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被苏娇潜意识的影响,再加上心中的怨气也快溢出来了,看着咄咄逼人的齐三妹,她终于忍不住了。
在齐三妹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时候,心一狠,伸出了一只脚。
“嗷啊~”
齐三妹正下楼梯,一脚绊在了陆雅知的腿上。
她发出一声惊呼,手中装水的大碗落地,整个人从楼上往下栽去。
砰的一声闷响,头着地。
陆雅知整个人都跟着那一声闷响哆嗦了一下。
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眼里的慌张退去。
公公出门遛弯去了,不到饭点不会回来,尚党上工地去了,今安这几天满世界找左祖迎,现在去医院看小青去了,娇娇受不了齐三妹的穿耳魔音躲回娘家了。
现在家里只有她和齐三妹,没人会知道,不会有人知道的。
“妈?”
“妈,你怎么样了?”
陆雅知慢慢的朝着楼下走去,轻声呼唤着齐三妹。
见齐三妹没有动静,她颤抖着手摇了下齐三妹的肩膀,随后心一狠将人翻了过来。
齐三妹眼睛微张,血液从额头上流下来,面色灰败。
“啊~”,陆雅知倒退了一大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里都是惊恐。
齐三妹气息微弱,努力转着眼睛去看陆雅知,“贱....你.……敢…...”
“啊~,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自己没有站稳,不是我,不是我!”,陆雅知大声的吼道。
很快,她稳住了身子。
看着齐三妹那渗人的目光,再看看手中的湿抹布,陆雅知心中升起的邪念再也无法抑制。
她缓缓上前,狠狠将湿抹布覆盖在无法动弹的齐三妹口鼻间。
苏娇看着陆雅知举着湿抹布狠狠按在齐三妹口鼻间。
吓得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齐三妹举起双手,颤抖的去撑陆雅知的手臂,想要把她推开,可虚弱的她那里是陆雅知的对手。
她只能双腿无力的蹬着地面,想要缓解自己的痛苦。
一下,两下,三下.....
等齐三妹彻底没有动静后,陆雅知这才颤抖的松开死死按在帕子上的手。
“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是你逼人太甚…呜呜呜…”
陆雅知喘着粗气,哆嗦着身子,一把将帕子从齐三妹脸上扫落下来,看着齐三妹那死不瞑目的样子,陆雅知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后狼狈的蹭两步,随后双手抱头发出惊恐的尖叫。
“啊啊啊~”
“妈?妈~”
苏娇一脸的惨白,猫着身子,缓缓往外爬,然后轻轻的带上门,蹑手蹑脚的往楼下跑去。
杀人了,杀人了。
她只是想让陆雅知整一下齐三妹,让那老婆子吃点苦,最多就是弄个半身不遂偏瘫,以后大家的日子都好过点。
苏娇没想到,陆雅知竟然直接把齐三妹给杀了。
陆雅知她怎么敢?
她不是最温柔善良的吗?她不是菩萨心肠仙女下凡见不得人间疾苦吗?
这一刻,那温柔优雅的贵妇婆婆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倒塌。
整洁忙碌的医院大厅内。
苏安提着一壶热水进了病房,病床上王永顺露出感激的笑意,“安安,你要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我这里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苏安将暖水瓶放在床头柜上笑道,“舅舅,你就安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再说除了跑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永顺受伤那条腿,这么多年,还时不时的疼,之前基本靠硬撑熬过去。
现在到了市里面,经济条件也好一些了,前些天受了寒又疼的整夜睡不着觉,刘晓梅看他难受的厉害,就偷偷跟王小翠打听能不能上哪里检查检查,这市里面她也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王小翠知道后,便询问了苏安,带着王永顺上医院检查了。
这一检查,是骨髓炎肌纤维组织炎以及神经受损引起的痉挛,这么多年拖着,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王永顺在妻子和长姐强硬的态度下在,只能住院接受针灸治疗和打吊水。
刘晓梅那边要看着店,王小翠也忙着,倒是苏安比较清闲,白天过来陪陪舅舅,做些跑腿的活。
“哎,我都说没啥事,买点膏药回家贴贴就好了,就你舅妈大惊小怪。”,王永顺说道。
虽然现在条件是好一些了,但王永顺还是舍不得,他还想存钱回家修房子呢。
而且他年纪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的,也不知道哪天就会走了,除了家里建房子,供儿子读书,他还想要多存点钱留给妻子,到时候没有男人了,妻子也底气足点。
晓梅小时候在家里不受父母重视被兄弟欺负,嫁给自己后,也是跟着自己被外人欺负,他怕以后自己不在了,儿子娶了媳妇,妻子还被儿子媳妇欺负。
到时候娘家不能给她撑腰,自己也不能给她撑腰,她怎么办?
