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很忙吗?”苏琴问他。
“还行,这几天都不忙。”程文峰轻描淡写掀过去,丝毫不提自己送货到半夜,每天只睡几个小时的事情。
苏琴却一眼看穿,指了指他的黑眼圈,“撒谎。”
程文峰尴尬轻咳了声,把头转过去。
主要是他原本就觉得自己没有魅力,长了黑眼圈就更不好看。
“我学杂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平时也能画画养活自己,你可不要太有压力。”她半开玩笑说。
程文峰笑:“好。”说完补充,“我会好好休息。”
“回来车票好贵的。”苏琴伸手去牵他,昂着头笑意盈盈对他说。
程文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姑姑说,让我们去她那吃饭,你想去吗?”
换做以往,他是不愿意麻烦程岚,只是对方隔三差五就会问两人有没有联系,十分关心他们的感情进展。
再者,他也有私心,想要带着她多见见家里人。
苏琴:“可以啊,我给他们带特产了。”
程文峰笑意陡然加深,两人在去的路上买了点水果,又给张琳琳和张钧买了两本杂志,然后去张家。
程岚看到两人来了,眼底皆是惊喜,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在准备着,又是炖排骨又是炒鸡肉。
她还嘱咐苏琴:“下次来别买那么多东西,浪费钱,你还专门从首都带回来特产,多费心啊。”
苏琴指了指程文峰:“是他让我给您买的。”
程文峰看向她,微微挑了挑眉,闭嘴默认下来。
程岚一听,别提多高兴了,嘴上继续说下次别买,心里头已经盘算着要让他们带些什么走。
坐下吃饭时,程岚说起苏家的事:“赵勇拘留出来后,刚养好腿伤,路都没走稳,半夜去抢劫,有路过的热心好青年逮到打一身,这次是蹲局子去了。听说啊,是染上赌博,还欠了不少债。”
“还有那个柳梅,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去和皮革厂的采购部科长有染,被人家老婆抓到,闹得沸沸扬扬,你爸已经和她离婚。”
“我们厂也受到牵连,为避免不好影响,上面决定把她辞退了。”
苏琴对赵勇和柳梅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意外,罪有应得罢了。倒是程文峰,程岚说起赵勇被打的事情,他的情绪有些异样。
出了张家,走到楼下的时候,苏琴突然问程文峰:“你知道赵勇被打的事情吗?”
程文峰没隐瞒:“我打的。”
苏琴没想到他承认这么快,担忧道:“你怎么打人了?打人是不对的。”
“他抢劫妇女,我替天行道。”
苏琴既然无法反驳,顿了顿才道:“你没有私心?”
“教训坏人不算私心,是他做错事,人家还感谢我了。”程文峰说得一本正经。
他绝口不提自己一直关注赵勇的事情。
上次赵勇盯上苏琴的事,在他心里这件事一直没完。
苏琴叹气,也没说破,反而心里暖暖,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点头道:“也是,坏人就该被教训,不然危害社会,我们回家咯。”
程文峰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嗯——”
苏琴许久没回来了,还以为要大扫除一番,没想到进门口,小院干干净净的,里面还晒着被子。
“你什么时候打扫的?”她一脸惊喜看向程文峰。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程文峰走过去,把晒好的被子拿进屋内,还问她,“困不困?要不要睡个觉?”
苏琴摇着头走上前,从他身后伸手抱住他,将脸蛋贴在他的后背,好一会道:“我以前只在同学口中听说过她们的爸妈会在她们回家前给她们打扫好房间,谢谢你。”
她的语气很动容:“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
程文峰将手附在她的手上,轻轻包裹着:“你不是一个人。”
“我有你啊。”她从他背后探出头,笑容明艳。
程文峰听着她绵甜细软的声线,眼神炙热缠绵,他分开她的手,手掌覆上她的脸颊。
“干嘛?”苏琴还努了努嘴,“你也要捏我的脸啊?”
她的皮肤白嫩,脸上光滑有肉感,所以寝室里那个长得略壮的首都妞儿总喜欢捏她的脸,每次还一脸享受说好舒服。
苏琴尾音未消,瞪大眼一脸惊愕,整个人呆立不动了,脑子嗡嗡一片空白。
程文峰低头吻了她!
