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老妇by兮知
兮知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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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桃心里?不?落忍:“文觉娘明儿给娘张罗了早饭,还?得赶去镇上管着店里?的一堆琐碎吧。”
“有阳德晓晨呢,刚六弟都说了,这两孩子很是?能干。”刘娇杏叭叭儿的接话,对着儿媳打趣:“阳鸿媳妇沾着你奶奶的光,明儿有口福了,你六婶做饭本事?好着呢。”
“奶奶。六婶今儿早上下的面好吃。”顾阳德心直口快没看?出娘的心思?,很是?真心实意的夸着:“煎的荷包蛋,放水煮成浓白的面汤,煎焦的边儿吃着油香油香,撒了葱花,还?炒了肉沫豆角当浇头,吃着特?别香。”
说的眉飞色舞听的顾菲菲都有些馋了:“明儿早上就吃面。”
“老六媳妇你来了正好。”朱凤喜瞧见六妯娌,笑着说话:“往后啊咱们?妯娌几个轮着伺候娘,明儿早上你来给娘张罗早饭,娘想吃面,就是?今早你在家做的面,阳德说特?别好吃,我听他说着都觉得香。”
柳春香听到了一点?,觉得大房俩口子讨厌生的孩子却?挺讨喜,再听二嫂的话,略略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婆婆。
顾菲菲笑着说:“我的早饭是?单独做的,原先是?你大嫂二嫂四嫂轮着来,往后啊,你也一起。”
“这样啊……”不?得隔三差五的回村里?住,柳春香心生排斥,不?是?很愿意。
刘娇杏见她支支吾吾顿时不?高兴了:“不?乐意?不?乐意也没用,身为顾家媳就得孝顺婆母,我和你二嫂四嫂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倒是?有福气,清闲自?在的十几年……”
大嫂一开腔柳春香头皮发麻:“没有没有,大嫂我没有不?乐意,我乐意给娘做早饭,行,没问题。”差点?又说错了话,她狠狠的呼了口气。不?能拿店里?忙说事?,顾家上下正盯着店子,辛辛苦苦十几年,顾记食馆好不?容易打出了些名声,有了如今的红火,万不?能让大房来轻松摘桃,便是?往后分了家,这个店也只能是?六房的店,是?六房的倚仗,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全靠这店。
“娘,明儿想吃面是吧?”柳春香打起精神不?敢再有他想,先应付了眼前再说:“不?知道娘想吃什么样的浇头?”
顾菲菲说:“肉沫豆角就挺好。”又问旁边的大房孙媳:“你呢?”
“我喜欢吃的,都喜欢吃,不?挑。”金春兰受宠若惊哪敢提什么要求啊。
一碗面是做两碗面是做不?如更?大方些,柳春香思?索着说了句:“不?如这样吧,明儿我来做早饭,都吃面。”
“说的轻巧,你买白面?”刘娇杏翻了个白眼:“家里?可没这么多白面,我们?啊,吃的都是?杂粮馒头不?如弟媳妇你在镇上,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吃。”
又说错话了。柳春香咬了咬舌尖,疼痛使脑子更?加清醒,不?对,她没说错:“玉米面也可以,还?可以放些豆面,掺点?儿白面口感更?好,不?放也没什么。”她没忍住,不?软不?硬的刺了句:“大嫂不?会的话,明儿早点?起,我可以教大嫂,回头轮着大嫂做饭,娘想吃了,也能顺手做出来。”
“行。吃面,好久没有吃面。”朱凤喜赶紧接话,省得两妯娌当着娘与一众小辈的面吵起来:“家里?近三十口人呢,揉面都得累的够呛,明儿清早我来帮忙。”
张婉桃细细柔柔的说:“我也来,确实有蛮久没有吃面。”
顾菲菲默默的看?着,觉得顾家四个儿媳其实都不?错:“人到齐了吗?都取了什么小名?说给我听听,从老大开始吧。”
顾元初一语惊人的来了句:“娘,说是?贱名好养活,不?如把来福这名挪给孩子当小名用,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菲菲看?着沾沾自?喜的大儿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点?小事?都偷懒,再想一个,老大媳妇你说。”
刘娇杏喜滋滋的说:“宝儿,宝儿,娘怎么样?顺口又吉祥。”
“还?可以。”顾菲菲看?向老二俩口子:“你们?呢?”
