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贵气肯定不行,不能拿自己的短处碰碰别人的长处。
“还有一件月牙白银线竹叶暗纹长衫,素是素了点,但今日其他人选可能穿的格外鲜亮,三哥你穿它说不定能牢牢抓住福安公主的视线哩。
怎么样,三哥?你想穿哪件?”温暖暖尽心尽职的出谋划策。
热情高涨的程度比冷霄殿试时穿啥衣裳还积极。
温习本来想说蓝色很好,听到小妹最后一句话时,咳了声,低垂眉眼改口道:“月牙白合适。”
温暖暖不疑有他,夸赞道:“嗯,是三哥一贯的审美眼光!就这个吧,和你的气质般配。”
将衣裳塞进温习怀中,温暖暖忙跑出房间,留给他单独的房间。
温习看着怀中簇新的衣衫,踌蹴了下,修长手指往上解开喉结处扣的严实的盘扣......
堂屋里的温暖暖对着冷霄笑靥如花,悄悄道:“我还以为以三哥一贯不在意外在的性子,不会同意呢。
没想到竟然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你说我三哥能没入心吗?”
恐怕三哥自己都不知道。
冷霄低头,眸光不复冷厉,轻轻的嗯了声。
温暖暖习惯了冷霄的寡言少语,又忧心忡忡的问:“三哥不会别别扭扭的不好意思换吧?今天我们得早点去楼外楼才行呀。”
虽然昨天冷霄布置妥当了,但假如临时出现状况,也不至于拿主意的人没有。
话音刚落,换好衣衫的温习走了出来。
温暖暖:......这是一点没耽误时间啊。
“好啦好啦,出发吧!”顾不上其它,她开心的宣布。
拉着冷霄就准备往外冲时,却反而被冷霄强有力的反拉了回来。
“暖暖,等等。”低哑的嗓音含着笑意,冷霄清泠泠的道。
“等什么?”还有什么好等的?温暖暖茫茫然的看向冷霄。
准备好了呀。
“等圣旨到。”
温暖暖第一反应是:“吃顿饭而已,还需要下个圣旨?”
圣旨这么不值钱?
冷霄失笑,凤目中的笑意越发浓厚,和暖暖在一起,心情总会很好。
他解释:“是册封你的旨意,昨天凌默一并传出来的消息,圣上准备今天一并将这事办了。”
“......啊?那我是不是要沐浴焚香,还有啥注意的点没有?”温暖暖说完,急的就差团团转,然后猛然想起:“凌默昨天传出来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要不是我急匆匆的想出门,你是不是等旨意来了再告知呀?”
嗯哼,那时候也不用告知了!
冷霄不答反问:“昨晚告知你的话,你能睡得着么?”
温暖暖无话可说,确实,她抗压能力不行,要是知道的话,肯定激动到睡不着。
咋办咋办,她现在就好激动!
原本以为凌遥就是说一说,圣上那也只是随意答应一下而已,怎么还有圣旨,还有册封?
太正式也太有仪式感了吧。
许是知道他们今日还有事做,圣旨来的也特别早。
家里除了那两匹马和几只鸡,其他的能跪的全部跪了。
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面白无须,嗓子尖细,熟练极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温家小女温暖暖,知书识理,贵而能俭,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
着即册封安宁郡主,钦此!”
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用上了,一度让温暖暖产生怀疑,她有这么好?
随即滥竽充数的跟着冷霄喊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完后被冷霄托起站稳,又看着冷霄从袖袋中拿出沉甸甸的几个荷包,一一递上,连最后排的太监也没漏掉。
看着颠了颠荷包重量的太监笑容明显扩大,态度恭敬的和冷霄说着话。
说话的空隙,不断催促着搬运红绸箱子的侍卫:“快点!安宁郡主今日还有重要事情等着,别耽误了郡主的宝贵时间!”