他正小心翼翼又温柔舔舐着她的唇瓣,带着生疏来回辗转,吻到动情之处,敲开了她的牙关,往里探去。
程文峰慢慢勾起她的舌尖吮吸着,吸取芳泽。
苏琴浑身滚烫无比,双腿直发软,任他折腾。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的唇瓣都发疼了,程文峰才恋恋不舍松开她,霸道又强势将她紧扣在怀里,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没一会又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
当天晚上,苏琴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两人接吻的画面,而且,周身都充满他的气息。
“啊——”她烦躁叫了一声,碎碎念着,“不能熬夜,睡觉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另一头,程文峰比她惨多了,他身上的燥热感不断增加,呼吸粗重,闭眼更难熬。
他视线往自己身下移,刚硬的脸上羞窘得通红,烦躁抓过被子就盖住自己。
苏琴正在睡梦中,外头就传来程岚的声音,听起来火气不小,好像在骂人。
程岚和程文峰吵架了?
苏琴一想到是这个可能,连忙坐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周秀芳怎么当父母的?他们家王珠珠不是都谈恋爱了吗?怎么还到处相亲?看不上未来女婿啊?”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不是人?用得着那么骂人家吗?”
“城里人又怎么样?王珠珠也没去高考,周秀芳宁愿丢掉接班位置都不愿意把工作让出来,以后能帮衬到什么?怕是什么都没有。”
“唉,就这还看不上外地人,这家人真的太难相处了!”
......
苏琴打开门,见程岚正看在程文峰的院门前,故意朝着对面大声评价着,一声说得比一声高。
程岚平日里虽说不上温柔高雅,但也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强人,这种类似于泼妇八卦的行为,是苏琴想不到的。
而且,程岚脸上还带着火气,多半是周秀芳怎么惹到她了。
程岚见苏琴开门了,往她那头走,还要故意说了那么两句,特意强调王珠珠和周秀芳的名字,生怕隔壁听不到一样。
苏琴的隔壁,就住着和王珠珠谈恋爱的那个外地街溜子。
程岚一进苏琴家门,都不用她主动询问,程岚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这个周秀芳,我真是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她越说越气,但在苏琴面前有所顾忌,深吸着气不断忍着。
苏琴瞧她忍得辛苦,猜测了下:“周秀芳不会想让王珠珠和文峰相亲吧?”
“你怎么知道?”程岚大吃一惊。
苏琴笑:“不然还有什么事能让您这么生气?”
见她猜出来了,程岚不再隐瞒,火冒三丈厉声道:“她以为王珠珠怀孕打胎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居然好意思来跟我提这个要求,她哪里来的脸?”
程岚越说越气:“还说不要彩礼陪嫁两百块,我稀罕她的?我看啊,她是怕王珠珠埋怨她不把工作让出来,又不想对方嫁给那个街溜子,觉得丢脸会拖累她,所以就给点钱打发。”她说着冷嗤一声,“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消消气。”苏琴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把她的话放心上。”
“什么叫我家文峰没有正式工作?什么叫以后生孩子没人帮衬?”程岚胸口剧烈起伏,拍着大腿咬牙切齿,“什么叫我们家文峰大龄相亲多次没人要!她会不会说话?她有没有脑子?!”
苏琴听到这话,面色都沉了。
周秀芳绝对是说话不讨喜的人,势利又尖酸刻薄,原话肯定比程岚复述的还要难听。
在周秀芳眼里,程文峰连罐头厂都待不住,相当于无业游民,无父无母,还比王珠珠大那么多岁,相亲多次也没成功,唯一有的就是那两间大瓦房和城市户口,也算能嫁。
反正比外地那个街溜子好。
所以周秀芳去找程岚的时候,还自信满满。
程岚也不是多嘴逞能的人,不想闹得太难看,只说程文峰有女朋友了,没把苏琴说出来。周秀芳却认为程岚撒谎,还很不高兴,觉得凭程文峰的条件也敢眼光高?
