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致晔:“一天?”
叶烦:“后天一早回去。满意了吧?”
耿致晔满意:“她过来没正事?”
叶烦叹气:“不想在陈家,可能跟妈说她后天回去,怕妈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干脆来咱们这里过渡两天。”
耿致晔震惊:“她——就算我丈母娘吃饱了,因为这点小事数落她,她听着便是。又不是外人。脑子——算了,不想说她。她也是闲的。来回转车坐船不累?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点,她没有见人就说她是叶家亲生的吧?让大家认为你至今仍然鸠占鹊巢?”
叶烦好笑:“你可真能想。你觉着她有那个脑子吗?”
耿致晔摇摇头:“她没有,赵茹萍有。虽然你做饭的时候我说陈宽仁认为她来给你添堵,可总感觉有点孩子气。要是加上这点,值得来一趟。”
叶烦:“好了,大老爷们,大气点。”
涉及到叶烦,耿致晔大气不了。而他心里有气就吼孩子:“耿大宝,跑哪儿去了?”
耿大宝的小伙伴们吓一跳,回过神就抱怨:“耿大宝,你爸干嘛?”
“我爸吃饱了。”大宝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宝,回家了。”
二宝摇头:“不要回家。”
大宝过去拉她:“我们上次不听话,妈妈记着呢。你再不听话,加上利息,你要挨三鞋底。你想挨打吗?”
二宝噘着嘴把手递给哥哥。
大宝小声说:“二宝不生气。爸爸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话。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啊。”
二宝:“爸爸为什么生气啊?”
大宝也不清楚:“可能跟妈妈一样吧。妈妈说她每月都有几天不舒服。也许爸爸战友惹他生气了。”
二宝:“我也生气了。”
大宝心说,我还想生气呢。玩一会就不许玩。忽然想到作业还没写,大宝顿时不敢生气:“二宝,哥哥忘了写作业。爸爸不是不许我们玩。你在这里玩吧。”
二宝不爱跟哥哥玩,但是哥哥必须在她能看见的地方:“我也忘了写作业。”
三岁小孩没作业。不过她想,叶烦也能变出作业。叶烦握着二宝的手写英语单词。叶烦没打算教二宝拼音算术。也是担心她学会了上课走神,时间长了导致注意力难集中。
陈小慧还没睡,听到耿致晔说洗澡,叶烦看着孩子写作业,不禁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上辈子,当时的叶烦看她应该也忍不住叹气。
幸好这辈子她聪明没有选择留在城里。在城里二十多岁不结婚,街坊四邻亲戚朋友天天催,她肯定扛不住。然后又得跟上辈子一样被家庭生活磨平所有棱角,耗尽所有心气。
想着想着,陈小慧睡着了。
叶烦把二宝哄睡着,轻轻敲一下客房门,无人应答,她就关灯回屋。
耿致晔一把把她带入怀中。
叶烦吓了一跳,朝他身上拍一下,低吼:“放手!”
“不放。”耿致晔在她脖颈处咬一口。
叶烦赶忙拨开他的脑袋:“属狗的?想干嘛?明天得送大宝二宝上学。让人看见像什么?”还有一句叶烦没说,陈小慧的脑子向前不想后,指不定又怎么发散联想。
耿致晔:“一夜就没了。”
“我信你才怪!”叶烦掰开他的手躺下,“东西用完了。你给我消停点。”
耿致晔拉开抽屉:“补货了。”
叶烦睁大眼睛,他什么时候去的供销社。
耿致晔见状笑出声。叶烦怕吵醒大宝二宝,更怕吵醒陈小慧,慌忙捂住他的嘴。耿致晔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山西大队的妇女主任给的。”
叶烦另一只手朝他腰上拧,用脸骂他,不要脸!
耿致晔抬手把人抱到身上:“别骂了。不是我主动要的。早上我去部队,妇女主任挨家挨户发这东西,老人说她作孽。妇女主任解释孩子多养不起,流产伤身体。看到我她就说像咱家一儿一女一个‘好’字刚刚好。又问我要不要。我也不能说不要啊。”
“好巧啊。”叶烦不信,“真不是你看到人家拿着那东西主动过去,人家才问你要不要?”
耿致晔说实话:“我听到吵架,担心她们打起来,到跟前才知道因为这些小东西。叶烦烦,你那么会算计,不舍得浪费一分钱。你说不用的话——”
叶烦伸手夺走:“今天不行,明晚也不行。别给我搞事!”
