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明白,好了不多说了,我挂了。”
苏安拧了拧眉头。
看着那遮掩不住兴奋的男人挂了电话,拿着一张单子神采飞扬的往外走。
“那不是唐文毫吗?”
“真的怀上了,谁怀上了?”
想到自己早上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背影,“不会是娟子姐吧?”
苏安下意识的走过去,朝着窗口内一位大姐问到,“大姐,我嫂子怀上了吗,刚我哥说过来打电话通知家里呢,打了没有啊?我哥叫唐文毫。”
大姐正在整理手上一大叠的信件,抬头礼貌道,“唐文豪?不认识。”
“不过刚才是有个过来打电话通知家里怀上了,找的是G市纺织厂里X生产车间的季伯军,是你家里人吗?”
苏安点点头,“对对对,谢谢哈大姐。”
季伯军?看样子真是给家里报信,估计要吃上娟子姐的喜酒了。
等苏安到铺子里的时候,店内任珊正帮着客人装货,何满霞在开单子。
见了苏安过来,任珊很开心,“安安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舅舅好点了吗?”
“好多了,明天下午就能出院了。”
苏安走到柜台拿出账本看了起来。
一会何满霞拿着个本子走了过来,指着上面登记的物品给苏安看。
“安安,这上面是店内剩下的库存,好几样都快没了,还有这个大型的收录机,有老客户下了定金.....”
苏安接过何满霞手中的单子,“行,我正好要去邮局存钱,顺便把货给定了。”
“对了,娟子姐今天没来吗?”
何满霞脸色有点难看,像是顾忌什么支支吾吾道,“娟子,哎,她有点不舒服。”
“娟子昨儿跟我说,今儿要去趟医院,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她也是过来人,娟子的情况她有点没底,虽然她也支持娟子追求自己的幸福,但规矩还是得守。
咬了咬牙, 她压低声音道,“安安,昨天娟子吐了,我总觉得....”
苏安嗯了一声,“她应该是怀孕了。”
“啊?”,何满霞愣了一下。
“可她还没结婚啊,这娟子也是的,我都跟她说过了,出去逛可以,千万不能吃亏。”
苏安笑了笑,“你准备红包吧,唐文毫都已经去过娟子家里几次了,黄婶子对他很是满意,现在怀上了,估计要办酒了。”
何满霞松了口气,脸上也扬起了欣喜,“真的啊?都已经上门见过长辈了?哈哈哈,那是好事啊,这娟子,瞒的够紧的,亏我还把她当亲姐妹照顾着,竟然光瞒着我了。”
苏安一边数钱一边道,“也没跟我说啊,我还是听我妈说的,街坊都在传娟子找了个好对象,提了不少礼物上门,都去两次了,后面黄婶子也默认了。”
“那还是好事将近了。”
A市西边龙翔府陆家的气氛就沉重多了。
陆雅知被磋磨的失去了理智,把齐三妹捂死了。
等她渐渐冷静下来后,吓得瑟瑟发抖,她杀人了。
爬起来就往外跑,她要去找今安,她的今安最聪明了,今安一定有办法的。
她知道陆今安今天去医院看艾小青去了,她得趁着大家都没有回来之前赶紧找陆今安。
刚打开门,就遇上了打转回来的陆今安。
陆雅知惨白着脸上前拉住了陆今安的手。
“妈,怎么了?”