顾元正一本正经?的给了两个字:“大郎。”
“娘我想的也是?宝儿,跟大嫂一个想法,这名儿顺口又吉祥。”
顾菲菲看?看?大儿媳又看?看?二儿媳:“你俩不?会商量好了吧?”
“哪能呢。”朱凤喜颇有些哭笑不?得:“娘都说了要挑个最好的小名,自?然是?经?过认真思?索的。”
“宝儿两票。”顾菲菲的目光落到了老四俩口子身上:“你们?呢?不?会也是?宝儿吧?再来我可不?认,哪能都想到一块呢。”
顾元杰看?着母亲小孩子似的说话,颇觉无趣的情绪里?多了些许耐心,有理有据的分析着:“今年属羊,我觉得小名可以叫羊羊,不?够贱的话,羊吃草,叫草草也行,觉得还?不?够贱,羊吃的草拉的屎有点?像豆豉,小名也可以叫豆豉。”
顾元初听着四弟的话气的眉心一跳一跳,一口一个贱几个意思??反讽他呢?再看?四弟认真的眉眼,又觉得是?他小心眼了,可这话听着,真的有点?刺耳,瞄瞄母亲的神态,长舒一口气,行吧,爱咋咋说他不?管了。
“有点?意思?,不?错。”顾菲菲点?点?头,她就说得多制造家庭聚会,看?看?积极性不?就调动起来了!有了参与度,往后孩子生出来看?着都会多一分亲切。
丈夫也没说他会这般上心啊。随便想了一个的张婉桃有点?慌,面对母亲柔和的目光,她磕磕绊绊的说:“虎崽怎么样?长得壮实威风。”
紧张什么?顾菲菲有点?疑惑,对着老四媳妇笑的愈发慈祥:“这名字也不?错,老六,老六媳妇你们?想好了没?”
顾元良抓了抓额角:“毛毛怎么样?”
柳春香压根就没想这事?,听婆婆问起,低头看?见地上的石头,张嘴就来:“石头,够贱了,谁都可以踩,一准儿好养活。”
“怎么说话呢!”刘娇杏瞪着六妯娌:“这么不?乐意,我还?不?稀罕你取的小名呢。”
朱凤喜拉了拉大嫂的衣袖:“娘,我觉得老四媳妇小名取的挺好,大嫂你说呢?虎崽听着就精神,一准儿是?个大胖小子。”
“虎崽这名确实不?错。”顾菲菲挺赞同的:“再看?看?还?有别的没,你们?挨个说说吧。”她扫了眼还?没开始说话的孙辈。
由顾阳鸿开始一直到最小的顾春荣都想了个有趣的小名,顾家孙辈还?有个顾明月,六房的小闺女,顾家第十孙,在柳家住着没回来。最失望的就是?四房的长女顾金秋了,还?以为能见着十妹,可以商量着新衣裳怎么做,可惜没来。
一圈儿下来收到了二十几个小名,顾菲菲很满意,问着顾阳鸿夫妻俩:“你们?想要哪个小名?我是?觉的个个都好,不?知挑哪个,你们?为人父母,帮孩子选一个,往后啊,家里?就这么喊着,满了三岁再喊大名,我若是?在,家里?只要有小孩出生,一家子就帮着取小名,沾着喜庆热闹一下。”
金春兰手足无措的看?向旁边的丈夫,这话她是?不?敢接。顾阳鸿想了想,开口说:“娘,我也觉得每个小名都取的好,不?如折了树枝当木签刻上记号随意挑一个,顺了天意选出来的小名可能会更?好。”
顾菲菲觉的好,笑着说:“这办法好,交给老天来选,选出来的小名,孩子喊着平平顺顺的长大没病没灾。”