清晨, 叶烦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叶烦脸颊下方有个很明显的红印,用手揉一下更明显。叶烦朝耿致晔身上一巴掌, 耿致晔起身躲开,叶烦拍到床上震得手麻,“耿致晔!”压低声音吼他。
耿团长下床穿衣:“你就说蚊子咬的。”
叶烦:“我说狗咬的。”
耿致晔点头:“爱说谁说谁。夫人高兴就好。”
叶烦顿时觉着一拳打在棉花上:“……滚!”
耿致晔噙着笑施施然出去。
叶烦气得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耿致晔转身关门之际伸手接住仍回床上。叶烦想说什么,看清床上的东西,只觉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耿致晔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推开门,叶烦听到动静本能睁开眼——俩人四目相对。耿致晔不待她起来就退到门外:“没事就起吧。我去刷牙洗脸做饭。”
叶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耿致晔不在意的笑笑带上门。
昨晚睡得不算晚,又一觉到自然醒, 叶烦实在睡不着,把那盒被扔来扔去的计生用品扔抽屉里就起来穿衣服。
叶烦从公厕回来陈小慧还没醒, 叶烦先去儿女房中。二宝在床上打滚揉眼睛,叶烦在床边坐下:“醒了还不起啊?”
二宝伸出小手:“妈妈……”
叶烦抱起她:“你和哥哥的上下铺快做好了。以后哥哥睡上铺, 你睡下铺, 想怎么滚怎么滚。”
二宝往她怀里蹭:“妈妈……”
叶烦:“再睡会儿?”
二宝闭上眼, 一会儿又睁开。叶烦确定她不困, 给她穿上秋衣秋裤。
大宝坐起来喊声“妈”又躺下, 打算睡个回笼觉。
离上课早着呢, 叶烦就没管大宝,领着二宝去公厕,回来给二宝洗脸的时候, 大宝趿拉着鞋晃晃出来。叶烦问他上厕所还是洗脸刷牙,大宝蹲在地上抠脚。
叶烦给二宝抹好美加净, 叫二宝玩儿去, 大宝还在原地蹲着。叶烦过去抱起他:“多大了啊。还要我抱。醒了吗?”
耿大宝在他妈怀里腻歪几分钟,大概院里凉风吹的, 醒了。
叶烦把他放地上,大宝拿着纸去厕所,回来就自己刷牙洗脸。这次换二宝蹲地上掐菜叶。
菜都老了,叶烦也没管她,看着大宝好好洗脸刷牙,给他涂上美加净,让他俩自己玩。
大宝到门口转一圈,可能好朋友都在家睡大觉,没人玩就回到院里拉二宝,要教二宝太极。二宝掐菜叶很开心不想动,大宝就说她懒说她笨。
二宝叽里咕噜反驳一句,大宝听不懂,大声数落她:“不许说鸟语,好好说话!”
陈小慧揉着眼角出来,被吓得脚步一顿,循声看去,菜地边有俩小不点:“大宝,别吓妹妹!”
大宝想说你怎么还没走。忽然想到她昨晚没走:“啥都不知道,你别说话。”
陈小慧瞪他:“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大宝点头:“有啊。我啊。”
陈小慧噎住:“我——我不跟你废话。我告诉你妈。”
二宝好奇地问:“姨姨这么大了还告状啊?二宝都不告状。”
陈小慧气得隔空指着小不点:“我就不该帮你!”转身去厕所。
大宝叫住她。
陈小慧停下:“不能用你家厕所?”
大宝:“妈妈说白天去公厕。”
陈小慧当没听见,到旁边厕所,里面只有一个带盖的痰盂,意识到跟首都叶家一样,痰盂只是以防万一,比如夜里突然拉肚子,突然下大雨没法去公厕时用的。
陈小慧出来,大宝笑着问:“姨姨,上厕所了?”
陈小慧瞪他一眼:“好的不学净跟你妈学怎么挤兑人。”
大宝大声喊:“妈妈,姨姨说你坏话。”
陈小慧顿时急了:“叶烦我——”
叶烦打断:“理他干嘛?”
陈小慧点头:“对,跟你个小崽子计较,跌份儿!”
大宝就想反驳,没计较过小崽子,你才丢脸。然而叶烦已经到门外,瞪着眼睛看着大宝。大宝捂住嘴巴。陈小慧得意了,轻笑一声出去上厕所。
大宝气得起来指着陈小慧背影:“她得意什么?我怕她?”
