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宠妻文学性转了by杯鲤 上部
杯鲤  发于:2024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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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并不算丑,当年刚进楚氏那会也被秘书处找过。
可惜彼时的他果断进了外协处,这些年自然疏于维护,比年轻下滑了很多。
好在身材保持的很好,和那种撸铁练出来的不同,是宽肩窄腰的天赋款。
要是再收拾收拾...严叙猜测着,应该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小白脸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他拿毛巾擦了擦脸,想想,又拧开一罐不知道哪来的素颜霜。
于是最后楚椒上车的时候,迎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
好在她习惯开窗,不浓,风一吹就散的差不多了。
她继续翻了一页文档。
今天的活动是去接机,接一个来留学的人。
灰眼睛,长风衣,德米特那个私生子。
为此她还和对面董事抽空聊了聊,女人提到儿子的语气很欣慰,说他起了个中文名,叫厉山。
亚历山大中间两个字。不过和他本人的感觉也确实相似。
楚椒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她还说古代有质子抵押的习俗,把五十岁的董事姐逗到哈哈大笑。
末了对面不忘玩笑一句,“只要能够推动合作,我把女儿也送海市都可以。”
那可是当继承人培养着的。
楚椒笑而不语挂断电话。
她不是贺春朝那种莽人,生意经也充满了琢磨人心的敏锐感。
毕竟依附男主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椒连找双亲要钱都会犹豫,更何况是所谓夫妻。
揣测心思的能力也是那时候跌跌撞撞培养起来的,只不过现在来看,只放在情情爱爱真是白瞎了。
主动盯上全世界的钱包,可比等人靠良心给钱舒服太多。
这不,质子都送上门了。
“你好。”
灰眼睛,现在可以叫厉山,如今正大步流星走向接机的秘书。
他个子很高,姿态也很挺拔,风格简练冷硬,走起路便让人觉得被拒千里之外。
不过等把人领到车前,那种漠然的感觉却瞬间消失,
高大的男人定在车外有些局促,望着楚椒半天才说,
“好,好久不见。”
听这磕磕巴巴的语气不像忘了中文,倒像是害羞了。
“进来吧。”楚椒招了招手。
大约因为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他一向很会看眼色,主动绕去空的那侧坐进车里,顿了顿,又垂眼望向踩着的灰色地毯。
“没事。”
楚椒懒得解决心理问题,立刻把话题转向他的身上。
什么学校,专业如何,留学几年。
曾经白手套递给她都懒得看的基础信息,这会随便问几句就能得到本人受宠若惊的目光。
向下兼容,就是这么简单。
最后楚椒把口语刷得差不多,接风的餐厅也到了。
肖争早就带人等在门口,阵仗不大,但格调十足。
侍应生上前替灰眼睛敞开车门,他有些慌张地回望一眼楚椒,似乎不太理解自己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大动干戈。
当然因为你是质子了。
楚椒心里有些无奈。
她对德米特还有图谋的,自然得给点甜头。
不过看厉山的神色确实有点紧绷,她挥挥手让其它人回去。
结果扭头对上那双感激注视的灰眼睛,冷不丁的,楚椒脑海冒出来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母亲说,女人应该会喜欢我这样做的。”
高大的,英俊的,冷硬的,却处处自卑的。
厉山这个妈,确实是有点了解她的爱好。
“走吧。”
楚椒在他依赖的目光下上前,隔着风衣轻拍肩头。
手感很好,应该还有健身习惯。
“和我进去吃饭。”
“别担心,人只有我们三个。”
三个,自然没有严叙这个临时司机的事。
负责管事的肖争走在最后面,不忘和他嘱咐。
“辛苦,你也在附近吃点。
全都报销,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你去电话。”
“客气。”
严叙笑笑,“还得多谢肖姐给机会。”
于是最后一个人也进去了。
他目送大门在眼前关上,扭头跟车童一起去停车。
今天的晚霞很好看,红粉色,倒映在迈巴赫的车身上带着流光溢彩的奢靡。
严叙看着,又忍不住拍了一张。
也是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传来了信息。
弹出的是昨天把他拉进去的工作群,看不到之前记录,显得格外神秘。
成员的部门也都天南海北,严叙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项目的事,这会倒是扔进来一句话。
[王律那边谁在负责?]
