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愣住,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猫咪在说什么。
“咪咪,你不喜欢爸爸吗?还是他身上很臭,是不是他没洗澡?”
狸花猫扭头往上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两脚兽到底知不知道臭味是什么?
算了,也不用解释。
反正除了猫猫我自己,其他所有人类和毛茸茸,只要碰过两脚兽,那味道都是臭的。
两脚兽不能完全属于自己,但她身上,必须留下自己的气味最多。
“对啦对啦,就是臭的,没洗澡。”
“两脚兽,猫猫最干净了,每天洗脸洗爪子,你以后和臭东西接触后,一定要消毒。”
“呐,我允许你抱着我消毒,大狸可是全世界最香的猫!”
舒念没听懂话外音,但她很愉快的接受了提议,“那好哦,我也喜欢干净的咪咪,以后多抱你一下下,你不准跑掉。”
清明节假期结束,舒念回幼儿园上学。
老师张蓉在上课时间,忽然宣布一个喜讯,“我们班的舒念同学,她的《猫和老鼠》在县少儿画展中入围,获得优胜奖。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恭喜!”
张蓉带头鼓掌,其他小朋友跟着一起拍手,所有人望向坐在第二排的舒念,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舒念被那么多掌声弄懵了,她从来没有在幼儿园这样,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这张感觉,在以前,她很害怕,也很无措。
但是今天,她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看到旁边坐着的都是自己的小伙伴,他们冲着自己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活动课,张蓉特意叫舒念到身边,询问孩子对画画有没有特别的兴趣。
“念念,是这样的,入围的小朋友都有机会获得少年宫祁扬老师绘画课的一个名额,祁扬老师在绘画方面有很高的成就,如果能得到他的指导,以后上学走艺术生这条路也很不错。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懂,但是你把这个事情回去告诉家长,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顿了顿,张蓉又说;“名额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学费还是得教,祁扬老师的课不便宜。”
舒念不太懂,但她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老师,我会告诉爷爷奶奶,然后做商量。”
张蓉笑着摸摸孩子脑袋,“好的,那念念去玩儿吧。”
放学时间,唐庆国来接孩子,张蓉特意喊住家长,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舒念爷爷,舒念画画真的很有天赋,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我真的建议把孩子送去少年宫学习。祁扬老师的课每年就几个名额,一般不对外开放,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唐庆国对孩子学画画是十分支持的,在他看来,孙女画画就是贼溜。
画什么像什么,这么聪明的孩子,以后指定得是大画家!
“那个什么祁扬的,很有名的画家?”唐庆国忍不住问。
张蓉点头,但又解释:“祁扬老师最擅长的是国画,但他同样涉猎其他绘画技能,尤其是考级方面,有独特的教学方法。”
现在的孩子学习,无非就是为了有个一技之长,真正因为兴趣爱好所学的很少。
学画画不容易,这是个烧钱的活儿,如果不层层考级,对于国人来说,总觉得缺少什么。
好像没有那一张等级证书,就无法证明孩子的能力。
张蓉知道舒念才上幼儿园,以后是否会走艺术生这条路根本不确定,说不定孩子以后学习特别棒呢?
但多一种选择,难道不是更好吗?
唐庆国把老师的分析句句听在心里,回家后就和老伴儿说起这个事。
张桂花听完,直接摆手,“这我哪里晓得,艺考生是什么东西,咱也没听说过。不过要我说,念念真心喜欢画画,那个什么祁老师的课,咱就让她去学。”
唐庆国跟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甭管以后走什么艺考生的路子,这我们管不着,孩子现在高兴,那就成了。”
至于孙女长大了,又对画画不感兴趣了,那是以后的事情。
到时候就不学了呗,谁规定学习一样东西,就必须学到精通,就必须学到底?