叶烦:“她以为你怕我。”
“我给妈妈面子!”大宝大声说。
叶烦脑壳疼:“你小声点,你妈也听得见。你妈今年二十六,不是六十二!”
大宝又蹲下去:“妹妹,菜都被你薅秃了。”
叶烦:“你管菜秃没秃?二宝高兴就行。”
二宝冲妈妈笑笑,拍拍小手不掐了:“哥哥,我们练太极。”
话音落下,廖苗苗和弟弟妹妹过来,身后还跟着刘桂花的一对儿女。大宝摇头:“不在家练。苗苗姐,我们去胡同里。”
廖苗苗下意识看叶烦,难道叶姨数落大宝了。
叶烦无语又想笑:“耿大宝,你个小心眼,跟你爸一样。”然后跟廖苗苗解释,自家来客了,大宝怕客人嘲笑他。
大宝哼一声,我怕她?可笑!
叶烦瞪他,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大宝给妈妈个面子,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直接去叶烦家和廖家房屋之间的胡同里。没敢在篱笆院那边,他怕陈小慧透过篱笆看见他又发疯。
耿致晔拎着鱼、藕和萝卜到厨房,隔窗看到大宝:“烦烦,大宝这是要干嘛?”
叶烦:“练太极。”
“院里不能练?”
叶烦无奈地说:“会被陈小慧看见。你儿子刚才差点跟人吵起来。陈小慧也是睡饱了,大宝吼二宝,二宝还没说什么,她上去数落大宝。大宝听她的才怪。”
耿致晔:“也吃饱了。鱼就不做了?”
叶烦白了他一眼,切两节大藕,挑两个大萝卜,给隔壁送去。
庄秋月看到藕和萝卜比叶烦找她借的大一圈:“你也太客气了。”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叶烦道,“没买到红辣椒。”
庄秋月:“辣椒算了。本地人不怎么吃辣椒,菜市场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还要不要?我晒很多,吃不完,小妹不能吃辣。”
叶烦摇头:“大宝二宝也不能吃辣。我家做菜没放过辣椒。嫌味淡,就放点胡椒,或多放两片姜。”
庄秋月又问做饭了吗。叶烦说她回家炒菜。庄秋月登时不好跟她闲絮。其实叶烦估计陈小慧该回来了,担心家里只有她和耿致晔,耿致晔脾气上来,嘴上没个把门的,把人气哭了。
到家不见陈小慧,叶烦奇怪:“上个厕所要这么久吗?”
耿致晔:“那么爱管闲事,她兴许在哪儿管闲事。别担心,烧火,我烧鱼。”
叶烦坐下点火:“一早就红烧啊?”
耿致晔点头:“中午我不回来你随便做点,晚上还像昨晚,煮点挂面炒两个菜。”
叶烦心说哪能随便啊。“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叶烦说着话起来,耿致晔手上脏,用手臂把她按下去:“不是怕她看见你脖子上的印记吗?等她回来就消了。”
明知他胡说八道,叶烦依然坐回去,不然他只会更烦陈小慧。
陈小慧也没管闲事,但她听到几句闲话。
昨天陈小慧下了船就碰到大宝,然后跟叶烦回家,几乎没人看见她。她晚上倒是出来过,但是天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她在厕所蹲大号低着头,看身形穿着不像叶烦,倒痰盂顺便上厕所的三个女人就放心聊天,说听渔民说陈小慧来了。其中一个不知道陈小慧叫什么,就问陈小慧是谁。刚好这时陈小慧因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满脸幸灾乐祸:“就是叶家亲生女儿。被叶烦鸠占鹊巢的那个。”
陈小慧想解释叶烦没鸠占鹊巢。叶烦自始至终都是说不用顾忌她,她是耿家媳妇。可陈小慧嘴拙,不如叶烦脑子转得快,还没张口就看到另一个人撇着嘴说:“陈小慧真缺心眼,还没种。我要是她,非把叶烦撵回申城。”
不知陈小慧是谁的女同志说:“她都嫁人了,怎么回申城?”
“那就把她闹的跟耿团长离婚。什么玩意!天天冷着一张脸,见谁都爱答不理的。我前几天跟她打招呼,她挤出一丝笑,跟施舍我一样。要不是这岛上耿团长最大,我搭理她?”女人越说越气,“你们是没听见她怎么训那些渔民的,跟训孙子一样。那些人也是贱骨头,还给她送小海鲜!”
不识陈小慧的女同志说:“渔民指望她赚钱,要看她脸色。”
另一人摇头:“又不是吃不饱。我可受不了这鸟气。陈小慧应该跟那些渔民一个臭德行。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叶烦不要的工作她也要。叶家那条件,什么样的工作找不到?”
