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渣了高岭之花仙君后[穿书]by如是念绿来
如是念绿来  发于:2024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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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所不知晓,也未曾参与的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蹭过她眼睫的湿迹,他低声道:“是如何叫,娘子?”
闻淑乐面颊泛红,本来酸涩感受被冲淡了些,她道:“我们何时成了夫妇?”
那本来是假的。
施璟发觉她是有几分气人的能耐,虽然她是无心,他捏着她软嫩面颊,语气透着强硬,“不是这等关系,我怎会把身子给你?”
难道以为他是轻浮放浪之人?
闻淑乐哑然,他这话说得怎么像是她夺走了他的清白……虽然当时确是欺骗他,但那时他亦是自愿罢?
见她又想躲过问题,他俯身逼近,墨发垂落皙白颈旁,漂亮的唇瓣已经贴上她的耳垂,雪白齿间一咬。
她耳垂向来敏感,身躯一颤便想往后逃。
他的手挡在她后边,她挪动着,柔软的腰肢紧贴他的手,是一掌就能掌握的。
“乐娘,你要对我负责。”他不让她逃,呼吸间感受她的药香,血液已是沸腾起来。
别人绝无法如此,唯有她能。
“我如何负责……”闻淑乐还未说完,她的声音就被吞没了。
她意识到了,他实在太明显,她推不动他的身躯,躲着吻道:“这是书屋。”
他呼吸凌乱,衣衫经她的手揉皱,唇瓣透着水润光泽,一双桃花眼漆深幽幽盯着她,“泉水都试过,书屋有何不可?”
闻淑乐越来越抵不过他,当初他确实是由她教起来的,然现在全不受她的掌控。
这张颠倒众生容貌凝视着她,他便是不做什么也会叫人飞蛾扑火向他而来。
“对我负责,是要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他对她道,嗓音清润悦耳。
过了片刻,闻淑乐搂住他的脖颈,额头生了汗珠,椅子发出了不知羞耻的嘎吱声响。
他紧抓着她的腰,玉般容貌已是染上霞意,嗓音已是沙哑下来,唤她的名字。
夜色越发深沉,此刻的温泉来了二人,闻淑乐腰肢酸涩靠在边上,施璟突然从温泉走出,到另一边寒泉。
“为何去那?”闻淑乐对他道。
施璟踩入寒凉的泉水中,他宽肩窄腰,冷白肌肤几乎与月色同辉,“消阳气。”
闻淑乐泡了一会,实在顶不住热意,换好衣裳坐在一处大石旁等他。
过了会,施璟亦换好衣裳向她走来,墨发湿漉,几滴水珠滑落在他衣衫上,容色殊丽,少了平日距人千里外的模样。
闻淑乐记得她的目的,起身向他迎去,“施郎。”
施璟垂眸看她,先一步道:“你想现下看天道?”
闻淑乐点头,不知是她沐浴后的热意,又或是心底紧张,她道:“是。”
施璟未说什么,伸手向她,而她下意识牵住他的手。
她总算是要见证,施璟的真身。
施璟抬起另一只手,掌中灵力翻涌,刹那间天地风云停止运作,好像时空在瞬间被暂停了。
仙府中尚在锄草的帝君蓦地起身,眼神锐利看向雾倾仙府。
几乎同一时间,皇女亦感受到那乍现的灵力波动,从打坐中骤然睁开眼。
出现在闻淑乐身前的,是一道漆黑无比的洞口,任何光线都穿不入其中。
施璟握着她的手,布下一道结界,他带着她穿入黑洞之中。
结界抵挡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未知侵蚀力量,闻淑乐意识到这股力量,是因为她的皮毛发寒。
若没有结界,恐怕她会被这力量直接压为齑粉。
这果然不是她力量可以涉足之地。
施璟抬掌,无边际的可怕黑暗顷刻间寂灭于他掌中,闻淑乐眼瞳微缩,眼前瞬间出现极为壮阔浩瀚的、仿若银河带的存在,蔓延至看不见的远方。
无以形容的瑰丽震撼,闻淑乐注意到那银河带的旁边,还有一条细长的银河带,与那无边际的银河带相比,微弱如同太阳与萤火的差距。
