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厨神发家指南by小熊大人
小熊大人  发于:202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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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玉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火。
“这不是,这不是……”郑阿尧看着宋墨玉,也想起来了昨天的事。只不过他全然忘了他和挚友的议论,想的是另一桩事,“阿原,没想到你们昨天就遇见了,还真是有缘啊。”
郑阿尧心宽,顿时联想到话本里天赐良缘的桥段来。
“怎么,宋掌柜昨天就见过我侄子了?这倒是有缘了。”谢玉树和谢玉谦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是开心。
既然昨天就见过,今天再一起吃顿饭,彼此熟络熟络,说不定这桩亲事就快成了。不说小辈如何,他们做长辈的对宋墨玉可很是满意。
宋墨玉却神色淡淡:“谢掌柜,云鹤镇地方就这么大,偶然撞见也不足为奇吧。便是柳树下卖菜的婆婆,我三天也能遇见她一回呢。”
席上还空着两个位置,宋墨玉并未坐下,陈司悬自然也没有。他诧异于宋墨玉的冷淡,却只诧异了一瞬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静观其变。
谢玉树看出异样:“宋掌柜,可是我侄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宋墨玉斟了一杯酒端在手里,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听不出一点喜色:“谢掌柜,我这人说话直,您别不爱听。你我有生意往来,我敬重您。原本新拟了几张糕点方子,想着今日得空正好谈谈。但您若是有别的意思,恕我不能奉陪了,生意的事改天再议吧。”
宋墨玉把酒喝完便撂在桌上:“诸位,我后厨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便迈步往外走。
包厢里的人谁都没想到宋墨玉分明是笑着进来的,脸竟然变得这样快。几个孩子也不敢闹腾着说饿说馋了,乖乖坐着。
听到“方子”两个字的谢家几人却变了脸色,全都站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谢家的利益是最要紧的。他们断然没想到一顿还没开吃的饭,会坏了他们和宋墨玉的关系。
尤其是谢玉树,他最是明白宋墨玉手里方子的价值的。光是迎月糕让他一个月就挣了一年的利润,若是宋墨玉肯给他别的糕点的方子,他不敢想象莲花斋能走到怎样的高度。
谢玉树沉住气想打圆场:“宋掌柜您误会了,今日就是借你的宝地,借花献佛想请您吃顿饭。绝没有别的意思。”
谢玉谦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仅仅是想请宋掌柜吃顿便饭。”
宋墨玉笑了笑:“谢掌柜,这包厢里没旁的人,我也不怕敞开天窗说亮话。您这位侄子志向高远,您以后还是少操些心,别乱点鸳鸯谱,再为他介绍我这种未曾读书明理的粗人。偏不巧,我这样的粗人最是记仇的。”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陈司悬跟在她身后,出门后还贴心地把包厢的门合上了,另外附带一句:“谢掌柜,你们慢用,我们自家的馆子,不必送了。”
一句话把想追出来解释的谢玉树堵在门内。
“原来你那天是在气这个。”陈司悬一边下楼一边同宋墨玉说道。
宋墨玉板着脸:“别和我说话,烦人。”
“是他惹了你,又不是我。你这可有迁怒之嫌。”
“我刚才语气够不够有气势?”宋墨玉怕自己刚才表现得不够决绝,这种场面要是短了气势可不好了。
“够。我看那个谢长原脸色黑如你的锅底。”陈司悬很是捧场。
正在这时有人见宋墨玉下楼,立即喊:“掌柜的,我这要壶酒。”
宋墨玉立即无缝切换笑脸:“好嘞。”
等应完客人她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一点,咬牙道:“算了。早知道今天宴席是接待他的,我就不接了。他还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
陈司悬安慰她只需要一招制敌:“算了。起码挣到了钱。”
“你说得对。”宋墨玉点点头,“本来还打算这顿给他们打个九折,我不打了。”说着宋墨玉走到纪嫣面前,先前的冷漠全无,委委屈屈道,“娘,等会你记得给他们报原价。”
纪嫣看着女儿的脸色,柔声应道:“好。”却是半点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一切都在她的猜测中。
包厢里一片死寂。
哪怕是闲不住话的郑阿尧都闭了嘴,心里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都怪他说错了话,才闹出这种局面的?
