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致晔忍不住试探:“你妈说以前你很想下乡, 难道是因为有同学作伴,你又觉着知青下乡光荣?”
叶烦点头:“差不多。深耕北大荒不光荣啊?”
耿致晔想起以前程振华同他说的事, 难道是指这件事?以讹传讹才传成叶烦上学时谈恋爱, 她为了跟人家继续前缘死活要下乡。
所以压根没什么初恋?是这样的话回头非得找机会给老程石头一顿!
正事不干,一天天的天净放瞎屁, 害他白担心这么多年!
再想想那位的长相,耿致晔也觉着叶烦看不上他。
到餐厅坐下,周围好几对年轻男女让耿致晔冷不丁想到很多战友退役后膀大腰圆,一个个整的跟伙夫似的,就是他们亲妈亲老子也不敢相信他们二十多岁盘靓条顺。
耿致晔问:“以前他不是现在那样吧?”
“不是。”这事没法瞒,叶烦父母家好像有她高中同学合影。叶烦道:“套用大家常用的一句话,风度翩翩美少年。”
男俊女美,青春年少,怎么可能没点火化。耿致晔哼笑一声,“你——”
“等等,先别说话。”叶烦不禁皱眉。
耿致晔不由得绷紧身体,神色坦然,跟聊家常似的问:“怎么了?”
叶烦“嘘”一声,压低声音:“别嚷嚷,朝我身后进门方向看。”
耿致晔缓缓抬头,假装找服务员,结果看到护肤品店碰到的那对父女手拉着手进来。耿致晔怀疑眼花了,眨了眨眼,俩人手分开,男人拉开椅子,年轻女子坐下,看起来可不像父女。耿二宝敢让他这么伺候,他得一脚把人踹回外交部门。
耿致晔屏住呼吸——担心被他们发现,又看到面对着他的年轻女子旁若无人娇笑点餐,他顿时觉着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嘶一声,难以置信地问:“没看错吧?”
“我也希望自己瞎了。”叶烦心中十分复杂。哪怕她早已不是她,也不希望看到昔日有着凌云之志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叶烦可不信这位老同学没结婚。
这年头四十多岁没结婚的堪称离经叛道,叶烦不可能毫不知情。
叶烦这些年经常去父母家,期间碰到过几位老同学。其中一位老婆和老娘吵架,他躲出来晃悠正好碰到叶烦。他跟叶烦不熟,寒暄几句后可能确实无人倾诉,就对叶烦说他只有一个儿子,知青返城后结婚生的,不到十岁,应该给孩子买房吗。
前提是他和妻子做点小生意没多少钱,房子是父母单位福利房,父母不同意,他妻子要买。
叶烦只说一句话:“等你父母都退休想买也买不到。”
这位老同学又表示房子离家远。叶烦建议出租,哪天生意不好也不担心坐吃山空。他认为叶烦说得有道理,也没想到叶大小姐愿意理他,他就觉着叶烦的脾气比以前好,又跟她多寒暄几句。听到叶烦的丈夫是军人他毫不意外,也没说那谁谁还没结婚。
再后来叶烦去市政府办事碰到一位女同学,上学时叽叽喳喳一天到晚不消停,学校里有几个老鼠洞她都一清二楚,变成熟了也不可能改了八卦的本性。她也没跟叶烦提今天这位。可见在她看来各自安好不必再提。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叶烦的这位老同学的衣着和出入场所可不穷。凭她这些年所见所闻,吃喝不愁的情况下女方才懒得折腾。他的情况十有八九男的要离。兴许还没离!再说以他的年龄肯定有孩子。他忙着陪美眷肯定没空陪孩子。
无论出轨还是生而不教都让叶烦恶心。
耿致晔见叶烦脸色不对:“琢磨什么呢?”
“他跟以前判若两人!”
耿致晔失望:“就这?像我这样的才绝无仅有!”
叶烦一脸无语,复杂的心情瞬间被冲淡。
耿致晔又想说什么,不由得握紧拳头。
叶烦好奇:“又想干嘛?”
“自个看!”
