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娘(美食)by桃花白茶
桃花白茶  发于:2024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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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女儿开心就行,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因为你是什么样,家人都爱你。
苏茵茵睡醒之后,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
她很别扭,她知道。
她也不爱同人交心,她也知道。
这些应该是缺点的。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告诉她,没关系,你做什么都好的。
爹娘,哥哥,甚至李锐渊,他们一直再用语言,行为告诉她,没关系的,这都是你。
“我运气好好。”苏茵茵认真道。
别人穿越,或许会感慨生活不如从前便利,吃的喝的用的,都忍受不了。
但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
起床之后,一时也没什么事做。
家里两个店都暂时关门休息,爹娘哥哥都不在家,昨天娘说她要跟爹爹去上香?
苏茵茵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终于想到人生中最麻烦的一件事。
李锐渊。
自己欠他的,真的要还不完了。
孟家那事基本上就是他处理的。
哎,好难。
要不然别惦记着还了。
反正债多不压身。
正想着呢,孙东俊在门外大喊:“茵茵!苏茵茵!老大!帮帮忙啊!”
孙东俊喊的撕心裂肺,吓得她赶紧出去。
平日只爱玩闹的俊哥满头大汗,连忙道:“茵茵,你爹在吗,他在兵马司吗,还有原锐,原锐他家是什么身份,能不能帮帮忙。”
“再有个金彦磊,还有你认识的张姐姐,李大哥家里,对了还有郡主,不行,郡主家也出事了。”
看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苏茵茵强行让他冷静:“俊哥冷静,到底怎么了,找他们干什么。”
“我师父,杜小师父,她家牵扯到银矿案里,好像要被流放了,她一个女孩子,要是被流放的话,一定会完蛋的。”孙东俊说着大哭起来,“我要是好好读书有功名就好了,一定能救她的。”
“茵茵你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帮忙,找找人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杜姑娘?
苏茵茵对她印象很深,是雨情郡主的闺中好友。
再想想孙东俊方才的话,她回过神:“郡主家也出事了吗?银矿案?滇州的那个吗。”
孙东俊点头。
朝廷四五月份派出去查案的巡察使团已经回来了,一行二十多官员,死了八个,剩下的人也是九死一生回来。
但该拿到的东西都拿到。
滇州边域银矿屡屡瞒报,就是跟雨情郡主等皇亲国戚勾结。
甚至还跟当年废太子逼宫有关。
若不是这些银子,当年的宫变多半根本起不来。
总之事关重大。
不出意外的话,九月十月一大批人会有牢狱之灾。
杜家就是如此,她家一直跟着雨情郡主家做事,肯定有所牵连。
不出意外,大概率会被流放。
反正不管哪一条,对女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孙东俊今日去马场练球,就看到门口的官差,还差点把他也抓起来。
好在知道他跟此事无关,还劝道:“总之离他们远一些,废太子的党羽肯定要一一清查。”
这些跟普通人的关系并不大。
放在往常,孙东俊也不会在乎,毕竟跟自己真的没有关系。
可现在难免为杜师父担心。
苏茵茵理清前因后果,心道此事只怕难了。
牵扯到废太子,那就跟谋逆有关。
再说皇上皇后对李锐渊的宠爱,肯定会追究到底。
毕竟若不是李锐渊自己从心理阴影里走出来,现在的他只怕早就病入膏肓。
任何一个爹娘都不会轻易放过当年的凶手。
当然了,杜小姐在里面肯定无足轻重,当年的她还没出生呢。
苏茵茵想了想道:“先去找黎状元,他跟雨情郡主有婚约,他知道的肯定更多。”
苏茵茵隐约觉得,黎兴或许早就做好准备。
甚至雨情郡主一家牵扯的应该不深,否则皇上不可能容他们那么多年。
连带着的杜小姐一家,更是边缘人物,说不定只是被这阵风牵连。
近十五年前的事翻出来。
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苏茵茵迅速给孙东俊解释,可他完全听不懂啊。
