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证明他还有机会。
“陈序,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个工作。我跟你在一起,看不到未来。”
周大美看了满身是伤的青年一眼。
遗憾吗?
遗憾的。
这的确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或许失去了他,这辈子周大美都找不到这么喜欢自己的人了,或许分手后,她也不会找到比他更让自己心动的男人。
可是,养母教会了她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爱情。
她不希望日后自己的人生,除了爱情之外,一地鸡毛。这样的纠缠,时间一长,更会耗光曾经的喜爱,到了那时,连爱情都没有了,她还剩下什么?
难道要像养父周淮升的那个姐姐一样,爱情被辜负,最终精神失常,再也见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远走他乡。
想到那样的未来,周大美只觉窒息
陈序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青年眼眶通红,院内的灯光照亮了他的眼角,有什么莹润的东西滑落下来:“大美,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这次我一定不会妥协!”
周大美摇头,却没有强行挣开他的手:“陈序,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经尽了全力,你没有错。对不起,是我不敢赔上所有的一切陪你赌。”
该怎么赌呢?
搭上有心悸病的陈父一条命,还是——跟狠得下心崴脚做筏子设计自己的陈母斗一辈子?
是的,在看到一切成为定局后,周大美才终于反应过来。
难怪一直觉得路上撞到的夫人面善。
陈序清秀的外表肖似陈母,可不面善么。
周大美低头:“就这样吧,陈序,谢谢你这么喜欢我,跟你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我很开心。”
她轻轻扯开陈序的手,抬起头,眼眶微红,嘴角带笑。
“就到这里吧。”
“再见。”
周母知道周大美没被鱼米镇镇小录取的时候,有点急。
“咋会这样,咱家大美的成绩一直都挺不错的啊,咋就没看上咱大美?”
周母没法理解。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周大美男朋友的事情,直到去鱼米镇看重孙的时候,从张惠珍那里知道了大概过程,差点炸了。
周母迈着小碎步一直跟在俞爱宝身后,俞爱宝走哪儿她就跟哪儿。
俞爱宝停下:“做什么?”
周母对这件事情表示气愤,又对她的态度不解:“这你都不生气?”
其实她想说的:这你都不干他?
不符合俞爱宝那护短的性格啊。
俞爱宝没想说的。
该做的她都做了,周大美现在的结局,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县里附小那边她已经帮周大美打通关系,如果周大美不介意实习时间长一点,那边可以提前招收。
只不过这段时间比较忙,她还没来得及跟周大美提。
何况,这件事情压根就不需要俞爱宝出手,在原文剧情里,周大美也不甘过,但最终也没有对陈家父母做出任何报复行为。
因为陈家父母,在原文中就为他们的自私行为付出了代价。
陈序想要挽回周大美,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只要有他父母在,他们就永远也不可能。
自知再无望在一起,陈序回去后没有再跟家里人闹。
陈家父母以为儿子这是想通了,喜滋滋的给他物色更好的城里姑娘。
直到九月开学,陈父想去学校看看儿子,却得知了一个让他差点气出心脏病的消息——陈序拒绝了鱼米镇镇小。
陈父气的手指哆嗦,想回家找儿子算账,但陈序早就收拾好东西,留下一封信。
信上只说他去了偏远山村支教。
陈序不打算一去不回,他是家里独生子,父母养他小,他再愤怒不甘和痛苦,也依旧不能放下他们,他得养他们老。
而这,让陈序更加绝望。
他感到自己被父母勒住了脖子,无法呼吸,父母却质问他为什么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拼了命的想要呼吸,想要勾起嘴角笑,却笑的愈发难看。
陈序认为,这或许是因为两年
的暗恋让他暂时无法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遗憾,那么就交给时间,时间会让他忘记曾经的刻骨铭心。
到了那时,他或许就能回来,真正平常心的面对所有人。
之所以说,陈父陈母的报应来了,那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陈序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是个痴情种。
回忆就像是一捧新酒,时光弥久,酒意就愈发香浓醉人。
陈序再没和其他女人交往过,单身了一辈子,还在偏远山区收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陈父陈母直到老死,都没等到他们的亲孙子。
也就是说,不需要任何人出手,从陈序九月去支教开始,陈父陈母的后半辈子就没有一天不在为这件事情痛苦后悔。
周大美需要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只要让自己越过越好,好到让那些辜负过她的人仰望,那就是最好的报复。
俞爱宝没将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告诉周母,也没提附小的小学实习老师工作她已经给周大美安排好,只站在一群猫猫中间,看着周母背着手,一脸愤懑的踱来踱去。
最后,周母愤愤瞪她:“你也就窝里横!”