敲打过后,笑容满面的对上温暖暖请示:“安宁郡主,册封赏赐的礼品单子在这,请您过目。”
怕不看不合礼数,又怕仔细看像是不信任这群人似的。
冷霄伸手接过单子,快速的上下扫过几眼,对上为首的太监道谢:“劳烦公公了。”
“好说好说,二位今日必定繁忙,老奴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为首的太监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以及办好箱子的侍卫聚集站好,行了礼后齐齐退下。
除了搬成箱的礼品耗费的时间过多,整个行程简洁又快速。
温暖暖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结束,冷霄没提前告诉她是对的!至少免了她无谓且多余的担忧。
打开木箱,一箱箱金银首饰,按照品种分门别类。
温暖暖勉强分得清簪子、项圈、头饰、耳饰、镯子、玉佩......至于里面哪个对应哪个,她就不知道了。
哪怕礼品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她短时间内也分不清!
不怪她没用,是真的太难分了!
像五蝠捧寿簪、喜鹊登梅簪、绿雪含芳簪、珊瑚蝙蝠簪......之类的她认识;
像累丝嵌宝石金凤簪、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簪、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簪......勉强也能认识;
但是,诸如景福安康簪、卿云拥福簪、吉祥如意簪、仁风普照簪.......谁能告诉她哪个对应哪个?
而这仅仅只是簪子而已,还有其它十几箱子礼品!
不过虽然分不清,仍然不影响温暖暖心情倍儿好、笑容无比灿烂。
她一脸财迷的嘀咕:“早知道册封郡主的赏赐这么多,我才不会那么不在意呢。”
幸好凌遥和华流光比她坚持!
他俩真是她的指路明灯!
冷霄先是吩咐李大山李大力等人将箱子搬进库房,待人全部退出后,揽着一脸懵的温暖暖进入,仔细关上门,轻轻唤道:“暖暖?”
温暖暖回神,视线落在金光闪闪的各类首饰上,金的、银的、玉的,珊瑚、玛瑙、翡翠,珍珠、琥珀水晶应有尽有!
忙定了定心神,不能在珠光宝气中迷失,她还得去楼外楼准备圣上的家宴,那个才是正事!
“我先收起来!”
冷霄叮嘱:“箱子留下,只收里面的东西。”
“喔,好!”
一通收收收后,两人出来。
冷霄将库房落了锁,对上赵大娘几人慎重吩咐道:“看好了,别让人进去。”
赵大娘等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当下那是比主家还激动,点头如捣蒜的应下:“主子放心,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我们定守的严严实实!”
三人赶到楼外楼时,大厅以及院子里已经到处是光鲜亮丽的公子哥。
汇聚了整个京城家世最好、才华佳、样貌好的一批年少公子,温暖暖看的眼都直了。
她原本以为三哥的衣裳只是颜色素了点,一对比才知道何止是颜色素了点啊,那简直就是哪哪都素!
看看其他公子哥, 紫色、暗红、宝蓝等等亮眼的颜色应有尽有,除了黄色不能用、绿色不屑用之外,几乎集齐了全部色彩。
姹紫嫣红开遍的感觉。
连白色也有好几个人选择,只是他们还配上了点缀,诸如玉佩、扳指、香囊等等,色彩搭配、品相绝对都是上上层!
华丽却不俗气。
温暖暖一边看一边摇头:“三哥,他们好用心啊,你连个配饰都没有,会不会被比下去了?”
主要是冷霄也没有这些东西,而今日圣上赏赐的金银首饰全部是她的,借都没法借的。
临时去街上铺子买肯定不行,一是不一定挑的到合适的款式,二是这些公子哥出自顶级权贵人家,拿出手的东西必定是品相最好的那类,街上铺子如何买得到?
买来的东西不好,还不如让温习靠气质取胜!
温习看着眼前风格各异的世家公子哥,轻道:“无碍,三哥也没想着怎样。”
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和他相比,眼前这些人更适合福安。
至少他们会和福安谈论天地、赏雪赏月亮赏落叶百花,而他能说什么、会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今天建成几间书院,明年准备建几座书院......
温暖暖啧啧称赞:“圣上的眼光真是好,看得出来是用心挑选了的,就没一个矮的胖的丑的!
三哥虽然我觉得你最好看,但是他们也不差耶,而且风格不同,你看那个是开朗阳光型、旁边一个是高大勇猛型、还有文质彬彬型,呀,粗粗一看,每个都不错耶。”
温习是斯文内敛的那个!
