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还有同学特意跑来围观。
顾振华只略一打量，就奇怪的问道：“来和你打招呼的人，超乎寻常的多。”
“挺正常的。我给好几个班代课呢。”
在外人面前，林向南谦虚，在自已人面前，林向南还是挺骄傲的，自夸道：“我可是我们院的风云人物。认识我的人多了去了。”
才开学没多久，林向南一个学生，就混成了代课老师的水平，系里的同学谁不认识她啊，想低调都不成。
顾振华抱着孩子，语气深沉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到哪儿都能发光。”
“没办法。主要是为了请假，你不知道，我们那辅导员，特别精明……多帮他代几节课呢，我请假的时候也好张口……”林向南一脸惆怅。
请一个礼拜病假这种，林向南现在是请不了了，过不了秦大夫那关，但偶尔请那么一两节课，或是半天假，辅导员也不追究了。
顾振华休假，林向南原本也是可以以此为借口请假的。
看在林向南的学习进度，还有她帮忙代课的份上，辅导员肯定会批假。
只是林向南今天想炫耀，所以把男人和孩子都带来学校了。
“你说，我今天带着孩子，陪你在学校里转了这么一圈。后面还会有人给你写情书吗？”顾振华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好奇的询问。
“这谁知道呢。”林向南答得随意，“我哪知道笨蛋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这批年轻人，以前被压抑太久，现在能追求新思想之后，有人的想法奔放过了头。
考上了大学，有人精神上解脱了自由了，就看不上前几年柴米油盐的另一半，想追求精神伴侣。他们嫌弃以前的对象，就觉得别人也会嫌弃。
林向南这样的学院风云人物，成绩好，又时髦，是看起来最精神的。也不怪她烂桃花多。
有人会隐瞒结婚的事，和惺惺相惜的知已处对象，但林向南做不到这种事，她对她家顾振华挺喜欢的。
林向南安抚的拍了拍顾振华的肩膀，“不是你不够俊，也不是你不够厉害，是有人的良心大大滴坏。”
“刚刚在湖边，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国字脸的男学生，还有食堂外头的那个……你说的坏人，是他们吗？”顾振华说的，都是他觉得不对劲的。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林向南惊讶的询问。
“看眼神还有态度。”
学校里的事，林向南写信的时候不会多说，但也会简单的提一下，顾振华把今天看到的人，和信里面的内容对比了起来，人名基本就对上号了。
实在有不清楚的，顾振华就直接问，就比如那个宋建军，顾振华就特意打听了。
“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林向南怀疑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去套人家麻袋吧？我已经揍过他了。”
“先把名字记住。看这几天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的，等下学期我来京城，我也能慢慢收拾。”
顾振华对林向南微微一笑，“我这人不爱秀战绩，就爱记点小仇。反正后面的时间还长着呢。”
林向南嘴角一抽，顾振华确实挺记仇的。
他爸妈还有他大哥的事，这都过去十多年了，顾振华每年都还要抽空回家找茬，揍大哥的同时，还会顺带‘不小心’给那两个糟心的父母两脚出气。
但林向南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直接投诚，“那待会儿我给你写个名单，再给你分个级。只需要口头警告的，你别把人给打了。”
林向南那儿的暗杀名单不长，她斟酌了一下，只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出手？”林向南好奇的询问，“要不要我给你带路，认人。”
顾振华淡定的抱着两个孩子，说道：“等晚上回去，把军装脱了再动手。”
穿上了这身皮肤，自然也会有禁锢。影响部队名声的事情，顾振华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干。
“我今天跟你一起露了面。就算脱了这身衣服，那几个男同学应该也认得我吧？”顾振华挺怕自已白跑一趟。
“当然。能上我们学校的学生，都不是傻子。”
订好了行动计划，顾振华就放心的陪林向南畅游校园。
晚上脱了衣服，才是他的猎杀时刻。
“呐，那个拿着书去图书馆的，就是谭敬业，还劝我离婚来着……但这人怂，你谴责他两句就行。”林向南躲在树后面指点。
冲锋陷阵有顾振华就够了，就顾振华一个人的话，他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
林向南就不想往前冲了。
倒不是林向南的拳头没以前硬，而且林向南担心自已一拳打在狗身上，狗不咬人不说，转头还舔她一口，而这个狗，是刚刚吃过屎的那种……
精神攻击最为致命。
给林向南表达过好感的人，林向南一直都是绕道走，连动手的想法都没有。
她怕把人给打爽了。惹不起这群神经，她直接躲。
顾振华就没这种顾忌了，见面就直揭人面皮。
