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暖暖想提醒也没错,至少对她而言没有坏处,若是他估算的不错,福安公主将会是暖暖的三嫂。
温暖暖还想再问,就见打开的大门外,远远奔跑过来一脸开心的小小身影,轻微的发出咦的一声。
“姑姑!”凌默跑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小汗珠,小脸上满是雀跃。
温暖暖看了看日头,快晌午了,应该要开席了,凌默不在二楼伺候着,跑来她这儿做什么?
“你不在你父皇面前尽孝,好好表现,咋偷偷跑我这儿来了?”压低声音,她小小声的关心提醒。
凌默小脸上的雀跃更甚,连带着语调欢快无比:“父皇让我来请姑姑夫妇二人,一同用餐哩。”
说完不好意思的蹙了蹙眉头,改正道:“以后有外人在的地方,我不能再喊您姑姑了,得称呼郡主!”
温暖暖对于称呼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是一丁点不在意,随意极了:“没事,明面上你按照礼法来,别被挑出错就行;私底下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凌默双眼中的喜悦满的快溢出来了。
相比于大家都称呼的郡主,他更喜欢喊她姑姑。
母妃去世的早,他已经不记得,他只知道姑姑是唯一在乎他、对他好、真心替他考虑的人!
三人踏着木质楼梯上楼时,温暖暖忍不住紧张。
待尖细的嗓音高高唱喏行礼时,将跪未跪时,上方传来一道威仪的声音:“既是家宴,就免了这些虚礼吧。”
温暖暖脸上的紧张立马被开心取代!
跪不跪其实除了膝盖疼些也没啥,但是皇上主动免了虚礼,这好歹说明他不是个特别迂腐的人。
上侧一身大红衣袍的凌琏见温暖暖一丁点小事开心的模样,轻哼了声,真是容易满足。
“谢圣上。”冷霄清泠泠的嗓音响起。
温暖暖后知后觉的跟上,笑眯眯的道:“谢谢圣上!”
说完悄悄抬眼,查看了下四周的环境。
之前在一楼时,见那些世家公子都不在,想着肯定是来二楼了。
原本以为和皇上一起呢,如今看来全部分在别的包间。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包间是楼外楼最大的,足足能坐十多人的大大圆桌,圆桌首位端坐着皇上皇后,皇上这边是温习,再下面空着,想必是给她和冷霄预备的。
皇后那边是低头品茶的福安。
这个位子安排的不错,让三哥一抬眼就能见到福安。
谁安排的座位次序呀,真是深得她心~
温暖暖喜滋滋的继续往下看,然后就看到一张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脸!
冷霄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身侧的温暖暖身上,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快一步的将人稍稍拉回,侧身半挡住。
温暖暖咽了咽口水,心里哀声连连!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为何要让她和行凶之人一同吃饭,现在好了,呜呜呜,如何能吃得下?
凌琏恼怒的哼声。
真是没用,胆小如鼠!
冷霄才拉了她一下而已,看着这惧怕的模样,恨不得有缝就要钻进去似的,可以想见在家中日子有多悲惨。
凌琏恨其不争,恼怒的偏过头,不再看温暖暖。
温暖暖松了口气,场合最重要,嘻嘻,看看凌琏也不敢发难!
接着凌琏往下看,内心不自觉的惊叹。
真好看!
她原本以为福安娇柔温婉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青安公主是和她完全相反的类型,朝气蓬勃艳若桃李,但是同样好看!
平分秋色的那种好看!