就那工作还差点把陈小慧难为哭。要不是耿致勤帮忙,她至今甭想转正。陈小慧想说什么,一看自己还蹲着,立刻把火气咽下去,等肚子里舒服了,系上腰带,她走到三人跟前。
勾头聊天的三人下意识抬头,仿佛问你谁呀。
陈小慧心说我怕陈宽仁把我工作弄掉,我没叶烦反应快,不敢跟她吵,我怂我笨我认!我还怕你们?白活一辈子!
“陈小慧!”陈小慧居高临下的问:“没想到吧?我就是缺心眼,又没种,还没骨气的陈小慧!”
三人脸色周边,紧张到结巴:“你你想干嘛?”
陈小慧:“叶家那条件,我把你们打一顿,我父母也能帮我摆平?你们是这样想的吧。”摩拳擦掌,打人她真不敢,两辈子没跟人动过手,轻轻一推,三人坐到蹲坑里面,吓得惊叫一声,响彻寰宇。
一墙之隔的男人大声喊:“有话好好说!”
陈小慧对那边说:“我没打人。她们自己吓的掉坑里。你们快来把她们拉起来!”看到一个人想起来,陈小慧用手嫌脏,作势用脚踹她,那位下意识伸手档,忘记屁股底下是空的,又扑通一声坐回去。
陈小慧听到脚步声,迅速后退,一脸无辜:“你们看,我没动手吧。”
几人话慌忙转身出去,因为看到白花花一块,也不知是大腿还是屁股。到外面才敢说:“我们去叫人。”
陈小慧跑出去:“我也去叫人!”
三人下意识喊:“别走!”
陈小慧本能停一下,两辈子第一次做坏事心里不安。抬头看到四面青山,想起叶烦在这里,她怕什么。陈小慧又想要是叶烦会怎么做?叶烦得啪啪给她们几巴掌。陈小慧还是不敢动手,看到有女同志过来就大声喊:“有人掉茅坑了。”
往这边来的女同志先楞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人没事吧?”
陈小慧摇头:“脚滑。我去喊人。”下意识朝叶烦家跑去,可是她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就转身朝菜市场方向跑,果然那边有很多人,有买菜的军嫂社员,还是刚刚赶海回来的渔民。陈小慧找了七八个人,跟那些人去公厕。还没到公厕就看到女厕所外边很多人,陈小慧确定仨人不会被屎淹死,就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家。
叶烦听到“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心里话。”心想谁呀,还会唱豫剧《朝阳沟》。她勾头朝外看去,陈小慧拿着牙刷往外走。
叶烦心道,肠胃通了,心情也好了吗。
“陈小慧!”
陈小慧打个哆嗦,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干嘛?”
叶烦挑眉,干什么亏心事了:“你房间柜子里有刷牙喝水的缸子。妈用过。不过你别担心,我用热水烫过。”
陈小慧看自己手上只有一个牙刷,尴尬地笑笑:“忘了。”得意忘形了。陈小慧赶忙装没事人一样,回客房拿刷牙的杯子。
叶烦小声说:“耿团长,我怀疑陈小慧真管闲事了。”
耿致晔:“就她那个脑子,不管闲事才怪。锅里差不多了,不用烧,你过去刺探一下军情。”
陈小慧优柔寡断,胆子还小,肯定不敢杀人。除了人命,岛上没啥大事。叶烦不怕她闯祸,就怕别人欺负她。而她心情这么好,显然没挨欺负。那怎么去趟厕所去半小时。
大宝的太极课都结束了。
叶烦到院里,等她刷好牙开始洗脸:“昨晚睡得好吗?”
陈小慧下意识点头:“很安静,比家里还安静。”这几天第一次一觉到天亮。
叶烦:“岛上湿气重,毛巾毯可能有点怪味。我一会拿出来晒晒。”
陈小慧摇头:“我晒吧。你不是得上班?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烦点头:“知道食品厂在哪儿吧?有事就去那边找我。我上午上班,下午就不去了。菜市场有卖干货的,咱们买点,明天我送你上车。明儿周末。”
陈小慧想说不用,叶烦不一定听,就决定先答应:“听你的。”
叶烦感觉铺垫的差不多:“晚上要是很着急不用去公厕,用痰盂。我今晚把手电筒放桌上。”
陈小慧不由得笑了。
叶烦挑眉,看来去公厕的路上真有什么乐子。
“妈妈!”
