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琉璃色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过去，命中金色长剑，星势相撞，金色长剑最先消散，然后箭矢也跟着消散。
弦媃尊者惊骇异常，连连后退了几步。附近的尊者反应过来，连忙围在她身前做防卫姿态。
长日尊者虽然离得远，但反应最快，几乎是跟附近的人同时抵达。
看到他，弦媃尊者明显松了口气。
“刚刚是谁发出的攻击！”有人大喊！
“闪开！”褚机危却是在发出箭矢的瞬间就朝金剑射出的方向冲去了。
挡在前方的尊者快速分开，露出了一个中年面貌，中等身高的男性尊者。
对方手中已经有金色的星势凝聚，褚机危一边往前冲，一边手中蓄力，准备防御。却不想，那人只不过是佯攻，真实意图其实是逃跑。
在场那么多尊者，又如何可能让他得逞？
都没等褚机危出手，那人就死在了附近几位尊者的联合攻击下。
看着地上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不由蹙眉。
“那个……我还要说吗？”弦媃尊者声音哆嗦着问道。
“当然要说！”长日尊者想也不想便道。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不认为在场只有刚刚那一位奸细，只不过其他奸细更聪明理智罢了。你要说的是纳坦斯神明的独家情报，又不是九神宗的独家情报，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现在说出来，比藏在肚子里更安全。”
确实是这样。
弦媃尊者这会虽然如同惊弓之鸟，但也知道他说的在理。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关于纳坦斯神明的情报，我知道得比较多，但很多都是比较琐碎的，我暂时不具体赘述了，过后我会制成星影石赠送给大家。现在我先说最重要的情报，纳坦斯神明的大本营。”
“在哪？”之前那位女尊者激动极了。
“元星。”弦媃尊者蹙了蹙眉道：“但是我没去过这个元星，不知道这个元星在哪儿。”
在场大多数尊者都蹙起了眉头，唯有……
“娄宗主你知道？”唐哲宁一下子发现了娄宗主的表情不对。
听到声音，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娄宗主皱眉，“如果她说的元星是我知道的那个元星的话。”
“你倒是说清楚啊。”有人急道。
娄宗主摇了摇头，“你们各自回去问神师长辈吧，凡是神师，都知道元星。”
只有神师知道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水是更加深了。
之后的交流会举办的算是顺利，褚机危趁机换了一些自己和唐唐都能用的星材。当然收获最大的还是情报方面。有些尊者比较大方，会将一些似是而非的秘境宝地情报说出来。
除此之外唐哲宁还发现虽然大家的需求多种多样，但总体而言，最受欢迎，销路最好的星宝都是息神香一类能延缓元落，甚至唤醒元落者的星宝。
深夜，交流会结束，杂役弟子按着名单将宾客们送回各自的院落。
据说明后两天太商星的坊市就会进入密集的拍卖会模式——这些都是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尊者准备的。拍卖会本就是利益最大化的显现，因此光是有好东西没用，还得有争抢的宾客。
如今大批量尊者汇聚太商星，可不就是最适合做生意的时候吗。
——这也是为什么熊猫峰必须为这些尊者准备住所的原因，说好听点是热情好客，现实点其实就是为了掏光他们的钱袋。
唐哲宁和褚机危本来也打算回去休息了，出了唐宫，却发现长日尊者正跟弦媃尊者站在一起说话。
两人本来要避开，长日尊者却是挥手招呼他们过去。
“怎么了？”两人都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叫上他们。
长日尊者指了指弦媃尊者，叹气道：“她的事你们也知道的，不过她是才刚从纳坦斯神明逃出来的。本是要来跟我求助，不想正赶上尊者大会，就直接来参加大会了。弦媃和我们不一样，她是出自小宗门的，要是回去，宗门不但没办法庇护她，还会成为她的拖累。”
褚机危若有所思，“您是有事要出远门？”
长日尊者点了点头，无奈道：“我师父陷在北觞域了，托人给我带口信，要我去救他。”
在修者界，不是强者的师父就是强者，也不是师父就比徒弟强的，长日尊者的师父就只是个蕴宫大能，而且还是个被徒弟用各种天材地宝投喂才晋级的蕴宫大能。不过他是他师父一手养大的，所以两人情同父子。