“如果真要那么能耐,岂不是每个人都是大家?大家都是学一点扔一点,半吊子水平,普通人嘛!”唐庆国对毅力二字,理解的很透彻。
他也从未要求,一个孩子,能够在这个年纪,做到持之以恒。
鸡娃,内卷,这种词儿,唐庆国听说过,但很不喜欢,只觉得把孩子束缚的太紧了。
“我先去问问念念,她要是乐意,咱就送她去学。至于是不是要去那个祁老师的课,咱让佳欣打听打听。”
虽然张蓉把那个祁扬夸得天花乱坠,唐庆国依旧持怀疑态度。
舒念听了爷爷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句谁也没想到的话。
“爷爷,我能想一想吗?嗯,我想多想几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唐庆国愣住了,孙女年纪不大,考虑的倒是挺周全。
“对,是得好好想一想,念念不着急,你想好了再告诉爷爷。”
舒念点头,当真开始认真思考。
想了一个晚上,再加一整个白天,舒念带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困惑,去找毛茸茸们倾诉。
“我喜欢画画,拿着铅笔画下来的时候,我心情好像特别好。画山,画水,画爷爷奶奶,画你们,都很意思。”
“可是那个祁老师,张老师说,他是教毛笔画的。我没有学过毛笔,我连握笔都不会。”
“张老师说,学费有点贵,爷爷奶奶没有工作,不能乱花钱。”
舒念的想法一说出来,整个后院顿时叽叽喳喳。
最先开口的是大公鸡,跟抢词儿一样积极,“念念,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你喜欢画画,那就一直画好了。你那么聪明,别说毛笔,就是黑笔白笔,你都能学会的。”
显然,大公鸡连毛笔是什么都不清楚,但主打一个鼓励和夸夸。
大公鸡话音刚落,小猪就跟着哼哼:“要我说啊,学什么笔不重要,重要的是学。因为念念你想学,那就得去学,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做?那样以后会后悔的。”
小黄狗立即解释:“念念说了,学画画很贵,爷爷奶奶没钱。”
狸花猫“喵”一声,直接翻白眼,“愚蠢,两脚兽不是有爸爸妈妈么,他们住在大城市里,那肯定有钱。”
其他几只顿时恍然,对哦,为什么这个钱要爷爷奶奶出?可以让舒念的爸爸妈妈出啊!
老黄牛走到舒念身边,很亲昵的蹭了蹭,声音沉沉。
“念念,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你只要去看一看心里的愿望,如果想,那就去做,如果不想,那就不做。不管想和不想,都不会犯错。”
有时候,做决定是要承担的,因为选择错了,会导致不好的结果。
但现在这种事情,无论怎么选,和对错都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何必纠结?
母鸡难得走出来说话,“念念,老黄说的对呢,你只要知道想或者不想,那就好了。小孩子嘛,就应该天天开心,不应该有那么多烦恼的。因为等你长大了,大人就会有很多烦恼。”
狸花猫顿时不赞同,“谁说长大了就要有烦恼?两脚兽只要还是两脚兽,无论长到几岁,都可以没烦恼。会烦恼的,那都是傻子!”
舒念被几只毛茸茸安慰又鼓励,一整颗心滚烫滚烫的。
她每一只都去摸了摸,这才转身去厨房。
然后,把自己心底最诚实的想法,告诉爷爷奶奶。
想学,很想学,虽然不知道学到最后会怎么样,但是愿意去尝试。
唐庆国听到这个答案,很高兴,一拍大腿就说:“那就成了,我打电话给你大姑,让她找人问问,那个祁什么的老师,到底咋个样。”
唐佳欣听父亲说起,侄女可以去少年宫祁扬所在的班级,实在惊讶。
“爸,你说的是祁扬吗?”
“对,是姓祁的,念念的老师说挺有名气,咋的,他不行?”
“没,怎么会呢!祁扬老师是省协的人,到咱们安县少年宫只是过渡,他的名气挺大的,听说考级一流,念念能跟着他学,是个好事儿。”
“我当初想给大宝报名,人少年宫的说,祁扬老师不对外开放名额,只优中选优。听说他带到现在,一个班也就五个人。”
显然,唐佳欣也往考级艺术生的方向想了。
唐庆国却很清醒,这些都不管,只打听祁扬在画画能力方面如何。
“念念还小,学个画不考虑那么多,那个祁,对祁扬,他画的咋样?在国内拿过大奖吗?”
