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谢远山出手,以前是他不想去,因为没有必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一身的煞气毫无掩饰。
谢远山也是学武出身的,沈意奴身上那些功夫,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沈意奴的杀意他不用看就知道。
“想杀我?儿子杀老子,出息得很。”
话是这样说,谢远山也已经抽出了背后的折叠长剑,剑指地面,气息刹那迸发,一触即发。
沈意奴对除了沈长生以外的人,都挺不客气的,直接甩了辫子就攻上前。
两人虽然有年龄的差距,这些年的谢远山老了,沈意奴年轻灵活,勉强打个平手。
但是沈意奴不是来打架的,过了几招表示自己的决心,两人各自中了一招,都退后跪地。
“我只要人。”沈意奴冷漠的抬手擦了嘴角的血渍,说着。
谢远山倒是没有想到,沈意奴这些年进步如此快,像是他一直想要打磨的一把煞刀。
抹了一把脸上的鞭伤,谢远山眯起眼睛笑了。
“不愧是流的我的血,我的好儿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谢家我要一个不留,可是你没有守约,如今谢家举家迁居昭阳,活得逍遥自得的很,我瞧着眼红,打算拿我孙子,再磨成一把刀也不晚……”
沈意奴那里听不出来谢远山的话,他是要沈意奴换希川,谢远山和谢家的恩怨是什么,他从来没有去了解过。
但是唯一一点的是,谢远山活着最大的动力就是因为谢家还在,所以沈意奴扬眉,唇边划过冷笑。
“我当你的刀。”当他的刀,最后再杀了他。
“好儿子,好儿子,哈哈哈。”谢远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短暂时间,没有谁比沈意奴这把刀,更加锋利了。
希川确实可以再被他磨出来,但是他没有时间再去等了,谢家在昭阳活得美兹美味的,简直是在剜他的心。
他也不怕沈意奴会不当刀,毕竟他手里面还攥着沈长生,沈长生就是方向的锚。
当年留下沈长生本来是为了,想将她送到谢岐宴身边,没有想到他的好儿子紧追不舍,倒是他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意奴将希川带回去了。
希川也没有想到沈意奴会来救他,沈长生也同样觉得沈意奴不会将人带回来,她早就看出来沈意奴对希川一点也不关心。
“姐姐,你还恨我吗?”
沈意奴神情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固执的拉着沈长生不让她离开,哪怕沈长生是为了奔向自己的孩子,他想要一个答案。
沈长生恨沈意奴,怎么不恨,她夜里做梦都是想要沈意奴死,但是不能当着沈意奴的面说。
沈长生表情冷淡的看着沈意奴,装作像是什么都放下了一样。
“不恨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可是我也不会原谅你。”
“这样吗?”给了他希望又亲自打破,沈意奴低下头呢喃。
心尖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令他都是悔恨,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求得沈长生的原谅,他不懂如何爱人,他同样不懂他错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恨他总比一点不在意他好。
此刻沈意奴情绪很低落,跟平时不一样,沈长生只是有这样感觉,她并不会问什么,无关她的,她不在意。
这次很轻易的扯过自己的衣裳,沈长生往屋里面走,是去看希川,他睡在里面。
抬起通红的眼,沈意奴眼睁睁的看着她脸上的急迫心疼,都是对的另外一个人,又嫉妒又羡慕。
他渴望沈长生有一天,对他能够露出这样的神情。
“娘亲!”
希川被谢远山关起来,那里太黑了,根本没有一点光,他不敢睡觉,所以一直醒着,只有刚才被沈意奴带回来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儿。
此刻看到沈长生,就立马扑到了沈长生的怀里,贪念的呼吸着,原来有娘亲关心是这样的啊。
“别怕。”沈长生满是心疼,将他揽在怀着安抚。
趴在沈长生怀中,享受安抚,希川看了一眼外面院子,沈意奴一动不动的站着,心里面同时也觉得他爹很可怜。
所以希川蹭了蹭沈长生的手,企图给他挽回一点地位:“娘亲,是爹爹带我回来的,我谢谢爹爹可以吗?”