多存点钱给她,总是好的。
妻子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就算以后儿媳妇跟晓梅合不来,至少看在她有钱的份上也会对她好.....
苏安看着王永顺心事重重的样子,几句话就从他嘴里套出了想法。
她没好气道,“你就胡思乱想吧,建勇是那种人吗?再说你这才四十岁,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你要真担心舅妈,就更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好好护着她。”
“钱赚来不就是花的,人有句古话不是说了吗,少来夫妻老来伴,就这一个“伴”,可不是钱能弥补的。”
“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对她愧疚,觉得亏欠了她,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以后对舅妈好点就是了,再说我们都还在呢,能看着她被欺负?”
“而且,什么叫舅妈不善于与人打交道?那是之前,现在好着呢,你看你们那些个拿货的客人,她都应付自如了。”
苏安掏出一个大橘子剥开,分了一半递给舅舅,“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姥爷不是从小就让你听我妈的吗?现在我妈听我的,所以你也听我的。”
隔壁床躺着一个小女娃,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苏安手中的橘子吞口水。
见苏安望过去,跟受到惊吓的小鹿似的赶紧躲开了视线。
苏安笑了笑,又掏出一个大橘子,对着旁边坐着的一个妇人道,“黄姐,孩子能吃吗?”
这两母女昨天上午住进来的,和苏安也算是弄熟了。
那黄姐一头利索的短发,小V领的深蓝色干部外套,白色衬衣领子翻出来,看起来干净利落,这一身穿搭,一看就是单位干部。
她客气的朝着苏安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苏同志谢谢你。”
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妇人,“妈妈,我想吃。”
黄爱萍看着闺女眼巴巴的样子,感激的接过苏安手中的橘子,“谢谢啊,谢谢你了。”
转头看向闺女说道,“芳芳快谢谢姐姐。”
芳芳朝着苏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姐姐~”
黄爱平没有把橘子剥开,“芳芳,现在不能吃,妈妈给你放在柜子这里,等医生叔叔说可以吃了,我们再吃,好不好。”
苏安不明所以,“大姐,小孩怎么了啊?”,她昨天只听小孩说疼。
黄爱平脸上挂着一抹担忧,看了一眼王永顺,干巴巴解释道,“小肠串气。”
她闺女芳芳总是喊疼,昨天医生检查腹股沟凸起阴部有个鼓起来的东西,说是小肠串气,要做个小手术,她也不是很懂。
苏安一听,“哦,小肠串气,疝气是吧?”
黄爱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对对对,医生就是这样说的,苏同志你知道这病啊?这严重不?医生说要做个全身麻醉小手术,小孩还这么小,我这心啊~”
苏安看她那担忧的神色,随口安慰道,“我也不懂,医生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他们是专业的,我们要相信医生。”
芳芳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妈妈手中的橘子。
正好医生进来查房,黄爱平就询问医生能吃橘子不。
医生再次耐心的解释道,“手术安排的时间是明天下午2点,我说的是手术前6到8个小时不要进食,现在还是可以吃的,明天六点吃了早饭后,就不能进食物了。”
第390章 倚老卖老的愚蠢老太太
怕黄爱平不懂,医生尽量用简单的话讲述,“我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明天不能吃东西,我们病人在全麻的状态下,就是胃和食管之间关联的地方,叫贲门,这个地方是打开的。”
“然后病人在平躺的情况下,胃里的东西会反流到食管,这个时候,病人又是全麻的情况下,咽喉反射和呛咳反射都在罢工不能工作的,这时候,你吃进去的东西就会直接进入肺部引起致命性的窒息。”
黄爱平吓了一大跳,“医生,你...你不是说只是小手术吗?”
