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不要就算了,这怎么还帮她吹牛呢!
她什么时候倍感痛惜,还耗费不少心血潜心研究了??
这话说的,她都不敢接啊!
抱着小包裹的手默默往前伸了伸,被夸得很是心虚的云舒正觉得这玩意儿略显烫手,想要归还的时候,
又听鲁靖坤接着道:
“陛下今日原本是打算给殿下划分封地,食邑数千户的。
但臣想着北襄那边还有一万匹退役战马没到手,便出言阻止了。”
云舒:“……”
哦,原来是断她财路,所以拿这些东西弥补来了。
难怪呢!
伸出去了一点儿的手又果断收回来了。
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的鲁靖坤却还在继续往下说:
“只是臣虽然暂时阻止了此事,却也知道凭殿下的本事,日后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获封的。
因为殿下的能力,的确有目共睹!
臣今日前来,除了道谢与赔罪之外,其实还是希望殿下能更多地了解军中事务,造出更多如马蹄铁这般可解军中之急的神物!”
“鲁将军未免太高估本宫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又是个来找她打工的,
云舒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误打误撞弄出马蹄铁也不过只是本宫运气好罢了,其它的本宫可帮不了!”
“殿下都还没听臣说起,怎么就知道帮不了?”
为了见到云舒说这件事儿,鲁靖坤又是送宝贝又是挨踢的,
费了那么大劲儿他肯定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见云舒抬腿往膳厅那边走,他连忙也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军中如今的情况:
“殿下您没去过军营可能不知道,军中不止马容易受伤,武器也容易受伤,还有人更容易受伤!
我们那边……
……除此之外,各种天气问题也是一大麻烦。
春秋什么的都还好,夏季一旦有人受伤,伤口极易化脓,
至于冬天,那就更难了,将士们穿多了,动作不灵活,穿少了,又冻得直哆嗦……
对了还有……”
云舒:“……”
军中问题那么多,他全都指望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公主这合理吗?
不是大皇子阵营的人吗?
找大皇子去啊!
面无表情地一边吃着午膳,一边听着威远大将军顶着奇怪的造型“念经”,
生平第一次,云舒这么希望休息时间早点结束,
她只想坐进上书房里,听叶太傅讲课。
“……殿下,臣说的这些,您都记住了吗?”
云舒:“……”
鲁靖坤不依不挠:“殿下?”
云舒:“嗯……”
所以快别念了!
魔音绕耳,她脑子里现在都快自带鲁靖坤的回音了!!
第67章:她主意都打到宫妃们头上了?
虽然鲁大将军那半个多时辰的唾沫横飞,讲得确实是情真意切,
但云舒不想给自己打工生活继续加码的心情,同样也没有半点虚假。
好在酒楼后院儿的机关设计图她都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凤阳宫里和酒楼同款的设施也施工完毕。
可以舒舒服服地开始揽钱了!
积极性瞬间攀至巅峰的云舒在凤阳宫最后一块儿地砖也合上了的当天下午,刚从上书房这边放了学,立马就转道去了御书房。
“父皇父皇父皇!”
“捡钱了?这么高兴!”
显然也已经对自家闺女儿最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十分清楚的宣武帝习以为常地抬了下眼:
“说吧,什么事?”
“父皇,”
云舒往前蹭了两步,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小表情:
“您冷吗?”
“你说呢?”
宣武帝哼笑一声。
如今已经是腊月初二了,距离除夕还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前两天更是连初雪都已经下过了,
外间的枝头上这会儿都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子。
往来的宫人们行走时一个个都恨不能把脑袋也缩进领口里去,
不过宣武帝所在的御书房里,倒是比别处好上不少。
不仅摆了好些炭盆,
他身后的那面墙外头,更是单独用石板隔出了一面火墙。
有专门负责火墙的小太监时刻盯着,将那一面墙烧得热烘烘的,宣武帝便是一直坐在桌案前不动,没觉得多冷。
不过离着这堵墙越远,温度就越低,弊端还是很明显的。
云舒暗搓搓地又往距离墙壁更近些的地方挪了挪:
“父皇,您还记得您前些天去凤阳宫的时候,儿臣跟您说的那个惊喜吗?”
