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面无表情的看向曹金华,“阿霞姐同意了吗?”
曹金华老脸一红,也明白苏安是知道他们家那点丑事了。
尴尬的朝着苏安点点头,“她同意了,谢谢你昨天帮我劝她,其实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也没办法,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不能让他们抱憾终身。”
苏安默了默,“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理解。”
“人都是自私的,这世上会像你这么选择的人很多,我也支持你。
你生性凉薄,注定不会是阿霞姐晚年生活的依靠和寄托。
如果你们继续这么走下去,你一定会觉得自己为妻子付出巨大,觉得她亏欠你一辈子,要真这样,她后半生的生活会比离婚还糟糕。”
“如果你真觉得愧对那个女人,心里过意不去,但愿你在处理夫妻财产的时候,多留一份善念,多点良知,给她的晚年生活留点一份保障,让她不至于痛失爱子后还被婆家赶尽杀绝而抛弃下场凄凉。”
听着苏安露骨的嘲讽,曹金华并没有生气,他难堪的朝着苏安笑了笑,“多谢提醒。”
苏安叹了口气,“曹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女人,昨天看着阿霞姐那了无生气的样子,我都心疼。”
曹金华的脸色好看多了,“无妨,到底是我对不住她了。”
“你看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下午吧,下午两点后,我跟你去办手续。”,苏安回道。
曹金华点点头,“行,我在家里等你,到时候你直接上我家找我。”
曹金华离去后,苏安和任三支好了摊子,开始接待客人。
昨天的服饰卖的非常好,今天慕名而来了不少客人,苏安早早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今天提出来的货物基本都是服饰。
果然上午中午被哄抢后,下午服装卖完了,剩下假领子和袜子,客人就慢慢的少了,任三一个人完全能够应付。
苏安买了吃食,和任三简单的吃过饭,交代任三看着摊子,自己就朝着曹金华家走去。
曹金华和何满霞夫妻都在家里,气氛不是很好,见苏安到来,曹家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苏同志。”
苏安点点头,朝着何满霞问道,“阿霞姐,你也同意卖房子了是吗?”
曹金华紧张的看向妻子。
何满霞感受到丈夫那忐忑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期待什么?
“我同意,我们已经协商好了,这笔房款的一半,金华会作为离婚补偿给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办手续,等我拿到钱,我们就去民政局。”
苏安点点头,能给一半,曹金华也算是还有点良知。
“那我们走吧。”
“等等,还有一件事。”,何满霞说道。
苏安回首。
曹金华一颗心也提了起来,“阿霞,我们可都说好了的。”
何满霞摇摇头,“不是那个事,是我和苏同志的事。”
“苏同志,金华要调去隔壁市和我公婆小姑子一起生活了,他随时都能动身,但我还在A市上班,我娘家也没人了,就一个出嫁的妹妹,她有自己的家庭,也不在这周边,我没地方去。”
何满霞看着苏安继续道。
“我可能还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明天我去找房子,在我找到房子之前,能不能临时租住在这里,我只要楼上最小的一间房就可以了,找到房子后我会尽快搬走,多少租金,我给。”
苏安点点头,“行。”
曹金华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着大家去房管局。
手续办好后,苏安在房管局里面就把钱数给了对方,其中六千块钱是直接交到何满霞手中的。
曹金华看着何满霞塞进包里面的几大坨票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从房管局出来,曹金华手中的钥匙就递给了苏安。
他们夫妻还得抓紧时间去离婚。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曹金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虽然不地道,但他才三十多岁,总不能就这么无儿无女,把自己一辈子都交代在何满霞身上。
何满霞也已经三十五了,不再是曾经青春靓丽的样子了,因为失去小宝的原因,整个人又瘦又憔悴,看起来比他年纪还要大上不少。
他瞒着父母,留了六千块给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六千块钱,差不多是她十来年的工资了,只要她省吃俭用,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阿霞,以后你多保重!”
