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飞快的捂住嘴,隔了几秒,颇为艰难道,“不能吧……”
刚刚在车上,薄时郁还跟她摆手再见呢,也没听他说啊。
同事以为她怀疑自己的消息,哼了一声,“不信算了。”
江织抿了一下唇,一脸一言难尽的回了座位。
她思索了几秒钟,立刻给薄时郁发信息。
【你要来我们公司吗?】
【你居然瞒着我!!!!】
手指按上了一个表情包还没等发送,突然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江织一抬头,便正正好看到在众人簇拥下走进来的薄时郁。
薄时郁腿长,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自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他神情淡淡,眉宇隐隐透着冷意,却在看到江织的时侯瞬间冰雪消融。
江织手一抖,按住了那个表情包。
【兔兔砍刀jpg.】
在一片安静中,男人的手机提示音响的异常明显。
众目睽睽之下,薄时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微不可查的弯了一下唇角。
他动动手指回复了什么。
下一秒,江织的手机屏幕亮起。
【兔兔求饶jpg.】
江织不好太引人注目,也慌乱的把手机收起来,跟着站起来了。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几秒,又慢吞吞的移开。
他声音淡淡,“直接去会议室吧。”
旁边跟着的人连忙说,“好好好,薄总,这边请。”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到看不见,屋内才渐渐响起了议论的声音。
“天啊,居然是薄总亲自过来了。”
“救命,我怎么觉得薄总本人比在财经杂志上看的还要帅一点。”
“你看到主管刚刚的表情没有?我看他要是长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嘘,小声点,也许等一会儿,你就要叫他X总了。”
旁人的议论响在耳侧,江织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不知道薄时郁是来做什么的,居然还要瞒着她,不会是故意来盯着她的吧?
想到此处,江织赶紧亡羊补牢似的往腰后塞了两个小垫子,做出一副乖巧状。
这里吵嚷议论着,而不远处的会议室里,倒是一片沉默肃静。
主管殷切的把自己的材料递上去。
原本对他的行政考核只需要总部随便派一个高管来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薄时郁薄总亲自过来。
主管只觉得像是泼天富贵砸到了头上,他整个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飘飘忽忽的。
难道他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薄总耳朵里吗?
能被薄总亲自看重,那得是什么水平啊!薄总不会直接把他调去总部吧?
主管做着美梦,却听见薄时郁猝不及防的发问。
“上次的几个报告都是你做的?”
主管身形一肃,赶紧说,“都是我做的!”
就是因为这几个材料,他才能被总部看重,有了这个升职的机会。
其实主管自己心里也疑惑过,他那几个报告只是普通水平,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总部,思来想去,只能感叹自己运气好。
薄时郁轻轻一笑。
听见薄总的笑声,主管心觉大事已成,一时飘飘然。
却不防薄时郁下一秒骤然冷着脸,“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那么明目张胆贩卖公司机密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看见,果真是愚蠢至极!”
什……什么?
主管的笑容僵在脸上。
薄时郁眼底冷意愈发浓烈,他猛的一甩手,把几个报告砸在了桌子上,“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也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李氏公司的新品策划里会和你的报告有这么多重叠的部分?”
屋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主管锈住的大脑终于缓慢转动,他张了张嘴,刚刚漫上心头的喜意一瞬间都成了冷意。
“我……我不知道,薄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薄时郁微微偏了一下头,淡笑,“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主管睁大眼睛,声音忍不住也大了一些,“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虽然他平时确实和一些别的公司私下买卖过一些消息,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本来以他的职位,也接触不到更机密的。
薄时郁冷嗤,“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会过来这一趟吗?”