程文峰去运货回来,就看到程岚和苏琴都阴着脸,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还十分心疼看着他。
“?”他狐疑。
得知事情经过,程文峰倒不气,反倒是苏琴,在程岚走后,她还气鼓鼓重重踩了两下地面:“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居然这么说她家文峰。
程文峰失笑抱着她,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这个世界只有你最好,只有你跟我好。”
“我一直跟你好。”苏琴这么说。
程文峰心都快化了,低着头又把人亲了好几下,目光缱绻温柔:“你怎么这么好?”
“我是仙女,仙女下凡专门拯救你。”苏琴半真半假说着,“其实我们都生活在一本小说里,你是炮灰,但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我就来拯救你,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
他听得很认真,还思考起来。
“原本你的官配是苏月,我把你撬走了。”苏琴又说。
程文峰听到这里,轻轻在她头上拍了拍:“那挺好的,辛苦你了。”
苏琴:“......”
这个国庆,还有一件喜事发生。
刘小燕和何鹏要结婚了,两人请了程文峰当伴郎,苏琴则是伴娘。
双方情投意合,两家人又满意,所以婚礼格外顺利。
何父在罐头厂上班,自然请了不少厂里的人,苏琴从不隐藏她和程文峰的关系,反而落落大方。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被知晓了。
加上程岚上次就把苏琴带回来的特产分给了不少人,高兴得很。在别人要给程文峰介绍相亲对象时,直接说程文峰已经有对象了,虽没说是谁,但大夸了一通。
如此想来,一切有迹可循。
苏琴之前就和程文峰相过亲,据说是苏琴没看上他,转了一圈,如今苏琴考上大学,又稳定在杂志社发表作品,转头又和程文峰好了?
大家都不信,周秀芳更不信,气不过还嚷嚷着,要真是这样,苏琴肯定有所图。
至于图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程文峰不是正式工,如今还从罐头厂辞职了,连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无父无母的无业游民,还大龄。
苏琴图什么?
但不光周秀芳认为两人不可能成,就连其余人也是,甚至想不通两人为什么在一起。
所以年尾,当得知苏琴和程文峰要订婚的时候,大家都愣了。
苏月心里都开始不平衡,找到周志远闹了一场,她哭得梨花带雨,控诉质问他为什么?
苏琴和程文峰都订婚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订婚?
周志远没有回答她,他那副神色迷茫恍惚的样子,让苏月心里头也跟着不安起来。
但又因拉不下面子,两人爆发冷战。
期间,苏琴和程文峰顺利举办了订婚宴,那排场,比别人结婚还要隆重,牛羊都各杀了一只,鸡鸭鹅无数。
订婚宴没通知苏家人和周家人,除此之外,沾亲带故的都请了,还是不用随份子钱那种。
据他们回来说,彩礼送了一千八百八,光金镯子就送了三对,程岚又补上一对,除此之外,还有戒指项链耳环.....
这还只是订婚的,结婚得送得比这个都多。
可以说是他们最近好多年见到最奢侈的婚礼了,而且还不用随份子钱,多豪横!
“黄金是假的吧?程文峰都没工作了,哪来那么多钱?”周秀芳愤愤不平。
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怼她了:“你还不知道呢?程文峰都开了两家板材店,有一辆自己的大货车,还买了一辆小轿车了。”
说完又有人接话:“是啊,我听程岚说,两人结了婚,程文峰就要去首都做生意了,店铺都找好了,还买了一套房子,就在燕大旁边。”
周秀芳惊愕,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想起自己之前在程岚面前的自信,脸色难堪得煞白。
她家那个死丫头,在她不肯退位给让班后,和那个街溜子私奔了,没多久,又被人家送回来,关键是又怀孕了。
那个街溜子居然还说,就是因为看上他们的城市户口,要是王珠珠没接班,还不如乡下丫头会干活,直接把周秀芳气晕,为了面子,她还得死死忍着谁都不敢说。
周父回到家时,周母也说了苏琴和程文峰订婚的事情,除了感慨苏琴这小妮子嫁得好,内心还有不甘心。
要知道,苏琴以前可是和他们家志远定亲的。
苏月是大专生,也有正式工作,但苏琴可是燕大的大学生,如果说苏月是铁饭碗,那么苏琴就端着金饭碗,而且每个月都有刊登作品,这要是他们儿媳妇,他们走路都得带风!
