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慢热,剧情进度慢,地图非常大,不能保证章章有贴贴和狗血。
⑤书荒自产,自割腿肉,内容不定时放飞自我,开始发疯。
⑥我流修仙,私设极多,作者是设定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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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玉没想到早上宋之衡带着一包猪肉脯走了, 晚上下学却带回来一叠订单。
“姐,陶溯说他想要五斤。沈非哥哥要半斤,云礼哥哥也要半斤……”宋之衡念着他在纸上记的名字说道。
宋墨玉拿着那张纸看了看, 嘿, 名字还挺多。书院里头但凡和宋之衡关系好,家里又不怎么差钱的学子, 或多或少都订了这猪肉脯。
宋墨玉放下纸:“你知道多少钱一斤吗你就订了出去?一斤猪肉可是只能做半斤猪肉脯,划不来的。”
宋之衡掐了掐手指:“我跟他们往高了报的,一斤猪肉脯五十文钱。”
宋墨玉竖起一个大拇指:“行。我做。”不愧是她弟, 怎么这么会蓝生意。
一斤猪肉脯成本大约在三十文钱, 利润就有二十文。这张单子上订了共有十斤的量, 随便一锅做了就能赚二钱银子,不做白不做。
福瑞大酒楼因百味饺掀起的一阵热潮很快就降了下去。
云鹤镇的有钱人虽多,却也不傻。他们尝过一两回后,因为不怎么合口味,都很少再点同样的。福瑞大酒楼却不气馁, 也没有一味地指望着这一口就没的大饺子, 跟着就上了新菜式。
一道名曰汤煨甲鱼,是把一整只甲鱼煮熟后去掉骨头, 再用鸡汤和酒一起熬煮,起锅时加入葱末、姜末还有水蓼叶。
一道名曰山鲜黄雀,三十只黄雀只取其胸脯上的那点肉先用甜酒煨熟,然后放到鸡汤里滚过一遍后连汤一块端上桌,只需加一点盐,噱头吃的就是一个鲜字。
这两道菜都是两钱银子一份, 贵得让人咋舌。无论是比手掌大两倍的甲鱼还是三十只黄雀做成一盘菜, 处理起来都很费功夫。吃的就是一个食材的难得。顿时就抓住了一干人的眼球。
“老霍。”看着酒楼的近日流水, 马游喜笑颜开的,连带着对霍德福和其他人的语气都好了不少,“以后就这么搞。我已经派人去了海市寻找各类珍惜海产。到时候我们酒楼的菜都是别的地方吃不着的,我看宋家好食还怎么跟我们争。”
霍德福“嗯”了一声没说话,酒楼有他的一份,多挣钱他自然是高兴的。
若说一个月前,有人对马游说那间茶肆将易主,开一间足以撼动他们酒楼地位的饭馆,马游会觉得那人缺心眼。
但是宋家好食崛起之快,如今已经超乎了马游的想象。
马游早先就认定了宋墨玉背后的人来历不简单。而匡英州他们去宋家好食吃饭而不来福瑞大酒楼这点,更加深了马游的猜想。他才不信位高如匡英州会真的为了一个普通的饭馆小掌柜,得罪盘踞宝陵县多年的副手县丞,给足了宋家好食体面。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墨玉背后的势力可能就是匡英州。
如果只是匡英州的话,马游并不怕。
县令匡英州和主簿邵仲平是大半年前同时来宝陵县赴任的。他们的调令一过来,两人的生平家世就已经被宝陵的商户们查了个门清。匡英州家里三代务农,他中举后进京赶考,几年未中,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中了进士,却娶了一个员外的女儿为妻。此番调任宝陵,匡家人都留在原籍还未跟过来。
至于这邵仲平,似乎是省城中寻常人家出身的。虽说省城中有邵姓的大家族,可马游打听过,那族中可没有一个叫邵仲平的小辈。据说邵仲平和匡英州是在玉京城中结识的,两人志趣相投,机缘巧合下又同赴宝陵,感情甚笃。
这两人加一块都没什么好忌惮的,天高皇帝远,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怕就是怕不止一个匡英州啊。
马游站在大开的窗户边,望着宋家好食那边升起的炊烟暗想。宋家好食最近做了什么热干面,他让人去打听过,一碗才三文钱,根本没什么赚头。马游还在想宋墨玉也就这么点本事,只能做点穷人才吃得起的饭食。就算他不玩阴的,宋墨玉也是断然比不过他们酒楼的。
这一望他却又望出不同来。
“那是什么?”马游指了指几个人一块抬着的东西,那东西用一块布盖着,看不到里面,但是从形状上看着是一张挺沉的桌子。要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六个人一块抬了。这六个人抬着这东西一路进了宋家好食饭馆侧开的门。