“建好了?”
宣武帝眉梢一挑,这才想起十日之期确实也已经到了。
“你这是想让朕再去你那儿瞧瞧?”
“好东西当然得第一个就让父皇看到啊!”
好听的话反正也不要钱,云舒满眼儒慕地望着他:
“父皇,去看看嘛!”
“多大了还撒娇!”
宣武帝一边嫌弃地啧了声,一边诚实地开口让李德海摆驾,甚至连上翘的嘴角都没能压住。
云舒乐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即便是走到御书房门口,打开房门的瞬间,被寒风吹得秒变鹌鹑,那一双因为即将暴富而弯起的月牙眼也还是笑盈盈的。
宣武帝:“……”
瞧她那傻样儿!
他去她宫里转转,她就这么高兴?
一颗热乎的慈父心在寒风中缓缓升起,坐进龙辇的宣武帝撩开帘布,看了眼外头裹着厚实披风,宛若一颗毛球的云舒,尾音往上一扬:
“还不上来?”
“儿臣多谢父皇!”
能在暖和的龙辇里坐着回去,谁会想在冰天雪地里走上小半个时辰啊?
云舒一句推辞的话也没说,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一步,便宜老爹又反悔了。
她手脚并用地钻进龙辇内,倒也没有真就一点儿不讲究地直接坐到宣武帝身边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装着银霜炭的青铜小鼎边上,盘着腿仰头和宣武帝说话:
“对了父皇,酒店楼那边需要的投资金额,儿臣已经大致算出来了,稍微有点儿多。”
宣武帝瞥她一眼,似笑非笑:
“有点多是多少?”
“就……”
云舒眼神儿飘忽了一下,开口的时候稍微有那么点虚:
“几十万两吧!”
几十万?
她是真敢开口啊!
宣武帝一边觉得这数字过于离谱了,一边却又觉得两年后能让他私库超过国库的投资,刚开始需要投入几十万两银子似乎也是合理的。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
“可朕记得,你手里应该只有十万两出头吧?”
其中出的那点儿头,是他的赏赐,以及京城周报赚回来的一点点。
剩下十万两,是她之前要做京城周报时,从老六那个傻子手里坑到的。
宣武帝饶有兴致地垂眼望着云舒:
“朕还记得,你之前说过,酒楼未来赚的钱,会按照朕和你投资的比例来分成。
那照你这么算下来,这酒楼的大头,岂不是要归朕所有了?”
“儿臣倒是不介意让父皇多占一些,但……”
早就料到宣武帝会有此一问,云舒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儿臣担心朝中那些大臣们若是知道了,那弹劾的折子恐怕又要堆成山了。
况且儿臣之前也答应过您,这酒楼,肯定还是会以儿臣的名义开起来的。”
宣武帝:“?”
他差点儿被气笑了:
“你该不会想说,让朕出更多的钱,却只得更少的分成吧?”
“那怎么可能!”
云舒听了这话,像是还挺委屈的:
“儿臣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宣武帝这回倒是没被她的小表情忽悠住,老神在在地点了下头:
“你有钱?”
“想有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云舒偷偷瞥了宣武帝一眼,慢吞吞地伸出了试探的小尾巴
“父皇,您说要是过些日子,突然冒出一堆人来找儿臣帮忙,儿臣能收费吗?”
一群人找她帮忙?
宣武帝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前些日子捧着宝贝去找云舒的威远大将军鲁靖坤,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为何不能?朕还是你父皇呢!要与你一道开酒楼不也得出钱?”
