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摆烂日常by越长风
越长风  发于:2024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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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少夫人说,想对付吴全,只能以情诱之。
吴成会些功夫,脚步很轻,当他走近,看到那抹寒光时,几乎下意识冲上前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虽夺了匕首,但血已经流了下来,伤口很深,吴成怒不可遏,一边扯下衣摆的布料为她包扎,一边大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
钱云夕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笑容悲戚又愤恨:“干什么,我还能还干什么?”
眼见吴全又逼上前,她干脆退到陡坡边上,吴全见状不得不停下,抬手:“你别胡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会给你个名分。”
钱云夕满眼生无可恋,一句话也不说,只绝望的看了看周围层叠的山蛮,苍翠的丛林,而后展开双臂向后倾倒……
吴全几乎是用尽全力飞扑上前,奋力握住了她的手腕,钱云夕却还想挣扎,此刻的她楚楚可怜:“放手吧,我没脸在活在世上了。”
“你听话,本公子回去就拟婚书,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吴府的主母。”
阮清欢在别苑中,听着江臣的回报,知道事情成了,楚离一脸崇拜的盯着阮清欢:“嫂嫂,你怎么知道,吴全放不下钱云夕的?”
“吴全此人极为自负,他对钱云夕早有觊觎之心,又怎会轻易放弃,他以为钱云夕失了清白,一定会迫切的想要个名份,加之亲眼看着她寻短见,只会更加激发他的保护欲。”
楚离佩服的同时,又有些落寞:“像吴全这样的人都能有几分真心,季凌川那个混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卢城的情势紧急,季凌川和鹤安忙的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想儿女私情?”
这些楚离都懂,可就是满心委屈。
“不过……”
一听还有下闻,想是有转机,楚离忙坐了起来。
阮清欢忍住笑:“堤坝建到一半时,应该就有机会试了。”
堤坝修建不到三分之二时,季凌川和鹤安爆发了争吵,只因季凌川私自回卢城,逛了艺馆,鹤安以延误进度罚他鞭责五下,季凌川气不过,干脆甩袖子回了卢城,堤坝修筑的事,全交到了鹤安手上。
入夜的卢城更加萧条,除了几家酒肆开着外,只有两家艺馆生意不错。
听说表哥就快离开了,楚离想去客栈看看他,岂知她前脚刚迈进客栈便被人拉了出去,回头就看到季凌川冷着一张冰块脸。
楚离不知道他和鹤安吵架的事,下意识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此刻应该在下游修筑堤坝现场的帐篷里。
季凌川朝他眨眼,不等楚离反应过来,只听他带着怒气质问:“这么晚了,你来客栈干嘛?”
“看我表哥啊。”
“哼,看你表哥,我看就是来私会吧。”季凌川冷下脸来:“我送你回去。”
楚离蒙了,季凌川这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她和表哥私会?
再说了,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就算她和表哥私会又关他什么事?
楚离火气也上来了,一把甩开季凌川:“我和谁私会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质问我?”
季凌川眸子缩了缩,这丫头笨呐,还真生气了,没看到他使眼色吗?
“凭什么,就凭你自作主张求着皇上赐了婚。”
楚离:“……”
这话像一把刀子,划破了楚离高傲的自尊,她的确喜欢季凌川,但不能容忍他这样践踏自己的喜欢。
什么叫她求着皇上赐的婚?