“你的父母，你的老师，都没有教过你礼义廉耻吗？”
顾振华一边说，一边捏自已手指的骨节，捏得啪啪响。
“为什么躲着我走？我是谁你心里应该有数，胆子这么小，还敢去破坏别人家庭，你当我是死的吗？”
被顾振华堵住的谭敬业，脸都急红了，呐呐的说道：“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振华逼问，眼神里泛着冷光。
“我……”
顾振华那凶悍的模样，让谭敬业心里打了了一个突。
他不想挨打，也不想被套麻袋。
就顾振华那体格，衬得谭敬业跟小鸡仔似的，他哪里打得过啊。
而且谭敬业也不敢打架，撬墙角被人丈夫找上门来的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谭敬业缩了缩脖子，非常识时务的说道：“你们夫妻情比金坚，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我不该有非分之想的，我深刻的检讨我自已。”
“才发现我跟小南天作之合啊。”顾振华轻蔑的哼了一声，“我现在只对你口头警告。你要再招惹我的人，我把你腿打断。”
“明白明白。”谭敬业老实的点头，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问道：“那我能走了吗？”
顾振华重重的捏了捏他的肩膀，把人脸都捏白了，然后轻笑一声，“行了，你走吧。”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宋建军这群海王敢乱钓鱼，就是因为在大家的认知里，感情是件很私密的事情，拿出来说，很羞人。
林向南还得在学校里待几年，顾振华也怕这些绯闻影响林向南的名声。
看谭敬业跟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林向南这才从角落里蹿出来。
“走走走，找下一个，时间紧任务重，可别磨蹭了。”
林向南拖着顾振华，快速的往另一个任务地点走。
“刚刚那同学说我俩天作之合。”顾振华说起这事得时候，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虽然这话是威胁出来的，但听着也悦耳。
林向南笑嘻嘻的回道：“这话我也爱听。”
“这样的祝福，我还想多听几次。”顾振华的表情跃跃欲试，名单上还剩好几个人呢，他得挨个威胁过去。
学校里的都是读书人，哪敢和顾振华拼拳脚。
被顾振华找上的同学，全是怂了吧唧的，不敢说话。
连着忙活了两天，顾振华才把这群狂蜂浪蝶处理干净。
这下顾振华才稍稍放心，“明天我就不去学校陪你了，免得耽搁你上课。我去找老六说一声，我来的事，他还不知道呢。”
顾振华一来，就直奔情敌而去，自家小老弟都抛在了脑后。
事情都处理完了，顾振华才想起顾振军。
“那你把老六和我大哥，一起叫家里来吃晚饭。你总共也才休几天假，咱们抓紧时间聚一聚。”林向南提醒。
“行，我知道了。你上课去吧。路上小心点。”
顾振华虽然在休假，但也没有天天粘着林向南去学校的道理。
他上午要去找自家小弟，下午还准备去找京城的战友叙旧，明天还想去找自已的老领导说说话……
他这一天天的，也闲不下来。
知道他有事要办，林向南走之前，还在柜子里给他留了一些烟票、酒票、奶粉票之类稀缺的票，这些票难换，顾振华手里也没多少。
“家里还剩这么多钱和票。那这房子……”
顾振华还没多说什么呢，胡美丽听到钱，就赶紧帮腔道：“我叫小南不换房子，她非换。没办法，我就只能先把钱借给她先周转。小南从小就被我惯得无法无天，我也拿她没办法……”
管它事实怎么样，反正就拼命圆呗。
“妈你辛苦了。”顾振华发自内心的感激，说道：“我跟小南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
“不急，不急，小南心里有数。”胡美丽尴尬一笑。
顾振华也相信，林向南不会亏待自已的亲妈，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呢，和胡美丽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他一走，胡美丽就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骂骂咧咧的说道：“林向南这混蛋玩意儿，也不知道先和我对对口供。”
她的怨念太深，林向南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对眼前的谭敬业说道：“想说什么赶紧说。我赶着去上课。”
谭敬业看了眼林向南的身后，确认没人之后，小声的说道：“你丈夫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那就是个莽夫。你这样的人，下半辈子耗在他身上，太可惜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嗯？我家那位还在家呢？”林向南震惊的提醒。
知道顾振华还没收假，谭敬业瞳孔一缩，“你们这样的天作之合，肯定会白头到老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谭敬业一秒就怂，林向南翻了个白眼，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
