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琴这段时间也是左右为难,听到这话立刻高兴起来:“你能想开最好。”
“可惜我想开得太晚了,现在大姐看我和仇人一样,”温嘉栋叹气说,“早知道我就不跟她提过继的事了。”
陈宝琴依然觉得温嘉栋补足不能生这个缺点后,优势会比温嘉琪大,便说:“你也是为了我们这一房好。”
“但大姐不会这么觉得。”
陈宝琴叹气,也觉得很头疼。
温嘉栋想了想问:“妈咪,你说如果我和大姐道歉,告诉她我打消念头了,她会跟我和好吗?”
“会!肯定会!”陈宝琴眼睛亮起说,“我来帮你说,保证让你们重归于好。”
温嘉栋松了口气笑道:“谢谢妈咪。”
陈宝琴正愁这件事,见温嘉栋愿意,真是一刻也等不得,直接去了温嘉琪房间。
和温嘉栋愁眉苦脸不同,温嘉琪这会心情好得很。
自从温月和温荣生闹掰,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顺了,才多久时间,温嘉欣就被他们二房整得头都不敢露了,温嘉栋也因为私生活问题让她爹地很不满。
只有她,不但进了丽荣地产,在家也越来越受重视。
温嘉琪打算过段时间就跟她爹地提换部门的事,后期是挺清闲的,部门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使唤她,所以除了有点无聊,她工作挺顺利。
但后勤和其他部门比起来实在是可有可无,普通员工升职全靠熬,对急于出成绩的她来说,在这部门待着完全是浪费时间。
温嘉琪相信,凭她爹地现在对她的态度,肯定不会拒绝她提的要求。
想到未来的计划,温嘉琪信心满满。
也是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温嘉琪扭头喊道:“进来。”
陈宝琴走进房间,看到温嘉琪正坐在凳子上给脚涂指甲油,走过去夸道:“这颜色真好看,衬你。”
“我亲自挑的,当然好看。”
温嘉琪涂好最后一个脚指甲,抬起腿欣赏了下,然后满意地将指甲油收起来,问道:“妈咪你过来干什么?”
“是你弟弟……”
“他找你来求情?让我别跟爹地告状?”温嘉琪打断陈宝琴的话猜测问,“他不是说以后会改吗?怎么又后悔了?”
陈宝琴说:“他没有后悔,是想找你和好。”
“和好之后又想让我生孩子过继给他?”温嘉琪想也不想拒绝说,“这不可能,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机会继承温家,干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妈咪你不要劝我了,我不会答应的。”
“没有,他已经打消这念头了,”陈宝琴说道,“嘉栋说你们是亲姐弟,与其这样斗得两败俱伤,让大房和三房捡漏,不如好好合作,如果日后你能继承温家,肯定不会亏待他。”
温嘉琪心想什么两败俱伤啊,明明是温嘉栋被她的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又觉得后半句听着还算顺耳,咳嗽两声说:“那当然,他怎么说也是我亲弟弟,如果我能执掌丽荣,肯定不会亏待他。不过他说合作,我现在不缺他这个帮手呀。”
陈宝琴看出她在拿乔,说道:“怎么不缺了,三房那个最近虽然没有冒头,但她做这么多坏事都好意思腆着脸来争财产,你觉得她会这么容易放弃吗?还有大房那个,说是和你爹地闹别扭了,可她真能一直跟你爹地斗气?她这么做错过的可是几百亿。”
因为不久前二房齐心破坏了温嘉欣的计划,所以温嘉琪不怎么担心她,只觉得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而且她一直让人盯着温嘉欣呢。
温月那里确实有点棘手,虽然她爹地最近听都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可他连温嘉欣都能原谅,以后原谅温月也不稀奇。
就像她妈咪说的,几百亿摆在面前,难道温月还真能跟她爹地赌一辈子气?
温嘉琪表情严肃起来,但没立刻松口,只问:“嘉栋能帮我什么?”
陈宝琴说道:“暂时不好说,但有句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二房齐心协力,对付其他房头肯定更有胜算。”
“嗯……”温嘉琪思考起来,过了大概三分钟,才勉强道,“那行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嘉栋如果再有其他心思,我可不会手软。”
“放心。”陈宝琴信誓旦旦道,又问,“我去喊他过来和你聊聊?”
