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by梅长雪
梅长雪  发于:2024年11月07日

关灯
护眼

百相咧嘴,“嘻嘻!”
贾半仙,“……”
“师父误会我啦,我没有给你脸上抹黑。害人的事情我不能干,师父,你干吧?”
“……”
好个大孝徒。
贾半仙翻脸走人,徒儿的面子都不给。
百相手疾眼快挂在他腿上,“师父,工坊里有一千多个工人哦。张世明想杀人,我看出来了,我能感觉到。”
她不是平白无故对人下手的。
她能感觉到别人的恶意跟杀意。
张世明今天在工坊的样子特别癫狂,浑像个疯子,好像随时要拉人同归于尽。
这样的人,已经不怕打骂,不怕官府,律法孝道都压不了他了。
百相跟着阿爷阿奶阿爹阿娘做好人,但是她不是真的那么善良。
她做好人,一开始只是想让家里人高兴。
她喜欢她的家,喜欢这个村子,喜欢周围所有带着善意的人。
这样的生活,百相不想改变。
如果有谁想破坏这种安稳幸福,她就让那人死。
百相再次弯眼,仰头看师父,小模样又软又乖,让人心软。
“长卿哥哥不在,师父,你帮我嘛。”
贾半仙眼抽筋,想扇自己。
臭丫头。
他还拒绝不了她了还。
“下来!这样挂着像啥样?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就是被臭丫头当打手用么。
大瑞太子跟他也一个待遇。
这样想想,一下平衡了。
第247章 你比张世明那个孽子更可恨
惠民酒坊工舍。
张老汉住的小单间里。
张婆子将洗干净的衣裳放在床尾小木柜,又把脏的衣裳收拾好装进包裹,带过茶坊洗干净了晾干,过几日再送来。
张老汉坐在房中小凳子上,吧嗒吧嗒抽着烟杆子,闷不吭声,眼神沉郁。
“这几个月攒下的银子有一两多了,我留点碎银傍身,剩下的放在你这。”
那个逆子敢欺她,但是还不敢欺到他爹这来。
张婆子抹了下眼睛,嗓音微哽,“这样稳妥些,你可把银子藏好,咱俩如今也只有这点银子能依靠了。”
张老汉沉默须臾,开口,“那个逆子去找你抢银钱,怎地一个字不提?他又对你动手了?”
这句话让张婆子强忍的眼泪潸然落下。
扯着袖子擦,怎么也擦不干。
“跟你提这干什么,你能把他咋?骂不听,打不动。”
张婆子自嘲,“时间晃眼就过,千疼万宠的孩子长大了,自己倒是一点没觉着自己老了。等他拳头砸到身上,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真的老了……放在以前老娘单手就能制住他,那个逆子。”
缓了缓,等眼泪稍稍止住了,她吸吸鼻子又道,“不提了,反正这把年纪,咱也算是双双死过一回,在鬼门关打了个转,以前看不开的事情突然好似能看开了,他再是来抢我也不给,大不了被打死。再攒几个月,棺材本也够了,到时寻个人给咱敛尸埋喽,死了也算有个去处……别的,别的不盼了。”
张婆子打眼看四周,很小的房间,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内有桌有凳,有床有柜。
无处安身的人在这里能得个着落,工坊诸多事情都替工人考虑了。
他们能进工坊干活,沾了这好处,也算这辈子处处倒霉之外,沾到一丁点的福气。
想想以前,只要能占到便宜她就觉着赢了。
至于赢了什么,回头想想,她自己也不明白。
总归只有自己占好处的份,旁人是万莫想欺到她头上来的。
谁能想,最后竟然落到这般下场。
都是报应。
垂下眼,张婆子低声道了句,算是告知,“工坊的人帮我赶走了那个混账,我被打的时候,小松小柏跑来了,小松还给了我一个肉包。”
夜幕降。
老伴回茶工坊了,带着他这几日换下的脏衣裳,还有他强塞过去的银子。
张老汉从床底下摸出拍茶的锥刀别在裤腰后,用外衫罩住,把陈旧烟杆放在床头桌上,又把桌上散乱的小物件摆放整齐。
他住的这小工舍,老伴走前特地替他打扫过,也干净得很。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房内添了日常生活物件,似也添了几分人气。
走出房门,再次扫了眼小房间,张老汉关门离开工坊。
路上有工友碰到,不冷不淡打声招呼,张老汉皆低声应了。
等他走远了,工友交头接耳,疑惑。
“这么晚了他这是要上哪去?天马上要黑了,再过会就是就寝的点了。”
“谁知道呢……怪事,平时这老头总是阴沉沉的不说话,只埋头干活,也不搭理人。今儿跟他打招呼,他竟然应了?”