林向南也不准备替顾振华解释什么。
对方认定了顾振华不是好人，林向南解释多了，谭敬业说不定还以为林向南是个恋爱脑，更需要他来拯救。
“我跟你说不通。回头我让顾振华来揍你一顿。”林向南直白的威胁道：“你最近走路小心点。”
讲道理没用，那就让他知道怕，不来跟前碍眼就行。
“你你你……”谭敬业恨其不争。他明明是来帮忙的。林向南不领情就算了，还背刺。
“你什么你。”林向南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人，“还是作业少了。一天天的，还有功夫瞎想。”
回到教室里，林向南还没来得及放书包，就凑到李教授身边去进谗言。
“老师，你最近的作业是不是留太少了。我最近看到谭敬业天天无所事事的，好闲的样子。”
“作业留太多，我也批改不了。”李教授解释道：“我最近加入了物理系一个教授的实验，有点忙。”
除了教学任务，他们身上还有科研任务。
刚开学的时候，很多老师也是刚从乡下回来，手里很多事情都还没理顺，学生的事情也还没处理明白。
现在开学时间久了，教学生这件事上，老师们都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了，也有精力搞科研了。
数学是理科的基础，很多实验，都不能少了数学大佬的帮忙。
李教授这么大年纪，白天忙完学校的事，晚上回去还得加班批改作业。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向南主动请缨，“老师，有我在，你尽管留作业，我帮你批改。”
“这会不会……”
林向南还以为李教授不好意思呢，赶紧说道：“没什么不好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我的意思是，光批改作业，没什么技术含量。要不你来留课后作业吧。”李教授试探的说道：“可你不知道他们班的进度，留作业的尺度也把握不好。要不这几天你帮我上课？”
“还得上课？”林向南拔高音量。
李教授不怀好意的怂恿，“最近我有点忙，对他们有点宽容了。你帮我上课的时候，可以帮他们紧紧皮。”
谁没事让加作业啊。肯定是谭敬业得罪了林向南，林向南想搞鬼。
但在学习上加担子，不是什么坏事。
李教授不介意林向南在学业上压迫自已的学生。
“干不干？就一句话的事。”李教授催促林向南做决定。
林向南一咬牙，一跺脚，“干！”
既然她付出了代价，其他学生也别想好过。
“这就对了嘛。那这节课就你来上，我去实验室一趟。”李教授果断撒手走人，走的时候，他还烦躁的嘟囔，“真是忙死个人。”
李教授溜得太快，林向南啥话都来不及说，就只能接手这个摊子。
自已班上的人还好，不管是不是正经人，反正没人敢到她面前来蹦跶，所以林向南的上课模式还比较温柔。
到了谭敬业那个班级，林向南就火力全开。
“这个题怎么解，谭敬业同学，你来回答一下。”林向南直直的看向谭敬业，表情严厉得不像话。
林向南特意出的难题，班上的同学都不会，没人敢和林向南对视。
谭敬业本来也缩着脑袋当鹌鹑的，却被林向南直接提溜了起来。
“小林老师，这题我不会。”谭敬业尴尬的回答。
“不会！这题你都不会？那你每天在干嘛？每天书读得不多，想得倒是挺多。”
林向南骂道：“你要是把你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至于连这道题都不会吗？”
谭敬业知道，林向南说的不止是黑板上的那道题。
但题答不上来，确实挺让人羞愧的，谭敬业默默的低头，不说话。
他不说话，林向南也没放过他，继续逼问，“你低着头做什么？为什么不抬头看黑板，你是怕黑吗？”
谭敬业气得咬牙，反驳道：“我这样看得到黑板。”
“看得到，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讲的。”林向南呛了回去。
都怪她之前太好说话，没什么威严，同学们看她嬉皮笑脸的，也没什么距离感感。
再加上林向南年轻，长得又格外好看，同学们原本敬佩的心思，很容易就变成爱慕。
所以林向南决定，她要开始当灭绝师太，下狠手。
她就不信了，这样还能有人喜欢她。
以前林向南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脾气凶爱骂人，还留一大堆作业的老师，就是她最不待见的老师。
现在她终于长成了自已最讨厌的人。
林向南在心里谴责自已，但脸上的笑容却藏都藏不住，“我今天给你们留了两张试卷。我自费帮你们印刷出来的。不用太感谢我。”
作业确实多了点，但学习资源难得，爱学习的同学都认真的道谢，“谢谢小林老师。”
没那么爱学习的同学，表情都如丧考妣。
“不用谢不用谢。明早学习委员把作业收到李教授的办公室就行。”林向南笑得温柔。
她出的题可绕了，班上的同学怎么说也得加班到熄灯的时候。
谭敬业他们会闹幺蛾子，就是因为适应了学习进度，才有精力搞其他。
林向南现在就出手，重新给他调整学习节奏。
等林向南抱着教案离开办公室，谭敬业就被包围了。
“谭敬业你干啥了？你什么时候把小林老师给得罪了。她今天课上骂你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还留这么多作业，小林老师是不是觉得我们太闲了？”