“父皇说的是。”
云舒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
“但她们毕竟不是儿臣的亲母妃,儿臣担心贸然开口的话,会让诸位娘娘不高兴。”
宣武帝:“……?”
所以这小崽子绕了一大圈儿,最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后宫那些妃子们头上了?!
宣武帝怒目而视,
云舒无辜装傻。
宣武帝:“!!”
君无戏言,
毕竟是刚刚才亲口说出去的话,宣武帝也不好立马改口打自己的脸。
他冷哼一声,倒是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朕的后妃们可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你,想必是跟你今日死乞白赖非要朕来亲眼一观的那个‘惊喜’有关吧?”
“父皇英明!”
云舒狗腿地拍起了龙屁: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您!”
他就不明白了,这小崽子的厚脸皮到底是随了谁?
她娘亲兰贵人,宣武帝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是个什么样儿的女子了,
但哪怕只有这小崽子十分之一的厚脸皮,想必他也一定会印象十分深刻。
既不是随了兰贵人,那总不可能是随了他吧?
宣武帝厚脸皮地想着。
明黄色的龙辇穿过大半个后宫,最后稳稳停在了凤阳宫外。
宣武帝率先走下龙辇,大步朝着凤阳宫正殿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厚脸皮的小崽子到底弄出了什么玩意儿,竟还敢大言不惭地断定他后宫的妃子们都会来找她帮忙!
径自从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们中间走过,
宣武帝刚走到凤阳宫门口,甚至都还没有进去,迎面就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眼底闪过了一丝异色,抬腿再往里走几步,
果然,更暖了。
和他那御书房里渐变的温度不一样,凤阳宫里的温暖,就好像是从寒冬腊月一下子直接跨入了春日一般,
每一处角落里都同样暖融融的。
最重要的是,这殿内居然还连一盆炭火都不曾瞧见!
宣武帝很快就想到了他上一次来时,这凤阳宫里被挖得乱糟糟的地面——
难道她把火墙铺在了地下?
可那也不对啊!
这么大一个凤阳宫,要把地底下全部铺满炭火,并且保持着一直燃烧的状态,那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难怪她那么有信心能从宫妃们手里挣到钱。
宣武帝心中暗暗惊叹,嘴上却还是轻哼了一声: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回父皇,这叫地龙,也可以叫地暖。”
云舒积极地介绍道:
“这不是天儿越来越冷了吗?儿臣也挺畏寒的,但每个宫里银霜炭的份额又只有那么一点儿,省着用吧,还是冷,不省着用吧,后面就只能用次一等的炭了。
可次一些的炭烧着又挺呛人的,所以儿臣就琢磨着做了这玩意儿。
它不需要用银霜炭那么贵的东西,普通碳也好,随便哪儿捡的枯木枝也罢,反正只要是能烧的都可以往里塞。
除了前面要稍微花点钱之外,后面使用起来不仅效果更好,而且花销也能省下许多!”
“嗯。”
宣武帝矜贵地颔了下首,
云舒还特意停顿下来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等到他发表任何意见。
果然是老狐狸!
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云舒只得又磨磨蹭蹭地开了口:
“父皇,您的龙涎宫和御书房要不要也铺上这个?”
“怎么,”
宣武帝不紧不慢地瞥了她一眼:
“把主意打到朕的后妃头上还不够,现在连朕的钱也想挣了?”
“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儿臣赚谁的钱,也不能赚您的啊!”
云舒连忙否认道:
“父皇您放心,给龙涎宫和御书房铺地龙的钱,就当是儿臣孝敬您的,儿臣全包了!”
“哦?”
宣武帝这下倒真是有些意外了,他稀奇地扭过头,上下打量着云舒:
“你不是正缺钱吗?怎么还这般大方?”
“孝敬父皇本就是儿臣应该做的嘛!”
