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八表姑能闻着风来坑他?
不过,他只是看人美丑颠倒,脑子还没出问题。
自家亲娘对这个表姑,平日多有帮衬,没想到她竟如此坑人。
这样的实在亲戚,不要也罢。
除了他,相看的其他人,也遇见了尴尬的场景。
遇见漂亮的,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遇见丑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于是就传达了错误的信息。
不少媒人以为能成的,结果却不成,以为不能成的,但最后又成了。
惹得不少媒人摸不着头脑。
对此,宋榴花只能说:先别相亲。
若是被惑心镜影响,一时脑抽,做了失误的决定,届时看见人真容了,岂不是要哭?
幸好,也没几个真的头脑不清楚的,在这个时候做了决定。
不然,她的锅就多了。
宋榴花只担心了一下下,就抛之脑后。
她哪里知道,这事情还真有后续。
边才秀那八表姑的儿子,也就是他那拐好几个弯的表弟不知为何,突然想看看这惑心镜。
然后就中招了,又恰巧遇到了她娘介绍给边才秀的那钱家姑娘,这二人竟看对眼了,那钱家姑娘也是个有心眼的,这人虽长得不如上一个,但也生得细皮嫩肉,资质也不错。
且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认为她生得貌若天仙,对她稀罕得不行。
钱家姑娘果断忽悠着人做了上门女婿,并领了契。
八表姑知晓后,心里那叫一个苦,但事情已成定局,再想反悔,那是不能了。
自己看好的未来丈夫的女儿成了自己的亲儿媳,自家儿子还被忽悠着头昏了,成了人家的上门赘婿,她是有苦说不出。
只能强撑着笑脸,去钱府吃了喜酒。
后来,八表姑的如意算盘终究没打成,钱家姑娘的父亲见自家姑娘有了着落,果断娶了别人。
钱姑娘也是个狠人,听说有一味神奇的金莲子,可一胎七子,花了重金买下一粒,待那人从惑心镜的幻觉中庆幸,钱姑娘肚子里已经揣了七胞胎。
八表姑的儿子见了钱姑娘的真实样貌倒吸一口凉气,据说连夜逃出了钱府。
对此,钱姑娘表示娃儿在就是,娃他爹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两日,宋榴花也不在外面晃悠,但凡想外出,必定要戴上特制的头套。
她可不想给人留个癞蛤蟆的印象。
江文修、兰溪等人互相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原先还不知道为何族人敢来打他们,如今看见丑得千篇一律的癞蛤蟆一般的熟人,都心照不宣了。
那扁扁的五官,疙疙瘩瘩的脸,扭曲的嘴脸,着实让人看了想打。
一想到自己在族人眼中竟是这等模样,秦烨等人都沉默了。
不知是哪族的炼器师,率先给自家少族长缝了个黑色的头套,便又引领了一时的风尚。
宋榴花带着同款头套出门,看见一堆堆黑头套,差点怀疑走错地方了。
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如何,但大家都戴上了,她觉得这头套好像有些丑。
“不能再戴了,必须得改进!”
原先一个人戴的时候,还能说特立独行。
现在众人独丑的时候,她得美美的。
于是又钻进房中琢磨起来。
凤辞虽并未被那惑心镜所扰,但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也有些不大自在。
就在他犹豫自己是否要戴那种看起来有些蠢的黑色头套,自家娘子给他带来个好消息。
“你别戴那玩意儿出门,太影响形象了,试试这个斗笠。”
纯黑色武服同色的薄纱斗笠刚好能遮住五官,戴在凤辞头上,既遮住了五官,又增添了几分神秘。
宋榴花满意极了,戴上自己的白纱小斗笠,挽着凤辞胳膊。
“走,咱去外面逛逛。”
夫妻二人这一身行头,走在外面,果真百分百吸睛。
宋元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小妹和凤辞。
看了看对方既美观又能遮住脸的斗笠,取出水晶镜对比了自己的头套,忍不住酸了。
“小妹,你这是什么帽子,大哥也想要一个,这个头套好丑。”
宋榴花这才认出这个突然冲到自己身旁的傻大个儿竟是自家亲哥。
她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是大哥啊,你这一身看起来不错,待小妹我有空了,带你干一票大的!”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宋元委屈了,黑咕隆咚的头套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全是对她的控诉。
宋榴花又是一阵大笑。
凤辞莞尔,随意劝道,“娘子,好歹收着些。”
宋元:“......”
