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by学做饭的兔子
学做饭的兔子  发于:2024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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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它,此物是后世所造,全由精铁打造,通体银亮,上方还有一道数字钢锁,很难旁的手段暴力破开,只有知道密码,拧到合适的位置才能打开箱子,是拿来给特殊物品保密的利器。
天师带着此物过来,定是有机密要事与刘使君商议。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听?
大鸿胪立刻明白,今日这匠人殴官之事,又要没着落了。
果然,心中刚闪过这道念头,刘备便道:“大鸿胪,你看,我还有要事在身……”
“那我就不叨扰使君了。”
心中叹气,大鸿胪却只能识趣的告别,但走之前,还是补充道:
“尊卑有序,方为世间正道,持身之本,使君总不能太过纵容这些人生乱,不然日后如何自处?”
刘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言语,倒是听到这话的刘琰撇了他一眼。
“曦玉这些时间这么忙,怎亲自来送绝密文件了?”
显然,大鸿胪堵门的事情并没有真让刘备生怒,对方一走,他就恢复了正常,端起来杯子饮了一口润润喉咙后,笑着调侃道:
“应该让子龙来啊,他这些时日正得闲呢!”
“要公私分明啊皇叔。”
说起来也奇怪,前些时日刘备对此都是闭口不谈,这段时间又开始打趣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疯。
不过,一句调侃,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刘琰也不见羞涩,随口就答道:
“这可是绝密文件,必须要按规定,由两位以上文件管理员签字盖印,一同护送,所借阅之人也是要签字盖印留档,一但有所疏漏,可是要担刑事责任的!子龙又不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随便让他送这个,是想让他进狱吗?”
说着,刘琰示意管理员将工具拿出来。
“来,整理出来的现阶段各地可开采矿产资料都在这里,皇叔你来签字盖章,别用朱砂,用研究所的变色油墨。”
随着秩序稳定,荆州与各个势力的接触越来越深,关于后世的技术和历史便越发危险起来,一个不注意,就会成为外界谋取私利,危害社会的可怕工具。
譬如各种资源的产出地,一些化学合成的知识等等,都必须严格限制外界的探查。
其实在后世也是如此,真正的炸。药配方与真正的国家地图户籍等信息不允许在正常的网络中流传,实物也会受到监察,有这些参考的在,加强保密措施也不必从零开始,倒也是件好事。
刘备摇了摇头,也没拒绝,而是按照刘琰所说,坐到硕大书桌后,将面前的文件拿开,接过档案表签字盖章,边签边道:
“你这步骤,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签完,登记档案,交接完毕的两位管理员道别离开,而刘琰则忍不住吐槽道:
“没办法,现在保密工作太难做。”
“光这个月,夏侯兰就抓到七个将要泄漏机密的,火。药配方这种就不用说了,连瓷土产地位置这种不起眼的小事都有人送金饼去求,一口气送了十个金饼——这可是整整五斤的金子!”
刘备道:“从你这边走捷径太快,想克制住也不是件易事,只能一直严抓,不能松懈了。”
“是啊,不提这个了,皇叔你……”
刘琰摊了摊手,还未说完,便看到对方桌上有份签了很多人名的纸张。
她有些惊讶:
“联名信?这是谁写的?”
闻言,刘备的多了些许无奈:“那些学子是劝我称帝的。”
“嗯?这么激进?”
刘琰有些惊讶:“连献帝都不管了?”
“新政政令只在荆州有效,北地半推半不推,还有那么多人为自己谋取私利,那些学子又怎能接受?”
刘备道:“他们还是年轻,只觉着此是名不正之故,不过也有可能是有人趁机在搞鬼,暂时难以分辨,只能先不予回应,再拖一拖,唉,还是时日尚短,需要应对的事情太大太急,难以处理。”
“一洲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
刘琰一听这事儿就头疼:“那些学子说的还真没错,现在这阶段真够尴尬的,实为汉臣,又干着天子的活,想做天子,人手又不够,新政各军阀再加上不给人喘息空隙的天灾——可真是令人头大!”