谢长原见自家长辈们脸色铁青,后知后觉地发现,宋墨玉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竟是这般高?
可这只是个女子啊。
他沉声道:“爹、大伯、三叔,事情是由我而起,我去给宋小娘子赔个不是。”
谢玉树没说话。
他一向是个和气的人,对待家里小辈更是和蔼,如今却低着头,脸色很是难看。
谢玉谦叹口气,朝儿子摇摇头:“阿原,你素来以礼为重,怎么在外如此鲁莽无礼?你平日只知读书,不通人情,不知道这生意场上的艰辛。宝陵县点心行当可不止我们一家铺子,往年我们也就能占个前五,今年却独占鳌头,宋掌柜的方子功不可没。说句不好听的,她在糕点上的天赋,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她。更不用说她还得县令大人的青眼,前途无可限量。原本想着先带你相看,若是看中,她必将成为我们谢家和你的助力,若是你们彼此未看中,也只当是结个善缘,如今闹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如果宋墨玉把方子给了其他糕点铺,他们真是没地方哭去。
“先用饭吧,改日我再亲自向宋掌柜赔罪。”谢玉树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动筷。左右他认为宋墨玉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些他再上门吧。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走了一步烂棋。
一桌珍馐佳肴,此时已经有些冷了。
分明还是好吃的,却都有些食之无味了。
“我……我还能吃吗?”郑阿尧小声问。
谢长原“嗯”了一声,脑海里不停闪过方才那抹决然离去的身影。
等宋墨玉在后厨忙完出来时,大堂里已然没有几个客人了,再过一会应是可以关门了。
她朝楼上包厢看了眼,又看向纪嫣。纪嫣朝她笑笑:“走了”
“那就好。”宋墨玉笑眯眯地走出来。
“谢掌柜临走时还让我务必传达他的歉意,我看那郎君也是一脸悔意。”纪嫣道。
“不想提他们,娘,抱抱。”宋墨玉张开手臂。
“都做掌柜了,还像个小孩子样,不怕客人笑话嘛。”纪嫣张开手抱住宋墨玉,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娘抱抱我我就开心,开心最重要。”宋墨玉道。
“你这孩子,再抱着我可没工夫清账了。”纪嫣笑起来。
“好吧好吧。娘,您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宋墨玉搬了个凳子坐在纪嫣旁边,把头搭在柜台上歪着头问。
“吃……”纪嫣还没说完,母女俩忽然看到店外有人急匆匆跑过。
“那好像是叶夫子。”宋墨玉认得叶夫子,“他拉着万大夫做什么?”
宋墨玉嚎了一嗓子,让陈平看看什么情况。
宋家好食外,叶夫子正拉着万大夫跑得飞快,说是腿上安了俩车轱辘也不为过。
可怜万大夫一把年纪,腿脚哪里比得过壮年的叶夫子,气喘吁吁跟在后头,几乎是被拖着走。
陈平看了半天后回来说道:“怕是书院有谁生病了。叶夫子拉着万大夫是朝书院去的。要不我上书院去打听打听?”
宋墨玉摆摆手:“不用,等晚上我家那二愣子回来就都知道了。”
到了晚间宋之衡回来后,他们才知道今天书院出了大事。
书院建在半山腰,有许多台阶。院主司徒清因年迈眼花没看清台阶,脚下一空便摔了下去。好在中途台阶中还有两个大平台做缓冲,这才没一路摔到底。
只是院主年事已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一摔摔到骨头,就算是用万大夫祖传的跌打损伤膏,也非得在床上躺起码半年才能好了。
半年?这里的医术着实有些落后。宋墨玉心想。倒不如等会问问药药有没有能治跌打损伤的药膳。
宋墨玉想到那个笑眯眯的和善老头,倒是比常板着脸的周院主顺眼多了。她表达了一番对院主的同情和祝福后又问道:“眼花看错路,你们院主就不能配一副眼镜吗?”