何满霞对着前夫抿嘴一笑,眼角纹异常明显。
“好,也祝你得偿所愿,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各自安好。”
“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曹金华内心五味杂陈,“走,回家,今晚我下厨,你不是最喜欢我给你煎的鱼吗?我给你煎鱼吃。”
两人情绪都非常平和,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好友。
晚上一起吃了一顿散伙饭,何满霞还帮着曹金华收拾东西,像是丈夫平日出差似的,仔细的交代他各种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曹金华心里沉甸甸的。
不可否认,何满霞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媳妇。
当初也有人提过京都大医院,好像有那种可以修复手术,把结扎的输卵管重新接起来。
但何满霞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而且这中间不知道要砸进去多少钱多少时间,能不能成也不确定。
他也这么大年纪了,就像是二婶说的,他耽搁不起了。
第282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要是再弄几年,给了何满霞希望,她再继续纠缠几年,自己就四十多了。
所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还是干净利落的好,调到隔壁市后,他马上就能相看人家,遇到合适的,说不定明年他就能当上爸爸。
第二天,何满霞送了曹金华,转身后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曹金华,你这一辈都遇不到像我这么对你的女人了。”
曹金华走的那天,苏安骑着三轮车,来回十几趟,将自己的货全部都提了出来。
托运的货物到了后,保管时间是有限制的,超过三天,就要支付滞纳金。
所有东西,全都锁在了一楼的主卧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泡沫盒子太多了,直接堆在客厅。
窗户被封死了,门口上了几道锁,何满霞知道苏安里面锁着货物,但不知道是什么货。
明白人家这里放着货物,她对找房子就更加上心了。
无依无靠的女人,各方面都会敏感一些,随时都在想着会不会被人家嫌,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因为何满霞还在楼上住着,再加上房子位置原因,经常会有人经过,苏安倒是很放心。
现在商铺仓库都有了,她也不急着出货了,想着等何满霞搬走后,将一楼改造一下。
这两天在广场上摆摊的时候,也有两三个人委婉的询问苏安货物是从哪里拿的。
过户的那天下午,苏安便把自己有货可以批发的信息放出去了,日子定在三天后。
明后天,整理盘查仓库,然后给货物定价。
虽然这些货不愁卖,但她觉得还是越早放出去越好,她怕还有其他人从南边带了同样的货物回来,会影响市场价。
东西全都存放好后,苏安骑着自行车带着上千个泡沫盒子朝着家里去了。
到家的时候王小翠已经回来了,看着苏安那透明薄膜袋子里面雪白的方块觉得很是稀罕。
“安安,这是啥新鲜玩意啊?”
苏安打开薄膜袋给王小翠拿了两个,“确实是好东西,你看,这叫一次性盒子。”
“一次性的意思就是用过之后就可以丢了,有了这玩意,你卖东西就方便多了,之前一些用碗装的东西,人家都要站在边上吃完把碗还给我们才能走,我们还得带着水刷碗,麻烦就算了,还不卫生。”
“用这玩意装,客人可以一边吃一边走,比如那带汤的米豆腐,凉粉啥的,他们想要带给家里人,装上直接拿走就是了,方便,快捷,还卫生。”
王小翠眼里闪过欣喜,很快又问道,“就这么免费给人家了?那一天得给出去多少啊?”
“妈,这不贵,你猜一个多少钱?”
“多少?”
“这种大的一毛钱十二个,这种小的,一毛钱十六个。”
王小翠拿了个小盒子看了起来,“那不是一个还不到一分钱?”
“那这给出去我也不心疼,客人买个加蛋加萝卜丝的煎饼两毛多,我还能挣一毛多呢,不到一分钱,给他就是了,我还懒得刷碗了呢。”
“嘿嘿,安安,快,弄进去。”
苏安笑了笑,“留一袋大的和一袋小的,明天让哥带到好运来饭店送给程师傅。”
“两袋?这一袋这么多个,两袋得两三块钱了吧?送给程师傅?”