即,也就只会欺负她赵娟!
黑白猫小判官咪嗷嗷的叫着,气势汹汹踩过周母脚面,在周母的浅蓝色布鞋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猫爪印。然后一扭屁股,小脑袋黏糊糊的去蹭俞爱宝的脚踝。
再扭头看俞爱宝,仿佛在跟她讨赏:看,喵做的好吧?
周母:“……呵。”
周大美目前也就是表面平静,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靠着周家养,她已经大学毕业,已经没有脸再拿周家给的零花钱。
目前,周大美甚至连陈序都顾不上,因为她不仅仅要养活她自己,弟弟要去上大学,他的妻儿自己必须得照看着。
以弟妹李昭昭的性子,她一个人照顾孩子的话,指不定等周二恒寒假回来后,孩子都没了。
就在她急的嘴角都快冒泡的时候,俞爱宝给她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附小?”
“县二中附小吗?”
周大美脑子转的很快。
县里一共就两家附小,一家是县一中附小,另一家就是县二中附小。
并不是说从这两家附小读出来的小
学毕业生,就必须升入它们所附属的那个中学,只不过上附属中学条件可以放宽一点。
周小果上的就是县二中附小。
俞爱宝如果说需要通过人脉关系,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周小果所在的县二中附小。
俞爱宝点头:“如果你不觉得这实习期过于长的话,那这几天就可以去学校办理预入职,九月开学季前几天正式去报到。”
周大美:“我怎么会嫌弃,那可是县二中附小啊!”比鱼米镇附小的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能去的工作单位。
毕竟,县一中附小和县二中附小没有招收那些没有教学经验的老师的前例,很多刚毕业的实习老师都将其他学校的教学作为跳板,然后拿着自己就业履历,和这些年来得到的奖状作为进入这两家附小的敲门砖。
哪个在山泽师范学校刚毕业的人没想过一毕业就进这两家附小,别说是半年一年的实习期,就算是两年三年的实习期都划算。
尤其是县二中附小,看起来县三中最有钱,其实不然。
最有钱的反而是最低调的县二中,这学校的老师,就连实习老师的工资都不比县三中中学的初级教师低多少。
周大美惊喜,想到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俞爱宝,哇的一声哭出来:“爱姐,呜呜呜爱姐,还……还好有你,不然毕业后,毕业后我都不知道该……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这一哭,把这段时间一直憋着的惊慌、无措、失恋的痛苦都一股脑给倾泻出来,恨不得哭个天昏地暗。
俞爱宝:“……”
她不太受得了别人突如其来的煽情。
尤其是见了鬼了,明明都是南方人,原主舅妈长得高、李昭昭长得高、周大美长得高、周美美的个头也快赶上俞爱宝了,就连周母的个头都比她高上一二公分。
而明明是南方女孩平均身高以上的俞爱宝,放在身边这些人旁边,就像是普通人落入巨人城。
靠的越近越窒息。
俞爱宝前世的个头长得不高她能理解,前世家人个头都高,有高个子基因在,但俞爱宝从小就营养不良,身体又不好,无法干重活,锻炼强度稍强一些都容易晕倒,身子亏了,等后来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主家里人也都不矮,从小没有挨过饿,父母没了后,舅舅舅妈自己吃不饱都会让原主吃饱,为什么个头还是不高!!!