主管身子僵硬,猛然意识到什么,冷汗几乎流下来了。
薄时郁扬了一下下巴,旁边的高成会意,立刻拿了一份材料放在桌子上。
薄时郁屈指叩了叩桌案,漫不经心道,“这里面,是你近两年内私下贩卖公司消息的证据,共计违法所得逾二十万元,足够立案调查。”
主管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再之后呢,警察会找你的。”
薄时郁淡淡道,“除了牢狱之灾,你对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也会追责,薄氏的律师会联系你的。”
一重接着一重打击砸上来,几乎要将主管压的连呼吸都停住了。
薄时郁抬了一下眼,旁边的高成立刻点了点头,比了个手势,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反锁了门,而后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踹了主管的膝窝一脚,主管不查,噗通跪在地上。
他惊慌的抬起头看着薄时郁,身后立刻有人压住他,不让他起身。
“薄总,您这是干什么?!”
“别激动,我只是有几个好建议给你。”薄时郁弯腰,拍了拍主管的脸,“我看你挺喜欢造黄谣的,张口上床闭口上床的,不如你出去卖,说不定就能凑够还公司的钱了。”
听到薄时郁的话,主管先是一怔,而后猛的意识到什么,眼睛骤然睁大。
薄时郁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平淡的开口,“江织呢,是我的小太太,一贯是我娇宠着的,掉一个头发丝我都心疼,可被你那么为难苛责,你说说,我该怎么替她找回场子。”
主管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薄总,我真的不知道,您高抬贵手,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求求您——”
“当然了,我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留情面。”
薄时郁微微抬脚,皮靴就踩在了他的肩膀处,微微用了一点力气,压的主管的身子低了又低。
“流言四起,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当然,我……我去给薄太太道歉。”
薄时郁满意的收回脚,而后懒散的站起身,摆了一下手。
“这嘴太脏了,给他好好洗一洗,别熏到我太太。”
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大家还等着主管一步登天呢,结果却等来了主管受处分革职的通知,一时间,众人都惊愕不已。
除了江织——
她倒是早就料到了,却没想到还有后面这一出。
宽大的办公室里,她被薄时郁轻轻按着肩膀坐在了皮质沙发椅上,而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撑在椅背两侧。
标准的狐假虎威。
而主管就显得更奇怪了,他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哆哆嗦嗦的一遍遍的和江织道歉,说话声音又闷又含糊。
江织皱了一下眉,不自在的别了一下头,停顿几秒,她小声说,“算了,让他走吧。”
薄时郁淡淡瞥了一个眼神过去,主管如逢大赦,几乎快要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等人走后,江织才皱起眉头,起身回头瞪着薄时郁。
“你什么都瞒着我!”
薄时郁挑了一下眉,“你不也是?”
江织,“……”
反正她永远是说不过薄时郁的,气的抬脚就要走,连忙被薄时郁拽住手腕,拉到怀里来哄。
“给你个惊喜不成吗?”
被抱怀里依旧气哼哼的江织,“只有惊,哪有喜。”
薄时郁问她,“让他给你道歉,不高兴吗?”
江织想了一下,“其实也还好,我本来也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会因为他今天对我卑躬屈膝就洋洋得意,我知道,他是冲你,又不是对我。”
薄时郁叹气,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又扣着江织的手腕不让她挣扎。
“我就是你。”薄时郁抵着江织的额头,低声说。
“夫妻一体。下次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罚你了。”
江织睫毛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好,薄时郁,我这次真的记住啦。”
薄时郁淡笑。
他才不信。
江织畏缩惯了,永远只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她认定那里是安全的,就不肯往前踏出一步。
但没关系,薄时郁会牵着她的手走出来。
上次参加酒会是,这次也是,还有以后……他总要叫江织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晚上林东他们攒了个局,你跟我一起去?”
听到薄时郁的话,江织赶紧摇头,“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那都是薄时郁的朋友,她去了多尴尬啊。
“你陪我去,不然他们又要灌我酒,你在我旁边,他们不敢。”
一提到喝酒,江织眼睛又瞪得圆圆的。
“薄时郁,你上次骗我!你根本没喝醉!”