“妈,别心疼,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我带了三百多袋回来嗯,你出摊的时候,要有人其他做生意的客人问你哪里拿的货,你就告诉他们百货大楼斜对面9号拿的。”
苏安这么一说,王小翠就明白了,“你这是想要卖盒子?”
苏安点头,“对,虽然利润低,但耐不住量大啊,人家一拿最少都是好几百个,一个两个都用了,要不了多久整个A市做吃食的全都得用起来。
“这玩意现在只在南边少地方流动,要普及估计还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别说整个市了,就是整个省,甚至是周边好几个省,估计也就只有我卖。”
王小翠龇牙猛乐,“那可是个好营生,妈明天好好给你宣传一下,对了,要人家问价格那怎么说啊?”
“你就说你不清楚,你闺女给你拿的,反正不贵就是了。”
一夜无梦,苏安和任三上午在家里做功课,中午吃过中饭这才朝着店铺那边去。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货物整理了三分之一,那一万多的水货里面,电子表收音机游戏机占了四分之一,服饰占四分之二,磁带占四分之一。
“安安姐,你看。”,任三举着两件蓝白条纹的衣裳给苏安看。
“好几大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好几百套呢,这可怎么卖啊?”
苏安伸头看了一下,是这个时候的时尚标配海魂衫。
“都是这样的?”
“对,都是一样的,还有裤子。”
“啥样的裤子?”
“蓝色的长裤。”
“没事,这玩意不愁卖,都放一边,先不要零售。”
两天时间把所有的东西盘了出来,走了罗大爷闺女的关系,第三天营业执照就下来了,平安贸易的牌子悄无声息的挂了上去。
牌子下面用小号字体印着:批发电子产品,时尚服饰,一次性餐饮盒子等字样。
苏安打开大门,大喇喇的坐在屋子里面看书。
任三踩着三轮车带着少量货物在广场摆摊,顺便放风声出去。
最先找上门的是买泡沫盒子的,第一天只有五六个客人上门,其中一个还是路过进来问价的。
何满霞已经租到了合适的房子,跟苏安打了招呼钥匙留下搬出去了,还给苏安大门口放了几卷鞭炮。
对方一搬走,苏安就上市场找了两个举着牌等活的师傅回来,让他们把一楼房子另外一边的墙体打了,改成大门。
因为定的门还没来,晚上苏安打算住在这边守着。
“不行,没有大门,你一个姑娘怎么好在那边守着,再说也没来得及收拾,啥都缺,让你哥哥去。”,王小翠一听苏安的提议马上反驳。
苏安摇头,“哥哥早上起的早,要去好运来饭店上班呢,耽搁他时间。”
任三马上举手,“我和哥一起,早上哥走的时候,天也差不多亮了,我是男孩我不怕。”
苏安想了想,“行,过两天我抽空去把被子席子啥的都给买了,收拾两间房出来,专门用来住人。”
吃过晚饭,苏平和任三收拾了一些东西,骑着自行车载着往铺子那边去了。
任三按住闷疼闷疼的腹部,推搡着苏平的腰部,“哥,你骑快点,我肚子疼,我想上厕所。”
“哥,你骑快点,我想要上厕所。”
苏平听着任三的催促,左右环视一下周边的环境,“你大的小的?忍的住吗?这周边也没有合适的地啊。”
“我忍忍,你蹬快点,我肚子不舒服。”
苏平加快速度,嘴里嘀咕道,“吃坏肚子了吗?
我也吃了没事啊,你晚上喝了两碗鸡汤,我妈说那鸡汤放了药材呢,你不会是吃药材吃坏了吧?”
到了平安贸易,苏平刚抽开盖在墙面上的床板,任三已经捂着肚子,朝着里面蹿去,跑到拉灯的地方,拉亮了灯就朝着厕所冲。
苏平看着对方拉背影,目光扫到了任三的屁股上有一块污渍。
“哎呀,早知道刚才随便找个地方我给你把风了,你拉裤子上了吧?”