小孩子太乖了,无法拒绝,只得点头让沈意奴进来。
得到首肯沈意奴沉默的进来,看着希川乖巧的对他道谢,然后趁着沈长生不注意对他使眼色。
笨蛋啊,这个时候该邀功!
沈意奴眨了下眼睛,好像看懂了,然后十分上道的上前,企图拉沈长生的手,沈长生躲得快,他拉了空。
希川看得急眼,他是使眼色让沈意奴来他面前当慈父,立个人设,谁知道沈意奴不会看眼色,活该。
再次被拒绝已经习惯了,沈意奴失望的垂头,宽慰了几句沈长生,沈长生根本不搭理。
一旁的希川白眼翻到天上了,他爹眼中只有娘亲,一点根本不管别人死活,真的活该。
————
人没有事,沈长生才放下心,现在每天照顾希川。
沈意奴前面几天还会跟在她面前刷存在,有一天说要出去一段时间,人就消失了。
派了好多人守着沈长生的宅子,就算是沈长生不刻意去注意,也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着。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哪怕再是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盼望沈意奴离开得久一点,最好是再也不要回来了。
沈意奴离开挺久的时间,大概好几个月的时间。
他们依旧吃吃喝喝玩玩,日子越发的舒坦。
只是刚开始春晓还在可惜,谢意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离开了,没过多久也没有再提过了,毕竟于她们是个陌生人。
沈意奴没有说他离开是为了什么,沈长生也没有问,对外宣称的是离开了。
外面正是乱世,饶是沈长生待在这个消息塞闭的地方,还是能够感受到,大庆在征兵。
征兵也不管她的事,她家没有适龄的男丁,沈长生本来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在这个地方过完这一生。
沈意奴离开的第三个月,有一天,有一个人到来。
沈长生当时还在给希川擦头,乍然被人推门而入,涌入不少的人。
机灵的希川挡在沈长生的面前眼神警惕,他知道来的这个谁的人。
“好久不见小希川。”
涌入进来的人站成两排让出一条道,谢远山脸上挂着笑,走出来,脸上的刀疤像是深渊的沟壑。
“不过几月不见便不会叫人了?”目光落在希川身上。
“爷爷。”希川有些发颤低声回应,但是依旧向前一步将沈长生护在身后。
在他印象里,谢远山和沈意奴两个都是疯狗。
谢远山像是喜爱极了希川,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臂弯上,还会和蔼的逗乐希川。
“小希川变重了,果然是沈意奴那狗崽子亏待了你,爷爷给你报仇好吗?”
谢远山明明笑得很和蔼,但是希川却浑身寒颤,疯狗互咬?
“爷爷对不起,我以后不逃了,我们回去吧。”
希川只当谢远山是来找自己的,期盼谢远山不要注意到沈长生,企图转移他的注意。
但是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况且谢远山不见得是冲着谁来的。
“回去?不不不,爷爷不是来找你的。”
谢远山不喜欢小孩子吵闹,特别是希川从小就爱吵闹,恼人得很。
他手碰了碰希川的后颈,希川就软绵绵的晕过去,身边的人赶紧接过希川。
小孩生得好,睡觉模样也乖,谢远山笑了笑,才舍得将目光看向沈长生。
沈长生比他想象中的要镇定,哪怕他能看出来,她垂下的手在颤抖,倒是挺有意思的。
以前总觉得希川不像沈意奴,想不透想谁,如今看来却是像极了沈长生。
“沈长生。”谢远山笑了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看到谢远山到来的时候,沈长生才恍然想起,一件她故意要忘记的事情。
当年谢远山救她,并非只是日行一善为求积福,他要沈长生为他做一件事情。
当时沈长生急于摆脱不得以答应了,她倒是没有想到希川会叫谢远山爷爷,但是此刻人在眼前,不知道什么目的,她无法撕破脸皮。
他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和沈意奴一辄的气息,而且他也是对自己出过手的人,那个蓬勃的杀意,沈长生至今没有忘记。
希川被谢远山抱起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感觉到谢远山不会伤害他。
但是谢远山会不会对她怎样,她可不确定,毕竟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毫无保留对沈意奴的不满。
为了稳住谢远山,沈长生快速分析现下的情景,慌乱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冷静的和谢远山对视。
“不知道先生需要我做什么。”谢远山当时并没有说要她干什么,平静的语气下带着试探。
沈长生也和他表示过,不干犯罪、卖国、杀人的大罪,只己所能及。
谢远山笑了笑,并没有把沈长生的警惕放在心上,直接开门见山:“我要你去找一个人,你的老情人。”
语罢手指了指昏睡的希川:“事成之后,我把小希川给你,如何?”