谭敬业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遮遮掩掩的说道：“我是去找小林老师说了点话。我就说我最近太松懈了，想进步，让她多帮帮忙……”
“这话你也敢说？你这不是把我们大家一起坑了嘛？”坐在他旁边的人幽怨的说道：“两张试卷啊。还是这么难的试卷，一天做完！”
谭敬业赶紧安慰，“小林老师刚刚不是说了嘛，其他班也有试卷，不单是我们班有。”
还别说，折腾了一通其他同学，林向南心里瞬间就畅快了。
“我就不信了。留那么多作业，还能生出什么花花心思。”
林向南一边在办公室出题，一边发出反派的笑声。
她决定了，要是还有哪个班的同学敢来招惹她，她就继续加码。
林向南一发力，系里的同学们就都知道好歹了。
“好难，这题真的好难。小林老师这是想让我们死啊！”
“那谭敬业也不见得多厉害。哪来的底气去找小林老师求进步的！坑自已就算了，怎么还连别人一起坑。”
“别抱怨了。赶紧写作业吧。免得回头被小林老师拎出来批评教育。”
林向南最近的嘴，就跟淬了毒似的。
课堂上，她经常点名批评某些同学，尤其是谭敬业，都快把人给骂傻了。
别说劝林向南追求精神自由，现在谭敬业恨不得绕着林向南走。
“这个类型的题又错了，回头再批评一下谭敬业。”
“还有人敢抄作业，这人完蛋了。我课堂上不抽他回答问题，我就不姓林。”
林向南批改作业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列好了下堂课的暗杀名单。
看林向南精神抖擞的干活，李教授轻咳一声，提醒道：“也别太过分。有些同学基础一般，你得照顾着点他们。”
“我也没为难他们啊。”林向南说得轻松。
她针对的不是笨学生，是花花心思多的学生。
这是林向南对精神污染的报复！
想到能让谭敬业他们难受，林向南现在干活都精神得很。
“你这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浪费在班上同学身上，简直是可惜了。”李教授点评。
“你想干嘛？”林向南防备的看向他，“我现在都忙不过来了，老师你可别给我找事。”
李教授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林向南就催促道：“老师你快去实验室吧你，我想坐你的椅子。”
她虽然干了代课老师的活，但并没有自已的办公桌。
批改作业，或者出课后题的时候，林向南都只能搬个凳子，在李教授的办公桌上干活。
李教授的办公桌很大，放资料、放作业都摆得开。
只是林向南嫌弃自已的凳子没靠背，坐着不舒服。
她都把活干了，想鸠占鹊巢，李教授也笑呵呵的把位置让给林向南。
走之前，他还问道：“要不要跟我去实验室转一圈？学校新进了一批高端的仪器，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回国的。”
“禁运名单里面的东西？”林向南好奇的询问。
“对。”李教授点头。
发达国家搞技术封锁，国内这些年确实困难，林向南都没看到过多少高端的设备。
这所学校怎么说也是顶级学府，真能搞来好东西。
林向南没抗住自已的好奇心，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教授身后去看热闹了
她是李教授带来的人，所以能在实验室里肆意的打量。
“这设备都有点旧了。”
“再旧也比国产的好用。国产的机器，三天两头就坏，请他们厂里的技术员来修理，又废时间又废功夫，太耽搁试验进度了。”李教授叹气，“也不知道我们的技术什么时候能跟上。”
高端的技术，国内还是太欠缺了。
林向南来都来了，李教授就态度自然的吩咐道：“小林，你盯一下这个机器，数值有异常，报错的时候，你就吱一声。”
“哦。”林向南脑子还没回神呢，嘴就先答应了。
答应完，她就拍了拍自已的嘴。
在132厂当了两年多的社畜，她好像都有点习惯了。
也不知道自已忙活了个啥，最后林向南还是在实验室待了一上午，顺手帮李教授干了不少活。
“这实验室的设备不错吧。”李教授笑着问道：“下午还跟我一起来啊。”
林向南看他一眼，“不去了。你下午还有课呢！”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两天都是林向南帮忙代课，李教授还真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怕林向南撂挑子不干，李教授转移话题，“大学基础的知识，你是不是都学得差不多，就等着下学期读研究生了？”
“该看的书我都看了。读研肯定没问题。”林向南说得笃定。
“这是当然。你的水平，系里的老师都知道，这事儿肯定把稳。”李教授问道：“你想好跟哪个老师没有？”
林向南挠了挠下巴，“暂时还没想好。您有没有推荐的老师？”
有师生关系在，正常情况下，老师都不会坑学生。所以林向南很自然的跟李教授讨主意。
虽然她问得真诚，但心里想的却是，李教授如果推荐自已的话，她就当没听到。
她敢保证，她要是成了李教授的研究生，剩下的几年，也逃脱不了代课的命运。
林向南之前跟代课班上的学生嬉皮笑脸，上课大家都还挺尊敬她的，课后，大家还是把她当同学。所以她在学生里，没什么威严。
同样的道理，辅导员还有李教授他们这群专业课老师，林向南接触多了，平时还替他们代课，所以这群老师在林向南眼里，也没什么威严。
要是想划水混个好学历，她还不如找个不忙的老师。
李教授倒是没推荐自已，只说道：“系里还有王教授，平时比较忙，就没给她安排多少课。以前是德国留学回来的，前面几年也没受到波及，这十年也没落下什么……”
