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说了?句话,她全身就如果过电一般,阵阵酥麻感不?知从何而起?,流向?指尖,流向?大脑,像接吻才有的感觉。
他?们也好像的确在接吻,用眼神在接吻。
“愣着干嘛?”陈添声音里也像蓄着电流,很?低沉,很?磁性,“过来。”
心?跳忽然变得很?快,身体里像被他?放了?把火,某种冲动骤然间就在血液里疯子。
她不?想?抽烟了?。
扔掉烟盒,她朝陈添吻过去。
陈添将燃着的烟拿远,免得烟灰烫到她,另一只手放开怀里的猫,去扣住她的腰。
光线昏暗的吧台前,炙热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黎艾尝到了?他?唇间属于LUCKY STRIKE的烟味,残留于唇齿间的尼古丁已不?够浓烈,却带着烈酒一般的醉人,沾染上的一瞬间就叫人上瘾。
她主?动将舌探过去,像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拼命汲取他?口中的尼古丁与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如此?来势汹汹,却后继无力。
还是?被陈添反客为主?。
陈添吻技很?好,每一次都能亲得黎艾浑身酥麻,这次也不?例外?,她身子颤了?颤,腰塌下去,头越来越仰。
陈添慢慢将她放下去,半跪在沙发上吻她。
他?吻得不?算重,却很?欲。
黎艾被他?吻得浑身发烫,脑子晕晕沉沉,都快忘记,明天她就要离开。
难得,他?没有吻着吻着就开始解扣子,松开她的唇时,他?眼底也没有往常那般的欲色,眼神颇沉,很?深。
已经燃尽的烟被他?扔进烟灰缸,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脸上凌乱的发,“今天你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我妈跟你说的话?”
黎艾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别想?太多,”陈添低下头来,用挺直的鼻轻蹭了?下她的鼻尖,“嗯?”
刚刚还在躁动着,悸动着的一颗心?沉下去,她没法告诉他?,就算没有听到那些话,她也还是?会离开他?。
两个人离得那样近,近到能清晰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与他?对望着,目光都似要穿透彼此?的灵魂。
“进不?了?议庭,我陈添照样能护你周全,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他?语声笃定,“你信我。”
黎艾忽然笑了?,终于,她能回?答他?,“我信你。”
她信他?,只是?这场冒险,她注定不?能陪他?。
“我们会好好的。”他?说。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她笑着说。
她与他?都会好好生活,相隔一整个太平洋。
入夜,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陈添昨天一整晚没睡,白天又开了?一天的会,这时候已然入睡。
室内并非一片昏暗,头顶亮着一圈灯带。
借着微弱的光,黎艾看着陈添,从眉骨到双眸,从双眸到唇角,又自?下而上,从他?的唇到他?挺直的鼻,用目光来来回?回?地不?断描摹,似要将这张脸永永远远刻进脑海里。
她的双眼已经充血,布满血丝,眼皮沉重得灌了?铅,可她就是?不?想?合上眼,想?再多看看他?。
明天过后,这张脸,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至黎明拂晓,他?睁开眼的前一刻。
他?睁眼,她闭眼。
陈添的生物钟是?在早上六点,他?每天六点都会准时起?床,去健身房健身,所以他?即便?从特种部队退伍这么多年,他?身上的肌肉还是?十分结实。
在他?去健身的这两个小时里,黎艾没睡着,但眼睛终归是?得到了?休息。
八点,陈添回?到卧室,习惯性地在黎艾额头落下一吻。
如同童话里被王子亲吻的睡美人,黎艾在他?的亲吻里苏醒。
“怎么醒了??”
平时她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黎艾揉揉眼睛,用极为自?然的演技说道:“饿了?。”
“让你昨天不?多吃点,起?来吧,跟我吃个饭再睡。”
“嗯。”
黎艾从被窝里出来,和陈添一起?下楼。
佣人已经做好了?早饭,两人面对面坐下,专心?吃饭。
黎艾知道自?己眼睛里的血丝还很?重,最好不?要和陈添产生对视,以免他?生疑,可她就是?忍不?住去看他?。
这不?,仅仅只是?第二次朝他?偷偷瞄过去就被逮了?个正着。
“你眼睛血丝怎么这么重?”