宋飞鸿、纪嫣等听后都是一脸不解,不知何为眼镜。
陈司悬看了宋墨玉一眼,道:“你说的是水晶镜吧?水晶镜贵重无比,怕是只有玉京城里才有。”
玉京城是大俞朝的都城,离云鹤镇遥远非常。
纪嫣明了:“原来是说水晶镜,我以前听人说起过,这水晶镜可以用来医治眼睛,让眼花的人看得清楚。”
宋之衡听说这水晶镜要玉京城里才有,又很是贵重,一时有些怅然。
宋墨玉神游了一会,老神在在地说:“你们院主病了,明儿我做点吃食你给院主带过去,就说是你的一点心意。”
宋之衡连连点头,还不忘嘱咐姐姐:“姐,那你可要做点清淡的。万大夫说院主要注意饮食清淡,不然骨伤不难好。”
“知道了!先不说你们院主了,你们今天学了什么书,背来听听?”宋墨玉话锋一转。
宋之衡瞪大眼睛,然后捂住耳朵:“啊——我怎么突然也眼花耳聋了?爹、娘,你们在哪啊?”他今天上课和陶溯说小话去了,哪里背了书。
自打宋墨玉管教起宋之衡的功课来,宋飞鸿和纪嫣便全权交由宋墨玉负责,绝不插手,此时都装作没听见,一个说要去浇花,一个说要去打水,走得健步如飞。
“宋之衡,你还想不想吃晚饭?”宋墨玉伸出炒菜的铲子拦住他的去路,从他的书袋里拿出那本破破烂烂的《幼学琼林》,“陈司悬,你盯着他背。他背不出来你就连坐,你也别吃晚饭了。”
陈司悬无奈地接过书,同情地看着宋之衡:“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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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宋墨玉躺在床上,意识进入随身空间。
“药药,有没有药膳又能治跌打损伤, 又能治老眼昏花的?”宋墨玉在第三层的药膳空间搬了张躺椅过来, 躺在一堆黑盒子中间。
药药依然附在其中一个小盒子上,在她旁边晃来晃去:“呦, 你上回还问我能不能治猪瘟呢?”
“那个问着玩的。你快告诉我,有没有能同时治这两种病的。我弟弟的院主人还是很不错的,听说还自掏腰包补贴过不少学子。”宋墨玉对于这种人向来是敬重的, 自己有能力帮人家, 自然是想帮的。
药药的声音幽幽传来:“宿主, 你怎么不问有没有万能药膳呢?”
“噢,那有吗?”
“没有!”药药啪嗒一声坠在宋墨玉的躺椅边上,她只需坐起一伸手就能够到。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宋墨玉把那盒子捡起来,“你现在倒是不怕我抓到你的附身盒了。”说起来她还是挺喜欢和药药一块玩的, 毕竟药药算不得一个活物, 却能说话,还对她的身份来历知根知底。
相处久了以后, 她便知道药膳商城罗列着的无数个小黑盒子,都算做是药药的附身媒介。
狡兔三窟,药药作为系统有这三千小黑盒供它藏匿。唯有找到它此次附身的那个黑盒子,才能算真的制住它。
“谁说不怕了?”宋墨玉手里的那个盒子已然没了动静,药药嬉笑的声音是从角落里传来的。
“……跑得倒是快。”宋墨玉也懒得起来逮它,继续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宋墨玉不动弹, 药药却急了, 又从角落里悬浮过来:“宿主宿主, 别睡啊,你还选不选药方了?”
“不选,我困了。”宋墨玉故意逗它。
“你不困,你选吧!”药药多了几分哀求。
“急什么,我问你,我现在是不是想解锁多少道药膳都可以?”宋墨玉借机问道。
迄今为止她只解锁了两类药膳,一种治愈了娘亲的心血不足,一种治愈了邵奶奶的糖尿病。她已然清楚兑换药膳需要兑换度或者相应食材,但解锁药膳的条件是什么她却不知道,所以试探着问。
药药正色道:“宿主,那当然不可能了。我名为药膳系统,寄生在这座随身酒楼中,是因为药与食是分不开的。你兑换药膳有一个进度条,但你在我这还有一个隐藏的口碑进度条。”
“口碑进度条?”