又想到凌默凌琏,嗯,经过一代代的基因改良,这些皇子皇女们个顶个的好看嘛。
温暖暖的这个念头在看到太子时,打消了。
呃,也有改良失败的。
怪不得说太子平庸,这平庸的不仅仅是才能心性,还有容貌,真是......没法说。
太子下面是贾仕家。
温暖暖看不懂这个座位排序了,按理太子地位多么尊贵啊,不应该在皇上或者皇后下首吗?怎么安排在贾仕家旁边呢。
“来,暖暖是吧?到你三哥旁边落座。”皇后娘娘笑容和煦,如同春天最柔最轻的风,亲切的唤道。
“啊,谢谢皇后娘娘!”温暖暖战战兢兢的回完话,挨着温习坐下。
要是不知道凌默之前脸上的伤,她肯定以为皇后太子都是亲切温和的人,但既然知道了,要是还被表象迷惑住,那她哪天挂掉了也不冤。
不怪掉才不合常理呢。
冷霄和凌默在皇后的示意下随后落座。
“既是家宴,大家无需客气,也不用拘谨,今日不在宫中,我们就像民间普通人家,放开了谈天说地,敞开了吃~”皇后笑容亲切语气柔和,整个人温婉大气。
转而又对上下首的太子叮嘱:“太子你地位不同,得为你父皇分忧,好好招待郡主温公子等人。”
一番话定下了太子的主家身份。
温暖暖只觉得说话的艺术太重要了,这时时刻刻在提醒皇上太子是继承大统的人呐。
太子虽不情不愿,倒也听话的配合,站起对着皇后娘娘回道:“母后,儿臣知晓。”
旁边的凌琏扯唇嗤笑。
青安小小声的轻哼:“惯会做表面功夫。”
皇后娘娘又对上贾仕家殷勤叮嘱:“仕家,待会别只顾着吃爱吃的菜,也要看在意的人,知道吗?”
“是,劳烦皇后娘娘关心,臣弟谨记!”贾仕家洋洋自得的站起,斜斜瞥了一眼前方的福安公主。
福安低头品茶,没有任何回应。
对面的温习握杯子的手掌用力的紧了紧,看看贾仕家,又不受控制的落在对面那个羸弱的身躯上。
对于这一切的暗潮涌动,主位上的凌策仿佛一点没有察觉。
他先是对着身侧伺候的高公公示意上菜,随后对上温习笑容郎朗的询问:“温习呐,在外游历了多年,有没想着报效朝廷啊?”
温习刚准备站起回话,主位上明黄色的圣上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坐着回话,温习默默的坐回位子,偷瞄了眼对面的人儿,见她没有看过来,心里泛起失落。
随后打起精神回道:“禀圣上,微臣游历各地时想着建立书院,恐不能报效朝廷,还望圣上恕罪。”
福安心弦动了下,咬了咬唇,低头不言语。
“哦?可否详细说说?”凌策明显来了兴趣,继续询问。
温习余光飘向对面连头都没抬一下的福安,转而对上圣上,简洁明了的将计划说了一遍。
凌策越听笑容越明朗,不错,他的福安没有看错人。
只是呐,这心怀天下的人,注定在其他事情上投入不了太多的精力了。
他得为福安谋一谋。
毕竟这两者并不冲突,甚至相得益彰。
“温习有无想子承父业,到宫中先当少师,从福安教起?”
温习慌张的站起,想也没想的回拒:“承蒙圣上看重,只是微臣当不起。”
凌策也不恼,不轻不重的问:“是当不起还是不想当?”
“......不想当。”温习如实回答。
当了福安的少师,他和福安再无可能。
面对着福安,他亦无法心如止水,既然对两人来说都是折磨,不如快刀斩断。
福安单手握住茶杯的纤手改为双手交握住,垂下眼睑,一片落寞。
温习心抽疼了一下又一下,却无法开口明说。
他对她的心思已不纯,不能亦不想当她少师。
第五百八十一章 这是上演宫心计咧
贾仕家听到后,脸上一喜,主动站起大包大揽:“圣上,福安公主身子病弱,想是没有锻炼的缘故,臣弟武艺师承名师,才学亦不错,教福安公主绰绰有余。
若是圣上信得过,臣弟愿意担下这份重任!”
凌琏青安同时笑出声。
这两样东西贾仕家有吗?
温暖暖哪怕不知道贾仕家有无武艺才学,在看到对面凌琏青安公主的嗤笑表情后也知道了。
何况,别说贾仕家没有武艺才学,就算他有也不能教福安啊。
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她紧张的看向皇上。
凌默没想到文不成武不就的贾仕家好意思说教福安皇姐绰绰有余,再一次震惊他的厚颜无耻。
震惊过后,同样紧张的望向主位上的父皇。
温习愣了下,他所有思虑的事,在贾仕家那里似乎都能忽略不计。
福安若是挑选了别人,他放心不放心不知道,但最终人选是贾仕家的话,他绝对不放心。
“仕家有心了,不像别人推脱,他是真心想着对福安好,并且主动用行动证明,为圣上排忧解难呢。”皇后笑容端庄和蔼,赞赏有加。
太子看看母后,又看看身侧的贾仕家,态度坚决的附和:“是啊,都是一家人,来个亲上加亲也很不错!”