任三没有理会苏平,蹲在厕所里面,腹部还是闷疼闷疼的。
“哥,有纸吗?厕所没纸了,你给我递点。”
声音带着两分虚弱。
苏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从袋子里面掏出了卫生纸敲了敲门。
任三打开一条缝,他捏着鼻子把纸巾递了进去。
“三,你是不是拉裤子上了?我给你找裤子不?”
任三下意识的半蹲了起来,查看自己的裤子,里面灰色的四角短裤上有着黑色的污渍,外面军绿色的裤子上也染上了暗色的污渍。
他的脸顿时就红了,“哥...那啥....你给我把裤子递进来。”
苏平转身去找裤子去了,东西给他递进去,还好心的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九岁的时候冬天下河摸邦邦,冷到肚子了,晚上也拉裤子上了。”,怕任三会害羞,苏平又解释了一句。
意思是,我也有过,没关系。
任三确实好受多了。
“你先换,我上去整理被套了,安安有没有说是那间房?”
任三回道,“中间那间大的,有个旧床架。”
房子当初苏安接手过来的时候,有四张床的,一张床被何满霞搬走了,还有两张好点的和一些家具被曹金华二婶他们那些亲戚分了。
整个房子搬的空荡荡,就剩下一张破床和一个掉了不少竹片的躺椅,还有两个旧柜子。
楼下的桌子和凳子,还是苏安重新置办的。
苏平提着东西往楼上去了,找到中间的房,在门口摸了摸,摸到了绳子,拉亮了灯。
果然有一张旧床架。
将席子抽出来铺上,单被薄被全抽出来甩床上就下去了。
见任三还没出来,他又走到没有墙的一面,将那个床板横倒在地上挡住入口,还把破躺椅也拖了过去抵着床板。
刚弄完,就听到厕所开门的声音。
“三,没事吧?还难受吗?”
任三有点萎靡不振,“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会真吃坏肚子了吧?这都晚上了,也不知道药店关门了没有。”,苏平说着看了一眼外面。
“哥,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行,那你先上去休息。”
任三点点头,转身上楼了。
苏平检查了一遍门窗,忙活了好一阵,这才上楼。
楼上,任三已经蜷缩着身子盖着被子睡下了,苏平躺在了另外一头,熄了灯,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半夜,任三翻身了个身,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身下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伸手一摸,湿的。
他瞬间清醒了,下意识的伸到鼻子旁边闻了闻。
随后翻身下床。
苏平迷迷糊糊感觉到任三起床了,他没在意,以为他上厕所。
但是很久了任三还没有回来,他便起床查看。
到了楼下,厕所门缝底下隐隐露出灯光。
苏平打了个哈欠,喊道,“三,你肚子不舒服吗?”
“不要怕哈,我在外面等你。”
就这一句话,厕所里面提心吊胆的任三顿时红了眼眶。
“苏平哥,我....我好像得病了.....”
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和哽咽。
蹲在楼梯的苏平顿时站了起来,朝着厕所走去,“咋了?肚子很疼吗?”
“没事吧?是不是很疼?我骑着车,载你去医院。”
说着苏平已经敲门去了。
“砰砰砰~”
“开门,我们去医院,医院晚上也有医生的。”,苏平语气带着担忧。
见任三不出声也不开门,他更是焦急。
“任三,你开门。”
“你没事吧?”
任三在苏平的催促声中,慢慢的打开了门,灯光下,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你咋了,没事吧?哪里疼啊?”
要没人问还好,苏平这么焦急一问,他顿时就绷不住了。
“哥,我,我一直在拉血。”,语气带着轻颤。
他舍不得现在这种日子,他不想死,也怕自己得了什么大病会被嫌弃,甚至是抛弃。
说着他还转身给苏平看自己屁股。
“你看,裤子都湿了。”
苏平看着他裤子上的血,脸色一紧,“这么严重。”
很快他便想起了什么,“怎么跟安安一样啊?”
任三眸子一紧,试探的问道,“安安姐也得过这个病?”