唐佳欣顿时笑了,“爸,这个你放心,祁扬老师不仅国内拿过大奖,国际上也拿过。”
唐庆国又听得不大乐意,“拿过奖也不代表什么,还得看人品,我送念念去学,她要是不喜欢这个老师,我立刻给她转班。”
舒念去少年宫学画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唐庆国跟张蓉打听学费,得知一课时得六百,脸都绿了。
“这么贵,抢劫啊,他怎么不去抢!”
张桂花:“咋?你当面跟人老师这么说的?”
“那倒没有,我可不会当场翻脸,这和小张老师也没关系。”
唐庆国对舒念的未来老师还没见着,印象分已经几乎为零。
但事情决定了,就不容更改,六百一课时,一个星期上课一次,一次三小时,少年宫打个折,算一千五。
唐庆国打电话,把事情告诉儿子,“这个钱,也不要求你们全出,这是我的主意,我们一人一半。”
唐庆国翻了自己的存折本,负担一半是没问题的。
当然,全部自己来付也行。
但是凭什么啊!这是我孙女,又不是我闺女,她有老子,她老子就得承担责任。
唐振杰还没开口,电话就被舒玉华拿过去,声音温温柔柔的。
直接就说:“爸,念念在你们那边,多亏爸妈辛苦照顾,这个钱我们全出,就是辛苦每个星期爸来回接送了。”
唐庆国面对儿媳,没那么多牢骚,只简单的说好。
事情就这样定下,于本周周六,下午一点钟,在少年宫绘画教室,进行第一次见面。
“祁扬老师还要当场考核,考核通过了,舒念就可以进入飞扬班,到时候咱们再交费。”
唐庆国带着孙女到少年宫,结果就听到这么一遭。
舒念没多大反应,她已经被少年宫里挂出来的那些画吸引了。
少儿画展还没结束,那些小朋友的画,依旧在展出。
舒念看到自己的那一副,但是她只匆匆看了眼,目光很快被其他画吸引过去。
第95章
虽然只是少儿画展,但是世间之大,总有一些特别聪明的孩子,他们在很小的年纪就展现出卓越的天赋和能力。
和这些从小系统学习的孩子相比,舒念的这点自然天赋,几乎不够看。
在一幅幅画面前走过,舒念越看越入迷,好似沉浸到画的世界里。
无论是充满匠气的工整绘画,还是灵动自然的心灵之画,她总能看到他人藏在画里的独特之处。
这么一对比,再看自己的画,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但我画的咪咪和大壮,肯定最好,因为我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什么动作最可爱。
舒念肯定完他人,然后鼓励自己。
“念念。”
唐庆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走到孙女身边,蹲下解释:“那个老师挺大牌,还要现场考核,十几个小朋友一起,不过你不要怕,咱就平常心对待。要是没选上,那肯定是那个老师的损失,咱是块金子,到哪里都能闪闪发光。”
唐庆国已经询问过少年宫其他老师的画画班,学费并不是很贵,一课时也就一百五。
备选方案有了,总归孩子能上画画班,唐庆国希望孙女心里有底。
“那个年轻人常说的,那什么plan B是不是,咱也有plan B。”
舒念点头,其实她内心并没有多少焦虑,因为从没有得到过,所以无所谓是否失去。
她反而开始安慰,“爷爷,你别紧张,我一点都不紧张。”
唐庆国看着孩子淡定的神色,还真没瞧出紧张感,反倒是自己,有点冒汗。
果然,大人才会患得患失,小孩子压根不考虑这些。
之后,就是等待考核。
下午一点半,十几个孩子列成一队,走进教室里。
教室门口有老师看着,家长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其他家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祈祷自己孩子在里面能够出色发挥。至于唐庆国?