“嗨,咱对他又没恶意,而且在一个工坊干活这么久了,石头心也得有点热度了吧?打个招呼应一声有什么奇怪的。”
“换个人当然不奇怪,但在这老头身上那就奇怪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啊?上东村老张家!就玉溪村林家二房媳妇以前亲爹,断亲那个。”
夜色一点点变浓。
暗夜笼罩下的上东村,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各家灯火,各家烟火。
时有热闹说笑声从途经人家传出,欢快,生气蓬勃。
这是玉溪村两座工坊招工后才有的,
这种欢笑与生气,也是工坊带来的。
唯独老张家例外。
几年如一日的死气沉沉。
远远看着那处少了灯光的院落,便有压抑感在心口滋生,让人不想靠近。
张老汉站在稍远处看自己的家,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的家,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良久,他举步走近,打开破旧木门,走进院内。
恰与提桶出来倒洗碗水的张世聪碰个正着。
“爹,你回来了?”张世聪怔了下,开口。
话里有了两分热络。
张老汉瞥他一眼,没应,要往自家堂屋走时又停下,“张世明去工坊打你娘的事,你知道吗?”
张世聪唇角嗫喏两下,没有回答。
见状,张老汉笑了,“你比张世明那个孽子更可恨,更恶心。”
没有再多说什么,回了屋。
他性子凉薄阴狠,自私自利。
两个儿子的性子,全部承袭了他。
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子张世明当然可恨。
但长子张世聪尤甚。
以前家还没散,这个长子最擅躲在后头让爹娘冲锋陷阵,他只管捡好处,不担一点骂名。
拾不到好处了,遇上事了,他为保自己的利益,跑得最快。
任由爹娘被孽子忤逆磋磨,高高挂起袖手旁观,还能扯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来遮掩自私。
他张德生总自认精明,事事有把握,到头来最失败的,原是偏疼两个儿子。
当真可笑至极。
张世聪回到自家堂屋关上门,坐在春凳上一言不发。
其妻江水月往外看了眼,杵他,“他不是住在工坊吗?一去几个月没回来过,今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赶这么晚?别是出了啥事吧?你也不问问清楚,万一连累到咱——”
“行了,别说了!”
张世聪烦躁打断妻子的话,“我怎么知道他回来干啥?你……你以后也别老盯着那边,生怕他连累咱,他们两个老的现在都在工坊干活,有地住有饭吃有银子拿,不定是人家嫌咱呢!”
刚才院门口,老汉说的那句话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张世聪莫名觉着不是滋味。
又或者打从心底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个凉薄的人。
那句话像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划破了他戴在脸上的假面。
又似一个狠厉的耳光,扇在了他脸颊,火辣辣的疼。
江水月撇撇嘴,没跟男人硬扛。
第248章 恰缺了个够狠又缺德的
今时不同往日,旧年两个老的在家呆了大半年,整日整夜死气沉沉的不吭声,好像随时要撒手一样。
没成想两人竟然转眼就成了工坊工人。
每月能落到手里的月银,合计至少能有二两。
二两啊……
想到这里江水月又觉不甘心,抱怨,“你说你平日精明得很,旧年怎地还不如两个老的机灵?
要是当时你也去应招,不定现在也是正儿八经在工坊里干活拿月银的了。
一个月至少一两往上打的银钱,上哪找这么好的工去?
咱家现在日子可不好过,地没了,田没了,光靠起早贪黑的镇上支摊卖包子,连儿子上私塾的银子都掏不出来,过年过节也得省着买……”
喋喋不休,这里嫌弃那里不满。
日复一日。
张世聪抹脸,陡觉疲惫。
人生走过三十多年,啥都没做成,啥都没落着。
越混越没个人样。
他视线不由自主投向对面屋。
他,他们,好像,是不是都在后悔?