黎艾又揉揉眼,“没睡够吧。”
陈添倒也没起?疑,只让她吃完饭赶紧上去补觉。
他?今天还要开会,吃完饭就得去尚府大厦。
“我走了?。”
黎艾表情一僵,但等她抬头,脸上却是?笑容,她笑着抬起?手,冲他?挥手,“拜拜。”
面对她这少见的反应,陈添宠溺一笑,也朝她挥了?挥,“拜拜。”
他?走出房门,黎艾脸上的笑还保持着原有的弧度,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
互相道了?别,那就算是?正式的告别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黎艾立刻转身上楼,关?上门隔绝一切声音。
终于不?用再伪装,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瞬间绷断,她身体往下滑,头埋进膝盖,在未拉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放声痛哭。
心?脏像是?被洞穿,从没这样疼过。
她也从未这般痛哭过,哪怕曾经她在最胆怯的年纪里被丢进她最害怕的小黑屋,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扇耳光,被亲生母亲诋毁,她都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
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让她被生下来,却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的爱,让她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却又让她在学生最重要的阶段被霸凌,让她因霸凌而抵触镜头,却又因霸凌而选择站在镜头前,拼命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让她遇见陈添,终于感受到爱,也爱上他?,却又让她知道,他?们的相遇,自?始至终都是?错的。
她哭得全身颤抖,手指发麻,哭了?很?久。
眼睛里的泪像早已哭到了?快要枯竭,可仍有眼泪不?停滚落。
她是?这时候才知晓——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眼泪。
陈鹤龄女士派来接她的人在下午一点抵达门口。
黎艾找出那封信放到卧室的桌上,戴上墨镜,遮住哭肿的双眼,抱起?黎小二离开这栋海边别墅。
这些年,陈添送了?她很?多东西,其?中甚至有一套价值12亿的珠宝,一辆全球限量仅三辆的跑车,全球独一无二的名牌包包,然而除了?怀里这只他?送的猫,她一样也没带走。
她抱着猫坐上车,车辆启动,驶向?南城国际机场。
后视镜里,身后漂亮的海边别墅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等后视镜里只剩下道路两旁的街景,黎艾低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某张照片。
照片上,晚霞铺满整个天际,大海倒映着如梦境般的天空,她与陈添在黄昏中的深海里拥吻。
一滴泪砸下来,落在屏幕上。
从今往后,在她这里,能证明他?们相爱过的,除了?她的回?忆,就只剩下这一张照片
黎艾乘坐陈鹤龄女士安排的私人飞机出国, 不用去安检大厅。
她才发了微博宣布退圈,正是热度高的时候,去安检大厅很容易被人拍下来,行?程也容易被泄露。
进了FBO, 黎艾远远看到一个人笔直的站在航站楼前, 虽还看不清脸, 却已?然很吸睛,一身黑色西装被他?穿出了军装的气质。
离近了,黎艾发现这人的确很有军人气质, 身材高大,长相正气。
来的路上,司机告诉她,他?只负责送她到机场,机场还有专人接待。
司机在这人面前停下, 想来司机口中的‘专人’就是他?了。
男人帮黎艾拉开车门。
下车,黎艾跟前伸过来一只手。
“黎小姐您好,我叫闻修言,负责接送您到宿厘岛, 并会作为?当?地向导兼保镖为?您服务一段时间, 您在生?活起居上的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麻烦了。”黎艾和?他?握了下手。
闻修言回以一笑。
“走吧。”黎艾往前迈步。
“您没有行?李吗?”