叶烦回头,年轻女子拉着她老同学的手移到脸颊,旁边桌俩年轻男女也没他俩腻歪。
耿致晔咂舌:“这位女同志不简单啊。就她这勇气,干啥成不了啊。去你公司当销售也能成销冠。自己赚钱自家用不舒服吗。”
“销售人员风吹日晒到处跑。这活多好,吹着空调喝着红酒吃着西餐就把钱赚了。”
耿致晔无法理解:“我相信你上学时跟他没什么。”停顿一下,感慨,“你俩就不是一路人。你注定跟我在一起啊。”
叶烦庆幸没说太多,不然他这张嘴指不定怎么揶揄。
耿致晔又抽一口气。叶烦低声问:“没完了?”耿致晔眼神示意她自个看。
叶烦再次回头,女方到了男方腿上。叶烦不禁抽气,过道旁的一对男女听到声音朝叶烦看去,忍着笑小声解释:“我们不这样。在餐厅这样的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恐怕叶烦因为女方的年龄误以为年轻人都这么大胆开放。
耿致晔眼尖,看到叶烦老同学的手移到女方臀部,再也坐不住:“叶烦烦,我要不行了,换位子。”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耿致晔指着手臂,“你不换我换。”
叶烦看他汗毛竖起来,还有鸡皮疙瘩,惊得睁大眼睛,然后冲服务员招招手。
随后她和耿致晔移到角落里。她是看不见那俩人,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可耿致晔正好看清两人的侧脸。
耿致晔受不了,朝左右看看,只有这边隐蔽,问服务员:“有包间吗?”
服务员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一脸歉意:“对不起先生。我们可以送您一份甜品。”
耿致晔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便点了三人餐。
服务员诧异:“还有一位啊?”
叶烦想装不认识他,笨蛋——认为服务员机灵可以给小费啊。叶烦半真半假地说:“他饭量大,一份吃不饱。”
服务员看一眼耿致晔的板寸头和深绿色上衣了然地点点头,立刻向店长汇报他擅自送出一份甜品。
店里经常准备一些小甜品,安抚挑剔的客户。店长没有怪员工,可她看得一清二楚,那对男女只是换位子,没有无理取闹,不需要店里额外破费:“这桌什么情况?”
“嫌店里没包间。我看那位女士身边的包是名牌,手上的玉镯纯度高的跟假的一样,男士像部队军官。二位的气质很像您说的军大院出来的。他们的朋友应该非富即贵。”服务员言外之意有可能带来许多客人。
店长点头:“干得不错!”拍拍他的肩膀,亲自把甜点送过去。
叶烦推给耿致晔:“你先垫垫。”
耿致晔尝一口,心情转好:“怎么跟你给大宝和二宝买的一个味?”
“用料工艺差不多能有几个味啊。”叶烦被他说的好奇,“我尝尝。”
耿致晔挖一勺送到她嘴边,眼睛盯着远处,跟怕漏过一丝细节的狗仔似的。
叶烦无语:“嫌他俩辣眼睛还看?”
“我好奇不行啊。以前只听说过找爹,没亲眼见过,尤其一方还是你同学——”耿致晔脚痛轻呼一声,低声抱怨:“谋杀亲夫?”
叶烦:“是你太无聊。”
耿致晔哼一声,等服务员端着点心上来,他就问人家有没有拍立得,想跟叶烦留个纪念。又不是最后一餐。叶烦不信他:“别搞事!”
“我哪敢啊。”耿致晔可怜兮兮地说,“还指望你养呢。”
服务员要不是看他跟叶烦像夫妻,俩人年龄差距不大,闻言真忍不住胡思乱想:“有是有,但是是店长的。”
叶烦抽一张五十的,服务员惶恐:“太多了。”
“剩下的留你买水喝。”
服务员在电影里看到过小费,但他觉着客人不拿正眼看人,随手甩一张钱很侮辱人。叶烦的说法让服务员很高兴,道:“谢谢姐。”
耿致晔瞪他一眼:“瞎套什么近乎,她比你妈都大!”
叶烦朝他脚上踩一下,耿致晔脸色扭曲,服务员忍着笑告退。
随后两份牛排上来,店长也送来拍立得。耿致晔让叶烦切牛排,他朝“父女恋”咔咔三张。
服务员把第三份牛扒端过来,看到叶烦把切好的牛排放耿致晔面前,不禁腹诽:“果然是老夫老妻啊,不在意谁切谁吃。”
叶烦等服务员走远就忍不住说:“好了。”
“最后两张。”耿致晔对着牛排和叶烦拍一张,又拍一张他俩的合影。
服务员送来水果,耿致晔把拍立得还回去,把他和叶烦的照片塞包里,另外三张递给叶烦。叶烦不明所以:“给我干嘛?”
