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朝她点头:“是你想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这会反而是苏娘子走过来,笑着道:“上个月啊。”
娘也知道?
苏茵茵发现了,对于这种事,全家她最迟钝。
不对,还好有爹爹垫底。
苏娘子在厨房做事,悄声跟女儿说了最近发生了什么。
安桂兰救了茵茵,全家都感谢,但兰娘既不邀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不管是苏娘子带她去包扎,还是苏显带她去,绝对不吭一声。
也是那会苏显跟兰娘熟悉起来,苏显还有些愧疚,当时看到她受伤,却先去店内找妹妹。
兰娘当时诧异又羡慕。
她家兄弟姊妹六个,却从未有过这种深厚的手足之情。
苏显还惊叹于她的勇敢。
那可是刀,兰娘却一点也不怕。
只因为他家预支了工钱,帮她找了住的地方。
对比起来,反而是一向与人宽厚的苏家不如她。
等兰娘的伤好得差不多,苏显越觉得她跟苏家人很像,也越来越佩服她。
那会苏茵茵他们在忙孙东俊的事,所以没注意到哥哥两头都在忙。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好像要有嫂子了?
还是借着替她感谢的名义有的。
第二天到店里,安桂兰刚开始还好,过了会脸色有些差,苏茵茵一眼就看到了,下意识道:“兰姐你怎么了?”
安桂兰看向东家,又往外看了看,开口道:“我刚刚去前面送点心,好像看到我娘了。”
兰娘的母亲?
苏茵茵知道她家的事。
五女一男,最小的弟弟前两年还病逝了。
她家还把这事怪在兰娘头上,说是她没有及时给药钱,这才让弟弟没了。
从那还好,她家再也不让她回去。
这些就罢了,反正是过去的事。
可她娘为什么来自己店里?
她家点心不算便宜的。
难道是来找兰娘的?
安桂兰明显也是这么觉得,她咬咬牙:“她肯定听说我在这做工,所以找来的。”
以前不找,是因为魏家不给工钱。
现在苏家不仅给钱,还因为她会白案,给的银钱还多了些。
肯定是听说这件事。
苏茵茵却摇头:“不止这个,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咱们有多少月钱,最近唯一不同的,应该是你受伤了。”
还是为东家受的伤。
在她家人听来,肯定会有笔赔偿。
安桂兰脸色一白。
是这样。
肯定是的。
她家来回两百里地。
没有十足的把握,家里不会过来。
算着时间,就是她受伤之后的事。
果然,安桂兰她娘排到柜台前,并不买东西,而是道:“姑娘,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安桂兰的学徒?”
外面的员工下意识看向后厨,答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是她娘。”安母连忙道,“快让她来见我。”
苏茵茵让兰娘冷静:“别出来,我去看看。”
眼看不少客人都在看,苏茵茵道:“我是这的东家,兰娘正在做工,不方便出来,你过来说话吧。”
不管怎么样,先离顾客远一些,对谁都好。
“我是她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安母立刻道。
话是这样说,安母却跟着苏茵茵去了后面屋子里,这里随意放了些杂物,正好用来谈话。
到了屋内,安母又问:“桂兰呢?”
安母说话有气无力,面容极老。
她生了许多孩子,这会又长途跋涉过来,看着就比其他人虚弱。
苏茵茵皱眉:“她在做工,做工期间不能见其他人。”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说一句这也太苛刻了。
可对方却连连点头,觉得没问题。
看来把女儿送到魏家做学徒的,必然知道魏家的情况。
而且还是个畏威不畏德的。
得出准确结论后,苏茵茵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安母像是想到什么,面对年轻小姑娘直接拍桌子:“听说她之前为了救你受伤了,你们家准备怎么赔偿?你爹娘呢?!让他们出来!”
门后的安桂兰脸色苍白。
真的是为这事过来。
来到店里的苏显问道:“兰娘,怎么了?”