太假了,哼!
待宋榴花笑够了,从玉镯空间取出一个斗笠丢给宋元,“早给你准备了,妹子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很够。”宋元喜滋滋地接过戴上。
那气质瞬间提升了十个度。
从分分钟要去干坏事的悍匪,变成冷酷的大高个儿护卫。
三人在周边溜达,赚足了人的眼球。
江文修远远瞧了一眼,愤愤不平,“好一个凤辞,合着我们都成了小丑。”
这丑不拉几的头套,和凤辞头上帽子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法比。
江文修也酸了。
对身旁的族人吩咐道:“一个时辰,我要他头上那种帽子。”
“是!少族长,我马上去办!”
江氏族人很是上道,答得又快又响。
办起事来也很是麻利,很快便和族中炼器师传达了此事。
江氏一族的炼器师还特意问过宋榴花。
除了江氏一族,各族都来学习了,宋榴花不吝向她们展示自己抄来的纱笠帽子。
于是,各位少主们终于告别了滑稽的头套。
普通族人就没这些条件了,依旧戴着黑色的头套。
这日,众人启程去天权府,一群人戴着黑色头套的武灵师队伍,给了宋榴花颇大的震撼。
宋榴花:“......”
不知道天枢府的人看见了,会是何反应。
不会以为他们是坏人吧?
待到了城外,凤辞等一行人也刚好到了。
队伍里零星一些人戴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帽子,恰好将脸遮住。其他人则人人带着黑色的头套,这怪异的着装,看得从氏族一族心中一个咯噔。
从府君和从醉更是心中一紧,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皱了皱眉。
“儿啊,该不会有问题吧?”
从府君面带忧色。
从醉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稍定,这场面初看着确实有些不大对,但细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面对父亲的担忧,安慰道,“您放心,不会有问题,他们身着带有四域各大家族标志的武服,能确定就是四域的各大家族和势力。”
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个戴着黑色头套的武灵师身上,“人人都如此,想必是面容有损。”
说实话,从醉心中也没底,也不知何等凶猛的异兽,竟使得他们全部被伤了脸。普通武灵师尚且好说,但那些头戴帽子遮面之人,必定是各族的重要人物,竟连他们也被伤了脸,想必这一路过来,也颇为不容易。
好在他观众人气息虽有些虚浮,但并无重伤之相,想来这一路还不算太差。
父子二人虽心中颇有疑虑,但面上仍保持微笑,迎着众人而来。
这种场面,宋榴花早已轻车驾熟,当被拉出来的时候,行礼就行。
众人安顿好,从醉将扶皎、师月月、边砚等人请入府,三人依旧戴着纱斗笠,这会儿只低着头喝茶。
从醉觉得颇为奇怪,“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个个将脸遮起来?”
扶皎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暂时不便露面,明日我等将着手清理府城周围的异兽,你可来?”
“自然是来的。”
几人本就关系尚可,聊了聊近况便各自散去。
路上,边砚问扶皎,“咱们这种情况,不同从醉说说,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师月月撇了撇嘴:“他明日不就知道了?还需特地去说?”