分明就是他们想以此麻痹二皇子的权宜之计,她都没说什么,季凌川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和别人吵架,楚离从没输过,但此刻,她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眼不见心不烦,离季凌川远远的。
正要转身,无意中发现不远处的胡同旁边,月光洒落照出一道人影,可见有人藏在那里,再看季凌川,他朝胡同方面眨了眨眼。
楚离:“……”
他被跟踪了。

楚离见状,同季凌川大吵起来,吵到激烈时,干脆动起了手。
楚离自然不是季凌川的对手,被他将手束在身后不得动弹,季凌川借机轻声道:“我回城查粮囤的事,但吴家似乎起了疑心,跟了我一天了,甩不掉两条尾巴,行事不便。”
楚离一个抬腿,眼看就要踢到季凌川脑门,他这才不得不松手,季凌川一脸怒气:“如果不是你,本将也不会被迫离京,现在好了,被鹤安抓了免费劳工,我手下一众兵士都是拿刀武枪的强将,拜你所赐,如今都在挖泥巴。”
“你放屁,你离京就是抗旨,待我回去,定要入宫向皇上陈情。”
季凌川不为所动:“去就去,大家一起去,我正好请皇上收回成命。”
楚离:“……”
明知他是气话,但楚离心里还是酸楚不已,眼下虽是权宜之计,但他说的未必是假话,他不喜欢她,不想娶她,是事实。
胡洞旁的影子消失了,楚离收起哨架的架势,神色冷淡,就要离开。
季凌川却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楚离刚想挣扎,又担心会有眼线:“人已经走了,放我下来。”
“不能大意,待回去再说。”季凌川说完又喝了一句:“在皇上未收回成命前,你最好守住本分,不要丢了本将的脸面。”
这下,人都聚到了鹤安的别院里,将子墨哄睡,阮清欢带着他们来到偏房。
季凌川神色颓丧:“已经查出粮囤的位置,但吴家警惕性很高,在粮囤附近派了不少人手,六处粮囤距离很远,想一举拿下的话,需要大量人力部署。”
楚离:“真要抢的时候,我带一队。”
季凌川想都不想就否定道:“别胡闹,你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阮清欢看着两人,一个神情恹恹心情太好,另一个愁眉不展心烦意乱,明明都为对方着想,却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不急,现在堤坝没成,如果动作太大,吴全怕是会动用私兵,如此一来,场面定会失控,战事一起,苦的是卢城的百姓。”
这个道理季凌川自然知道,但想让大批兵力进城又不打草惊蛇,不是件容易事啊。
阮清欢提醒道:“季将军忘了,咱们来时抓的那几个山匪了吗?”
“当然记得,刚关到县衙大牢不久便有人劫狱,好在丞相大人早有安排,对方才没得逞。”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几人应该是私兵中的小头领,等到堤坝修筑完毕,再以他们做饵,就算不能一举将私兵制住,也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季凌川想了想:“是个办法。”
楚离:“好在钱云夕一招美人计,说动了吴全往望月山送面粉,坚持一个月,既让灾民吃了饱饭,又削弱了对方的粮草。”
阮清欢摇头:“没这么简单,吴全定会想方设法充斥粮囤,我已让江臣给大人送信,让他注意吴府的动向,一旦购粮,咱们就抢。”
这回,季凌川真有些敬佩阮清欢了,莫名来了句:“嫂子,你这满肚子谋略都是在家中斗出来的吗?”
楚离闻言,捶了他一下,这话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阮清欢却不以为意:“算是吧。”
说完正事,几人闲话起来,阮清欢道:“季将军暂时不能出城,那就在城中演一出好戏,用来麻痹敌人。”
楚离有些不愿意:“我不太会演戏。”
季凌川笑道:“你不用演,正常发挥就行。”
楚离冷着脸,他这分明不是好话。
眼下传出季凌川同鹤安闹掰的事,她正好可借机出城看看,之前阮清欢一直留在城内,就是为了让吴家人安心,只要她在这里,他们就不怕鹤安会胡来。
许是天公开眼,自从堤坝开始修建,就再没下过大雨,只是毛毛雨却连成片,潮湿闷热的环境里待久了,心情也会烦躁。
临出门前,阮清欢来找谢子棠,一进门差点被迎面扑出的热浪推出去:“怎么不开些窗,或是去外面做,这屋子简直就是蒸笼,时间久了,你身体吃不消。”
“不碍的,动静太大惹人怀疑反到坏事。”谢子棠已经按图纸将小巧的臂弩做好,经过几次调试,威力虽不如长箭,但好在敏捷迅速,可以连发,最多可藏十只小箭。