“没有。”
需要带走的,有怀里?这只猫和?手机里?那张照片, 就够了。
两人一起走向航站楼,飞机在二十分钟后起飞。
偌大的一架飞机,舱内除了服务的空姐, 只有她和?闻修言两个人。
黎艾坐在窗边, 看着脚下的建筑一点?一点?变小,视野一点?一点?变大, 她在一栋栋缩小成米粒般大小的建筑里?看到了尚府双子大厦,那是陈家在南城市中心建立的百层高楼,也是南城的标志性建筑,陈添此时就正在里?面开会。
看着尚府大厦逐渐被云层遮挡,某种情绪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可?已?经哭不出来。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
“黎小姐。”闻修言的声音从后侧方传来。
黎艾侧眸。
“从南城到宿厘岛需要十五个小时,您可?以到里?面去躺着休息。”
“嗯。”
也没什么好看的了,黎艾起身,抱着黎小二去到机舱内侧的房间。
房间里?内的布置和?豪华型酒店差不多,两米大床、化妆台、浴缸、书架……一应俱全。
黎艾没有心情参观房间,径直抱着黎小二躺到了床上,她很累,不管身体还是心理?,却没有困意。
怀里?的黎小二被抱了太久,没了耐心,开始发出抗议的喵呜声,尾巴不停地甩着,一下又一下打在被子上发出闷响。
黎艾知?道它想自己去玩儿,但?她没有放开它,反而抱得?更紧。
见挣扎无?果,黎小二选择放弃,轻轻喵一声,用头去蹭黎艾的下巴,把软乎乎的肚子翻出来。
感?觉到黎小二在蹭自己,黎艾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她手上的力度忽然松了,她放它走。
黎小二却又不走了,继续露着肚皮不停地蹭着她。
“笨蛋,走啊。”黎艾将它推开。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被推开地黎小二立马折返回来继续蹭她。
黎艾再推,它又再次跑回来。
黎艾本来就没什么劲儿,它再一次跑回来,她没再推开它,重新将它抱进了怀里?。
黎小二趴在她胸口,猫科动物的体温高于人类,没一会儿便将黎艾心脏那块儿地方捂得?热热的。
那股温热似穿过皮肤抵达了心脏,黎艾感?受到一阵包裹她心脏的暖意。
“没白疼你,”黎艾摸摸黎小二的头,唇边浮出一丝极淡的笑,但?很快,这仅一丝的笑意也褪去,“可?……他?好像白疼我了。”
她想,等陈添看到那封信肯定会发很大的火,会恨死她。
“你说,他?会来找我吗?”她问?黎小二。
黎小二当?然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他?来找我,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她停顿许久,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爱我。”
猫咪当?然不懂,什么是恨,什么是爱,它只知?道它的妈咪不太开心,所以翻出肚皮让她摸。
“知?道你不懂我们人类的情情爱爱,”黎艾将手搭在它肚子上揉了揉,“但?你肯定也会想他?的对不对?”
“我……”她垂眸,“已?经在想了。”
十五个小时的行?程,黎艾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几个小时,睡得?很浅,门铃刚响起第一声,她便醒了过来。
怀里?的猫像孩子似的喵了一声,黎艾轻轻松开抱着黎小二的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闻修言。
“黎小姐,飞机还有半个小时抵达机场,有些事我需要告知?您,”说着,他?做出一个邀请她坐下的手势,“您请坐。”
黎艾在他指向的位置坐下。
闻修言坐她对面,给她推过来一个手机。
“以后您就用这个手机吧,原来的手机和?电话卡需要销毁。”
“好。”
“电话卡在下飞机前就需要销毁,手机最好也要关机,如果您有什么需要传的文件得?抓紧时间现在传。”
没什么需要传的,也就一张照片。
黎艾将那个手机打开,把和?陈添在海里?接吻的照片传过去,全程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到。
“好了。”黎艾把原先的手机递给闻修言。
闻修言似是料到了她会是这个速度,从她不带一件行?李就能看出,她对过去没多少留念。
他?收下她的手机,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张卡推给她。
“这什么意思?”黎艾蹙眉。