“留个纪念啊。”
叶烦想糊他脸上,简直故意给她添堵。
殊不知还没完,耿致晔又问,“是不是觉着岁月是把猪饲料?”
叶烦不想搭理他。
“无话可说?”
叶烦叹气:“无不无聊?”
“不无聊!”耿致晔觉着以后可以常来西餐厅,算起来也到了寻常夫妻相看两厌忍不住往外发展的年龄——兴许会遇到叶烦的大学男同学或初中男同学,碰巧还能看到正室大战小妾。
叶烦实在忍不住翻个白眼:“结账!”
“还要我亲自去啊?”耿致晔朝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收过钱要找零,叶烦道:“他没少麻烦你,就当跑腿费。”
耿致晔点头。
服务员凭本事赚的钱店里不会要,闻言他很高兴,亲自送俩人到门口。看到不远处的车,服务员心说果然是有钱人,小跑过去打开车门。
耿致晔瞪他,嫌他太殷勤。
叶烦把车钥匙塞给他,耿致晔绕到另一边上车。叶烦从包里翻出记事本,撕掉一张纸留下销售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想换个包住稳定的工作就去这里。”
服务员愣住,下意识接过来才反应过来:“您,您的意思——”
“你很机灵,不过太机灵。”叶烦笑着说,“也不是什么缺点。这不是什么太体面的工作,你在这边待不下去可以去看看。”
耿致晔勾头问:“合着大宝路边捡的人毛病什么是遗传你?”
“我是他妈,遗传我多正常?!”叶烦打开车门进去,冲服务员挥挥手,“干好了比你在这里当服务员有前途。”
话音落下,耿致晔踩油门,庞然大物飞出去,服务员吓一跳,手里的纸飞出去,他转身回去。可一想好歹是个机会,又去捡回来。
耿致晔问:“他会去吗?”
叶烦:“不好说!西餐厅肯定没宿舍,就是老板给租房,住宿条件也没法跟我公司比。服务员的工作不轻松还熬人,晚上十点前甭想睡。”
“也许人家有一颗西餐厨师的心。”
叶烦道:“那他会选择在后厨帮忙。不过见惯了有钱人,他可能瞧不上销售的工资和工作环境。”
耿致晔道:“那就别想了。对了,叶烦烦,你母校都不搞同学会吗?”
“有意思?”叶烦瞪他。
耿致晔一脸无辜:“这话说的,万年修得同窗读。我还不是担心你想去又不好意思说。”
“我不好意思?”叶烦气笑了,“是不是还想问允不允许带家属?”
耿致晔:“肯定不许。不然你那位同学把小老婆带过去,大家以为是他闺女,不得闹大笑话。”
叶烦揉不接这茬:“别一看到一个男的就觉着人家的白月光是我。我又不是天仙!”忽然想起什么,“我公司那么多男员工也没见你提心吊胆啊。”
“一群技术男懂什么。”耿致晔脱口说出来,眼角余光看到叶烦似笑非笑,赶忙给自己找补,“你是他们老板,他们不想上下班都为你服务。”
叶烦朝他腰上拧一下。耿致晔这次看见了,提前握住她的手。叶烦问:“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耿致晔没听说过:“现在都这样了吗?”
叶烦:“其实前面还有两句,陪老婆受罪,找情人太累,不如开个同学会。”
耿致晔呼吸一顿,放慢速度转向叶烦:“真的?”
“看前面!”
耿致晔转向前方:“回去告诉大宝、二宝,森森、卉卉,以后不去参加同学会。你是长辈,以身作则!”
叶烦失笑:“真信啊?”
“呵!就你老同学那德行,我不敢不信。”耿致晔道,“那姑娘不超过二十五,他比人家大二十几岁都敢带出来,可见没什么底线。”
叶烦问:“那你还希望开同学会?”
耿致晔道:“防患于未然!”
“这么不信我啊?”
耿致晔:“信你不信他们。就你老同学那样的,指不定用过什么下三滥手段。”
“你还挺了解?”叶烦当真意外。
耿致晔语重心长道:“叶烦烦,我是在部队不是在天上。天上还有仙女思凡,牛郎藏衣服这种事。”白她一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起什么笑了,“今儿不就见着了。”
叶烦呼吸一顿,叹气道:“回去不许提这事。否则于姨得寝食难安,担心大宝、二宝同学中有这样的,也担心医院和你妹学校有这样的。”
“老太太生在民国长在战乱,什么没见过?”耿致晔悠悠道,“小瞧她了。她那个年代见过吃人肉,也见过为了多抽一口卖妻当子。这种事在她看来小儿科。”
叶烦:“那也不许说。”
“不说,不说。”耿致晔道,“明儿去哪儿?”