阮清欢将臂努戴在胳膊上,大小刚好,左右看看,瞄准矮几上的茶盏按下机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茶盏应声碎裂。
阮清欢赞道:“真不错,谢师傅工艺卓绝,比我的图纸增进多了。”
看着熬了几天几夜制成的兵器,谢子棠心情同样激动:“全靠贵人提点,这等臂弩如果批量制作,配备给前线的战士,一定能加大胜算。”
阮清欢点了点头,但这是后话,道了句“多谢”后,阮清欢便离开了。
看着贵人出了屋子,谢子棠将房门关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闷热的环境,哪怕浑身湿透也没觉得多难受。
自己这条命是贵人捡回来的,至于入京一事,他的确是想去的,只是卢城水深,一旦他露面,定会给贵人招来杀身之祸。
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他也一样,担心贵人一旦知道西风崖的情况,怕是不会冒险保下他,这也是他对此只字不提的原因。
他不说,贵人也不问,谢海棠不禁生出愧疚来。
心中的纠结折磨着他,瘸着腿来到桌边,举起茶壶往嘴里倒,冰凉的茶水让他清醒了些。
不行,他不能恩将仇报。
他刚刚听到了贵人和夏莲姑娘说话,他们要出城了,出了城,那就是虎狼之穴啊。
谢子棠握拳的手在桌上敲了下,像是做出决定,一瘸一拐打开房门,正撞上要出门的阮清欢在嘱咐夏莲照顾好子墨。
“贵人不能去。”谢子棠从房中出来。
阮清欢不言,等他继续说,不想谢子棠一脸愧色的跪了下来。
夏莲一看有些生气:“好不容易扔了拐杖,你也不怕这条腿废了。”
阮清欢:“起来说话。”
谢子棠没有起身,只抬起头来:“贵人不能出城,城外西风崖上有私兵,万万不能靠近啊。”
堤坝修筑之地与西风崖不远,谢子棠深怕救命恩人会出事。

阮清欢将他扶起,坐到旁边的石凳上。
原以为她会无比震惊或是害怕,然后急切的追问他详细情况,可贵人脸上哪有一丝焦急的模样?
以为阮清欢不信,谢子棠加重了语气:“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日追我的也不是山匪,而是西风崖上的士兵。”
“我知道。”
谢子棠:“……”
她知道?
谢子棠愕然,既然知道还冒险救他?
知道他有疑问,阮清欢解释:“当中细节眼下不便多说,你只需知道,只要不出这个院子露了行踪,你就不会有危险。”
“可若吴家找过来,只怕贵人要受我连累。”
“眼下吴家自顾不暇,暂时还顾不上你,你只需好好将养,过不了多久,大人该会将你送出去,但在离开之前,还要劳烦谢师傅能帮忙画出西风崖中的地形图。”
这事本想过几天再说的,即他提起,那就一并说了吧。
谢子棠原是镇江府的一个铁匠,因手艺精良、巧思出新,被吴家兄弟暗中抓到西风山中,让他为士兵设计打造趁手又有杀伤力的武器。
原书中,谢子棠是正义之人,知道吴家兄弟心怀鬼胎,并不真心臣服,为保命,只打造一些存在瑕疵的长兵利刃,为此,虽保下了性命,却也没少受苦。
原书中,他在逃跑的时候就被杀了,而这一次却被他们所救。
谢子棠点头,看贵人胸有成竹,他也莫名安下心来:“我在山上一直关在西南边的兵器库附近,其余地方了解不多,可我下山时发现了不少暗藏的陷阱,说不定能有用处。”
他看出来,这贵人一家应该就是为了西风崖来的。
“那就画出你所知道的,尽可能详细些,有劳。”
由江明几人护着出了城,行了大半日,总算到了堤坝修筑之地。
忙碌的身影来来回回,已经看不出哪些是士兵,哪些百姓,人人身上脸上沾着泥土,面露疲惫却干劲十足。
鹤安不在帐中,阮清欢来到堤坝附近寻找,见他正拿着图纸和几个工匠商议什么,基础木桩已经打好,一车车石头运送过来,只需将下部的淤泥清除后,以石块填充,再以粘土夯实缝隙,牢固的堤坝便成了。
这一次的宽度是以往的两倍,双层木桩,一旦建成,顶个十余载不是问题,其间年年加以修缮,使用的时间还能更长。
鹤安挽着裤腿和衣袖,脸上和头上都粘了些泥土,与工匠们交流完之后,从高处走下来。
阮清欢正要迎上去,就见一个素白色的身影走到近前,递上水袋后,拿出手帕要为鹤安擦拭污渍,被他挡住了。
钱云夕看着鹤安的眼神中透着丝温柔缱绻,但心中却不失理智,她很清楚,这辈子,同鹤安是不可能了。
身后的江明暗暗擦了擦汗:“我这就去叫大人。”
“不必了,咱们回帐中等着吧。”
江明:“……”
夫人不哭不闹不发脾气,反倒让人心里发毛,大人吩咐让他听夫人命令,江明只得跟着往回走,却偷偷朝一旁的工匠使了眼色,那人也是个聪明的,转身便去找鹤安
“大人辛苦了,今日午饭送得晚些,大家伙先吃饭吧。”