陆雅知惶恐的看了一眼对面关好的门,拉住儿子就进了门,还赶紧把门给反锁上了。
“今安,你奶,你奶,呜呜呜,妈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骂我,我没想绊她的....”,陆雅知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陆今安扭头看到地上的齐三妹,脸色大变。
赶紧上前去探了一下齐三妹的鼻息,随后目光一缩,抬头看了一眼楼梯,果断的脱掉了齐三妹两只鞋,让陆雅知套上,用鞋子沾了齐三妹倒地上的水,让陆雅知按照他的指示,人为制造了几个鞋子打滑的印记。
等陆雅知从楼上下来,他这才重新将鞋子套回了齐三妹的脚上。
“妈,你听好,我只说一遍,现在我马上抱着奶奶往医院跑,你马上去叫爸爸,我会跑慢一些,你一定要带着他追上我,路上你什么都不要多说,就说奶奶从楼上滑倒,一头栽下来,我送去医院了。”
陆雅知不安的问道,“她已经死了。”
陆今安赶紧打断,“我知道,其他的你别说,也别问。”
“赶紧,现在,马上跑。”,陆今安推了陆雅知一把,弯腰抱起地上的齐三妹就跟着对方往楼下跑。
陆雅知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一路朝着二期施工的地方飞奔。
陆今安抱着齐三妹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让让,快让让,我奶从楼上摔下来了,要马上送医院,让让。”
陆雅知一路飞奔到工地,“尚党,尚党~”
正带着安全帽视察工地的左尚党连忙迎了出来,“小雅,你跑这里来干啥啊?”
“尚党,妈在二楼楼梯滑了一跤,一头栽下来了,今安已经送去医院了,你快跟我走。”
陆雅知一把扯着左尚党就跑,她谨记着儿子的吩咐,多的一句都不说。
很快夫妻俩就赶上了前面的陆今安。
“爸,我抱不动了,赶紧,你换我下。”
左尚党看了一眼齐三妹那了无生息的面孔,大声吼道,“妈?妈?你醒醒啊?”
还没等他碰到齐三妹,陆今安就让他蹲下,将齐三妹甩在了他的背上,父子俩一个背着,一个扶着往医院跑。
等冲到医院的时候,左尚党已经累瘫了,父子看着齐三妹进了抢救室。
可没等他们平喘一下气息,里面的医生一检查,便出来通知,齐三妹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刚追上来的陆雅知哇的一声就在大厅哭了出来。
左尚党悲伤不已,妈啊妈的叫着。
陆今安像是不相信似的,拉着医生的手大声的哀求道,“医生,不会的,我奶不会死的,你们再抢救一下,求求你们了,不管多少钱,不管用多贵的药都可以,我奶只不过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脑袋着地,怎么就没了呢?她刚才还在动呢,你们再救救她。”
这一哀求,大家都知道了。
齐三妹是自己没站稳,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
左尚党受不了这个打击,再加上一路背着齐三妹超负荷奔跑,此时再一受刺激,直接就晕了过去。
陆今安和陆雅知吓的赶紧呼叫医生,齐三妹的尸体,就这样被推到了太平间。
中午,出去走骚的左南福准时回来吃饭了。
刚走到楼下,就听着人议论,说他家出事了,老婆子从楼上摔下来被送去医院了。
等左尚党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守着哭红了眼的陆雅知还有瞬间被抽走大半精气神的左南福。
因为左尚党和陆雅知母子一家三口的证词,左南福一点都没有怀疑齐三妹的死因。
没了齐三妹,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左南福没有齐三妹这个趁手的刀子,也比之前安分多了。
左尚党这个亲儿子也就悲伤了几天,就因为家里的事情,把齐三妹抛之脑后了。
这段时间,陆今安到处找左祖迎,虽然左祖迎没有找到,但却在大街上看到了自己家的车子。
很快追着车子,找到了“山中豹游戏厅”。
陆今安不知道左尚党心中对左祖迎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有心试探,便把左祖迎可能在山中豹游戏厅的消息告诉了左尚党。
左尚党的表现没让他失望,听到这个消息便怒气冲冲的找上门了。
他甚至把齐三妹的死都迁怒到了左祖迎身上。
要不是这孽子把老宅卖了,要不是他把齐三妹左南福弄到A市来,他妈根本就不会死!
豹哥看着找上门的左尚党露出了一丝兴味。
“左老板,这会怎么有空上我这来坐坐啊?赶紧的,给我们的大财神爷倒茶!”
旁边的马仔赶紧客气的,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
左尚党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豹哥,我那孽子左祖迎是不是在你这里?”