熟练的一记龙屁先拍了出去,云舒话锋一转,讨好地冲着宣武帝笑了笑:
“不过父皇您也知道的,儿臣自幼内敛低调,不慕虚名,从来也不是那种做了一丁点儿小事就要弄得人尽皆知的张扬性子。
所以您看……儿臣孝敬您这件事儿,能别让其他人知道吗?”
“内敛低调不慕虚名。”
将这几个字儿单独拎出来重复了一遍,早已看穿云舒所想的宣武帝扯了下唇角:
“是不是最好还能对外宣称朕给你钱了?”
“儿臣胆子小嘛!”
小心思被看得透透的,云舒索性也懒得遮掩了,直接转变路线,开始卖起了惨:
“父皇您掌管着天下大事,日理万机,肯定没办法时时刻刻都盯着后宫的动向。
可儿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弱小又无助的小公主,
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娘娘,儿臣只怕要整日整夜地提心吊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行了!”
宣武帝嘴角一抽,明知她是演的,却还是一秒破功,从腰上拽了个不知道哪位娘娘送的荷包扔给云舒:
“朕本来就是给了钱的,这也不算乱传。”
云舒:“……”
这小破布袋子能值几个钱?
宫妃送给皇帝的,她卖都不敢卖。
还不如直接扔她枚铜板呢!
好歹那真是一文钱。
不过便宜父皇非要这个面子,她给就是了嘛!
反正目的达成了就行。
笑眯眯地接下荷包塞进袖袋,云舒脑袋点得飞快:
“没错没错,父皇就是给了钱的,而且还不少!”
宣武帝:“。”
看来他的宫妃们这回要被坑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他宫里那些后妃一个两个几乎全都是世家贵族出身,家底厚实得很。
身处后宫,手里却还拿着大把的银子,具体花在什么地方了他不清楚,
但今天买通这个宫里的小太监,明天利诱那个身边的小宫女,想必都是要花钱的。
这样的钱花得多了,后宫里的事儿自然也就多了。
就让小五去折腾吧!
能坑多少全凭本事,要是能把那群最能搅事儿的全坑老实了,他还得谢谢她!
想通了这一层的宣武帝彻底放手不管了,
于是一夜之间,五公主弄出了一种名为“地龙”的东西,只需要最最普通的黑炭,就可以让整个宫殿都变得温暖如春,
就连宣武帝体验过后,都忍不住自掏腰包,让五公主给他把龙涎宫和御书房全部铺上“地龙”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柳贵妃第一个就按捺不住地让云楚焕在第二天去上书房的时候,向云舒询问了此事——
“所以‘地龙’的事儿是真的?
那给我们瑶华宫也铺上要多少钱?十万两够不够?”
云舒:“!!”
真不愧是她的六皇弟啊!
一开口就是十万两起步。
她真的好想点头!!
可是不行。
第69章:谁能拒绝凑单满减呢?
便宜父皇的后妃们虽然大多都很有钱,但能有钱到柳贵妃这个地步的,却没有几个。
更别说花十万两白银铺设地龙,这价格估计也就柳贵妃能接受得了。
云舒想把生意打开,自然就不能真这么定价。
至于说收柳贵妃十万两,其他人少点儿……
得罪人也不是这个得罪法啊!
强忍着自己对十万两报价的疯狂心动,云舒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多的,你算算瑶华宫里有几个房间需要铺设地龙,一间房按五千两银子算就行了。”
“这么便宜?!”
云楚焕愣了一下,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起来:
“正殿肯定要的,偏殿也要,然后母妃的寝房,我的寝房、书房,还有膳厅……再加上上书房这边上课的屋子和膳厅,这才四万两。”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挠了挠后脑勺,试探着开口道:
“左相府能铺吗?”
“能!”
好家伙,她这些日子真是没白带这小子吃香的喝辣的啊!
她本来还想着一步一步慢慢来,先把后宫的生意都做得差不多了,再想办法把市场继续扩展到朝中大臣们的府上去。
没想到云楚焕第一个一来,就先把后宫和朝中的口子全部打开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顺带着把上书房也捎上了!