安桂兰赶紧摇头,随后想到什么,面上浮现苦笑:“是我家里的麻烦。”
安桂兰总觉得,这段时间是她过得最好的日子。
在苏家点心做工,身边人都很和善,东家一家都很好。
有住的地方,有工钱,还经常被请到家里吃饭。
东家哥哥更是好人。
她或许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会给她当头一棒,告诉她没有那么好的事。
安桂兰根本不敢想,如果她娘知道她能挣钱,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让她甚至有些怕。
最近所有的好心情,都随着母亲的到来烟消云散。
苏显见她情绪极为低落,走近道:“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安母近乎狂喜地看着他们两人,刚想指责,就听屋里的小姑娘道:“还想要赔偿?难道你不知道在我这学手艺的费用?”
苏茵茵直接道:“没让你们家交学费就是好的。”
“哥,你来看看账目对不对。”
安母瞪着她道:“什么学费?!魏家都没那么黑心。”
说着,安母还咳了几声,颇有些无力,但眼神却冒着精光。
“你这人,跟我女儿站那么近做什么?!你不会想当我女婿吧?!”安母狂喜就为这个。
她看着男子衣着还不错,一定能弄点银子。
安桂兰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在外面尽力维持的体面几乎被撕了个粉碎。
还是在东家跟东家哥哥面前,把她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出来。
店里其他人听到动静,下意识过来看看情况,更是加剧了她的难堪。
苏家兄妹对视一眼,显然从眼神中看出彼此的意思。
苏显没理会安母,却对安桂兰道:“进里面说话。”
再次关上房门,里面是四个人。
安母看着安桂兰,满脸说不清的表情:“好啊,你在这吃香喝辣的,怎么不知道给家里寄点银子?”
“你堂弟想娶媳妇,正需要银子啊。”
堂弟娶媳妇,关他家什么事。
苏茵茵随即反应过来。
她家儿子死了,所以抱了个同姓的孩子过去养?
她这个样子不好好养病,怎么还养别人的儿子。
安桂兰深吸口气:“娘,当初是你们说不让我回家的。”
那是你没钱的时候。
你现在不是能赚钱了。
家里的吃喝,还有她也要吃药,这些年她身子越来越差,什么药都吃不起。
安桂兰还道:“你们是在祖宗祠堂放过话的,说是我害死弟弟,所以我跟安家没有关系,难道不是吗。”
没等她们再争论,苏茵茵直接把茶杯拍在桌子上,开口道:“你是想把女儿带回去吗,那先把学费付了。”
“还有当初在魏家借的银钱,都有数目,全都还上来再说。”
安桂兰一愣。
但听到魏家借的银子时候,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苏显也开口了:“还有利息,怎么长时间不还钱,难道不需要利息?”
苏家兄妹俩一唱一和,直接把算盘拨出天价。
为了显得逼真,苏茵茵还从货单里抽出一张,料定对方不认字:“看见没,你女儿的名字,这就是借据。”
“你以为魏家当年的钱还完了吗?先把银子还了再说。”
安母愣住,不是都说苏家点心比魏家要好上许多吗。
难道这只是面甜心苦。
她就说,这个死丫头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还赚钱呢,不赔钱就行了。
死丫头果然是赔钱货。
沾上她就晦气。
可恨她跑了这么远,就是想弄点银子,现在也泡汤了。
果然所有东家都是黑心肠的。
这位的表情根本瞒不住其他人,安桂兰有心辩解,却硬生生止住。
听着母亲粗重的喘息声,就知道她是真的被气到。
当年全家说是她害死弟弟的时候,她娘就是这样。
听说去年她娘又怀了一个,但没几个月孩子就掉了,当时她还想回去看看,但在魏家根本出不去。
安母又急又气,但料定苏家点心黑心,又不敢真的撒泼。
在老家那些店里撒泼,都会被打出去的。
当年的魏家也是这样。
苏家兄妹再次出声,让她不敢再胡言乱语。
安桂兰就在两人背后站着,竟然发觉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好像只要在这,她的日子就会变的平和。
安母被连吓带哄弄出店门,生出的最后一点胆子也没了。
安桂兰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她肯定还要找我。”
当初给弟弟看病的时候就是这样。
在魏家点心大闹一场,然后让她给钱。
魏家家丁可不惯着,差点上拳头。
想到这,安桂兰看向东家:“东家,你是故意吓她?”