既然周大美都决定去二附小就职,自然是住在古镇村更方便。
古镇村小洋楼里,有独属于周大美一个人的卧室,周母也方便照看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孙女。
而李昭昭那边也不需要周大美照看,俞爱宝有一个非常适合她性格的工作地点可以安排——山泽市特殊监狱女子分院——当狱警。
要知道,九十年代,警力资源奇缺。
这会儿的社招比二十一世纪更常见,条件放的也更宽。
每年都有各种职业的社会人士被招为合同警,如去年,招收进来的人在成为合同警之前,有人是在奶牛场做挤奶工的,有人是养猪场当阉割工人的。
总之,你能在这些合同警中看到各种各样的特殊技能。
山泽这边,最难招到的就是女合同警。
女警本来就少的情况下,女子监狱人力稀缺,只能由不少男狱警监管。
李昭昭拥有初中学历,能达到这会儿山泽招收女合同警的标准之一,但她没什么三观,法律意识单薄,还挺封建,根本不适合成为正常的女合同警。
但特殊监狱女子分院的狱警不同。
在俞爱宝去了解了这家监狱狱警后,竟发现这个工种就仿佛是为李昭昭量身定做的般。
尤其是李昭昭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缺点,在女子监狱却变成了优点。
山泽特殊监狱女子分院里关有很多高智商女罪犯,里面不乏有好些其它城市送过来关押的人。监狱长最头疼的就是自家狱警被洗脑,或者男狱警被□□,然后干出把罪犯放出来这种无脑事件。
这事儿可不是没有前例的。
俞爱宝通过方队长的关系,将李昭昭推荐上去。
女警本来就稀缺,上面对此非常重视,把人从头到尾调查了一番。
李昭昭和周二恒的事情,只要他们不提,也没人能查到。
作为知情者的俞爱宝也不会举报,哈,举报就没法将她流放去女子监狱了!
因此,根据上头能够调查到的内容,他们对李昭昭简直再满意不过!
力气大,没犯罪记录,勤劳肯干,还老实,心
思不浮躁。
这还没出月子呢,就能上蹿下跳一点影响都没有。
现在就等李昭昭出月子,再让他们确认一回她的身手。
李昭昭激动的脸蛋通红。
万万没想到,她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学历也不高,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吃上皇粮!
等上面的人一走,李昭昭激动的直拍俞爱宝肩膀:“妈,您简直神了,以后您就是我亲妈,您说什么是什么,我就听您一个人的!”
俞爱宝早有预料,侧行一步躲开那巨力一掌,微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满足了。”
惠珍婶子感慨,像,瞧瞧这说出来的话,真像亲妈!
周二恒:“……”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细数一下周家的女人——
周母自己弄了个小田庄养鸡养鸭,马上就能挣钱了;
俞爱宝是名校毕业生,县三中教学手段最厉害的数学老师,还兼代课教英语,工作轻松工资还高;
周大美马上也是县二中附小的小学老师,只要不出意外,工作稳定工资也不低;
李昭昭出月子就能吃上公家饭。
周家的男人呢?
周二恒想了想他的养父,之前运输队的工作没了,现在据说是在一处工地里当监工,工作不稳定,等工地完工这监工就当不了了。
周二恒自己呢,能考上大学那是一定的,但能不能考到养母俞爱宝那么好的学校他没把握,以后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他也不知道。
周二恒越想,越觉得自家男人好像被压了一头?
周二恒一个激灵,有了危机意识。
周家的男人怎么想,俞爱宝不知道。
她只知道,手头上的一个麻烦马上就要丢出去了,她现在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自己!
而丁雪那边,她最近是又爽又纠结。
之前和靳修闹离婚,原计划一周内解决,但先后碰上中考、高考以及期末考,丁雪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考虑。
等暑假一来,娘家那边每天催着她赶紧解决。
靳修不想离婚,自从他发现丁雪有想要离婚的念头后,他开始想办法补救。
最初,他只是不想离婚,他对丁雪挺满意
,他们还有女儿,为什么要离婚呢?