有海外关系，还没被下放，可见这人的实力有多强，参加的项目有多重要。
林向南一听就来了兴趣，“我都没见过王教授。”
“她忙着呢，来学校的次数少。可能大三大四的时候，会有她的课。”李教授介绍道：“还有个苏教授，也挺忙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办公室走。
走到自已的位置上，李教授就准备坐下喝口水，但看到办公桌上还没改完的作业，李教授果断把椅子让了出来。
“来来来，你坐，我直接走。不然我待会儿屁股还没坐热，你又得催我。”
林向南虚伪的客气了两句，就赶紧坐下。
“老师你实在不愿意坐就算了。那我就坐一小会儿吧。”
“对对对，我不爱坐，你坐。”李教授也不反驳。
林向南开心的靠了靠椅子的后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继续批改作业。
看她开始忙了，李教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果断离开，把空间留给林向南。
老师不止上课忙，课间也挺忙的。
学生下课的时候，会拿自已不懂的问题，跑办公室找老师询问。下课铃声一响，那群学生就拿着笔记本找来了。
“李教授呢？”林向南放下批改作业的笔，抬起头四处查看，结果连李教授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没办法，林向南只能亲身上阵，替同学们答疑解惑。
她虽然嫌弃李教授关键时刻不见人影，但也没说啥。
都相处这么久了，她也知道李教授他们的为人。哪怕他们人不在办公室，人家也忙着呢。
只要不是自已在工作，而李教授在玩，林向南心里就没什么不平衡的。
等上课铃响，那群学生才小跑着离开。
林向南伸了伸懒腰，磨磨蹭蹭的给钢笔吸墨水，准备继续改作业。
“老师，我来找人。”
在林向南拧钢笔的空档，办公室里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上课期间，留在办公室的老师不多，而林向南又长得格外扎眼。
那个抱孩子的女人，一下子就走到林向南跟前，“老师，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林向南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好奇的问道：“你找谁？”
“我找宋建军。”
这可是给自已写情书的老熟人啊，林向南直接起身，“这学生我认识。我带你去找他。”
肉眼可见，待会儿肯定会有故事发生，林向南不介意当个带路党，然后现场吃瓜。
但林向南刚站起来，那女人就唰的一下，朝林向南跪下了。
“老师，我求求你了，你放我男人回去吧，这书我们不读了……”
对方这么一跪，差点没把林向南吓出个好歹来，赶紧伸手，硬生生的把人拉了起来。
这动静，让角落里的一个老师也看了过来，好奇的询问，“怎么了小林？”
“我不知道啊。找宋建军的，结果一来就给我跪下了。”
林向南赶紧解释道：“宋建军不是我们系的。他是物理系的。我不是宋建军的老师。”
“你不是宋建军的老师？”
“我这么年轻，当然是学生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宋建军的老师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林向南连她的名字都没问，直接把人带到了物理系，然后把宋建军的辅导员指给她看。
这女人还是那一招，见到宋建军的辅导员就直接下跪，求老师放人。
跪的不是自已，林向南就不紧张了，默默的在一旁吃瓜。
其他老师没林向南这力气，根本就把人拉不起来。
林向南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耍混闹事来达到自已的目的，是个难缠的。
宋建军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魂都被吓掉了一半，震惊的问道：“徐大丫，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不要我们了，我来找你回家。”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宋建军赶紧回答道：“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不是才给你寄了信回去吗？”
“你来学校这样闹。到底图什么？”宋建军咬着牙，伸手去把徐大丫从地上扶起来，小声警告道：“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
“我不走，除非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徐大丫哭着说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要带孩子，还得去河边挑水砍柴，累死累活挣的工分，根本就不够我和孩子的口粮，上个月房子的墙还垮了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