叶烦心烦:“哪都不去。”
耿致晔看到红灯停车,歪向叶烦:“担心遇到女同学养小白脸?”
叶烦一把推开他的脸:“你当相貌好的跟大白菜似的,有钱就能找到?”
“我没去过你公司真就信了。就你那俩前台,要进娱乐圈不能一炮而红也不缺戏拍。”耿致晔道,“还有销售处那些人,不是嘴甜情商高,就是相貌堂堂。还有刚才的服务员,只是嘴甜你可瞧不上。白白净净,跟校园剧小女孩喜欢的那款一样。”
叶烦:“想多了。我是觉着他顺眼。”
“你的顺眼是五官端正。五官端正又有身高都可以考电影学院学表演。”耿致晔懒得说,又忍不住,“销售处那些人,这几年找的你没卡身高和长相,我跟你姓!对了,还有你的秘书,秘书处七个还是八个,有一个丑的吗?”
叶烦道:“花一样的钱请人,我干嘛不找个好看的?”
“承认了吧。”耿致晔白她一眼,“肤浅!”
第228章 嘴上洒脱
叶烦气笑了, 他不肤浅,当年跟她相亲见一面彼此还不了解, 他就跟猫闻到肉腥似的因为什么啊。这个形容是陶春兰同志气急败坏时说的。
叶烦:“我有分寸。”
“你是有分寸。研发部有身高一米六的男同志,还有一米八的女同志,不拘一格降人才。”耿致晔道,“不是看到研发部跟罗汉开会似的,我早说了。”
叶烦好气又好笑:“合着在公司不是瞎晃悠啊。”
“我不提不等于我瞎又哑。”耿致晔道。
叶烦也不禁阴阳怪气:“好厉害啊。明儿还去吗?”
“去!”耿致晔点着头拐弯。
叶烦:“去哪儿?”
“回家!”
叶烦又朝外看看:“这不是回家的路。”
“这边路通了。”
耿致晔也是近几天才发现。以前去市区要往西到大马路上再往南。现在东边也有一条宽敞的路。闲着无事出来转悠,耿致晔才知道东边前两年拆过。没轮到他家,估计那边大宅子多,房主不差钱也不爱住楼房, 政府深知不好谈拆迁干脆避开那一块。现在四周都有楼房,乍一看他家像闹市中的庭院别墅。
好在楼房普遍六层, 少数一两个小区十层左右,不会出现站在楼上能欣赏到他院中风景的情况。
东边马路刚开通知道的人不多, 又非节假日, 路上车少人也少, 以至于几分钟就到家门口。
以前街坊四邻认为叶烦是“倒爷”, 怕跟她家打交道。现在清楚叶烦是毕业于京大的大老板, 街坊四邻对于文桃的态度变了, 她出来走动,街坊们也会跟她聊几句。
此刻于文桃就在西边邻居家门口跟比她小几岁的老太太闲聊。
邻居大妈指着车说:“是大宝妈的车吧?”
“是她。平时她和老三都忙,难得有空买几身衣服, 买些牙刷牙膏啥的。”于文桃料到叶烦出去一趟不可能空着手回来,省得邻居瞎打听, 她先坦白。
大妈点头:“你儿媳妇要见客户, 要多准备几身。”
叶烦下来正好听到这句,她把护肤品和香水留车里, 拎着衣服鞋子下车。鞋盒跟别的包装不一样,打眼一瞧就能分辨出来。邻居大妈顺嘴说:“还买鞋了?”
于文桃见鞋盒很大:“给老三买的吧。我过去看看。”
这大妈不如魏建设的婶子李大妈自来熟,闻言就笑着表示该回家了。她一进门叶烦就把护肤品和香水拿出来。
于文桃小声说:“怎么跟偷偷摸摸似的。”
叶烦心说,你不偷摸这么小声干嘛。
“不想变成他们茶余饭后谈资。”叶烦把老国货品牌递给于文桃。于文桃接过去便问:“给我买的?我这老脸用不着。”
叶烦边进屋边说:“冬天风这么大不涂点擦脸油哪受得了。您不是说这个好闻吗?”