她视线落在于小银河带时候,竟有种熟悉亲切的感受。
这是她的命数,有始有终,是此生的所有。
而施璟的,无始无终,没有边际。
她心底印证是真的,施璟是那样可怕的存在。

此说明若非他先放手,她再无机会可以离开,他与她之间差距之大,令人心底泛起寒意。
这本不该是她所知晓的,她僵立原地,脑海中回响起镜灵说的,“与天地同寿。”
还真没有骗她。
在天道中,她与施璟的命数皆展露而出,她仿佛是爬上巨人的肩膀的蝼蚁,看到了这个世界,而实力太过微弱,却无力撼动丝毫。
这对她不知是幸或不幸。
离开天道,她默然不语,心中震撼而空茫,她低声道:“我在天道中看清我的命数。”
就算仙人,生命也有终止那天,人在知晓自己的命运的终点,自然会诞生对死亡的恐惧,哪怕很久远之后的事。
施璟看着她,嗓音清朗道:“命数并非不能改变。”
闻淑乐倏地抬眸,道:“就算改变命数,也有终止时刻,便是千年老树,万年神龟,亦逃不过。”
衰老是人的常识,便是神仙都逃不过终结,而施璟非界内生灵,所以他不在此列。
“我有办法,你无需忧心。”他缓声道,漆黑的瞳凝着她。
闻淑乐借着月光,却看不穿他的眼瞳,心脏微颤,那是多远之后的事情了,她怎么能只依靠他,世间变数永远说不准。
但她还是露出一抹笑意,“好。”
棠梨树的叶子开始往下飘落,仙界也将入冬。
伙房前,闻淑乐刚提起一桶野果,余光却见一抹鲜丽的裙角,她顺眼看去,见到藤芷仙君的面容。
“藤芷仙君。”闻淑乐唤道,弯起唇角,她与她许久没有见面了。
藤芷仙君面容仍是美丽,只是更清瘦了些,眸光落在她身上片刻,露出一抹笑道:“闻仙人,看来你适应了这里。”
闻淑乐点头,诚心道:“他们待我很好。”
藤芷仙君面色微僵,忿怒之色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可她仍弯起唇角,“那就好。”
她不自觉想着,如何对她好?那该是有瞻阳仙君罢,明明是她先爱上了他,怎么轮到她这后来者居上,而她只能去见她夜夜前去雾倾仙府。
指甲几乎嵌入肉里,她像阴暗的尾随者,自虐而不甘地看着她与她心慕之人相会。
“仙君为何来此?”闻淑乐问道。
藤芷仙君微扬漂亮眉眼,心中不忿越重,面上笑意却温和:“今日有件喜事,来伙房取糕点。”
闻淑乐:“是何喜事?”
藤芷仙君轻笑道:“我的仙府中有枚宝玉,上头有污秽一直未能清净,今日总算将其清除,所以我很是欢喜。”
为一枚宝玉而专门取糕点庆祝,看来藤芷仙君十分喜爱那枚宝玉。
知晓原因,她也不多打扰藤芷仙君,只是心头微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因为她知晓藤芷仙君爱慕施璟,而她待她还是如此亲和。
告辞后,闻淑乐去往仙谷,正在她要将桶内野果倒入下边时,浅棕色眼瞳一缩。
妖兽此刻不同于往日的消沉趴于地面,而是高抬起了两颗庞大虎首,笔直而立,看起来威风凛凛,已是亢奋至极姿态。
闻淑乐瞬间抬掌给自己布下结界,她发现下方结界的符箓不翼而飞!
妖兽自然也知晓符箓的消失,他厚厚的兽掌猛跺地面,瞬间地动山摇,结界出现龟裂痕迹。
它要脱出了!
闻淑乐身形晃动,眸光凛冽,喝道:“不可擅出,你该知晓后果!”
妖兽的两双碧眼皆看向她,闪过猩红嗜血意味:“擅出?仙界困了我这样多年,我破了这结界第一个拿你填胃!”
“何必与她废话,不过百年小仙,也敢骑在我们头上放肆!”
“我们蒙受万年的屈辱,今日拿你的血来开道!”
妖兽嘶吼着,嗓音隆隆震响,威慑得四方飞鸟禽兽奔逃,一些仙人听闻动静,迅速赶来。
它的实力蛮横,身上爆发的妖力瞬间席卷了仙谷,顿时沙石乱飞,结界呈蛛网瞬间炸裂开!
一股强大的妖力震得她身上衣衫飞舞,风声猎猎,那几乎遮天的庞然妖兽猛地跃出仙谷,妖力呈风暴肆虐,她方才站着的地方已化为了齑粉。
闻淑乐面色凝重后退数十丈之远,凭虚御空,警惕着它动向。
这些的发生不过须臾之内,若闻淑乐躲得慢些,恐怕也随着石头化为了齑粉。
近处的仙人穿过虚空赶到,看着庞然的妖兽,目露骇然之色,“这妖兽怎么放出来了?”
