直接告诉他答案,这一日下学之后,云楚焕难得没有像以往那样跟着云舒去凤阳宫蹭吃蹭喝,
而是揣着那一册京城周报,飞奔回了瑶华宫。
“母妃!母妃!”
人影未见,咋咋呼呼的声音倒是传遍了全殿。
原本闭目躺在柳贵妃腿上的宣武帝缓缓睁开眼睛,言辞间透出了几分被打扰后的不满: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
“焕儿才不过刚满八岁,本就还是个孩子,活泼可爱些有什么不好?”
唯一的宝贝疙瘩被人说了,柳贵妃不满地维护道:
“难道陛下希望焕儿小小年纪就如朝中那些老头一般?那要不要臣妾回头再让人找些假胡须过来给焕儿贴上?”
“越说越离谱了。”
宣武帝无奈地坐起身:
“朕不过就只是说了他一句而已。”
“陛下孩子那么多,当然不在意,
可臣妾不一样,臣妾就只有焕儿这一个孩子,自然是要宠着护着的!”
柳贵妃轻哼一声。
她自幼便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未出嫁前有家里人宠着,入宫之后又有皇帝宠着,
如今快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还只如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眉目艳丽,眼波含情,再配上那通身的华贵气质,整个人便如一株盛极了的雍容牡丹,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便是偶尔耍耍小性子,宣武帝也愿意包容下来。
便如此刻,她毫不犹豫地停下给宣武帝按揉头部的双手,起身去接那飞奔而来的小兔崽子,
宣武帝也只是无奈地坐在榻上看着。
“母妃!”
“慢些跑!”
担心他跑得太快会不小心摔着,柳贵妃毫无斥责之意地埋怨了一句:
“跑的这样快,后面有谁追你不成?”
“儿臣想快些见到母妃嘛!”
云楚焕这时候也终于跑进了殿内,熟练地冲着柳贵妃撒娇卖乖一句之后,无意间瞥见宣武帝竟也在这儿,
他心中咯噔一声,条件反射地开始思考起自己方才进殿时是先迈的哪一只脚——
可能是左,也可能是右,
但考虑到自己方才一路都在跑,而入殿时的门槛也还挺高,
也许……他是双脚一起蹦进来的?
算了,左右不过一百两黄金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可能缺钱的云楚焕只纠结了不到两秒,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儿臣见过父皇!”
“嗯。”
宣武帝高冷地应了声,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跟他抢贵妃的小混蛋。
云楚焕也不在意,又或者说他是粗神经到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家父皇的不满。
行过礼后,便迫不及待地将京城周报递到了柳贵妃手中:
“母妃您看看这个!这是我和五姐姐合伙创办的!”
“京城周报什么时候成你和小五合伙创办的了?”
一旁被忽略了的宣武帝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插话进来:
“这里头有哪一个字是你写的?”
云楚焕理直气壮:“儿臣是没有写,但儿臣出了十万两银票!”
宣武帝:“……”
这臭小子!
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看来还是被罚少了!
“母妃,您看这里!”
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十万两银票又把他那小心眼儿的父皇刺激得不轻,
云楚焕直接帮柳贵妃把京城周报翻到了

第三篇文章那里,然后又把那日遇上曹文彬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末了,才满脸不高兴地仰着头询问柳贵妃:
“母妃,您说五姐姐明知那曹文彬不是好人,为何还要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最近天天听你五姐姐来五姐姐去的,你五姐姐就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从前最黏自己的宝贝儿子近半个月里天天往凤阳宫跑不说,还有事儿没事儿就把五姐姐挂在嘴边。
柳贵妃之前还有些吃味,直到今日看了这本京城周报,她才知那云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后宫声名鹊起,靠的并不仅仅是运气。
人家是有些真本事在的。
“五姐姐只说有时候被人夸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儿臣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坏事。”
听到柳贵妃的问话,云楚焕更加郁闷了:
“后来五姐姐又说,看不明白也有看不明白的乐趣,
让儿臣不如再等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就懂了。
可儿臣不想等了!”
他开始撒娇:
“母妃,您就告诉儿臣嘛!”
“可母妃觉得你五姐姐说得对。”
柳贵妃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戳云楚焕的眉心:
“你啊,是得学着长点心了!”
虽然她是想让焕儿活得轻松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去争那个注定要腥风血雨的位置。
可也不能一点儿心眼都没有,这般明显的计谋都看不出来啊!
“你还是等后面几期京城周报出来再看看吧!”
“母妃,怎么连您也这样!”
云楚焕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还想再找他父皇试试,
结果宣武帝更绝,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这个话题给他堵死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若是都想不明白,以后还是别看京城周报了,好好跟着太傅念书吧!”
云楚焕:“!!!”
“什么太傅,不过是一个连早朝的门槛都还没能踏过的家伙罢了!”
心心念念的答案到现在也没一个人告诉他,
偏偏面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的母妃,一个是他的父皇,都不是他能泄愤的对象。
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叶太傅勉强能让他说上几句了:
“听说还是两年前才入的朝,父皇您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你连你五姐姐为何要夸那曹文彬都不知道,倒还好意思嫌上叶爱卿了?”