什么利益纠葛,什么边缘不边缘的。
他只知道杜小师父大概被关起来了,他看话本的时候,知道流放是什么样子,那样实在太苦了。
不行啊,不能让自己师父吃这样哭的。
苏茵茵沉默片刻,怜爱地看向自己小弟,开口道:“放心,问题不大。”
好的,这个他听懂了。
“老大我听你的,你一直都聪明。”孙东俊总算说对一件事。
苏茵茵带着他去找黎兴。
黎兴那边坐得稳,事实跟苏茵茵猜的差不多。
不管是雨情郡主家,还是杜家,都是被旧案牵连,他们当年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是什么主谋。
但有一点不好,他们这些年不满新政,所以才借着这件事该贬的贬,该罚的罚,一切都要为新政让路。
借故重查各地矿产等等。
苏茵茵松口气,孙东俊那边还在问:“那能把人救出来吗?应该能吧,反正他们牵扯不深。”
黎兴点头:“我跟雨情九月便会办婚事,明年离京赴任。”
“你说的杜小姐,我会帮忙问问。”
作为今科状元,黎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孙东俊千恩万谢,还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请黎状元一定收下,帮他活动关系。
知道孙家酱料店如今有近十家分店,可看到俊哥直接掏出几百两来,还是让苏茵茵大为震撼。
孙东俊不好意思道:“偷我娘压箱底的钱,千万别说,不然我肯定挨打。”
想到孙老板的性格,苏茵茵觉得他这顿打应该少不了的。
黎兴也无奈把银票塞回去:“只是打听消息,暂时用不到银子。”
“别别别,用的时候没有怎么办。”孙东俊万分认真,“求求你了。”
此时的杜家已经被官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杜家上上下下哭个不停,所有人都知道大难临头了。
银矿的事还好说,是贪了些银子,但跟当年废太子真的没有关系。
可他们不支持新政,才是最大的错。
杜老爷知道自己站队站错了,已经认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流放之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过个五年十年,他们家还能再回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保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用。
前院众子弟丧如考妣,基本没有思考能力。
后院女眷们也差不多,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杜小姐站在最后面,没有人关注她。
她是妾室所生,娘前些年病逝,所以一直算是透明人。
若不是跟雨情郡主关系好,更不会有人在意她。
主母却在此时看向她道:“郡主一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跟郡主走的那样近,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杜家内里乱,外面也乱。
朝中则是井井有条。
这件事早就在筹划,如今终于收网。
到苏茵茵他们这里,则是听孙东俊哭哭啼啼。
听的她都有点烦了。
苏显也无奈道:“真的,已经在等结果了,只要结果出来,就知道要怎么救人,只要不是主犯,应该都能救出来。”
“而且流放确实很苦,但他们一家子上路,彼此都有关照,而且让他们去边塞,是让他们在那边生活,并不会喊打喊杀。”
总之就是命肯定能保住。
孙东俊听到这才松口气,最后又问了句:“原锐呢,我总觉得他最厉害。”
“看着傻,原来也没那么傻。”苏显默默吐槽,“我出去一趟,俊哥也别太着急。”
苏茵茵道:“他应该很忙。”
昨天看他像没事人一样,今日就收网了。
“那你见到他,一定让他帮帮忙啊。”
孙东俊说完,苏茵茵奇怪道:“就直接开口,让他帮忙吗。”
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也不会觉得需要回报吗。
孙东俊拍着胸脯道:“我们怎么也是从小认识吧,这还要回报?他没那么小气吧!”
这句话让苏茵茵有些迷茫。
不用思考这些东西吗。
孙东俊比起他们来说,好像确实过于乐观开朗了。
话说着,孙东俊又哭了。
他的杜师父,千万不要有事,不然他能哭到肝肠寸断。
苏茵茵自然不会忘了这事,两日后看到李锐渊,第一时间问了杜家。
“跟雨情郡主家关系不错那个杜家。”苏茵茵强调道。
李锐渊知道他们认识,却也没想到孙东俊还拜了人家当师父,想了想道:“卷宗都在东宫,杜家如何处置,应该有了初断,你要不要去看看?”