“嗯。”苏茵茵心道,那魏家还是有一点点用的,“最近几天要不然住店里吧,不要出去了,我怕她在路上拦你。”
“而且她这么远过来,肯定有原因,你有没有同乡,是不是他们说的。”
安桂兰细细思索,确实有同乡在京城,应该就是他们通风报信。
苏显点头:“我去解决。”
说着,苏茵茵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一块地,就让兰姐暂时住下,等麻烦解决了再说。
眼看东家们因为她的事忙,安桂兰坐立难安,干活都有些魂不守舍。
等苏显打听消息出来。
才知道这安家到底所为何事。
原来在宗族过继孩子,不仅需要把那男丁养大,还要再给那家银子。
现在孩子是抱到她家了,可剩下的银钱还没给完,必须补足剩下的。
这不是冤大头吗。
给别人养孩子,还要给人家钱。
但他家就愿意这么做。
安母从大女儿夫家一直到跑到现在五女儿安桂兰这里,冲着有枣没枣打三竿,能弄一点钱是一点。
这种情况,不理她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还会回去照顾自己便宜儿子,不可能停留太久。
苏茵茵都听傻了。
她知道兰娘家里重男轻女,却不知道到这种地步。
而且看她母亲的样子,总觉得已经快癫狂了,实在是让人心疼兰娘之前的日子。
之前安桂兰脸上还有笑脸,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她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不跟任何人走得近,生怕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一直到安母离开京城,她还没缓过神。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以安母的身体,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以后的麻烦事不会太多。
可安桂兰情绪明显低落。
特别是面对苏显,以及苏家人时。
以苏家人的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可这种事,似乎只有苏显去说有用。
安桂兰看着眼前的东家哥哥,怎么会不喜欢。
他人好,心善,对人有礼,店铺周围未婚小姑娘都喜欢的。
自己之前不过跟他走的近了些,就差点带来大麻烦。
要不是东家他们一下子找到问题的关键,估计这会已经被缠上了。
苏家什么都好。
以后东家哥哥的前途也好。
自己这种人,真的不应该跟他们走太近。
或许真的如爹娘所说,谁跟她走得近,谁就会倒霉。
这么清清白白,一家和气的人户,跟她这种乱七八糟的家,不应该扯上一丝关系。
苏显看着她,慢慢开口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家有个大伯。”
安桂兰抬头,就听苏显继续道:“小时候他家欺负我爹不在,就欺负我娘。”
说到小时候的事,苏显说话慢下来,像是在回忆之前,也像是在审视那时候的自己。
他总觉得那时候太弱小了,需要改变,需要跨过这些麻烦。
安桂兰没想到,苏家也有这样日子难过的时候,也会陷入这种家长里短之中。
苏家不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他家人相信,靠着自己努力,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事实有也确实如他们所想,日子在一点点变化。
苏显道:“其他事上你都很厉害,为什么要回避你喜欢的生活呢。”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
她喜欢在店里的生活吗,当然喜欢。
但遇到挫折,便想立刻逃离。
越喜欢越珍重,越珍重越要逃。
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往前走好难。
苏茵茵对李锐渊道:“那我往前走了,你要是接不住怎么办。”
李锐渊跨过窗台,终于又在晚上进到茵茵的房间:“我不仅能接住,还能抱住。”
苏茵茵下意识后退。
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已经被抱住一样。
这人怎么这样啊。
“下个月我生辰,要不要去温泉山庄。”李锐渊又补了句,“甜菜培育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种植,你要不要去看看。”
上次去温泉山庄都是小时候了。
她一定要给去原锐过生辰。
现在再去,好像有点别扭。
但苏茵茵并未纠结太多:“好,生辰当日,我给你做生日宴。”
都要往前走了,还怕什么。
李锐渊眼底都带了笑意,笑在他脸上好像不值钱一样了:“很期待。”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苏茵茵翻来覆去想生辰宴做什么吃食。
想着想着,把之前的箱子找出来,终于在角落里看到那枚印章。
果然,跟李锐渊手里的一样。
一直到黎兴跟李雨情的婚宴结束,终于拟出一张单子。
上面都是她跟李锐渊爱吃的东西。
苏茵茵还把那枚印章拿出来,在单子上轻轻盖戳。
怪不得都喜欢用印章,确实很方便。
苏茵茵只觉得手里的印章怎么看都可爱。
忍不住拿到手中细细把玩。
越看越发现其中的细节。
这印章不仅侧边有蝴蝶的纹样,就连底部的边缘,也有蝴蝶翅膀。
李锐渊那么喜欢蝴蝶?
