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4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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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明显比叶烦去部队那天凉。过几天可能还要凉。叶烦把她的直筒牛仔裤拿出来,又找一件灯芯绒短夹克和一双比夹克衫颜色浅一点的皮靴。至于内搭看天气,冷的话就穿紧身薄毛衣,不冷就穿短袖。
东西收拾好,叶烦累一身汗,便收拾东西去澡堂洗澡。
八月的最后一天叶烦去办事处,九月一号送完二宝送大宝回来,叶烦就把工资和提成发下去。
最近生意好,所有人的提成都超过工资。耿致晔前警卫员拿到钱就期期艾艾地问:“嫂子,您小姑子买的房子现在多少钱一平?”
叶烦:“你买不起,我也不建议你买。”
“啊?”警卫员轻呼一声,面露迟疑,就差没明说,怎么她就可以买。
叶烦:“我小姑子想买楼房,也没用我的钱,我没理由阻止。”
其实叶烦可以说两句,她一句没提就是不想招人烦。
于文桃也问过叶烦四合院好还是楼房好,叶烦实话告诉她长远来看四合院好,孩子结了婚都住得下。要图方便干净,还是楼房。
于文桃跟耿致勤一起看房,没有价格合适的四合院,于文桃又担心因为房子的事拖时间长了耿致勤和孙来福分手,索性买现成的楼房。
于文桃的侄子知道叶烦为何不阻止,因为于文桃跟他父亲抱怨过,闺女不懂事,叶烦懒得管:“嫂子,你跟我们说句实话。”
叶烦:“在大杂院买两间都比买两室一厅的楼房合算。两间楼房需要七八千,装修花一千来块,就要小一万。两间瓦房四五千,装修用两千,跟楼房住着一样宽敞,还能剩几千块。”
前警卫员:“没有楼房方便啊。”
叶烦:“你可以自己安装马桶安烧水器啊。如果只是简装,两间瓦房五百块足够。前提独立产权,你可以随意改动。”
于文桃侄子:“啥叫独立产权?”
叶烦:“很多大杂院是以前有钱人的房子,建国后有钱人跑了,房子不要了,比如当过汉奸。政府把房子收上来,把没有房的人安排进去,这个产权就归政府,或者所有住户。万一哪天拆了盖楼房,原住户可能反悔。闹上法院把房子判给你也折腾人啊。”
众人明白了。
叶烦:“买楼房也要注意,卖房人跟房主不是一个人也不能买。”
“这么麻烦啊?”
叶烦道:“为了几块钱骗人的都大有人在,何况几千几万的房子。”
于文桃侄子问:“嫂子,是不是四合院比楼房——”停顿一下,“我想想那个词叫什么。”看到办公桌上的书,拿起来翻开,“对,保值!”
叶烦:“像我家完整的四合院保值,大杂院的房子不行。大杂院有独立产权的也不如楼房保值。如果买来自己住,跌涨都与你无关,恰好没有太多钱,我建议买瓦房。虽说大杂院住着拥挤,可楼房也是一开门就能看到邻居。”
于文桃的侄子问:“这边房子贵,远一点的呢?”
叶烦:“也可以啊。现在看起来远,哪天常光荣过去办厂,你们到他厂里做事不就近了?再说了,想办工厂的也不止常光荣一个。就是不过去住,届时租出去也划算。”
前警卫员同志,也是叶烦的销售组长说:“我想买来自己住。”
叶烦:“小勤的房子现在四百。”
于文桃侄子惊叫:“去年不是三百?”
叶烦点头:“年底可能还要涨。我听来福说,他邻居想卖房,人家给四百还犹豫呢。没怎么长的就是没有卫生间的破旧四合院。”
销售组长:“那以后可能涨吗?我是说四合院。”
叶烦:“我家的就涨了,翻了一倍。”
于文桃侄子不禁问:“你家正房三间那个?”
叶烦道:“你姑转给大宝的那个正房五间的也翻一倍。”
于文桃侄子:“这才几年啊。”
叶烦:“七年了。”
“七年也值。工资才涨多少啊。”于文桃侄子决定,“回头休息我就去看看。”
叶烦问:“你还有钱啊?”
“我多跑几个客户。”
叶烦点点头:“可以,可以。送我去公司吧。”
钱包鼓鼓的,叶烦不敢一个人出去。几个销售人员送叶烦到小区门口。
叶烦没想到她把工资发下去,员工也问她房价。叶烦问一个师弟:“销售组长来过这边?”