边砚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儿,况且,扶皎还是自己亲表兄,也没见提前将情况同自己说,至于从醉,只能自求多福咯。
次日,从醉早早清点族人,跟着队伍去了城外。
在被吸星大鼎吸干了肾气后,还有些恍惚。
拖着两条疲惫的腿,这下总算知晓为何扶皎他们脚步虚浮了。
合着是被这灵器吸干了肾气,怪不得不大对。
还有,今日,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敏感,总觉得这些戴头套的武灵师眼神有些不大对。
似乎...有些嫌弃他?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俊俏的脸,左思右想没结果。
还有,怪不得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原来有灵器辅助。
除了这吸星大鼎,还有那格外好用的惑心镜。
听说是那位南域的宋夫人炼制的,如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宋夫人,是南域凤氏一族的族长夫人。
昨日,他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两样厉害的灵器都是出自她手。
听用过的从氏族人说,那惑心镜用起来格外顺畅,照这样下去,东域未必不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从醉心情颇为不错,扶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小心些。”
师月月、边砚笑得意味深长。
从醉要倒霉了。
今日被吸了肾气,明早还会有惊喜,想必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从醉一脚踢飞一个飞扑过来的族人。
揉了揉肩膀上的疼痛,呲牙咧嘴地骂道:“什么东西这么丑?居然敢打本少府君!”
众人抽了抽嘴角,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大家都变了样。美丑颠倒,自家的少少府君今日格外丑,丑得想让他们打一顿,这不就上手了。
秦烨等人早料到此情况,都早早起来吃了早饭,准备看热闹。
这会儿听到这里的动静,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情,马不停蹄地往府君府赶。
百里竹、阳凌空、扶皎等人看见现场的场面,差点捂脸,他们当初也是如此丢人。
好在那时大家都一样,除了宋夫人,没有人专程过来看他们的丑态。
那宋夫人自己看热闹便罢,还鼓动族人的情绪,害得他们都挨了一段时间的打。
这么想着,众人看凤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幽怨。
凤辞精准地接收到了大家哀怨的目光,对此,他淡定地朝着众人点了点头,装作不知道。
暗道可不仅仅如此,她娘子还收集了四域各大家族少主们的丑态集册,若大家知道了,不知他娘子会不会被打。
众人凤辞如此,齐齐翻了个白眼。
算了,也不指望他夫纲能振,他们这一群人就是白跟着沾光的,好像没底气。
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在从醉身上,这位现在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即便如此,这皮相在他们眼底看起来也有些一言难尽。
只要克制住忍不住想冲进去一起打得欲望,别人的热闹,倒是好看的很。
一群人边看边笑,府君府墙头趴满了人头,一层一层叠起来,府邸外面的树上蹲满了人、就连房顶上也坐了不少人。
从醉瞄了一眼,差点失手被卸掉下巴。
这会儿只得专心打架,再不敢分心。
这会儿就是反应再慢,也知晓被坑了。
只是如何被坑,他心底只有不太成熟的猜测。
他一人在挨打,一群人在笑,江文修一跃上了房顶,这么多笑声中,就属他笑地最大声,双手做喇叭状,朝下面喊道:“多打几下对,朝着他脸上打。”
“你们少主是不是很丑?丑得拳头发痒时不时,打他!。”
有了他的拱火,打得更严重了。
从醉记性不错,知晓这货是南域江氏一族的少族长,心里骂骂咧咧给他记了一笔。
宋榴花随便洗了把脸,连早饭都没吃,便拿着纸笔过来了,等她来的时候,他们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好在她在房顶上看见了凤辞,朝他招了招手,被凤辞带着上一个房顶子。
居高临下的位置视野极佳,恰巧从醉被一个族人抱着大腿,朝腿上啃了一口,从醉也没想到,这会儿被实打实啃了一口,惊叫出声。
宋榴花惊呆了,“这从氏一族的族人路子有点野啊!”
她看了这么多场,就属他们打得不大正规。
这高光一刻,必须记下来。宋榴花奋笔疾书,在册子上写写画画。
凤辞瞅了一眼,嘴角抽搐。
只见她的画册子上,一个名为从醉的棍子人,被另外一个棍子人抱着大腿啃了一口,嘴巴里的垂雍都画出来了。
凤辞对比了一番,发现还挺传神。
秦烨等人见状,过来看了一眼,纷纷笑得前俯后仰。
而后一僵,凤辞妻子画了从醉的丑画,那他们呢?
“少府君,听说大家都跟着宋夫人学炼器、炼药,咱们...”