“嗯?哪次?你别冤枉我,我哪里敢骗你。”
薄时郁一面说着,一面弯下腰,去亲江织的唇瓣,却被江织给躲开了。
“好好说话,你别动手动脚!”江织板起脸,“小心我告你职场性骚扰!”
薄时郁微微眯了眯眼。
他突然一下子把人抱起来起身往外走,“行啊,反正你都要告我骚扰,那不如把罪名坐实,让大家都看到。”
他一手抱着江织,一手握到了门把手。
江织吓了一跳。
就这么出去,岂不是让同事都看到了——
她赶紧讨好的搂住薄时郁的脖子,声音放软,“我错了,薄时郁,你亲吧,你——你用力亲!”
薄时郁心里快被她逗的笑死了,表面却还是一副冷淡样子。
他挑了一下眉头,“哦?什么意思,听不懂。我不敢亲你,你好厉害的,还要去告我。”
他说着话,又往下压了一下门把手。
江织急死了,干脆凑过去,主动去吻男人的薄唇。
她磕磕绊绊,不得章法,小舌尖伸出来,去探着男人的唇舌,试图挑逗。
薄时郁眸色愈沉。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突然反身,把江织按在了门板上,一手牢牢地托着她的屁股,一手在后面垫着她的头,用力的吻了上去。
江织身后就抵着门板,心里都要吓死了,好害怕突然有人进来,又不敢躲,眼尾都红了一片。
“宝宝,伸舌头,要我教你几遍?”
男人声音沙哑的可怕,带着诱哄。
江织要哭了,“薄时郁,别在这儿。”
可怜的小猫不知道,有的时候不要轻易的流眼泪求饶,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恶劣。
薄时郁去吻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语气却粗暴。
“我在哪儿不能吻你。”
门早就锁上了,江织不知道,薄时郁也没告诉她。
毕竟一个吓的软乎乎的,要伸舌头就伸舌头的乖小猫来之不易。
至于之后要怎么低声下气的哄人,薄总暂时不做考虑。
晚上的时候,江织还是被薄时郁带过去了。
轰趴的地方在一处郊区的别墅里,外面瞧着安静普通,走进去才听见吵闹声。
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水晶的吊灯折射出数种光线。
里面人倒是不太多,只有四五个,看着都是和薄时郁相熟的。
不过江织都不认识,只记得一个做蛋糕很好吃的林东。
几个人正在牌桌上打牌。
瞧见薄时郁走进来,很有眼色的让开一个位置。
但薄时郁没坐,反而是按着江织坐下。
江织一瞬间惊慌,“别——我都不会——”
对面有人笑嘻嘻的,“小嫂子别给他省钱,薄时郁有的是钱,可劲儿输。”
小嫂子——
三个字直接给江织干红温了。
怎么这么叫她啊?
江织当然不知道,在过来之前,薄时郁已经三令五申提过了,江织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伴,是薄时郁领了证的夫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小嫂子。
哦,还有,谁都不许抽烟。
所以今天一踏进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烟雾缭绕的感觉,只能闻到一股清淡的香薰味。
江织拿着牌,纠结的眉头都打结了。
薄时郁的朋友肯定一个个都非富即贵,打牌怕是输赢都很大,动辄几万块的……她可输不起。
薄时郁就站在她身后,见小姑娘憋的小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一手撑着椅背,一手越过去拿着江织手里的牌扔到桌面上去。
“放心玩。”薄时郁在她耳侧低语,“有我呢。”
“薄哥!不带这样的!说好了今天不下场。”旁边有人忍不住嚷嚷。
薄时郁在哪儿都是说一不二的王,牌桌上也是,从来他玩牌,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把把赢家。
今天好不容易换了个新手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都誓要把在薄时郁那儿输的钱再赢回来。
薄时郁弯了一下唇角,语气隐隐带着笑意,“我给我老婆撑场子,不行啊?”