“以防陈先生?从您的消费记录找到您,从今天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您不能再花您自己银行?卡里?的一分钱,这里?面是陈鹤龄女士为?您准备的七千万备用金,应该足够您消费一段时间,等到了宿厘岛,我会为?您做资产转移。”
闻修言从一旁的座位上提起一个皮箱放到桌上,打开,朝向黎艾,“这里?还有少量现金供您使用。”
黎艾看了皮箱里?的现金,少说也有一百万美元,心想闻修言对‘少量’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现金和?银行?卡,请您务必收下。”
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黎艾自然会收下,“烦请替我向陈鹤龄女士道谢。”
“我会替您转告。”
半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机场。
机场在内陆,要到宿厘岛还得?坐船。
机场有人接机,将黎艾和?闻修言送到了码头。
游艇早已?事先备好,是一艘私人小型游艇,闻修言开着这艘游艇带黎艾上的岛。
宿厘岛这个地方是黎艾自己选的,她和?陈添曾经来这里?度过假,她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喜欢这里?闻名世界的白色沙滩和?碧蓝大海,这里?甚至还能看到蓝眼泪,是她理?想的居住地。
两人在当?地时间的下午三点?登岛。
第一天自然住酒店,房间是已?经预留好的,无?需办理?入住。
“今天您是想休息还是做点?别的事?”送黎艾去酒店的路上,闻修言问?道。
黎艾并不想休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去买点?东西吧。”
“酒店里?为?您准备好了干净衣物,还有一些日用品、化妆品和?护肤品,到了酒店您可?以先看看再决定需要买什么。”
闻修言看着像退伍军人,但?现在黎艾觉得?闻修言可?能未必当?过兵,但?肯定给人当?过管家或者秘书。
“有就不用买了,”她不挑,能凑合用就凑合用,“带我去找家靠谱的美发沙龙吧,我想染个头发。”
“直接去?”
“嗯,直接去。”
闻修言立马让司机调头,去美发沙龙。
路上,黎艾在网上找了张图片,图片上的女生?拥有一头很漂亮的金发,她就想染这颜色,以后还准备每天戴蓝色美瞳,再戴上口罩或者面具,这样可?以减少被人认出的可?能性。
闻修言带她去的是一家美发会所,每位客人都能在单独的房间里?做造型,据闻修言说,很多来这边度假的好莱坞明显都会选择来这里?做造型。
黎艾的英文不是特别好,只能进行?一些比较基础的交流,闻修言作为?翻译帮她和?美发师沟通,顺便负责照顾黎小二。
闻修言知?道黎艾心情不好,所以让美发师尽量不要和?她搭话,但?在染完头发后,理?发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You're drop-dead gorgeous!”
听语气,黎艾知?道对方在夸她,但?却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夸您实在太美的意思,”闻修言解释道,“drop-dead是一个比较夸张的修饰词。”
想到余生?可?能都会生?活在这里?,黎艾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多加掌握英语这门语言。
“Thank you.”她礼貌地回以感?谢。
“接下来您想去什么地方?”闻修言问?。
“买美瞳,口罩,还有面具。”
美瞳和?口罩随处都可?以买到,面具就没那么日常了,好在闻修言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还真知?道一家手作面具工坊。
黎艾在那儿买了十来张面具,金属、羽毛、珠贝……什么质地的都有。
出了面具工坊,时间已?然不早,闻修言送黎艾回了酒店。
一进套房,黎艾最先看到的两排超长衣架,上面挂着的全是当?季蓝血顶奢的成衣。
陈鹤龄女士待她实在可?谓不薄。
黎艾随便拿了一件成衣换上,戴上刚买的蓝色美瞳,再挑了一张适配的面具站到镜子前戴到脸上。
她皮肤很白,与?白种人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被比下去的那种冷白,此刻镜子里?的人全完看不出一丝亚裔人种的特征,像一名正要去参加蒙面舞会的美裔女模特。