“我已经与曹操商议天子南巡之事了,不过想让他放人也不易,不能抱太大希望。”
相较于刘琰看到就烦的状态,刘备就淡定多了,他道:
“这三年尽力消化掉江东与益州,布局好经济区,北地就先徐徐图之,从这些学子中挑一批更加沉稳的人来教导,给予支持,待他们回到北地,将良种推广开,建些轻工业工厂,再选些好苗子送回来进学。”
“这一来一往间,既能积累推行新政的人才,又能保证北地能有几分余力应对天灾,总比仓促收服北地,再复成帝徒陵旧事好些,等这边妥当,我等定要迁去长安,届时——”
“必使天下安定!”

话挺激动人心的,要是不说典故就好了。
这种随时随地插入超链接的能力,只有受过相同教育的人才能理解,要不是刘琰跟着老师补课,直接就是无法接入对方的互联网,压根无法查阅对方讲的什么鬼东西。
不过补过课之后嘛,汉成帝徒陵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了刘琰的脑海里。
刘邦建立汉朝时有一项极好的制度,就是将地方上特别有钱的豪族和二千石的官员都强制搬迁到自己陵墓周围。
这些豪强本质上多是大地主,离开家乡和占有的土地,无异于被斩断了根基,不仅掀不起风浪,也无法继续盘剥百姓,是比度田查户更有利于国家乃至百姓的政策。
就是被砍了一刀又一刀的豪族官吏非常不满意,只有皇帝拿得动刀的时候,才能逼着他们过来。
所以这项制度只有在刘邦、汉武帝刘彻和汉宣帝刘询三位实施的比较好,真能对着豪族与高官显爵们下手。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官吏豪族做大,皇帝权柄下降,这项制度便越发难以维持,到了汉元帝时期,直接停止了徒陵。
但元帝的儿子成帝觉着自己还能挣扎一下,正巧当时手下有位战功卓卓的将军陈汤,靠进击康居,诛郅支单于,得赐关内侯,他也非常支持徒陵制度,和皇帝一拍即合的开始上表。
这一表,直接就捅了马蜂窝。
不满的外戚豪强罗织了一大堆罪状,差点把陈汤给搞下去,全靠成帝妥协拉拢外戚,才勉强让徒陵继续推行。
不过,豪族官吏们可不惯着皇帝。
打算徒陵,得有陵有城才能把人迁过来吧?于是昌陵就开始成了一项极为神奇的工程,工匠民夫数万人修了整整五年,修到国库空虚,民怨四起,硬是连司马殿门还没修出来。
小孩子常问爸爸去哪儿,放在知道但又不知道的成帝身上,想来也特别想唱一句——
这钱究竟都花哪儿了?!
当然,如果他们也冒进一点,那同样会和成帝一样,面临钱到底都花哪儿的疑问。
吃空饷,巧立名目什么的,都是传统艺能啊。
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刘琰拒绝多想,她略过这个话题,不再多想,而是问道:
“说起来军师这些时日好像在设计未来的发展规划,好像都已经设计到二十年以后了?”
“哪有,只是粗略的规划下,什么都还没有呢。”
刘备摆了摆手:
“现在人口跟不上,其它方面也不足,只能集中资源发展最几个关键的地方,军师和我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利用旧的道路和地形,以及各地矿脉,沿着两河流域划分出来以后重点发展的经济区,需要布兵驻守的军事区,跟你要详细现阶段矿产可开采位置,就是为了这个。”
能力永远是越用越熟,积累的知识也是,刘备稍稍一说,刘琰便明白现阶段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了。
人口不足和科技代差带来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
最简单的,铁煤产区不在一处就能让人立刻自闭。
石门铁厂到麦城煤矿距离大概在两百里左右,这个距离在后世,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放在如今用畜力载着货物,最快也得走个四天,这相差的何止是时间,是高了几十倍的运输成本支出!