二十几个小名,得准备二十几个木签,孙辈们?动作快三两下就折好了木签,开始刻记号,老太太取的小名是?一,顾元初夫妻俩取的小名是?二和三……依次往下,刻好记号开始选。
别说还?有点?小小的紧张,顾阳鸿搓了两下手,一堆木签里?随便抽一个,看?上木签上刻的字愣了下:“奶奶是?四叔取的小名。”
“有三个小名呢。”顾菲菲想着四儿有理有据的取名,笑了,也不?难为孩子了,开口说:“就叫羊羊吧,合着生肖挺好的。”
取完小名,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夏天蚊虫多,今儿效果还?不?错,顾菲菲心情挺好:“各回各屋歇着,我也睡觉去。”
躺在床上,顾菲菲回忆了下六儿媳,琢磨着什么时候喊她到跟前说说话,自?强自?立的性子,放现代难能可贵,身为古代女眷倒显的过于强势精明。六儿媳确实有需要改进的方面,却?不?想磨了她的性情,老六不?如她能撑事?,俩口子互补挺好。
公鸡初起鸣,柳春香就醒了,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丈夫,从他身上跨过翻身下了床。
顾元良迷迷糊糊的嘟哝:“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柳春香麻利的穿着衣服,梳头时又看?了眼床,说不?用转眼又呼呼大睡,挽好头发,屋里?没铜镜,她收了银钗懒得戴,在家里?还?是?低调点?,省的大嫂又拿她说嘴。
张婉桃刚打开屋门,见六妯娌从门口过去,她虚拢着屋门,亲昵的喊着:“春香。”
“四嫂,我刚没瞧见。”柳春香回头看?,笑了:“不?多睡会,这么点?事?难不?倒我。”
“平时也是?这时辰起,听着鸡鸣就醒了。”张婉桃笑着说,往西厢看?了眼:“二嫂也醒了呢。”
柳春香朝着西厢看?去:“还?真是?呢。”加快了步子:“二嫂,你也起来了。”
“是?啊。”朱凤喜打开灶屋门,推门而入:“家里?吃的都是?粗面,需要多少?”她指了指放角落里?的陶坛:“这是?玉米面,这是?荞麦面,这边是?些杂豆面,黄豆绿豆豌豆等?等?,白面在柜子里?,这袋子是?碎米磨成的粉,娘有回想吃米糕,做完就剩这些了。”
柳春香四处看?了看?端起一只盆:“二嫂用这盆揉面可以吗?”
“可以。”朱凤喜问她:“一盆面不?太够吧?我帮你揉一盆。”
刘娇杏进灶屋就见二妯娌和六妯娌卖力的揉着面团,屋后井边四妯娌在择菜洗菜,她麻溜儿的漱口洗脸:“煎几个鸡蛋?还?是?打蛋花汤?鸡蛋昨天都拿着送镇上店里?,家里?好像就剩了十来个吧。”
柳春香说:“打蛋花汤,放点?青菜碎,一样香的很,大嫂你摘点?青菜,我来烧汤。”
随口一吩咐刘娇杏听着不?舒服,倒也没说什么,扭着身出了屋去菜园里?。
“大嫂性子挺好的,你别老是?刺她。”朱凤喜不?想家里?闹闹哄哄。
“她不?惹我,我自?然不?惹她。”柳春香硬邦邦的回了句。
朱凤喜露了个苦笑:“你看?哪家当儿媳,说话作事?有你这么硬气,我觉得吧,有时候太硬了也不?行,得容人,谁也不?是?面面都好对不?对?”