看着熟悉的名字,严叙脸上终于讥笑了一下。
这个群,原来是给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脸的。

王律亲自飞过来见他。
这种待遇何其之高,尤其她身为全国数得上号的顶尖大律师。他还记得追债公司当时冷嘲他翻盘无望,
“沈家不是厉害吗,有本事把王律找来啊。”
谁承想一语成谶。
一夜在翻来覆去中度过,次日,沈诫来到约定地点。
对面连出行费和餐饮全都包了,让他得以坐车而并非步行,可以说是自破产后最体面的一天。
沈诫对此也稍稍宽心。
家人在拘留所的这段时间堪称折磨,这会有了转机,他便翻出仅剩的一套西装穿在身上,恍惚间找回了当年继承人的风采。
沈诫对着玻璃门理了理领带。
王律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低头翻看着案卷。
咖啡的香气顺着门缝溢出来,品质很好,可见对面并没有因为他家破产而敷衍。
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更佳,如今微微颔首准备进入。
也就是握上门把手的这一刻,一个念头猛然跳入沈诫脑海:
——王律会不会知道我是被睡了的。
然后沈诫死死定在了原地。
那晚的事情他并不引以为傲,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的耻辱。
尤其是回到家之后,他查询了楚椒的过往。
一条条花边新闻均昭示着一个事实——他也不过是摇尾乞怜的情人之一。
回到此时此刻,明明还穿着过去的定制西装,但沈诫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路上,难堪至极。
好在王律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招招手让他进来。
家里的案情等不得人,沈诫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如今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您就是沈先生吧。”
顶级律师的职业素养倒是很好,说起话来调理清晰明了,再加上年龄稍长,亲切而不失威严。
询问完所有情况之后,她点了点头。
“行,大体情况我已经掌握了。”
“帮助您母亲从拘留所出来不难,但是父亲这边可能会有点难度。”
“主要是挪用公款参与违法赌博和他确实有关,所以我尽量。至少帮助母亲和他完成离婚,脱离大部分债务。”
比起原本的双方都入狱要好了不少。
沈诫心里有数了。
如今又想起什么,再次开口时顿了一顿。
“还有一个问题…”
“您说。”女人原本已经和秘书交接,如今微笑留步。
沈诫深吸一口气道,“委托费,楚椒给了多少?”
顿了顿,他遏制住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衡,“用不着她,我会慢慢还清的。”
——只要有西格玛的支持,翻盘的余地就还在。
“……什么?”
王律差一点就笑了。
幸亏有很高的职业素养的起底,让她只是上扬了一点嘴角,如今推推眼镜,借着反光注视对面这个年轻男人。
他很不甘心,是的,她看得出来。
他不愿接受现实的挫折,所以将失权的愤怒转接到了他求助的那个女人身上。
王律见过很多类似的案子。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当女人陷入危机被男人拯救,女人以身相许、百依百顺;
当男人陷入危机被女人拯救,男人视为污点、忍辱负重。
这个现象背后的原因她不分析,但只是有些惊讶楚总的眼光居然也会退化到这种程度。
顿了顿,王律又有些了然。
是了,楚总都那个地位了,什么样的菜她没见过。
可能只是因为今天刚好吃到了这一盘而已。
嘴比骨头硬,敢做不敢当。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不帮上一把呢。
