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扶皎觉得自己约莫知道点儿什么。
他强压着笑意,轻咳了一声,“想必是那黄泉涅槃丹的后遗之症。”
“此话从何说来?”
边家父子齐齐看向扶皎。
扶皎解释道:“先前,忘了告诉你,那位宋夫人虽在炼器、炼药方面颇有造诣,但其炼制的灵器或是丹药,一般都会有较为独特的后遗症。”
“姨父的情况,她并未特殊强调,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边砚和边府君对视一眼,沉默了。
虽然不要紧,但总感觉有些丢人。
扶皎笑了笑,“我建议姨父这短时日,还是先卧床养病,免得您出去...”
边府君秒懂,“皎儿说得不错,我着实该休息。”
不休息,总不能出去丢人?
回房间的路上,边砚只觉得心累,即便有他领着,他爹也还是一直绕圈走,短短一炷香的路程,他们硬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边砚硬生生将自家老爹扛进去的。
边府君:......
府君和父亲的威严在逆子面前尽失。
若一直躺在床上,自然是不行的,边砚根据自己父亲方才所行的轨迹路线,将挡路的全部拆了。
确保自家父亲能在恢复前的这段日子里,能在家通畅地行走。
就连房内的桌椅等家具的摆放,也经过他精心的设计,方便边府君。
这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去了大半日。
天色渐暗,出去的队伍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边氏一族的族人也到了。
边砚却见个个气虚脚软,好似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颇为好奇他们今日到底遇到了什么异兽,这么厉害?
边氏族人虚弱地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异兽,不过是被一灵鼎吸了肾气。”
边砚:“......”
闻所未闻。
边氏族人也没想到会有此一遭,自感叹活久见。
见自家少府君亦有些茫然,便解释道:“此鼎名为吸星大鼎,听说乃是南域的宋夫人炼制,能吸取地下极心玉的灵力,这一路走来,全倚靠此宝。”
听族人这么一说,边砚好像知晓为何他总觉得四域的人不大对劲儿。
那一张张脸,要么白得像刷了几斤珠粉,要么黑得像是鏖战一月。
“啧啧...是有点惨。”
同一天内,历经这两件事,边砚觉得眼界都开阔了。
“听说三域的人已经被吸了不少时间了,确实有些可怜。”
“还有,不知您有没有发现,三域的武灵师都不苟言笑,我今儿问了许久,才知道,他们是吃了南域宋夫人的丹药,变成这样的。”
虽然今日被吸了肾气,边氏族人这一对比其他族的武灵师的遭遇,觉得好像也没这么难受了。
边砚:“......”
幸灾乐祸不要这么明显,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刻钟后,二人一前一后,腿脚虚软地被拉了下来。
边砚觉得身体就像被抽空一样,腰腿酸软无力。
“这灵器...真耗人。”
扶皎笑了笑,暗道更耗人的,你还没遇见过。
宋夫人的手段不凡,这一路他已经领教过了。
但他不说,先让自己这表弟松弛一阵子。
幸而这几日,眼睛上的异样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然以这等形象来见人,还是有些许尴尬。
扶皎心中感慨,好巧。
各大势力忙活得热火朝天,宋榴花便带着人在城内闲逛。
老规矩,先薅城内长成的无主灵果和灵植,而后种上红杞果。
肾虚么?来点红杞果,保证虚不死。
至于那合合花,她早已移栽到自己空间中了。
只有一亩的空间,被合合花占据了不少的空间,好在挤挤还是能挤得下的。
在合合花树根周围铺上灰玉珠,好家伙,长得格外猛,不怕肾虚没得补。
但也格外耗费灰玉珠。
为此,宋榴花额外朝各域要了点,专供合合花用。
大家知晓有这么回事,倒是没什么异议。
毕竟,谁也不想没灵药补肾气,最后把自己废了。
在城内转够了,她便开始炼药、炼器。
至于各域的炼器师、炼药师已经陷入疯狂研究的热潮。
研究的同时,她们也没忘了邀请玉衡府的辅灵师,一起集思广益,交流互助。
当玉衡府的辅灵师接到邀请的时候,颇为兴奋,“竟有这等好事!”