叶烦顿时想把大宝的嘴缝上,早不来晚不来,等她说到重点他来了。叶烦没好气的说:“干嘛?”
大宝跑进来,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妈妈,有人掉进厕所了,妈妈,我还上厕所呢。妈妈——”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叶烦皱眉:“掉什么?”
陈小慧擦擦脸:“大宝,别怕,是掉进女厕所,不是你去的男厕所。”
母子俩一起看陈小慧,大宝一副“真的吗?那就好”的样子。叶烦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陈小慧惊觉失言:“我——我听人说的。”
叶烦笑着点点头,我信你才有鬼!
“大宝,别担心,回头叫爸爸陪你去厕所。或者叫大弟一起。你去把二宝叫进来,别什么热闹都看。洗洗手吃饭。”叶烦摸摸大宝的小脑袋。
大宝这么担心是他很清楚蹲坑多脏,平时从厕所出来鞋都要在路边蹭几下才回家。不过有了妈妈的安慰,大宝不怕了,蹦蹦跳跳找妹妹。
叶烦抱着双手,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是不是你干的?”
陈小慧正想怎么糊弄过去,结果叶烦又不按理出牌——哪有直接这么问的。陈小慧装傻:“什么啊?”
叶烦:“你第一次到岛上都没脚滑踩到屎,岛上的人天天上厕所会突然掉进厕所里?”
陈小慧洗洗毛巾搭起来:“那要问她们。要是撞邪了呢?”
叶烦:“你没打人吧?”
陈小慧下意识摇头,听到一声笑,陈小慧双手捂脸,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脑子呢?
叶烦收起笑容:“那没事了。窗台上有百雀羚。岛上风大,不用容易起皮。”
陈小慧为了装穷都没敢带百雀羚。好几天清水洗脸,又没休息好,脸有点疙疙瘩瘩。可是此刻脸不重要:“你不生气啊?”
叶烦:“陈宽仁和赵茹萍把你我调换,你都不舍得报警。就你这脾气,怎么可能主动惹事。岛上有几个长舌妇。平时没少背地里说我。她们不敢给我脸色看,我就当不知道。说你什么?”
陈小慧见叶烦真不计较,就想从头学一遍。可她又觉着没必要给叶烦添堵,就说那些人骂她缺心眼,没本事,不如叶烦聪明,能带领渔民赚钱。
叶烦感觉不止,不过大概知道因为什么心里有底就没继续问:“你不是趁着她们擦屁股的时候把人推下去的吧?”
陈小慧瞳孔地震,她是鬼吗?
叶烦想象一下,忍俊不禁:“干得漂亮!会不会吃螃蟹?我中午买二十只,咱们一次吃个够。”
耿致晔端着菜出来:“你俩一人十只?是想吃完就进卫生院吗?”
陈小慧这次占耿致晔:“几只尝尝味就行。”
大宝二宝跑进来,叶烦出去拿毛巾,给俩孩子擦擦汗。
耿致晔问:“大宝,谁掉坑里了?”
大宝摇了摇头:“那边好多人,不知道。苗苗姐去了。苗苗姐说回来告诉我。”
大宝吃好饭,廖苗苗也没过来。叶烦拎着俩书包送大宝二宝上学,半道上碰到跟同学说小话的苗苗:“苗苗,再磨磨唧唧就迟到了。”
背后说人坏话,廖苗苗吓一跳,看清说话的人是叶烦,她拍拍胸口:“叶姨还不知道吧?柳晴掉茅坑里了。问她怎么掉进去的,她说脚滑。咋可能正好屁股全坐进去。”
叶烦假装意外:“可能蹲麻了腿软。”
廖苗苗摇头:“除了她还有俩呢。”然后说那俩的名字。叶烦没什么印象,就问是不是山西大队社员。
廖苗苗不清楚:“你问我妈,我妈知道。还不许我说。这么好笑的事我怎么可能不说。叶姨,我去学校了,我得告诉同学,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不待叶烦说什么,她拉着同学就跑。
叶烦心说,别乐出人命。
然而她这张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叶烦看着大宝二宝进学校就回家。虽然陈小慧说不用她照顾,叶烦也得交代几句。结果到廖家门口,就看到庄秋月和参谋长爱人一脸着急,正准备往北去。
叶烦问:“出什么事了?”