公路没有修出来之前,为了省点钱,军师只能绕路走水道送煤,可就算是这样,账面上也是亏的令人头大,若不是有刘琰这个bug,就算集整个荆州之力,也说不出‘不计成本’的建设推行。
毕竟就算是公路修出来了,照样还是亏。
无它,公路还是用畜力运输的情况下,只是路平整了,拉起来没那么沉了,牲畜力量还是没改啊,顶多就是将四天行程缩短到了三天,和船运没任何区别。
真正降低运力成本的,是依靠系统建造出来的蒸汽拖拉机车。
这车时速达十公里一小时左右,能拉动三吨左右的货物,基本上一天就能送到,载重也高,非常完美。
至于开起来烟雾缭绕,吵的耳朵都要炸了,不能跑泥地,偶尔会趴窝这些问题,在时速和载货量和就地使用煤动力面前,全都不是个事儿。
只要煤铁跟的上,蒸汽拖拉机车说量产就量产,产出来就能投入使用,畜力行吗?
就是这么嚣张。
但这份嚣张只限于百公里内,路再长个几倍,刘琰就不敢大声说话了。
没办法,公路修起来的成本太高,材料费是一项,难度也是一项,之前修过的驿道扩建很容易,可那些没修过的,需要跨水搭桥的,以及更加复杂地形的难度和成本,就很让人自闭。
而蒸汽拖拉机本身也需要煤炭供应得上,一但距离过长,同样会出现运力成本高于运输物品本身过多的情况。
麻烦的是,华夏领土实在是太大了。
以后世的地图来说,南北东西直线距离长达五千公里以上,地形复杂之大,实际距离之长更要命,就现在这点不足三四千万的人口、技术水准想全覆盖的修路,是在想什么屁吃?
现代那么多人,技术比现在不知完善多少,铁路公路高速公路建成都用了几十年呢!
人力有限,资源有限,只能在局部紧着最重要也最有效的地方先来,那自然是以已经开发不错的两河流域为中心,结合支流、地理环境、资源、军事用途等关键往外扩展最适合,当然,华夏其它地方也不能放弃。
毕竟无论从资源还是从国家战略纵深的角度来说,任何一寸国土都不能放弃,只是人和钱投的肯定无法太多,基本上只能维持名义上的占有,然后等国家二代、三代乃至更往后的后人去缓慢开发了。
人啊,还是缺人!
无人可用的感觉实在是糟心,刘琰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就是这样的话,得小心河水泛滥的问题。”
“放心,这些都会考虑到。”
刘备笑道:“哪怕是你这边确定现阶段能开采的矿产,我也得再派人去一趟,实地考察后再看是否合适呢。”
“那就好。”
有诸葛亮在,刘琰还是很放心的,她没有继续多聊规划——这方面军师不会放过她,等有了章程,必然要全方面的给她讲解到听懂为之,好让研究所能够配合的上,至于现在嘛,还是别折磨自己的脑子了。
刘琰回到了到学子问题上。
这方面的人才培养已经不是她的能力范畴了,她那主要是基础教育外加科技人才培养,而这是政治与实践,两方差了没有十万八千里吧,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还得刘备来。
对此,刘备答应的很是痛快。
又聊了些其它的琐事后,刘琰便主动道别回去了。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数月后,做好初级规划的诸葛亮非常认真的开始给刘琰讲解接下来的三年计划。
讲完了还不算完,得做预算,同时还得和质疑计划可行性的人扯皮,根据实际勘探回来的报告再次调整,更糟心的还此事还撞上了一季度一次的工作总结……
这班加的,差点让刘琰没活过这个冬天。
幸好,还有温暖的腹肌能够让人放松一下。
敲定规划,推行也就开始了。
这架名义上还不是国家的国家机器,转动起它庞大的齿轮,以规划为方向,海量的物资为能源,大量人力为钢架,无数基层的与高层的官吏为润滑油与推动剂,用最大马力追赶着工业基础。
强大的动能一层层往下释放,直至个体。
玻璃厂区,江家。
傍晚,下工从食堂提着饭盒回家的江永还感觉像是在做梦。
前些日子,上面重修了新历,将十月末的年挪到了十二月,并将一月一做为新春之始,前后连放半月的长假。
虽然节日时间有所调整,但有这么长的假日,众人接受还是很良好的,只是玻璃这种高温生产的制品不能停工,还是得有人值班继续生产才行,于是厂长用三倍工资招人,这使得家里有五个孩子江永的一点没犹豫,直接第一个报名值班。
说是值班,和过往上工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晚上还能多领一份饭回家。
大过节的,饭菜也要好些,食堂闷的是精白米饭,菜还是炖的猪肉,那肉肥的流油,还能再让大厨给自己打两勺子肉汤!江永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吃,全盛进了饭盒,带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分。
周围不知何时挂上了红布,工友的家门前的桃符更是鲜亮,学校放假,穿着彩色新衣的七八岁孩童四处打闹,那脸肉嘟嘟的,还带着红晕,跑跳个不停,不知道身体里不知道有多少活力,看的江永嘴角止不住上扬。
去年还是数个月前来着?这些娃儿们还瘦的和竹竿一样,衣服也就是个短裤报腹,还是大人和哥姐穿剩下改的,平日里也不得闲,得帮着家里人干点轻松的杂活,再往前两年,身边人说没就没,全家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呐,怎么一眨眼,忽然就这么好了呢?