从氏一族的族人本想同各族的辅灵师交流一番,结果发现她们所讲,和自己想象的大有不同。
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大不相干。
这一问,才知晓是跟着宋夫人学的。
南域凤氏一族的族长夫人宋夫人,她们听说过,听说如今炙手可热的吸星大鼎就是她炼制的。
虽然它吸肾气,但不能否认,确实是极好的灵器。
这等灵器,把她们祖辈捆一起,都不一定炼制得出来。
从氏一族的辅灵师们很是心动。
亦想学习这等炼器、炼药的本事。
故而,这会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少府君。
虽然各域的辅灵师也不吝教导她们,但她们更想跟着最好的师傅学习。
这方面,她们认准了宋夫人。
“学!”
从醉果断拍板。
别族的辅灵师有的待遇,他们族必须有。
况且那位宋夫人炼制的灵器虽然有点坑,但那效果和高度是无数辅灵师难以企及的地步。
灵器的角度也够刁钻,对付异兽,格外有效。
确实值得学习。
而且,别的家族追求进步,他们不能跟不上,否则,早晚被甩在后面。
这是从醉以及任何一个家族不想看到的场面。
从醉想了无数说辞,打算以一个家族的承诺换得她教导族人。
宋榴花听说他上门拜访的时候,便明白了他的来意,果断地同意了。
她才不要什么劳什子一个家族的承诺,她要的是名垂万古。
以后天下辅灵师皆是她的学生,学生们所在的家族个个不凡,她的地位隐形地又提升了。
光此一点,这利、那利跟它比起来,都是蝇头小利。
她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笑眯眯地接下了新活儿。
况且,各族的创新都搞起来了,少主们和族人们都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能少了从氏一族?
目送从醉,果断翻出之前做的小本本,届时照着念一遍,再指导她们实践就是。
宋榴花表示从业一年,经验十年。
从醉出来的时候,不禁感叹,“果真是四域辅灵师第一人,这心胸,旁人难及。”
他从氏一族如今虽然势微,但一旦能够趟过眼前的困境,很快便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他自认自己一个家族的承诺,极为珍贵,但这位宋夫人竟然推拒了,从醉心中对她的好感大涨。
距离上次从醉被打已有半月,宋榴花的日子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除了最开始几天,给从氏一族的辅灵师讲课,接下来稍微指导一番,便彻底放了手。
如今天权府的族人也加入到了振兴、改革辅灵师技能一途径。
进行的...如火如荼。
当然从氏一族的受害者亦多如牛毛。
不过从醉自从被坑了一回后,便学精了,说什么也不肯吃族人送来的补肾灵药。
说得好听是补肾灵药,谁知道她们跟宋夫人学了什么好东西。
他被坑了一回,不仅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还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这会儿更是不用纱笠遮住脸连门都不敢出,再被骗,算他不大聪明。
对于没再次看成从醉的热闹,各位少主颇为失望。
转念一想,以后有机会找补回来,便释然了。
从醉哪里不知晓这群人都等着他出丑了,暗道,我不上当,看你如何?
接下来从氏族人新炼制的丹药、灵器,都被族人给用了。
一个个被整治地嗷嗷叫唤,从醉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的谨慎是对的。
跟着宋夫人学习炼器、炼药,这威力,果真不小。
当然,当前伤害也不小就是了。
从氏族人怨声载道,“少府君,您管管族中的炼药师、炼器师,炼制点儿正常的东西吧。”
“您看这是什么?”
“您敢信,这把灵剑烫手么?”
一个从氏族人用被白布包着的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柄灵剑,“炼器师给我,还说是能将一切焚烧成灰的灵剑!”
“合着它确实能将低级异兽、灵植焚烧成灰,但带着差点没把我的手烧了。”
他一说,不少从氏族人热闹起来。
“您看看我这瓦罐防御灵器,说是将此瓦罐顶在头上,能防御异兽,可...”
这人将瓦罐叩在头上,启动灵器。
霎那间,一抹绿光将他浑身笼罩。
“我根本看不见,还有这绿色的光,使得异兽格外兴奋,昨日我就试了一下,那异兽都朝我冲来了...”
从醉:“......”