旁边的伙计探头看了看:“掌柜的,那是如意坊的几个伙计。其中一个是我表嫂的弟弟,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
“还不快去!”马游吼道。
伙计守在街上,见那些人送完东西出来后,立即上前去。片刻后伙计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
“怎么样,那是干什么使的?”马游站起来迎了两步问道。
伙计比划了一下:“掌柜的,他说那就是一张大桌子,但是有很多洞,洞里放着好多锅。他说是宋掌柜找如意坊定做的,他们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大桌子,很多洞和锅。这个宋墨玉又搞什么鬼。
马游冥思苦想了一天都没想出来,直到第二天宋家好食的伙计站在门口敲了敲锣大喊:“今日新菜——麻辣烫!!!十八种菜,任挑任选!!!原汁原味,麻辣干拌,怎样都好吃!”
麻辣烫?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热干面还没新鲜几天呢,宋掌柜的小饭馆又出新鲜玩意了?
凡是宋家好食出品的,哪怕是新品,再贵也不会贵到哪里去,再心疼钱的人咬咬牙也花得起。而且这味道每回都是没得说,说一句物超所值也不为过。所以当路人听到伙计的喊声时,他本来只是凑巧路过,这腿也不由自主往宋家好食的店里头走去。
路人一进去就傻了眼。
只见一进饭馆就发现左边靠近厨房的地方正排着长龙。
队伍最前头热气熏腾缭绕散发着香气,排在最前头的三个人一人手里拿了一个木质的大汤盆,正在那大长桌前纠结。
大长桌上共有十八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有一口单独的锅,锅里盛满热气腾腾的汤水。每口锅里都放着不同的菜品,有荤有素,任你挑选。
长桌边的墙上标着价码,蔬菜全都是一文钱三串,豆腐类制品一文钱一串,荤菜两文钱一串,至于鸡腿、鸡翅膀这些,都是五文钱一串。要加主食的话,等会拿着木盆跟厨房的小姑娘说一声。米饭一文钱,米粉和热干面都是三文钱,是分开装还是直接跟麻辣烫拌在一块都要提前说。
最后纠结那人也不纠结了,他拿了六串蔬菜,一串豆腐结,一串五花肉和一串鸡爪,递给厨房里的唐惠惠时他又要了一份米饭。加一块满满一大盆总共才八文。
他直接让唐惠惠把米饭和这些菜拌到一块,加了不要钱的油泼辣子、香葱、花生米,满满一大盆端到桌上,随便一口都有菜有肉香气四溢,份量十足,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也有人不要主食,也不用拌在一块,直接就着签子把菜送进嘴里。在铁锅里烫熟的菜,这时候正是吃的最佳时机,每一口都包裹着锅底香浓的汤汁,热气盈盈。
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吃着,感受着一串又一串不同的味道。入口后无论多么疲惫的身躯,都被这味道牵引着,逐渐放松下来。
“麻辣烫,原来是这么个麻辣烫,哈哈哈,好吃。”有人吃完后一抹嘴笑了笑,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这麻辣烫越是趁热吃越畅快,麻得痛快,辣得够味,一下就填满了空虚的胃。
又有人接话:“还是这儿好,每次做的都是别地没见过的东西,我这么一大碗才五文钱,热乎乎的。”
还有人没找着位置,和不相熟的人自动拼了一桌。一张桌子上吃饭,相逢即是缘,哪怕以前不认识,现在便也是认识了,立即自动攀谈起来。
“我这个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懒得很。跟我一般大年纪,每天做工从早做到晚。我不一样,我每天睡到晌午才起来,就做一个下午的活。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天天早起,就为了来这里吃一顿。我爹还有工头都说见鬼了,怎么大早上就看到我。那我哪能不去,不多挣点钱,这么多好吃的我吃不着,急都急死了。”说话的是个穿着麻衣的少年,边呼噜呼噜往嘴里送菜,边和旁边的人聊天。
那人笑呵呵的接了话茬:“那你不得好好谢谢人家宋掌柜。福瑞大酒楼也出新菜了,你去过没?”