卷宗,东宫。
苏茵茵已经快习惯了。
见她还在犹豫,李锐渊故意道:“孙东俊可是你小弟,帮帮忙怎么了。”
说着,就指了指外面的马车:“不会有人知道你过去的。”
想到孙东俊一直在哭,偷银票被发现后,挨了顿打,还是要给银子,苏茵茵咬牙道:“去看看?”
东宫就在皇宫一角,上辈子成为景点的时候她都没去看过,何况如今。
但这次回去,东宫倒不是重要的,她确实想知道杜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锐渊还道:“去看看吧,这事处理得快,年前就要有定论。”
郭展那边还插话:“茵茵姑娘,小的也让人去打听打听,在东宫什么事都方便。”
等苏茵茵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到马车上。
还好出门之前还跟兰姐说了声:“我哥来的话,就说我跟原锐出门了,跟俊哥的事有关,很快就会回来。”
经过上次的事,苏茵茵跟安桂兰关系很好,她还因为自己受伤,两人明显亲近很多。
安桂兰点头道:“好,你真的要去吗?”
她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总觉得那个少年看茵茵的眼神不对劲,很温柔,又很有占有欲?
不止如此,对方看向别人时,甚至是没什么表情的。
安桂兰善于察言观色,总觉得有些可怕。
“去吧,打听个事。”苏茵茵倒是没察觉那么多。
事实上,知道李锐渊的身份后,刚开始不适应,现在都快习惯了。
好像他跟之前一样,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太子的马车进入皇宫,压根不需要检查,东宫更是如此。
两人直奔正殿而去,殿内伺候的众人看到殿下带了个女子回来,心里诧异,面上却如常。
等到没人的时候才道:“这就是苏姑娘吧?”
“肯定是,郭总管吩咐过,一定要小心照顾,让她宾至如归。”
苏茵茵看着旁边的卷宗,并未去翻,而是看向李锐渊。
李锐渊却道:“你找找看。”
这不合适吧,苏茵茵表情流露出这个意思。
但李锐渊却装作看不懂,只道:“都在这了,你看看。”
直接翻别人的东西,对苏茵茵来说并不容易。
有一种侵入别人领地的感觉。
可来都来了,不看那为什么要来。
李锐渊拉着她坐下,看着她翻。
苏茵茵心一横。
怎么就不能学学孙东俊,他都好意思托人,自己作为一个帮忙的,也好意思。
下了决心,翻卷宗的速度跟着加快。
终于找到杜家。
跟猜测的差不多,流放八百里,最后的地方不算特别贫瘠,还能生活。
苏茵茵松口气:“杜姑娘应该没事。”
话音刚落,就见郭展急匆匆跑过来。
郭展先是行礼,然后道:“杜家奴仆已经送到教坊司了,家中几个庶子庶女也被送里面。”
苏茵茵震惊。
确定?!
郭展道:“流放沿途花销不少,应该是保全了最重要的人,其他人并不准备带着。”
所以把觉得会拖后腿的人,全都跟奴仆算在一起,去哪都行,不要拖他们的后腿。
杜姑娘今年十五,估计觉得她路上会拖累人,再加上内宅里的事,所以把她送到教坊司。
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送到那种地方,以后的日子还不如跟着被流放。
“可以把她赎出来吧?”苏茵茵看向李锐渊。
李锐渊把私章给她:“当然可以。”
你给的是不是太快了。
苏茵茵想到上次帮玉凤姐姐的时候,他就是拿了私章写信。
现在不写信了,直接给她?