“对。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吗?你满足解锁随身空间的条件,是因为你做的那顿爆香煎蛋得到了这个世界人类的认可,而且是三个人。意思就是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你的菜,喜欢吃你做的菜,你在我这的口碑就会持续上涨,只要你不是太频繁要求解锁新的药膳,那你的口碑就算缓慢上涨也是够用的。你非要一天解锁一道,那就没有。”药药尽职尽责地解释。
宋墨玉明了了,笑了笑:“口碑?这倒是不难。正和我开宋家好食的想法是殊途同归。”
她从决定摆摊卖木桶饭那天开始,就已经想过要让宋家好食的酒楼在大俞朝生根发芽,让天下人都以吃到她做的吃食为乐。
“既然没有那样两全其美的药方,那便兑换两种药膳吧。”宋墨玉摆摆手,
一道金光闪过,原本黑漆漆的小盒子变成了两张悬浮的药方。
一张上面写着灵芝包子,可以治疗摔伤骨裂,连服二十天可愈。
另一张则写着黄连羊肝丸、决明子鸡肝汤,可以治疗视物昏花,连服十天可愈。
这两张药方看得宋墨玉直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玩意包的包子?
灵芝包子这名字看得宋墨玉心头一阵,好嘛,果然每次的药膳都是无比难找的珍贵食材或者药材加一些平平无奇的东西。
还有这黄连羊肝听起来又苦又腥,做成丸子可不就跟前世那些苦苦的西药一个味吗?而且想必还是肉丸子那么大颗的苦丸子!决明子鸡肝汤听起来也没有好喝到哪里去。
如今成日和陈司悬待在一块,兑换度管够,宋墨玉便先各兑换了一份出来。
是骡子是马,先兑换出来溜溜!
眼前的灵芝包子一共两个,个头跟小笼包差不多大小,以成年人的食量可以一口一个。看起来倒是油汪汪的冒着香气,仿佛在说着我好好吃,快来吃我吧。
但是它旁边的那两位仁兄,宋墨玉不知道如何描述。她举着那颗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褐色黄连羊肝丸,又端起那碗黑乎乎带点绿还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鸡肝汤,瞪着药药。
这俩的卖相,说是有毒都不为过了。
药药看着宋墨玉脸上的嫌弃和怀疑,很是生气,顿时气鼓鼓地说道:“虽然卖相有些平平,但我做的才不会难吃!”
“信你。”宋墨玉带着三道药膳说完话便没影了。
时候不早了,她要睡觉了。
等宋墨玉走后,随身空间里却并未陷入平静。
在宋墨玉睡着时,最新解锁的那两个药方里忽然飘出两个黑色的碎片落进那黑色的盒海中。
碎片一直到触碰到一面墙壁为止,像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贴了上去。
而那面墙壁上原有的两个小碎片,一下变成了四个,正对应着解锁的四类药膳数量,隐隐约约的像是一副拼图。它们闪了一点微末的光后,这面墙壁又即刻隐去,像是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一大早,宋之衡刚起床就发现宋墨玉在院子里喂鸡。
“姐。”宋之衡打了个哈欠。
宋墨玉拍掉手上沾着的一根烂菜叶子,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盒:“上面一层是你的早饭,下面一层是给你们院主带的药膳。你记得要看着你们院主吃下,吃了对他的伤有益处。”
宋之衡欢呼一声,在第一层看到了热乎乎的酱香饼和用竹筒装的豆浆,打开第二层他的脸色却僵住了。
要不说是亲姐弟,宋之衡颤抖着手问:“姐,你不会下了毒吧?你这能吃吗?”
宋墨玉走过去:“包子,丸子,汤,有什么不能吃的?若是你们院主问起,就说我这是土方,看着不好看,其实很好吃。”
“好吧,第一次见你做这么难看的吃食,闻着倒是挺香的。我走了。”宋之衡盖好食盒的盖子提着就出了门。
门口趴着睡觉的来福抬头见是宋之衡,又趴了下去继续睡觉。
“你何时做的这些?”陈司悬冷不丁地出现,听着声音还有些喘。
宋墨玉回头刚想说话,又被他吓一跳:“你脸怎么这么红?身上还在冒气?你被煮了?”