师弟愣了一下:“他问你了?对,问我们这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平。对了,师姐这房子多少钱一平?”
叶烦:“三百五左右吧。我买的时候不到两百。”
师弟不禁吞口水:“这——我还上什么班?买房得了。”
叶烦问:“你家这么有钱啊?”
师弟被问住。
叶烦的同学失笑:“不上班哪来的钱?”接着问叶烦,“他买得起?”
叶烦摇头:“他以为房子两百一平。像可以拎包入住不需要装修的至少要四百。”
“那他怎么办?他说有了房子别人就给他介绍对象。”
叶烦道:“我建议买四合院。”
这些人精压根没问叶烦为什么,只说一句“他不一定听”。叶烦道:“听不听是他的事。”
随后叶烦去店里。
殊不知她前脚离开,众人就放下手中的事到客厅分析叶烦所说的四合院。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说:“有啥好分析的,看师姐怎么做不就知道了。”
叶烦不是没钱,但不买楼房买四合院,说明四合院比楼房保值。
众人想想要不是四合院墙壁低矮,小偷容易进去撬锁,说不定叶烦也不会买两处楼房当办公室。众人互看一眼,决定拿到今年的奖金就找四合院。
叶烦回到家于文桃都做好饭了。叶烦估计饭点办公室没人,三点左右给耿致晔去个电话,问他方不方便。
耿致晔在电话那边唉声叹气。
叶烦叫他说人话。
耿致晔说了:“过两天拉练。”
南下前叶烦带着行李和被单床单去部队住几天。没碰到小演员,叶烦带着换下来的被单和床单回去。
南下第一天,耿致晔打电话问他继母:“烦烦走了?”
于文桃告诉他走了。耿致晔叹了一口气。于文桃问他怎么了,他张嘴胡扯“想叶烦”。于文桃啪嗒一下把电话挂上。
叶烦回到家听说此事直笑。于文桃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躲回自己屋。
这年代十一只放一天假,不巧正是周四。大宝和二宝如果跟叶烦一起去,需要傍晚过去,周五早上回来。
首都的国庆步入深秋,早上已有冬的凉意,二宝今年高三,关键时期,叶烦担心她着凉生病,让俩孩子在家。
叶烦九月二十九号上午过去。
早上清冷,叶烦穿着风衣,脚踩平底球鞋,阔腿裤加修身毛衣,走路带风。叶烦下车正好碰到跟耿致晔没大没小的小军官,小军官停下吹个口哨:“酷!”
叶烦失笑:“耿师长来了。”
“我怕他?”小军官下意识回头,看到耿致晔出来,他拔腿就跑。
耿致晔一脸无奈:“没大没小没纪律!”

第144章 乱点鸳鸯谱
叶烦笑着把提包递过去。耿致晔很自然地接过去, 拉着她的手回宿舍:“大宝和二宝没要来?”
“今天上课啊。”叶烦好奇,“你是不是没有星期天?”
耿致晔只有休假, 没有休息日,确实忘了今儿周几。他闻言便说:“是的。我辛苦吧?”
又来?叶烦搁心里翻个白眼,面上一脸心疼:“好辛苦啊。”
“那怎么办呢?”耿致晔满是可怜地问。
叶烦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只能我多疼疼你啦。”
“噗!”
俩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军官,耿致晔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小军官后跳两步,赶忙递出手中资料:“政委叫我给你。”
耿致晔收腿,接过资料朝他脑门上一下。小军官愣了一瞬,不敢置信, 这反应速度怎么跟他爹有一比。耿致晔没好气地问:“还有事?”
“等你批示。”小军官摸着脑袋可怜见的,“嫂子, 师长——”
耿致晔递过去。
小军官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可以啊?”
又不是什么大事,政委就可以决定。耿致晔点点头, 小军官拿着文件上楼。
叶烦瞥到“演练”几个大字就立刻收回目光, 估计要搞什么演习。国庆过后就是中秋, 在国庆前敲定全体军官也能安心欢庆。
叶烦问:“去宿舍还是到办公室等你啊?”