“那你的意思是……”褚机危试探道。
“先让弦媃在唐宫住着。”长日尊者捏着眉心头疼道：“她如今身上问题多着呢，被改造成傀儡的后遗症也有很多，必须要好好修养一番，还要闭关参悟一番。”
褚机危没有一口应下，他自问自己和对方的交情没有好到这地步，长日尊者在宗内也不是没有其他交好的尊者，怎么就非得拜托他？
揉弦尊者这样级别的强者，便是跟宗主说一声，宗主也会妥善安排，根本没有来找他的必要。
“我跟你说实话吧。”见瞒不下去，长日尊者索性说实话道：“弦媃她被制成傀儡后修炼的功法有问题，必须要待在神异附近，要不然身体就会出现崩溃现象。”

第325章 拜师
褚机危闻言，第一反应就是问：“这对唐唐不会有损害吧？”但凡有，这事他都不会答应。
这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却昭然若揭。
“这你放心，肯定没有。”长日尊者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一边的弦媃尊者开口道：“纳坦斯神明给的功法中，用到了一种被他们称之为是‘郁气’的东西，那种东西，会让星力攻击更强大，但也会让修者更容易元落。而且郁气那东西，遇上神异就会变得安生，反之……就会开始在体内作乱。”
唐哲宁皱眉，然后看向褚机危，不会就是黑色未知能量吧？
“这个郁气……是什么样子的？”褚机危问道。
“不知道。”弦媃摇头道：“肉眼并不能看到郁气，但是刚开始修炼的时候，纳坦斯神明会发下来一小块银白色的石头，让我们炼化，炼化后，体内就有郁气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那石头还很漂亮。”
褚机危还犹豫要不要收留弦媃尊者，唐哲宁就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答应留下弦媃尊者，唯一的条件就是——
“我想研究一下你身上的郁气。”她要确定一下那郁气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黑色未知能量。
弦媃尊者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事实上，她巴不得唐哲宁整天待在她身边呢。
虽然有心研究一番郁气，但第二天，唐哲宁就不得不和褚机危一起开始在各个拍卖场之间奔波。那些拍卖行是大概是把压箱底都拿出来了，好东西是真不少，但成交价也都远远高于市价。
虽然唐哲宁之前分到了好些资产，就那个极品金星石矿，三年开产下来收获的金星石是非常惊人的。但饶是如此，也被她花光了，褚机危往里面垫了不少。
差不多半个月过去，太商星的拍卖会狂潮才算是渐渐进入尾声。也是这个时候，唐宫的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
送走最后最后离开的广和尊者，唐哲宁本是打算转头去研究弦媃尊者身上的郁气，但娄宗主那边却是传来消息，说无穷神师愿意见她了。
虽然早在之前朗轩就说无穷神师对她意动了，但那到底不是从无穷神师口中得来的，还有几分不确定。
这一次出行没有坐宝树庭，而是坐的娄家的飞行星器，娄宗主没有随行，但却有两位娄家的尊者跟来了。
约莫一天之后，他们抵达了一片很特殊的星域。
入目是一颗颗在快速转动的陨石，隐约能看到中间似乎有一颗星球，隐隐绰绰的并不分明。
唐哲宁以为他们会在这颗星球上登陆，不想随行的一位娄家尊者却是对她开口道：“你过去吧，无穷神师不喜欢见外人。”
“你让我……”唐哲宁一脸震惊，“就这么直接去？”
“你现在是四级灵兽，已经可以在太空中行走了啊。”对方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倒是褚机危迟疑了下问道：“里面那片阴影……不是星球？”若不然没有不登录的道理。
“不是。”对方反而一脸你怎么不知道的表情，“那是无穷神师的本体啊。”
唐哲宁目瞪口呆。
虽然听说过有些顶级兽类的本体能和星球媲美，但真正见到还是……
褚机危的目光却是落到那些急速运转的陨石上，猜测道：“她现在正处于鲸吞状态？”
“是的。”娄家尊者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若是无穷神师答应收唐唐为徒，那她就会留在这儿，直到学会鲸吞为止。”
唐哲宁一惊，她根本没有做这样的准备啊。
褚机危也很意外，但对上唐哲宁的目光，他还是竭力安抚道：“没事，我等你。”