温嘉琪拿乔说:“明天吧,我要睡觉了。”
陈宝琴一口答应,出了女儿房间便往儿子房间去,站在自己的角度修饰了下对话,并说温嘉琪要睡觉了,让他们姐弟明天再好好聊一聊。
温嘉栋听后看了眼床头闹钟,见才九点多,猜到了温嘉琪打的主意,勾起唇角不带笑意道:“好,明天我会和大姐好好聊聊。”
隔天早上,温荣生去上班后,温嘉栋邀请温嘉琪去会客室聊一聊。
陈宝琴本来也想去,但温嘉栋说想单独聊,温嘉琪也同意了,只好在外等着。
进了会客室,温嘉栋主动向温嘉琪道歉,称自己不该不顾她的想法,只为自己考虑,她能原谅他,他很高兴。
温嘉琪被捧得飘飘然,咳嗽一声说:“我是你亲姐姐嘛,当然要原谅你,只要你是真心帮我对付其他人,等我继承丽荣,肯定会对你好的。”
“嗯,我也相信我们姐弟齐心,一定能赢过温嘉欣那个贱女人,至于温月……”温嘉栋皱眉,表情欲言又止。
“温月怎么了?”
“她不好对付啊,虽然爹地最近听不得她的名字,但‘爱之深,责之切’,他这么生温月的气,恰恰说明他心里看重温月。”温嘉栋说,“能有现在这局面,是因为温月出身好,是大妈生的,从小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又自持有易淮撑腰,才觉得自己能熬到爹地低头道歉。”
“不可能!爹地怎么会低头道歉!”除了温嘉栋骗婚骗到总督女儿头上那一次,温嘉琪就没见过温荣生低头。
“爹地当然不会低头,但我们能看出来,温月难道就看不出来?”温嘉栋反问道,“等她发现爹地不会低头,肯定会主动低头讨好爹地,你有信心能赢过她吗?”
温嘉琪还真没信心,她被说得慌了神:“那我应该怎么办?”
温嘉栋说:“你得想办法讨好爹地。”
“我一直在讨好爹地啊。”为了讨好温荣生,她可是连亲弟弟都出卖了!
领悟到温嘉琪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温嘉栋暗自咬牙,却仍做出一心为温嘉琪考虑的模样说道:“还不够,你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榆木脑袋!
温嘉栋心里暗骂,他真搞不懂,就温嘉琪这智商,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觉得能赢过其他人?
但想到心里的计划,温嘉栋又觉得温嘉琪有这种自信是好事,便耐着性子提醒道:“你想想温嘉欣是怎么讨好爹地的。”
这题温嘉琪会,连忙把温嘉欣之前为讨好温荣生做的事都复述了一遍,然后说:“可爹地不是不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吗?之前还对妈咪说家里有厨师,让她别费心思。”
说白了,这条讨好温荣生的路子,早就被他们二房给堵死了。
“爹地不让你去他办公室,你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温嘉栋恨铁不成钢地说,“温嘉欣束手无策时因为她住在外面,但你就住在家里,完全可以趁爹地在书房办公去找他请教问题啊!”
温嘉琪先是心动,又有点犹豫:“爹地会不会觉得我烦?”
“谁让你每天去找爹地了?你两天去一次不行吗?而且你想,爹地挑选的是继承人,你为了公司的事找他,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烦你?”
“对哦。”
温嘉栋又说:“就算没有问题,你也可以进书房找爹地。”
“怎么说?”
“爹地每天都这么辛苦,晚上回到家还要工作,多辛苦啊。这时候你端一盅补品进去,他能不高兴?”温嘉栋鼓舞道,“如果这补品是你亲自炖的,他能不感动?”
温嘉栋的话很有煽动性,温嘉琪顺着他的话畅享起来,越想越激动,但很快又想起来:“可我不会炖补品啊?”
温嘉栋服了,没好气地问:“不会炖补品,糖水你总会炖吧?”