“不忙。去宿舍。”耿致晔今天没说他老婆要来, 但叶烦上次来小军官问“嫂子要不要一起过节”, 叶烦回答不出意外她十一前过来。政委、参谋长等人估计她该来了, 这两天小事就不打扰耿致晔。
小军官原本可以直接上楼,看到师长装腔作势的样子故意过去添堵。
耿致晔也是知道最近没什么大事,怀疑他目的不纯才要踹他
叶烦看到整个军营没有一丝过节的样子, 很是纳闷:“还不该布置吗?”
“什么?”耿致晔抬头,见她往四周打量, “不急。后天才是国庆。”
军营里早上有起床哨, 哨响过后是早操,叶烦被起床哨吵醒想睡个回笼觉, 又被跑步喊口号的声音吵醒,她干脆起来收拾房间消磨时间。
好不容易天亮了,她打算出去,耿致晔端着两个饭盒和搪瓷缸子过来。
叶烦下意识问:“不去食堂?”
“食堂人太多!”耿致晔打开搪瓷缸子,“胡辣汤,没有豆腐脑。”又打开饭盒,一个里面是几样菜,一个里面是包子、馒头和鸡蛋。
在这年头这顿早餐称得上丰富,可是叶烦满脸无语:“上次过来大家就不盯着我了,你至于吗?”
“那是他们不直勾勾盯着你。”耿致晔提起这事就烦,“一个个跟没见过女同志一样。”
叶烦无奈地坐下:“谁又说什么了?”
耿致晔挑眉:“你知道?你碰到他了?”
“谁呀?”
耿致晔见她脚上穿着趿拉板,估计她不可能这样出去,碰到外人的可能性极低:“没谁。”
“有劲没劲?”
耿致晔坦白:“还能有谁,参谋长,说你这几次过来,他发现你的衣服没有重样的。你说他是不是闲的?”
“就这?”叶烦喝一口胡辣汤,总感觉里面不止一碗,“你吃了吗?”
耿致晔摇头。
叶烦把胡辣汤推过去:“你先喝。”
耿致晔问:“你呢?”
叶烦掰块馒头:“吃菜。”
耿致晔一边喝一边抱怨:“他没盯着你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衣服不重样。”
“没说别的?”
耿致晔不想说,可是见她好奇,无奈继续:“问你的衣服哪儿买的,他到市区都没见过。还问贵不贵。你说他一孤家寡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叶烦很是意外,不由得停下筷子:“他没儿没女?”
“两个女儿没儿子。离婚时他想要孩子,他前妻问他怎么照顾,他就不敢要。每月工资自己留一半,另一半给老妈小头,给前妻大头。”
叶烦好奇他为什么离婚。
耿致晔一抬眼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没什么大矛盾,因为两地分居他跟前妻的感情淡了,前妻守活寡也受累了。”顿了顿,“我估计是伺候他爹妈伺候的。离婚后日子照过,钱没少多少,还不用伺候老人。”
“他说的?”
耿致晔摇头:“说他前妻拿到离婚证就搬走,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我猜跟公婆没矛盾不会这么迫不及待。”
“有可能。”
耿致晔随口问:“这么关心他干嘛?”说出来,想到一个可能,“不是想把他介绍给陈小慧吧?”
叶烦白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啊。
“那你问这么多干嘛?”耿致晔哼哼,“你该多关心关心我。”
叶烦扯一块馒头塞他嘴里:“关心你!”
耿致晔顿时有口难言。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去就抱怨:“想噎死我你跟参谋长一样潇洒?”
叶烦朝他脚上踩,耿致晔慌忙说:“吃饭,吃饭。”叶烦停下,耿致晔又嘴痒:“男未婚女未嫁,不能怪我多想。”
“他看起来比陈小慧大十岁,还结过婚有孩子,你觉着俩人般配吗?”
耿致晔:“一样废话多,除了专业知识,旁的一知半解,我看挺般配。”
叶烦懒得跟他打嘴仗,把缸子拉过来喝几口胡辣汤。
耿致晔适可而止:“其实我这边有个人选,就怕你嫌我乱点鸳鸯谱。”
“说说看。”
耿致晔回想一下,免得说错挨骂:“结过婚!”
叶烦不禁瞪眼。
耿致晔叹气:“这年头三十多岁的优秀人才有几个没结过婚?即便暂时未婚也有未婚妻。”
“也有吧。”
耿致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肯定有身高长相没短板,人品不错的科研人员。可是去哪儿找?”
叶烦被问住:“那那你继续?”
“跟陈小慧年龄相仿,军械修理方面专家,学历不如陈小慧,但也是大学毕业。”
叶烦直接问:“因为什么离婚?”