贾家是他最有力的后盾,贾家强大、钱财堆积如山,他的地位就越稳固。
福安皇姐可是他们一众兄弟姐妹中产业最多的,手上不说金银珠宝,那些名人字画花瓶古董数之不尽!
若是她嫁进贾家,这些东西还不得拿出来为贾家所用?为贾家所用,不就是用在他身上么。
到时候看凌琏拿什么和他争。
挑衅的瞥了眼前排的凌琏青安二人,他笑容得意。
青安气急,差点拍桌而起。
什么东西,太子打的什么主意,打量她看不出来么!
“愚蠢。”凌琏低低骂了一句。
真是愚不可及。
父皇最近几日对贾仕家的态度确实反常,反常到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有些妥协的意思在其中,导致皇后娘娘、太子、贾家打心底认为父皇在给太子铺路,给福安留后路。
简直可笑至极。
他虽然不知道父皇此意为何,但是以父皇以往对福安皇姐的在意和疼爱程度,怎么会将福安嫁给无才无德才闹出丑事的贾仕家!
打心底认为父皇在借着纵容贾仕家的名头试探太子一行人,凌琏正了正神色,对上父皇维护起福安皇姐:“父皇,恐怕不妥,皇姐身子病弱,不适合贸贸然习武。
至于才学,皇姐恐怕比他还强呵。”
青安见凌琏在前面开了口,立马笑容恣意的讽刺:“是啊,我们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阿猫阿狗都能教的吗?”
温习她没法说,那是专出帝师的温家!
家学渊源底蕴丰厚,温太师从少师一路至太师,连父皇都能教,温习更是六年前的状元,教福安也不算出格,父皇挑选他属实正常。
但是贾仕家是什么东西?胆敢好意思开口教福安!
皇后娘娘和太子更是吃相难看,打的算盘她在这儿都听到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她不喜福安,但她更不喜皇后和太子,福安最少她不讨厌,那两人和他们这一脉可谓你死我活也不为过。
贾仕家面对公主不敢太明显,气愤却不敢像平常那样辱骂,冷冷的责问:“青安公主好大的口气!我们贾家是阿猫阿狗?”
皇后脸上得体的端庄笑容敛起,神色沉了下去。
如贵妃这一双儿女,真是碍眼。
当初若不是她有爹爹做靠山,皇后之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们一向眼红嫉妒,如今更是将贾家比作阿猫阿狗,真是可恶的紧。
太子脸上的得意表情龟裂,双眼泛起恨意,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喽。”青安得意的道。
换做以往她好歹要保持一下表面的和气,但是在知道父皇有意让她去和亲后,她早已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她去和亲,皇后必然是最高兴最乐见其成的那个,她能留下最好,不能留在凌国,她才不怕皇后。
与其让自己憋屈,不如给他人添堵!
她不好过,皇后太子也别想舒坦。
太子本就相貌平平的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咬牙切齿的道:“你、你”
“够了没?”主位上的凌策扫视了一圈,语调不轻不重,但是威压凌厉,顿时两拨人马都自觉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高公公见气氛不佳,适时的喊道:“上菜!”
喷香扑鼻的菜肴一道道上桌,无论出于借坡下驴还是真的被好吃的吸引住,至少桌面上恢复成之前的风平浪静。
至于底下的暗潮涌动,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除了温暖暖没习惯外,剩下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而青安公主对于贾家、太子不敬的言语,出乎皇后等人意料,圣上只字未提。
凌琏证实了心中猜测。
果然,父皇有了动国本之念!