糖水很多做法并不复杂,温嘉琪以前给林永康炖过,想了想说:“会倒是会,但爹地好像不怎么吃甜的。”
“那你就少搁点糖,别炖那么甜,或者找妈咪帮忙,学着炖汤。”温嘉栋继续给温嘉琪描绘美好前景,“只要你表现出上进与孝心,爹地的心肯定会慢慢偏向你,到那时候,就算温月醒悟过来想低头也没有用。”
作为一个不被偏爱的女儿,温嘉琪可太清楚温荣生的偏心有多重要了。要是以前,她肯定不觉得做了这些温荣生就会偏心她,可想到最近她爹地态度的变化,温嘉琪对自己很有信心。
只是刚要答应,温嘉琪反应过来,望着温嘉栋狐疑问:“既然你有办法讨好爹地,为什么不自己行动,而是跟我合作?”
温嘉栋苦笑说道:“我倒是想自己去讨好爹地,可你觉得爹地满意后,有可能把温家交给没有生育能力的我吗?”
想到温荣生对传宗接代的重视,温嘉琪相信了温嘉栋给出的原因,虽然他的算盘打得很精,但是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不愿意过继,更不用说温家其他女儿。
他肯定是束手无策了。
这么想着,温嘉琪拍了拍温嘉栋的肩膀,真心实意再次保证道:“嘉栋你放心,只要我能成功继承温家,一定不会亏待你!”
“我相信你。”
温嘉栋面带笑容,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地看着温嘉琪走出去后,低声呢喃道:“但我更相信自己。”
说干就干, 隔天温嘉琪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准备炖花胶鱼翅鸡汤。
虽然温嘉栋说她可以借着请教工作去书房找温荣生,但温嘉琪琢磨了一个白天, 也没想到可以问她爹地什么问题。
她待的部门在公司实在不怎么重要, 负责的都是一些小事,拿着这些小事去问温荣生, 她担心会被怀疑工作能力, 不如炖点补品送过去展示孝心。
其实温嘉琪更倾向于送糖水,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太简单了,看不出她的用心,就让陈宝琴赶鸭子上架, 现教她怎么炖鸡汤。
对她们这种家庭来说, 女主人想下厨炖鸡汤挺容易的, 杀鸡切块都不用她们,会有佣人处理好全部食材。
温嘉琪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食材下锅, 然后加水。火候自有厨房的人盯着,她操心可以多往厨房跑几趟,不想操心到点直接来盛鸡汤就行。
温嘉琪不想操心,可吃完饭后温嘉栋劝她, 说把工作全丢给别人显不出她的孝心,让她等厨房的人忙活完, 就叫他们都回去。
温嘉琪认真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于是自己一个人盯着。
但这工作实在无聊, 而温嘉琪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所以盯着火候时动作不断, 时不时还出去溜达两圈。
温嘉栋是在温嘉琪第二次出去溜达时进的厨房,走到灶台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折起来只有两根手指宽的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往鸡汤里倒。
温嘉栋详细问过那个卖家,知道这东西用量多了可能造成急性中毒,容易被发现。他怕拿大包往汤里倒的时候手抖,就单独分装出了几份,每一份的量很少。
将粉末全倒进去,温嘉栋团起那张纸揣进裤兜,再悄悄地走出去。
差不多温嘉栋前脚刚走,后脚温嘉琪就回来了,她打开盖子看了眼鸡汤,觉得差不多了,再盛出小半碗尝尝味道,自我陶醉说了句“好喝”,便盛出一大碗用托盘端出去。
到书房门口,温嘉琪抬手敲门,喊道:“爹地,是我。”
“进!”
温嘉琪拧开门走进去,面带笑容说:“爹地,我看您每天晚上都这么辛苦,就煮了花胶鱼翅鸡汤。”
边说边往里走,将托盘放在办公桌一角。
正在看文件的温荣生转过头看了眼,说道:“你有心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和妈咪现学的,第一次炖,不知道爹地您喜不喜欢,”温嘉琪试探着问,“您要不要先尝尝?”
过了六十岁,温荣生不敢再像年轻时那样胡吃海喝,开始学着养生,晚饭基本都吃五分饱,放下筷子到睡觉都不会再吃东西,最多喝一杯牛奶助眠
这也是他晚上在书房忙工作,但没让厨房准备点心的原因。
但考虑到这是温嘉琪第一次下厨炖鸡汤,温荣生想想还是拿起了汤勺,喝了口汤说:“味道不错。”
温嘉琪面露欣喜道:“喜欢那您多喝点。”
看到温嘉琪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温荣生考虑片刻,端起碗将鱼翅鸡肉都吃掉,汤也全部喝光,然后说道:“明天不要炖鸡汤了。”有点撑。
温嘉琪却没有看出温荣生喝汤时的勉强,只觉得爹地是在体谅她辛苦,笑着说:“好。”心里则想明天她要给爹地炖什么糖水呢?