而补救一段婚姻,就得关注对方的喜好,买对方想买的东西,做对方想吃的菜,无时无刻不想着做的更好,让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这样做的结果,反而是让他更多的关注到丁雪的一切。
丁雪外表是典型御姐型,长得也不错,之前因着喜欢追求她所认为时髦的潮流,衣服乱搭,色彩跳脱,将她原本中上的颜值活生生拉下来一大截,以至于靳修原本对这个媳妇儿的印象是——嗓门大,长相一般,品味土。
随着丁雪和俞爱宝交好,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俞爱宝偶尔会教她一些颜色搭配,以及穿着上的小心机和如何扎低马尾慵懒不土气等。
丁雪见到俞爱宝的第一面就相信她的审美,自然是俞爱宝说什么,她怎么改。
但这些改变是一点一点,润物细无声的。
靳修每天都能和他见到面,原也就不怎么在意,更关注不到这些小细节。
等丁雪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时,靳修都未察觉到。
但现在不同了,靳修开始绞尽脑汁想要挽回丁雪,以前那双瞎了的眼睛,也像是被点了观音玉净瓶里的杨枝甘露……啊不,是甘露水,突然就不瞎了。
原来丁雪这么好看。
原来她不是嗓门大,只是自己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她这个叫做爽朗大气。
原来她这么有趣,看待问题的角度如此清奇,看待困境的态度如此豁达。
眼睛睁开了,看到的哪哪儿都是优点。
丁雪是个极端颜控奇葩,非要说她对靳修有爱的话,那应该是有的。
她爱极了靳修的脸,爱极了靳修圈子干净,也爱极了他的低控制欲和低占有欲。
当然,更爱他在那方面的配合。
要是没有靳家这个累赘拖累,丁雪是死活也不会考虑离婚这个问题的。
最近,靳修突然开始主动,万事体贴,回家能给她端上一杯热水和一块热毛巾,累了的时候会给她按摩太阳穴,吃饭的时候会注意她喜欢什么菜,还会将那盘菜挪到她的面前,说话温声细气,靳母说话不好听的时候,他会皱眉维护。
前头就说过,丁雪有点大女子主义。
靳修现在的行为,真的像极了古代即将
被打入冷宫的后妃,为了挽留她这个女帝的宠爱,生生从清冷贵妃堕落成祸国妖妃。
哎哟喂!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就该让你也尝试尝试,要不你去吓唬吓唬你家那个看看?”
俞爱宝:“……”
尝试是不可能尝试的,想都不用想,这话要是被周淮升听到,他这会儿恐怕得炸起一头短毛,眼神茫然又委屈。
天天给自己打白工,每月赚到的钱还都上交,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能帮自己回怼他亲妈。
他是结婚证上的丈夫吗?
不,他是跟自己一个户口本上的宝宝!
“你别想了。”俞爱宝靠在椅背上,刚被丁雪出过馊主意,也试图给对方出一回馊主意,“你说的这些,也不仅仅只有他能做到。等你回了丁家,你就还能拿零花钱,拿着零花钱,去大学门口溜达一圈,手里拿一双X牌的球鞋,多得是好看又乖巧的男大给你投橄榄枝。”
“你不需要结婚,只要不同时交多个男友,每天换一个都成。”
“天天不重样,还不腻口。”
俞爱宝只是开玩笑,谁料到,丁雪的眼睛越来越亮,满脸都是:还能这样搞.jpg
俞爱宝:???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俞爱宝猛地起身,试图将人拽回来,“你去哪里,我开玩笑的喂!”
指尖陡然擦过一片布料,什么都没抓住,丁雪已经跑没影了。
俞爱宝喊:“你跑归跑,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丁雪已经跑出咖啡厅外,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冲她做手势——
你带着,我,放心,到时候,去你那,领走。
俞爱宝默默低头,看向坐在斜对面那个小小的小丫头。
小丫头茫然看看姨姨,又看看已经跑远的亲妈,嘴巴一瘪,就要哭。
俞爱宝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糖纸,塞大张的嘴里,动作迅猛一气呵成。
小囡囡砸吧砸吧嘴,草莓牛奶味,好次!
长长的眼睫湿漉漉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俞爱宝,伸出两只小手:“抱吖!”
俞爱宝熟练弯腰,将小孩儿抱进怀里,来到咖啡厅外。
咖啡厅外
停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座支着个小小的竹编儿童座椅,座椅中间还铺着软软的坐垫。
这是丁雪的。
她把俞爱宝那辆自行车给骑走了,留下了她自己的。
俞爱宝冷笑。
“叮铃铃”
小洋楼院门前,有人按响门铃。
按了一会儿,门内传来周母的喊声:“来了来了,谁啊!”