明知道李锐渊是故意的,可到了这会,又是最好的选择。
苏茵茵没有过多犹豫,把私章拿到手里,忽然觉得这章有些眼熟。
等她仔细去看才发现,自己有个一样的。
要说这么大小的印章多数大同小异。
唯独侧面的蝴蝶纹样不同。
而那个相同的印章,是李锐渊几年前送的,说是让她拿着玩。
两个章不同地方,便是下面名字不同。
其他的完全一致,材质,加上侧面的蝴蝶,一模一样。
现在那个被她塞到箱子里,好久没拿出来了。
李锐渊明显也知道,认真同她道:“还是要拿出来多用用,否则印章就不好用了。”
苏茵茵张张嘴,赶紧把章还回去:“让俊哥自己去赎人,不管了。”
“俊哥?”李锐渊拉着她,“你喊什么?”
“你的小弟是俊哥?我呢?”李锐渊问道。
苏茵茵很少喊他名字。
小时候还好,喊的都是原锐,渐渐长大,发觉原锐并非是他的真名,苏茵茵也懒得喊了。
到如今,更不好直呼其名。
苏茵茵故意道:“喊你什么?当然是太子殿下。”
“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话是这么说,但苏茵茵只是手上做势。
李锐渊看的好笑:“孤想强抢民女。”
郭展偷偷退下,苏茵茵已经站起来了,根本懒得理他,那边却听他道:“带着印章去,可以省不少银子。”
想到孙东俊挨的打,还有最近花的银钱,苏茵茵老老实实拿走太子印章。
债多不怕愁。
反正也不会头一回了。
就算苏茵茵不想承认,也知道跟李锐渊的关系早就不分明了。
苏茵茵走到门口,想了想道:“那我以后喊你渊哥哥?”
话音落下,人早就不见了,只留下李锐渊红着耳朵整理卷宗,过了许久才偷偷松了口气。
苏茵茵是拿着太子印章,但也没有横冲直撞去找教坊司找人,还是先寻了哥哥跟黎兴。
黎兴那边已经接出雨情郡主,毕竟是皇亲国戚,皇后娘娘那边给了方便,并未被关起来,所以这会李雨情也跟着。
她衣着不如之前华丽,精神尚可,看来早就有准备,但她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让赶来的孙东俊傻眼了。
“现在知道杜妹妹在教坊司,救她需要关系也需要银钱,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以后呢?”李雨情道,“她家里显然容不下她,以后她怎么办。”
苏茵茵刚想回答,被李雨情眼神制止。
这个问题显然有自己的主人。
孙东俊张张嘴:“是啊,那怎么办,我给她租个宅子?”
那也不成的,他把家里能拿的钱都带身上了,这不是长久之计。
李雨情认真解释:“你若出钱赎她,那她的身契就在你手上了,到时候就是你家的奴仆。”
“不不不,她不会是奴仆,我肯定给她自由身。”孙东俊连忙解释,“她可是我师父,我怎么可以真把她当奴仆。”
这个回答让李雨情松口气。
她身上的银钱也不多,若要赎走杜妹妹,确实需要大家凑钱,其中孙东俊是主力。
就怕孙东俊把人赎走,真的当奴仆,那样杜妹妹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这么看来,眼前这人倒是一片赤诚。
“我写张借据,从头到尾的银钱算我借的。”李雨情确定道,“这事多谢你了。”
自从出事之后,以前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的银钱,变得无比重要。
也是通过这些事,认清谁是真朋友,真好人。
孙东俊却摇头道:“没事,我家的店挺赚钱的,不行的话再问我娘要。”
李雨情像是想到什么,又道:“过完年我跟黎兴就去任地了,到时候杜妹妹会跟我一起,所以银钱肯定会还的。”
孙东俊感觉自己思考不过来了。
苏茵茵见此,甚至拱火道:“那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
这辈子见不到?!
苏显就觉得他们在欺负老实孩子,但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对孙东俊道:“回头杜小姐嫁人了,那全家都要来感谢你的。”
再傻的孩子此刻都反应过来,眼圈立刻红了:“不行,那我就跟着过去,我才不用别人谢。”
到了教坊司,孙东俊已经把身上所有银票全都掏出来,看到杜小姐的第一眼,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才道:“杜师父,我,我能不能娶你啊。”
杜小姐知道他傻,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他:“你要把我买走?如果你不嫁你,你就不赎我?”