“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了。”周父一脸烦恼,又问他,“志远和小月什么时候订婚?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以免被人笑话。”
外面正传得疯,要是两人不成,他们脸往哪里放?
周母也没以前那么积极推动,尤其是苏家又有乱七八糟一通事,但苏父最近几次问,明显也有点火气,估计是因为苏琴订婚没请他,想要争口气。
“我一会去问问志远。”周母态度很敷衍。
等周志远回来,她提了这件事,他一开口就道:“不想订了。”
周母怔愣:“为啥?”
虽说苏月目前看来不如苏琴,但也是个大学生,还有正式工,也不好找的。
周志远神色淡淡:“没有为什么。”
这件事在周家闹起来了,最后以周志远砸了桌子告终。
他一向都是家里的乖孩子,斯文有礼,这下把周家人吓了一跳。
周志远当晚一夜未眠,蜷缩着身子,痛苦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的都是他和苏琴的曾经。
一边被束缚,一边痛苦挣扎,在和苏月冷战和沟通中反反复复。
这样的情况,在知道苏琴和程文峰即将结婚时得到爆发。
“结婚了?”周志远如同被当头一棒,在原地晃了晃身子,面色瞬间失去血色。
“是,我们要结婚,不然就分手!”苏月下了最后通牒,不想让大家看她笑话。
周志远目光呆滞往前走。
“周志远!”苏月跑过去拦住他。
“走开!”周志远歇斯底里喊着,满脸痛苦,猩红的眼底都是怨恨厌恶,“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因为你!”
苏月被吓得定在原地。
这样的周志远,太让她陌生。
“如果不是你,我们还能在一起,你的出现,每一次都让我痛苦纠结,为什么?”周志远大声质问,“从你出现后,我就由不得我自己,可我喜欢的分明不是你!”
“志远——”
“滚开!”
周志远一把推开苏月,踉踉跄跄往前跑去。
苏月听到他说不喜欢她,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苏琴?
她如同被当头一棒,血色尽失。
周志远一路来到苏琴家,抬手就敲门。
院内,小桌子上正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金首饰盒子,每一件都精致好看。
苏琴端坐着,程文峰正在给她试戴,选出后天结婚最适合穿戴的。
“叩叩叩——”
“有人敲门。”苏琴放下镜子,起身往门口走,“是姑姑了吗?”
“应该吧。”程文峰将另一个盒子打开,等着她回来帮她试戴。
苏琴走过去,伸手打开门,笑靥如花看着门口,看到是周志远有些诧异。
“小琴,我——”
周志远看到她身后的程文峰,捏着拳头鼓起勇气:“你能不能不结婚?我们谈谈?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喜欢的是你,我——”
程文峰眼底一下变了,阴沉着脸快步走过来。
苏琴率先道:“你走错地方了,我不是苏月,也不喜欢你。”
“啪——”
大门无情关上了。
周志远一下如同被霜打翻的芦苇,没有一点生气,听着里面传来苏琴清脆的笑声和撒娇声,他如坠冰窖,从头冷到脚。
苏琴和程文峰是在当地最大的酒店举办婚宴的,周志远也去了。
程文峰想是提前知道一样,他一出现,何鹏就当着另一个同伴,架着他就往外拖,直接带回周家,并对周父周母无情道:“看好你的儿子,不要去破坏我兄弟的婚礼。怎么?想抢新娘啊?要不要脸?”
两人满脸难堪,送走何鹏,周父开始破口大骂,周志远坐在角落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把周母吓得不轻。
婚礼上。
程文峰带着苏琴,一桌又一桌敬酒。
他满脸挂着止不住的笑,对每一句祝福都诚心道谢。
送走宾客后,苏琴看着浑身酒气,有些站不稳的程文峰,娇嗔道:“干嘛喝这么多啊?”
两人回到家后,苏琴扶着程文峰到床上,她要去给他拿毛巾擦脸,他一下拉住她手,往自己这边带。
“哎——”苏琴倒在他怀里,没等挣扎,他一个翻身,她就被压在了身下。
程文峰伸手覆上她的脸,轻轻抚摸着,漆黑深邃的目光此时布满细碎的温柔,又带着缱绻的爱意。
苏琴渐渐羞红脸,又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颈,娇声道:“你醉了吗?”
