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了阿婴。”岁清萝微微皱眉，“现在这种情况你打他也没意义，毕竟自然有人会收拾他。”
“不，不要啊。”凌浩立刻求饶，“我求求大家救救我吧，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也愿意弥补，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啊，不至于要我命吧。”
岁清萝将手里的饮料放下，朝着凌浩的方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自己死了之后，恨的人还活着。”
“她……她为什么？”
“你想问他为什么要恨你？”
“……”
“这答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招惹的那部分人都是本就在这所学校的生存的很艰难的人，你的出现无疑是对方的救赎，这一点你很清楚。”
凌浩沉默了。
有些话正中内心，让人说出话来。
第425章 充满谎言的校园（22）
“然而实际上，你给他们的并不是什么救赎，而是致命一击。满足了自己的私欲，摧毁了别人的人生。如果你选择的对象不是他们，而是和你一样的人，只想要你的钱的人，这些悲剧也不会发生。”
岁清萝这番话说完，整个图书馆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将凌浩赤裸裸的内心说了出来，让他根本无地自容。
好像说再多的话，都变得无比苍白。
“把他送回去吧。”
“别，别啊我不想回去，我真的不想回去。”凌浩死死的抱着桌角，就是不愿意回去。
厉肆想要强行将他拽走，没想到他却大吼一声，“你们如果把我送回去，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们在这里。”
“嗯哈哈。”岁清萝捂着嘴轻笑，“然后呢？这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大家想来也可以来啊。”
“我……我还会告诉大家你们有食物，你们……”
下一秒，岁清萝利用随身背包凭空拿出一把手枪，直接抵住凌浩的脑门，“你觉得我们怕吗？”
亲眼看见‘凭空取物’的凌浩整个人怔住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等到厉肆拽他，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图书馆。
岁清萝直接把手枪交给厉肆，“你拿着吧。”
厉肆很自然的接过手枪，顺便问了一句，“那现在是不是去把高舒橙给带过来。”
“为什么？”岁清萝反问。
好像很久都没有考验一下厉肆了，有些习惯哪怕过了六年时间，都很难改变。
“他……他刚才不是提起了高舒橙吗？这么推断的话高舒橙才是乔愿和谢灿灿她们最恨的人不是吗？”
“嗯，对啊。”
“那不应该找她过来问一下？”
“问什么？问凌浩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问她是怎么造谣的？”
厉肆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岁清萝所说的意思。
“这些东西我们都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不是吗？高舒橙就是凌浩的一把刀，而且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刀。”
第四天凌晨。
他们提前了十五分钟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又了几个。
应该是先前受伤太重的人没挺过来离开了，也有一两个低血糖，一直都在昏迷。
送到医务室挂了几瓶药，但也没什么太大的气色，忽然就断气了。
剩下的几个同学拿着铲子下楼将他们埋了起来，回来的时候也是满脸沉重。
这种气氛之下，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骄傲的。
深究死亡原因已经没意义了，因为下一批的死亡已经要开始了。
——那些去帮忙埋葬同学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做？
A：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B：既然都已经死了，埋葬他们给于最后的体面
C：其他（请写下）
这次与以往不同，并不是仅仅只是单纯的选择题，并且也不仅仅只有两个选项。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天啊！我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一秒，沈婴震惊的张了张嘴，猛然看向岁清萝，“之前清萝说的话……竟然……全中。”
第426章 充满谎言的校园（23）
这次的问题轮的很快，因为没有参加过帮忙的同学，是不需要回答的。
她、沈婴、莫璟言的名字都直接被跳过了。
而厉肆和凤羽则需要回答。
“我们……该选什么啊？”凤羽完全呆住了，他没有想过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会进入生死局。
厉肆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末日的人，还算是淡定一点，已经在快速思考自己之所以会有此行为的原因了。
“我想想——”岁清萝转过身，双手紧紧握住课桌角，猛然闭上双眼快速搜寻有用的片段。
时间太紧了，耳边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无论是选A还是选B都有哀嚎声。
“清萝，来不及了。”莫璟言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泛着点点汗珠，对着厉肆和凤羽道，“选C，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吧。”
厉肆很快选了C，并且写了自己的理由。