“嗯,去安排吧。”
“是。”钱云夕最近带了些妇人来此,负责工匠们的吃食,倒没什么隐晦的心思,就是单纯想出一份力。
早前,她一直觉得阮清欢配不上丞相大人,认为一个商贾之女,名声又不好,只会降低大人的身份。
经过吴家兄弟的事,她彻底改观了,阮清欢不仅聪明,又有谋略,她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鹤安扯着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汗,见一个工匠跑过来,以为出了纰漏,便迎了过去,却听那工匠指着营帐的方向道:“大人,夫人来了,又回去了。”
鹤安眸光一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刚好看见营帐的帘子放下,人已经进去了,门口的江明拼命朝他打手势。
鹤安看明白了,心下有些发虚。
他和钱云夕清清白白,但夫人会相信吗?
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着刚刚钱云夕过来的情形,先是给了他一个水袋,接着想给他擦汗,被他挡开了……
哎呀,幸亏挡开了,若一个分神没挡住,可算跳进皇河也洗不清了。
来到营帐门口,发现江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自求多福的模样,鹤安瞪了他一眼,江明立刻移开目光:“大人,属下这就去喂马。”
大人哄夫人的场面他见识过,不敢在此偷听,边走边在心里腹诽:大人沾花惹草,却拿他撒气,真冤。
营帐内,阮清欢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就见鹤安进来了,不动声色道:“大人不是正在忙吗,怎的回来了?”
鹤安仔细打量她,不像生气的样子,放下心来:“得知夫人来了,自要过来相见。”
“大人出门公干,别为了我耽误了正事,今日见大人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一会便同江明回卢城去。”
她这分明是生气了,鹤安忙主动解释:“刚刚钱姑娘是过来叫大伙吃饭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阮清欢一脸茫然:“我说什么了吗?”
鹤安:“……”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虚,可他和钱云夕之间确实没关系啊。
外面的忙碌的声音停了,想是大家在准备吃饭,阮清欢起身:“这都过了晌午,大人一定也饿了,我就不打扰大人吃饭了。”
说完起身要走,鹤安也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上前将人拥住:“夫人既来了,就多留几日吧。”
阮清欢白了他一眼,虽不像生气,眸光却没什么温度,冷冷淡淡的:“我还得回去照顾子墨呢。”
“我不管,在城中亏不着那小家伙,夫人既来了,便走不了。”
推了他两下推不开,阮清欢瞪着他。
此次前来,她本打算留几天的,好歹给他洗洗衣裳、收拾收拾营帐,之所以顾意那么说,是因为心里不痛快。
他知道鹤安的为人,绝不是朝秦暮楚之辈,可不知为何,看他和别的女子站在一块,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闷得让人想发脾气。
“为夫发誓,若刚刚所说有半句虚言,天……唔……”
阮清欢不悦的捂住他的嘴,嫌弃道:“堂堂丞相说话不经脑子么,丢死人了。”
见她态度缓和,鹤安趁热打铁:“夫人留下,我心里踏实。”

第067章 阮晓月订亲
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被掀开,端着饭菜的钱云夕走了进来,待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人时,已经晚了:“是我唐突了,还请大人和夫人不要见怪。”
“不要……紧。”阮清欢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了。
钱云夕慌慌张张从营帐内出来,下意识想快些离开,失神之中同喂马回来的江明撞了个满怀,脚下泥土湿滑,又有个不大的水坑,钱云夕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到江明身上……
“哈哈……哈哈……江大人干什么呢?”