这是拿贾仕家在当磨刀石咯。
很好,他的机会来了,拉下太子,太子之位他指日可待。
温暖暖松了口气,这顿饭吃的,注定心累。
能不累嘛,看看两方人马的针尖对麦芒,这哪是吃饭啊,这是上演宫心计咧。
不过不得不说,经过凌琏和青安公主的一打岔,对于贾仕家主动请缨教福安的事,圣上无需回复。
松了口气的何止温暖暖,还有温习。
握着筷子的修长手指像是握笔杆一样文雅,只是现在的他无心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脑子里反复的思考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三哥,不好吃吗?”温暖暖小小声的询问。
温习回神,先是看向对面的福安,见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心安了些,转而对上小妹肯定的道:“很好吃。”
温暖暖:......好不好吃,是根据‘某人’的口味定的么?
“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酸酸甜甜的食物呀?你看福安,夹了三次糖醋排骨了耶。”
第五百八十二章 肯否赏脸去山水间散心?
温习看过去,见福安正饶有兴趣的亲自包烤鸭,很知足的娇俏模样。
心底暖意融融,他对上自家小妹问道:“小妹,你教福安小厨房的厨娘糖醋排骨和烤鸭怎么做好不好?三哥出银子买配方。”
温暖暖憋着笑,一脸为难的模样:“三哥你也知道,这两道是楼外楼的主打菜。
尤其烤鸭,我和大嫂二嫂商议好另外养鸭子开烤鸭铺子呢,之前大嫂二嫂特别想吃也没敢问我要配方,就怕配方外泄,楼外楼生意不好做。”
温习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再开口,可看到爱吃的福安,又无法死心。
温暖暖见时机差不多,像是想起解决之道:“你看大嫂二嫂,和我一起开烤鸭铺子,以后想吃多少没有?天天吃顿顿吃都行,怕是以后吃到不想吃哩。
三哥娶的女子,就是我三嫂啊,大嫂二嫂有的,她自然也有,保管她吃到不想吃为止!”
温习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小妹这是故意的!
她根本不是怕配方外泄,而是想要他主动些,娶福安进门。
福安做小妹的三嫂,娶福安.....
澄净的双眼染上绯色,克制的心动摇了,温习目光落在对面专注食物的娇柔身影上,再也挪不开。
凌策撸起袖子,正热火朝天的夹桌子中间铁锅中炖的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大鹅,不忘回头对上高公公吩咐:“不用管朕,你只管给福安布菜即可。”
“圣上,‘菜不过三口’,您、您这”高公公急的团团转,生怕坏了祖宗规矩。
凌策没好气的问道:“那是怕下毒,也是怕臣子知道朕的喜好,高公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些菜肴全部银针测过、专人吃过无毒,怕什么下毒?
还有怕臣子知道朕的喜好,知道了又如何?这是楼外楼的独家配方,他们拿楼外楼的菜肴送朕,难道朕缺银子不会自己花银子吃?”
高公公听完后,一想很有道理。
圣上说得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出来吃肯定不能拿宫中的规矩束缚,正是放松享受的时刻,不然圣上何必出来?
当下闭嘴,默默的去福安公主身旁伺候布菜。
福安转头柔柔的道:“高公公不用劳烦,我自己动手吃着香甜。”
高公公侧头看向圣上,讨示下。
凌策伸了伸头,看福安碗中的梗米饭快见底了,脸上的笑容扩大,满意的不得了!
“你回来,让福安自己吃!福安啊,多吃点,你要是喜欢吃,父皇”说到这儿停顿了下,转而道:“父皇以后陪你经常出来吃!”
福安平时在宫里用膳,能吃半碗米饭,他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今日竟然不声不响的吃完快一碗米饭了。
而且他有留意,福安吃了不少菜!
这说明,食材贵重、摆盘好看统统没用,好吃才行。
面前这些鹅啊鸭呀猪肉之类的,都是最普通寻常的食物,可是烧法不同,它就是好吃!
不服不行。
太医总说药补不如食补,眼前这个机会如此好,不用白不用.......脑中的计策慢慢成型,他不着痕迹的改变说辞。
“圣上可不能顾此薄彼,福安是嫡女,太子还是嫡子呢,往后啊,圣上出宫刚好将太子一并带出来吃吃这些民间食物。”皇后笑容恢复如初,紧紧跟进。
“皇后多虑了。”凌策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快速的没让人察觉到。
冷霄眸光翻转间,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看着旁边只顾说话的暖暖,安安静静的替她夹菜包烤鸭。
青安公主看着小心翼翼伺候的冷霄,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可是不屑过后,又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很好很好,好到她从未见过。
父皇从未给母妃夹过菜,更别提亲自动手包食物了。
转念一想,那是父皇,岂是靠夫人做生意挣银子吃饭的冷霄可比的!