像是一件货物一样可以随意买卖,沈长生心口腾出怒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老情人不多,有过感情纠葛的就三人。
已经被改朝换代纂夺地位的前太子,听说被车裂而死,一个是逃离昭阳的谢岐宴,还有就是现下失踪的沈意奴。
沈长生理所应当的认为是沈意奴。
谢远山神秘的摇摇头道:“那小子我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我要——你去找谢岐宴。”
找谢岐宴?
再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若隔世一般,她少年所有的爱慕都给了这个人,却一次次的被抛弃、放下,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和他有纠葛。
作者有话说:
还剩几万字左右~?
谢岐宴远在昭阳,当年被攻破釉阳之后,他便举家迁居昭阳。
昭阳同庆朝有商贸来往,割舍利益换一个谢家,顾蕴光当政此刻朝廷不稳,自然欣然同意。
“好。”
沈长生笑了笑应答,正合她意,如今刚好送上门来的机会。
——————
她要去找谢岐宴的话,自然要去昭阳,路途遥远,自然不可能带走春晓她们。
所以她决定将春晓她们留在这里,可也不觉得留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所以沈长生答应谢远山过后,要求她给点时间让她准备一下。
谢远山也不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沈长生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给了沈长生三天的时间。
当天春晓回来之后,沈长生就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能塞下的都塞下,递给春晓。
简单的和她讲了谢远山的事情,要春晓在她离开之后,带着沈千他们赶紧走,尽量一点痕迹也不能留下。
春晓自然是不肯的,远赴昭阳未知风险,她怎么可能让沈长生一个人去。
沈长生也早就料到了春晓不会同意,所以当天她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趁着春晓不注意给她下药迷晕,再将她们送上早就准备的马车。
时间紧迫,她只能将方便拿着的东西,都装上马车。
沈千不宜路途劳累,所以沈长生多次嘱咐比较稳重的沉商,该注意什么。
沉商虽然年纪尚小,还能够看出来她这次的决心,是奔着有去无回的,沈长生比他想象中还要坚韧。
“沈姨,你会回来找我们吗?”看沈长生的样子,哪怕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沈长生特别喜爱这个看着年纪小,却很稳重的沉商,抬手温柔的摸了下他的头。
“你们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从昭阳回来之后,一定来找你们。”像是约定。
一切都在不言中,沉商点头然后钻进马车,放下车帘,马车渐行渐远。
沈长生一身白衣立在原地眺望,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一身不减当年的傲骨。
安顿完春晓他们,沈长生一直紧绷的肩膀骤然胯落,只要她们是安全的,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心口传来熟悉绞痛,好在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来放在嘴里,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回到生活了多年的宅子。
以前热闹非凡,如今只剩下萧条,原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谢远山来找她。
谢远山再次来找沈长生的时候,早就得知了,沈长生为了防他,便将其他人遣离了。
谢远山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于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他只需要攥着沈长生就可以了。
谢远山说会安排她到谢岐宴的身边,但是不知道是个什么安排法。
等到沈长生坐上车轿的时候才知道,谢远山将她当作通货的货物运送出去。
昭阳同大庆距离千里。
坐了半个月的马车,跟着商队才进入昭阳。
昭阳风情同庆不一样,昭阳信奉神明,随处可见的神文雕刻、古文,面带薄纱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这一批商队是昭阳帝从庆朝购买,打算送给谢岐宴的,自然一进了昭阳就入了谢府。