‘班级味道太重，实在受不了，清理掉一些垃圾。’
等待了三秒钟的时间，只听见‘叮’的一声，顺利通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沈婴更是激动的抓住了岁清萝的手，“清萝你好厉害，差点要出事。”
可是她脸上却没有轻松多少，而是盯着凤羽。
总觉得这人脑瓜子有点一根筋，不太会变通。
他的手一直放在B的选项上，虽然也会移动到C，但最后还是选择了B。
三秒钟后，整个教室的灯瞬间暗了下来。
凤羽右边的无名指感到撕裂一般的疼痛，他下意识的皱眉，目光聚焦，定格了短暂的时间。
那一秒钟的时间里，他似乎看见了那个人的手。
满是褶皱，干枯，手上到处都是小红点，就好像是被针扎过了一样。
顷刻，无名指直接被撕裂，鲜血四溅开来。
“凤羽——”岁清萝一惊，立刻将凤羽从讲台上扶了下来。
四周温度骤冷，在另一个维度的鬼也感觉到了岁清萝强大的压迫力，以至于黑板上的名字迟迟没有变成下一个人。
“清萝……”凤羽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岁清萝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凤羽在这个世界没有第二次机会，他是她带来这里的，不可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血啊。”沈婴慌慌张张的将纸巾拿了出来，岁清萝直接递给了她一个医药箱，然后径直走出了教室。
身后还传来凤羽耐心解释的声音，“伤口是被撕裂开的，并不是切断的，就会有血管撕裂，才会有大出血，止好血就没事了。”
莫璟言看了一眼厉肆，一个眼神厉肆便心领神会。
他则是跟着岁清萝走出了教室。
岁清萝站在高舒橙的教室门口，这间教室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里面八个人受伤，有一半还是重伤，只有两个人没有受伤。
两个绑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穿着干净朴素，看上去就是乖乖女。
她们离那些人很远，在角落里待着，总是时不时的看向高舒橙他们的方向。
第427章 充满谎言的校园（24）
“看什么看，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高舒橙的手指已经越来越少了。
每一个问题，她明明都跟着答对的人答，可是每一次她都受到惩罚。
她知道，这是乔愿在故意针对她。
“你……你现在还能对人不客气啊。”
“我们……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虽然现在高舒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女同学很怕她。
“你们两个过来！”高舒橙用命令的口吻道，“给我们所有人换药，你放心钱少不了你们的。”
两人面面相觑的一番，同时摇了摇头。
“在看什么？”莫璟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并不惊讶，这个时候只待在自己的教室里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要出来查看每一个教室的存亡人数了。
“我在想今天只有第四天，死的人数是不是太多了。”
“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莫璟言接着往下分析，“就算这个学校有非常多人欺负了她，也不可能这么多人。”
“凤羽的受伤提醒了我一件事。”岁清萝冷眸一敛，“你说有没有可能从最开始乔愿的目标就不仅仅只是欺负过亦或是伤害过她的人呢？”
莫璟言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暗芒——
“你是说她想杀所有人？”
“两个可能性。”岁清萝眉眼轻挑，“欺负过、造谣过她的那些人无论怎么回答问题，最后的结局都一样，就算因为说了实话躲过一劫，行为伤害远比谎话更可怕。”
“那些剩下的其他人，一旦说了谎话一样要死，但如果是说了实话但对让乔愿感到不满意，便会受伤。”
厉肆选了C，他说的既是实话又是让乔愿爱听的话，因此没有受伤。
凤羽选了B，虽然是实话，但乔愿并不爱听，就会因此受伤。
“所以从最开始，乔愿已经划分好了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用死。”
“是。”岁清萝深吸一口气，“璟言我总觉得，还有我们不懂的地方，如果这场游戏不让人说谎，说谎则会受到惩罚的话，那按照她划分好的名单，凌浩和高舒橙不可能现在活着啊？”
莫璟言与她四目相望，“你觉得她还有目的。”
“是。”
太阳缓缓升起，雨后的空气蔓延着泥土的气息。
可大概是因为学校外面的草地里埋葬了太多的尸体，泥土中还泛着腐臭的味道。
岁清萝大概的算了一下，现在整个学校剩下的人数不到80人。
死亡人数一个接着一个，那些受了重伤的人，在没有药品甚至没有粮食和水的情况下，很难存活。
可最为直接害死乔愿的人，现在虽然都受伤了，但却都还活着。
凌浩、陈霖、高舒橙……
这三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虽然并没有受重伤，但是他们也没有水和粮食，是怎么做到活到今天的？
岁清萝打开了学校的论坛，前几天的帖子都在求助和抱怨，这几天的帖子明显已经减少了很多。
最为热门的ip很眼熟，是高舒橙的ip。
帖子的名字叫做——《我不后悔所有的所作所为》
她将这个帖子转到他们几个的小群里，让大家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乔愿，我知道你是冲我来的，但你并不是我害死的。
我没有造谣过你，我只是说看见你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
是别的有心人自己利用我的话大做文章，这点不能怪我。
我希望你不要把气都发在我身上，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非要在这个学校上课。
沈婴：这人要不要那么搞笑啊？她说了乔愿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不就是想要让别人造谣她吗？现在倒是推的一干二净了。