同时看到在妖兽的前边,有个身姿纤弱的少女。
“有仙人在那!”
“快去相助,拖延时间,等皇女帝君赶到!”
闻淑乐蹙紧眉,不待她思索,妖兽紧接一掌朝她拍去!
极其浑厚妖力排山倒海席卷,天罗地网笼罩而来,闻淑乐勉强后撤数丈躲过,感到自身的结界震颤,然后如蛋壳般轻易碎开,她喉间涌起鲜血,被她强自咽下。
万年妖兽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她如何越阶都不可能战得过它。
前来相助的仙人同时动用了灵力,然这些灵力面对妖兽的力量就如荧光撞入皓月,瞬间被吞没其中。
眼看她就要被妖兽的灵力碾成肉酱,闻淑乐后退不能,手脚冰冷,周围仙人也起不了作用,她咬紧牙关,脑海闪过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活着才有希望,一切都为自保而已。
妖兽的啸声震天,灵压之下四方仙人胸腔一痛皆吐出鲜血,闻淑乐果决自袖中抽出一纸符箓,灵力催动。
她的身躯被暴涨的白芒掩盖,一道道雪白的剑光自她身上脱出,剑影越来越多,最终化成成千上万,肆意的剑意汹涌,呈兵墙抵过那庞然而来的妖力。
还没完,白色剑芒几乎无差地散发极为强大的灵力,以至于虚空都在扭曲震荡,被这股强大灵力干扰,周遭的仙人胸口震痛,又是呕出了鲜血。
旁人尚如此难受,眼前的妖兽呢?
闻淑乐眸光收紧,这万剑归宗的符箓一旦使用,就不再能被她所控。
这也是最后的办法。
妖兽身上妖力滔天,它盯着这无数光剑,怒吼道:“胆敢挑衅于我!”
光剑中令人胆颤的力量,刻入它骨血般的震颤可怖,似剥皮削骨的痛楚已侵蚀它的魂魄。
它无法再忍耐,悍然动用全部的妖力,瞬间天地色变,八方云动,风声都被撕扯若鬼哭狼嚎,方圆千里的地面被震为碎块,它的身影恍若巨大的流星,以敏捷到不可思议速度撞向闻淑乐!
毕竟只是个符箓,真的能与万年妖兽相抗么?
闻淑乐手心捏紧,胸腔发闷,死死盯着那妖兽,而无数的光剑于此时已归为一体,悍然地与之相撞!

第85章
入目一片雪白,闻淑乐所能感受到就是极为庞大的可怕灵力与妖力在冲撞,而以她的实力根本辨不出哪个更厉害。
但她本能的心生艳羡,向往着这样强大的力量,虽然她知晓这力量是花上数万年,数十万年才修炼得来的,而她一个百年的修士,如何比得了这样强大存在。
她此刻意识到,仙界并非桃花源,她还要变得更强才行,光是妖兽就令她如此狼狈,更何论比之还强的祝洵。
他是一直都想杀了她。
场面维持了许久的雪白,闻淑乐等了许久,那刺目的白光终于消失。
而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原本庞大的妖兽宛如蒸发般,与那光剑一齐消失在了面前。
若非闻淑乐能感到口腔的血腥气息,否则还真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这一切发生实在太快,而她毫无防备,当机立断动用了符箓。
她回过神来,在满目疮痍的四处找寻,终于在一个深坑中看到点莹白。
她飞身下去,看到了坑中的半颗断齿,是那妖兽的牙齿,而那庞大的身躯,已化为了飞灰。
她心中震动,区区一个符箓便有如此效用,难怪当初施璟对她说是无差的伤害,以这恐怖的破坏力,顷刻间便能将妖兽化为飞灰,若那些仙人再靠近些,恐怕直接被这力量绞杀。
有仙人过来,发觉一场生死攸关竟这般轻易过去,可在他们皆受了伤,因而面色难看盯着下边的她。
“你是喂养妖兽的仙人?为何取下符箓放走妖兽!”其中仙人冷声道。
闻淑乐微怔,很快反应过来,“我未取下符箓。”
对了,那困住妖兽结界上的符箓怎会消失——她抿着唇,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她暂时想不到是谁取了符箓,受伤的仙人已是围了过来,“除了你还有谁,此妖兽除你无人再管罢?”