“二嫂我就佩服你和二哥,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忙着张罗着,大哥大嫂倒是?清闲,不?担责光享福了,还?一天到晚的说我享福,我在镇上住着从早忙到晚,就是?夜里?躺床上还?得琢磨着第二天店里?的琐碎……”瞧着有小辈进来,柳春香不?说话了。
朱凤喜往灶口去:“差不?多可以生火了吧?”
“生呗。”
吃完早饭,柳春香帮着拾掇好灶台,想了想,往婆婆屋里?去:“娘。”
顾菲菲带着来福在院里?散步刚进屋呢,见六儿媳进来,对着她笑了笑:“坐啊。”
“我来跟娘说声,要去镇上了。”柳春香看?着和蔼可亲的婆婆,想着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若是?婆婆能体谅她和元良这么些年的不?容易,说通了她也能睡个踏实觉,若婆婆依旧觉的店子是?顾家的,没六房什么事?,她是?不?认这事?的。元良觉的大哥只是?嘴上说说,哪有什么嘴上说说,都是?心里?有想法才会说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顾菲菲瞧着六儿媳的眉眼有那么点?意思?,试探着问了句,想着六儿媳能主动开口,就更?方便谈话:“坐吧,有事?就说,不?说压在心里?就是?事?,说出来了就只是?句话而已。”
犹豫不?决的柳春香听着婆婆这么说,一下就有了决定,搬了个凳子往婆婆身边坐:“娘我想跟你说说店子的事?。”
顾菲菲脸上不?显,平静的问了句:“想说什么?”
婆婆平和的态度壮了柳春香的胆子,她将想了许久的话缓缓道出:“顾记食馆确实是?由公中?出钱才开的店,但是?饭馆是?由我和元良一手经?营起来的,十几年的辛苦才有今天的生意红火。除了一开始出钱开店,饭馆营利后每年都会拿钱回家,这么多年往少了算也有一二百两,早就挣回了当初开店的钱。娘我的意思?并不?是?别的,没分家前,顾记食馆归公中?所有,我想说的是?……娘,哪天分了家,这食馆能不?能归六房?算是?我和元良一辈子的心血,若是?最后到了别人手里?,我是?真的不?甘心也不?服气。”
“你的想法不?算有错。”顾菲菲给了个颇为公正的回答。
“娘的意思?是?……”柳春香的双眼发光的看?着婆婆,脸上堆满了期待。
顾菲菲温温和和的笑着:“我们?先不?说这事?,我先问一个问题,倘若顾记食馆归六房,你会怎么待顾记食馆又会怎么待柳家?在你心里?元良,柳家,顾记食馆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婆婆的提问,柳春香初听有些懵,再细细琢磨,有些明白了其中?意思?:“娘是?想说我偏心柳家?娘,我觉得偏心娘家不?算有错,我并没有毫无底线的偏向娘家,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了一把,我若是?于生我养我的娘家都不?管不?顾未免也过于冷血无情了。”
“对。这话说的没错,偏心娘家不?算有错。”
柳春香满脸惊讶的看?着婆婆,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那娘为什么会问我……”
“有些事?你要分清楚,你为柳家女已嫁顾家妇,应该以顾家为主柳家为次,我问你,这么些年来,你是?不?是?有些颠倒了?”顾菲菲看?着六儿媳,依旧眉眼温和:“别急着回答,你细细想想,不?是?说做了什么而是?你的心,你的想法,你的思?维,偏向哪一方。”
这,这……柳春香沉默了。她自?认为夫家娘家一碗水端平,站在柳家的立场看?确实如此,却?忘了她已嫁为顾家妇。元良,柳家,顾记食馆……是?什么关系呢?她问自?己?,答案显而易见:柳家,顾记食馆,元良。