江织耳朵一动,脸上红的更厉害的。
老婆——
真要命,薄时郁怎么这么叫她!
江织脑子一乱,随便扔了一张牌出去,顿时听对面闹声一片。
她反应过来,顿时惊乱的回头看着薄时郁,“我输了吗?一把是多少钱?”
薄时郁没开口,倒是旁边的林东开口跟她说了一串数字。
江织吓了一跳,差点把牌扔了。
一把几十万?
薄时郁按住她的手,不紧不慢,“慌什么。我在这儿还能让你输了?”
之后几局,果真如薄时郁所言,他像是能算到所有人手里的牌,每一次出牌都正中要害。
一连赢了几把,牌桌上其他人不干了,甩了牌。
“又是薄时郁赢。”
“算了算了,玩不过他!”
薄时郁笑了一声,“记得把钱转给我老婆。”
他轻轻拍了一下江织的肩膀,“把卡号告诉他们。”
江织茫然的“啊”了一声,小声嘀咕,“真的假的啊。”
“真的真的,小嫂子,我们不会赖账。”
几分钟后,江织手机多了好几条转账提醒。
谁收到了钱会不高兴?
江织抿着唇忍不住笑了笑,又问,“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薄时郁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不好的。”
本来今儿一来是为了哄江织高兴,二来是把江织介绍给他的朋友,江织现在赢的钱,薄时郁自然会在别的地方补上。
回去的路上,薄时郁还问江织今天玩的开心吗。
江织脸颊红扑扑的,用力的点头,“你朋友人都蛮好的,我还以为会……会像那次在酒吧碰到的……我会有点害怕。”
江织话说的含糊,但薄时郁却听懂了。
她说的是那次去酒吧找薄时郁被难为的事。
当天难为江织的那个人当然被薄时郁处理了,但薄时郁还是心里不舒服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碰到那天那种事。”
薄时郁把江织抱的紧紧的。
他事后多次庆幸还好那天没出什么事,不然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江织还不太懂,人的好坏并不能简单的以此区分。
当江织毫无身份地位一个人时,面对的更多是充满恶意的人,可当薄时郁站在她身侧,那些人又立刻变成了笑脸相迎。
人性往往如此。
但薄时郁却并没有点破。
他愿意永远做江织身后的那个人。
而江织,也可以永远都不懂这些。
第二天再去公司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风向。
大公司里哪有什么秘密,风言风语传的快,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其中的内情。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登高跌重。
可惜这个主管,刚刚被捧得高高的,又骤然一下子从云端摔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了。
不过办公室里,最蔫的当属张文。
毕竟平时,他算是主管最亲近的下属,原本还等着主管一步登天后也拉他一把,这下子可好了,主管出事了,连带着张文也内心惶惶,生怕被牵连到。
林洁站在江织旁边,朝着张文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蔫头巴脑的,跟他平时简直两幅样子。”
江织看了一眼,没说话。
“你也太善良了,让你家薄总出手的时候,应该把他也处理了,上次那件事,他肯定也有参与。”
江织摇了一下头,“算了。”
“听说今天要有新的主管上任。”
林洁话才刚说完,就见何总推门走进来,她赶紧低着头溜回自己的工位。
何总拍了一下手,“注意一下,这位是咱们新任的庄主管,大家都相互熟悉熟悉,以后就是同事了。”
庄主管是个笑眯眯的中年男性,看起来倒是很好相处。
不过江织只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估计这就是薄时郁派来“盯着”她的人。
没劲透了。
下午下班薄时郁来接她的时候,江织还提到了这件事。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不满的踢了一下小腿,“你能不能不要叫人盯着我,像在监视我一样。”
薄时郁淡淡,“他又不会多做什么,只是保证你的安全。”
他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江织的手,“你最不让我放心。”
江织哼了一声。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薄时郁很喜欢抱着江织的时候把玩她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在指尖绕过,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江织这个人,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恰恰好合他的心意。
因为薄时郁说的“有事”,第二天江织一大早就醒了,她自己醒了还不算,凑过去非要把薄时郁也弄醒才作罢。
虽然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但都睡两张被子,床又很大,各自睡一边,互不干扰。
薄时郁昨晚多看了几个邮件,睡的比较晚,早上还睡的正沉时,便觉得旁边贴过来什么软软呼呼的,他习惯性的伸手揽在怀里,熟悉的淡香味传来。
薄时郁微微睁开眼,正看到乖乖被他抱在怀里的江织。
“你醒啦!”江织兴冲冲的开口,“你今天说要带我去哪里呀?”