不远处吃饭的工匠和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起哄,一些士兵认得江明,便打趣两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意外。”江明朝几人喝了句。
将钱云夕扶起来问道:“钱姑娘没事吧。”
钱云夕摇头,脸色通红,促狭的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对不起,江侍卫,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换件衣服就好,钱姑娘去忙吧。”
看着江明后背粘得全是泥,钱云夕直觉不能就这么走了:“要不,你先到帐子里换件干衣服,这件我给你洗了。”
江明正要推脱,钱云夕已经引着她往旁边的营帐去了。
另一边,鹤安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坐在阮清欢身边:“我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和大家一起吃的,今日你来了,我这才回了营帐,没想到钱姑娘会将饭菜送过来。”
阮清欢冷着脸:“大人不必解释。”
鹤安也不想解释,但不解释又怕她多想,解释了又显得心虚,真是太难了。
看着他丰富的脸色,阮清欢没忍住笑出声来:“行了,我什么也没想,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包知府的事。”
将鹤安推到木桌旁先吃饭,阮清欢顾自道:“自从季将军回卢城后,包知县来了两次,都是为了打听消息,我担心,是吴全让他来的。”
“有可能。”鹤安掰了块馒头送到她嘴边:“这里日子艰难,夫人受苦了。”
两人掰着一个馒头,鹤安不想让她再冒险:“在这里住些日子,你就回卢城去,那时季凌川的人应该已经进城了,堤坝修筑结束后,我们假意离开卢城,实则围剿西风崖。”
阮清欢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疑虑:“京中可有消息了?”
鹤安抬眸。
看他的表情就是有了新的消息,不知道和她想的一不一样,阮清欢:“是宫中送来的?”
鹤安点头:“不止。”
喝完最后一口汤,叫来江明将碗筷送出去,鹤安从角落的箱笼里取出一封信,却不急着给阮清欢,而是背到身后:“宫中的确来信了,至于内容,想必夫人也猜到了吧。”
“此事密而不宣,说明皇上还想给二皇子一个机会。”
鹤安叹气,她猜对了。
齐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二皇子是她所出,皇上爱屋及乌,对他很是偏爱,只是这份偏爱是建立在不危害东召国国祚的基础上。
私兵一事已经触到了皇上的逆鳞,所以才暗下密旨剿匪,既是剿匪的名义,说明皇上还是不忍将他论罪。
阮清欢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却还是感到失望,天道昭彰,却并不是能揭露所有黑暗,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鹤安知道她不满这个结果,但朝堂国事,不能非黑即白,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为了打断她的思绪,将手上的信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阮清欢烦闷的心绪好转了许多:“是我娘写的信。”
抢过来迫不及待将信取出,前面的内容还好,说的都是些家中的情况,信中对清舟和魏明溪的误会也简略说了些,好在只是误会,倒也没什么。
让阮清欢没想到的是,阮晓月居然和裴家订亲了,刚缓和些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她在太子府宴时千叮万嘱,让她不可轻信裴家,看来是当成了耳边风。
鹤安将信收起:“二皇子禁足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修建好堤坝,围剿山匪。”
“所以,裴家之所以这个时候提亲,是以为咱们回不去了?”