他也在祈祷,只不过祈祷的是,孩子别突然发病。
毕竟,医生说过,紧张和焦虑的环境,很容易引发病症。
“老天保佑,选不选得上不要紧,孩子正常就行。”
唐庆国在外头拜天拜地拜菩萨,舒念却在里面坐着,看天看地看老师。
十几个孩子进去,祁扬让每个人挑选一个座位,现场自由发挥。
“你们擅长什么,素描?水粉?水彩?水墨?其实都无所谓,挑一个自己习惯且常做的绘画方式,画一幅自由画作。”
祁扬转了一圈儿,指向窗外的天空,“看看今天的天气,想想自己的心情,爱画什么就画什么。”
这些个孩子,年龄最大的不过七岁多,年龄最小的也就五岁,对老师这么随意的考核,简直懵逼。
很多孩子,甚至在家里练习过自我介绍,但进来教室,却完全没用到。
祁扬见好些孩子呆愣愣的,又说:“限时两小时,你们要是画不出来,交白卷也行。”
这话一出,孩子们终于动了,在教室里寻找自己擅长的画笔,开始画画。
舒念拿着铅笔,看看窗外的天空,天真的很蓝很蓝,很漂亮。然后再低头看看教室的地面,脏兮兮的,灰扑扑的,一点都不美。
最后,转到正前方,盯着这个叫祁扬的老师看。
嗯,长得很高,有点瘦瘦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情绪,但是不好也不坏。
电视剧里面,这种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生,好像很受欢迎,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朝阳叔叔这样的。
舒念边看边总结,给祁扬打了一个七分。
这七分,光是外貌就占了五分,她尊重大环境的审美(虽然自己并不懂)。至于剩下的眼里情绪,得两分。
“如果是朝阳叔叔这样的,肯定十分,他的眼睛又干净又明亮,而且不那么白,还有腱子肉。”
被狸花猫天天洗脑,舒念也开始认为,有一身肌肉是非常厉害的。瘦瘦的白斩鸡,一点都不好看。
祁扬在教室里巡视,偶尔看一看孩子们画的画,他的内心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到安县教学,不过是个任务,五年期限一满,回省城万事大吉。
而所谓的收学生条件苛刻,一是自己没太大兴趣教,二是真心觉得小县城的好苗子,太少。
今天的十几个孩子,这么一场临时考核,祁扬的预想,是零。
要不是馆长非要走个过场……
祁扬漫无目的走着,冷不丁对上一个小孩儿的眼神。
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注视着自己,仿佛将他内心的想法都看透了。
祁扬不动声色转移视线,去看那孩子的画作,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你想交白卷?”祁扬不禁问了句。
舒念扭头看自己的画纸,又低头看笔,继而摇头。
“不想交白卷,那为什么不画?”祁扬又问。
舒念想了想,忍不住问:“画了,就一定会被选上吗?”
“不能保证,但是不画,一定不会被选上。”
“可是老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舒念一直在看祁扬,那眼里的情绪实在太明显了,很敷衍,比之前狸花猫教龙猫还要敷衍。
这么敷衍的做事情,肯定是不想要结果吧?
“老师,你不想教的话,可以提前说的。”
舒念想到爷爷告诉自己的,还有plan B,而她对这个祁扬老师,也没有特别的喜欢。
反正,自己只是想要学画画,都是当学生,给谁当不都一样吗?
舒念的认知很简单,能当老师的都很厉害,就算只是自己的张老师来教,好像也无所谓。
祁扬被孩子单纯直白的话噎住,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小孩儿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馆长说的,那个走后门的?
祁扬蹲下,认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是走后门的,那就必须严格对待,最讨厌这种人!
“我叫舒念。”
舒念说完,转身开始画画。
虽然觉得老师不认真,但作为学生,不能跟着老师学坏,还是要努力把今天的画画好。
祁扬记住舒念这个名字,趁着空隙走出教室,拉个旁边的老师打听。
“馆长说的走后门那个,叫什么来着?”
“祁老师,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姓阮。”
“不姓舒?”
“是舒吗?是我搞错了?”