张老汉坐在家堂屋,没点灯。
提了张靠背矮竹椅坐在堂屋中央,整个人融在黑暗中,静静等。
空荡荡屋子,唯有他轻微呼吸声可闻。
好在没等多久,院门再次传来动静,有人进院子。
脚步声轻重不一。
张老汉两手撑着膝盖起身,掏出带来的锥刀握在手里,迎上去。
门外进来的人隐约看到屋里出来的黑影,还没来得及意外,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
“老不……死……?!!”一声疑惑未说完,说话的人就变了嗓调,不可置信,两眼瞠得极圆。
张老汉一句话没说,握刀直接捅了过去。
阴狠,绝戾。
那种毫不犹豫的杀意,让人胆寒。
张世明混得很,处处不如意后破罐子破摔,一条烂命死活已经无所谓,所以什么狠事他都能干得出来。
他以为自己能。
可死到临头才发现,他还是会怕,会恐惧。
尤其动手这人是他爹,跟娘纵容溺爱他不同,自幼爹就总是阴沉着脸,少有见他笑的时候。
所以哪怕混不吝,混到敢动手打亲娘,张世明也没敢对这个爹怎么样。
“爹、爹?!不要、不要!爹,别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爹!救命……救命!救命啊!”
腹部冰冷刺入,随之而来的剧痛与猛然渲染的属于自己的血腥味,让张世明趔趄倒地,两腿犹不停地蹬,妄图跟对面的人拉开距离。
张世明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他不敢对爹动手,因为天然畏惧。
他这一倒,手里拎着的东西也撒了出来。
一个木桶,一桶火油。
不知道他打哪弄来的。
“弄油?准备烧死你娘,还是准备烧工坊?”张老汉举步逼近孽子,脚下走的稳稳当当毫不慌乱,走得坚定,杀意坚定。
连说话的嗓调都稳得很,轻描淡写,好像不是在追着杀人,只是闲聊今晚的夜色太过黑。
“腿骨被工坊的人打折了,两条腿都拐着,还能撑住出去弄火油,你这种毅力也像我,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瘸子蹬得再快,也快不过好手好脚的人。
张老汉因心病无望,在家堂屋那张春凳上一躺躺了大半年。
彼时被抽走的精气神,在工坊养了几个月,养回一半。
解决眼前的畜生足够。
“老畜生生小畜生,哧。”走到抖索不停的瘸子面前,张老汉再次高举锥刀。
天幕行云背后,遮藏许久的月亮悄悄探出头。
黯淡月光将地上的人剪出虚影,投在地上,似死神高举镰刀,毫无感情的收割人命、锁鬼魂。
“——啊、啊啊啊!不要、救救命、救命啊!!”瘸子目眦欲裂,骇得尿了。
周围已经传出动静。
附近听到动静的人正往这边奔。
一墙之隔另一个张家,堂屋门也传出被打开的沉重声响。
张老汉高举的手狠狠落下,“杀人偿命,你是我生的,老子亲手了结你,再自我了结!”
他一辈子自私凉薄。
这次算是少有的找出一点点良心,给那个为他操持大半辈子的妇人留条活路。
别人眼里妇人千万不好,可那人大半辈子以他为天,临老落魄,唯独她与他相依为命。
“爹!不可!”男人隔墙惊呼传来。
张老汉手中杀意丝毫不减。
“诶呀我的娘诶!出门没掐指算吉时,非要老道看到这一幕,啧啧,”另有一道怪诞腔调也响起,近在张老汉耳边。
紧接张老汉握刀的手就被人截住,也不知对方怎么使的巧劲,轻轻松松让他手里的锥刀换到来人手。
张老汉阴狠看去,一顿。
月光很黯淡,但是足够瞧见近在眼前的人。
光头,胖子,罗汉肚。
脸上挂着嬉皮笑弧。
好认得很。
长住玉溪村的光头道士——贾半仙。
玉溪村出来的人。
张老汉敛了眼里凶光,静静看着对方,不明其意。
“你也说了,杀人是要偿命的,不可不可。老道好歹拜三清,哪能见着有人在眼前行凶不施救?”贾半仙胡说八道,还要继续胡言乱语时,两腿猛地被人抱住。
张世明死前得救,跟见了救命菩萨似的,抱着他两脚抹涕泪。
“……”贾半仙没忍住,飞快一脚把这畜生踹开。
尿湿裤子的玩意儿,没得把臊气染他身上来,多恶心啊!