豹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左祖迎啊,哦,是来过,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左尚党根本不信,“豹哥,这是我的家务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把那孽子叫出来,我有事找他。”
“哎呀,左老板,不要这么生气,有话好好说,我豹哥什么时候骗过人啊,他之前是来过,就你让他来借钱那次,后面我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哄谁呢,我车还.......”
左尚党正想说什么,猛的回过神,瞪大了眼睛。
“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他来借钱了?”
豹哥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褪去,“左老板,你上门是客,我好声好气的招待你,你这是干啥啊?耍赖耍到我刘豹这里来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左尚党慌了,“我没叫他来借钱啊,他借了多少钱?”
“你没叫他来借钱,你们父子俩合伙黑我呢?要不是看在你左尚党的面子上,我认识他左祖迎是谁啊?”
“就上个月7号,他总共从我那里拿走了二十万。”
“什么?二十万?”,左尚党蹦起来,连带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的声音都劈叉了。
“二十万,你就随随便便让他拿走了?豹哥,我左尚党现在在A市也有两分脸面,不是那种随你搓圆捏扁的人了,你别黑我!”
豹哥缓缓站了起来,猛的伸手,一大耳光就甩在了左尚党脸上。
直把左尚党打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嘴角溢出了血。
“妈的,好好给你说人话,你不听,真给你脸了,你他妈的在外面有两分脸面,也不能到我面前蹬鼻子上脸,看来这两年老子太他娘的慈祥了,让你们都忘记我豹哥之前是靠什么吃饭的了,还想赖我的账。”
左尚党刚稳住身形,脑子里面嗡嗡的,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就这么仰着脑袋惊恐的看着豹哥。
豹哥冷哼一声,朝着旁边军师一挥手,“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再给他解释解释怎么回事,老子做生意最是讲诚信了,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干那种欺负人的事。”
军师点点头,朝着旁边的马仔道,“还不赶紧扶左老板坐好。”
左尚党颤颤巍巍的坐在了凳子上,缩着脑袋,再也不敢蹦跶。
没一会,军师拿着个文件袋走了出来,坐到了左尚党的旁边,将龙翔府的房契,车子钥匙,工程承包合同以及公章都一一摆了出来。
左尚党好像明白了什么,左祖迎竟然把自己的东西都给抵押给了豹哥。
“你....他....他竟然...敢,这都是,都是我的。”
左尚党一把抓住军师的手,“这是我的,都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他没有资格,你们不是最讲规矩吗?”
军师温柔道,“左老板,淡定。”
“这要不是你的,我们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给你看啊是不是,就因为是你的,所以....”
“来来来,你看看这个。”
军师掏出那张最重要的借款抵押借条递给左尚党看。
左尚党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拍掉军师的手站起来,“假的,假的,这是假的,你们收了那孽子多少钱?你们合伙一起搞我是吧?”
“畜生,孽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我那点对不起他了,他竟然合着外人做局.....”
军师一个眼色,左尚党就被人暴力按回了椅子上,吓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左老板,我都说了叫你淡定,你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你听我说完嘛。
你说你做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还毛毛躁躁的,要像那句老话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说着,军师将两张抵押借条对比给左尚党看,“你看看这是上次你宝贝儿子帮你拿过来的借条,这张是之前你自己亲自签下的,我们对比过了嘛,要不然怎么能让他拿走钱。”
军师慢慢的整理桌子上的资料,“我们豹哥是做正经生意的,要换成一般人这样闹,早就打断腿了。
就是因为你在A市还是有两分脸面,要不然我还没有这闲工夫,跟你扯这么多,你家那小子拿来的东西,我们全都验过了,身份证啊,户口本啊,房契啊合同啊抵押欠条啊,都是真的!
你还是我们豹哥有交情的老客户,豹哥也是相信你,看你儿子那十万火急的样子,说等着钱救你这条老命呢,所以这才二话不说,二十万就让他拿走了!”
“来来来,你看清楚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豹哥的名字就是规矩,你别坏了我们的名声。”
军师将手中的资料往前一晃,“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阴私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豹哥按规矩放款了,按规矩收账,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
话落,一个眼色使过去,左尚党身后的一个小弟,按住左尚党的脑袋就狠狠地磕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左尚党发出一声惨叫。
军师拿着一个小本子,拍了拍左尚党的脸,给他算账,“看清楚了没有,二十万!八分利一个月!总共三个月!”