眼前的陈司悬只在中衣外头套了件薄薄的短打,其余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脸都红彤彤的,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还有那头发也在往下滴水。
陈司悬当然不会说他早上起得太早,临时起意和陈平用着轻功从云鹤镇到隔壁宝慈县城跑了个来回。天未全亮,人又少,他俩几乎连跑带飞,几乎快如残影。这一趟消耗体力过大,却实在快意。
“出去动了动筋骨。”陈司悬言简意赅,“我也想吃那包子,没见你做过包子。”
宋墨玉心想这人眼睛倒挺尖:“没有。”
陈司悬就冒着热气看着她,直看得宋墨玉心虚。
“都说了没有,酱香饼吃不吃?”宋墨玉一心虚反而更大声。
“吃。”陈司悬弯弯眼睛笑了笑,“我去收拾一下再出来吃。”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若不是想第一时间和宋墨玉说说话,回来的时候就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出现的。
等他走了宋墨玉才松了口气,下次拿药膳出来还是要乔装掩饰一番。调料还好解释,这凭空出现的成品药膳她可解释不清。总不能到时候瞎编她是神仙下凡吧,宋墨玉开始发散思维。
“阿玉,你在那说什么呢?”
宋飞鸿和纪嫣一块从房间里出来,正看到宋墨玉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
“没事。”宋墨玉露出乖女儿的笑来,“爹,你和陈司悬今天不是要下村去吗,早饭就吃酱香饼吧,你们路上吃的菜我也做好了,装在食盒里了,有肥肠卷葱,生菜饭包,卤菜还有一些炸排骨,都是你爱吃的。你放心,我做的都是三人份的,到时候您分张大叔一些也不妨事。”
他们家还没有买骡子和驴,日常外出下村总少不了需要联系宋飞鸿的老搭档张叔。
“好,我们阿玉想的就是周到。”宋飞鸿很是满意,他见妻子去洗脸去了,连忙走过来问道,“那个给我装了吗?”
两人跟地下接头一般。
宋墨玉微微点头,轻声道:“装了一葫芦黄酒,我让陈司悬藏他那屋了。娘对他放心不会防着他,到时候您找他要。”
宋飞鸿顿时更高兴了。还有什么比路途中歇脚时,就着火堆喝口小酒更快意的事吗?没有!
“爹,你要是在村里看到板栗树,若是有人卖你帮我买几袋回来吧。大颗些甜些的好,我想炒糖炒板栗吃。”宋墨玉收拾收拾就要准备去饭馆了,连忙趁这时候和宋飞鸿交待。
“包在爹身上!只要是山上长的你想要什么爹就给你长什么!”宋飞鸿拍拍胸脯。
纪嫣洗漱完后走了过来,无奈地给宋飞鸿理了理衣裳:“一大早便犯糊涂了,还想要什么你就长什么,你是山精吗?也就是司悬跟着你去我才放心些。”
宋墨玉眯眼笑笑:“爹,你就把肥羊肥猪还有板栗带回来就好了,早点回来别让我娘担心。”
饭馆里好些上回吃过羊肉的客人都催了她多次,想让她再做一回。宋墨玉自然不会放着现成的生意不做,这回老爹和陈司悬下村去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收到最少两头羊。
到时候就算是串成羊肉串烤着卖,纯利就有不少了。
唉,如果有牛肉串就更香了。泡椒牛肉串,她的心头挚爱。
可惜想买牛可不大容易。
大俞朝如今只有耕牛,没有专门饲养用于实用的肉牛。官府明令禁止屠宰健康耕牛,哪怕是自然老死或者意外死亡的牛,也要报给县衙检验后,才能屠宰售卖。
宋墨玉穿来都三个月了,愣是一头这样的牛都没有碰到过,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小炒黄牛肉!啊,痛苦。
宋墨玉和纪嫣没过一会便去饭馆了。宋飞鸿和陈司悬吃过早饭后收拾了一通,也坐上张叔的驴车打算走了。
“走了来福。”宋飞鸿摸了一把来福的狗头,又指了指墙边那个新挖出来的狗洞,“你要是想进去就从那进吧。”
“师父,来福为什么不进门?”陈司悬一直不明白。
来福和宋家人说不上亲,或许是它当野狗的时候宋飞鸿常从砧板上刮点肉沫残渣喂它的缘故吧,它唯独和宋飞鸿熟悉些。
哪怕宋飞鸿给它取了名字,想让它当条家犬,它也最多趴在宋家的门边,就是不进去。
宋飞鸿不以为意地解释:“人的脾气都千奇百怪,狗还不能有狗脾气了。”
来福嗷呜了一声,仿佛在赞同宋飞鸿的话,于是四周响起宋飞鸿的哈哈大笑声。
陈司悬看向鬃毛直立的来福,忽然好奇:“也不知道它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他见过的名犬无数,均是威风凛凛,家里甚至还养过狼。可他现在却对一只半瞎的狗感兴趣了。
“以前这边不止一条野狗的,它是最厉害的那条。后来也就只剩下它了。”宋飞鸿的声音响起。
驴车渐渐走远。
一时间,宋家变得空荡荡的,阳光透过上了锁的门缝钻进去。
院子里那几只鸡窝在一块懒得动弹,门外来福起身看着驴车走远后,却没趴下去继续睡觉。
它昂起头用那只半瞎的眼睛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靠近宋家后,它才慢慢地回到原地,却始终保持着警惕。
书院里。
晨读过后可以休息一刻。
很多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学子这时候要么吃自己带来的,要么去书院的膳堂吃,总之晨读结束钟声一响起,学堂里便空了大半。
陶溯困得睁不开眼睛,正打算睡一觉,就被宋之衡拉住了。
陶溯挠挠头:“阿衡你干嘛?”