厉肆：你们在哪里？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今晚的题目该不会还有‘危险’吧？
沈婴：赞同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个乔愿也很奇怪，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
岁清萝：因为在他们眼里，有些人并不无辜。
沈婴：凤羽也不无辜吗？
岁清萝：在我们看来一定是无辜的，但是在她看来就未必了。
对于乔愿而言，帮助处理那些人的尸体并不是关键的，而是处理尸体的时候，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才是关键。
厉肆和凤羽都参与的处理尸体，但厉肆却没有受到惩罚，凤羽受到了。
证明，她只想要站在她那边的思想行为。
下午三点半。
天上又开始下雨了，存活的人数已经只剩下65个。
大家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大多数人都昏昏沉沉，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岁清萝：下雨天就不去图书馆了，去楼上的美术室吧。
大家看见群消息纷纷都到了。
凤羽的脸色缓过来了些许，但是能看得出来人还是有些虚弱。
“乔愿生前很喜欢画画，我在论坛看到有人放出她画的画，感到很可惜。”岁清萝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想来这里找一找线索。”
“她……很喜欢凌浩吧。”沈婴问。
“应该是吧。”岁清萝点了点头，“在深谷中仰望的人，确实是生命的救赎，可惜是假的。”
她一边回答着沈婴的问题，一边看着墙上的画。
其中有一幅上面就是乔愿的名字，而她画的画就是一个跌入深渊的女生，仰望着一个充满光亮的少年。
这个少年就是凌浩。
画的后面写的一行字——谢谢你在最不经意的瞬间，慌乱了我的世界。
“这看起来好青春疼痛文学啊！”
“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一个这样的结局吧。”
她原本想把画放下来，却无意间摸到了凸起的地方。
“这个纸张怎么比别的地方要厚。”
“啊？清萝你说什么？”
岁清萝用小刀将有厚度的纸张割开，里面是一张数据卡。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数据卡在这个地方？”
“不太清楚，但我觉得这个数据卡能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下一秒，岁清萝便将东西递给了莫璟言。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卡片插入的那一刻，众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最终的秘密，在逐渐的浮出水面。
说话的是高舒橙，此时镜头缓缓移向一个女生。
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巴被胶带贴住，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好好珍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镜头摇摇晃晃，高舒橙突然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女生的心脏便刺了进去。
然后用力拔出。
一刀，一刀，一刀……
直到对方双手垂下，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镜头不停的摇晃，哪怕只是通过摇晃的镜头都能感觉到拿着镜头的人有多么紧张。
下一秒，镜头暗了。
“诶，怎么卡了？”
“是没有了吗？”
莫璟言沉沉的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是没有了。”
“天啊，这个视频是谁拍的啊？被杀的女生是谁？”厉肆感觉此刻自己满脑子都是问题。
“其实已经有很多答案了，这个视频的拍摄者大概率就是这幅画的主人。”岁清萝理性的分析道，“而这个被杀的女生身上穿着这所学校的校服，大概率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沈婴轻颤着眸，“那不是有些矛盾吗？”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高舒橙杀人了，而且她杀人的这件事乔愿知道。”
整个美术室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猜测方向错误了呢。”岁清萝双手紧握着拳头，时不时的吞咽着口水。
她有些紧张，事情的发展似乎逐渐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其实错没错也不是很重要，我们目标只是存活十天。”
莫璟言的话点醒了她，可是内心里的好奇心仍然不断发酵。
乔愿的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造谣，还有别的东西。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谎话……
还是说，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第五天凌晨。
回到教室之后不到一分钟时间，答题已经开始了。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帮乔愿吗？
B：不会
“嘶——”厉肆浅浅的吸了一口凉气，沉声道，“真是死亡题目啊。”
第一次都没有帮忙的人，往后真的会帮忙吗？
人的内心都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事不关己大多时候保护自己都很艰难了，何况是救别人。
可如果说谎……