他是喜欢送自己蝴蝶模样的东西,但也没想到这么喜欢啊。
黎兴李雨情婚事办完,转眼便要操办杜小姐跟孙东俊的婚事。
他们两个要作为杜小姐的娘家人操办婚事。
不过他们到底年纪不大,苏娘子便主动过去帮忙。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苏显跟兰娘的婚事估计也快了。
也有人问,说兰娘家里麻烦,何必一定要是她。
苏家人却道:“她一个小姑娘能闯出来很不容易,自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门户,只要孩子喜欢就好。”
苏显不爱说话,看人却准,他认定的人不会有错。
消息传出去,其他人倒没什么,反而即将出嫁的孟小姐不敢置信。
现在的孟家日子不好过,家里店铺一间间的倒,不少交好的亲朋好友都在远离。
诬告的名头本就难听,而且还被揭发出来。
西城衙门张主簿日日去找他们麻烦,名声都臭了。
这些已经让他们麻烦缠身,想着破财免灾算了,谁料财是破了,灾却不能免。
今年吏部的考核,孟家两位官员大概率都只能得下等。
他们还想找在东宫做事的同乡求情,再给一个去查银矿的机会也行。
但东宫的人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跟孟家掺和。
连带着孟小姐未婚夫家里也有些嘀咕,不过到底没撕破脸,婚事照旧。
这也是他家里最大的喜事了。
当官得下等。
家里店铺频频倒闭。
衙门的官司还缠身。
不少人都说,你家今年是不是走霉运。
可他家很明白原因。
在孟家两兄弟看到太子殿下在苏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孟老爷甚至大骂孟家老大,别的不说,如果促成孟小姐跟苏显的婚事,那他家肯定会平安无事。
明明简单的一件事,干嘛要结仇啊。
就算婚事不成。
孟三跟苏显处好关系,再讨好苏茵茵,岂不是更好。
可惜在他们傲慢的态度下,慢慢走向最坏的结局。
这次的事情并非偶然,就这种习惯辱下的行为,总会踢到铁板。
不过这次不巧,踢到了如今最不该踢的。
孟家知道,苏家必然飞黄腾达,此时却听说,他家长子苏显竟然要娶一个做点心的女子。
那女子出身农户,一家子都是穷苦人,虽说宗族里面出过几个官员,但那也跟女子的爹娘八竿子打不着。
苏显竟然看上她?