看的人飘飘忽忽的,跟做梦似的!
梦还没做完,一个灰扑扑的六岁小崽子就抱上了江永的腿。
“阿父,阿父,你看我考了双百,就给我买身新衣吧,李乐那个邋遢鬼都有了啊!”
梦醒了。
“小五?”
江永低头,看着泥猴,哼冷一声道:“才穿了半年的衣服,哪里旧了?你这连补丁都没有一个!买什么买,继续穿!”
五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怎么能这个换了,那个不换?现在家里的也去上工,没时间纺布做衣服,只能买成衣,七张嘴,三个人供,光吃喝上钱就成了无底洞,更不要说还得让孩子们上学,哪怕衣服便宜了不少,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一听没有新衣,小五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哇——”
江永举起来饭盒在小五鼻前晃了晃,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再哭就没肉吃了啊。”
肉香很快让小五止住了嚎啕。
江永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拎着小崽子往家走呢,忽然听到两声高兴的呼唤。
“义父!”
江永抬头。
面前走过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面容都有些疲倦,身上还带着做工留下的泥尘。
这是自家孩子,趁着学校过年放假,跑去施工队做日结工了。
江永忍不住叹气。
年长写的少男叫黄吉,是他家里的老大,今年十四,小些的少女叫冯瑶,按年龄排第二,今年十三,两个都是同乡,也是同伍战友的孩子。
他们都死了,母亲也不知道自卖到了哪里,就留下半大的孩子,家里的地也莫名没了,不知道怎么过活,就被江永收养下来。
除此之外,九岁的老四也是收养的,是大舅家仅剩的独苗。
若是在以前,江永也是怎么也不敢养的,他自家都活不下去呢,现在——
他们夫妻两个,哪儿挣不出孩子的一口饭吃?!
就是孩子们好像不这么想。
江永妻子郭绢也选择过年继续上工,回家一样晚,来不及做饭,好在半大的老三老四也能闷个杂米,拌个油豆腐,煮点盐水豆芽什么的,加上自己和妻子带回来的肉菜,比过往吃的不知道好多少呢。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边,江永刚想动筷子,就听冯瑶小声的开口:
“义父,我不想上学了,半日工只能赚点口粮,我想当把年龄报大点,做全日工,这样也能往家里拿点,省得小弟过年连件新衣都换不了……”
冯瑶刚说完,老大黄吉就紧跟着开口:“义父,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永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一件衣服,哪里比得上上学重要!

不止江永脸色难看,郭绢同样生起来气:
“这衣服怎么就不能穿了,得让你们两个小的去挣钱?搁以前,他光着屁股到处跑都没事呢!好好上学,学着当个大匠才是正理,你像我们这些普工,比他们整整少八个档,光基本工资就差四倍呢!”