程文峰没回答她,俯身就亲了上去。
这一次和以往的浅尝而止不同,带着霸道和力度,还有强烈的占有欲,一股酒香瞬间席卷苏琴,她微微张嘴,程文峰便长驱直入,与她小巧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辗磨吮吸着。
她胸口剧烈起伏,只顾抱紧他,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弓起身子,只顾承受他带来的一次次冲击。
屋内只剩下暧昧和抵死的交缠。
与此同时。
苏月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别人讨论苏琴和程文峰婚礼的羡慕声,她心底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妒忌。
想到周志远的“叛变”,更让她怒火中烧,急躁忐忑。
倏然,苏月的脑袋空白了一阵,紧接着刺疼,她的眼前也随之出现一块屏幕,上面出现一连串数据,之前机械的那道声音传来:
“主角好感度:-100”
“配角一号好感度:-100”
“配角二号好感度:-100”
“配角三号好感度:“-85”
“路人一号好感度:“-89”
......
苏月看着一连串负数,尘封的记忆随之苏醒,面色惨白一片,摇着头慌张阻止道:“不,不——”
“气运攻略任务高度失败,成绩刷新系统最低分数,任务考核不合格,开启随机分配任务考核。”
“考核不通过,将被永久取消考试资格。”
“再次提醒,为了公平公正,本次考核为随机分配任务。考核不通过,将永久被取消考试资格,终生无法得到晋升机会。”
......
苏月听完,直接瘫在床上,她拼命按着右下角的按钮,不断道:“请求重新评分,人工考核,人工考核——”
“随机任务开启,3—2—1——”
“铃铃铃——”
下午四点四十分,塔河镇中心小学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学生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个个背着书包就往教室外跑。
小学门口密密麻麻停满了电动车和自行车,都是前来接学生的家长。
很快,教学楼空了,学生就被陆续接走,操场上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打篮球。
塔河镇中心小学占地面积不大,仅有一栋三层的教学楼还有一栋小两层教师宿舍,操场的篮球场和跑道都是黄泥硬土,中间竖着高杆挂起红旗。
镇上各村里的小学因招生不足,逐渐被合并到这里,一个年级的班级也由一个变到了三个。
苏月正站在教学楼的二楼,她看着简陋的环境,拧着眉无力吐槽,却又不得不接受任性的后果。
她原本是“心愿完成办”的职员,主要任务是帮助死去的人完成心愿,达成他们的期望,从而获得他们的认同感,以此作为绩效考核和晋升标准。
因她是个关系户,业务能力差,时常达不到考核标准,又想尽快升级到管理层,每年她叔叔都会安排她去象征性完成那么一两个简单的任务。
刷一刷认同值。
“带着气运攻略男主”本身就是难度极低的任务,苏月作为女主出现,每一次都会抢走女配的气运,自身就有光环,所有的人最后都会喜欢她。
苏月很喜欢做这样的任务,因为可以享受众星捧月,还能得到男主和男配至死不渝的爱。
这一次做任务的时候,前几个都完成得很好,但带着记忆,难免会出戏,苏月在最后一个任务时,索性就把系统隐藏了,封锁记忆进入任务。
这样的体验感可以翻数倍,她可以全身心投入爱情,享受甜蜜和近乎完美的人生。
万万没想到,难度值极低的任务居然出现了意外,分明会获得全员好感的她,最后居然获得全员负分,直接创下最低分,接下来将被强制执行多个任务,直到拉高分数平均值。