闻淑乐思及方才动用的符箓,他们受了伤生气是正常的,她垂下眼睫,“我没有取下符箓的理由。”
其中认识她的仙人敏锐问道:“你方才用的符箓,是周仙人给你的?”
她的话瞬间转移旁的仙人注意,眸光不自觉透出热切来,“周仙人的符箓?”
周如松是符修的事情,许多人都清楚,加上她与周如松的关系,第一时间想到自然是他给的符箓。
而能使出方才力量的符箓——这是极为珍稀的宝物了,关键时刻能发挥如此大力量,自然惹得人眼红垂涎。
闻淑乐摇头,“不是他的。”她与施璟偷偷见面,没人知晓他们关系,她不想暴露出他惹出別的是非。
说话的仙人面露不信的神情,轻嗤道:“我们赶来助你,你却连真话都不愿说。”
闻淑乐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有口难言,但眼下她要说反越欲盖弥彰,真是做什么都不是,也没人愿意听她一个小仙的解释。
她身姿笔挺,嗓音坚定道,“我说的是真的,与周仙人无关。”
仙人们见她态度如此,眸光闪动,冷喝道:“你私揭符箓之事未过,待皇女帝君来到,你亲自解释!”
闻淑乐拧眉,可眼下这种情况,她自己确实难以解释,只好等那两个领导人来了。
她静默等待,而那些仙人未放过她,还是想从她话中听出自己想听的。
毕竟能轻易斩杀万年妖兽的符箓,若可以自己也掌握一张,就多出了一个自保的手段。
“闻仙人,你是对差事不满,觉得委屈了你,才放出妖兽以宣泄不满?”
“她毕竟都有那等符箓,自然不怕妖兽,可怜我们无辜上前挨了一击。”
“你有何不敢承认,敢作就敢当!”见她不答,逼问嗓音急切起来。
闻淑乐抿紧唇,她自是看穿这些仙人心思,只要她说是周如松给的,那这些仙人恐怕会顺着借口前去寻周如松要这等力量的符箓。
但这是不可能的,闻淑乐心想,她曾上过符箓的课堂,虽未上手绘制,但她知晓符箓的力量不可能超过绘出的所有者。
以周如松的实力,他不过数百年的修为,是绝无可能有击败妖兽的能力。
除此之外,符箓或用上些*珍稀材料绘制能加大力量,但闻淑乐清楚施璟绘时仅用了墨与朱砂,到这般效果全是他自己力大砖飞罢了。
她心底明白,如何与这些仙人解释都没用,因为她说的不是他们想听的,所以没有解释必要。
很快,帝君皇女及数位仙君来了,周如松同样来到,清秀眉眼流露些许忧虑看着她。
闻淑乐对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高高在上凭虚而立,而她一人在坑底,颇为狼狈。
一道清冷眸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眼看去,与施璟对上视线,她很快转过眸光。
在外边她还是保持与他不熟悉的模样,毕竟他说过那一番话。
当然她很少能看见他,但见到的寥寥几次,都是冷淡非常碰面,不过到了夜间又不相同。
藤芷仙君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好一会,她放松了捏紧的拳头,似松了一口气道:“闻仙人,你可有受伤?”
闻淑乐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没有,多谢仙君关心。”
方才的受伤的仙人顿时不平开口:“她私自放跑妖兽,受伤的是我们,她一纸符箓就将妖兽给抹杀了,哪里能受伤?”
皇女眸光微沉,与旁边的帝君递换了眼神,以地面损毁程度来看,那符箓的力量想必极为的强大。
闻淑乐没想这仙人当着皇女帝君的面也瞎说,正欲开口解释,帝君开口了,他嗓音沉稳:“这里不便询问,前去大殿再行商议。”
皇女点头,与一众仙人飞身去大殿。
藤芷仙君咬着唇,眸光阴恻恻瞥眼下方,见她看过来又恢复了温和忧虑的表情。
闻淑乐跟在后边,周遭仙人朝她投来眸光,与先前凌霄殿那次一样。
她眸光悄然落在前方众人簇拥的颀长身影上,那人玉冠齐整,衣摆飘逸,端是高高在上、不染纤尘模样。
象征最高的力量,拥有一切的权柄,便是皇女帝君也忌惮于他。
她也想拥有他那样的力量,哪怕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任何光环的她,除非加以数万年修炼才能堪堪赶上仙君的力量。
可战争不会等她成长才来到,弱者在这个世界只能沦为饵食,以她现在实力,若非躲在背后,面对祝洵还是只能当炮灰。
金碧辉煌的大殿,香炉生烟,玉石天阶一路顺下,众仙人次序入殿,站在各自位置,繁复衣着厚重华丽,气氛庄严而肃穆。
颇像古代文武百官上朝模样,但此处不是凌霄殿,闻淑乐猜着这是问责的地方,而她便是那犯错之人。
在来的一路,她脑海里不断思索是谁放出的妖兽。
她并不觉妖兽是自己逃出,显然是有人撕下了符箓。
而时间正好,是她前往的时候,那人想致她于死地,若非她拥有施璟的符箓,现下恐怕是真的下了阴阳界……到底是谁害她?