“不是义母,我们年龄真的不小了。”
冯瑶有些慌,她张了张口,努力解释道:“放在以前,我们都能成家分出去住了,怎么能一直赖家里靠您养着,而且,隔壁秦叔家里比我还小一岁秦册的也去做全日工了……”
如今到处都在建工厂,哪哪儿都缺人,加高工资也哄不来,以至于不少人就开始往下看,半大的孩子和四五十的老人都拉过来做工。
大家对此也没什么异议,毕竟对穷苦人家来说,就算是过往,他们在家里也都没有闲着的空,跟着成丁做活太正常了。
要不是工厂没那么多适合小孩子的活计,父母恐怕能把四五岁的孩童拉过来,事实上也的确有这么干的,食堂里洗个菜,混口饭吃省开销都还算好的,机器出故障大人钻不进去让孩童去清理的才要命!
为了遏制这种乱象,律法明文规定,十岁以下不允许做工,十岁至十六岁之间,每日工作时长只能有四小时,十六岁至十八岁,以及五十岁以上的人,工作时长不能超过八小时,十八岁之后,才允许加班。
大众懒得分辨年龄,索性根据工作时间的不同,称呼这三个阶段为半日工、全日工和普工。
只是规定是规定,执行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许多工厂都是基本工资加计件,做得少赚的就少,这谁满意?让孩子在家里家外闲着干嘛?多赚点钱家用,吃顿好的也比让他们当游侠打架斗殴和人赌戏强!
再加上工厂也缺人,于是谎报年龄,将一部分事务做为外包给这些年龄不够的‘零工’之类的事情就层出不穷。
对此,上面也会派吏目来巡查,可厂里和工人一起瞒,查出来更是难罚,只能小心控制,寻找平衡。
譬如,小孩子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工厂做工的,十四五的高报个一两岁,当全日工勉强容忍,但平日里绝对不能放松,越过底线太多的直接严罚,绝不能手软,同时努力把半日学校开起来,宣传让孩子上学的重要性和好处。
从农耕时代飞速往工业化时代窜火箭式提升,大众思想着实没办法立刻就跟上,而是呈现出极为复杂的状态。
大量的人还处于农耕时代,对吏目和律法的行径非常埋怨,好似什么苛政一般,一部分跟上了些,能够接受吏目的条件,而江家更进一步,他们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工业化时代需要的是什么,坚定的反对起来孩子的意见。
就是太模糊了,反对也反对不到点上。
“那是父母不当人!这么造孽,也不怕生孩子没**!”
成年人总是很难保持良好的脾气,郭绢将碗往前面一推,试图将此事含混过去:
“今天可是有煮肉呢,不说这些,赶紧吃饭,看小五馋的,口水都往地上淌了!”
眼睛就没有从肉上离开过的小五听到有人喊自己,立马连连点头:
“对对对,赶紧吃饭,我要吃最肥的那块!”
冯瑶张了张口,看三个小的眼睛都盯着肉,终究还是没有再说。
黄吉也是。
一家人香甜的吃起来晚饭,好像刚才所提全日工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冯瑶再次摇醒了郭绢。
平地盖房,住房自然紧张,为了防止吵醒孩子,两人只能借着月色出门到院中说话。
而推门的声音一出,旁屋没睡的黄吉也跟着跑了出来,没办法的江永暗骂一声,摸索着穿上木履,跟着走到了院中。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们两个怎这么倔呢?”
冯瑶和黄吉都没有说话。
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从朝不保夕忽然能够吃得饱饭,有一处安身之所,甚至还能买得起彩色的新衣,连肉干和甜味的零食,漂亮的发簪以及更加新奇的,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于是大家都开始无所适从起来。
有的狂买粮盐,把家里存的满满当当的才能松口气,有的反而要全花出去,换成酒肉新衣,吃到肚里,穿到身上,有一天过一天才满足,而这还算是好的,有些个上午这月工资发到手里,下午就全赌了出去,气的会计和厂长直跳脚。
当然,各种癫狂的举止终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正常起来,大多数人都开始正常的上工,正常的饮食,甚至开始攒一些积蓄,掰着指头算怎么攒钱多买一间屋,或是娶妻,或是招婿,怎么养孩子,又怎么给老人备些补品……
生活逐步走上了正轨,在旁人的比对下,两个少年人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又不断作祟起来。
半日工就只能赚个口粮,若是不上学也就罢了,旧衣服总能一直穿着,可上了学,不仅学费,书本和笔墨哪哪儿都要钱,该他们承担的家务事也没多少时间做了,还得让几个小的分担。
他们两个无论是按过往,还是按现在,都是能支撑起来家业的人了,怎么好意思一直这样靠义父义母呢?那毕竟——
毕竟不是亲生的。
只是这话说起来太过伤人,冯瑶不敢直说,她小心道:
“家里张口吃饭的太多了,莫说过年吃肉了,连一点积蓄也存不下来,粮缸就只有半月的存粮,要是有什么变故,立刻手停口停,要是我们能做全日工,也能有个回转的余地呀。”
“对啊对啊,而且全日工就只劳作八个小时,时间宽裕的很!”