他答应了小徒儿解决这麻烦,又懒得四处找对方踪迹,是以直接来了这里守株待兔。
天刚入夜时来的,比张老汉还早一步,就躺在人家屋顶上晒星光。
没成想会看到这出好戏。
既然有人动手了,他走也走得,总归能跟小徒儿交差。
但是看到张老汉那股狠样儿,老道又心思一转,飞身下来管了这回闲事。
他们玉溪村的人大多朴实心善,行事太讲礼义廉耻规矩方圆。
恰缺了个够狠又缺德的,诶嘿,张家这老头行。
小徒儿跟晏长卿挂了勾,以后要遭遇的事情只怕不会少。
有些善良人不愿做的事,自当有个心狠的来做。
外头动静越来越近,上东村民很快就要来到这院子。
贾半仙甩了甩宽大道士袖摆,失心散精准撒到尿裤子的人身上。
旋即,老道单手提起张老汉,三纵两纵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刚消失,老张家院门就被人踹开。
张世聪隔着院墙,嘴巴还维持刚才说话没闭上的模样,见得动静,牙关才缓缓合拢。
他差点也尿了裤子。
第249章 失心疯,彻底废了
村民们来迟一步,没看到事情经过。
到得老张家,只见到张世明呆滞坐在地上,嘴里胡言乱语的喃喃。
“我错了、我我错了、别杀我、爹——地藏王菩萨——”
“救命!黑白无常来了!牛头马面来了!”
“我不要去地府,我不要死,走开!走开!”
俨然是失心疯模样。
在他旁边地上,一个小木桶倾倒,盖子滚至几步开外,一大滩不明液体在地上氤开,天黑看不明。
但是从空气中充斥的刺鼻气味,让人轻易能辨出是火油。
似乎还有血腥味……?
还有尿臊味?!
大伙是听到动静奔来的,猜测张世明许是受了伤流了血,但是具体伤得多重,谁都不乐意上前细看。
一个连亲娘都揍的畜生,谁乐意沾。
奔过来也不过为看个热闹罢了。
“张家老大,他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刚才发生啥事了喊恁大声?”
没看出啥来,村民们败兴,准备离开。
散去前,有人眼尖看到围墙另一边的张世聪,扬声问了句。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出来,比你们早到一点点,出来就看到那混账坐地上胡言乱语。”
张世聪下意识把刚才看到的事情抹去,睁眼说瞎话,泼脏水,“谁知道他在外头又惹了什么人,被人弄了,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闻言,村民们撇嘴,死心走人。
老张家两个儿子,大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世明瘸一条腿,另一条腿也还受着伤,居然能忍着痛,黑灯瞎火的去弄桶火油回来,能是要干好事?
再想到张世明当日在工坊放的话,顿让一伙人不寒而栗。
“不成,我不太放心,明儿去工坊跟大伙说说,平日还是多提防着点,张世明那王八蛋不定就是想烧工坊!”
“我也这么想,别看他刚才疯言疯语,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就为了降低咱的警惕?他敢弄工坊就是弄我张老六,老子饶不了他!”
“王八犊子的,他们老张家真真是歹竹不出好笋,一个长得比一个歪!张世明是个王八畜生,张家老大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刚站在他家院子里,隔着一堵院墙,愣是没往前走几步看看他弟到底伤啥样,这冷血……啧!”
“总之,他们家咱都少沾!”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张世聪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拧眉绕圈走到对面院子,像搬垃圾一样把张世明搬进堂屋,点了灯,看他的伤势。
他并不想管,但是村民在背后会议论什么他猜也猜得到。
一个村子住着,总归要点名声。
真让张世明死在那里不管不问,过后少不得有人戳他这一房脊梁骨。
何况人真死了,衙门来查,一看伤势就能知道背后有内情。
难道真让爹给这垃圾偿命不成?