唐哲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娄家尊者就给她泼冷水道：“你不能留下，鲸吞一旦发动，是会连星球本身的能量都被汲取的。星球是能量体，修者也是能量体。”
“那你还是回去吧。”唐哲宁吓得够呛，伸手握了握褚机危的手道：“回去照看好熊猫峰。还有弦媃尊者……实在不成把朗轩叫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
褚机危无奈道。
唐哲宁从飞行星器中跳出，落到太空中的瞬间，她变成了本体熊猫。憨态可爱的黑白团子迎风而长，体型瞬间就变得像是巍然耸立的壮阔山岚。
——她总觉得，自己该是以这样的姿态去见这位无穷神师的。
本来还以为要防备那些陨石，不想那些陨石还没触及到她的身体，就仿佛被指挥一般排着队让出了路。
唐哲宁恍然，这些陨石是受到无穷神师操控的。
等站在无穷神师的面前，唐哲宁看着眼前巨大的黑影，有些抓瞎，哪里是头，哪里是五官来着？
才这么想，就见着黑影徐徐转动了起来。等停止的时候，她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只……应该是眼睛吧。
事实上她只能看到“瞳仁”其他都看不到。
“他们说你是熊猫。”却在这时，一个厚重的，缥缈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以为你是猫，但现在看，你好像比较像熊。”
“你真特别，我在星际从来没有见过和你类似的动物。”
眼前的巨象好像在不断缩小，渐渐地，唐哲宁能看到她的眼睛，能看到她的象牙，能看到她的长鼻，能看到她磐石一般巍峨的身体。
一直到变得和唐哲宁差不多大，无穷神师才停止缩小。
唐哲宁这才回过神来，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唐哲宁，您可以叫我唐唐。”
无穷神师有一双非常特别的眼睛，沉默的，坚韧的，里面仿佛装着许多苦难，又仿佛在诠释着，一切都不算什么。
“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无穷神师却是比唐哲宁以为的还要干脆。
——她本以为她多少要摆摆架子的。
“呃……我当然愿意。”唐哲宁也不是扭捏的，连忙道：“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她正要变成人形给自家新出炉的师父磕个头，不想无穷神师却道：“不用，我们灵兽拜师，不这样讲究。”

那是什么意思？是别的讲究方法？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无穷神师开口道：“我死后，你承受我的血肉，庇护我的族群，这，便是我们兽类的师徒传承。”
唐哲宁愣住，居然是这样的吗？
不过……
“您确定我将来只需要庇护您的族群？”据她所知，无穷神师可是有血脉后代的。反倒是她的族群中，并没有她的直系后代。
“我确定。”无穷神师也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淡淡道：“我的血脉后代是人类，人类……你如果不想被坑的话还是少接触为妙。”
唐哲宁愣住，自家师父好像有些仇人类？
想想对方的经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但是……
这样的话，师父是不是会反对她和褚机危在一起？
既然无穷神师说兽类的师徒讲究不一样，也就是说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那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
“我有一个人类契约者。”唐哲宁开口问道：“师父您不会反对我和他来往吧？”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无穷神师奇怪地看她，“你是不是被人类那些奇奇怪怪的世俗礼节给影响了？咱们兽类没有这样的说法，儿女不用听父母的话，你也不用听我的话。要不要和人类交往是你的事，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只要是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自己做决定。”
唐哲宁睁大眼睛，天哪，这是什么梦中情师？