王律敲敲桌面,声音温和,“如果你说的是价格,我可以说亲情价一百万。”
然后在男人微微松了口气的瞬间,她补充了后半句,
“但如果你说我暂缓所有案子,在工作日扔下整个律所,通宵研究案情从黑城飞过来,并且未来还要全神贯注直到宣判结束,那我只能说,”
“全天下只有楚总一个。”
然后在默然寂静的咖啡馆,她放下杯子,微笑道别,
“还有什么事和秘书说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律那边已经谈完了,楚总,她想和您吃个饭。]
严叙从手机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副驾驶的肖争也说出了口。
楚椒倒是不在群里,但却能听到系统提示音。
[驯化值:18%]
猛涨了四个点,王律应该和沈诫说了些什么。
楚椒虽然不需要,但被人维护总是愉快的,如今放下文件点点头,“中午吧,下午找辆车送去机场。”
“好的没问题。”
肖争利落点头,车正在等红绿灯,严叙便也看了一眼群聊。
他第一次跟楚总的私事如此接近,虽然是最清闲的司机工作,但群里却衣食住行包揽全部。
比如这会,肖争把餐厅定位发在上面。
严叙修改导航的同时不动声色搜了一下价格,放回手机,然后心头狂跳。
一盘菜,花掉他一个月的工资。
——而楚总包场了。
面前的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一瞬间发现腿上都有些卸力。
这样的生活实在离他太近,又太远了。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克制继续往下探究。
吃完饭送别王律师,对面手上拎走了什么礼盒。
严叙搜,顶得起他开了三年的宝贝车;
楚总又去见那个外国人,去商场,消费回来是严叙拎到后备箱的。
他拍了张照,也搜,原来一下午消费了一套房子。
南和公馆登门道歉,肖争交给他来应付。
累消价格写在一张黑卡上,严叙悄悄看,数零,数到手心都出汗。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浅尝辄止带来的只有焦躁和烦闷,严叙无法再想项目,再想升职。
坐在总裁办,他每一秒都在期待楚总什么时候需要用他;
出去开车,则用尽全部力气只希望能够得到她的一个眼神,一秒关注。
这样如同隔着塑料膜呼吸的生活保持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肖争把他移出了项目组。
“楚总我差不多上手了,以后和郑特助一样,也来给您开车。”
肖争没说原因,这种小事也不需要楚总知道,只是占据了一句话、五秒钟,然后迅速转移到下一个话题,
“西格玛那边说近期会来海市,想顺便和您吃个饭。”
到底也是知道着急了。
“嗯。”
楚椒平静地翻了页文件,落地窗外是阴天,灯光微微亮起,映照着一张脸肃冷又清淡,
“让西格玛不用来了,”
“我们去。”
“……所以楚总最近又要去莫城是真的吗?”
这条行程从秘书处内飞快传播开来。周之慎人缘好,知道的早,第一个跑去找了肖争。
“肖姐!”
男人今天穿着没戴眼镜,弯着那双透亮的桃花眼期待又恳切,“上次去莫城就是我陪着楚总的,路已经熟悉了,带上我没问题的。”
肖争脸上带着笑。
“好的,我会考虑的。”
结果去二十四层忙完,她回来催进度,转身又被一个清瘦的戴眼镜男人拦住了。
“肖姐。”
“有事吗?”肖争面带微笑。
魏清厌攥攥有些发烫的骨节,声音坚定了几分,“……如果去莫城的事情是真的,我希望您和楚总可以考虑一下我。”
“我莫城的签证已经下来,时间充裕,并且熟悉各类文档整理。”
“楚总如果喜欢雪茄,我也已经学过了。”
肖争脸上的表情亲切和蔼,
“了解了,很感谢你告诉我。”
就是这样事事有回应的态度,令秘书处终于出现了短暂的和平和安宁。
直到次日下午谁都没有出现,魏清厌和周之慎才发现了不对劲。
“所以谁去了?”
顿了顿,周之慎的声音立刻警惕了下来。
“是不是姓沈?”

第11章 (小修)
除了他们两个,秘书处其它人的脸色也都很难看,拿出打卡表一一比对后才敢确定,
“刘……书梅?”