“没孩子。”耿致晔道,“听说他不能生。”
叶烦:“猜到了。如果是他老婆,他不太可能离婚。”
耿致晔摇头:“你猜错了。我敢跟你提这人,就是知道他要离,不想耽误他老婆。”
“那也不行啊。说明他心里有他前妻。”
“人家孩子都会走了。”
叶烦诧异:“前脚离后脚结,那他跟他前妻的感情不怎么样?”
“一开始很好。他妈泼辣不讲理,估计没少怪他前妻占窝不下蛋,导致夫妻俩过不下去分道扬镳。好像他前妻有了孩子,他才确定自己不行。”
叶烦摇摇头。
“嫌男方的母亲泼辣?”
叶烦:“世人都知道他没种,他不得心理扭曲?说不定表面上谦谦君子,关起门就打老婆。”
耿致晔无语了,咬一口包子泄愤。
叶烦很认真:“换成你你受得了别人都知道你不行?”
耿致晔想象一下,点点头:“又不是说我是逃兵。不就是没孩子吗,我可以说训练时不小心伤到。”
叶烦长叹一口气:“可是人家不是你啊。”
“所以不行?”
叶烦点头:“父母事多,他本人还有事,陈小慧就算没人要也不能跟他凑合。跟他凑合还不如找常光荣的侄子呢。可惜年龄太小,大几岁,哪怕只有三十岁,我都敢叫他俩处处看。”
耿致晔赶紧说:“你打住!他就是跟陈小慧同岁也不行。那家人比我说的这个还麻烦。我这个只有婆婆厉害。现在知道自己儿子不行,估计也消停了。那家人,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再有堂兄弟姐妹,好家伙,比东北大杂烩还乱。”
说的这叫什么话?叶烦又想踹他。
耿致晔递给她一个鸡蛋:“没有茶叶蛋,凑合凑合。”
叶烦把蛋白塞嘴里,蛋黄塞他嘴里。耿致晔差点噎住,赶紧抓过搪瓷缸子喝两口胡辣汤。
叶烦吃口菜又忍不住叹气。
耿致晔:“看把你愁的。”
“我爸妈也愁啊。别看我爸嘴上说事顺其自然,其实在意着呢。”
耿致晔点头:“他在干部大院里住着,偏偏大部分都是退休干部,别人说起女儿聊起外孙外孙女,顺嘴问你爸,闺女还没结婚吗。你爸想到他和你妈百年后,陈小慧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叶烦颇为意外地看向他。
耿致晔哼一声:“又不是陈小慧个棒槌,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看不明白。”
叶烦禁不住咂舌:“我算看出来了,大宝那张嘴就是遗传了你。”
“儿子像爹多正常。”耿致晔把剩的半个包子塞嘴里,眼睛示意一下鸡蛋。叶烦摇摇头,耿致晔剥开自己吃。最后干掉叶烦掰剩的半个馒头,汤汤水水吃的一干二净。
叶烦感觉自己没吃多少:“吃饱了吗?”
耿致晔擦擦手倒杯水:“喝点水就差不多了。”
“你的饭量真让我大开眼界。”叶烦道,“难怪咱家这些年没有剩菜剩饭。”
耿致晔把水杯给她,去卫生间刷饭盒和搪瓷缸子。
叶烦喝两口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换上平底鞋到走廊上就看到几个人拿着国旗扶着梯子在路灯旁研究怎么挂。
耿致晔擦擦手出来,几个人还在研究。
叶烦想笑:“你的兵怎么不像你?一个个跟慢郎中似的。”
耿致晔:“担心今天挂好,明儿一早被风吹跑。”
底下的人抬头,看到四楼阳台边俩人,吓得哆嗦一下,就催战友快点。
叶烦见状担心他们紧张从梯子上摔下来,拉着耿致晔回屋:“以前没挂过?”
耿致晔摇头:“以前不舍得做这么多国旗挂满整个部队。去年有余钱,但我这边抽调一部分人去南边战场上,年底才回来。期间十一国庆,我这边上上下下都没心思办。”
“不是不激烈吗?”叶烦在电视里看到过相关报道。
耿致晔:“打仗哪有不流血。即便敌人碰不到他们,他们也有可能被弹片伤到。”
“也就是说今年是他们第一次张灯结彩啊?”