温暖暖终于体会到古代帝王选妃的那种感觉了。
她只想说:小孩子家家才做选择题,她是大人了,她全要!
这个念头还没成型,就被旁边的脸上阴沉快滴出水来的冷霄半拥半护着进了院子里的主厢房。
温暖暖自知理亏,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
没办法,虽然是为了温习的事,但是她看美男是不争的事实,换个角度要是冷霄对着满院子的美女点评,她估计脸色也好看不起来。
冷霄脸色冷的厉害,嗓音阴鸷:“暖暖是不满意为夫的表现?”
温暖暖不知道这句话的重点是该落在‘为夫’上,还是该落在‘表现’上。
但她很有危机意识的想到,不管在哪一点上,都不是好事!
连忙笑靥如花的谄媚道:“怎么会?你自己看看,外面那些公子哥哪个能比得上你呀?
幸好你已经名花有主,不然你要是被哪个公主看上了,我到哪哭去?”
冷霄抿了抿唇。
看上了也没用,他只要她。
温暖暖说完,猛然想到冷霄是被青安公主看上的人啊,急乎乎的问:“青安公主今天来不?”
冷霄眸光微凝,不动声色的反问:“暖暖问她作甚?”
温暖暖:......装,我就静静的看你装!
“你说呢?”
暖暖知道了?
冷霄脸上的阴鸷森冷褪去,漂亮的凤目染上微微的欢喜,低沉嗓音隐隐期待的问:“暖暖这是在意我吗?”
暖暖看其他男子,他心里的阴暗就像藤蔓一般肆意蔓延,戾气深深沉沉将他埋没,可她关心他,又让他心生欢喜。
她在意他就好。
第五百七十三章 温家人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温暖暖毫不掩饰的答:“在意啊,怎么可能不在意?”
别的女子看中了她夫君,放在任何朝代皆不可能不在意吧?
况且还是个公主,哪怕不受宠那也是公主呀。
冷霄极力压住上扬的唇角,尽量漠然的道:“嗯,放心好了,青安公主看不上我。”
温暖暖连冷霄话语中的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说冷霄凌国开国以来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之才,单单凭这个长相、这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修长挺拔身材,朝中有几人比得上?
何况凌默那可是提前给她透了底的!
既然看中了,为何冷霄要和她说看不上他?
“她看不上你?”
冷霄在温暖暖面前屈膝弯下腰,凤目和她水润润的眸子齐平,认真的解释:“青安公主本有意选我当驸马,后来发现我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安于现状;
以及冷家人多、家贫、负担重,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暖暖:......后面的理由她倒是相信,虽然冷家现在比之前在桐城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城里有房、郊区有田有地有山有独立四合院、还有车,经济条件好到那时想都不敢想。
但是这些对于公主来说什么都不算呀。
依然属于贫困苦楚的那一列。
至于人多负担重,是指三小只吗?外人不知道的或许会认为多养三个人吧。
实际上他们三不说以后,就说从桐城到京城,每个人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根本不是在吃白食。
不过青安公主看不上冷霄正合她意,没必要上赶着去让她知晓这些事,那不是找事么。
“她看不上你的家世,我能理解;但是她看不上你人品,我无法理解。”她确实无法理解!
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安于现状,这说的是冷霄?
是她认识吃苦耐劳、沉稳狠厉、步步为营的冷霄?
这差别大到她觉得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冷霄薄唇浅浅上扬,心情颇好,低声道:“也就你认为我好而已。”
只有她,从一开始就坚定的认为他好,全身心的信任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
温暖暖想到儿时遭难扛起养家重担的冷霄、想到入深山打猎采参受伤回来还强忍着的冷霄、想到贫寒困苦的艰难条件下一边挣银子养家一边还读书的冷霄......
轻声叹息后,喃喃自语:“你本来就很好呀。”
反正要是她在他的境遇下,可能会想着挣银子养家糊口,但是读书科考能坚持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说完才想到,青安公主总不可能是傻子啊,怎么会将冷霄划分在‘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安于现状’的那一类?!