打消了羡慕的念头,她转而专心吃好吃的。
不得不说,吃了这么好吃的食物后,留在京城不去和亲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凌琏的心情则颇为复杂。
揽月楼是杨昭的产业,日进斗金的同时还能打探各方消息,如今吃到楼外楼的菜肴,他明白,揽月楼输的彻底!
双眸落在脸上伤疤恢复如初的凌默身上,他愣神的想,当初以为必胜的局,竟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
而今,他竟然有些羡慕凌默,甚至想取而代之。
假如、假如当初受伤的是他,被温暖暖所救的也是他,一切是不是就不同了......
“福安,这饭菜如何,合不合你口味?”吃完接过高公公递上来的漱口茶水,凌策漱好后问道。
福安吃好的比较早,早早的漱完口正在喝养颜的花草茶,听到后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加遮掩的表示:“喜欢。”
贾仕家瞅准时机献殷勤:“公主喜欢的话,我派人日日送进皇宫如何?”
福安没回答, 莹莹水眸隔着圆桌望向温习。
温习早已长身玉立的站起,恭谨的回禀:“圣上,微臣小妹让微臣代为回禀:她在京城南面有一处庄子,有山有水风景好。
楼外楼所有菜肴配方皆出自微臣小妹之手,福安公主在庄子上一日三餐皆由微臣小妹负责,若是圣上放心、公主不嫌弃,福安公主肯否赏脸去那散散心?”
一脸懵逼状态的温暖暖:......她什么时候让三哥代为回禀了?
她又什么时候邀请福安公主去山水间散心了?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吗?
亏她还担心克制守礼的三哥不知道主动,哼哼,现在看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不主动,那是在意的不够多~
“哈哈哈,朕知道,那山上还有一头饲养的白虎!”凌策爽朗的笑道。
露出来之后的第一次发出真心的笑容。
贾仕家脸上神色讪讪,默默的闭上嘴。
皇后和太子脸上也很不好看,不再言语。
凌策笑完,偏头对上福安询问:“福安,你的意思呢?”
即便温习不提,他亦打了这个主意,但是由温习提出来,说明他是在意福安的,并为之努力。
很好,温习很好。
温习紧张的朝福安望了过去。
福安莹润的双眼波光粼粼,为在意的人也在意她。
听到父皇问话,想果决的答应,转而看到父皇旁边脸色难看的贾皇后,抿了抿唇答道:“福安听凭父皇和母后的决定。”
若是她贸贸然将此事定下,怕是回宫了,贾皇后在父皇面前说她思嫁心切,父皇疼宠她无用、她眼里只有温习之类挑拨离间的话语。
凌策感动的鼻头发酸。
他没有白疼福安,哪怕温习提出这么吸引人的提议,福安还想着让他来决定!
怕他难做,还加上了贾皇后这个后宫之主。
福安处处尊敬敬重贾皇后这个嫡母,可她.....
贾皇后面上一喜,让她决定?这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她看向温习。
衣裳料子是官造,不算差,但和仕家一身内造的衣裳料子相比,那是绝对比不上的!
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样貌家世哪哪都好,简直好到无可挑剔,京城身体强健好生养的大家闺秀哪怕不图仕家的身材样貌,单单贾家军这个金字招牌,必定也会踏破门槛。
福安又不傻,甚至她暗自认为福安比青安懂得权衡利弊、分析局势多了,一个是文官家中三子其中的一子,别说三个儿子平分家产,即使独自继承家产也没多少。
仕家就不同了,身为她的弟弟,也是贾家唯一一个嫡子,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给点银两就打发了,根本动不了贾家核心的大宗钱财。
心里过了一圈,分析完后贾皇后体贴的询问:“福安啊,你知道的母后娘家也有好几个庄子,同样山清水秀风景好。
难得的是,那儿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忠心耿耿那是无可挑剔,你若去了,必定将你保护的滴水不漏,伺候的更是精心到位!