黄吉也紧跟着开口:“那学业我们也可以用空余时间自学,只需要买纸抄一份同学的旧书就好了!”
“扯淡呢!”
江永当即反驳起来:“当你父我做普工,没时间看你们学的东西?那课业一天比一天难的,周家小子上午下午连听两遍都跟不上,你们觉着干一天工,累的要死要活的能学的下去?”
“现在是到处要人,可真值钱的还是大匠,光出力气的普工有什么用?别说等二三十年,就再等十年,我们就这工必然要难做了。”
两孩子的心思,郭绢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半路父母比半路夫妻还难做,只能耐着性子,苦心劝起来:
“咱们一家子,也就是再熬个两三年,你们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学一学本事,不说成个大匠,只是个小匠,那每月赚的钱财也不少,还有时间继续精进,要是能提上去,更是能赚大钱!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你们也有了孩子,拿些钱财出来接济我们也不犯难,可若是早早的做了工,恐怕连家里人都难养活。”
“隔壁厂的柴家不就是嘛,刚生了孩子,那娃儿还离不开母亲,一家子只有男的上工赚钱,这些日子难过着呢!还好我们凑了些喜钱,有点积蓄能熬一熬,等孩子大点能喝米糊,送厂里的保育房里就好了。”
说着,江永拍了拍黄吉的肩膀,认真道:“我知道你们心急,可做事总不能看现在,还得想想以后呐!”
“就两三年,真不急,就算这两三年我们有个病痛,做不得工,你们请假做个零工,求一求,巡吏抬抬手也能放过去。”
郭绢同样继续劝道:“可若是像秦家那样的,查到了全家都是要挨罚的,那么大一笔罚金——直接白做全日工了!”
话说到这里,异父异母的两兄妹总算是有了改变。
他们也不是一直吃白饭,就现在吃两三年,等学出来,他们就能养家,等义父义母老了,彻底干不动了,也能有能力给他们养老啊!
好一会儿,冯瑶才迟疑着开口:“那,我们就先学着考匠工?”
“这才对,以后啊,外面那些人传的那些瞎话少听,家里也是,小五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今天要新衣,明天要饴糖,后天还想要童车呢,家里哪能满足得了他?想要,让他大了自己赚钱自己挣去!”
郭绢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拍了拍冯瑶的后背:“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匠人是很稀缺的。
说这些人是工匠也不太准确,因为普工的工作和过往的匠人所为差不了多少,也需要不少技术,只是需要会的技术被简化了好几个环节,他们只需要负责其中一项即可。
而‘工匠’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的是怎么造那些机器,怎么维修,又或者是确定厂内要生产出来什么样的商品,总之,不经过一番深入学习的话,根本做不了他们的活。
官府很鼓励百姓学工匠,奥对,他们管这个叫工程师,而且还分了初中高三个档。
而这些需要深入学习的数算、物理,研究那老师什么力学原理和设计画图之类很多知识,听起来和天书似的,完全不像扫盲班那样,上午下午讲的一样,随时都可以去听不说,就算是中间空了几天再去上,依旧能学得会,听得懂。
这也是冯瑶和黄吉都不想继续读了的原因。
没办法,实在是太难了,可能读好几年都不会有收获——厂长家的小子全天候的跟着学,大半年了,数算竟然还是不及格!
数学,一种开始学不会,就永远学不会的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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