“……”
祁扬再次回到教室,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再过半个小时,这一场考核作画就该结束了。
被一个小孩儿戳破心思,祁扬有些抹不开面,就算是走过场,到底认真起来。
十几幅画收上来,他开始现场打分。
教室的门开了,孩子们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个个抹眼泪,十分懊丧。
无一例外,都是考核不通过的。
现场看着的老师立即表示,即便不通过祁扬老师的考核,入少年宫的名额依旧有,且报其他老师的课,学费可以打八折。
“各位家长,可以到这边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优秀的老师,在国内也很有知名度,教学很有一套的……”
唐庆国等啊等,等啊等,没等到自己孙女走出来。
他顿时急了,几步上前就要进教室。
边上老师拦住,笑眯眯提醒,“家长请不要着急,如果这个时候孩子还没有出来,那大概率是被选上了,祁扬老师应该正在教学指导。”
唐庆国一听,嘿,不愧是自己的孙女,这就选上了!
于是,又乖乖坐到椅子上,继续等待。
教室内,祁扬拿着两幅画,眼前站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男孩子画的是水粉画,整幅画画工精细,以他这样的年纪,实在无可挑剔。
但正因为如此,显得整幅画匠气十足,没有一点灵气。
女孩子画的是素描,但又不算素描,全凭一支铅笔随心所欲。
画的东西很简单,就几只狗子在农村的乡野小道上奔跑,你追我赶,可从画里透出的欢乐,却很明显。
能感受到画画人的喜悦,也能看到画里狗子们的欢快,甚至连一旁的风吹过,青草都是摇摆舞动的。
但绘画基本功,稀碎。
祁扬将两幅画进行点评,点评完,把画递过去。
“你们相□□评,说说优缺点。”
祁扬话说完,男孩子最先开始,他认真阐述自己的想法,对舒念的画给予很客观的评价。
怎么说呢,就是有些官方。
祁扬听得皱眉,转过去,看另一边,“你说说。”
舒念拿着对方的话,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凭着感觉说出画里的优美之处。
祁扬等了等,问:“优点说完了,缺点呢,也说说。”
舒念一脸困惑,“老师,一幅画为什么一定有缺点?不能只有优点吗?”
“这画,你就看到了优点?”
“对啊,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这么一幅没有灵气的画,你说好?”
“难道不好吗?可是他想要画的东西,全部画出来了啊!”
舒念指着画,一一做介绍,就连对面的男孩子都觉惊讶,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想画什么?
“画一幅画,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很清楚的告诉别人,那不就是最好的吗?”
舒念不懂,画画的目的,不就是让别人看得懂吗?
一幅能看懂的画,不就是一幅好画?
祁扬听完,直接哼哼,“小孩儿,你说的相当好,不错,我很喜欢。”
舒念看向对面,瞧着对方眼睛里的情绪,皱眉。
“老师,你真的很喜欢吗?”
“当然,我很喜欢,也很高兴。”祁扬回道。
舒念却是摇头,眉头皱起来更紧了,这个老师好假,这就是咪咪说的假人吧。
于是,直接来了句,“老师,你如果高兴的话,那为什么不笑呢?老师,你是天生不爱笑吗?”
所有家长离开,唐庆国又等了大半个小时,这才等到孙女从教室里走出来。
他心里欢喜,立即起身迎上去,问道:“念念,老师咋说?你是不是通过考核了?”
舒念想起里头那位祁扬老师,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脸好像更黑了。
眼睛里的情绪很多,似乎很生气。
一个不爱笑,有点假,还生气的老师,应该不会喜欢自己吧?
他讨厌我。
舒念总结出祁扬对自己的印象。
于是摇头,说道:“爷爷,我没有通过,我们能去做plan B吗?”
“啊?啊!也行,我们去那边前台一起看看,你瞅着哪个老师顺眼,咱就选哪个。”
唐庆国带着孩子离开,虚掩的教室门也随之打开,祁扬站在门口,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原来是有plan B,原来是这么选老师的,所以根本就是闹着玩儿。
这种小孩儿,哼!