院门打开,外面站着几个脸生的人,一看就像是一大家子。
“你们……”周母迟疑,正想问什么,就看到这一家子后面缩着肩膀的年轻女人,有点面熟,在脑海中回忆一瞬,这才想起来,“哦,你是隔壁那家的,上次我们刚来,到你家门口敲门,你没开门的那个……”
周美美:“……”其实也没必要形容这么多,没看外面这一家子的脸都黑了吗?
她总觉得外婆跟舅妈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说话处事也愈发促狭了。
来人正是周家的邻居。
“你好你好,我是徐华珍,这是我丈夫裘克,我们之前在外面做生意,回来才知道隔壁新来了邻居,我家儿媳比较怕生,多有怠慢了。”
说话的中年妇人衣着讲究,客气的将他们这些人都介绍了个遍,一脸抱歉的拿出一份礼物:“这是我们从鹏城带回来的礼物,不嫌弃的话务必收下。”
那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就放在迷你小巧的小竹篮里,周母从来也没看人送礼这么讲究,但她多要面子啊,丝毫不愿露怯,一脸淡定摆手:“不需要了,小姑娘家家的,怕生而已,也没啥,以后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招呼一声,能帮的咱尽量帮忙。”
俞爱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妈?”
周母赶紧给两边介绍,俞爱宝冲他们点点头:“你们好,我是俞爱宝,很高兴见到你们。”
徐华珍看看俞爱宝,又看看缩在身后恨不得谁都不要看自己的儿媳,尴尬又羡慕:“你好你好,俞小姐,嗳哟这小姑娘真漂亮,是你女儿吧?”
俞爱宝将小囡囡抱下来,周美美赶紧过来推车。
俞爱宝捏捏小囡囡的脸:“算是吧。”
小囡囡窝在她怀里,奶声奶气煞有介事的学舌:“刷系叭!”
俞爱宝勾唇,她实在喜爱小囡囡,这是对其他孩子都没有的情绪,早有认小姑娘当干女儿的念头,可惜小囡囡亲妈太不靠谱,俞爱宝怕被她亲妈坑了。
即使是丁雪也提出过想让她当小囡囡干妈的主意,俞爱宝当时也拒绝了。
可这种喜爱很难控制,很显然,小囡囡的可爱值已经超过丁雪的不靠谱值,为了小囡囡,委屈自己忍一下丁雪也不是不行。
周母:“这是我家爱宝好朋友的女儿,她的娃还揣肚里呢。”
周母也喜欢小囡囡,伸手想抱:“小囡囡,还记得奶奶不,来,给奶奶抱抱。”
小囡囡嘴里还叼着糖,大眼睛看看周母,像是陷入了纠结和沉思。
而后眼睛一亮,小家伙终于想起这眼熟的奶奶是谁啦!
“啾!”
周母乐得拍手:“对对对,小囡囡真聪明,还记得奶奶姓‘周’啊!以后也跟你干妈一样,是个考名校的料!”
一边夸小囡囡,还不忘顺带在邻居面前夸一嘴俞爱宝,提提自家儿媳的学历,刻意到大家想没发现都难。
“嗳哟周姐,您可真有福气!”
周母虚假客气:“哪里哪里。”
小囡囡看不懂大人间的机锋,她也喜欢周母,这个奶奶跟家里的奶奶一点儿也不一样,周奶奶笑起来香香的,家里的奶奶笑起来臭臭哒!立刻主动伸手:“啾,抱吖!”
徐华珍羡慕的不行:“真好,家里有个孩子也能热闹点。”
“热闹什么啊,小孩儿吵死了!”