宣武帝差点被他给气笑了:
“叶爱卿出身寒门,却能被隐世大儒看中收为徒弟,十五岁那年便连中两元,若非那年他父亲恰好去世,以至于未能参加殿试,
他早就成了当朝最年轻的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有叶卿这般的大才给你当太傅,你不偷着乐便罢了,哪来的脸皮看不上人家?”

他堂堂六皇子殿下,难道还要去参加什么科举考试不成!
宣武帝说的那些话,全被云楚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几乎每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第二期京城周报出刊的日子,
跟他一样的,还有很多城中的夫人小姐们。
而这其中,又以赵御史家中的嫡二小姐为最。
这位赵二小姐,就是之前认定曹文彬才是最佳良配的小姑娘,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有不到一年便要及笄。
这段日子,家中正在给她物色合适的郎君,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云舒笔下的曹文彬,
虽然对方已经有了家室,但并不妨碍小姑娘以他为原型来幻想未来夫君的形象。
唔……或许第一期里那篇没写完的公主与状元郎的故事当中,还能有更多可以完善她想象的内容?
怀着满心的期待,
第二期京城周报刚一出刊,赵二小姐立刻就让人花一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一份回来。
令人惊喜的是,这一期的周报当中,竟然又有一篇关于曹文彬的故事——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曹公子对他夫人真的太好了!”
以最慢的阅读速度将这篇文章逐字逐句地看完,因为还在家中,没有其他看过周报的小姐妹能够分享的赵二小姐捏着帕子,忍不住同身旁亲近的丫鬟抱怨起来:
“那唐家小姐嫁得如此如意郎君,不知珍惜便罢了,竟还恃宠而骄,
不过是一只烤鸭而已,就不能遣了身边的丫鬟小厮去买吗?为何非要为难曹公子?
实在是……实在是太过骄纵了!”
“可是……”
身边的丫鬟没有看过文章,只能从自家小姐的只言片语当中大致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小姐,咱们前些年,似乎是见过那位唐家小姐的。
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骄纵的性子。”
“那是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什么性子,你见一面就能知道了?”
赵二小姐忿忿地将帕子砸到桌上:
“曹公子碰不得鸭肉这事是吏部郎中家的陈公子亲口道出,曹公子经常去福满楼给那唐家小姐买烤鸭更是有无数百姓亲眼见到过的!
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哦……”
丫鬟挠了挠头,很快就被说服了。
至于赵二小姐,则是在一通发泄过后,继续翻看起了后面的文章。
平日里总在深宅大院之中,偶尔和小姐妹们聚上一聚,大家也不可能自爆家中的糗事儿,她哪里享受过这种仿若掉进了瓜田一般的快乐?
上一刻还在为曹文彬鸣不平的赵二小姐很快便又被逗得乐不可支。
直到她看到了最后一篇“公主下嫁状元郎”故事的续集——
原来所谓的温柔与深情不过是状元郎伪装出来的假象,甚至就连最初相遇时的英雄救美都是状元郎自己找人安排的。
事实上,状元郎家中贫寒,早早就在老家和一名农女成了婚。
那名农女为他生育了三个孩子,日日从白天干到黑夜,辛辛苦苦赚来钱的一点钱,全都用来供状元郎读书了。
却没想到状元郎功成名就之后,生出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他嫌弃家中大字不识一个的妻子,就设计娶到了皇家金尊玉贵的公主。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个极其完美的驸马,他温柔俊朗,且还深爱着公主,不论公主多么无理骄纵,他都能一一包容下来。
但事实上,只有公主知道,这驸马根本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他的外室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他常年冷暴力公主,偶尔甚至还会对公主动手!
公主不是没试过向别人揭穿驸马的真实面目,但根本没人相信。
她请求父皇赐自己与驸马和离,最后却只得到了皇帝的一通训斥。
所有人都觉得是公主的问题,因为驸马真的装得太好了。
公主绝望了。
她明明没有任何错,但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被指责得多了,有时候她自己甚至都会生出恍惚,觉得大概真的是自己错了。
公主一天天地沉默下来,她再也不提要和离的话了,
到后面,她甚至都不再和人说话。
她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整个人也慢慢地消瘦下来。
驸马对外只说是公主病了,他经常做出一副为了照顾公主心力交瘁的模样,
但事实上,他连一碗汤药都没给公主端过。
不仅如此,他还会在公主病得起不来身的时候,故意带着自己的外室进到公主的房里,当着公主的面与外室缠绵。
得不到好的照顾,还时常受到驸马的刺激,再娇嫩的花也注定凋零。
眼看着公主就要不行了,
上天终于看不下去,让驸马在一次得意忘形之中露出了破绽。
皇帝意识到不对劲,当即令人彻查,
于是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公主也终于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和离书。
那一日,阳光明媚,终于得到解脱的公主唇角含笑着,薨逝了。
居然,薨逝了!!
就因为驸马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凭什么啊!
赵二小姐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结局,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蓦然腾起,她擦了把眼角还没干的泪水,气呼呼地拿着周报就往外走:
“备车!去于府!”
她忍不了了,必须要找好姐妹一起狠狠将那驸马咒骂一通!
还有那些不许公主和离的人,他们都是傻子吗?
什么叫女子提出和离就是不守妇道?就是一种耻辱?
他们懂什么?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公主怎么会生出想要和离的念头?
这些人……这些人简直要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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