温荣生也不知道温嘉琪心里的打算,等她走了继续看文件,一直忙到九点半才上楼洗澡睡觉。
温荣生睡眠不太好,这算是老年人的通病,年纪越大觉越少。平时他会在睡前喝一杯牛奶,今晚喝过鸡汤,到睡觉前都没消化,有点喝不下去别的。
可能因为这原因,温荣生一直熬到了凌晨才慢慢睡着。
平时他就算失眠,早上也总是起得很早,这一晚却一直睡到了七点多,二房三人吃饭时没看到人,才让管家上来叫他。
温荣生被敲门声惊醒,猛地睁眼拍开床头的灯,再看一眼闹钟,才发现自己睡过了。
匆忙洗漱后来到餐厅,二房三人还在,陈宝琴看到他关心问了句:“你今天怎么了?脸色看着怎么不太好?”
“晚上没睡好。”温荣生抹了把脸说。
陈宝琴顺口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嘉栋一颗心提起来,虽然卖家说一般医院查不出来,但他不敢全信,听到陈宝琴的建议,不免担心温荣生真去医院做检查。
但因为做贼心虚,他也不敢阻拦,只能屏住呼吸听着。
温荣生摆手说:“不用,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没用。”
听他这么说,陈宝琴没有坚持,只道:“你多注意身体,有不舒服早点去医院。”
温嘉栋松了口气,温嘉琪则附和说:“妈咪说的没错,爹地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感受到二房母女的关心,温荣生神色和煦道:“好。”
当天晚上,温嘉琪再次敲响了温荣生书房的门,给他送了碗糖水。
温荣生盛情难却,把糖水喝光了,并拐弯抹角说自己晚上吃得很饱,不饿。温嘉琪揣测过后,觉得温荣生是觉得糖水分量太多,于是次日减半送过来。
温荣生没办法,只好挑明说喝了这碗糖水,晚上他就喝不下热牛奶了,影响睡眠。温嘉琪很快开动脑筋,隔天送了碗姜撞奶来。
连着一周糖水喝下来,温荣生除了头痛失眠,还出现了恶心呕吐、全身乏力等症状。
有钱人都怕死,温荣生也不例外。
刚出现头痛失眠症状时,他还能安慰自己是老毛病,其他症状一一出现,他就坐不住了,忙去医院做检查。
检查后发现他身体确实出了毛病,但都不是大问题,所以他没有住院,只带了对症的药物回去。
只是连着吃了几天药,症状一点都没有改善,反而更严重了,于是温荣生往医院跑得更勤,且换了好几家医院。
但几家医院的医生都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他按时服药了,为什么症状还越来越严重。
有医生建议温荣生住院治疗,但公司最近比较忙,而且他作为丽荣绝对的一把手,病重到需要住院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肯定会导致股价下跌,所以考虑过后温荣生没有住院。
只是没两天,温荣生就在一次股东会议上昏迷了过去,并当着丽荣全体员工的面,被抬上了救护车。
因为目击者太多,就算丽荣集团想把消息压下去也无能为力。
隔天一早,各大报纸和新闻频道,铺天盖地全在报道温荣生重病昏迷的消息,丽荣的股票也开始迅速下跌。
知道温荣生苏醒过来,接受了一档新闻节目的采访,丽荣股票下跌的速度才慢下来,甚至开始回升。
但新闻热度仍在,只是重点从探讨温荣生去世后,丽荣集团是否能保持辉煌,变成了温荣生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消息温荣生倒是瞒得挺死。
如果他得的是小病就算了,哪怕再严重一点,他有钱也能让自己再活十几甚至几十年,这样消息透露出去,丽荣或许会有动荡,但他有信心能稳得住。
可他得的病看着好像不严重,但范围有点广,每一次做检查似乎都有新的器官出问题,偏偏还查不到病症源头,吃多少药都好不了。
不是绝症,胜似绝症。
以前温荣生觉得自己至少能活到七八十,但现在他不知道了,也许能把今年熬过去都算幸运的。
所以温荣生去医院做检查时,会特意交代医院方面保密。
但有些事一旦有第三个人知道,就很难成为秘密,没两天就有报纸刊登了医院工作人员的匿名采访,详细描述了温荣生的病症,并透露香江各大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的事。