恐怕今天是过不去了。
呐喊声，尖叫声，怒吼谩骂声再次在他们耳边响起。
那些只是旁观，从来没有对乔愿做出任何伤害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乔愿，你死了我替你感到惋惜，感到不值，但凭什么要我陪你一条命？”
“挺好笑的呢？她高舒橙特么来欺负我的时候，来打我的时候你乔愿替我出头过吗？你我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些黑暗的日子都是我自己扛过来的，你帮过我吗？”
这段话字字珠玑，说话的甚至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看来，高舒橙所做的事远不止造谣女生，甚至还霸凌，虐待，更甚至杀害……
音落，她直接选择了不会。
手臂处瞬间传来撕裂感，痛苦的叫喊声响彻整间教室。
但是在选择‘会’的人里，有一半的人都受到了惩罚。
所有问答结束之后，整间教室加上他们只有12个活人了。
“我去隔壁教室看看。”
“我陪你一起。”
其他教室的情况和他们教室大同小异，除去他们活着的只有几个人。
而高舒橙所在的教室就不同了，一共活着的有四个，但其中三个人都奄奄一息。
只有陈九没受伤。
看见莫璟言的那一刻，他立刻冲上前去，跪在莫璟言面前，“城主大人，求你救救晴小姐，她快撑不下去了。”
莫璟言看了一眼岁清萝，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时候厉肆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躺在教室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晴夏，还是没忍住开口，“璟言，无论如何晴夏身上都有……我们要救她。”
莫璟言又看了一眼岁清萝，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人捉摸不透。
“咳咳……”岁清萝立刻别过眼去，清了清嗓子，看向厉肆，“快去吧。”
“嗯。”厉肆应了一声，立刻朝着晴夏的方向走去。
其实经历了这些日子，他心里的执念已经渐渐的偏移了。
如果……
如果璟言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如果这个团队要加入其他人，那么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的位置一定会取代她。
这也是他最开始对岁清萝并没有什么好感，人总要有先来后到。
经历的东西不同，历经的生死不同，是很难在一个维度比较的。
但是岁清萝，确实和别人不同。
她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仿佛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晴夏。”厉肆轻轻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些许告别的感慨，“最后一次，我救你最后一次。”
他快速替晴夏处理好伤口，并且留下大量的食物。
“这些东西够你们存活十天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厉城主……我……我们不可以一起吗？”
“怎么一起呢？”厉肆的眼神变得冷冽，“你们明明知道清萝是我们的朋友，却选择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想要杀人灭口，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一起吗？”
陈九垂下了眸，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
对方只是麻瓜，根本没有一点异能。
可是当下的自己只是不想晴夏失望。
“可是现在晴小姐的情况很糟糕，我知道她身上有东西对你们很重要。”
厉肆怔了怔，想来六年的时间，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猜到一些。
“的确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三石，其实没有意义了。”
厉肆的话陈九听不明白，但他知道现在的晴夏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
对他来说，却是那样重要。
他们不保护她，他来保护。
“可晴小姐也是……也是大家的朋友不是吗？”
“是吗？”厉肆目光如炬，“朋友之间会这样杀害吗？”
厉肆有些不明白，晴夏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他。
第五天清晨，大家都没有留在教室里，依旧前往了美术室。
凤羽的伤口有些感染，岁清萝为了安全起见给他吊上了瓶。
莫璟言在学校论坛上找寻新的线索，厉肆则是在周围走了一圈。
从今天开始，教室似乎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也不会给他们什么重要的线索。
现在已经第五天了，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过好这十天。
“今天我们吃点好的吧。”
下午两点半，岁清萝打算捣鼓一些火锅来吃。
虽然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明天凌晨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怕的问题。
再加上现在他们里面已经有人受伤了，大家更慌张。
沈婴帮她刮土豆皮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刮到了手。
“啊。”
“没事吧？”岁清萝将纸巾递给她，有些担心的问，“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沈婴摇摇头，“我现在去休息也睡不着，我还是在这里做点什么吧。”
“那小心点哦。”
“嗯嗯。”
又过了一会儿，沈婴眨了眨眼睛问，“清萝，你说我们这次能顺利过关吗？”