而后迫不及待地过去了。
哪知,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她们的想法被颠覆。
什么剃齿签形状的飞行灵器、梳妆匣模样的攻击灵器...以及各种看起来难看,用处意想不到的灵药。
玉衡府的辅灵师只觉得大脑宕机了。
外面的辅灵师都这么...狂野了么?
最后,被拉着加入其中,被灌输了一种全新的概念,只觉得醍醐灌顶。
炼器师先从灵剑开始改造,试着加上倒刺;炼药师则从补肾灵药开始。
如今有了极品灵器吸星大鼎的帮助,玉衡府武灵师人均肾虚。
补肾是刚需,万事从补肾开始。
于是,玉衡府的武灵师很快就得到了来自族炼药师深沉的爱。
边砚作为少府君,好东西自然少不了他的。
刚吃完晚饭,便有族人来送药。
“少府君,这是族中炼药师新炼制的补肾灵药,孝敬您的。”
“补肾灵药?拿来我瞧瞧。”
一旁的族人递过一个小玉瓶,边砚径直倒了出来,塞嘴里了。
刚入腹,便察觉到肾气稍有回复,顺嘴夸了一句:“不错。”
边氏武灵师心中的担忧放下,看来族中的炼药师还算靠谱,给少府君的药没什么问题。
哪知他放心走了,刚准备离开,却见自家少府君突然开始狂吐。
扶着墙一阵“yue~”
边砚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愤怒地擦了擦嘴角:“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
边砚吃了一粒被族人献上来的补肾灵药,差点没胃吐出来。
那丹药入喉,倒是没什么,只是吞下后,一股似涩非涩、似臭非臭、甜不甜苦不苦的气流回涌入喉,胃里一阵翻涌。
一旁送药的武灵师捂眼:“......”
族中的炼药师真敢,连自家少府君都坑。
庆幸给他吃的不是这等逆天之物,可怜的少府君。
最终,边砚刚吃的晚饭全部都吐了出来。
族人:“要不,您重吃一顿?”
边砚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再提!”
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族中的炼药师怎么想得,原先不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变了?
次日,才从族人口中得知,“听说三域的炼药师,如今都这么炼药。”
边砚:“......”
敢情和三域的人学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边砚见证了族人各种奇葩的灵器。
饶是他如此淡然,尝试过几次后,也忍不住差点流泪。
他就说,其他家族的少主怎么都不用自家产的灵器,感情真相竟然如此。
可恨扶皎这个表兄,这种事情,怎么不提醒一下他。
呜呜,太惨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玉衡府的辅灵师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发誓要追赶其他势力的脚步。
玉衡府的武灵师哀嚎声一片。
宋榴花时常听见族人哈哈大笑,描述玉衡府武灵师的惨状。
她:“......”
有点倒霉,但很合理。
进步的路上总要有人做出牺牲,坚持坚持,习惯了就好。
只要不是她牺牲,十分合理。
宋榴花听完笑话,一笑而过,继续钻研自己的绝世炼药术。
偶尔别族的人来请教,她则瞎掰一通,给大家开阔开阔思路。
第二日,必定又有各个家族武灵师鬼哭狼嚎的声音。
宋榴花深藏功与名,完美隐身。
有了玉衡府势力的加入,再有那浅蓝色灵蚌珠灵器、以及吸星大鼎的辅助,除了特殊异兽费了点儿力,清理起来的速度格外快。
不过小半月,已经快打通了前往天权府的道路。
随着越多人的加入,接下来清理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最后一段了,只要清理了这段,就能到天权府了。”
边砚这段时间痛并快乐着,一来用灵蚌珠灵器瞬杀异兽,确实很爽。
但同时脚疼也是真的。
再经过族中炼药师的治疗,那感觉真的是欲生欲死。
边府君看着日渐憔悴的儿子,内心颇有些同情,庆幸自己这会儿子病了,不用受折腾。
他似有感慨地安慰道:“爹老了,家族的事你多操心,多历练。”
边砚:“......”