顾菲菲见她有所反省,继续说道:“我死后,顾记食馆归六房,这个可以,我能保证。但是?在这之前,你得让我看?到,我能放心的将顾记食馆交给你,而不?是?变成柳记食馆。元良师从亲家,他学了柳家的手艺,亲家公愿意倾囊相授,就已经?表明这手艺往后不?仅属于柳家也属于顾家,顾家开饭馆元良当掌勺于情于理都跟柳家没什么关系,柳家却?以元良不?肯入柳记酒楼当掌勺,眼睁睁的看?着酒楼关闭为由,说他有负柳家,白白拿了一成利。为什么愿意给这一成利,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全是?看?在连着一段姻亲的份上,不?必为了小利伤了和气。元良学了柳家手艺是?保住了其传承,往后柳家想学回去,元良定会用心教授,仅此便已经?算是?厚道,我告诉,顾家于柳家并无亏欠。”
柳春香说不?出话,很是?坐立不?安,脸上隐有燥热浮现,脑子里?很乱,全是?哥哥嫂嫂们?的说话声,婆婆的话一遍遍的回响,震动着她的心灵与思?维。婆婆说中?了她的心思?,一直理直气壮是?觉的,元良学了父亲的手艺才能有今天的顾记食馆,元良掌勺她管理着店子,能有如今的红火是?她经?营有善,她偏着娘家一些无可厚非:“娘,我确实因果颠倒,你说的对,便是?元良没学这手艺,为了保其传承父亲也会将手艺传给别人,娘这些年是?我糊涂了。”哥哥嫂嫂们?说的多了,便也觉的顾家对柳家多有亏欠,她身为柳家女得父亲厚望,娘家兄弟有难她理应伸手:“娘,往后我会注意分寸,顾记食馆是?公中?生意,往后我每月送一回帐本给娘查看?。”
虽说一颗心偏着娘家,倒也没失了理智心中?点?了留清明,六儿媳的表态顾菲菲还?算满意:“我说你偏心娘家不?算有错,应该于个人能力范围内,便是?夫妻间也得与六儿多有商量,更?别提涉及公中?财产,你若是?能一直保持心中?清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就放心了。你和元良终究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陪你到老的是?他,百年过后披麻戴孝送你入土为安的是?顾家子女,柳家是?你娘家如今也只是?外?人而已,便是?你回了柳家在你哥嫂心中?也只是?一个外?人,把重心放到自?己?的小家上,不?要无辜了家人,元良待你……甚是?包容,也堪良配莫要伤他的心,你自?己?细细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柳春香张了张嘴,想说话发现嗓子干哑有些发不?出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心乱如麻的她扭头往门口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丈夫的身影,她几乎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元,元良……”
顾菲菲看?向门口,小儿子靠着门框愣愣的站着,没看?她也没看?六儿媳,目光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没开口,由着小儿子站在外?口当木头,目光落到六儿媳身上:“顾记食馆仍由你经?营,我老了精力跟不?上,每日?的账单用不?着拿给我看?,到了年底我会看?一眼,店里?生意如何,年头至年尾可以拿多少钱给我,你好好盘算盘算,除了六房,家里?还?有大房二房四房,若是?不?能令其满意,这掌柜的位置就由顾家其他人当,倘若他们?做的远不?如你好,来年掌柜的位置仍归你,若是?做的比你好,顾记食馆就没六房什么事?,我这么说你可认同?”
“我,我我……”柳春香有些懵,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她做了个深呼吸,抛开脑中?纷杂的思?绪认真捋着婆婆的话,细细一想,便清楚其中?的关键,婆婆这是?担心她仍糊涂着偏着向着娘家,她不?会的!“娘,我坚信顾记食馆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越来越好,我会努力经?营饭馆,让顾记食馆名声越来越响!”