“账都已经给你算好了,我给你念念,二十万本金,八分利一个月。
第一个月20万本金加16000利息,共216000元。
第二个月216000的本金,加17280的利息共233280。
第三个月233280的本金加18662.4利息,总共要还251942.4,给你抹个零,年后初七我们上门收债,你还251942就行了。”
“现在还距还钱,还剩下62天,左老板啊,你赶紧筹钱哟,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提前提醒你哈。”
左尚党从山中豹游戏厅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半截。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陆雅知和陆今安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尚党,车子要回来了吗?还有我的耳环和项链,我的翡翠珠子和红宝石戒指。”
左南福和陆今安苏娇也满是期待的看向左尚党。
左尚党再也坚持不住了,靠在门框上就往下滑。
“完了,全都完了,我们家都完了.....”
陆雅知连忙上前搀扶, “尚党你怎么了啊?哎呀,你的脸?快起来,是不是那孩子不愿意把东西还回来?”
“你脸怎么了?他跟你动手了?”
“这孩子咋一点教养都没有啊?还跟自己父亲动起手来了。”
左南福站在人后没有说话,现在他的心理很复杂,老伴没了,左尚党天天在外面跑,这个孙子对他也不冷不热,但只要他一闹腾,对方冷冷的一眼就剐了过来,他有点怕他。
关键这家里的东西还是他同意左祖迎搬走的,现在要不回来,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想了想,他一把推开面前的苏娇,挤到前面,“尚党,他是不是心里还怪你呢?你没跟他好好说吗?这个混小子,从小就不着调,这是把我们大家都耍了。”
“他在哪里,你告诉我,老头子我亲自去跟他说,还没有王法了,我看他能不能上天,肯定是侯丽,一定是她在祖迎面前胡说八道,让祖迎怪上我们了,这孩子咋想的啊,我们才是一家人,他总听那姓侯的干啥啊?没出息的玩意....”
左尚党像是听不见左南福的念叨,有气无力,目光木木的看着地板。
陆今安感觉不对劲了,赶紧上前,蹲在他面前,“到底怎么了?”
左尚党缓缓抬头,“拿不回来了,全都拿不回来了,不但家里被他搬走的东西拿不回来了,还有这房子,车子,公司,工程全都被他拿去抵押借高利贷了。”
“啊啊啊啊啊~”
左尚党情绪上头,握着拳头砰砰砰的砸着地板,“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就是生来克我的,讨债鬼,这是上辈子跟来的讨债鬼啊!”
陆雅知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拦左尚党砸向地板的手臂,“尚党你干啥啊,有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呜呜呜~”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左尚党喘着气,红着眼睛道,“说清楚?呵呵~,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东西都被他拿去豹哥那里压低了,那个短命鬼孽子,他从豹哥哪里拿走了二十万。
我现在背上了25万多的高利贷,还有两个多月,还有六十多天,要不能把这钱还上,我们全家都要一起睡大街讨饭去了!!!”
苏娇脸色一白,整个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那条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旧凳子上。
陆雅知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全都抵押借高利贷了?”
“钱他拿走了,债要你还?”
“凭什么啊?凭什么要你还?你要给他还账,那我和今安怎么办?你说啊?你说啊?”
“二十多万他拿走了,你让收债的找他去啊,这房子车子公司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抵押,这都是我今安的,这都是我今安的。”
陆雅知再也维持不住他的贵妇风度了,像个疯子似的,揪住左尚党的衣领不停地摇晃。
她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为了什么?她的今安从小跟着她到处漂泊受尽冷眼,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了,转头就要帮着左尚党还账吗?
“尚党,今安也是你的儿子,你去去把钱要回来,你去要回来,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母子,他们借的钱,凭什么要你还?
我们母子跟着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我不要,我不要,你快想办法啊,呜呜呜~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啊?”