抬眼看上冷霄,她气呼呼的持怀疑态度问道:“你做了什么手脚,让青安公主认为你不配?”
冷霄低垂眉眼,掩住眸底的冷冽,语气淡然:“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让她认为我是一个靠夫人做生意挣银子养活的粉郎而已。”
粉郎,那就是软饭男、小白脸!
温暖暖惊诧的看向面前一脸漠然的冷冽男人。
冷霄真真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什么脏水都敢往他自己身上泼啊,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不得不说,这效果真是杠杠的好!
比他拒绝一万遍都来的有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青安公主被冷霄一再拒绝和看不上冷霄主动放弃,后果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极有可能缠绕上来、牵扯不休,后者啥事没有。
她之前担心青安公主被拒绝的话恼羞成怒对她下手咋办,如今看来多虑了,冷霄的处理方法永远比她以为的实际而有效~
不得不说,男人聪明起来,桃花亦能除掉的干干净净,根本无需她烦心。
心里无比的慰贴,温暖暖笑靥如花,软软的开口:“三哥在外面怕是等的急了,我们出去看看他吧。”
冷霄眸底情绪翻涌,哑声道:“好。”
温习长身玉立的站在风雨连廊下,极有耐心的安静等待着,清隽的容貌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大厅里人影闪动,院子里人来人往,除了厨房,几乎各处都有拿着折扇、风格各异却又各有特色的少年郎。
除了他以及一身喜庆亮眼大红色、招摇高声谈论的贾仕家。
京城的权贵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像这些少年郎的兄长甚至小叔,他必定是认识的,只是大他们年岁太多的他,明显就不是他们一辈人了,竟没一个是认识的。
也是,他一举高中、年少成名,若是久考不中的话,倒是会和他们一起求学,说不定会认识许多。
倘若他当时没离开,而是入了仕途,多年来一直深耕京城官场圈子,说不定对于他们哪个是哪家的公子,也会略知一二。
但他都没有,所以现在除了年纪和他相仿的贾仕家,剩下的竟是一个也不认识。
他记得贾仕家是娶了正室夫人......
远处高谈阔论的贾仕家,歇息的工夫瞄到了一个久违的熟悉身影,想到整整二十万两的雪花银,几乎是他们贾家库房全部的现银!
就吃了那几只鸡和兔而已,白白的给了出去,每每想到他心痛的难以呼吸。
真是冤家路窄,呵呵呵,都是温家人,看他让温习颜面扫地!
转动着折扇,他招呼着旁边刚才谈的正欢的几个公子哥,边往风雨连廊下的温习走去边大声嚷嚷:“呦呵,这不是温家那个年少高中状元的小儿子吗?
怎么,当初清高的不愿入朝为官,今日反而和我们一同为伍了?”
温习闻言,俊逸的眉头皱了皱。
不过并不是讨厌,而是觉得正好。
贾仕家主动上前,省的他要到别人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
他整了整神色,摆出应敌的心态,缓缓的问:“贾公子是觉得和我一同为伍,荣幸之至吗?”
温家人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他策问对答如流,倘若让贾仕家口头上占了上风,那真是对不起他学的策问。
贾仕家一口气噎住,没想到一身书生气的文人温习,一开口就噎人的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娇弱惹人怜爱的福安
“我差点忘了你们温家人的嘴上威风了!想想也是,毕竟是靠华而不实的话术讨生活,哪像我们贾家靠的是和敌军交战实打实的战绩。”贾仕家唰的一下打开折扇,边摇边自认洒脱的嘲讽。
对温太师他不敢呛声,对看起来温和斯文的温习他才不怕。
况且要不是他的大嫂偏偏是汪言官的嫡亲女儿,那天又偏偏在温暖暖的庄子上,还让她们将信件送了出去!
坑了他贾家二十万两的雪花银。
一想他就觉得他单纯好骗,当时交了玉佩进去,真的以为他们是怕了,结果倒好,他们拿了玉佩和信件一并交给了汪言官,事后他从皇后娘娘手上接过玉佩。
皇后娘娘恶狠的眼神,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是他们温家人,他哪会到这地步?