顾菲菲笑了,满是?皱纹的眉眼一点?点?舒展,温暖柔软:“我相信你,去忙吧,好好经?营食馆,争取做成镇上第一饭馆。”
“娘。”顾元良眼眶儿泛红,像个孩子似的撅了撅嘴,走进了屋里?蹲到了母亲身边:“娘,劳你替儿操心受累了。”
“说什么呢,当娘的替儿操心,证明我这老骨头啊还?有点?用。”顾菲菲摸摸小儿子的发顶,这孩子也不?容易:“你也别太惯着你媳妇,该说话时还?是?要说话。”
顾元良委屈的嘀咕:“我说了,她总有理由反驳我,说不?过她。”他从不?打骂媳妇,说不?过便随她去,父亲待母亲也是?如此,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父亲常说男子汉大丈夫让着自?个媳妇,不?丢脸,养不?活妻儿才是?真窝囊。
听着丈夫的控拆柳春香白净的脸红了又红,颇为羞愧:“娘,以后不?会了,有什么事?我俩会好好说话,若真说不?通……”她对自?己?的性情如何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娘,若真有什么矛盾,可以来娘跟前说吗?”她相信娘的公正,不?会一昧的偏着儿子。
顾菲菲能说什么?自?然得笑着应好:“真碰着了事?,没法解决,可以到娘跟前说说,夫妻俩有时候也确实需要个人帮着理理。”
“娘别看?她现在应的好,柳家有事?找上门,她还?是?能有各种理由,说的好像不?帮忙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一套一套的特?别会说。”顾元良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不?带遮掩:“我是?说不?过她,也懒的跟她浪费口水。”
个缺心眼!柳春香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见婆婆眉眼平和,瞪了丈夫一眼,旋即破罐子破摔似的来了句:“娘这么着行不?行,往后柳家有什么事?找我说,我和元良没法做决定就请娘帮着做个决定,娘若同意就是?同意,娘若觉的不?妥当,我当不?知道视若无睹没听见。”
“行。”顾菲菲给了准话。
顾元良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又带了些飘上天的得意,不?知怎地顾菲菲想起了来福,来福一高兴小尾巴甩的特?别欢实,小儿子也就缺了条尾巴。

第29章
顾家上下都各有事忙,只有顾元初拿了把瓜子,坐在屋檐下悠悠闲闲的嗑着,眼睛时?不时?的往母亲屋里瞄,挠心?挠肺的想着,老六媳妇跟娘说什么?老六跟个木头似的站门口守着,脸上也没有啥表情,都猜不出到?底说了啥。
好不容易老六进了屋,顾元初寻思着挪下凳子,靠近一点,竖起耳朵应该能听?到?点声音。结果不等他有动作,就见老六俩口子高高兴兴的出了屋。到?底说了什么?老六高兴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一脸的傻气?。
瞧着老六俩口子越走越远,琢磨不透的顾元初抓紧手里的瓜子,乐颠乐颠的往母亲屋里去:“娘。”站在门口,笑?的格外和气?。
顾菲菲一看老大这巴巴儿带了点讨好的表情就晓得他脑子里想什么:“怎么没去地里忙?”看了眼他手里的瓜子:“都在为农忙做准备,你还有闲心?嗑瓜子?”