看样子亲事也近了。
孟小姐显然是最崩溃的。
她看上的人不仅学问好,人品好,家里还认识贵人。
家里如果不阻拦,说不定真能成事。
这已经让她心里懊恼。
现在告诉她,人家要娶的人,远远不如自己,这种心情更难以明说。
而且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说婚事不成是家里不允。
看着苏显的态度,摆明了只要他喜欢,谁都能成的。
可自己就是不得喜欢。
再打听那女子的情况。
十五岁送出来做学徒,学了好几年还没出师,魏家倒了之后,自己找活干,找到了苏家。
人是坚韧的,听说知恩图报,还为苏家妹妹拦着凶徒,甚至能帮忙周旋。
那凶徒甚至是自己派过去的。
还说她家凑成这件好事。
可她再痛苦也没有用,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这消息难免让她未来夫家知道,估计又是麻烦。
这些八卦传来出去,难免有人好奇苏家真的有那样厉害?
孟家落败,都跟她家有关,是不是太夸张了。
就连官宦人家之中,也提起此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得知苏家真正大腿的人渐渐多起来。
还在温泉山庄帮忙种甜菜的金彦磊暂时还不知道。
但他隐隐明白苏茵茵跟太子之间关系不一般。
即便如此,在山庄看到苏茵茵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金彦磊大喊道。
“我怎么不能来。”苏茵茵故意道。
苏显同样从马车上下来,全程脸都是黑的。
一想到太子又把妹妹哄到行宫,肯定不高兴。
金彦磊终于可以问出那个问题:“你们跟太子到底什么关系啊?不会是亲戚吧?咱们也是亲戚?”
太子十月中旬便到了行宫,听说苏茵茵他们到了,放下公务过来接人,便听到金彦磊的话。
李锐渊直接道:“青梅竹马。”
谁跟谁?!
金彦磊表情狰狞。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啊。
事到如今,此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在行宫伺候时间长的人,甚至还记的苏茵茵,她过来之后,太子殿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在此之前太子每年都要在温泉行宫住小半年,虽然皇上皇后娘娘经常会过来,但看着小小的孩子形单影只,总觉得心疼。
大家都以为,以太子的情况,说不定以后都会这样。
甚至有人猜测,如果太子一辈子如此,只怕还要另立太子。
不管是他的身体情况,还是心里原因,都不是继承人最好的选择。
要不是皇上皇后顶住压力,早就有人提起。
可也就是那一年,苏茵茵出现在行宫当中,把太子殿下带出去了。
再之后,太子很少过来,偶尔来一次,也能看出来身体更加康健。
外面人只当太子慢慢调养回来。
皇上皇后,还有行宫的人却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金彦磊发现,此地宫人对苏茵茵非常好,明显跟太子平级。
为什么啊!
谁能帮他解答这个问题。
金彦磊左看右看,仰天长叹:“京城的秘密可真多!”
不过他反应过来,之前说太子每隔几日就会出宫,原来是去找苏茵茵了?
苏茵茵干脆简单解释,他们因为点心结缘,之后就熟悉了。
“每隔几日就见面,分享点心,还要给对方过生辰,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金彦磊瞬间明白此地宫人们的表情,更加诧异,“你还来过这?”
李锐渊没说话,只等苏茵茵讲。
金彦磊听到大概的时间,立刻道:“太子表哥,你就是从那年开始,不怕冷的?!”
不对,不是不怕冷。
是忍着冷也要走出来。
因为他有必须要走出来的理由。
他的青梅来接她了,所以必须出来。
苏茵茵微微张嘴。
她知道李锐渊之前的经历,知道他怕冷的原因,更知道他从那之后很少过来。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好好思考。
金彦磊这么一讲,她都有些傻眼。
那天晚上李锐渊说她是安稳。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吗。
苏显脸更黑了,如果不是从小学忠君报国,他这会真想拉着妹妹直接离开啊。
当然,也因为李锐渊对妹妹的心他看得出来。
若不是这样,家人接受的不会那么快。
特别是他爹。
听母亲说了原锐的身份后,好几晚都没睡着。
就怕身居高位的太子做什么不好的事。
等冷静下来,意识到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不了解太子,难道也不了解原锐吗。
当年觉得这孩子瘦瘦小小的,却是个极好的小孩。
妹妹冷静下来之后,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未来如何他们家不知道。
但还是那句话,他们开心快乐就行。
见识过那么多小情侣分分合合,他们家对此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苏茵茵跟李锐渊互相看着对方,金彦磊那边先受不了了,酸溜溜道:“小红娘,我发现身边人是不是都要成亲了,我呢?”