香味太浓,叶烦受不了,于文桃真喜欢。
于文桃点头:“香!给你妈买了吗?”
叶烦道:“买了。前些天我嫂子买的。你帮我照顾家里,我孝顺你应该的。我爸妈帮她照顾靓靓,也应该由她孝顺。再说了,我啥都办妥,还要她和我哥干嘛。老两口过来跟你一起住算了。”
于文桃笑着点头:“还有几样啊?”
叶烦:“买成套的合算。用得着你用,用不着可以给银杏。”
“人家不缺。”于文桃到客厅拆开,发现一包小样,正好小王听到动静从前院过来,她就问小王要不要。
小王摇头:“姨给你买的。”
于文桃拿起大瓶:“这个我用。这些是人家买一送一送的。”
“给二宝用吧。”在叶烦的潜移默化下,小王真不敢要她孝敬老人的东西。
于文桃朝叶烦看去:“二宝能用吗?”
“可以。”叶烦想起什么,“给二宝也行。这是国货。记者要是因为二宝身上太香问她用的什么,二宝实话实说,一些记者可能认为她土老帽用不起国外名牌,但她领导会认为二宝不错,不崇洋媚外。”
于文桃诧异:“这点东西还这么讲究?”
“是呀。”叶烦道,“我给二宝买的外国品牌都留她在家用。她跟领导出去,或者有机会面对记者,穿的戴的都是国货。”
小王闻言不禁腹诽,外交官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要叫她上去,不出三天就得捅娄子。
于文桃见叶烦神色认真,又想到以前自己在体制内也有很多规矩,便深信不疑:“那给二宝留着。留二宝出差用。你买的啥?”
“我的肯定是国外名牌。我用国货一个个还以为我公司入不敷出了呢。”叶烦拿出来,“一套能买你十套。”
于文桃连忙抬手:“赶紧收起来,别搁这儿吓唬我们。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小王点头附和:“我都不敢靠近姨卧室。”
叶烦失笑:“不是故意的没事。中午吃的什么?”
说起吃饭小王就有意见,家里只有她和老太太俩人,老太太就要随便吃点。老太太饭量小,随便吃点饱了,她吃不饱,又不敢给自己开小灶。
“炸酱面。”小王苦着脸说。
耿致晔想笑:“冰箱里还有肉吗?”
小王点头:“早上买的五花肉还没做。”
“那拿出来解冻。”耿致晔思索片刻,“不用解冻就红烧。可惜鲍鱼需要提前泡,今儿来不及了。要不过两天做鲍鱼炖红烧肉?”
小王指着自己:“问我吗?我觉着不如周日做。”
叶烦:“有鱼吗?”
于文桃道:“没买。”
“那我们去菜市场看看,晚上蒸米饭烧鱼,再蒸几只蟹。”不待老太太反对,叶烦道,“耿首长要馋死了。”
于文桃听她老头说过,部队什么菜方便且便宜做什么,这边不靠海,肯定没大螃蟹。于文桃道:“这边菜市场小,你得去大菜市场。”
叶烦和耿致晔开车去买了一条大鱼和十只蟹,买好就用手机呼一遍二宝。
二宝下班回来正好用饭。
于文桃道:“现在白天长了,二宝,以后下午来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二宝想念家里的饭菜,连连点头:“妈妈,十个螃蟹怎么分啊?”
“我吃一只,奶奶一只。”叶烦拿出蟹八件,耿致晔直皱眉,“麻烦!”三下五除二拆开一只放她面前。叶烦递给婆婆,于文桃笑着拒绝:“拆成这样我没法啃。”拿过蟹八件表示自己拆。
小王嫌麻烦给二宝一只。耿致晔伸手拿走:“你不吃给我。二宝两只够了。吃太多拉肚子。”
小王震惊:“还会拉肚子?”
叶烦点点头:“不过二宝没事,以前跟我在岛上吃惯了。”
耿致晔:“都多少年前的事?二宝今年吃过螃蟹吗?”