耿致晔点头:“一次生两次熟,这面挂好其他的就快了。”
外面风大,叶烦不想出去,耿致晔走后,叶烦把他衣服鞋洗洗刷刷。忙了一个多小时拿到阳台上晾晒,叶烦目之所及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叶烦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撑着阳台看一会儿,打算回屋补个午觉。然而叶烦刚转身就听到一声“嫂子”。叶烦回头,楼下停一辆车,本以为是那个胆大的小军官,仔细看看,耿致晔的警卫员。
叶烦大声问他什么事。
警卫员从车里出来反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叶烦感觉耿致晔交代的,摆摆手让他歇着去吧。警卫员驱车前往办公区,叶烦看看手表,快十一点了。之前收拾房间没发现饭盒,估计耿致晔拿走留着中午打饭,叶烦便回屋躺一会,等着用午饭。
翌日,叶烦没听见起床哨,被国歌声惊醒。叶烦爬起来,外面蒙蒙亮,披着耿致晔的外套出去,整个宿舍区给她的感觉空空荡荡,国歌从远处飘来。
叶烦本能张嘴,还没唱出声停了。叶烦后知后觉,升旗仪式结束了。叶烦揉揉眼角,心说现在才几点啊。
难得不用操心公司的事,不用管孩子,叶烦回去继续睡。
耿住晔回来拉开窗帘,叶烦惊醒。耿致晔把她拽起来:“七点多了还睡,快点起来洗脸吃饭。”
叶烦迷迷瞪瞪坐起来:“你吃了?”
“没有。再不起饭菜就凉了。”
叶烦上辈子因为工作忙经常胃疼,闻言赶紧爬起来。
耿致晔看到她素面朝天,犹豫片刻,问:“今天化不化妆?”
“干嘛?”叶烦一听这事就来气,那次她回到宿舍刷牙,对着镜子才发现口红被小心眼的男人擦的一干二净。
耿致晔:“今天不适合浓妆。”
“你还知道浓妆?”叶烦冷笑,“国庆佳节,举国欢庆,不适合大红的妆容适合什么?”
耿致晔张张口:“可是,可是——”
“你帮我挑一件衣服,满意了,我就听你的。”
耿致晔立刻吃饭。几分钟搞定,他就把叶烦提包里的衣服全拿出来。看到一个单独包装,耿致晔眼睛一亮,小心拆开包装,是一件旗袍,还配个小外套。外套片奶色,旗袍也素雅,必须要淡妆。耿致晔立刻拿过来:“就这个。”
叶烦点头。
耿致晔直觉不好,可是又实在不知道哪儿不对。
叶烦回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敷面膜上妆。
耿致晔坐在客厅椅子上等着。
叶烦问:“你不忙?”
“我今天最闲。”耿致晔一早就把所有事推给政委和参谋长。
叶烦头发盘起,换上旗袍有点凉,又穿上小外套,踩着白色小高跟鞋,到耿致晔身边。他又觉着眼前一亮,脑海里闪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耿致晔霍然起身。
叶烦拎着白色小包出去。耿致晔大步跟出去:“烦烦,叶烦烦,这身衣服跟国庆不搭,还是换你之前穿的红裙子吧。”

理他就不是叶烦。
叶烦前面走, 耿致晔后面追,到楼梯口, 三楼军官噔噔噔下楼,耿致晔拽着叶烦的手,小声喊:“叶烦烦,这身真不合适,跟奔丧似的。”
“别胡说八道。大喜的日子闹呢。”叶烦瞪一眼他。
耿致晔吞吞吐吐:“可是,要不换成绿色?全军绿军装,你换绿裙子乍一看跟我们一样,也显得——”
“现在的天适合穿绿纱裙?”
话音落下, 秋风卷过,耿致晔闭嘴, 苦思冥想,过一会儿又问:“那蓝色的?高贵!”
“我没带蓝裙子。”
耿致晔:“换裤子?昨儿那一身就好看。阔腿牛仔裤, 上面是毛背心和衬衣两件套——”
“今天过节。那身休闲装不适合今天这个场合。”叶烦打断。
耿致晔一边下楼一边问:“你就带这一身啊?”
叶烦:“你说今天穿的?就这一身。”
“那你还让我找?”