他怀疑自家亲爹故意甩锅。
边府君毫不心虚,他老了,经不起折腾,臭小子年轻,使劲造,没问题。
但没有器纹的灵器则比较容易损坏。
之前炼制的退敌灵器,已经全部战损,如今只余吸星大鼎不仅没有损坏,还更进一步。
宋榴花也算是摸出规律了。
但极品灵器不仅材料稀罕,且炼制出来,也只能靠运气。
她自认为运气不错,也十分没有把握。
好在她炼制的普通灵器亦是够用的。
初时,她能以一阶、二阶的修为炼制出超品级的灵器。
如今她已经是七阶辅灵师,炼制出的灵器莫说对战普通异兽,品相好的,超九阶亦能轻松拿捏。
正好昨日炼制出一鼎新灵器,威力虽然没有那灵蚌珠灵器大,也能先用着。
宋榴花毫不吝啬地直接将炼鼎丢了出来。
“娘子这是...”
凤辞揭开炼鼎盖子,看见里面一堆的铜镜,疑惑不解。
“此乃惑心镜,是我新炼制出来的灵器,就以此镜,暂且顶替那灵蚌珠灵器的位置。
至于用法,依旧非常简单,只需将此镜对着异兽的眼睛照上一会儿,接下来你们便坐山观虎斗就是。”
凤辞约莫明白了这灵器的作用了。
宋榴花提醒道:
“此灵器虽专门针对智商不高的异兽,但使用的武灵师,最好也要意志坚定,不被外物所迷惑。”
次日,宋元等人神清气爽。
“终于不用治脚了,族中炼药师炼制的灵药,既难闻敷上还格外痛。”
“是啊是啊,我承认夫人那灵器好用,但也太费脚了。”
宋元也一脸感慨,“兄弟们,咱们苦日子到头了。”
凤辞从门内走出:并没有。
大手一挥,一个炼鼎出现。
宋元:“有点眼熟,这不是我小妹的炼鼎吗?”
凤辞点头,“大哥说得没错,正是娘子的炼鼎,鼎内是她新炼制的灵器——惑心镜,凤山给族人分一下。”
凤山:“......”
高兴地太早了。
凤辞又道:“给四域其他家族也分一些。”
“是!”
这次凤山应答的声音格外响亮,他感觉没那么丧了。
如今的凤山,已经对自家族长夫人炼制的灵器不抱任何侥幸的心思了。
知晓这些东西必然有瑕疵,这会儿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想着全部为族里所用了。
就该给外族人瞧瞧自家夫人的厉害。
凤山清点了鼎中的惑心镜,婴儿巴掌大小的,足足有五百来柄。
一族分了十来柄。
别看这东西小巧得厉害,注入灵力后,能变不小。
全场,凤山等人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启动了,当场倒霉。
这边,秦烨等人收到灵器,极为熟练地让自己的副手保管上。
边砚颇为好奇地拿在手上看来看去。
“这惑心镜到底有什么用处?我瞧瞧。”说着注入灵气。
小巧的惑心镜瞬间变成普通铜镜大小,边砚用它照了照,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他很确定自己大脑很清醒。
“没什么嘛。”
边砚随手将惑心镜收了起来。
次日清晨,他正在洗脸。
突然,被水面上的一张丑陋的脸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警觉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却并未发现其他人。
再照,那张丑脸依旧出现。
他眨了眨眼睛, 水面上丑陋的面容亦眨了眨眼睛。
边砚这才觉得问题大了,“什么玩意儿?本少府君怎么好像变丑了?”
连忙取出一面普通的水晶镜照了起来,边府上方瞬间传来一阵不可置信的尖叫声。
他不敢相信,镜子长得跟癞蛤蟆一样的男子是自己。
边砚又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一眼,差点被自己的丑样吓到了。
吃过早饭,众人一处去清理异兽,边砚问扶皎:“你有没有觉得我今日有什么不同?”