谢府这样的百年世家,到什么地方都有一席之地,特别是在昭阳这个地方,昭阳帝是出名的喜爱谢岐宴。
沈长生很久没有见过谢岐宴了,再次想见的时候,她被包装成货物一样,站着人群之中供人挑选,供谢岐宴挑选。
沈长生带着薄纱遮面,穿着昭阳的服饰,立在人群之中看过去。
谢岐宴好像变了,一种很强烈的改变对比,哪怕依旧穿着白衣,面容依旧俊俏像个浊世公子。
现在谢岐宴的眼神很冷,像是天生高高在上的贵人,在挑选适合的物品。
也许是沈长生的眼神太过于专注了,谢岐宴转过头就和沈长生对视上。
两两相望眼前人,已非故人,谢岐宴动了下唇,没有说什么。
两人无话可讲,后面谢岐宴失神挑挑选选,只留下了沈长生一个人,情理之中的。
因为这批,都是昭阳帝给谢岐宴送来的姬妾,沈长生的面容最为出挑。
沈长生被留了下来,但是谢岐宴一次也没有来过,像是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沈长生不知道谢远山到底要她来干嘛,她只能等,等到谢岐宴忍不住来找她。
果然并没有等多久,谢岐宴就来找沈长生,两人对立而望,谢岐宴的目光很复杂。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立在门口,外面都是人,谢岐宴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长生点点头:“我知道。”
“娇娇,你不该来的。”谢岐宴一边往里面走,一面这样说着,明显早知道沈长生要来。
沈长生笑了笑,若有所指道:“那你就不要选我留下,不就好了。”
谢岐宴无话可讲,两人都是清醒的人,跟本不用互相试探,最终谢岐宴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娇娇,要是你没有跟过沈意奴就好了。”
扯了下唇,沈长生没有反驳,她从来没有跟过沈意奴,显然他的样子根本是不信的,她能够感受到,他和沈意奴之间必定有纠葛。
沈长生坐着没有讲话,谢岐宴自己寻了地方坐下,自顾自的言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下庆朝的一切,来昭阳吗?”
虽然是问话,但还不待沈长生讲话,谢岐宴可以说,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讲话。
他紧接着就道:“都是因为沈意奴,他离间宁王对我起疑,我明明对宁王死而后已,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来人的一句话,
他让我多年的坚持宛如一个笑话,你说我和沈意奴有什么仇呢?”
“沈娇娇你知道吗?”语气难免带着怨怼,外面的人都能听出来。
沈长生沉默不言,她算是看出来了,谢岐宴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
“你知道吗,我后来才知道的,是他害了我们一生,明明当时我是要去沈父提亲的,你知道吗,差一点我就能娶到你了。”
关于这一点沈长生扯了一个笑,笑不达眼底。
“沈意奴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设计我们,使用卑鄙手段让我娶秦安悦,我当时还傻乎乎的认为,是我对不起你,我愧疚于你。”
说到这个点上面,突然谢岐宴语气古怪,抬头看了一眼沈长生。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了……”
沈长生想要笑,可怕自己扯出嘲讽的笑,她想,所以不是谢岐宴对不起她吗?
当时她那样期待谢岐宴能来,结果他八抬大轿的转身抬到郡主府,是谢岐宴抛弃的她。
她却差点舍了半条命,如今这副作态,好似沈长生才是抛弃设计他的那个人,原来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
那些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讲完这些,谢岐宴笑了笑,收起笑,站起身看着沈长生,直接了当:“娇娇,帮我。”
沈长生就知道自己来昭阳,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娇娇儿,帮我好吗?”
“帮我消消我的怨气好吗?我每天都很煎熬,你一定不舍得我这样入地狱的对吧。”
谢岐宴的脸不断放大,声音也是,沈长生开始分不清这个是不是谢岐宴了,她四肢开始发软,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药了。
“你……”连讲话都提不起力道来。
谢岐宴的手放在沈长生的脖子上,像是毒蛇舔诋吐信一样,让她头皮发麻。
“你知道吗?沈意奴在找我,他在找机会杀我,娇娇,我救过你这么多次,你也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好吗?”