不过好在皇后娘娘毕竟是他亲姐,还是心疼他的,这不,今日这样的宴席,用了后宫之主的权利,说他是家人,必须得到场。
“看来贾公子先得分清文官和武官的区别,文官如果和武官比沙场上的战绩,那恐怕最位高权重的文官也比不上沙场上的一个小卒吧?”温习语调如同刚才一样平稳,不疾不徐的问道。
贾仕家呆愣住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温习继续道:“虽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人,无关轻重,但朝中的秦太傅、杨次辅、沈大人......他们都是文官。
也是,他们怎么比得上令尊贾将军?”
贾仕家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按照温习的话,他不就是看不起所有的文官,认为他们比不上他爹?
心里他认为那些人全部比不上他爹,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
太子还需要文官辅导扶持,要是让皇后娘娘知晓他又得罪人且还是整个文官,怕是要活剥了他!
意思到问题的严重,他连忙脸红脖子粗的辩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你乱说!我明明不是说他们,我只是说你们温家人,和其他文官何关?”
温习闲闲的问:“你是不是说我们温家人?我们温家人是不是文官?总不能我们温家人是武官吧?
拿温家和贾家相比,是不是拿文官和武官相比?”
贾仕家听着一直点头,连带着后面的问题也是,点完头他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温暖暖站在屋檐下,原本见贾仕家找温习的麻烦,怕斯斯文文的温习吵不过跋扈的贾仕家,但几句对话停下来发现,彪悍的人是温习!
怪不得能在外面游历了六年。
见温习将贾仕家打压的毫无还嘴之力,根本无需帮忙,温暖暖乐的轻松,静静的挨着冷霄站在屋檐下看热闹。
贾仕家不敢坐实了这个观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辩解,憋得脸色通红,脑中灵光一闪,自信的嘲讽道:“据我所知,温公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有余了吧?
如此‘高寿’,怎地有脸来今日的场合?”
温习出尘飘逸的脸上黯淡了下,稍稍的偏过了脸。
贾仕家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乘胜追击的开口嘲笑:“温家清贫,温公子以清贫之躯高攀福安公主,是不是对公主有些不敬啊?”
旁边的富家公子哥悄悄提醒:“贾公子,温家家产丰厚着哩,一点不清贫。”
贾仕家恶狠狠的瞪了说话的公子哥一眼,不屑道:“不清贫,我贾家人才吃了几只鸡几只兔子而已,需要付出整整二十万两银子?
这和抢有什么区别?本公子不想和他们争论罢了,就当是打发叫花子!”
温暖暖气急,往前踏出两步,就要上前理论理论!
什么叫几只鸡几只兔子而已,那是兔子和鸡的原因吗?那是他带着贾家人伤她猛宠伤她人,还不知悔改进攻庄子的补偿!
还有打发叫花子?他也好意思!
“和抢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只有到别人的地盘上强抢,没有见过到别人地盘上说自己被抢的。
福安见识浅薄,还请各位细说有无此事?”轻柔和缓明显中气不足的病弱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道羸弱的身躯,弱柳扶风一般走来。
温暖暖风风火火的脚步及时止住,生怕冲撞了这个病弱的美人儿。
温习澄净的双眸蓦然望去,眸底倒映的是穿花拂柳缓缓走来的娇柔人影。
旁边的众多富家公子哥双眼看直了,好半晌,铺天盖地的请安声响起:
“参见福安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漫天的声响中,福安径直的朝温暖暖走来,先一步搭上她手,柔柔的道:“你我无需客气。”
温暖暖受宠若惊!
她虽然早上出门前被封了个啥郡主,但和眼前金尊玉贵的福安公主比起来,那也就是一个封号而已。
况且,她从没想过受宠的福安,非但没有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反而娇弱的惹人怜爱。
她都想保护她了!
‘娇弱惹人怜爱’的福安转身,嗓音柔柔软软,浑身上下的气息却是不怒自威,她轻问:“据福安所知,贾公子并不是独独吃了几只鸡几只兔子吧?