苏月看着上一个世界后续,程文峰去了首都后,开始大杀四方,连锁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正逢房地产高速发展,赶在了风口上,程文峰迅速累积资产,次年就拥有了自己专业装修公司,同年年底在首都三环买了一套别墅。
苏琴毕业那年,她创立了自己的杂志期刊,同年程文峰进军互联网公司,并且在第五年成功上市。
两人在两年后结了婚,婚后只生了个女儿,按照剧情应该惨死街头的苏琴成为了国内杰出的女性代表,儿童教育学领域专家。
程文峰则在三十岁那年,挤进了全国前十富豪榜,三十三岁进入全国前五,三十八岁进入全国前三,四十岁那年,他的总资产在全国第一,是全国首富,远比剧情中成就高数倍。
至于周志远,后来报社改革,他下了岗,郁郁寡欢,在家混沌度日。
苏月自己的下场也不好,她随报社改革而下岗,没有新的去处,终生没有婚嫁,老死在孤残养老院。
看到这个结局,苏月都怀疑剧情出现了错乱,给她胡乱安排剧情,这一次回去后,一定要找她叔叔告状,不知道开发人员干什么吃的。
她原本都要结束任务,回到系统总部过浑水摸鱼的悠闲日子,苏月又被迫在这个落后的九十年代生活。
苏月其实不知道是,周志远在苏琴和程文峰结婚后,彻底挣脱了系统束缚,但已经为时已晚,失去喜欢之人的他,痛恨自己无能也痛恨苏月,而程文峰的行为也并非剧情错乱,而是他靠自己强大的毅力,早早就挣脱系统,不受影响。
这一世,苏月是刚考来这个学校的英语老师。
因为教的是英语,为人比较好说话又打扮时尚,人缘不错,学生也喜欢。
不过麻烦点就是她刚毕业就结婚了,嫁给市里的花花公子富二代,生了女儿后对方又离婚,好在她的攻略对象也是个离婚的。
还带了两个儿子。
按照剧情,他们以后还会生个女儿。
“朝朝——”
“阳阳——”
一道清润轻缓的男声引起苏月的注意,她闻声望去。
两个小不点正从教师宿舍跑到教学楼前,他们身后,一个男人身穿白色上衣和牛仔裤,衬得他身高腿长。
仔细一看,他面容清俊,看着十分谦和有礼,简单的穿衣打扮让他看起来像个干净整洁的大男孩。
唯一违和的就是他手上端着一个粉蓝色饭碗,正不厌其烦跟在两个小不点身后喂饭。
这是每天中下午都会发生的一幕。
自从双胞胎儿子会走路,林彦就跟在他们身后喂饭,每次都是追着哄着,一顿饭要吃很久,但他不厌其烦,温和没有脾气。
有时候得追着满操场跑,幸好这个学校操场不大,不然有得折腾。
“啪——”
大儿子走得太急,一下就摔倒了。
林彦连忙快步上前。
小儿子见哥哥摔了,笑嘻嘻也趴在地上。
“阳阳起来,别把衣服弄脏了。”林彦让小儿子起来,走过去扶起大儿子,检查他的伤势。
“不起来。”小儿子还趴在地上,小手拍着地面,看向林彦,“爸爸也躺下来。”
林彦走过去,单手将他抱起来,给他拍掉身上的黄土,温声道:“地上脏,下次不可以这样。”
“哥哥都这样。”小儿子撅着小嘴巴看着林彦。
林彦:“哥哥是摔着了。”
小孩童言无忌:“阳阳下次也摔。”
“好好走路就不摔,摔了疼。”林彦收拾好两个儿子,蹲下来,拿着勺子一人喂一口饭。
小孩子不好好吃饭,将饭含在嘴巴里,继续乱跑。
林彦跟在他们身后。
一从太阳落山,再到天色渐暗,碗里的饭从热烫,再到凉透,等两个小孩玩累了,饭才勉强吃完。
操场走回教师宿舍没有两百米距离,两个小不点开始撒娇。
“爸爸抱——”
“爸爸抱抱——”
他们跑过去,抱着林彦的大腿,一边一个,不约而同昂着那个小脑袋,小眉头蹙着,一副撒娇样。
林彦好脾气蹲下来,一手抱起一个。
两人被爸爸抱着,笑嘻嘻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上。
林彦往回走,轻声道:“你们要听话,明天要好好吃饭,不然长不高了。”
“嗯。”
“好好吃饭。”
两人每次都答应很快,下次还是这样。
快要走到宿舍,路上遇到了短发的中年女人,对方手上拿着几颗菜,看到林彦走过来就笑着出口:“朝朝,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