这消息一出,丽荣股票刚回升的股票又开始跌,报纸也想尽办法蹭热度,有家报纸更是开了个专题讨论温荣生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温荣生收到消息,连忙办理出院,并出席了一次公开活动,力图向香江市民证明他身体没问题。
与此同时,温荣生还让人给各家报业以及电视台打招呼,让他们不要报道他的相关新闻。
温荣生是首富,大家自然愿意买他的账。
不过在各家将写好的新闻稿撤下来前,温嘉栋佯装读者,给开专题的报纸寄去的关于温荣生病情的猜测已经见报。
而负责温荣生病情的某名医生的助手在一家冰室吃饭时,偶然听到看过报纸的食客讨论,顿觉眼睛一亮,忙不迭给该医生打去电话。
听说这个猜测,医生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的病情是一点点加重的,如果是投毒,一次肯定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越是富豪越怕死,吃穿住行无不注意,不可能有人长期给他投毒不被发现。”
助手几乎被说服,但又觉得不太对,问道:“如果不是投毒,为什么药物对温先生不起作用?反而他的病情在不断加重?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灯下黑了?”
电话这头的医生被问住了。
惯性思维都是富豪惜命,不会被人投毒,所以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中毒这种可能。但,如果真的是中毒呢?照着现在的思路继续治下去,会不会让病人错过最佳的救治机会?
医生深吸一口气说:“我和郑院长商量一下。”
调转方向后,温荣生的治疗很快有了新进展,确认是铊中毒。
“铊中毒?怎么可能?”温荣生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我根本没接触过这东西?!”
“铊盐无色无味,能溶于水,也许您接触过,只是本人并不清楚。”医院院长斟酌说道,“事实上,我们倾向于您是被长期投毒。”
“怎么……”可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温荣生就止住了声音。
既然这东西无色无味还能溶于水,他怎么能确定自己没有被长期投毒?而且被长期投毒总比得了绝症要好,前者对阵下药总能治,后者却是再有钱也药石难医。
温荣生很快冷静下来,问道:“下毒渠道有哪些?我中毒多久了?”
“食物和水都有可能,一般来说长期投毒的凶手都是身边人,”医院院长说道,“因为不确定份量,具体时间不好确定,但首次下毒时间应该在您第一次进医院治疗之前。”
温荣生顺着对方给出的思路思索起来。
他平时邀约不少,但他不是谁请吃饭都会答应,而且每次吃饭一起吃饭的人和地点会发生变化,这些人基本可以排除。
所以嫌疑人大概率藏在公司和他家里,可能是食堂员工、助理秘书,以及家里的厨师佣人,以及……温嘉琪!
想到温嘉琪,温荣生猛地瞪大眼睛,他想起来了!
他第一次失眠头痛,就是在喝完温嘉琪煲的花胶鱼翅鸡汤之后,而且在他入院前,温嘉琪每天晚上都会煮糖水给他喝。
意识到这个可能,温荣生的表情彻底冷下来,询问医院院长,能不能安排几个人帮他辨认一下中毒源。
医院院长自然不会拒绝,找到源头他们才能对症治疗,如果能治好温荣生,对他们医院百利无害。
虽然温荣生最怀疑的是温嘉琪,但其他可能他也不想放过,所以安排保镖分别去了公司和家里。
温嘉琪这会在公司,她倒是想去医院尽孝心,但温嘉栋劝她说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用心工作,下班放假去医院探望就够了。
但她在后勤,消息并不灵通,等知道温荣生安排人在公司食堂和总经办翻找过后,和部门其他人同样迷惑,一点都没往温荣生的病上想。
温嘉栋这会也在分公司里,因为知道温荣生多疑,这种时候太冒头并没有好处,所以他怎么劝温嘉琪,自己也是怎么做的。
他打算等温嘉琪下去后,再想办法讨好温荣生,并再次向温嘉琪提出过继的事。
有了这次的事,温荣生就算顾忌着父女情不把温嘉琪送进监狱,肯定也会厌弃她。温嘉栋相信,这一次温嘉琪不会再拒绝他的提议。
至于温荣生会不会反对过继温嘉琪的孩子,温嘉栋并不是很担心,他能原谅温嘉欣做的那些事,凭什么因为温嘉琪迁怒孩子?