他知道离谱,却没想到这么离谱。
还有更离谱的,一个族人捂着圆溜溜地肚皮,苦笑道:“还有那补肾灵药,吃了竟肚大如斗。”
从醉抹了把冷汗,幸好他未曾吃过。
也未曾用过族中辅灵师新炼制的灵器,太折腾人了。
但见其他家族的辅灵师的新灵器都初见成效,他强笑道:“她们也是好意,这灵器不比单一的灵剑好用多了?”
从氏族人:“这......”
“还有那灵药,你就说肾气恢没恢复?”
“恢复了。”
从醉一抚掌:“那不就对了!只要忍得一时之苦,后面的好日子有的是。”
“你们想想宋夫人各式各样的灵器,虽然偶尔有些小瑕疵,是不是安全多了?”
“以后,咱们也可以如此...数不尽的异兽肉,再也不用担心寒季的吃食了,有了这类灵器的配合,安全亦多了一层保障...”
从醉嘴巴都说干了,终于给族人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才将一脸苦相的族人说服。
其实,他作为一府少府君,只一个命令,族人莫敢不从。
但经历了这许多,适当讲讲道理,也能凝聚人心。
城外,凤辞等人灰头土脸,凤山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脸颊,吐了一口黑色的唾沫。
“什么鬼东西!连呼出的气都是黑色的!还浑身冒黑烟?”
凤山一灵剑刺死一只并不难杀的异兽,只见此异兽如黑岩猪大小,但其浑身黑漆漆,就连眼睛、牙齿都是黑色的。
浑身根本找不出来一点儿白的。
惑心镜对这玩意儿根本没用。
用灵剑攻击,也能将其弄死,但弄死之后,问题又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发现自己突然变黑了。
通体黑漆漆,就连凤辞等人也着了道。
身体除了黑,倒是没什么异样。
凤辞等人索性一鼓作气,将附近区域的黑色异兽全部剿灭,才回。
“娘子。”
宋榴花正倚靠在喜红身上看话本子,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抬头一看,好家伙,一个黑麻乌漆的人形生物在不远处站着。
真的是全身黑,空有人的形态,脸根本看不清。
如果没听说的话,这玩意儿开口喊她娘子来着,听声音还挺熟悉。
“什么鬼!!”
吓得她手中的话本子都扔过去了。
凤辞无奈地接过话本子,“娘子,是我。”
“凤辞?”宋榴花揉了揉眼睛,不敢确认。
“嗯。”
再三确定,这个黑漆漆的人就是凤辞,宋榴花颇为吃惊,“你怎么成这样了?”
不是她大惊小怪,着实是凤辞现在比她大哥变黑那会儿还黑。
和黑锅底有的一比。
况且,她发现,凤辞开口的时候,连牙齿都是黑的。
连身上的武服都是黑色的,这真真是从头黑到脚。
宋榴花在脑中自动搭配丹方。
见妻子在发呆,凤辞交代了今日所遇之兽,“那兽漆黑,浑身冒黑烟,连血都是黑色的。”
“初时并无异样,一个时辰后,才慢慢变黑,族人都中招了。”
这会儿没跑过来,都去沐浴去了,侥幸能洗得掉。
这个法子,凤辞试过,确定无用,便直接来寻自家娘子了。
毕竟,族中炼药师的本事远不及他娘子,若非无法,他也不想劳动她。
了解了来龙去脉,宋榴花虽然对这等异兽很是好奇,但这会儿不是好奇的时候,她得准备解药。
凤辞都中招了,更别提族人,宋榴花果断进了炼室。
“你去太阳底下晒一晒,我试着炼制解药。”
这么黑如何炼制解药?
宋榴花就一个办法,乱试。
既然变黑了,那么解药必定是能使人变白的灵药。
她手中能令人变白的灵药不少,一股脑加了不少进去。
第一炉在一刻钟后出炉,只是简单的美白丹,效果差了许多,适合肤色偏绿的女子使用。
这世上哪有肤色偏绿的人?