沈意奴在昭阳吗?
沈长生被逐渐收紧的力道,禁锢得呼吸困难,恍惚的想着,好像有什么串起来了。
“你说我都躲到昭阳了,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当我得知你活着的时候,我就更加不解了,你都活着为什么他还要发疯,
所以我就和人做交易了,我要你,你在我手上,你说沈意奴他会为你做出什么呢?”
突然谢岐宴落下一个吻,亲在沈长生的额头上,很是怜爱的态度,眼底却是抑制不住的疯狂。
这些话让沈长生的疑惑,终于链接起了。
谢远山毫不掩饰的对沈意奴的厌恶,谢岐宴对沈意奴毫不掩饰的仇恨。
所以谢远山和谢岐宴合在一起,是要截杀沈意奴,可是为什么,沈意奴要来昭阳找谢岐宴呢?
沈长生大脑严重涣散,无法集中想,唯一肯定一点的是,她可悲的一直都是,一颗随意任人摆动的棋子。
她被谢岐宴囚禁在这里了,除了能见到谢岐宴,她谁也看不见。
谢岐宴时常来找沈长生讲话,就算沈长生不答,他还是能讲几个时辰,有时候正常一点,就讲讲以前两人的时光。
有时候就会谈起沈意奴,沈长生对于沈意奴的动向,全依赖于谢岐宴告知的。
眼下沈意奴已经知道了她在昭阳。
“娇娇你说,沈意奴他是要不管不顾的,继续对我穷追不舍呢?还是就此因为你收手呢?”
“其实我更加希望,他继续对我穷对不舍,毕竟当年就仅仅因为我娶了秦安悦,你就对我毫无感情了,你也会对他一样对吗?”
沈长生耳边都是谢岐宴唧。唧歪歪的这样的猜想,沈长生虽然不答,但是依旧还是会在内心腹诽几句。
她有些嘲笑的想着,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沈意奴,所以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感情变化。
就算沈长生说出来,也不觉得谢岐宴会信,他好像固己的认为,她就是喜欢沈意奴一样。
每次谢岐宴同沈长生讲完话,之后就会吻一吻沈长生的额头,让她放心的是,谢岐宴还好不会罔顾她的意愿,随意的强迫她。
一个吻就是他最大的出格了,有些事情变了,有的好像依旧没有。
作者有话说:
谢岐宴这个人我写得很复杂,想要写他好一点,但是总是犹豫,最后写成个不好不坏吧。?
谢岐宴在钓鱼,沈长生是鱼饵。
鱼饵有没有用,要抛在水中才能知晓,显然沈长生是一个有用的鱼饵。
沈长生被关起来的不知道多个日月,就算是她浑身因为药物,感知退化也能够感受到。
今日很异常。
原本守在外面的人闷声一下,倒在地上,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沈长生看过去是沈意奴那张昳丽的脸,大概是奔波暗藏许久,下巴下面长出了青茬。
看到沈长生跟个木头人一样躺在床上,沈意奴抑制不住的摧毁一切的想法,但是更多的心疼和悔恨。
他就不应该信谢远山的,没想到谢远山趁他走后依旧对沈长生下手。
当时离开时,明明留了许多人保护沈长生,只要她出一点异常,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谢远山依旧狠得很,沈意奴留多少,他杀多少。
“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沈意奴面含愧疚的上前。
“谢岐宴真的该死,我应该早点杀了他的。”带着狠意,沈意奴依旧是沈意奴,讲出来的话依旧这样狂妄。
走近弯腰想要抱起沈长生,还没有碰到,窗户射来的是箭如雨临般的箭。
沈意奴动作灵敏,一瞬间抽出腰间的鞭子,挥舞着,将那些箭全部打下。
如他所料,谢岐宴果然守在外面,只为了让他入套,单单几只箭雨,能奈何沈意奴几分。
沈意奴嗜血眼暗沉,勾起笑,正巧没有寻到人,反倒送上门来了。
顾忌里面的沈长生,沈意奴还是谨慎的闪身推开房门,去了外面。
出去之后才发现,偌大的院子早就守了不少人,却不见谢岐宴。
看到沈意奴只身一人,所有人不怕死的蜂拥而上。
沈意奴提着鞭子扯出一个笑,眼中全然是嗜血的光,他很钟爱于杀谢岐宴的人。
沈意奴用鞭子如有神,简单的鞭子在他的手上,使得灵活生动,像是一把磨好锋利的长刃,所行径之处都是血雨腥风。
闷声渐响在宅院中,除了刀剑的声音,还有淡淡滴水的声音。
沈意奴恍惚回首,满院已经全是染血的尸体,血蔓延而下,周围都是谢岐宴的人。
大家都以为这么多人,抓一个沈意奴应该挺简单的,谁也不知道这人是个杀神,不近身半寸,便已经丧了性命。
渐渐大家不敢轻易近身,都拿着剑警惕估望。
沈意奴舔了一下唇,勾勒出似妖的错觉,冷声喊话:“还不出来吗?”