苏平点头,“对啊,女生会“透衣”,秦奶奶说了,女生长大后,就会“透衣”,每个月都会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但你是男生,你怎么也会“透衣”?”
任三紧张的盯着苏平,“那安安姐是怎么弄的?”
苏平睁着一双纯真的眸子,瓮声瓮气道。
“刚开始是秦奶奶剪了破棉裤的裤腿给她缝了垫子,湿了就换下来洗掉晒干,但是洗过的那个经常还没有干,另一个就用不了了,后面秦奶奶说可以买卫生纸,我偷偷拿了家里的火柴盒子去交货,换了钱给她买卫生纸垫。”
“但是你是男生,你怎么会“透衣”啊?你不会是女生吧?”
“怎么可能!”,任三急切的打算。
“那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啊,而且秦奶奶也没有说男生会透衣啊。”
苏平很不解,“你在这等等,我去楼顶看看你的裤子干了没有,你换一下,垫上卫生纸,要多弄点,折起来,秦奶奶说的。”
言罢,苏平上楼收裤子去了。
睡觉之前,他帮着任三把裤子搓了挂在楼顶了,裤子薄,再加上现在天热了,也不知道干了没有。
第284章 任三是任珊
从楼顶拿着裤子下来,他递给任三,“给,还有点阴,穿上没一会就干了。”
“你去换了,记得垫纸。”
任三老老实实点头回了厕所。
弄好后又把换下来的裤子搓了,这才上楼晾好睡觉。
睡之前他还有点忐忑,“苏平哥,我真的没事吗?”
苏平有点迟疑,“我也不知道,安安没事应该你也没事吧,秦奶奶说这是女生的私密事,不能随便说,会被人家笑话的。”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会这样,要不,明天问问妈和安安。”
任三心口一紧,“苏平哥,你能不能先不要和别人说?”
“为什么啊?”
“你不是说这是私密事吗?我不想别人知道。”
苏平困的不行,半睡半醒间回道,“哦。”
第二天上班,他越想越不对劲,偷偷的询问洗碗的六婶,男孩是不是也会透衣?
六婶知道苏平有点傻愣愣的,听着这话就笑出了声。
“真是个傻子,只有女人会,男人怎么会。”
“你可别出去问人家这问题了,会被笑死。”
苏平懵了,那三不会真生病了吧?
“可是六婶,我看到有男生透衣,他屁股在出血,那他是不是生病了?”
六婶不耐烦道,“你个傻子,还真是不知羞,一个大男人,老问这种问题,跟你说了男人没有就没有嘛,要么就是你看错了,人家本就是女的。”
苏平愣住了,中午的客人散了后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直接骑着车子回家了,跑到任三的柜子里面一顿翻,很快找到了一个小本子。
翻开本子找了起来,任目标,任中华,赵来娣....没有。
“怎么会没有?”
“是任中华吗?可他不是满13了吗?怎么只有9岁?”
苏平一脸疑惑的把户口本往回装,就在这时候,他看到里面还有一个户口本。
任姗,女,1972年11月21.......
户口本从苏平手中滑落。
很快,他又蹲下去,捡起来揉了揉眼睛,睁的大大的看。
“小三是任姗,骗子,她是女娃。”
苏平一张脸涨的通红,是被欺骗的恼怒。
“骗子,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骗我,还骗安安和妈妈!”
苏平骑着自行车就往平安贸易冲。
苏安见着苏平过来有点惊讶,“哥,你咋过来了?”
“安安,任三呢?”
任三听着苏平的询问,马上从厕所冲了出来。
“哥?”,眼神带着一丝警惕和怯怯。
“你个....”骗子。
话还没有说完,他又顿住了,任三胆小心思多,要是冤枉了他,估计他得伤心了。
“你出来,我有事问你。”,苏平拖着任三往外走。
任三心里在打鼓,回头朝着苏安挤出一个笑容,“姐,我出去一下。”
苏安看着哥哥气鼓鼓的样子,眉头拧了起来。
这是吵架了?