“不不不,就是想娶你,我不是用这些威胁你。”
“不管你嫁不嫁,我都把钱给你。”孙东俊说着说着又哭了,感觉把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流的差不多。
他们这边说的甜甜蜜蜜,苏茵茵带着哥哥默默去找了此地的管事,把盖有太子印章的文书拿出来。
文书上,字是苏茵茵的,章是李锐渊的。
管事立刻按照吩咐办事,顺利把人放出来,象征性收了些银钱。
孙东俊拿着剩下的银子,立刻对苏茵茵鞠一躬:“多谢小红娘!”
苏茵茵被吓的一愣。
不过这事确实要谢她,省了好多钱!
只有李雨情跟黎兴看了眼苏家兄妹。
两人熟知赎人的流程,那会有这么简单,这么便宜?
他们做了什么?
苏茵茵摸了摸那块印章。
大家很快就会知道的。
按照李锐渊一步步的计划,知道他跟自己认识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绝对不是秘密。
再藏着掖着也没有意思。
真的不能逃避了。
有时候确实要学学孙东俊才是。
她感觉自己在一个壳子里,浑然不觉中,被人撬开出缝隙。
也许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危险吧?
她有爹娘哥哥,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她值得,很值得。
那边孙东俊还在欢呼,偷偷拉着杜小姐的手,认真道:“我会保护你的,肯定会。”

救出杜小姐没几日,孙家便过来预订喜饼,看来她家已经同意这门婚事。
孙东俊他娘本来不想惹这种麻烦事,可一来看儿子极为喜欢,二是那杜小姐着实不错。
用她儿子的话说,若不是杜家遭难,他怎么可能娶得了杜小姐,不管学问人品见识,人家都远超自己云云。
总之几天下来,孙母终于松口,说去见见杜小姐。
没见之前,孙母确实不大高兴,儿子又是拿家里压箱底的银票去救人,又是呼朋唤友的。
家里知道后,他竟然还让自己去账上支钱。
总觉得是个麻烦。
现在杜小姐住在好友郡主家中,那郡主如今也是租的院子,两人同住一处。
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不过在酒楼见了之后,孙母看到人家通身的气派,才知道确实是自己儿子高攀。
“说话做事,无一不好的,怪不得是大户人家出身,读书算数都会的。”
“以前虽然没管过家,但读书识字学过算数,那就好上手,而且人也聪明。”孙母再满意不过,“人也是个有主意的,就是胆子小了些,不过这都不是事。”
孙家跟苏家多年邻居,难免多说些:“俊哥反正考不上功名,不如早点成亲,让他跟媳妇接手家里的店,现在店面多了,他们两个都要学着管。”
苏茵茵偷偷听着,心里松口气,成了就好。
孙东俊当初救人,也不是为这事,但他一片赤子真诚,确实值得一个好结果。
此刻的杜家,人员已经“精简”的差不多了。
留下都是最要紧的自己人。
拖累基本都被抛下,剩下的银钱,应该足够他们到地方。
杜老爷看着自己的子女们,后知后觉道:“老七呢?”
杜夫人没想到他还能记得,含糊半晌:“她体力弱,带过去是个拖累。”
话是这么说,但比老七还小的老八老九还在身边。
杜老爷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看来还在记恨自己宠爱老七她娘,都什么老黄历的事了。
不过他也没不怎么在意,反正儿女众多,去哪都不太在意。
他们剩下的人是要在另一个地方,重建杜家的,别的人都不重要。
还有半个月,他们就要启程。
所有人换上从未穿过的粗布麻衣,脸上难看的要命。
流放八百里,半条命就要没了。
其中也有人互相安慰:“比去教坊司好。”
“是啊,比去那里好。”
可杜老爷好像在人群里看到老七了。
“那是老七吗?”老八喊道。
杜家人瞬间看过去。
是老七!
她怎么还跟之前差不多?没有去教坊司吗?!