“家属您不要着急,疝气手术目前在国内已经是一项非常成熟的医疗技术了,而且我们我们的专家还是市里面下来的,您就放宽心吧。”
医生走后,黄爱萍这才小心翼翼的给芳芳剥了橘子,并且再次朝着苏安道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一聊,还是个福庆街的熟人。
黄爱萍有个表妹就嫁在福庆街,就隔壁大宝奶奶家的儿媳妇。
之前苏安和任三南下回来,大宝奶奶送给王小翠的枇杷,就是黄爱萍娘家弄去的。
下午回家,跟大宝奶奶说了一声。
大宝奶奶当即提着家里一篮子鸡蛋看去了。
第二天,苏安提着早餐早早去了医院跟刘晓梅交班,这几天晚上都是刘晓梅陪着,白天苏安过来搭把手看看。
王永顺这个情况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针灸和吊水只能活血消炎,让他目前在疼的腿不疼,平日里还是要吃药贴药膏养护。
所以这次住院也不会太久,五六天左右,对苏安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忙,店子那边现在基本都是刘国娟和何满霞看着。
从医院大厅往上走的时候,苏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娟子姐?”
等她扭头再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了对方拿着单子融入了人群。
尽管只是一个侧脸,但苏安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再看看对方去的方向,苏安心里一紧,妇产科。
正在苏安愣神之际,传来了刘晓梅的呼声,“安安?安安~”
苏安回过神来,“哎,舅妈。”
刘晓梅歉意一笑,“安安,麻烦你了,昨儿有个客人说今早过来...”
苏安点点头,“舅妈你去,你去,这边我看着就行。”
“哎哎,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苏安提着早餐上了楼,王永顺已经洗漱了,见了苏安咧嘴一笑,“今早带啥了?”
“我妈做的煎饼。”,苏安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怎么样了?扎了两天针好点了没?”
王永顺点点头,“到底是花钱了,你别说还真舒服多了,现在抬起来都没有之前那么费力了,整条腿都轻松多了。”
隔壁床黄爱萍一边给女儿喂瘦肉粥,一边笑着说道,“这伤了骨头啊,平日最是要注意了,特别是天气方面,一冷就寒,一寒就疼。”
“我跟你说个我们老家的方子,你下次还疼的时候,用麦麸加高度白酒大葱白干炒了,就摸起来烫手的时候,用毛巾包起来,裹在疼痛的地方,坚持裹几天,比啥膏药都好。”
王永顺听得非常认真,怕自己忘记了,还让苏安帮着用纸条写了下来。
中午刘晓梅抽空送了饭过来又急匆匆的离去了,旁边黄爱萍跟婆婆交班去单位了,说好等手术的时候过来。
护士怕老太太不知道情况,特意过来嘱咐道不能给小孩吃东西。
老太太不耐烦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说多少遍了,刚才饭盒不是给你们看了吗,啥都没带,烦不烦啊?”
可等人走了后,老太太就从脚下提出一个暖水壶,端出个空饭盒,暖水壶盖子一扒,哗啦倒出了一饭盒热气腾腾鸡汤和切碎的鸡肉。
芳芳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但想着妈妈的交代,还是拒绝道,“奶奶,妈妈说不能吃东西,要听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的话。”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信她们屁话,哪里有治病还不让吃饭的,这没病都能给他们治出病来。”
“他们巴不得我们天天在医院花钱呢,一个肚子疼还跑来动手术,我看你妈就是想要害你,我都说了哪里疼抹点草木灰就好了,偏说我没文化,她倒是有文化的很,就由你饿着,就由你挨刀子。”
“那手术是人能做的吗?那可是要把你肚子用刀子割开,受那么大罪,再不补补,怎么行?来,快吃,千万不能跟你妈说知道吗,你妈心狠着呢,还是奶奶对你好。”
“待会医生问,我们就说没吃!”