“豁,二钱银子一道菜,我去吃一回能抵得上我在宋掌柜这吃一个月了!我又不是傻。”另一人连连摇头。
他在麻辣烫里加了一份米粉,嫩滑的米粉泡在红辣的汤汁中,红褐色的鸭血、飘着油花的酱色五花肉、煎得金黄的豆腐块、碧绿的油麦菜等混在一块,最上面撒着一层葱花,光是看着便口水直流三千尺。
“要是这五花肉也能一文钱三串就好了!”有人把一串五花肉递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不敢吃太快,怕一下子就吃没了。
“要真是五花肉一文钱三串,你信不信不止咱们镇的来,整个县城的人怕是都要把这饭馆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一斤五花肉要十五文,很多人平常都舍不得买,但是这麻辣烫里头三片五花肉串成一串只要两文钱。两文钱吃到三片猪肉,还用了各种高汤好调料做得这般美味,划算也是真划算。
几乎每一个进宋家好食吃饭的客人都觉得,宋墨玉到底靠什么挣钱啊,不会做着做着亏本就不干了吧!他们反正都觉得自己赚了。
有纪嫣算账计算着成本,宋墨玉又哪里会亏。麻辣烫利润确实低,但架不住卖的量大,薄利多销,不愁不挣钱。吃腻了炒菜的客人会选择麻辣烫,吃腻了麻辣烫的人也会考虑炒菜,双向引流。而且要说最挣钱的麻辣烫菜品莫过于蔬菜了。毕竟一文钱可以买一两斤蔬菜,却可以串出几十串。
宋墨玉把怎么拌麻辣烫的手法都教给了唐惠惠。唐惠惠一开始还有些把握不准调料的份量,到了后来便练出来了。不管是口重的还是口淡的,只要你同唐惠惠说清楚自己的口味,这小姑娘保准能给你调得十分适口。
不少食客吃饱以后还要过来夸她几句,唐惠惠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便逐渐应对自如。
唐惠惠一直忙个不停,少有能闲下来。宋墨玉便让罗芷过来帮她。罗芷负责记住客人的要求,唐惠惠负责做,两人分工合作,做得有条不紊。夏俞和范香兰则负责那些点炒菜的客人,宋墨玉出菜后由他俩端过去。
只是这天,宋墨玉正在厨房里忙碌,忽然听到大堂里吵闹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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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宋墨玉了◎
宋墨玉先看了眼锅里焖着的鸡肉, 她这次做的这锅是黄焖鸡,和大盘鸡的做法其实也差不多。现在火候还差着,且得炖煮一会, 她这才放心地擦了擦手走到外头去。
她走出厨房, 先递给娘一个莫慌的眼神,然后冷眼看着大堂里的闹剧。
也不知道她这店最近是怎么了, 先是差役砸店,现在又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闹事。难不成五十两银子买来的铺子,果真风水不好?她的命格压不住?风水不好自然就会吸引一群牛鬼蛇神了。
唯一不好办的是, 现代社会碰到这种事她一个电话直接报警, 这里却要麻烦得多。镇上未设衙门, 唯一跟官府有正儿八经关系的就是经界所。要想报官,靠人腿来回怎么也要一个时辰。看来等有钱了她也得买匹马,买头驴什么的。不止能用来代步,还能用来拉货。
宋墨玉决定静观其变,先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大堂里正站着四个小厮打扮的人, 他们虽是小厮, 派头倒是挺足的,一进来就喊“这里的场子今天我们小陆爷包了!”
“去去去都滚出去!”
“是不是听不懂啊?你, 你,说你俩呢!”
“还不滚是吧?等我请你呢?”
有些饭菜快吃完的,或者是脾气软和怕事些的客人立即便跑了。当然自己跑的时候还不忘带上熟人:“快走快走,陆天霸回来了!”
“谁是陆天霸?”