“师父你真好！”她一把扑过去，蹭着对方的脑袋道：“你是世上最最最最好的师父了！”
毛茸茸的触感让无穷神师有些不自在，她歪了歪脑袋道：“有人送你过来的吧，去跟他们道个别吧。”
“我真的要在这里学鲸吞？”唐哲宁不由沮丧，“就不能换个地方学吗？”比如去九神宗。
这样自己就不用跟褚机危分开了。
“不能。”无穷神师道：“在陆地上，鲸吞很容易误杀的。而且对我们兽类而言，化作星球一般在星际中鲸吞是最适合的养伤方法，你得早点学会适应这样的环境。”
唐哲宁无奈，“好吧。”
见唐哲宁回来，褚机危都等不及她变成人类回到飞行星器中，而是自己走了出来，抬手虚扶着她问到：“拜师成功了吗？”
唐哲宁点了点头，“但师父说了，我要学会鲸吞才能离开这里。”
褚机危叹了口气道：“没事，我们有契约，你什么情况我都能感应到。”
明明该有很多话要交代的，但因为这场分离太过猝不及防了，唐哲宁一时间竟有些想不到能说什么。
“你安心跟着师父修炼，熊猫峰那里你不用操心，我会照看好的……”褚机危却是难得絮叨了起来。
等到该说的都说了，他问：“你能不能变成人形？”
唐哲宁虽然莫名，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后她就被褚机危抱住了，她也没有多想，还回抱了对方。
片刻后，褚机危将她松开，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又游移到她的面部，从眉眼一点一点往下，直至嘴唇。
他一句话都没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描绘着她的五官。
最后，目光定格到她唇上。
温柔的视线似乎在一点一点升温，正当唐哲宁以为他要吻她的时候，他却轻轻叹出口气，同时收回了目光道：“你回去吧，我看着你！”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
变成熊猫的唐哲宁一边奔跑，一边往后看，对上的始终是褚机危淡柔的浅笑。
虽然是才拜的师父，但就因为之前那一席话，唐哲宁跟无穷神师一点也不见外，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密。
无穷神师并不教她如何鲸吞，她说鲸吞是学不会的，只能自己感悟，因此要求她先观察她的呼吸。
唐哲宁观察了好多天都没观察出头绪来，难免就开始分心，想到那个薛定谔的吻。
所以，褚机危到底是不是要吻她。
想不明白，她简直浑身难受。
一个轱辘滚到师父身边，虽然无穷神师眼睛闭着的，但唐哲宁知道她没有睡。
这么多天，她至少能通过呼吸判断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了。
她实在心痒难耐，便把这事说了，然后问道：“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想吻我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吻你。”无穷神师无奈地睁开眼睛，“但我知道他在勾引你。”
“勾引我？”唐哲宁的眼睛亮了。
无穷神师探究地看她，“你好像还……挺高兴。”
“没有没有。”虽然这样说，但唐哲宁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我就是觉得很有趣。”
“那你倒是愿意给他亲还是不愿意给他亲啊？”无穷神师问得直接。
“我也不知道。”唐哲宁又打了个滚，靠到了师父身边。
无穷神师有些无奈，这个徒弟啥都好，就是有些黏糊了，像颗糖豆，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为什么不知道？”无穷神师用鼻子压下她不安分的脑袋。
“就是没想好。”唐哲宁水润润的眼眸里满是狡黠，“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啊。要是他表白了，我到时想答应就答应呗。要是他亲我，我心里觉得乐意，那就亲呗。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呗。”
她可不是刚刚穿越那会了。
“你这样想好。”无穷神师笑道：“什么都没有自己开心重要。”
“那师父你现在开心么？”唐哲宁挣脱师父的鼻子，一溜烟爬到她身上，看着远处兴奋道：“师父你快看，那好像是流星！”
无穷神师想说流星在这儿不稀奇，但……笑意却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蔓延了出来。