苏安忍不住了,赶紧站起来,“婶子,刚才黄姐走的时候,可是跟你说过不能吃东西,护士也过来跟你说了,待会芳芳就要上手术台了,吃了东西不能做手术要不会出事的。
这医生还是从省里面派下来的专家,一两个月才来一次,要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芳芳这可不能再拖了.....”
老太太脸色一僵,扭头朝着苏安解释道,“小同志,你还年轻不懂,那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啊,医生就知道吓唬人,就想着骗我们老百姓的钱,生病跟生孩子一样,不补身体怎么行,我都这把年纪了,我懂得可比你多多了。”
“来芳芳,快喝,这可是老母鸡汤,最补身体了,要真出了啥事,那也是医生的问题,怎么就跟鸡汤有关系了?”
芳芳犹豫的看了一眼苏安,她很想吃,可妈妈说不能吃。
老太太见孙女犹豫了,脸色也不耐烦了,“我让你吃就吃,我还能害你不成?没良心的赔钱货,跟你妈一样,不识好歹的东西。”
言罢,捡起两块鸡肉就塞孩子嘴里去了。
“快吃,待会你妈回来看到了又事多。”
芳芳被吓了一大跳,马上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看着苏安,一边用手去按自己的小腹。
苏安赶紧站起来,跑过去,将孩子嘴里的东西抠出来,“吐出来,别哭了,你疝气会疼。”
“婶子,咱们还是听医生....”
“谁家没教养的东西?关你屁事啊,你闲的XX疼啊,我给我孙女吃鸡汤,你眼红个什么劲啊?老娘倒了也轮不上你个@#@¥#%#¥#¥%%¥#%~”
王永顺被老太太一顿污言秽语气的脸都红了,“你怎么说话的?”
老太太一把挥开苏安,带着气般给芳芳塞鸡肉。
苏安转身一巴掌,打掉了对方手中的饭盒。
老太太愤怒的扬起手,一巴掌朝着苏安脸上甩了过去。
苏安一把接住老太太的手反手一扣。
“啊啊啊~”,老太太发出杀猪般惨叫。
苏安不理会对方的惨叫,扭头对着门外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医生护士大声道。
“快报警,这老太太重男轻女,想要制造一起医疗事故,弄死孙女生个孙子!”
“什么?制造医疗事故,杀害孙女?”,一护士惊呼出声。
老太太连忙辩解,“胡说,你胡说~”
护士长挤进来,严厉的询问道,“怎么回事?”
苏安一脸的严肃,张口就来,“孩子两点多就要上手术台做手术,医生说不能吃东西,要不会那啥窒息性死亡。
这老太太知道后,可高兴了,使劲给孩子塞鸡肉鸡汤呢,我拦都拦不住,她还威胁孩子,让孩子谁都不能说,不能告诉妈妈也不能告诉医生护士,还骂孩子是赔钱货不值钱。
我怀疑她重男轻女,嫌弃芳芳是女孩,想要让孩子在手术台上出事,然后赖给医院拿赔偿,还能生孙子!!!”
碰到这种胡搅蛮缠的,跟她讲道理根本就没有用,再加上自己还动手了,说不定她还反咬一口,所以苏安直接怀疑她动机。
医生护士都说不能吃,孩子妈妈也交代了不能吃,你偏偏要给孩子吃,要么你就承认自己蠢自己错了,我拦下你你还得谢谢我,要么你就是故意害人,不管这老婆子怎么辩解,至少苏安自己是先摘出来了。
果然,苏安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看向老太太目光都不一样了。
现在这种事情可是很常见的,不少打胎的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孩,但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下手,那就太不厚道了。
而且,还是要嫁祸给医院.....
老太太慌了,感受到周围那聚集过来的目光,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女。
我给芳芳喂鸡肉鸡汤都是为她好,怎么就是害她呢,要真出什么事也是你们医院的事,关我鸡汤什么事?
我喂个鸡肉还喂错了吗?吃饭还能出事?
到你们医院治个病,饭都不让吃了,老婆子活了五十多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就是庸医,你们想要骗钱~”
小护士气的不行,“我都跟你千叮万嘱不能吃东西,要不然上手术台要出事的,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干出这种事情?”
护士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着地上打翻的饭盒,再看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疼的一头虚汗的芳芳,脸色一冷朝着身后护士吩咐道,“报公安!”