“这听上去是个女名,战略规划部的啊。”
“哦哦我知道了,就是女的。刚离完婚、之前当高管的那个。”
“啊,原来去莫城谈正事,那难怪了。”
于是一群人匆匆忙忙聚起来,又恍然大悟地散开了。
只要不是任何一个男秘书跟去就好、就好。
“会不会不太好啊小争。”
前往莫城的包机上,刘书梅看着肖争分别打完两个电话,终于忍不住低声询问。
她当年是栽培肖争的上司,如今复职之后便被反哺回了项目组。
看着曾经青涩的大学生游走在几个大型公司之间,自然忍不住心惊肉跳。
结果肖争拍拍她的手。
“没事姐,相信楚总。”
话虽如此,等刘书梅落地莫城,看到两种接机车的那一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轻声询问。
“小争,红色的接机车是……”
“西格玛玛,”肖争冲着这边微笑点头,“合同在我们手上的公司。”
“……那蓝色?”
“德米特,”肖争望着那边挥了挥手,“西格玛玛的对手公司,她儿子在我们手上。”
刘书梅,“……”
如今她动动嘴唇,原本想问如今该何如收场,
结果心理建设还没做完,前面的楚总已经利落迈出去第一步。
楚椒往前一步的瞬间,两边接机人马一起上前。
下一刻,彼此直直怒目而视。
颂声集团是无可置疑的资本方,等待选择的两家自然立刻把矛头对准彼此。
伴随楚椒往路边的车走去,积怨已久的互骂也彻底爆发。
“这是我们的合作对象,有你们什么事,滚出去!”
“让尊敬的客人多一个选择不好吗,怎么,你们还插手到人家的生意里?”
“你们不还把儿子送过去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令人羞耻。”
“你们是想送舍不得吧!我愿意送,我有诚意,有什么不好?”
为了赢得颂声的合作权,两家已经放弃体面大肆辱骂。
作为话题焦点的楚椒却早就有了目标,继续往前大步流星,这下双方谁也不敢拦,领头的两个董事只好亦步亦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楚总,晚上吃饭的地方已经订好了,您如果能够赏脸——”
“欢迎来西格玛的家宴,楚总,不太隆重,但我的侄子……”
“两位。”
坐山观虎斗到最后,楚椒终于站定出声。
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双方淡淡一笑,然后转过身,亲手拉开身侧黑色加长林肯的车门。
“我有个提议,今晚,不如我来请客。”
总裁办挑选餐厅的眼光一如既往非常顶尖。
以至于德米特和西格玛都提前打电话问过,听说包场的时候还失望了一下,谁也没想到最后竟吃到了自己嘴里。
可是这顿饭又是为了什么?
沉默的餐桌上,如今只有银具叮叮当当轻撞的声响。
双方董事各坐两头,眼神从未交错,心里却不谋而合在盘点砝码——什么条件才能稳赢过对面,彻底博得楚总的青睐。
在最后一道甜点也悄然结束之后,楚椒放下酒杯淡淡开口,
“那么我们可以来谈一下合作了。”
“我可以多让出2%的利润!”
西格玛第一个出声,却被德米特飞速接上,
“3%——并且颂声拥有最大话语权。
我一向相信楚总的决策,不然不会让厉山去海市亲自学习。”
又提那个私生子!
西格玛董事的牙都快咬碎了。
当年听说德米特集团选女儿当继承人时他还嘲笑过,这一刻甚至有点后悔。
至少儿子空下来就可以去和德米特打擂,不至于让这女人这么嚣张。
好在身旁有高管在侧,飞速计算完递上新数据。
西格玛扫一眼立刻匆匆追赶,
“5%!3%太羞辱楚总的努力了!”
“好了。”
眼看竞价愈演愈烈,楚椒却在白热化阶段突然叫停。
面对还有些没收回劲的两边董事,她却轻轻挥手,早有准备让肖争递上报告。
内容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近期颂声的心血,如今就这么干脆放到双方桌面。
楚椒则又倒了杯酒,坐累了,慢悠悠走到露台。
餐厅在三楼,一个不高不矮的位置,莫城没有太多冲上云霄的建筑,这会就能对星星点点的夜景一览无余。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楚椒就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是一个让她不仅能成为沈诫,甚至能超越沈诫的地方。
[沈诫的驯化值很久没动了。]
系统出现得不太是时候。
楚椒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所以呢?”