“陆天霸你都不知道你还在我们镇上混?”拉着他那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快走,出去我再跟你说。”
那四个小厮就堵在大堂里头, 四处恐吓客人。好些客人都慌慌张张走了, 有的连账都没结。现在这个点陈司悬不在店里, 在猪肉摊给宋飞鸿帮着忙,夏俞、范香兰他们几个想拦也拦不住。
范香兰低声对夏俞道:“快,你从侧门去,去把小陈找过来。”
夏俞有些犹豫:“不行,现在店里就我一个男人。我不能走,我得护着你们。”
罗芷道:“那你在这看着,我去。”她趁没人注意她,赶紧从侧门溜了出去。范香兰看了宋墨玉一眼,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汇。范香兰接收到宋墨玉的暗示,也立即溜了出去。
罗芷往南去宋家叫人,范香兰往北去县城报官。
当然客人里头也有一些不怕事的,当即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冷着脸一手指着那几个小厮问:“你们算老几?这店你们家开的啊?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旁边还有人也站了起来,跟着拍桌子。
“你走不走?”小厮们本来是分散开的,闻言立即围了上来,语气颇为不善。
“不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人也是硬气,被四个人围着愣是没低一下头。就是看着有只手有点发抖。
“一二三四,你们干什么?有没有点规矩?”双方正僵持着,忽然有一个男声从外头传来。
随后宋墨玉便看到一个标标准准的富家少爷走了进来。只见这人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他头戴金簪束发,腰缠玉带不说还系着至少三五块玉佩,一身的绸缎锦袍上还有金丝银线,脚上的靴子还镶了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翠玉。就连他手里的折扇都大有来头,扇面洒满金粉,还挂着一个小玉葫芦做扇坠。
“小陆爷。”小厮们见他来了,立马依照他的话收敛几分,恭恭敬敬围在他身旁。
这正是他们口中的小陆爷,其他人口中的“陆天霸”。
陆天霸是诨号,这人是陆氏钱庄家的大少爷,大名叫陆云宝。
这陆云宝不仅是大房的大少爷,而且说来也巧,他出生的那一日正好和陆家老太爷的生辰是同一日。晚上还见到了罕见的七星连珠异相。
再加上陆云宝出生以后陆家诸事顺利,生意更是比从前更上一层楼。陆家老太爷便更把这孩子看做福星,当眼珠子一样宠着,要不然也不会给取这样一个名字。
陆云宝人如其名,是生在云端里的宝贝。他家里有的是钱,如今说是县城首富也不为过,自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老太爷生前太过娇惯陆云宝,把他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成天不干正事,只会惹事生非。人送诨号“陆天霸”,便是说他比老天爷还要霸道些。
那时候老太爷爱孙心切,只要求他不惹出人命官司,不祸害黄花闺女,其他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陆云宝惹出什么事端,苦主还没找上陆家呢,老太爷就会派人给陆云宝收拾好烂摊子。以至于有段时间,云鹤镇上的人都盼着这陆云宝来惹事,好叫他们发一笔“横财”。
因着有老太爷在,就连陆云宝的亲爹亲娘想要管教陆云宝,都得先经过老太爷的首肯。至于陆家的其他人更是连说陆云宝一句都会被老太爷责骂。
物极必反。等老太爷仙去后,陆云宝他爹也叛逆了一回,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托关系加送礼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塞进了宿州的麓山书院。
麓山书院是大俞朝的四大书院之一,桃李满天下,更是不知道培育了多少朝中忠臣,声名在外。最重要的是他爹听说那里堪比军营一般管理严苛,很是能磨砺人的性子,再混世魔王的人去了那也会乖顺得像小猫一般。
迄今为止,陆云宝已经在麓山书院待了足有两年。哪怕是逢年过节,他爹他娘也不肯让他回来,最多就是他们夫妻俩想儿子了去书院探望两日。
因陆云宝不在,是以云鹤镇也差不多安生了两年时间,导致好些人都险些忘了这位“陆天霸”的事迹。
陆家人发家于云鹤镇,如今多住在县城,他们少有回镇上祖宅的。
陆云宝这番回来,多半是为了过些日子陆老太爷的祭辰。他人虽然混蛋,但据说陆家老太爷当年下葬发丧时,他足足哭了三天三夜,几乎是哭晕过去醒来后又继续哭。只不过这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了。毕竟他们又不是那具棺材,他们哪里知道事实。
小陆爷……哪冒出来的二愣子,宋墨玉在心里想。她与这人素未谋面,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过节,实在不知道这人上门找茬是为何事。
只见陆云宝贴近方才质问他小厮的那人,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又看了看他桌上那些才吃了一半的菜:“给你一两银子,可以请您滚了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
“二两。”陆云宝扫了小厮一眼。小厮立即会意,掏出一块碎银子:“拿了还不快滚!”