而且过继以后,温嘉琪就不是那孩子的母亲了,他会要求瞒下那孩子的身世,只说他是温家的孙子。
他相信温荣生会对这个提议心动。
于是温荣生安排的人和医生上门时,除了管家和佣人,就只有陈宝琴在家。
她这几天没去基金会,基本都是医院家里两头跑,因为前几天温荣生总是吐,医生建议他吃清淡点,她就没往医院送汤。
昨天温荣生病情稍微稳定了点,没怎么吐了,陈宝琴想着他这几天没吃多少东西营养不够,就趁上午有空炖了锅汤,准备中午送过去。
谁想汤还没炖好,温荣生安排的人就冲进了厨房,看到灶上那锅汤,要求检查。
陈宝琴当然不愿意,那可是她给温荣生炖的汤!而且他们检查她炖的汤什么意思?怀疑她给温荣生下毒了?
但陈宝琴不愿意没有用,这事是温荣生发话,于是当着陈宝琴的面验了那锅汤,只是没查出问题。
得知这结果,陈宝琴高兴了,要求他们赔礼道歉。
带队的人也痛快,直接道了歉,然后让人继续查。她们不止查厨房,还查佣人住的房间,最后又去了温嘉琪的房间。
他们查佣人房间时,陈宝琴没什么意见,她心里也想知道温荣生的病是怎么回事。但见他们要查温嘉琪房间,就又不乐意了,拦在门口愤怒问:“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来查我女儿房间的?荣生是她亲爹,难道她还能害他?”
带头的人很头疼,无奈道:“陈太,温先生吩咐过我们,要重点查大小姐的房间。”
“不可能!嘉琪是他亲女儿,”陈宝琴大声说,“我不相信他会怀疑嘉琪!”
带头的人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温荣生说明情况,后者听后让他把电话给陈宝琴。
听完温荣生的话,陈宝琴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让开,看着他们走进了温嘉琪的房间。怕他们被人收买诬陷温嘉琪,他们检查时她没有离开,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看着他们翻找。
翻了大概七八分钟,有人从衣柜深处翻出一包结晶状的东西,跟来的医生看过后说:“就是这个。”
陈宝琴大惊:“这是什么?嘉琪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偷偷放进她衣柜的?”
带头的人已经领教到了她的难缠,不想和她多说,只道:“具体情况我们会禀报给温先生,您有疑问也可以去医院问他。”
说完让人拦住陈宝琴,自己带着其他人离开,等她被放开追出去,这一行人已经撤了。
陈宝琴气得跺脚,好一会才想起正事,连忙拿出手机给温嘉琪打电话,上来就问:“嘉琪,你老实告诉妈咪,你爹地生病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温嘉琪被问懵了:“爹地生病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你还瞒着我,你爹地刚才安排了人来检查,他们在你衣帽间的衣柜里发现了一包东西,”陈宝琴大声说,“你老实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衣帽间能有什么?”电话那头的温嘉琪依然摸不着头脑,“妈咪你到底再说什么?”
听着温嘉琪茫然的声音,陈宝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相信亲生女儿,还是应该相信温荣生派来的人,最后叹气说:“你赶紧去医院吧!出事了!”
二十来分钟后,二房三人齐聚温荣生病房外面。
温嘉栋是最后到的,他谨记着自己的人设,一过来就问:“妈咪,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爹地派人去大姐房间找到了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宝琴到了医院后想直接去见温荣生,但门口保镖把她给拦住了,所以她现在仍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把上午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温嘉琪已经听过一遍,这会再听依然六神无主,哭丧着脸说:“妈咪,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够了!”
温嘉栋一声暴喝打断温嘉琪的话:“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爹地安排的人怎么会在你房间搜出东西?难道他会冤枉你这个亲女儿?你与其在这里狡辩,不如想想要怎么和爹地认错!”
“可我真的……”
温嘉琪还想否认,但温嘉栋看都不看她,直接转向陈宝琴说:“妈咪,你不要再纵容大姐了!她这样会拖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