左尚党心疼不已,笨拙的安慰陆雅知,“小雅你别哭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我上哪里去找啊?你放心,一定有办法的。”
陆今安听着妈妈的哭声,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爸,你是真不知道还是.......”
左尚党无力道,“我上次回老家找了,他们都已经搬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房子都卖掉了。”
左南福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太狠心了,干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他们母子三是跑了,静丹可跑不了,静丹一定知道侯丽母子去哪里了。”
陆今安扭头看向左南福,“静丹?”
左南福点头,“就是侯丽的大闺女,已经出嫁了,生了个闺女,她拖家带口的,可跟侯丽她们不一样,她肯定跑不掉,而且,她们母子姐弟感情一向很好。”
左南福眼里闪过狠辣,“要是静丹有危险,侯丽他们母子肯定不会不管的!”
陆今安扭头看向左尚党,“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这可关乎着我们一家生死的事,二十五万的高利贷,可不是父女情深的时候!”
左尚党张了张嘴,一咬牙,“行,你去,既然那小畜生不给我留活路,就不要怪我不念情分了。”
另外一边,左祖迎和刚子到了南边,经过了一番市场考察,踩点,花了大价钱在羊城一个比较偏的城中村盘下了一个废弃的作坊。
楚淑玉的事情办好后,两人将人送上车,装着满满一大卡车货,就朝着家里去了。
一路上也是各种惊险的套路,两人都是有经验的人,再加上手上揣着硬家伙,一个不对劲,啥都不说直接就是手枪怼上去。
跟之前一样,到达一个城市就开始清货,还没到A市呢,大卡就已经空了。
两人开着空车直冲老家。
小镇上面,左静丹一家人好几天前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赵占军家里姐弟四个,上面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就他最小,家里条件差,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左静丹嫁进赵家,可以说是低嫁了。
她和赵占军是同学,自由恋爱,进了赵家后,赵家的日子才慢慢起来,公婆好相处夫妻感情好,家里事事都以左静丹这个儿媳妇为主。
第396章 杀人诛心
赵家俩老听儿子的,赵占军听媳妇左静丹的,而左静丹这个伏地魔听左祖迎的。
之前侯丽回来搬家那天,叫她回家开会,当时左祖迎就说了,让她处理了家里,他带他们出去。
左祖迎还给分析了一下赵家目前的情况。
第一是赵家公公婆婆在这边并没有个正经营生,家里现在就赵占军有个计生办的工作。
第二是,左静丹前面生了个女儿,现在又怀上了,这事要是爆出来,丈夫工作也别想要了,她作为计生办工作人员的家属,肯定会被强制性拉去流产结扎。
最主要的事,不管是左静丹夫妻还是家里公公婆婆,都想多子多福,不管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想要多生几个。
刚好左祖迎这边递来了出路,左静丹开完会就回家和婆家人一说,赵家人都决定跟着左祖迎躲出去生孩子。
在他们心中,亲家母是文化人,几个孩子都教得好,亲家小子更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平日对孙女出手也大方,对儿媳妇这个姐姐也看中。
再加之前左祖迎带着赵刚出去,还开了大车回来,镇上都在传左祖迎赚钱了,他们跟着亲家小子准没错。
赵占军这些年在计生办工作,看多了那些个悲惨事件,动不动就有人跪着求他放过,但上面的政策使他不得不硬起心肠行事,这些年在镇上得罪的人也不少。
他也早不想干那种抄家掀瓦拖妇人上手术台的工作了,但又不知道干啥。
此时妻子的提议,正中他的心坎,一家人因为有躲出去生孩子的原因,谁也没说,就暗地里收拾东西。
等左祖迎开着大车回家,将家里的东西一装,大门一锁,把钥匙放在隔壁一个隔房堂兄家,赵占军再把辞职信让对方帮着自己转交,一家人就和侯丽似的,从镇上消失,谁都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