徐华珍话音一落,身后有个年轻女声响起,俞爱宝看过去,那是个看起来跟周大美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人,一身打扮有点过于时髦。
女人烫了黄色的爆炸头,不知道这发型是怎么设计的,爆炸头里还有几根贴着头皮的脏辫,能看到头皮的那种脏辫。
她化着夸张的妆容,绿色的眼影上沾着blingbling的金粉,双唇厚涂深色口红,下唇打着唇钉,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还能看到发白的舌头上打着舌钉。
上半身穿的是亮黄色露脐小背心,下半身穿着低腰宽松牛仔喇叭裤,连胯骨都挂不住,松垮垮被格外挺翘的屁股勾住,里面穿的应该是丁字裤,两根带子一左一右的挂在裤腰上方的胯
脚上是一双银色松糕凉鞋,那高度快有十公分了,厚度惊人,要不是这边铺的是水泥地面,地面平坦,否则这姑娘都不一定站得稳。
这姑娘十分自信的向大家展露着她晒得黢黑的皮肤,口中嚼着槟榔,一脸不屑的盯着俞爱宝的肚子看上一眼,又懒洋洋收回目光。
“你刚刚什么表情,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暗戳戳的跟干坏事的老鼠似的,闹心死了!”
这话针对的不是俞爱宝,俞爱宝即使看不上哪个人,也不会放在脸上让人抓住把柄。
“我,我没有。”徐华珍的儿媳缩着肩膀后退一步,眼眶霎时就红了,“你做什么又把气撒我身上,我又没招你惹你呜呜呜……”
三句两句之间,女人就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院门前一阵安静,只剩下女人的哭泣声。
周家人无语,裘克等人尴尬。
徐华珍头皮发麻,尬笑着随口说了几句,这才拽着女儿儿媳齐齐离开。
周母撇撇嘴:“这好日子到头了,这一家子一看就不是啥省油的灯。”
小囡囡在她怀里跟着撇嘴:“油哒!”
还煞有其事的摇摇头。
周母喜欢的不行:“嗳哟小囡囡可真稀罕人,她妈呢,又干啥去了?”
这已经不是俞爱宝第一次带着小囡囡回家,其实次数也不多,这次应该是第三回 吧。
俞爱宝笑:“角色扮演去了吧。”
“啥?”周母没听懂。
俞爱宝也没解释,逗了逗小囡囡,回到院内。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容易带坏小姑娘。
丁雪的确是个在婚姻观上非常开放的人,但不意味着她会乱来。
婚内期间出轨这种事情,她不会做,精神上也不成,最多也就口嗨一下。
她这次是打算回去跟靳修角色扮演呢,难以想象,靳修这种看起来阴郁漠然的美男,私底下竟然这么配合丁雪,之前俞爱宝无意口嗨了句‘大王,快来抓我呀’,丁雪一来兴致,小囡囡就被她丢给了俞爱宝。
想想丁雪的性格,当大王的那个必然是她了。
只不过俞爱宝想不出来靳修私底下会怎么把那句话说出口,把周淮升代入一下的话,还有点……刺激?
这次他们又去角色扮演有钱金主和清冷男大了。
啧,谁不想看呢。
可惜周淮升在这种事情上脸皮最薄,让他扮演一个纯情男大,恐怕得羞臊的同手同脚、头顶冒烟。
唉,可惜了。
小囡囡一进院子,就踢蹬着小脚脚要下来。
“喵!喵喵!”
小囡囡喜欢这里的小猫猫,猫猫们除了俞爱宝和喂食时的周母之外,那是谁都不搭理,包括最小的这个。
但它们也不哈人,更不挠人,一只只的拿屁股对着小孩儿。
小可爱的萌系攻势对上萌系毛茸茸,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派上。
但小囡囡也不气馁,跌跌撞撞跟在毛茸茸们身后,奶声奶气的喵喵声和笑声格外治愈。
周母不大喜欢这一家子邻居,对未来可能会有的麻烦感到忧虑。
俞爱宝打了个哈欠,见此,笑道:“这有什么可愁的,虽然是邻居,但我们两家离得也不算近,他们在鹏城做生意,想来不会在家里待多久,就那付雪,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出门,跟你更挨不着边。”
付雪是徐华珍的儿媳,就刚才说两句话就开始哭哭啼啼的那位。
俞爱宝对此并不在意,也不想在这上面花费什么心思。
然而,她上午说的话,下午就给打脸了。
下午,付雪拎着个篮子,红着眼眶出现在院门外。
“你……你好,我是付雪,我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跟你们道歉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付雪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