“真疯了?”他撩开张世明沾血外衣。
灯光下,可见侧腹部一道指头大小的伤口,圆形,伤口周围已经结痂。
血已经止住了。
耳边,是反复不停的疯话,什么黑白无常,什么牛头马面……
张世聪手抖了下,脑子里蓦然跳出胖道士的影子。
被刺成这样,爹下手半分没有留情,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结痂止血……张世明也不可能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等外人来的时候立刻说起胡话来混淆视听。
是那胖道士!
他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张世明这模样绝对跟对方脱不了干系!
“……疯吧,疯了倒更好些。”他心头发虚,低道了句。
玉溪村里住了太多能人。
绝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欺负、对付的。
心绪微恍间,张世聪手臂忽然被人紧紧掐住。
他一慌连忙抬头,正对上张世明猩红的眼。
对方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涎下口液,嘴里依旧胡乱叫着不休,眼神却极清明,满是骇意跟恨意!
张世聪心头更冷更沉,后脖颈汗毛竖起。
这就是胖道士的手段!
让一个脑子清醒的人,在外人看来言行如同疯子!
“放手!你以后若是肯安分,好歹还能活着!莫要再惹事了,那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扔下这句话,张世聪匆匆离开,没再管后头拼命拉扯他的人。
张世明被拖得匍匐在地,抬头看前方逃也似的背影,猩红眼睛溢出血来。
恨……他恨啊!
明明他脑子清醒得很!
他知道是爹用刀刺伤他,更想杀了他!
他知道玉溪村胖道士掺和进来了!
可是所有这些真相他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想告诉来打探的村民,结果一开口却是狗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他没疯!他很清醒!他没疯!
张世明嘴里野兽般嘶吼,去对抗想要滑出喉间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他两手紧紧扒拉地面,十个指头几乎陷进地里,及后他又惊恐发现,十根手指头开始抽筋般痉挛!
就在他眼前,在他惊恐盯视下,手指扭曲成诡异弧度,如同鸡爪,不停抖索。
再想用力扒拉地面,已经不能。
手施不上力了!
连提张凳子,都需用手腕勾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世明捶地痛哭,涕泪满脸。
他废了,真的废了!
不仅瘸了腿,现在连手都瘸了!
这般模样,别说提桶泼油点火纵火,他连火折子都拿不起!
以后进食都只能用嘴去拱着吃!
张老汉被人提溜鸡仔一样提溜。
人在半空晃荡了好长时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风声呼啦啦的吹。
把他心都吹凉了。
再是阴狠胆大,落地时也没能站稳,软了腿。
他坐在地上嗬嗬喘着气,屁股下地面冰凉扎实感,方让他飘在半空的心落定下来。
“为什么帮我?”匀了气,定了惊,张老汉开门见山直问。
贾半仙甩甩手腕,这老家伙瞧着瘦巴巴的,还挺沉,没有提溜小徒儿好玩。
他笑眯眯打诳语,“都说了老道拜三清,道家慈悲为怀,岂能见死不救?怎么说也在玉溪村住了那么长时间,一点善良还是有的。”
张老汉眼皮子上撩,夜色昏暗看不清,但是只听对方说话,他就似能瞧见对方嬉皮笑脸模样。
他低哼了声,也不多问了。
事已至此,该咋就咋。
他敢提刀杀人,就没怕过后招。
尽管来便是。
左右如何谋算,他也只有命一条。
第250章 行走的人参仙么?
“不过道家虽然慈悲,但道爷却不干亏本买卖。”
光头老道话锋一转,来了。
半点不让人意外。
“这次幸亏老道先把你带走了,要不然你杀人罪名跑不掉,怎么着也得去衙门献上脑袋,这点你承认吧?”