云舒欣慰地拍了拍云楚焕的肩膀:
“相府那边有几间房你算好之后直接告诉我便是,凑满十间房,给你打折!”
“给我打折是什么意思?”
云楚焕表情一懵,略显惊恐——
该不会是腿打折吧?!
难道五姐姐其实并不乐意接这个活儿,嫌他要铺的房间太多了?
“别误会,是降价的意思!”
看见云楚焕那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的眼神,才意识到古代好像没有打折这个词儿,
云舒连忙改口解释道:
“要是能凑满十间房的话,就只收你九间房的钱,满十减一,满二十减二,以此类推。”
“这样啊……”
云楚焕松了口气,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我刚才好像就已经报了八间房吧?那我只要再多出一间房的钱,是不是就能多铺两间屋子了?”
“没错!”
云舒笑眯眯地诱哄他:
“所以你要凑一凑吗?”
“凑!”
云楚焕猛一拍大腿:
“必须凑!”
谁能拒绝凑单满减呢?
这种明明是自己掏钱,却好像占了谁便宜的快乐,对于初次接触到它的云楚焕而言,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他当场就又凑了两个自己和母妃平时其实都不怎么会去的屋子,然后兴高采烈地数了四万五千两银票递给云舒:
“钱没错吧?那能从今天就开始铺吗?”
“明天吧。”
云舒淡定地点点头。
地龙铺设的工程其实并不是特别复杂,
之前给凤阳宫铺设地龙的时候,她就考虑到后续想拿这个赚钱,施工队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将凤阳宫里除了听雪这样要贴身照顾她的的宫人之外,但凡是能信得过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召集起来认真教过了。
现在完全可以将他们拆成几个小组,再分别带队去进行施工。
按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她至少可以保证七组施工队同时动工!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宫内,
宫外的话,酒楼那边的地龙铺设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正好还可以安排去接左相府等地的活儿。
云舒心中盘算着施工队的事儿,
一旁云楚焕嚷嚷着今日下学之后要去她凤阳宫亲身体验一下地龙的话,
她心不在焉地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真到了下学的时候,情况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五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现在?”
云舒脚步一顿。
之前秋猎的时候,她倒是隔着一段儿距离见过那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皇后娘娘,但私底下却还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
虽然弄出地龙之后,她也想过皇后必然也会召见她,
可想归想,真到了这一刻,云舒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要知道,这位名义上她还需称呼一声母后,实则却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后宫掌权者,在原书中也是一号狠角儿啊!
宣武帝后宫嫔妃众多,光是能数上名字的就有三十多个,而且他还非常讲究雨露均沾,
即便会偏宠其中一个两个,也绝对不会把其他人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宣武帝膝下却只有五位皇子,一位公主,
难道真就是那些妃子们的肚子“不争气”吗?
想想也知道绝不可能!
而除了这些宫妃之间的勾心斗角之外,原剧情中,太子瘸腿被废,
野心勃勃的皇后没了指望,疯得比太子还厉害。
太子好歹还只是盯着害了他的大皇子一个人咬,
皇后是直接平等的想要创亖所有人,她不好了,别人也别想好。
于是大皇子的生母淑妃第一个倒大霉,毁容之后香消玉殒,
彼时四皇子的生母良嫔可能是觉得太子和大皇子都废了,三皇子又是个不堪大任的纨绔,自家儿子希望很大,于是稍微飘了那么一丁点儿,
结果也碍了皇后的眼,被皇后想办法送了个大冬天儿里坠入冰湖冻死的结局。
三皇子的生母惠嫔倒是聪明点儿,知道皇后惹不起,发了疯的皇后她更惹不起,每天在后宫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就凭三皇子还好端端的,皇后就依然看她极不顺眼,
一番操作之后,惠嫔被送去长伴青灯古佛了。
就连柳贵妃和云楚焕皇后也同样没放过,
只不过因为云楚焕是原书男主的缘故,所以只是吃了些苦头,以及……变得更加残暴了。
哦对了,还有原主,原本的五公主也会在十五岁那年,被皇后提议送去北襄和亲,然后半道上就无了。
云舒:“……”
马上就要去见这种狠人了,她真的很难不怂啊!