“别睡别睡,陪我看院主去。”宋之衡一个人不好意思去,非要拉个人作陪。他很喜欢司徒院主,可是司徒院主没见过他几次呢,说不定都不记得他。到时候他一个人去了多尴尬呀。
陶溯揉揉眼睛:“昨天不是看过了嘛?昨天我们去的人太多,差点把万大夫挤死,还有人把他的药箱都打翻了。今天其他院主不让我们去了。还说谁要是再敢去就要罚抄书。”
“看一次怎么够。”宋之衡嘀咕。
“不行,我最怕周院主了,你不是也怕吗,我不去。”陶溯胆小。
宋之衡气结:“你个没出息的,你去不去?”
“我不去!”陶溯瞪着好友。
“你去吧,我姐说她最近打算做烤羊肉串,烤得金黄喷香冒油那种,到时候我请你吃一串。”宋之衡肉疼地说。
他之前往书院带了不少吃食请好朋友吃,宋墨玉一算账气得想揍他。后来宋墨玉立了规矩,宋之衡必须在家干活或者背书才能抵债。一根羊肉串起码得十几文吧,他不知道要干多少活呜呜。
陶溯要不说是如意坊的少东家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两串。”
“成交!”
两个小孩趁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僻静的院子,却没发现正有人盯着他俩的动向。
房间里正有人在说话。
作者有话说:
迟早把领导写成反派!气气感谢在2023-10-08 23:27:58~2023-10-09 23:5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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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看到你厨房里堆着茄子了,你再炸点吧!◎
屋里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带着些哭腔:“你这伤怎么……”
司徒清拿了条薄被虚盖住渗血的腿,虽痛得龇牙咧嘴,却不见愁态, 反倒安慰起夫人来:“莫伤心了, 横竖躺着就能好。我那信你寄去了没有?”
司徒院主人至中年,只与夫人生有一女。女儿远嫁宿州后杂事繁多, 一年都难得回来一趟。父女俩最常联络的方式便是写信。一封信一来一去,最少也要大半个月。最近司徒清收到信,女儿说不日将带着夫婿和孩子们回来探望。
这个节骨眼上, 司徒清偏又伤了腿, 于是写了信找了个理由让女儿明年再来。
司徒夫人赌气道:“什么信, 没看见。”
司徒清无奈:“夫人,你袖口藏着呢,都露出来了。”
司徒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恨恨:“你不想见她,我还想见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想见了, 这不是事急从权, 她难得得空过来,难道你想看到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司徒清道。
“你还说!当年若不是你松口允她远嫁, 我家璇儿又怎么会到那深宅大院里遇着那一堆破事,这么久都不能回来一趟。”司徒夫人越想越气,说着把汤药往旁边桌上一放站起了身。
女儿司徒璇要远嫁她是最不同意,想着好好磨一磨女儿就会回心转意,可偏偏她夫君说什么要以女儿的意愿为主,女儿不后悔便是。为此, 夫妻俩每次有了口角, 她都会扯到这件事上。
“你也上了年纪, 莫动气,动气伤身。”司徒清语调软和地劝道。
“懒得跟你说了。”司徒夫人冷着脸转头就走。
“夫人,你上哪去!外头风大,加件衣裳!”
“把信烧了!”司徒夫人话虽这么说,却是朝着山脚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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