等龙翔府那边陆今安从左尚党那边拿到了左静丹的地址,带着人下来的时候,赵家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陆今安气的不行,到处找左祖迎,可左祖迎根本就没有回A市,而侯丽和左静欢蜗在福庆街,陆今安也不认识。
左祖迎将赵家安顿在自己羊城盘下的作坊里,带着赵占军熟悉市场,准备让他在这边,帮着自己干活。
这样以后自己再往羊城跑的时候,也有个落脚的地,有姐姐姐夫在,不管什么时候来,至少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这个时候南边的房价还便宜,左祖迎盘的这个房子是旁边一个村委建的作坊。
房子都是一层的平房,但耐不住面积大房间多,十几间房子用围墙围了起来,里面还有空闲的地方能种小菜。
现在来看,这个地方偏僻,就像是乡下似的,甚至路还是泥巴的,但从院子里抬头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施工的盖高楼大厦。
从作坊开大卡二十分钟可以到火车站和批发市场,别说房子了,就以后这块地皮的潜力都不可限制。
左祖迎为了这个作坊可谓了把自己大半的身家都砸了进去。
那边左祖迎和刚子带着赵占军早出晚归的跑了市场,这边赵家俩老在家里收拾房子开荒准备种些小菜。
左静丹在左祖迎的建议下,带着孩子早晚都在村口大槐树下玩耍。
虽然不说交到朋友,至少在一群闲老太宝妈中混了个脸熟,还学会了“雷猴”。
赵家在羊城安顿下来后,左祖迎又带着刚子开始到处折腾,风里来雨里去,这一忙直到腊月二十,两人才回到A市。
“刚子,你回家吗?”
赵刚坐在副驾驶没出声,左祖迎劝道,“还是回去看看吧,你爸妈兄弟该想你了。”
赵刚那绷着的脸刚柔和了一点,左祖迎继续劝道。
“这要过年了,家里要买肉啊,要买年货啊,你要不回去,这钱难道让你爸妈出吗?
那他们该多心疼啊,他们的钱还得留给你那几个兄弟呢,毕竟他们才是你爸妈的眼珠子,所以你作为一个爱舔屁股的孝子,你这个时候得赶紧往上冲,让他们看到你的孝心和诚意。
还有年底了,大家都要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么冷的天气,撒尿都能结冰,那些个洗洗刷刷的辛苦活,你这老黄牛不回去,难不成让你爸妈那一把老骨头亲自动手?他们可舍不得让你那几位金贵的兄弟干。”
“赶紧回去吧,我总结一下你现在的心态,七分的抗拒,三分的期待,十分变态。
反正你也想着念着,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把你出生入死这几个月赚的钱双手奉上,抱住你爹你妈来一场思念的雨。
然后劈柴啊,炸肉啊,洗菜啊,勤快点,你爸妈喜欢你少吃饭多干活,把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你要不回家说不定你家这年过的都没之前那么和谐了.....”
赵刚一张脸越来越黑,“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老子啥时候说过要回去,你当我傻逼啊?回去干啥?”
左祖迎一本正经,“肯定是回去干活啊,就上次我回家卖房子,还听你爸妈说你没出息,担心你以后有没有人养老送终,让我给你捎带话,多赚钱,节约点,最好有事没事卖点血,寄回家养侄子,以后你的后半生就靠他们施舍了~”
“再说你不回去,他们不得自己掏钱过年,多心疼啊,回去吧,回去吧,好活不如赖死,虽然亲情没有轮到你,但找死轮到你了,快去吧,别死我面前就行了。”
这阴阳怪气的一顿巴拉巴拉,把刚子气的太阳穴青筋都鼓起来了,“左祖迎,你做个人吧!”
左祖迎越发的兴奋,“哦,听你这意思,你不想回去?那你多可怜,孤苦伶仃的,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刚子啊,你说你过完年都28了,你都变成老光棍了,跟你同龄的,人家孩子都十来岁了,你不着急吗?”
“要不,你也找个人凑合凑合一下算了,对了,就那啥淑玉姐,你看她怎么样?我感觉你喜欢她,要行,我教你怎么追她。”
刚子不自在的撇开脸,“你胡说什么呢,你别坏了人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