薄时郁沉默两秒,转头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六点三十五分。
他闭了闭眼,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口,“宝宝,无论去哪儿,也不用周末的早上六点多起床。”
江织不乐意了,拽着男人的胳膊争辩,“是你说的要出门的,又不告诉我要去哪儿,我昨晚惦记这件事都没睡好。”
这话是唬人的,昨晚薄时郁躺下时,江织那头都打了轻轻的小呼噜,凑过去一看,小脸都睡得红扑扑。
但薄时郁没戳破,而是垂着眼看着少女。
屋内空调温度开的高,两个人穿的都算是单薄,尤其是江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白裙,此刻在这样的动作下,肩带滑落,白嫩圆润的肩头明晃晃的落在眼前。
薄时郁眸色一瞬间暗了下去。
停顿几秒,男人克制的移开目光,喉结上下滚了滚。
再开口,已经声音沙哑,“好,你先松开我,我去洗个澡,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
江织皱了一下眉,觉得男人突然变得有点怪,她凑过去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察觉到了某处。
她一瞬间反应过来,一张脸红的像是腾腾的冒着热气。
江织慌乱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乖乖的缩在床的角落里,拿着被子给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甚至不敢怎么抬起头看薄时郁,说话瓮声瓮气,“好好好,你去你去。”
薄时郁有些无奈的弯了一下唇角,没再逗她,起身去了浴室。
很快,水声哗啦啦响起。
有了早上这一出,接下来一直到出门的时候江织都有些过分乖巧,只是太不自在了些,瞧着恨不得离薄时郁八百米远。
男人很无奈,上车的时候强硬的把人拽到怀里。
“躲什么?”薄时郁沉声问她,“我对你做什么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江织更加要喘不过气,她红着脸挣扎,“你放开我!”
“再扭?”薄时郁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
江织身子一僵,果然不敢再动。
薄时郁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黑沉的目光直视着江织,“宝宝,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也不要躲我怕我,知道吗?”
江织耳尖红的厉害,她目光飘忽,也知道这事儿不是男人控制得了的,停了几秒,含糊应了一声。
薄时郁这才继续道,“我挑了一家店,我们去拍婚纱照,所以今天不许对我发脾气,好不好?”
江织不知道拍婚纱照和发脾气有什么关系,但——
“拍婚纱照!”