二宝单位食堂不做螃蟹,这螃蟹又是今年第一茬,所以二宝今年还没吃过。二宝不敢赌:“爸爸吃吧。”
天黑得晚,吃过饭就八点了,洗漱后快九点了,一家人便各回各屋准备睡觉。
翌日,夫妻俩去叶家。下午二宝跑过去,跟靓靓玩,顺便探望姥姥姥爷。
周日上午,二宝载着奶奶出去,耿森森被叶烦撵回家,叶烦和耿致晔俩人哪都没去。
周一,俩人安安分分去公司。
上班时间没有访客,前台无所事事,叶烦朝前台走去,道:“醒醒。给你说点事。”
前台赶忙起身打起精神。
叶烦直接说:“公司还差一个公关部。”
“公关?!”前台瞬间清醒,大声惊呼,准备上电梯的人停下。
叶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看来以前的鸡窝头没白留,听说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跟酒吧公关不一样。现在媒体记者多了,其中一部分记者没职业道德,看到一张图就敢编。我设公关部是留意杂志报刊电视上的消息。新闻是有时效性的,不及时澄清大众会默认我们心虚。“叶烦看着前台,其实也是问其他人:“听懂了吗?”
不远处的员工懂了,很羞愧,赶紧上楼。
前台似懂非懂。
叶烦道:“你没事就找几本书,找些资料,好好学,过两年搬楼上。谁懂得多谁当组长,另一个是副组长。”
前台睁大眼睛,没想到当个前台还有机会上楼。
叶烦又说:“咱们公司简单,平时没多少事,你可以接单教没有公关部的公司如何公关。届时跟研发部一样我会拿出一部分收入分给大家。先别乱想,外人需要你们,就不需要你们陪酒求生意。到那时候有人请你们喝酒吃饭,你们想吃吃想喝喝。我们是正经公司。少代入社会上那些事!”
保安扑哧笑出声。
叶烦回头:“公关部也可以有男同志。”
保安立定站好表示听进去了。
前台刚出社会那两年不止一次差点被骗到某些场合。她也明白人家为啥爱骗她。所以叶烦说了这么多,她还是忍不住问:“老板,让我们去公关部,真不是因为我俩好看啊?”
叶烦道:“你和你同事好看,像你俩身高长相没短板的不多,但要找对地方也不少。传媒学院一抓一把。我打算明年就叫人事去传媒学院看看。”
前台不可思议:“这方面,还能上大学啊?”
“电影学院和你一样好看的随处可见。还有戏剧学院,戏曲学院,舞蹈学院等等。”叶烦说完,前台感慨:“首都不愧是首都,学校真多。”
叶烦噎了一下,立刻上楼。
耿致晔到办公室便问:“不是首都人啊?”
叶烦道:“是,也是城市户口,但在南边,家境跟进城做生意前的于家差不多。”
南边一向穷,要是在城市边缘又没有土地,那她家得比农村紧吧。耿致晔可以理解她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她们接外单,不怕有了客户单干吗?”
叶烦:“市场需要的话,她不干也有别人干。”
“你倒是心大啊。”
叶烦摇头:“不是。社会不断在变,她这几年日如中天,过了几年准备单干,兴许还不如应届生脑子灵。再说了,在我公司大家给我面子,她背靠大树好乘凉。出去后没什么背景,找媒体记者人家搭理她吗?我最不怕秘书、人事、销售这些人出去。我又不是百年老店,没了配方就完了。专利在我手里,还有工厂,我不怕他们出去。上面总监别带人跳槽就行。”
耿致晔明白过来:“之前你说光明的事。光明还没辞?”
两个月前才把七楼收拾好,叶烦给楚光明留一大间办公室,办公桌收藏柜都是新的,需要开窗通气,叶烦巴不得他两个月后辞职。
叶烦:“他的工作需要领导批准交接,估计还没好。”
“来了在你这层?”
叶烦摇头:“搞好了。你要上去看看吗?”
“不用!”昨天在外面一天,耿致晔想静静。
然而没静十分钟,总监敲门进来,带着复杂的神色说:“烦姐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叶烦挑眉,示意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总监叹气道:“老梁今儿请假离婚。”
叶烦手里的笔掉办公桌上。
耿致晔从沙发上坐起来,翘着二郎腿:“意不意外?你说说,人家回头后悔了,不想跟你干,看你上哪儿再找个梁组长。以前都知道感情的事少掺和,这几年是越活越回去?我看你就不能太闲!”
总监赶忙说:“姐夫,也不怪烦姐。”顿了顿,“其实他俩处对象和刚结婚那会儿没啥事。要是有事我们不可能最近才听说。”
耿致晔放下腿:“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