幸好太子如今还好端端的,没瘸也没被废,皇后应该还不至于化身成书中那样的疯批。
不然,她今天恐怕还真不敢一个人去凤仪宫!
凤仪宫离着上书房倒是不算太远。
云舒跟在皇后派来的大宫女素莲身后,只走了二十来分钟,便到了凤仪宫外。
一字之差,凤仪宫看起来却比凤阳宫华贵庄严了十倍不止!
云舒紧了紧身上的狐皮披风,正要抬腿进去,
一只手臂却忽然横在了她的面前——
“五殿下请在殿外稍等片刻,容奴婢先进殿通报一声。”
云舒:“……”
这冰天雪地的,她去见父皇都能直接进屋!
辣鸡皇后,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憋着一股子怨气杵在了凤仪宫外,云舒微垂下眼,为了防止自己的情绪外泄出来,她开始放空思绪,默默在心里数数:
“一,二,三……九十九,不是皇后她有病吧?!”
以极慢的速度数到了一百整,皇后宫里却还没有一个人出来叫她进去,
云舒强行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破功。
好好好,下马威是吧?找事儿是吧?
这个癫婆娘一会儿最好别惹她,
不然回去她就让皇后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身娇体弱的小女孩不能惹!
不爽地咬着后槽牙,折回去继续从一开始默数,
一直等到她又以极慢的速度数完了两轮一百,
才终于有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从凤仪宫内走了出来:
“五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
抬腿跟在那小宫女后头,终于进了皇后的凤仪宫,
精美的檀木雕花大门在她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风雪的同时,也让这本就有些压抑的正殿更添了几分令人不安的沉重感。
云舒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神情打扮威严端庄的皇后,而后行了一个标准到让人挑不出错的礼: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
令人不喜的目光在云舒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皇后淡淡垂下眼,把玩着自己的小指上戴着的护甲套,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本宫听说,你最近弄出了个叫‘地龙’的物件儿,入了你父皇的眼,甚至还出钱让你给他宫里也铺设一套?”
“回母后,确有此事。”
云舒双手交叠合于身前,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皇后那并不友善的态度。
“这倒是有趣了。”
皇后嗤笑一声,嘴上说着有趣,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身为子女,孝敬爹娘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你这儿,却成了一桩买卖。
看来没有强大的母族庇护,即便是公主,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
这癫婆到底想说什么?
云舒没有吱声,
好在皇后本来也没想让她这时候有什么回应。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云舒面前,轻触了下云舒发簪上一滴冰凉的水珠,忽然又意味不明地开了口:
“本宫记得,你再有一年多,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便该及笄了吧?
真好,要嫁人成大姑娘了呢!”
好端端突然提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这癫婆莫非是又想在她的婚事上动什么手脚?
云舒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抬起头,顶着一脸天真执拗的表情开口纠正道:
“父皇答应过儿臣,给了儿臣婚嫁自由,便是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果然没有母妃教,就是不懂事儿,都十三岁了还一团孩子气。
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
皇后轻笑一声,触过水珠的那只手缓缓下移,最后落到云舒的脸颊上,动作看似是在轻抚,
可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仿若毒蛇滑过一般,令人不适。
“仔细想想,其实也是本宫这个母后做得不够好,这些年疏忽了你。
不过现在也不晚。
只要你愿意,本宫随时可以为你尽到做母后的责任。
届时,钱、权,甚至是强大的外家,以及……一个愿意时刻护着你的太子哥哥,你都可以拥有。”
“……”
原来是为了让她成为太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