看着镜子里?全然像变了一个人的自己,黎艾不禁想,即便陈添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定也无?法一眼认出她。
来到宿厘岛的第二天, 黎艾去看了房子。
她并不打?算买豪宅,一个人没必要住那么大的房子,她就?想?买一个小房子,在海边, 推开窗就?能看到海, 要在东岸, 可以望向青港的地方。
闻修言带她去看了五栋房子,她定下了最后一栋。
白色小洋房,室内的设计和装饰很温馨, 暖融融的色调。
她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很清冷,穿衣打?扮也都是偏冷色系,但往往是这样的人,更向往温暖与被爱。
向往归向往,一个人她也可以好好生?活。
带着黎小二住进这栋小房子的第一天, 她没有再?失眠,只是做了个梦。
梦里,陈添和她求婚了。
在那个湖心的楼阁,那个被蓝眼泪环绕的地方。
陈添这人, 在梦里都强势, 他没有单膝下跪向她求婚,直接将?戒指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嫁给我?。”他说。
而不是, 嫁给我?好吗。
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答应他,在他说出那三个字后, 她就?惊醒了, 像做了一场噩梦那样惊醒,但这并不是噩梦。
还能在梦里见到他, 挺好。
人的记忆力?有限,哪怕再?爱一个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忘记那个人的样子。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黎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记不清陈添的模样。
所?以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她出门找了家打?印店,把照片打?印了出来,打?印了好多张,回去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原本是摆在显眼处,但她想?了想?,怕陈添真的找来,又将?照片都藏了起来。
和陈添在一起的这五年,家里一直有佣人,用不着她做饭,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哪怕几年没怎么进过厨房,厨艺也还是没丢,她没打?算请佣人,搬进来的第一天就?买了一冰箱的食材,藏好照片后她有些饿了,遂去煎了个蛋,顺便给黎小二煮了三文鱼。
一人一猫共进早餐,黎艾煎蛋配牛奶,黎小二煎蛋配羊奶。
太久没吃自己做的东西,黎艾吃得还蛮满足。
她也很久没有自己洗碗了。
厨房的窗对着马路,洗碗时,透过窗,她看见一辆黑色SUV和一辆越野车驶进了院子,SUV驾驶座上?坐着的是闻修言。
黎艾摘掉手套走?出去。
闻修言微笑和她打?招呼,“黎小姐。”
“今天怎么两辆车?”黎艾问。
今天他们的行程是去看店,她想?盘下一家酒吧尽快开店,应该不需要两辆车才对。
“这辆车是给您准备的,您选择住在这种普通住宅区最好不要开太显眼的车,容易被抢劫,”闻修言敲了敲车窗说,“车子改装过,安的都是防弹玻璃。”
“这边犯罪率很高?”
闻修言笑了笑,“比起中国?那自然是高很多。”
“这两天我?会安排人过来给您加固门窗,只要睡前记得锁门,问题不大,”说着,闻修言朝第二辆车子后面走?,“您跟我?来。”
黎艾跟他走?到车子后备箱处,闻修言将?后备箱门掀起来,顿时,黎艾双眼放大。
后备箱里是二十?几只各种类型的枪,其中一些黎艾是认识的,著名的沙.漠.之?.鹰、M9手枪、AK-74突击步枪、M4-A1步枪、M1加兰德步枪、雷明顿1100霰.弹枪……
陈添以前没少带她来美国?玩枪,所?以认识一些。
“您选几把吧,在美国?,家里还是放几把枪比较安全,何?况您是独居,还是外来人,”闻修言看向黎艾,“需要我?给您介绍介绍吗?”
“不用。”
黎艾挑了几把认识的。
见黎艾非常干脆利落地选完了枪,闻修言颇为意外,“您都会用?”
“有人教过。”
闻修言心领神会地挑了下眉。
看着这些枪,黎艾又想?到了陈添,这些年,陈添真的教了她很多。
如果不是遇到了陈添,即便她靠自己在娱乐圈跻身一线,很多东西也不是她能接触到的。
“枪给我?吧,我?帮您拿进去,”接枪之?前,闻修言拿了些子弹,“以防万一,给您备点子弹。”
黎艾把枪给他,留了把拿在手上?,想?直接随身带着,却不知道放哪儿,想?了想?,她问闻修言,“有电影里那种可以把枪绑在腿上?的绑带吗?”