而且,她哥好像很生气。
门外马路边,苏平放开任三的手臂,抿着唇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看。
任三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苏平哥,你干啥?”
苏平绷着脸,“你骗我们了是不是?”
“什....什么?”
“你是女娃!”
“你胡说!”
“你就是女娃,我看你户口本了。”
“那是上户口的时候填错了。”
“你就是女娃,你要是男娃,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你把你唧唧掏出来,我看看。”
.......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任三脸上一片寒霜,苏平气的不行。
看他那样子,苏平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真的被骗了,任三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亏他还把任三当亲弟弟来着。
“呜呜呜,你骗我,你从开始就在骗我,我对你那么好,你骗我还骗妈妈和安安,你还跟我睡一起,你个骗子。”
“你竟然是个女娃,你不要脸,你还装男娃跟我睡一个被窝,你不知羞。”
任三惊呆了。
看着眼前愤怒的大山,笨拙的用衣袖抹眼泪,任三急的手足无措。
“苏..苏平哥,你...你别哭啊,你哭啥?”
“我...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解释。”
苏平心中的委屈没人能理解,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好朋友,任三可谓是他目前唯一交心的朋友,竟然是个假的。
他知道自己不怎么聪明,很多人都看不起他,笑话他,所以,他是真心待任三的。
现在他的铁哥们没有了,多了个骗子女娃,把他当傻子一样哄。
任三哄不到苏平,也跟着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
苏平见任三哭了,含着泪水不解的盯着他看。
“你骗子,你还哭上了?”
任三也急了,又怕被赶走,又愧疚。
“呜呜呜,我不是说我可以解释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我又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刚开始也没问我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苏平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现在还成自己的错了?
“任三你别太欺负人了!”
苏平双手叉腰,怒视着任三,像是一只愤怒的肥公鸡,“你解释,你现在就解释,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把唧唧给解释的发芽长出来。”
“能吗?”,苏平挂着眼泪愤怒的吼道。
“不能!”,任三也挂着眼泪,绷着脸大声回答。
“能吗?”,苏平越发的愤怒。
“不能!”,任三也提高的声音。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眼泪汪汪的看着对方。
苏平是愤怒的,任三是紧张无措的。
好一会,到底是苏平没忍住,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平复了心情后,两人坐在石梯上,苏平紧绷着脸不理人,任三垂着脑袋弱弱的解释。
“刚开始你把我认成男娃我没解释,我怕我说我是女娃你们赶我走,后面我就更加不敢说了,我害怕。”
“这有什么不敢说?女娃怎么了?”,苏平没好气道。
任三摇摇头,“女娃的命不值钱。”
“谁说的?”
“我亲眼看到的。”
“这些年我们村东头的芦苇荡里,基本每年都会从上游飘下来小小的婴儿尸体,全是女娃。”
“我们村年岁小的女娃,好多都是残废,不是瘸子就是哑巴,要么就是聋子,她们只要残了,爸爸妈妈就能被允许生二胎,还不用交超生罚款。”
听着任三的话,苏平傻傻的问道,“是她们家里人干的?”
任三叹了口气,“不然呢?他们总有办法的。”
“我们村子偏僻,落后,并不像外面这样,男娃才是家里的根本,女娃的命是不值钱的,是赔钱货,而男娃是顶梁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这一观念由来已久,并且深深刻在了大家的骨子里。”
“我只是觉得,我要是男娃,这世间对我的恶意应该就会小一点,如果我是男娃,对家里的用处应该会更大一些,如果我是男娃,我能活着长大的几率会大很多……”
任三看向苏平,“哥,我真的没有坏心思,你和婶子、安安姐都是好人,你们那么好,我更加不敢说了,我怕你们觉得我是坏孩子,这段时间我也很害怕的,我好怕你们会发现,会赶我走,我不想走。”
苏平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闷气道,“可是,你也不能骗我们啊,我们家又不重男轻女,女孩更应该保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