他话音落下,院子的门被打开,谢岐宴一袭白衣而立,拍拍手笑着温润,睇眼上下扫了一下沈意奴,才扯出一个笑。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沈公子讲过,你学我不太像。”
沈意奴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衣,哪怕他在怎么注意,依旧不可避免的的沾染上鲜血,真恶心。
抬头对着谢岐宴露出虎牙,笑得恶劣。
“没有人说过,有这样想法的人,如今都在地狱排队喝汤去了,所以你要去吗?”
说完这句话,手中的长鞭朝着谢岐宴飞过去,谢岐宴身边带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挡下了沈意奴的进攻。
沈意奴丝毫不在意被人挡下,不过是互相试试水,谢岐宴想要看他消耗了多少,显然是他满意的结果,沈意奴歪头笑了笑。
“今天也挺累的。”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打不打得过另当别论,他现在只想要先去查看一下沈长生的情况,沈意奴心情很好的看着谢岐宴提议。
谢岐宴含笑摇头:“如果是让我放过你,那这个交易太亏本了。”
沈意奴嗤笑一声,睇眼不屑的看过去,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只有他人求我放过他,还没有人让我求的。”
“那你是?”谢岐宴沉思一下,往里边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倒是没有想到你倒是一个情种。”
沈意奴很厌恶谢岐宴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长鞭触不及防的擦过谢岐宴的脸颊,留过一道血痕。
谢岐宴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见沈意奴速度之快。
谢岐宴脸上一痛,抬眼看过去,沈意奴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像是在嘲讽。
他在告诉谢岐宴,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谢岐宴恨得咬牙切齿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脸,血流下来滴落白色的衣裳上面,异常显眼,失态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想要讽刺沈意奴,但是一抬头谢岐宴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前走,却被谢岐宴身边的人拉住。
“娇娇!”
“少主危险。”
沈意奴若有所感的回头,看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谢远山。
此刻他持着沈长生,从房间里面出来,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不够过瘾,所以登台自演。
谢远山什么时候来的!
沈意奴瞳孔骤缩,沈长生在他的手上,要说谁能够和沈意奴一战的,大概也就只有谢远山了。
“嗬,倒是没有想到你们不仅没有打起来,还愉快的聊着天,枉费我一人血洗谢府,亲手宰了谢青山。”
谢远山手提着沈长生,沈长生无力的挣扎着。沈意奴看着怒红了眼,控制不住一鞭子甩过去。
谢远山扯嘴一笑,直接抬手将沈长生放在跟前,带着挑衅。
自然不能伤到沈长生。
沈意奴脸上一变,却收不赢了,只得伸手去拽,鞭子打在自己的手上,滴着血,被人围剿未掉一滴血,现在却深可见骨。
谢远山很满意,嘿嘿一笑,看着沈意奴:“怎么不甩我一鞭子,我就站在这里不出手。”
沈意奴立在原地,怒视谢远山,紧紧攥着鞭子手指泛白。
谢岐宴却被谢远山的话冲了理智,白着脸看着谢远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