“给我两天时间,我?让人帮您做。”
“OK。”
放好枪,闻修言开车带她去看店,现在她还没考驾照,不能自己开车。
黎艾用一天时间就买下了住的房子,买店更是干脆,看上?哪家店直接高价拿下,员工不变,装修不变,只是换个老板,外加多一名调酒师。
陈鹤龄女士给的七千万顿时少了一大半。
黎艾对自己住的房子要求不高,对酒吧要求却高,店面不能太小,要有设计感,要有格调,位置要在治安最好的富人区,岛上?符合这些条件的门店不多,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符合条件的门店虽少,却各有各的特色,让人难以抉择,但黎艾十?分?干脆地选择了其中一家店,没别的原因?,只因?为那家店的名字叫:Sky。
天,与添同?音。
盘下店,黎艾没有立马就?去驻店,她想?先把驾照考下来。
她车技不错,赛车她都会开,只有笔试对她而言比较困难,宿厘岛不比加州,可以考中文的笔试,这边只能英文。
其实她可以选择去加州考,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适应这里的语言环境,从驾照笔试入手学习英文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不是只管埋头刷题,是由闻修言以授课形式来教她,每天上?八个小时的课,其余时间自己温习。
每天她除了吃饭睡觉练拳就?在学习,时间安排得特别满,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尽快从离开陈添的情绪里抽离,可即便如此,每天,她的脑海里依旧会浮现陈添的影子。
她时常回忆起的,是他抽烟的样子。
在这边,她抽烟的频率比在国?内高了很多,而每一次抽烟,她脑子就?全是陈添抽烟那堪比行为艺术的画面。
黎艾很肯定地认为,她再?也遇不到比陈添更吸引她的人了。
陈添身上?的性张力?,是光想?想?,就?会让她湿的程度,明明,她并非是重欲的人。
拿到驾照是在登岛的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黎艾补染了自己长出一截黑色的金发,然后自己开着车去酒吧开始驻店,戴着蓝色美瞳和金色面具,穿露肩黑色翻领牛仔束腰短裙,脚踩高筒绑带皮靴。
这样的装扮,配上?她逆天的身材比例,简直就?是从CG动画里走?出的人物,美得极不真实。
很快,Sky来了一名神秘的金发女郎调酒师传遍了酒吧区的富人圈。
Sky自从她来了后,每天客人爆满。
作为演员,黎艾早已适应了被注视,被围观,对于每日一道道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没有什么不适应。
Sky不是那种蹦迪的酒吧,没有很燥的音乐,音乐舒缓,环境清幽,来的客人主要是喝点小酒聊聊天,素质偏高,极少有喝醉的闹事?者,却也有例外,譬如专程因?黎艾而来的那群人。
黎艾刚驻店三天,就?有一个微醺的男人翻过吧台强行想?要揭下她的面具,闻修言上?前想?要阻止,但对方人多势众,闻修言被好几个人按住。
“Lady, don't worry, I just want to see what you look like under your mask(小姐,别紧张,我?只想?看看你面具下的样子)。”
男人说着,慢慢朝黎艾靠近。
黎艾没有往后退,很干脆果断地取下别在大腿处的那把手枪,将?子弹上?膛,贴着男人的脑门对准他,“Fuck off(滚)。”
看到黎艾这一系列的动作,男人却兴奋地吹了个口哨,还主动用头去顶黎艾手里的枪,“Come on, shoot me(来啊,开枪)。”
他显然以为黎艾不敢。
黎艾盯着他,眼神平静,平静之?下,是冷厉。
“嘭——”
酒吧里响起巨大的枪声,店内客人纷纷下意识抱头。
黎艾开了枪。
只是,对准的不是他的头,是他的耳垂。
子弹擦过男人的耳垂,撕出一条口子,男人痛呼一声,捂着耳朵后退。
“I repeat,fuck off(我?再?说一遍,滚),”黎艾继续用枪指着他,“Next time, I'll not shoot your ears(下次我?开枪打?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
男人恶狠狠地盯了黎艾一会儿,最后还是认怂选择了离开。
从这之?后,黎艾凶悍的名声也传开了。
来这儿消费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家底,这种人最是怕死怕伤,没必要就?因?为看一眼一个女人的脸而挨上?一枪。
一切似乎都安定了下来,黎艾每天起床自己做饭,学习两个小时英文,练会儿拳,然后洗澡化妆后驱车去酒吧,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但黎小二却显得不太安定,总是在屋子里来回转来转去,时不时还会发出很奇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