“我会什么,去了只会添乱,还不如不去。”顾元初没脸没皮的说着混话,进了屋,搬着凳子往母亲旁边坐,伸着胳膊摊开手,露出手里的瓜子:“娘,这瓜子好吃,又脆又香,你尝尝。”
“才吃饭不嗑瓜子。”顾菲菲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便是不会,你也到?田间地头看看,这么热的天?,送水送乌梅汤都行。”
母亲不嗑,顾元初随手拿起瓜子嗑着,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知道了娘,等会就去。”
顾菲菲见他将瓜子壳扔地上,屋里铺的是地砖,有缝儿,瓜子壳掉缝里,扫不出只得蹲身捡:“瓜子壳你放桌上,一会收拾也容易。”皱着眉头说了句:“不干活还净添乱。”
“娘。”顾元初喊了句,对上母亲略略嫌弃的眼神,要说的话也不敢说出口,默默的将瓜子壳放到?了桌上。
顾菲菲用脚尖点了点灰扑扑的地砖:“地上的捡起来,缝里也有。”
被母亲如此挑剔,顾元初便是有情绪也得忍着,无奈的弯腰蹲身,认命的捡着地上的瓜子壳,很大声的叹了口气?:“我的老娘嗳,哪儿又不顺你的心?不顺你的意了?”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顾菲菲听?着他过分夸张的语气?笑?出了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见不得你太清闲。”
“行,我知道了。”地上的瓜子壳全部捡起放到?了桌上,顾元初拍拍手指沾的灰:“娘,我这就去田间地头看看。”他说着,眼里透着几分狡猾:“但是你得跟我说说,刚才老六俩口子过来干什么呢?老六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条逢,开心?的不得了。”
“就知道你寻思着这事。”顾菲菲看着大儿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顾元初讪讪然?的笑?着:“娘,你跟我说说呗,有什么高兴的事。”
“老六媳妇说往后柳家有什么事,她和老六有不同的意见,就到?我跟前来说,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顾菲菲倒也没藏着掖着,正好打消一下大儿子的某种?想法:“我让老六媳妇管着顾记食馆,若是管的好,我百年后,你们分了家,这食馆就归六房,若是管的不好,几个哥哥嫂嫂有想法,食馆就由旁人来管,从大房二房四房中选出个合适的人。”
“娘。”顾元初有些?傻眼:“这饭馆往后不归大房?不太合适吧。”
顾菲菲讷闷的问:“有什么不适合?老六媳妇若不偏着柳家,一心?为着顾家,我百年后,你们分家,六房只得一个饭馆,家里其余财产由着大房二房四房分。再说饭馆本来就是他们俩口子在经营,难不成?你想着雇老六俩口子替你做事?你亏不亏心??再说依着老六媳妇的精明?你放的下心??不让她管你来管,饭馆肯定一年不如一年。你心?里也别?有想法,我说过,会给钱让你开个店,我一直在想这个事,你开店恐怕不太够,我想着要不然?大房二房合开一个酒楼或茶馆,你好玩乐平日就在店里守着,老二沉默能干管着店里的一应琐碎,真让大房单独撑一个店我也不放心?,再说兄弟间就该齐心?协力,我百年后,分了家,也不会太生疏。”见大儿子听?的认真,她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句:“你们俩口子会什么?大房也就阳鸿比较沉稳,担的起挑子,二房四房比大房强,趁着我还硬朗,兄弟间啊,多亲近亲近,往后也好有个照应。”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在乎多一句,顾菲菲又说:“老六待你好,真心?拿你当哥哥看,虽是弟弟却颇为宽容纵着你这个哥哥,你还瞒着,若不是你,柳氏也不会理直气?壮的偏着娘家,她性子本就强势有主见,碰着老六是个仁厚不计较的,又要顾念着你这个大哥,以至于到?了今天?的地步,柳氏不闹出来我都不知道,你还瞒着我……”她又说了一遍,言语间很是失望:“元初啊,你快当爷爷的年纪了,该成?稳些?,几个孩子里面,我最不放心?的,到?头来竟是你这个长子。”
“娘!”顾元初一张嘴,眼泪从眼眶流出,他站起身,旋即跪到了地上:“是儿不孝!”
顾菲菲摸着他的肩膀,感受着大儿子颤抖的身体,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你是最孝顺的,以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太太觉的几个儿子里长子是最有出息最孝顺的,总觉得大儿子哪儿都好,瞧着是处处满意:“别跪着,站起来。”
“是儿不孝累娘操心担忧了。”顾元初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娘最放心?不下的孩子,想想娘说的挺对,他一把年纪确实没做出什么像样的事情,平日里也是想着法子躲清闲,难怪娘不放心?,越想就越愧疚:“娘,我听?你的,和二弟一起开个店子,我会好好做事,把店子经营的红红火火。”他让娘不能安安心?心?的享清福,他有罪他不孝,枉他平日里以为自?己是最孝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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