他看别人情意绵绵的,自己接受不了啊。
特别是李雨情跟黎兴,那对都能成。
甚至李雨情都是他带过去的。
苏茵茵双手一摊:“这可不好说,天渡有缘人!”
十月底的天气,外面已经很冷了,行宫里依旧温暖。
苏茵茵跟李锐渊不自觉走到一起,两人有十多天没见,苏茵茵道:“甜菜收获了吗。”
“快了,还有五六天。”李锐渊笑,“路上冷不冷。”
“还好,京城已经下雪了,回去的时候要穿厚一点,一会带我去看看甜菜吧,现在培育成什么样了啊。”苏茵茵非常非常好奇。
既然能推广种植,肯定比之前要好的多。
李锐渊还是先让茵茵他们休息一会,自己带着她过去看看。
甜菜能熬糖,生长周期也只有四个月,放在黄河流域基本能种两季,严寒地带也能种。
这种农作物越培育越觉得好。
特别是田大人,今年会试的主考官。
他想见苏茵茵也很久了。
一个是因甜菜早就听说过苏茵茵的名字,二是知道太子的想法。
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久仰大名。
真正见面,田大人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灵动的小姑娘。
虽然只是七品指挥使的女儿,可生的冰雪聪明,面容姣好,行走之间又多带洒脱。
她进门便看到甜菜,惊喜道:“果然培育的好。”
苏茵茵只觉得眼前的甜菜虽不如后世的品种,可明显跟最早找到的已经大不一样。
相信推广之后要不了几年,产量还能增加。
她对这虽然没有研究,却也知道如今万龙国重视农业,肯定会继续培育的。
“殿下,您来了。”田大人等着行礼,并对这苏茵茵微微点头。
苏茵茵赶紧回礼,眼前的老伯并未穿官服,但容貌举止不俗,肯定不是普通人。
得知对方身份后,苏家兄妹都看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田大人!
他的游记两人很喜欢看。
不管是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是时事见解,写得既有趣,还发人深省。
知道他们看过自己的书,田大人摸着胡子,很是开怀。
当年满怀郁闷,只能寄情乡野,没想到会被那么多人喜欢。
相谈甚欢中,田大人惊叹于苏茵茵的见识。
很多东西在她口中,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特别是农业的重要程度,在她心中如呼吸般自然。
苏茵茵或许没察觉到什么,毕竟在她那一世,人人都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更知道种地的重要性。
甚至早就有一套烂熟于心的成熟方案。
这些东西拿到几百,甚至一千多年前,都是极为珍贵的经验。
田大人连连点头,带着满满的欣赏:“对,天下民本皆在田地当中,培育良种发展农具,都是极好的。”
田大人亲自带着众人去看熬糖的地方,白花花的糖都在里面堆着,看着就让人高兴。
李锐渊看着苏茵茵,认真道:“这些都是因为你才有的。”
如果不是她,谁也不会想到去找甜菜,更不会专门培育。
就跟如今的柠檬一样,以前很少有人食用,现在已经成了黎兴他们当地的特产。
苏茵茵不敢居功,她就动个嘴啊。
话是这么说,但整个制糖的成员都对苏茵茵格外敬重。
有了这些东西,天下的糖价就会下降许多,这种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正是他们所期盼的。
再说太子的态度如何,大家还看不出来吗。
就算冲着太子殿下对苏姑娘的感情,他们也会打起精神的。
苏茵茵他们在行宫里住下来。
李锐渊生辰当日,一桌丰盛的宴席摆了出来。
鸡鸭鱼羊个个都有,做法不尽相同,但有个共同的特点,一点也吃不出腥膻,绝对没有半点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