祁扬转身,对身后的小孩儿说了句,“阮钦文,你通过考核了。”
另一边,舒念在爷爷的带领下,于前台挑选老师。
因为被给予很大的自由,她就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挑,看照片上的那些老师们,他们眼睛里藏着的情绪。
这个,不喜欢。
这个,不太好。
这个……
挑到最后,舒念指着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老师,笑眯眯说:“爷爷,我想要跟着这个老师学。”
前台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这爷孙俩可真会挑,竟然选了一个资历最浅的,当然,课时费也是最少的。
“是这样唐老先生,这位童老师才刚入职,舒念应该算是她的第一位学生,按照馆内的既定优惠,老师教的第一位学生,会给予八折。”
童淼一节课时费一百三,舒念虽没有通过考核,但依旧享有另选老师的九折优惠,再加上是第一位学生的八折优惠……
如此一番折合下来,直接变成一节课时费九十三。
前台:“童淼老师的课在星期六上午八点半,一次上课三小时,也就是两百七十九。一个月四次,所以月费用就是一千一百十六。”
唐庆国交了前三个月的学费,拿到回执单时,简直不可思议。
我滴乖乖!从儿子儿媳那里拿了两万块,本来只够上课三个月。
结果现在?
直接省下一万五!
唐庆国:我这算不算谎报市场价格,贪污了?
但很快,他就否定这种想法。
这怎么能算贪污了呢,省下来的钱,还可以继续花在孙女身上,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一样?
“念念,今儿这课是没法上了,那个童老师现在也不在少年宫,我们就下个星期六再来。爷爷带你去买东西,你看咋样?”
“爷爷?”
“来都来了,那咱们就去逛逛,我记得边上有个大商场,这都快入夏了,去买些新衣服。”
唐庆国第一次带孙女逛街,一个成天在地里和庄稼打照面的粗人,买衣服也不过是镇上那种几十块的,且颜色很单一的就是黑灰蓝。
这样一个没有审美且不知道商场售价的老人,却愣是带着孩子逛出花儿来。
他先找到商场地图,把标着童装的楼层找到,然后询问旁人,把哪几家店是,全都圈出来。
而后依照顺时针的方向,一家一家逛过去。
怕上一次小女儿带着孙女逛街买衣服的事情还有阴影,唐庆国牵着孩子,一刻都不撒手。
就算是孙女进去里面换衣服,也牢牢守在门口。
“这件好看,念念穿着精神。”
“这件也好看,念念这么一穿,比花儿还漂亮。”
“这件也不错,还得是念念,我孙女长得好,披个麻袋都好看。”
要说儿子儿媳哪点好,唐庆国最满意的就是脸,两个高颜值小夫妻生出来的孩子,可真是1+1>3。
舒念对穿着没有太大要求,只要不扎人,布料不硬,无论是上千块的大牌,还是几十块的路边摊,其实都无所谓。
她有时候甚至想,作为人类真是麻烦,如果能和毛茸茸一样长一身皮毛,那就不用考虑一年四季穿什么了。
只要每天认真梳理自己的毛发,定时清洗,多少简单啊!
“爷爷,我们好像买了很多了。”
舒念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来,表情有些犹豫,这些衣服,都好贵啊!
这么贵的衣服,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呢?
如果都换成好吃的,喂给毛茸茸,它们肯定很开心。
唐庆国却是笑了,“念念,你爸妈大方,给了好些呢,爷爷得把钱都花在你身上。”
吃喝家里都有,除了买点衣服,唐庆国实在想不出还能额外花钱的地方。
舒念却从爷爷的话里找出一个自己的逻辑,“爷爷,是不是一定要给我花钱才好?”
“那当然,爷爷可不是贪钱的小人。”
“那爷爷,我们不买衣服,去买宠物粮食吧?”
“什么?”
“我想去宠物用品店,买一些小黄它们从来都没吃过的,嗯,就是那种贵的粮食。”
之前,哈士奇为了发展狗子十八寨,常常闲逛于附近村子,永唐村也算是来的次数较多的。
舒念听这只哈狗念叨,知道宠物们吃的东西有很多,除了主食还有零食,还有自己的玩具,总之种类特别丰富,过得比人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