“你——滚就滚!”那人捏着银子,又重重拍了拍桌子,可是看这人脸上的神情,好家伙那笑都快藏不住了。
宋墨玉:“……”
果然,人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但是五十斗米、五百斗米就不一样了。
于是饭馆里头剩下还没跑的人全都到小厮那领了银子,一窝蜂跑了个干净。转瞬间饭馆里就只剩下宋家好食的人。
宋墨玉还没说话,就见陆云宝看向她:“你就是这里的掌柜兼厨子?”
宋墨玉也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是我。你把我的客人赶走是何意?”
陆云宝让人拖了张椅子摆在那挂着菜名的竹排前,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爷有钱,爷乐意。你这小饭馆很了不得啊,听说于介前些日子在你这吃了亏?”
“于介,谁?”宋墨玉脑子里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纪嫣在一旁做口型提示她:“那名差役。”
宋墨玉心里顿时了然,脸上冷笑:“怎么说?你是给他来报仇来了?”
幸好她已经让范香兰去衙门报案了。这陆云宝家里就是再有钱,县衙接到案情也不可能不派人过来。到时候她在这边拖住这些人,正好让那些差役抓个正着。
陆云宝哈哈大笑:“报仇?我给他报仇?他想得倒是美。这厮以前就仗着自己是于大人的侄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旁人以为我常和他在一块,关系好得很。你打了他我倒是要谢谢你。”
他一回县城就听说了于介闹事以后被人打了个半死的事。虽然谁也不知道打于介的人是谁,可他猜想肯定跟宋家脱不了关系。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旁边的小厮紧张地擦了擦汗,低声道:“爷,慎言。”
“慎你个头啊!你还真当我怕了他。他们家没有我们陆家算个鸟。”陆云宝合拢手里的扇子敲了敲小厮的头。小厮“哎呦”一声,摸着脑袋站到一边,不敢再说话,只在心里庆幸还好不相干人等都已被清场,就连宋家好食的大门都被他们关上了。他们家小陆爷这话应该不会传出去吧。
宋墨玉摩挲了一下手指,眼神一动:“他被打了?我可不知道这事。”
陆云宝轻蔑地笑笑:“我今天也不是为这事找你的。听说你家的吃食做得不错,还压了那福瑞大酒楼一头,有这事?”
宋墨玉见这人虽然傲慢无礼,言语粗鲁,但似乎真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心里的紧张也去了几分:“做得不错有,压一头没有。”
谦虚是她偶尔出现的美好品德。
陆云宝拿起扇子指了指竹排:“把这上面的菜都给我上一遍。还有你那什么麻辣烫,我都要。”
宋墨玉和纪嫣她们,眼神里都忍不住露出错愕。搞了半天,闹得这么凶,这位陆天霸小陆爷是来包场吃饭的?
“没有!”宋墨玉没好气地说。她决计不是那种受了气还会委屈自己做生意的。
陆云宝的声音悠悠然响起:“给你十两银子,做得好吃另外有赏。”
宋墨玉顿时喜笑颜开,喜滋滋接过十两银子:“您要不去包厢上座?”
她见陆云宝点点头后,她连忙上前跟夏俞道:“你跑快点,把范姐追回来!”