叶烦点头:“我们是夫妻, 心有灵犀啊, 我相信你会选这套。”
耿致晔哼一声, 低声嘟囔:“怎么不说你算准了呢。”
“说什么?”叶烦没听清。
耿致晔搂住她:“我说我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叶烦不吃他这套:“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你小女儿都上高三了, 消停点吧。”
“人老心不老。”耿致晔道, “何况我也不老。”
叶烦白了他一眼:“文工团什么时候过来?”
天黑前文工团必须离开,所以慰问演出放在下午——上午演出时间太赶,部队不在市区, 从市区赶过来再上妆就到中午了。
耿致晔道:“快了。他们要提前过来熟悉场地,好像还要彩排, 吃过午饭就准备表演。”
“彩排?还有舞台?”叶烦问。
耿致晔:“就是在训练场搞一块地方, 整理干净,放几面国旗, 再放一些装饰物。”
“大家都去吗?”
耿致晔微微摇头:“今天值班的,炊事班,还有一小部分人不参加。其他人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在宿舍睡觉。不过大部分人都会——”
警卫员从远处跑过来,耿致晔对叶烦说:“回头再说。”松开叶烦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没,没出事。”警卫员停下。叶烦急走几步:“没事慢慢说。”
警卫员点头,又摇头:“不是,政委刚接到通知,电视台要来,政委叫您赶紧过去看看这事怎么弄。”
耿致晔下意识问:“什么怎么弄?”
“电视台要来这事怎么弄啊。”警卫员奇怪,师长不聋啊。
耿致晔皱眉:“不是,电视台又不是上面首长,该怎么弄怎么弄啊。”
“好像也是啊。”警卫员问,“那我——”
叶烦叫他等一下:“政委是不是没上过电视?”
“他参加过早几年的阅兵,新闻里都放了,不可能没上过电视。”
那类似纪录片啊。再说了,那种情况也不用他操心。叶烦问警卫员:“是不是还有采访?”
警卫员:“好像只拍演出。”
叶烦:“是不是拍一下部队怎么过节,放到电视里说不定还没有一秒钟?”
警卫员:“我觉着是这样。可是一秒钟也不能马虎吧。”
耿致晔看叶烦。
叶烦:“我先去宿舍,回头人来了喊我。”
耿致晔到办公室就叫参谋长吩咐下去,打眼的装备全收起来。以防记者突发奇想去宿舍,耿致晔叫几个团长检查宿舍,他和政委去训练场。
秋风不停,早上打扫干净的路面又有落叶,政委捡起来扔垃圾桶里,指着树说:“回头全锯掉。”
耿致晔:“到夏天这里会热的跟柏油马路一样。”
以免影响哨兵视线,其实树不高也不多,但架不住风大,一阵风过去就是一地。有些还是从外面飘来的。
政委闻言闭嘴,随他直奔训练场。
耿致晔盯着军官们忙完,不知谁嚷嚷一句“文工团来了”,耿致晔给远远跟在后面的警卫员打个手势。警卫员拔腿往宿舍跑,到楼下就喊:“嫂子!”
叶烦戴上珍珠耳坠,锁上门出来。
警卫员刚才没心思打量她,现在一看,忍不住夸:“嫂子这身好看。”
叶烦:“之前不好看?”
“以前——”警卫员挠挠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叶烦一边走一边说:“我不告诉耿致晔。”
警卫员立刻说:“你以前穿的红裙子,感觉像大明星,不敢跟你说话。上次过来那身也好看,就是跟师长不太配。你跟师长站一块就像,就——”
“比他年轻太多,像他小老婆?”叶烦笑着问。
警卫员满脸惊恐:“你你,嫂子,你说的,不是我!”
叶烦:“怕啥,他又不在这儿。前天那身呢?”
警卫员道:“那身也好,就是你不像两个孩子的妈。”
“现在这身符合年龄又温婉,而且不扎眼让人有距离感?”叶烦问。
警卫员连连点头。
叶烦问:“文工团在哪儿?”
警卫员道:“我们这里没有化妆的地方,他们就在训练场旁边路上支几个帐篷休息化妆换服装。嫂子,我们过去吗?”
“耿致晔也在那儿?”
警卫员怀疑师长不敢往那边凑,十有八九躲回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文件都上了锁,警卫员之前检查过锁和钥匙,以免今天人多眼杂顾不过来,有坏心的人溜进去。
叶烦可以进办公室,警卫员就带她过去。
办公楼只有两层,耿致晔的办公楼在二楼,叶烦出了楼梯口到楼道上,另一头走来两位二十来岁的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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