再说了,自家人的庄子,居住散心也更自在随意,是不?”
凌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勾唇笑着看他亲自捧上后位的人。
按照民间的说法,她属于福安的后娘。
原本想着福安是女儿,对太子没有威胁,加上他在意福安,贾皇后无论如何也不敢苛待了福安!
这段时间冷眼旁观,才发现以往是没有牵扯到任何利益,贾皇后自然愿意锦上添花,如今备受宠爱的福安择驸马,事关利益,她做不出来慈母模样了,一心一意为贾家、为太子谋取不属于他们的利益。
凌策压下唇角的笑意,神色平静如常却暗含不悦:“福安不管去哪,安全上当然不容马虎,不过既然是去散心,伺候的人就无需太多了。
带几个贴身的宫女去就行,若是跟宫里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了人,谈何散心?那和在宫中又有何区别?”
“圣上,福安体弱,常年缠绵病榻您忘了?这样娇滴滴的人儿,一下子去那些山林田野间,倘若水土不服生病了该如何是好?”贾皇后话语中句句为福安着想考虑,担心不已的模样。
太子适当的表示姐弟情深:“父皇,皇姐容易头疼脑热,外祖家的庄子离京中近,路途平坦,免受皇姐颠簸之苦。”
温暖暖之前叨咕温习打着她的名义邀请福安叨咕的欢腾,但是没想到去散个心而已,皇后和太子还有一大堆的说辞!
真是锱铢必较,不放过任何一点撮合福安和贾仕家私下相处的机会啊。
一说这个她就来劲了,他们能撮合,她也能撮合!
而且直击要害,让他们无可挑剔的那种!
家产丰厚能人多,就是这么滴自信——吹牛不犯法,容她吹一个先。
“圣上,我那庄子远离城嚣,特别适合静养;山水倒是其次,主要有白虎护着,福安公主若是想爬山看看山间的花草野菜野果,没有任何野物敢近她身!
至于安全则更无需担心,毕竟贾公子带着一百多号贾家军攻打了两天一夜,连个后门都没攻进去,您说,庄子上的防护牢不牢固?”
贾仕家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那简直是他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败笔!
青安公主噗呲一下笑出声,在贾皇后投来的警告眼神中,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大笑的同时还哼道:“这只要不是谋反,怕是再没人攻打的进去吧。”
“谋反我不知道,但倘若私下又有人挪动兵力呢?不过这样一想的话,怪不得说贾家的庄子是最安全的,毕竟哪有攻打自家庄子的?”凌琏斜斜倚在椅子靠背上,说出的话反讽加暗示的极为明显。
这话一出,连太子脸色也保持不下去了。
外祖上次是偷偷拨的士兵,父皇最在意的就是私下调动士兵!
他能理解父皇的怒气,倘若以后他坐上了这个位子,他绝对不喜武将私自调动兵力!这对皇权、对他的安危都将没有任何保障。
可,调动的人是他的外祖,他非但不能参奏一本,还得帮忙打掩护。
只是他不能说,凌琏和青安逮着这件错处,反复提及,生怕父皇忘记了!
凌策端坐主位上,对于凌琏和青安的话没赞成也没呵斥,见皇后、太子、贾仕家三人怒气沉沉,对上温暖暖示意继续。
温暖暖得到凌策认可,把他们家的优势挑重点说了一遍:“至于福安公主病弱,常年缠绵病榻,不知道圣上知道不知道南诏药王谷白家?
不瞒您说,白家精通女子内症的白芷目前居住在我家,是否可以趁此时机替福安公主调理一下?
还有我个人比较推崇药补不如食补,山野田间虽没有特别贵重的食材,但胜在新鲜,公主若是吃得惯我做的饭菜当然好啦, 若是吃不惯再护送公主回来,圣上意下如何?”
吃的好、有南诏药王谷白家的大夫在、加上安全有保障,皇后、太子、贾仕家三人无可辩驳。
而主位上的凌策方才露出了满意的笑,称赞道:“郡主有心了,待福安回宫,一并嘉赏!”
还有嘉赏?
这是温暖暖没想到的!
想到早上册封那一箱箱一抬抬实打实的金银珠宝贝,小脸上笑靥如花,一副小财迷模样,谄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