她仅是小仙,在这个仙界从未结过仇,谁要下杀手害她?
这等敌暗我明的感觉很是不好受,闻淑乐胸腔闷着气,她忽然想到了藤芷仙君,她现下就站在天阶之上,美丽容貌一如往昔,忧虑看着她。
她心底疑惑被按捺下去,人总是如此,对于美丽外表的人自觉亲近,而藤芷仙君方才还关心她,怎能猜是她?
闻淑乐抿唇,她与那几位受了伤的仙人一齐在下方,她有预感,应是要受到惩戒了。
果然,在皇女问及发生何事时,她身边几位仙人抢声道:“是她放出妖兽,致使我们受伤!”
“我们本还忧心她出事,结果她才是罪魁祸首。”
“万不可轻放过她!”一侧仙人道。
周如松听闻他们发言,蹙起眉,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有何证据?”
其中仙人认出他,沉声道:“就是你给她的符箓,她倒是轻松放出妖兽,一点伤都没受,我们呢?”
周如松没见她使出符箓模样,可他清楚没有给予闻淑乐别的符箓,眉眼沉下道:“你在胡说什么,就算她有符箓,只能说是她自身有的,如何证明她是放出妖兽的人。”
仙人:“除了她还有谁,她是喂养妖兽之人,旁人有何必要放出妖兽?此乃为祸仙界之事!”
天阶上的藤芷仙君微白了面,挪开视线。
闻淑乐感激看了旁侧的周如松一眼,眼神示意他不必为她说话,免得牵扯到他。
上头皇女见少她一直未说话,她才百来岁,又是这幅无害外表,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是她杀了那妖兽。
“闻仙人,你可有话说?”她问道。
闻淑乐缓缓道:“我未放走妖兽,那亦不是周仙人给的符箓。”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不是他给你的,还有谁?!”仙人怒瞪着她,只觉她是为撇清关系说的话。
宽阔的大殿,她的身影显得越纤弱,态度却分毫不让,“我没有说谎,亦没放走妖兽的理由,当时我若不用符箓,你已不是受伤这般简单。”
仙人嗓音冰冷:“可笑,虽不知缘由,但你既备了这符箓,就是为了能自保。”
皇女微蹙起眉,那仙人尚不知晓符箓是无法超出自身实力的范畴,所以不可能……
闻淑乐:“我为擅用符箓认错,但此与周仙人无关,放出妖兽另有其人,我用符箓仅为自保,伤及周遭仙人一事甘愿受罚。”
那仙人紧揪不放:“如何无关,分明是他给的你——”
一道清朗嗓音突然打断:“我给的。”
那仙人本来笃定的神情骤变,蓦地看向天阶最高处,瞻阳仙君一派疏离淡漠,视线落在他身上,如万钧之力的压迫感袭来。

闻淑乐怔在原地,她再次感受到,何为实力为尊了。
他不过简单说了几字,殿内骤然默了下去,而方才似觉抓住她证据的仙人面色变为苍白,身形微颤,良久道:“仙君,是你给的符箓?”
谁都没想到他还会与她有牵扯,若是知晓,便是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像方才那般气焰指责面前少女。
就是知晓她是小仙才敢如此对待,乱说一通也不怕她会报复,可现在,她若与瞻阳仙君有关联的话。
转变几乎在瞬间,他挤出一抹僵硬笑容,“原来如此,仙君见谅,是我误会了。”
上头仙君神色冷淡,让人看不透什么心情,嗓音亦如古井无波道:
“为何让我见谅,不该是由你误会之人见谅?”