夏俞立马从侧门溜出去跑得飞快。
宋墨玉带着唐惠惠正打算进厨房,就见有人一脚踹开了紧锁的大门。阳光随着陈司悬的身影一块倾泄进来。
几个小厮还以为有什么仇家找上来门来,顿时如临大敌,死死护在了陆云宝身前。小陆爷就算是掉了一根头发,他们几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陈司悬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他身后紧赶慢赶赶过来的宋飞鸿手里拿着另一把。两人并排站着,只能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他俩看向还在楼梯上的陆云宝。
陆云宝没理他们,摇着扇子继续往楼上走。
宋墨玉连忙过去解释:“误会。他来这撒钱的。”
宋飞鸿和陈司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俩一听罗芷说店里有人闹事,第一反应就是那于介带人来报复了,当即让罗芷在那看着猪肉摊,他俩飞快跑过来。好在店里没出什么事。
“你们先喝口茶。”纪嫣倒了两杯茶过来,心疼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宋飞鸿头上的汗。
宋飞鸿斜眼往楼上包厢的位置看了看:“不行。饭馆只有夏俞一个男的决计不行。小陈,以后没事你就待在这守着。我刚才看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是不是会功夫?上回那死差役也是你打趴下的吧。”
陈司悬心想这不是正合我意吗?陈平暂时只适合在暗处待着,不适合明处。但陈司悬面上还是要迟疑一下:“那师父,您那边怎么办?”
宋飞鸿粗着嗓门道:“什么怎么办?你听我的。这么多年还不是我一个人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在猪肉摊无非就是来买肉的小娘子会少些。你来饭馆帮忙她们不就来这吃饭了吗?等阿玉多挣点钱,就能多请几个壮汉在店里守着,到时候你再回来帮我!”
说完以后宋飞鸿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温和道:“你们觉得呢?”
他问的自然是纪嫣和宋墨玉。
她俩也觉得宋飞鸿的提议甚好,自然没有二话。反正内院有三个房间一间仓库,现在只有夏俞常住在这,再招两三个人都还住得下。
楼上陆云宝坐进了最东头的包厢,这是宋墨玉不对外开放的那间包厢。迄今为止只招待过云起书院的人。
“穷酸。”陆云宝打量着这包厢,从屏风到桌椅到碗筷无一不挑剔了一番。最后他忍不住道:“这鬼地方真有好吃的?”
小厮挠挠头:“爷,我们几个也一直在县城宅子里,许久没回来了。这宋家好食我们也只是耳闻,县令大老爷都来吃过,听说连夸了几声好,想必是有点本事的。”
陆云宝眼里露出寒光:“哼。马游那老东西真有意思,真以为我和于介是好兄弟呢。我一回来屁股还没在家坐热乎,他就上赶着把于介的事告诉我,还指着借我的手砸了这家饭馆。他自己蠢就算了,还真当我是个傻蛋。”
“爷,还是您英明!”小厮殷勤地拍马屁。
陆云宝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无聊地在这个包厢扫视起来,指望找出点有意思的东西,好打发现在还没上菜的时间。
“那是何物?”陆云宝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散着的一些纸片。
小厮连忙过去拿起:“爷,这好像是些画。你说这就怪了,哪有这么小的画?”
这些纸片是用好几张纸糊在一起做成的硬壳纸,约手掌大小。正是宋墨玉之前闲得无聊时做的一副古代版“扑克牌”,用来玩斗地主的。为了不让家人觉得这个名字有歧义,她还自动改成了“斗坏蛋”。家里人一开始对于斗坏蛋的规则都一知半解,宋墨玉还特意写了一份玩法详情,写得很详尽,包括这些牌的读法,组合等。
一开始纪嫣不太懂规则,等她懂了以后,她还学会了算牌。慢慢的,一家人就只有宋墨玉还能和纪嫣抗衡一二了。
“爷,这还有张纸!上面写着说,这是一个叫做斗坏蛋的游戏,好像要三个人一块玩。”小厮也是认得几个字的,指了指上面的字说道。
“这两道菜好了,你先给他端上去吧。他要是嫌做得慢,你就说麻辣烫也快好了。”宋墨玉把新增的炒菜辣炒耳尖,还有刚才焖在锅里的黄焖鸡盛好放到盘子上。
其他人都不太敢上楼,她便把上菜的任务交给了陈司悬。
“哎,等会。他要是嫌我们上菜慢,骂我们,你忍一忍。他给了十两银子的。”宋墨玉提前给陈司悬打预防针。
陈司悬应了声,慢吞吞朝楼上走去。也就是这陆云宝不是真来搞事的,要是他和师父过来时,宋墨玉还有师娘她们有任何闪失,陆云宝就别想活蹦乱跳地走出宋家好食。当然即使不是来搞事的,这人倨傲的态度也够气人了。若换做以前的陈司悬,只怕当场就把这人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