他双目紧紧地盯着扶皎,似乎颇为期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扶皎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笑道:“没什么不同。”
边砚松了一口气,看来族人没有欺瞒他,估计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虽然被坑的次数多了,各族的人拿到新的灵器,不免还是新奇了一番。
这灵器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凶残。
老规矩,还是先运行吸星大鼎,待周边的极心玉种的灵力被吸得差不多了之后,再开始清理异兽。
众人向惑心镜中输入灵力,选了一只异兽,用镜子对着它的双眼晃了几下。
接下来,他们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异兽竟自己打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那惑心镜的用处?”
有了此物,都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异兽自个儿都把自己解决了。
于是,一群武灵师,便用惑心镜对准异兽照来照去。
照的同时,难免照上其他人,好在他们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便放开了。
眼下让异兽自相残杀,比他们动手,不知要省多少力气。
也管不得什么后果了。
凤辞在一旁战斗,差点被晃到,好在他及时闭眼。
秦烨等人没想到族人如此狂野,最先没做准备,不少闪躲不及,被晃到了。
待反应过来,急忙将眼睛遮住。
江文修骂骂咧咧:“往哪儿晃?晃到小爷了,你赔吗?”
兰溪、秦烨等人都被晃到了,不知为何,他们心底有些发凉。
阳凌空、百里竹、扶皎等人也没能幸免。
混乱之际,被晃到的人不少。
这次战斗格外迅速,成片异兽互殴、群殴,根本顾不得一旁虎视眈眈的人类,被下了不少黑手。
只小半日,今日清缴异的数量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
众人感叹,“宋夫人的灵器杀伤力如此之大,后日便能到天权府了吧。”
同时,心中不好的预感格外愈发强烈。
回去的路上,秦烨等人走得格外快,生怕走慢了,再路上出点异样,当众丢人。
好在,一行人安全归家,吃过晚饭,直到晚休之时,都没有任何异样。
但就是这样,才叫人睡不着觉。
次日,宋榴花还未醒来,只觉得外面格外热闹。
一阵阵喧闹声跟过年一样,惊叫、吸气声格外响亮。
奈何她睡眠质量很好,有种梦里梦外不真切的感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沉浸在梦乡。
宋元很是嫌弃凤义,“你离我远点儿,真丑!”
凤义白了他一眼,“谁给你的勇气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完,格外嫌弃地往远处挪了挪,他拳头有些痒。
正习惯性地去找凤青,远远看了看凤青如今不忍直视的脸,嫌弃地往另一边看了过去。
不过这一眼,又痛苦地闭了闭眼,心中不住地默念:“忍住,忍住,那是兄弟。”
宋元素日和凤山玩得最好,这会儿看了他,更是格外热情。
“凤山,咱俩说说话。”
凤山抽了抽嘴角:辣眼睛。
果断转身,他怕多看几眼,会起杀心。
宋元:“......”
好兄弟也不靠谱。
当然,更逆天的是自家妹子。
她炼制的那惑心镜,能使被照到的异兽出现幻觉,越好看的异兽越丑,越是丑的异兽反之越好看。
他看那些异兽除了给迷惑了外,很大原因被辣到眼睛了,才忍不住互殴起来。
他们人类灵智较高,虽也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丑人,只要丑得不那么离谱,也能压制住心中的戾气。
凤山这等在他们眼中算是好看的,自然不会起戾气。
但凤青、凤义就难说了,他们二人的相貌清秀,但在中了惑心镜的人眼中,便五官扭曲的绝世丑男。
真不是他承受能力不强,不知怎么的,看久了这么扭曲的五官,忍不住想一拳头打过去。
凤辞昨日都避开了,倒是没什么异样。
哪知他一露面,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宋元等人只看了他一眼,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迅速低下头。
真特么丑!