她身边还站着郡主,黎状元等人。
老七不仅有自由,还没有去教坊司,她目光平静,看到家人的时候一如往常。
准确说,以后这些就不是她的家人了。
杜小姐他们只是顺便来看个热闹,目的地是宁郡王家的别院。
郡主家的马场被查封,只好去其他地方。
当时孙东俊立刻看向苏茵茵,去之前的啊。
李雨情跟杜小姐都好奇,他们骑术都很好,在哪练的?
得知是宁郡王的园子之后,大家更奇怪了。
难不成是因为苏指挥使?
但宁郡王手底下的指挥使也有七八个,不可能人人都能借到吧。
孙东俊嘿嘿一笑:“老大的朋友借的,叫原锐。”
其他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算是黎状元都不知道哪个原家跟宁郡王这样熟悉。
只有李雨情思索片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李锐渊?!
知道太子真名的人并不多,但不包括皇亲国戚啊。
李雨情指了指苏茵茵,可又不敢说出来。
苏茵茵只好点头:“是他,回头再说吧。”
她就知道,这些事根本瞒不住的。
李雨情又悄悄过来:“那赎人也是他帮忙的?”
“是,不然还需要大把银钱跟手续。”苏茵茵小声道。
李雨情也觉得那天事情过于顺利,想过是苏家兄妹想了法子,却没想到直接联系了太子。
她跟太子交流不多,顶多是跟黎兴那事,太子才多跟她聊几句。
“那就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李雨情脑子里突然出现这句话。
当初太子就是跟她这么说的!
原来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眼前。
李雨情欲言又止,小声道:“那你小心点。”
苏茵茵显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可她却忍不住道:“也不用那么小心,他人很好的。”
人很好。
这句话要是放在现在的朝堂来说,满朝文武心里都会充满疑惑。
确定说的是太子?
朝中近来诸多变化,都有太子的参与。
反对的要么流放要么贬官,明显从里到外都要清查一遍。
这中间有多少阻力,随便想想就知道。
能做成此事的人,人很好?
谁信啊。
不过李雨情显然没问太多,茵茵非常聪明,她肯定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再说了,太子都能说出死缠烂打这句话,明显知道两人关系如何。
她有点好奇,要是京城其他人家,知道太子喜欢的谁,那会有什么反应。
天知道想当太子妃,太子妾室的人有多少。
李雨情也没隐藏这点,认真跟她道:“皇上皇后只有这一个孩子,早早立为太子,那个位置想坐的人太多了。”
苏茵茵何尝不知,她也抗拒过。
但最近这段时间,也算看清自己。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不行再说。
李雨情啧啧几声,笑着道:“不提了,月底我跟黎兴的婚事,你可一定要来。”
不仅是她的婚事,趁着她还在京城,还有杜小姐跟孙东俊的。
好事都是连着来的。
相信很快大家都会开启新生活。
其实不仅是他们。
苏茵茵觉得,最近她哥也怪怪的。
除了每日去书院之外,来她店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店内好几个未婚女子,难免多看他几眼。
就连晚上吃过饭后,他还要出门片刻。
都不知道去做什么。
苏茵茵再次看到哥哥来帮她关店门,终于把疑惑说出来:“哥你最近很闲吗?”
苏显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了眼安桂兰,开口道:“还好。”
见哥哥不愿意说,苏茵茵也不准备不提,但回家再说呗,转而对兰娘道:“桂兰姐,今日家里炖羊肉,娘亲说你手臂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吃一些,跟我回家吧。”
上次有人闹事,要不是安桂兰,苏茵茵肯定会受伤,冲着这份恩情,全家人都对她十分感激。
反而安桂兰觉得没什么,她只是报答东家的恩情,再说了苏家给钱给药,对她极好的。
苏显也道:“来吧,我娘做的羊肉特别好,还有我妹妹做汤面的方子,谁吃了都说好。”
苏茵茵做吃食一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安桂兰颇有些好奇,跟着兄妹两个回去。
但苏茵茵怎么想这句话都觉得不对劲。
哥哥会对兰娘很好,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一回家,就紧紧盯着哥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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