“好了，别皮，赶紧修炼。”流星消失，无穷神师呵斥道：“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我就待师父你身上了，这里可以看到流星。”唐哲宁笑嘻嘻道：“反正我在上面也能修炼。”
“没规没矩的。”无穷神师嘴上骂着，但却放任了她。
唐哲宁在师父身上翻了个跟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好呢，自己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亲人。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师父我发现了！”唐哲宁太激动了，咕噜一下就从无穷神师的身上掉了下来。
无穷神师被吓了一跳，伸出鼻子将她接住，她自己却根本不在意，手舞足蹈道：“我刚刚感觉到了，你呼吸的时候，不单单是用口鼻的对不对？”
她的眼睛亮极了，“你的皮肤上的毛孔、心脏、肺腑五脏，全部都在‘呼吸’对不对？”
唐哲宁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片未知星域待多久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记一下时间，渐渐地就不再刻意去记了，只一心修炼。
“对，你终于发现了。”无穷神师笑道：“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想办法做到和我一样。”
唐哲宁：“……”
本以为攻克了一个难点能轻松一点，谁想到……
见小家伙眼睛里的光都不见了，无穷神师有些不忍心，便道：“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过过手吧。虽然真正的战斗力肯定不是切磋能练出来的，得找更险象环生，跟更多的敌人交手才能练出来，但就当是玩吧，咱不动真格。”
这样说着，她已经将本体变成普通大象的大小了。
“你也再变小一些，跟普通熊猫那么大。”无穷神师嘱咐道。
唐哲宁依言照做。
“你见过大象战斗吗？”无穷神师问她。
唐哲宁想了想，点头道：“见过，在豆音视频里。”
无穷神师：“说说感想。”
唐哲宁挠了挠脸道：“就……好像谈不上什么技巧？”毕竟是食草的有蹄动物，攻击要么是踩踩踩，要么是甩甩甩，那象牙看着可怖，但其实多数情况下只有在同族搏斗的时候才用得到。毕竟那个高度，也不是所有动物都能够到的。
“确实。”无穷神师闻言并不恼，“其实大象也好，你们熊猫也好，都称得上是比较笨拙的动物，我们在防御和攻击上要更强一点，灵巧上却是短板，你们熊猫的话……好像更中不溜一些。”
唐哲宁摸了摸鼻子，确实是这样。
“你试试攻击我。”无穷神师道。
唐哲宁没犹豫就一爪子舞了上去，无穷神师甩了甩鼻子，她的攻击就被化解了。
“再来！”
这次唐哲宁选择冲撞，但是撞不开，自家师父就像一块巨石一样，连点动摇都没有。
之后又是数次，每每无穷神师都没怎么动作，但她就是没法奈何她。
“你不用觉得气馁。”见她开始沮丧，无穷神师道：“事实上，你如果让我攻击你，除非是仗着原本比较强横和巨大的身体，我也奈何不了你。你的速度虽然不及猎豹雄狮那些，但躲开我的攻击却并不是难事。”
唐哲宁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师父要说什么。
无穷神师笑了，“你看，兽类的战斗技巧就是没有技巧。”
唐哲宁懵了。
无穷神师道：“我们和人类不一样，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型，有明显的体型差异。人类还为我们统筹出了生物链这种东西。从没听说过羊能吃狼，兔子能吃老虎。”
“这一切都基于体型的差异，但是一旦这个差异变得小了……顶级兽类中，也不是没有灵兽羊一脚踹死灵兽狼，灵兽兔子咬断灵兽老虎这样的例子。”
“你要问我有什么技巧，我只能说没有。”她不疾不徐道：“我曾一脚将一只灵兽龟的龟壳给踩碎，让他大哭求饶；也曾对一只灵兽猴子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族群的小象被她戏弄；也曾用象牙穿透灵兽狮子的身体，高举他的尸体向他的族人示威；我也曾和灵兽长颈鹿两败俱伤，在大雨中感受生命一点一点逝去……”
“我无法告诉你自己是怎么做到那些，又为什么无法反抗的。”