用不出去的东西,宋榴花果断丢角落里。
洗洗涮涮,第二炉,她不仅加了美白的灵药,还加了漂白的白石粉。
炼制出来的丹药,只能说用力过猛了,不可取。
第三炉子,美白灵药、少量白石粉以及炉子有一回在外面薅回来的日光草。
此灵药中竟储有日光,不管白日黑夜,莹莹如日,温暖和煦,是一味极为温补的灵药。
考量到凤辞黑成那副德行,宋榴花一股脑加了不少。
这一炼,就是半个时辰。
门外,宋元、凤山等人如今黑得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形,那黑色的头套自然也没什么必要了。
如一个个如影子一般,蹲得到处都是。
这会儿大家都黑,大家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一个个安静极了,连呼吸都轻了,生怕太嘈杂影响炼室里的人炼药。
殊不知,宋榴花这会儿翘着腿吃零嘴儿。
众人只听见屋内细细碎碎的声音,只觉得今年格外惨。
这可不是吃自家族长夫人的丹药吃出来的颜色,过一段时间就褪了。
若没解药,他们这等连面孔都看不清的人,要如何生活?
回去自家亲妈都不认得。
不一会儿,院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各大家族的人。
秦烨、阳凌空、百里竹、扶皎等人都来了。
不来,在家里等着也不安心。
这一路,好似习惯中毒了来寻宋夫人。
虽然不确定她能否解,但一想到她那稀奇古怪的法子,心里总多一分安心。
宋元却没这个烦恼,他对自家妹子很有信心,再怪的异兽,能有他妹子损招多?
他干脆闭眼睡起了觉。
凤辞亦不担忧,自家娘子格外淡然,想必心中已有成算,他只需等着便是。
便是此刻没有法子,也不代表往后也没法子。
对此,凤辞深信不疑,这会儿,还有心思翻几册书。
他随身带的书册早已经看完,同各域的人熟了后,寻各族借了不少,抄了数本。
这部分还未全部看完,难得有机会安静看书。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反倒轻松了。
大家闻着屋内传来的药香阵阵,心神逐渐安定。
待宋榴花打开门的时候,被满院子穿着各色武服的、乌黑麻漆、或站、或坐、或躺的人形生物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个个看过去,没一个熟人。
除了能确定一个捧着书的是凤辞,剩下的,连她大哥在那个犄角旮瘩窝着,她根本看不见。
众人见她出来了,瞬间沸腾了。
秦烨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凤辞媳妇儿,咱们这鬼样子,你有没有法子?”
宋榴花瞄了一眼,嫌弃地别开眼。
“法子确实有了,这是解药,自己分。”
宋榴花一挥手,数十只木桶摆放成一排。
众人大喜:“太好了!宋夫人果真是咱的救星!”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副作用,一个个欢天喜地地分了丹药。
凤辞拿到丹药,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宋榴花连续炼制三炉丹药,又被这群锅底黑的武灵师弄得眼睛疼,打了个呵欠,回房休息去了。
凤山发誓,这是他吃自家族长夫人炼制的丹药最快的一次。
几乎是刚一拿到手,就直接丢嘴巴里了。
秦烨等人:谁还不是?
宋元喜滋滋:“我就说我妹子有法子,就算中毒,我一点没忧心的。”
凤氏族人:“......”
要不你是咱夫人亲兄长?
各族之人服用了丹药,便静静地等着。
不然,他们这副德行,连惑心镜的副作用都能自动忽略了,走街上,谁认得出来?
不被当异兽追着打就算不错了。
屋中,凤辞服用丹药后,稍等了一会儿,果真见手上黑色的肌肤渐渐褪色,且有愈发亮的趋势。
于是,他便静静地看着自己越来越亮,最后亮成一团人形亮光。
凤辞莞尔,自家娘子这解药果真立竿见影。
这么亮,夜里荧光石都不用点了,杵在一旁能当灯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丹药叫亮仔丹...”
宋榴花从卧房中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形发光体。
“凤辞?”
这人形发光体浑身被白色的光亮包裹着,五官依旧模糊。从他身上发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宋榴花下意识挡了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