庄秋月一把抓住叶烦:“来得正好。咱们一起过去劝劝。柳晴嫌没脸见人正要死不活呢。”
叶烦心道,我过去怕不是火上浇油。
叶烦叹了口气:“你俩最好别去。因为你俩跟我走得近。”
参谋长爱人大惊失色:“是你?”吓得往后退两步,就怕叶烦伸手把她扔粪坑里。
叶烦苦笑。
庄秋月摇头:“怎么可能是叶会计。当时叶会计在家做饭。我听到她和耿团长说话了。”忽然想到一个人,她睁大眼睛,“不是吧?她这么厉害?”
叶烦点头:“柳晴不敢说因为什么因为她理亏。应该还有别人听见了。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倒打一耙。”说完叫两人等一下,到屋里骗陈小慧跟她去上班。等到门口,叶烦叫陈小慧告诉庄秋月和万思芹菜究竟怎么回事。
陈小慧本想糊弄过去,一听柳晴要死,顿时原原本本说一遍,最后又说当时一墙之隔的男厕所有人,好几个男同志都听见了。
陈小慧担心真把事搞大了,没敢说男同志可能看到她们没好穿裤子。
万思芹和庄秋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苦笑,这叫什么事。
刘桂花听到几人的声音跑过来叫叶烦跟她一起劝劝掉进茅坑的三人。
陈小慧不等叶烦说话,抢先说她们活该,然后又把此事经过重复一遍。
刘桂花瞠目结舌:“她——她还敢要死?不是——”她看着陈小慧,“当着你的面这么说?她脑子呢?”
庄秋月:“柳晴平时背地里说习惯了。她又不认识小陈同志。要不是昨天看到她,我今儿也认不清。”
刘桂花啧一声:“人在做,天在看!”
第36章 见好就收
陈小慧心里咯噔一下, 担心老天把柳晴收了,不知真相的人怪她, 继而责怪叶烦。陈小慧便拜托刘桂花、庄秋月和万思芹三人,如有询问就把事情真相告诉大家。
叶烦不禁皱眉:“此事到此为止!”
陈小慧:“可是——”
叶烦打断:“没有可是。”对刘、庄、万三人道:“嫂子,既然柳晴不敢叫人知道,您三位就当不知道。不然传到高营长耳朵里,他因此感到羞愧也要转业,总部定会认为耿致晔能力不足或无容人之量。”
陈小慧下意识说:“跟耿致晔有什么关系?”
庄秋月心说,你跟叶烦有关系,叶烦是耿致晔妻子啊。
万思芹直言道:“叶会计说得对。耿团长来这里一年多, 一位老驾驶员要转业,一位营长要转业, 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总部那边也会有说法。”
“耿致晔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说。”叶烦转向陈小慧:“懂了吗?”
陈小慧觉着叶烦杞人忧天:“那这事就算了?”
叶烦张张嘴:“不是, 都把人推屎坑里了, 还想怎样?士可杀不可辱!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柳晴是会假寐的狼!”
好像有点道理。陈小慧“哦”一声勉强接受。叶烦不放心:“你老实在家待着, 我下午陪你买东西, 别给我添乱。”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陈小慧忍不住反驳:“我又不是大宝!还用你提醒。”
叶烦:“二宝都知道见好就收!”
庄秋月赶忙打圆场:“叶会计, 上班要迟到了。小陈同志,去不去海边,咱们陪你一起去?我们都不上班。”
万思芹担心俩人打起来, 拉一下叶烦:“叶会计,忙去吧。”
叶烦又叮嘱一句:“别多嘴!”
陈小慧不耐烦:“知道了。”
叶烦把钥匙给她, 陈小慧接过去就摆手, 等叶烦走远她就嘀咕:“当妈当久了。”
庄秋月顿时想笑:“小陈同志,叶会计也是担心你。你让柳晴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肯定千方百计找你报仇。她一个还好办,可她还有俩同伙,仨人堵住你一个,你肯定吃亏。”
刘桂花好奇地问:“你咋想到把她们往坑里推?”
万思芹也听人说过陈小慧很没种。要不是叶烦亲口承认,陈小慧对天起誓是她干的,万思芹也会怀疑陈小慧有帮手:“对啊。我们真以为她们脚滑自己掉进去的。”
陈小慧:“我一个人打不过她们三个,肯定不能等她们起来。”不敢说自己不敢打人,“把她们打坏了还得陪医药费。”
三人连连点头,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
陈小慧问:“不去了吧?”
三人愣了愣,然后刘桂花问:“柳晴家吗?还去啥。越劝越来劲。捡螃蟹去。本地人懒得吃,正好便宜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