“这可能是一起预谋医疗事故,让公安查清楚。”
“另外,杨医生,赶紧看看孩子怎么样,咋脸都青了。”
杨医生连忙上前安抚芳芳,“孩子本来都已经有肠梗阻的情况了,动,咳嗽,哭,都会引起她肚子疼痛。”
“你是亲奶奶吗?到底是无知,还是借着无知想要害人啊?人家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奶奶做的,真是...真是....”
老太太吓坏了,“冤枉啊,冤枉啊,我不知道,不是,我就给自己亲孙女喂了鸡汤,怎么就杀人了?我又没下毒,你们这是故意的,你们欺负我老婆子呢,庸医,我们不治了,我们回家~”
就在老太太闹腾的时候,黄爱萍从门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
芳芳听到妈妈的声音,本来都已经忍住了,又哭了出来。
“妈妈,呜呜呜,我害怕~”
“芳芳,芳芳怎么了?”,黄爱萍看着闺女满头都是汗,急切的上前将孩子搂在怀里。
“是不是又疼了?没事没事,待会我们就手术了。”
护士长没好气道,“同志,这都马上要进手术室了,你这当妈的上哪里去了?
都跟你们千叮嘱万交代,手术前六到八个小时内病人不能进食,你婆婆倒好,不听劝阻,孩子不肯吃还非得给孩子灌进去,你们这是想要干啥呢?拿命讹我们医院呢?”
护士长也是被气的不行,她们做医生护士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
之前就有一个小男孩在医院刮除了腺样体,她们也是千叮嘱万嘱咐。
结果孩子爷爷看孙子可怜,手术出来第二天刚好点,就偷偷背着医生护士给孩子喂饼干。
吃了没多久,孩子吐了一枕头的血,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都已经昏迷了,老爷子非但不知道错,还在外面又哭又闹,打骂医生,要拉着人家同归于尽。
护士长目光冷厉的看向浑身都有理的老太太,要这孩子吃了鸡肉鸡汤上手术台,真出了什么事,她肯定又哭天喊地的说是医生的问题,到后面堵着医院门口闹得最严重的也是她。
有时候,愚蠢比坏还可怕!
黄爱萍一张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医生,护士长,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不下午要手术了,我回单位交接了一下工作,我没想到这离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种事情。”
黄爱萍朝着婆婆厉声道,“妈,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芳芳,怎么样?很疼吗?妈妈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吃东西吗?”
苏安看黄爱萍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抚道,“黄姐,芳芳一直都不肯吃,是她奶奶硬要逼着她,塞给她吃,你就别骂芳芳了。”
黄爱萍气的不行,揽住闺女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肚子又该疼了。”
老太太刚开始还死倔,现在看事情好像闹得有点严重了,医院都要报公安了,也开始心虚了。
“你们吓唬谁呢?你们欺负我老婆子没文化,我要找领导给我做主,我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多补身体啊,我又没有放毒能出啥事,家里都已经吃过了,这是我专门挑出来的。”
“再说,我也没喂多少啊,就只塞了一小口,我就想让孩子尝个味,这都大中午了,孩子饿的多可怜啊,爱萍啊,我会害自己孙女吗?你赶紧跟他们解释解释,他们要报公安了,污蔑我毒害自己孙女啊~”
黄爱萍没办法,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帮着婆婆跟医院求情。
她和丈夫都是单位上班的,这要是传出去,一家人都不要出门见人了。
“杨医生,护士长,我婆婆她没有读过书,就是一乡下愚妇见识少,我替她给大伙道歉,对不住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尽管黄爱萍赔着笑脸,真诚的道歉了,但医生护士脸色也没多好看。
再次确定了芳芳真的没有吃东西,这才拉着脸散了。
黄爱萍在家里应该还是挺有地位的,等大家散去后,那挤出来的笑脸也下去了。
目光凌厉的瞪了一眼老太太,语气冷厉道,“这里用不上你,你先回去吧!”