且福安身处宫中,对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有谁可以告知一下,狩猎竟是可以到别家的庄子上的吗?”
哄笑声响起。
旁边的公子哥谁没听过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此事!
心里早已门门清,只是刚才畏惧贾仕家身后的贾将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才没吭声。
如今福安公主发话了,且明晃晃的提了出来,他们当然再也不用顾忌!
“不能呦,贾公子非但吃了人家喂养卖银子的成百上千只鸡和兔子、放冷箭伤了人,还意欲强闯他人庄子,只为了让人交出他们自家饲养的白虎。”
“那二十万两银子,当时也是权衡利弊后给予的补偿,怎么好意思现在翻旧账呢。”
“要我说,要不退啦?贾公子干脆受处罚算了,往后也不至于反复念叨了不是?”
贾仕家被说的头也抬不起来!
“这到底是温家清贫还是贾家清贫?”
第五百七十五章 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这到底是温家清贫还是贾家清贫?”柔柔弱弱的福安恰到好处的发问。
温习蓦的抬头看向她,澄净的双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福安听到贾仕家之前说‘温公子以清贫之躯高攀公主是不是不敬’的话了?
因此才针对这一方面说的贾仕家抬不起头来。
她一步步的证明他不清贫,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被那双干净不带杂质的眼眸看着,福安白皙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泛红,悄悄转过身,将目光落在前方院子中的众多少年郎身上。
前来参加这次宴请的世家公子哥,这些时日以来,在家被爹娘双亲耳提面命,早已知道面前的公主有多受当今圣上宠爱,来时便知道小心翼翼的应对,选不上不要紧,但千万不能惹她不喜!
他们原本当做一件任务在做,可现在看到娇弱柔美的福安公主羸弱的站在那里,难得的是她不骄不躁、通透又明事理,宁肯得罪贾家也要为温习说上几句公道话。
这样的佳人,别说是受宠的公主,就是普通的千金闺秀,他们也愿意娶!
“公主说的极是,其实在下认为首要不是清贫不清贫,而是担不担的起责任的问题。
贾公子做错了事补偿了银子,原本也算对做错的事予以弥补,况且这银子也不是补偿给温公子的,如今却将这笔账算在温公子头上,委实不算心胸宽广。”镇国公家的孙儿郑峥嵘拱了拱手,公平公道的说道。
镇国公两朝元老,实力雄厚,并不惧贾家。
有郑峥嵘在前面开了头,其他人生怕被福安忽视,为了争取好感,连忙表明立场说公道话:“听说事情发生时,温公子还未回京吧?温公子被针对确实有点冤枉。”
“哎,贾家真的如此贫寒吗?赔偿出去的钱财暗地里心疼不舍也就算了,明面上说出打发叫花子这种话。
哈哈哈哈,说的我倒想当一次叫花子了,只看贾公子舍不舍得?”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对上贾仕家直接问道。
贾仕家低着头,双眼乱转,思考该如何应对。
他来时,有交好的、有畏惧贾家权势想巴结的三五个公子哥,簇拥着他高谈阔论让他飘飘然。
本以为今日和往常各府上宴请一样,众人以他马首是瞻,他想打压谁就打压谁,想排挤谁就排挤谁。
哪里知道在温习面前没讨到便宜就算了,竟然半途不知怎的惹到福安公主替他讲话!
还有这些不识趣跟着嘲讽他的人,偏偏个个家世雄厚,是他爹和皇后娘娘都要拉拢的那种雄厚,一点面子不给他而他却又发作不得。
眼珠一转,他找出爹爹常用的借口:“各位有所不知,我贾家原本钱财颇为丰厚。
只是将士在边关驻守,远离家乡天寒地冻,爹爹体恤将士们辛苦,经常拿家中财物贴补,所以我才如此心疼那一大笔银钱!
这银两能给将士们置办多少件棉衣啊,在大雪封城的边关能吃上多少顿热乎乎的饭菜啊,要知道,没有这些将士守卫边关、保卫疆土,哪有我们在这儿歌舞升平!”
说到后面,他自己差点信了,感动的眼眶含泪。
这样大义凛然的一番话说出来,众多世家公子闭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