“应该不会,不管咱们回不回得去,阮家应该早就被纳入他们的计划之中,只要卢城这边不走露风声,私兵绝不会冒险轻举妄动。”
这次任务,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要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好在他们筹划还算周密,阮清允收信:“我安排谢师傅将西风崖上的地势图画出来,季将军也探到了吴家粮囤的位置,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鹤安却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别紧张,等咱们需要的时候,东风,就有了。”
卢城内的风波一个接一个,楚离到处寻不到季凌川,直到两天后才打听出,人在吴家,当即便带着侍卫找上门去。
季凌川正同吴全饮酒,听到下人来报,季凌川敛眉:“就说本将不在。”
下人出去,季凌川抱怨:“烦死了。”
吴全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也是人之常情,别说楚姑娘,就连吴某也对将军和丞相大人亲赴卢城,修筑堤坝一事深感敬佩。”
季凌川冷哼:“吴老弟你不知道,等回京之后,功劳都是鹤安的,出力的都是我那些兄弟们,我本是逃亲出来的,自在的很,不想鹤安竟算计到了我头上。”
越说越生气,瞪了吴全一眼:“说到底,也是你们吴城人丁太薄,所有男丁加在一起不足两百人,其中多为老弱,否则,也不会绊住本将军。”
吴全:“这都是灾情闹的,这些年修筑堤坝死不少人,受灾之时伤亡也不少,剩下的都逃到外面谋出路去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能说本将倒霉,抄了这条近道。”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不甘道:“只是被鹤安算计了一道,实在生 气。”
说着睨了眼吴全:“听说,他们吃的米粮都是供给的?”
“钱姑娘心善,可怜那些受灾的百姓,我不想看她伤心,好在这些年做粮食生意,有些存食,能解一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吴公子的确是大善之人,比那楚离的表哥强多了,江南运来的粮都是朝廷高价买的,你却分文不取捐给灾民,其中大义,不必多说,待回京后,我定将此事禀明皇上,皇上定会重重有赏。”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吴某不敢邀功,还是算了。”
喝着喝着,季凌川醉得趴在桌上,吴全轻唤了两声没有反应,这才冷着脸叫来下人:“将人送到客房去。”

第068章 时间太短不好
深沉的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好似要掩盖住那些不可告人秘密,季凌川在吴府喝醉后,被安置在客房里,吴全命人守在外面,有情况立刻通风报信。
季凌川留在吴府,吴全便可放心出城。
吴全前脚出了院子,提早等在此处的楚离命人跟上,等人走远后,她才带着其他人悄悄潜入吴家。
不知是不是刚刚办过丧事的原故,府中的总透着股子萧条阴森之感,没了时常花天酒地的二公子,下人们也清闲许多,除了那些真正替吴全办事的人之外,普通下人都休息了。
按照阮清欢事先给她的吴府地形图,很快摸到了客房的位置,房门口有人把守,楚离飞上房顶,揭开瓦片跳入房中。
季凌川本就没醉,在吴全走后,他已经替入吴全书房,找到了调用粮囤和上西风崖的令牌,以墨印在纸上。
将图纸交给楚离:“照着这个做五个。”
楚离纳闷:“你不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就穿帮了。”季凌川催促她快走。
此刻,外面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我们是吴公子安排过来,伺候里面的贵人。”
楚离皱眉,季凌川同样意外,绝不能让人发现楚离在这,不然今天的一切都白废了,能得到吴全的信任,他下了不少功夫,绝不能功亏一篑。
楚离纠结咬唇,在房门推开的前一刻,跃上房顶。
季凌川则松了口气,回到床上装醉。
“茶……”
进门的女子知道伺候的是位贵人,自然用心,忙倒了杯茶递到床边,将人扶起:“这位公子,请喝茶。”
季凌川睁着一双醉眼,仔细盯着姑娘看了半晌,笑得有几分猥琐:“美女。”
姑娘闻言娇羞掩面,娇嗔道:“哎呀公子……”
外面的楚离听着这里面对话,眼神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季凌川喝了口茶,又皱起眉头:“这茶凉了,换杯热的。”
趁着女人转身之际,季凌川快速在她身上掐了几下,若得连声尖叫,觉得差不多后,便一掌将其打晕,扔到床内。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抬头往上看去,正好对上楚离冷凝的眸子。
楚离气得脸色涨红,算他识相,要是敢乱来,看她不阉了他。
房中的灯灭了,守在门口的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季凌川坐在黑暗中握着床栏摇晃,直到半个多时辰才结束,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只知道时间太短不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全变得忙碌了起来,因为要分出一些米粮赈济灾民,他采购粮食的次数不得不增加两趟,如此才能保证西风崖上那些人的口粮。
倒是和季凌川的关系越走越近,这是吴全没有想到了,他送的两箱银子季凌川没丝毫犹豫就接了,反手就去妓馆给那晚伺候他的姑娘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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