她瞪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薄时郁神色自如,“现在不是说了。”
要是提前说了,江织不一定答应。
“可是,可是我都没准备。”
“你准备什么?”薄时郁亲了亲她,“我都准备好了。”
江织纠结着,还想再说什么,可男人却已经不想听了。
车内的档板早就升起,男人一大早上心底燃起的火并没有被冷水澡浇灭,反而燃得更旺了。
他直接吻住了少女喋喋不休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凶狠进攻,这一次薄时郁很温柔绵软,像是温吞的水,一点点的让人沉溺其中。
就像他做的事一样——
江织并没有察觉到,她和薄时郁一开始说定的为了孩子而结成的假婚姻,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经偏离原定的轨道。
薄时郁带她见母亲,见朋友,带她参加晚宴,从不避讳她的身份,在外叫她夫人,叫她老婆,给她订做婚戒,带她来照婚纱照……
时至如今,薄太太这个身份,已经不是江织想甩开就能甩开的了。
第29章
车子停下后,江织看着外面的建筑足足占地几栋楼的摄影工作室,啧啧称叹,“我还以为你又要带我去什么荒僻的郊区呢。”
毕竟之前订做婚戒就是。
薄时郁笑了一下,牵着人的手下了车。
他自然是提前安排好了,今天整个工作室都不接待外客,专门为江织服务。
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姐姐端着礼貌的微笑,“薄太太,里面请,我们先去试一下婚纱。”
一路走到工作室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展厅,随着江织的走进,灯光瞬间被打开,照亮整个场地,也照亮面前展示的两件婚纱。
最前面这件简直溢光流彩,裙摆很大,上面好像是镶嵌了无数的碎钻,似是星光熠熠沾染裙摆。
旁边的小姐姐开口介绍,“这一件长袖婚纱的设计可以更好的紧致手臂线条,袖扣处的珍珠装饰精致细腻,是传统的钉珠手法。”
确实很美,是让人看一眼就有想结婚的冲动的。
江织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目光从这件上移开,转而看向后面那件,比起前面这件的华贵,后面的则稍显普通,整件婚纱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但是是缎面,有一种欧式宫廷风格。
江织忍不住回头问薄时郁,“会不会太夸张了,不是就拍个照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薄时郁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会给你订做更好的。”
薄时郁的目光放到江织的小腹处,眉目柔和,“我怕再晚几天,你肚子显怀,就不合适穿这些了。”
所以薄时郁才赶在这个时候带她来拍婚纱照么。
江织自己都没考虑过的事,偏偏一件不少的被男人放在心上。
她心里涨的酸涩,嘀咕道,“太华丽了,看着像要去参加婚礼的。”
薄时郁眸色暗沉一瞬,“宝宝,如果你想,我们当然可以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薄时郁!”江织打断他的话,神色明显有了一丝慌张,“我就是,我就是随便一说。”
举办婚礼,那不就相当于公之于众了么。
要把她这个人,彻彻底底打上薄时郁的标签。
男人一顿,垂眸看着江织,到底是忍住没有再逼迫她。
他在心底叹气,嘴上哄着江织,“好,我们不说别的,你去试试看婚纱合不合适。”
江织微微点了点头。
婚纱很沉很重,江织又怀着孕不方便,是两名工作人员帮着她穿好的。
掀开帘子,她拖着厚重的裙摆走出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出来后才发现,薄时郁竟然也换好了衣服。
相比于她的婚纱,男人的西装则简便了许多,一身深黑色的衣服,有暗纹在灯光下滑动,显得华贵许多。
在江织发呆的几秒钟,男人已经走过去,站在她身侧。
“宝宝,抬头看。”
薄时郁低声开口。
江织一愣,下意识抬头。
对面是整面墙的镜子,薄时郁和江织并肩而立,男的高大,女的貌美,显得是那么和谐般配。
“看见了吗?我们多登对。”
薄时郁像是要缓解江织心里的紧张似的,他抬手,轻轻按在江织的后颈,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们是天生一对。”
江织抬眼看着男人,忍不住说,“你太自恋了,我觉得我比你好看的多。”
薄时郁,“???”
不管怎么说,江织看起来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之后再拍摄的时候,也显得神色自如。
“薄总,请您搂着太太的腰,对~就这样!”
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搂着自己的腰肢,江织只能微微抬起头迎合男人的动作,只是这样一抬头,她的唇瓣不经意擦过男人的下巴。
江织僵住一瞬。
而就在这一瞬间,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之后去选片的时候,江织也一眼看到了这张照片,她的腰肢被男人霸道的禁锢住,只能无助的仰起头,不小心吻到男人时眸底的惊乱,与之相比的是薄时郁的泰然冷静,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一寸不落的落在江织身上,像是猛兽盯紧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