[你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让我好奇什么?”
酒精微醺,楚椒靠在栏杆上难得多了点说话的欲望。
“曾经我好奇,是因为我的世界就这么大。”
“那些男主匆匆出现、随手拯救我、又匆匆消失,我当然会好奇。”
“我好奇他们的性格,好奇他们的经历,我更好奇他们这么伟大、这么无所不能,那他们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我还问过你,记得吗?”
“当时你很不耐烦,你说,做好你女主的事情就够了,他们会一直宠着你的。”
“我以为你是在保护我。”
“其实不是,对吗,你也只是不希望我变强。”
楚椒回望餐厅内,水晶吊灯璀璨辉煌,连带着眼底都映出萤萤光亮。
“你看这几个人,看手里的项目书。”
“这才是沈诫们的世界,是我现在的世界——对抗的是各国的顶级巨鳄,争取的是全球的商业蛋糕。”
“我吃下了,颂声就会增长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而我曾经比出这个手势,只会在枯燥无味等待了一天之后的深夜,睡眼惺忪垦求风尘仆仆的海市沈总,今晚只能来两次。”
顿了顿,她轻笑。
“你猜那个时候的沈诫,有一次好奇过我的生活吗?”
系统再也没有说话,
而楚椒也不需要答案了。
如今双方董事已经从文件带来的震撼中抬头望向她,其中一个犹豫着开口,
“所以楚总的意思是……我们三个合作?”
“不。”
楚椒举着酒杯悠悠走回桌前。酒气伴随步伐逐渐退去,也卷走了身上最后一粒沙尘。
最后灯光之下,映照出一张气定神闲微笑的脸。
“你们两个,合作我。”
招标项目的那块大蛋糕,两集团其实在技术和资源层面均已达标。
可惜却因为某些原因得到了封锁,所以沈诫通过压制德米特来笼络西格玛的忠心,从而获得优势以此入局。
但楚椒不一样。
她觉得困兽斗,伤和气。
带着两家一起抢别人的,才是运行的最好规则。
正好贺春朝说过她没资源,所以站不到牌桌上吗?
这不一来就是两个。
四下静谧,楚椒的酒杯中倒映着璀璨灯火。
两方董事的视线在红色液体中撞在一起,眉头皱紧,却第一次没有错开。
其实从刚才没人愤然离席楚椒就已经差不多看到了结局。
在双方都决定回去思考后的第三天,楚椒还在沿河散步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两边的同意消息。
旁边站着个金发的年轻人,苍白瘦削,但样貌异常俊美,如今扶着烟在秋风中咳了一下,
“你要走吗?”
烟熏缭绕,他的莫城语细碎而轻盈。
“嗯,”楚椒拍了拍他的肩,转身,面带微笑,
“提醒一下西格玛,我已经戒烟了。”
年轻人愣了一下,最后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掐掉。
当天下午,颂声就飞来了更多项目组成员。
许久不见的白手套也在其中,终于忙完秘密任务前来。
楚椒自己也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让所有人都提上一股劲。
关在大型会议室疯狂推动了足足四天之后,猛然听到[驯化值:20%]的那一刻楚椒都有些恍如隔世。
[你该回去看沈诫了。]
系统话语简洁了很多,[他妈离婚成功,你的剧情马上开始了。]
“稍等。”
楚椒没有推辞,转身问了问各组的进行情况。
德米特和西格玛矛盾已久,一时半会也达不到1+1>2的效果;
但是两家的资源整合就已经远超普通企业,剩下方面的磨合就需要交给时间了。
确认大体框架已经完善之后,如今她留下肖争和刘书梅这对师徒,便带着白手套提前回程。
结果拎着行李刚出酒店,就被匆匆到场的西格玛董事拦下来。
身后还站着面色苍白的金发男人,如今被他笑眯眯推上前。
“楚总,我家侄子这段时间可能会去海市治病。
哦哦,身体不好烟也戒了,这点您放心,就是看看——”
他暗示地挤了挤眼。
这次合作的重点就在于公平,毕竟想让有世仇的两家结盟并不容易。
利益均分之余,情感方面的公平也非常需要权衡。
当然,说辛苦叫权衡,直白点就是左拥右抱。
楚椒眯起眼睛,“也起了个中文名?”