想打一顿。
众人心中不自觉地升起这个念头。
理智告诉他们要理智,不能对自家族长出手,那是大逆不道。
此时的凤辞不知晓,他在大家眼中是何等丑陋的形象。
脸上疙疙瘩瘩,如癞蛤蟆一般,五官扭曲成一团,还硬作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格外令人憎恶。
即便宋元等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此时,那张丑脸已经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了,总是不住地浮现在他们眼前。
众人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
宋元大喊一声:“对不住了,凤辞!”
随之而来的是他凌厉的拳风。
随着宋元的最先出击,凤山、凤义、凤青等人也加入了进来。
霎时,院中乱成了一团。
众人虽然实打实的出手,但尽量收着,凤辞也猜出了门道,亦只闪躲不动手。
巨大的声响,终究是惊了宋榴花。
打开门,外院的场景引得她眼睛发亮。
罕见呐,凤辞挨打。
一群武灵师打群架,格外令人热血沸腾,宋榴花忍不住出声,为现场配起了音。
“左勾拳,打他下巴!”
“右勾拳,打他上巴!”
“无敌旋风腿,踢他下三路!大哥、凤山,你们行不行!”
凤辞一个人对战百来号人,身上竟无一丝伤,宋榴花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大哥等人,不禁感叹不中用。
凤辞见她就差当场嗑瓜子了,无奈提醒她,“娘子还是莫要看热闹了,免得等会儿被打!”
他这一提醒,倒是引起了宋元等人的注意,众人目光看过来,“豁!丑女,好大的丑女!”
宋元懵逼了一瞬间,赶紧冲大家嚷嚷:“那个打不得,我小妹!”
宋榴花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儿还真有被打的风险,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为了保险起见,她请杨嬷嬷帮忙缝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子,将嘴巴、鼻子和眼睛的位置挖了出来,套自己头上。
做好这一切,才再次开门,看热闹。
凤辞:“......”
这热闹非看不可么?
还有,他被打了,自家娘子就这么高兴?
宋榴花表示,一族之长被打,多么罕见的场景。
嗑完一把瓜子,取出纸币,现场作画。
值得纪念。
打吧打吧,打完这一场,以后就不会再打了,也算消除了最大的隐患。
宋榴花点头,风险可控。
另一边,秦烨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仅要面对一群变丑的族人,还要被围殴,仅有一点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和这些倒霉蛋计较。
但他们的眼睛也是眼睛,今日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捏着拳头,以一敌百。
当然他们等级没凤辞高,战力自然也比不上他,最终被打得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动静太大,不少人被迫参与进来,一整日,各族的院子格外热闹。
宋榴花吃完自家的瓜,辗转各族吃瓜。
见识到了被打成孙子的江文修,被打成破碎感美男的兰溪,被打成大肉包子的楼恒。
有了黑头套的保护,她格外安全。
农珩被自家族人打得鼻青脸肿,她还给农氏族人鼓劲儿来着,结果就是打得更激烈了。
谁叫这厮从前曾看不起她来着,虽然现在看清了形势,改了,但她一直记着呢。
她不会公报私仇,但会顺水推舟。
“打他眼,踢他屁股...”
“使劲儿打,打哭他!”
宋榴花握着小拳头,一旁被她拉来看热闹的农氏一族辅灵师劝她:“宋夫人,您别再火上浇油了...”