“我们兽类如何战斗，靠的不是理论，而是一场场流血的战争。”
唐哲宁：“……”她明白过来了，自家师父是个实战家，或者说是个意识流师父。
才这么想，就听她总结道：“但是，拥有更强壮的体魄，更尖锐的爪牙，更无畏的勇气，以及不退缩的战意，永远都是胜者的条件。”
唐哲宁眨了眨眼，“那我要怎么做？”就说呢，还以为是真的玩玩。
“灵兽的体型往往受限于种族，受限于修为，受限于……会不会鲸吞，你的鲸吞汲取能力有多强，体型的增长速度就有多强。”
无穷神师的声音很缥缈，她看向她，浅灰色的眼眸中流淌着疲惫和骄傲。
“你知道为什么都喜欢将顶级兽类的体型跟星球类比吗？”
“为什么？”唐哲宁是真不明白。
“因为鲸吞修炼到顶点，我们就可以和星球融合的啊。”无穷神师笑了，“而且，哪怕是即将毁灭的星球，若是有灵兽与之融合，星球就能借助我们的鲸吞汲取宇宙中的能量，最终恢复过来。不过除非是你自己的原生星球，否则这种傻事不要做，性价比太低。”
唐哲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们灵兽……这么厉害的吗？”
“可不是这样么。”无穷神师笑眯眯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十大宗门，乃至于那些顶级文明所在的星球，都有顶级灵兽在其中坐镇的。”
“您的意思是……”唐哲宁瞪大眼睛，“和星球融合？”
“对。”无穷神师点头。
唐哲宁好奇，“这种融合是可逆的吗？”
“可逆，但是若是星球受损，就只能等星球恢复才能脱离。”无穷神师道。
这个信息也太……唐哲宁久久难以消化。
无穷神师语重心长道：“像我这样的灵兽，在星际的律令中，杀一只是要诛全族的，包括交好的亲友都不能幸免。”
唐哲宁闻言震惊，但是想想又觉得很合理。
毕竟那可是能够在星球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的存在。
她却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可是，我来之前听说南魁域的铂可文明灭绝了。”
无穷神师一愣，眼神带着些许悲伤和痛苦道：“那一定是镇守铂可文明的灵兽先死了。”

第328章 取经
虽然师父没说，但唐哲宁一眼便看出来，那位镇守铂可文明的灵兽应该是她的旧识。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这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那个……师父，只有灵兽能学会鲸吞吗？珍兽和异兽呢？”她问道。
“都能学。”出乎意料，无穷神师开口道：“但是，珍兽和异兽学成的几率很低，而且……我至今没见过有珍兽和异兽的鲸吞修炼到顶级。”
“为什么会这样？”唐哲宁不解。
“珍兽是局限于身体，它们的体型不会变大，而鲸吞如果不是大范围汲取能量，就谈不上威力。也因为这样，珍兽能入门就不错了，修炼到顶级是想也别想。至于异兽……”无穷神师叹了口气道：“异兽的体型倒是大了，但也跟灵兽没法比，而且……异兽在悟性和灵性上，总要比灵兽差上一些。事实上，灵兽中能将鲸吞练到顶级的也是少数。”
唐哲宁明白师父这次谈话的要义了，灵兽要强大就要修炼好鲸吞，把鲸吞修炼好，战斗力就会全面提升。至于兽类战斗的战斗技巧，完全可以通过实战积累起来，不用急。
显然，师父这是嫌弃自己不专心了，又没有明说。
唐唐摸了摸鼻子，却又想起另一件事：“说起来，师父你的神异呢？”不是有个叫百岁的神异吗？
“你说百岁？”无穷神师有些讶异她会问这个，只以为是同为神异的关系。“百岁那点修为还是我花重金请人灌出来的，就一个萌光境，连在太空中呼吸都不能，更别说是待在这了。”
唐哲宁意外极了，“您放心他不待在您身边？”要知道包括褚机危在内的契约者，都是很紧张神异的安危的。
“百岁待在九神宗，我特意交待族群照看他。象族除我之外还有几只灵兽象，保护他不是问题。”无穷神师道。
这样啊。
这般的对话其实是很少的。唐哲宁大多数时候都在想着法儿地研究鲸吞。可惜，她的实力都快要突破蕴宫境初期了，也没出现新的进展。
这一日，她正趴在无穷神师的身体上，用元神去感悟她鲸吞时的星力运行路线。这样的事她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一开始，在如同狂风卷浪一样的星力流中她总是很快便晕头转向。如今她已经能看清了，但却依旧没能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