“谢缈,”金发青年自己生涩说出名字,顿了顿,转换为莫城语,“听说是谢苗的读音,楚总喜欢吗?”
楚椒笑而不答。
侄子还是心腹,她身边又不是吃干饭的,早就查出来了。
——不过来当然可以来。
海市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想贡献GDP也拦不住。
最后的包机上只有她和白手套。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很快,曾经还有三个星期的招标会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周。
路上的行程也被用在项目上面,又是一段会议结束,休息时间楚椒倒了杯酒,醒神,另一杯递给白手套。
“谢谢楚总。”
白手套接过,趁着有空多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参与蒋家晚宴,除了贺礼之外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嗯,准备和蒋家的合作续约书。”
楚椒点点头,顿了顿,忽略耳边突然响起[驯化值:21%]继续说下去,
“那天带上周之慎。”
虽然她并不在乎,但这段时间沈诫的剧情的确走得如火如荼。
王律的那段话彻底激发了他的胜负欲,不管不顾接手了百万的律师费用。
于是把母亲接出来后,沈诫就开始去曾经的合作公司跑项目。
无比渴望能够凭借这些逆风翻盘,好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狠狠扇一巴掌。。
想法的确不错,可惜现实给了他几记重锤。
沈诫当然不会成功,毕竟没了光环的加持,哪有这么顺利好融资的?
更何况他的未来是享受被宠爱的甜蜜,所有事业线努力到头,也只是为了铺垫和楚椒的下一次相遇。
于是又一次项目被拒之后,沈诫有些受不了了。
在母亲的追问下也不再隐瞒,摊牌了百万律师费的事情。
“我只是没有机会。”
想起西格玛近来的失联,沈诫脸色更差了几分。
对上母亲这张依旧不近人情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母亲,我需要蒋家晚宴的邀请函。”

沈诫和母亲的关系向来生疏,如今要拜托母亲办事,说出口时竟有些许难堪。
好在她什么也没说,一个个拨通电话。
电话通到一半时,才半个手掌掩盖住收音筒,对沈诫淡淡道。
“海市社交宴会,缺一个侍应生。”
这样的活沈诫自然看不上眼里。
但他的目的和其它侍应生不同,是为了生意,如今立刻颔首同意。
就这么定下来了。
“沈太太也来吗?正好可以聚一聚。”
电话那头热情邀请,让沈诫母亲挥了挥手,
“都离婚了,说什么沈太太。”
“是了,”对面有点不好意思,“上次见面匆忙都还没问过,怎么称呼?”
“我姓李,”李晚溪慢慢说,
“晚上的晚;水流溪、咳、三点水的溪。”
太久没提到这个名字,她自己说着咳了一下,常年板着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笑容。
电话那头的人也笑,“以后多叫叫就习惯了。”
什么意思,讽刺沈家破产没落了?
只有沈诫听着烦,转头自己回卧室了。
可惜出租屋的隔音完全不行,这会听她们还继续煲电话粥。
“海市好久没这么大的社交宴会了。哦,陈家会去?”
“那确实够资格了。听说陈家新家主挺有本事,这几年发展势头一直不错。”
“赵家也在啊……赵雪鸢是个好姑娘,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也不可惜,有些事情就是命……就像当年的蒋家和现在,一对比发展的多快。”
顿了顿,母亲的声音终于多了份疲倦,
“是啊,蒋家跟着颂声,自然有本事得多。”
宴会选址在了五星酒店,蒋家包场的手笔很大,就连侍应生们都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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