若真打狠了,倒霉的还是自家族人。
宋榴花没意思地跑了。
看热闹的地方不少,她去看北域热闹。
已经被打得支应不开的阳凌空蓦然见到一个黑色头套,分了心,被一拳打在下巴上。
宋榴花听到咔嚓一声,只觉得牙酸,“太凶残了,溜了溜了。”
溜达到北域的地盘儿,阳凌空等人亦打得热火朝天。
这一场酣畅琳琳的群架,足足打了一个时辰。
本来今日众人准备外出狩猎,如今这副模样,还是养半日再说。
一下午,众人养伤,宋榴花闷在书房里奋笔疾书,以极简的画法,抓住每位少主挨打的瞬间,给自己的游记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凤辞全程跟踪观看,幸好他不曾太过狼狈,让自家娘子画无可画。
他可不想如文修一般,被人骑在脖子上的场景被记录下来。
但也知晓族人不是故意,只能骂骂咧咧了事。
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方才打的太乱了,他没看清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骑在他脖子上撒野。
“若叫小爷我逮着了,必定要踢上几脚。”
“嘶...嘶...本少族长也是倒了血霉了,出来一趟,还叫自家族人给打了。”
秦烨、百里竹、阳凌空、扶皎等人也只比他好得到一点儿,脸上虽没这么严重,但都是挂了彩的。
众人打完后,再看自家少主,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好像没那么丑了。
终于没那么辣眼睛了。
但此时,各域族人一想到自己不久前激情下干下的事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会儿子冷静了,只觉得自己颇为大逆不道。
边砚总算是知晓自己今晨的异样是何处来的,但此时知晓,为时已晚。
他已经被自家族人围着打了一顿。
这次的围殴,无论是对他的身体还是心灵,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边府君不得不感叹大陆代有才人出。
看着被揍成猪头的儿子,愈发觉得自己卧床养病的时机刚刚好。
同样是第一次经历被打,师月月到现在也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只觉得自己的见识好像还不大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儿。
师氏一族的炼药师心疼地围着他,“可怜见的少府君,被打成这般模样,莫不是脑袋被打坏了?”
有人道:“我有法子!”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绿得发黑的丹药,“这是我新炼制的补脑丹,保证少府君吃了这丹药,活蹦乱跳。”
回过神的师月月:“......”
“我好了,用不着丹药!”
说完,连忙起身走了。
自从跟了宋夫人取经,族人炼制的东西,都颇为古怪,乱吃不会死,但会被坑。
他才不吃。
还有,他昨日也中了那惑心镜的招数,这会儿看族中的炼药师,没一个好看的,虽然不那么想动手了,但真的伤眼睛。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自这日之后,各家的族人,那是看见自家少主都不敢直视。
主要是他们眼中,少主们太丑了,真没法看。
边氏一族一些被安排了相看的武灵师,也忍不住叫苦连天。
边才秀就是其中一个,这会儿子被老娘逼着相看,简直是苦不堪言。
边老娘极力劝说道:“那孩子你表姑说格外不错,长得俊,人又勤快,又孝顺,早点成婚,生几个孩子,娘给你们带着。
你八表姑是实在亲戚,不会骗你。”
“你也老大不小了...”巴拉巴拉,边老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边才秀耐不住老娘的磨,终于在媒人八表姑的见证下,和那姑娘见了一面。
这一面,看得他眉心发跳。
看脸吧,这姑娘长得非常好看,但问题是他被惑心镜影响了,若真的好看,他看见的必然是五官扭曲的模样。
但他眼中却是好看...这...
边才秀果断摇头,那姑娘被拒绝,朝着八表姑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八表姑知晓这姑娘是看上自家表侄儿了。
将边才秀拉到一旁,骂了个狗血喷头,“我好心好意给你相看姑娘,你也忒挑剔了,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珍惜,将来有你后悔的。”
“听姑一句劝,那姑娘人真的挺好,绝对是个当媳妇的好料子。”
边才秀:“她这么好,我记得表弟还没娶妻,把她说给表弟,刚好孝顺你老人家。”
这话却惹怒了八表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表弟才不喜欢这么丑...呃..这样的!”
她看中的是那姑娘的父亲,不仅模样不减当年,还是死了妻子、颇有家底的赘婿。
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因缘际会,年轻时候没成。
恰好去年底,她没了丈夫,八表姑便又打起了心思,想嫁给他做续弦。
但人家说了,自家姑娘的婚事一日不解决,一日不考虑续弦之事。
奈何他家的姑娘,因为生得不好看,天赋低,人又挑剔,已经十七岁了,还没个未婚夫。
自己儿子自己知晓,只爱俏的,那姑娘肯定不入他眼。
再说,继女嫁出去才好,又弄回自家算什么?
边才秀:“......”
合着他就喜欢不好看的?
自家老娘还说她是实在亲戚,实在亲戚专坑自家人?
自己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自家老娘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