老太太有点怕黄爱萍,缩着脖子解释道,“爱萍啊,我真的没有坏心思,我就是看芳芳可怜,我是她奶奶啊,我怎么会害她。”
黄爱萍冷着脸,“别说了,今天要不是苏同志,我芳芳这个手术肯定做不成了,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说不定你还能干出瞒着让芳芳上手术台的事情,赶紧给苏同志道个谢,然后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语气带着压迫性。
老太太脸色一僵,还真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意,朝着苏安道谢了。
“那啥,小同志,老婆子没文化,不懂,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了,还有,谢谢你啊。”
磕磕巴巴道完歉,老太太也没脸待,拿起饭盒提着暖水壶灰溜溜的走了。
等婆婆走后,黄爱平这才一脸感激的再次朝着苏安道谢。
“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婆婆那个人我知道,一张嘴就没句好话,肯定让你受气了。”
“谢谢啊,谢谢啦。”
苏安摇摇头,“客气了,客气了,芳芳那么听话,我也喜欢她,再说这种情况就算换成任何人,也会阻止的。”
“不过,你这胡搅蛮缠的婆婆,倒好像挺怕你的。”
黄爱萍苦笑不已,“那是她已经没地方去了,我爱人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全都被她得罪光了。”
“她也不是坏,就天生蠢而不自知,还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奉信各种乱七八糟的偏方还不听人劝!”
“之前她在我大伯家里,我大伯的闺女头上长了虱子,她给倒了半瓶敌敌畏上去,还用袋子给包着,说很多人这样弄,我那大嫂回来吓得差晕倒了,结果刚吵完没半个月,我大嫂儿子发烧,老太太又被我大嫂抓住偷偷给孩子喂蟑螂。”
苏安猛的瞪大了眼睛,“蟑螂?”
黄爱萍无力道,“你没听错,就是蟑螂,她说听人家传,捉活蟑螂用锅炒干碾成粉,喂给孩子吃能清火退烧,所以偷偷给孩子喂了几只,那之后大嫂大闹了一场,把她赶出来了。”
说起婆婆曾经的壮举,黄爱萍一脸的无奈,“这就算了,她还死不承认自己错了,硬说我那侄子后面能退烧就是她蟑螂的功劳,所以到了老二家,遇上孩子感冒,她又故技重施偷偷给孩子喂了蟑螂。
这次没上次好运,孩子直接急性肠胃炎了,她看孩子疼的打滚,怕了。
又偷摸着给孩子喂了止痛药,结果孩子吃了药,发着热睡了一整天没醒,后来我二伯感觉不对劲,逼问才知道,她给喂的止痛药是兽医哪里买的,专门给牛吃的。”
“啊~”,苏安惊呼出声。
黄爱萍继续说道,“然后老二家也给她扫出来了,她又跑我大姑子家发扬她的鸡屎治胃病,大蒜塞屁股,她还好心,怕她女婿不吃,用鸡屎偷偷泡好茶,等她女婿吃完才说......”
苏安听的直在内心不停的窝草。
“你家老太太还真是一个神人啊,就这样都能养大四个孩子,你老公他们几姊妹也是命硬了。”
黄爱萍目光诡异的看向苏安,半晌才道,“我婆婆一共生了7个。”
现场气氛短暂的冷了下来。
好半晌黄爱萍这才悻悻道,“我婆婆....之前...我丈夫说她已经改了很多了。
但这次看起来,她好像也不适合跟我们住一起,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我丈夫商量一下,她可能适合回老家一个人待着。”
苏安刚搀扶着王永顺从针灸房回来,刘晓梅就提着饭盒急急忙忙的来了。
“安安,麻烦你了麻烦你了。”
“舅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前两天刘晓梅都是天黑才急急忙忙的过来交班,今天倒是提前了。
刘晓梅微笑道,“你小舅舅从隔壁市回来了,他在家看着呢,这不,我就早点过来了。”
“你赶紧回去,拘着你好几天了。”
“等你舅舅出院了,舅妈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行,那舅妈我就先走了。”,苏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四点多。
还早,正好她上店里去一趟,把这两天店里的账看看,然后把钱存起来。
从楼上下来,苏安就在一楼的通讯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嗯,嗯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现在一个月,明年下半年正好我就能调回去了,对,刚拿到的单子,真的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