“能不能顺利过关取决于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沈婴，而是反问了她问题。
沈婴张了张嘴，有些愣住。
心脏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紧张呢……
是因为这个场景有些熟悉，还是因为这种提问的方式有些熟悉。
“我……”
“很难回答吗？”她倒是没什么在意，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不是。”
“我想应该也不太难回答才对，你们也经历过不少平行世界吧，既然能活到今天，就应该清楚的知一般情况下能不能活下去取决于什么。”
沈婴深吸一口气，竟然很乖巧的回答道，“游戏规则。”
“对，游戏规则。”她将手里的配菜弄好之后，用湿纸巾擦了一遍手，又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腾的咖啡。
靠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慵懒的眯了眯眼。
这期间沈婴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看着她做了一系列事情。
没觉得焦虑，也没有觉得着急，反倒是空出了很多时间在思考。
而岁清萝之所以没有立刻回答，也是给时间让沈婴思考。
“所以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让我们不要说谎的同时，又给出正义善良的答案吗？”
“前者是对的，但后者就未必了。”岁清萝轻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一抹细碎的微光，“正义是人为的正义，至于善良那就更是如此，每一个人评判善良的标准不同。”
沈婴顺着岁清萝的思路继续往下说，“所以正义的评判标准在乔愿的身上，善良的评判标准也在乔愿的身上。”
“其实……”岁清萝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如果绝对正义，我反而并不担心。”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她的正义……不绝对吗？”
“当然不绝对，你也是和那些东西打过交道的人，虽然现在她只是单纯的制定了游戏规则，但是……”岁清萝的眉眼突然变得冰冷了许多，“她终究是厉鬼啊。”
“你是说她还有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我从来没有觉得答题是她的目的。”
“……”
不知为何，听到岁清萝这么说，沈婴的内心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
“那……那她的目的是什么？今天已经第五天了，她接下来总不会还搞事吧……可是活着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而且那些人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那些人里面也包括他们在内。
“所以啊，善良这个前提我不认为存在，如果存在凤羽就不会受伤了。”
傍晚五点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围在一起吃点火火锅。
虽然很多问题还没有答案，但是大部分人心情都还可以。
除了沈婴。
她甚至时不时的看向凤羽的方向，瞳孔里带着担忧。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没，没什么。”沈婴忙慌乱的摇摇头，“我就是在想刚刚下午清萝和我说的游戏规则……”
“昂——”凤羽很是温柔的应声，“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紧张了，我感觉大家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沈婴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或许这就是所谓女生的第六感吧。”
“也许你的第六感是对的，下午的时候我把一些学校论坛被删掉的帖子找了出来，我想内容会惊到各位。”
莫璟言问岁清萝要了投影工具，将其中一个帖子投到了黑板上。
帖子的标题是：《我的同桌已经七天没来上课了》
发帖的人是匿名，莫璟言用一些技术查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人的名字好熟啊，啊她是那个——”
“对，当时和陈霖吵架的女生。”
“陈霖现在还活着吗？”沈婴皱了皱眉，“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死了。”凤羽道，“之前就死了，我亲手埋的。”
“那么陈霖这条线等同于就断了，至今都很难知道为什么陈霖那么维护高舒橙了。”
岁清萝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咖啡，“其实也不太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帖子。”
帖子的内容并不长，就像是写日记一样。
——我的同桌不见了，她已经七天没来上课了。
我给她父母打电话，她的父母也没有接，我去她家找她，也从未有人开门。
我问老师，老师只是告诉我她生病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上课了。
可是……
她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上周的时候她还和我说自己谈恋爱了，她遇见了真命天子。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如果明天她还没来上课，我就报警。
“帖子就写到这里吗？”
“嗯。”
“所以最后她报警了吗？”
“没有，第二天这个帖子就被她删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