仙人顿时明白,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上,一改刚才嚣张模样,“抱歉,闻仙人,我方才冲动指责了你,现在想来若不是你用了符箓,我等恐怕受的不是这点小伤。”
闻淑乐清楚他的转变是因为施璟,她心底涌起复杂难言的心绪,即背后有个虎视眈眈想要她命之人的提心吊胆,亦有被维护的片刻安心。
可对于施璟而言,她的命数实在太过短暂,她并非不信现在的他,而是以后的他未可知,爱恨会在时光之中流逝,她现在除却压抑情感,努力修炼外,就是尽量攥紧手中的筹码,以在即将来临的大战中能够自保。
她全然不担心他,毕竟他是主角,可她不是,所以那日离开天道,她只是对他笑,因为承诺太过遥远,而万年后她还活着未可知晓,期间有太多变数。
这便是做出下毒之事的她,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之人,更是在穿越前,她能吃下掉在地上的饭只为填饱肚子。
来到这个世界落在了魔窟,在黑暗与血腥中生活多年,她的手段肮脏,却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
若没有这些手段,她无法活下去。旁人知晓她的经历最多同情她一句真是命不好,未曾经历过,不可能有真的感同身受。
她珍惜自己的命,但此刻心中触动并非是假,施璟未做过真正伤害她之事,只是她不知如何回报他的恩情。
闻淑乐:“此事我有过错,动用符箓祸及你们,不过妖兽一事还需调查清楚是何人所为。”她神情镇定,眸光坦然看向皇女与帝君,“我愿为用符箓伤人一事领罚。”
伤人是确实的事,虽那是不得已。
皇女沉思片刻,道:“妖兽一事我会派人探查,可你动用符箓一事……”
她还在思索给予什么惩罚好,就听瞻阳仙君道:“符箓是我给予,我亦有责。”
她眼皮一抖,本要说出的话顿时吞了回去,旁边藤芷仙君面色苍白,她死死盯着瞻阳仙君,这一切与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皇女拿捏不定,片刻后才道:“瞻阳仙君与你之事,就罚一齐在禁闭室思过……”她眉头拧着道,“三月。”
几乎可以说不算责罚的责罚,她怕瞻阳仙君会不满她的判决,此罚一点都不重,奈何他的位分太高,不似旁的仙人那般好掌控,因此不好定罚。
但好在,她话说出时刻,少女应道,而瞻阳仙君也未提出异议,她松了口气,这可是这么多万年来的头一遭。
连瞻阳仙君这般人物都被拉下了水,显然还是少女的缘故,在场仙人散去时候,眸光忍不住再次打量闻淑乐。
这次,领着闻淑乐与瞻阳仙君前去禁闭室的是卢仙人,他面庞神色异常复杂看着她,“瞻阳仙君、闻仙人,随我来罢。”
闻淑乐站在施璟旁边,但一路上恢复往常日间相见那般无言。
穿过众多琼楼玉宇,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周边是茂密的林子,林中有个屋,屋子看起来很是清幽简朴,与方才看到富丽楼阁不同,应是皇女所说的思过室了。
她后知觉反应过来,她要跟施璟关在一处地方三月。
卢仙人在月老殿与她较为熟悉了,不过碍于瞻阳仙君在旁,他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打开房门,恭声让他们进屋。
“三月后我会来此打开屋门。”卢仙人道,便带上了门离开。
听到卢仙人离开的动静,闻淑乐发散神识,发觉有结界笼罩了这个屋子,看来这结界只有三月后才能解开。
屋内仅有两个蒲团,其余皆是空荡,蒲团前方的墙壁上头刻了许多小字,闻淑乐看清那是清心经。
这责罚确实不重,不过是磨人心性罢了。
闻淑乐上前几步,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将额靠在上边,一副虔诚模样。
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道:“自己便是神仙,还要祈祷谁?”
闻淑乐睁开眼,她在现代其实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过现在确是没了办法,她道:“祈祷的事不能说出。”
不过是责罚罢了,他完全没必要帮她的,这下,她欠他更多了,而这些堆起来的,如何才能还给他?
人的痛苦便是如此,自私自利不能做到彻底,尚留有几分温情,难以割舍清。
无论是她或是施璟。
她自顾将他拉扯下尘,却无法对他负责。
施璟坐在另一个蒲团上,身姿笔挺,仪态从容很是清贵好看,嗓音轻缓:“我以为到了魔界发动战争时刻,这个符箓才会被用上。”
闻淑乐看向他,“施郎,你知晓魔界将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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