也不待对方回答,老道自说自话,“欠老道一个人情,日后得还,啊。”
“那个孽畜死了?”张老汉终于逮到机会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死倒是没死,不过他估摸着宁愿死了。”
“……”
“在工坊只要好好干活安分守己,日子就能过得安安稳稳,”
贾半仙手腕一翻,把上缴的锥刀放回老汉怀里,还顺手给他拍了拍衣襟,“这刀子是工坊的东西,是公物,哪能拿来杀人?下次别这么干了,不然老道就跳出来作证,你偷工坊东西。”
话毕,拍拍屁股飞走了。
张老汉摁着怀里触感冷硬冰凉的锥刀,瞪着往玉溪村去的方向,“……”
他早听说玉溪村有个喜给人掐挂算命的光头,道士不似道士,和尚不似和尚。
原来还有不给人机会说话的毛病。
至于欠下的人情,张老汉哼了声,扶膝起身跺跺发麻的脚,浑不当回事。
家老婆子也在工坊干活,有他没他一样能好好活着。
顶多真有那天,把这条命还回去。
这把年纪这个境地,对两个儿子也死了心,他没什么期盼的。
根本没在怕。
待抬目扫视周围,才发现落脚的地方竟然就是酒坊工舍门前。
胖道士直接给他送回来了。
人还怪好。
贾半仙解决了一桩心事,身姿轻盈回村,往自个房间床上一趟,睡得香沉。
至于上东村被他下了毒的孽畜,早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老道虽拜三清,可不惧因果轮回。
良民他自然不动。
非良民嘛……不好说,看心情。
夜色收尽,薄雾晨曦。
金色光线从东边照来,又将晨间雾气一一吸去。
老道仍睡得香沉,本还在做着美梦,梦里突地出现烦人蚊子。
嗡嗡嗡地碎碎念。
“师父,师父,醒醒呀师父!”
“师父,太阳晒屁股啦!屁股着火啦!”
“师父,你脑袋上长头发了!!”
贾半仙恨不得一巴掌把小蚊子拍死。
“乖徒儿,师父昨晚很晚才回来的,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去上学,回来了再叫师父起床?乖啊,去吧。”
随口打发徒儿,贾半仙翻个身想继续睡。
窗外又有杂音传来。
“一天天的不消停,敲敲敲!皮鼓就不会疼昂?”
“烦死了,大瑞到底有多少欠人收拾的王八,怎么都收拾不干净!皇帝就该把那种人拉去阉了,断了王八繁衍,保准天下立马清净!”
“小百相,你师父睡得跟只猪一样,这么喊是喊不醒的,喏,拿这毛笔捅他鼻孔!”
小姑娘甜甜道谢,“徐爷爷,还是您老有办法!”
贾半仙,“……”
我特娘。
这破地方没法待了。
他不得不睁眼,免得鼻孔遭殃,“办好了,昨儿师父晚归为的就是这事。不过我什么都没干,纯粹他自己遭报应,昂。
总而言之,那个孽障已经废了,别说什么泼油拾柴草纵火作恶,给他一天时间从早忙到晚,他也拾不够一把引火的柴!
安心了吧?能让我好好睡了不我的小祖宗!”
老道说话间中瞥到徐老头在窗外竖起耳朵听,是以特地重重强调自个什么都没干。
免得哄走了小徒儿,倒要被另一个老家伙纠缠不休。
照样不得睡。
果然,徐老头眼睛一瞪把脑袋往窗里伸,“你什么都没干人能废?你给人下毒了?祸害谁了?”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干,张世明那小瘪犊子自个遭的报应!”
“张世明?”徐老头眼珠子动了动,泰然自若把脑袋缩回去,走人,“那确是遭报应,自作孽不可活……诶呀,看看咱玉溪村人,咋越看越可爱呢!”
“……”
“……”
瞧见师父眼角抽搐模样,百相捧着小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贾半仙气着气着也笑开,这臭丫头,看着乖软,实则古灵精怪。
不过徐老头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玉溪村人,确是越看越可爱啊。
要不他哪能在一个地方一待便待这么久,不仅没腻歪失望,反而越发不舍得走了。
百相得了答案,放下了心,蹦蹦跳跳跟小伙伴们汇合,上学去。
出村一路,经过各家,都有人笑面相迎。
“哟,小萝卜头们上学啦?吃早饭了吗?”
“你们这些个皮娃子,前一段是谁调皮摘我院子桃树上的桃花来?没花不结果,再过两月你们可没桃子吃昂!”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