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乎十多万百姓性命,不可轻忽,我也一同去吧。”
一直未曾言语的诸葛亮主动道:“毕竟他们二人也不知这些如何使用,有我在更好些。”
刘备沉吟片刻,同意道:“也可。”
诸葛亮带着频频回头的关家两兄弟离开,而刘琰则时冷静的拿出手机打开游戏,选中敌方英雄曹操,开始杀人。
都怪曹操,她又要加班了!!!
杀气四溢间,刘备开口道:
“曦玉,这次造桥借你钱补不足,过几日加二成官利还你,如何?”
公帐买了面粉和甲片后,只剩下四十二万左右,根本不够买浮桥,也就是刘琰虽然算着公私帐,但一到危机时候就直接不当回事,拿着私帐填公帐,想都不想的直接定了浮桥。
刘琰性善,刘备更不能欺她,刚商议没几天的分账,绝对不能转头喂狗,不然有一就有二,最后又含糊不清,等同白分,让她吃哑巴亏了。
官利?利息?等等,古代官利居然要20%?这比高利贷还狠啊!
刘琰放下手机:“本…利息就算了,还是只还本金吧?”
“就当是第一次借款优惠。”
看刘备不赞同的神色,刘琰只能又补充了一句,可补完后,他面色还是没有变化。
好吧,大人的演出她总是要配合一下的。
刘琰眨了眨眼,同样严肃起来:“不过我是有要求的!”
刘备满意的颔首,他正了正衣襟,准备听对方正常且合理的要求:
“你说。”
“把军师给我安排的课程推迟一个月,再把诗书礼乐全去掉!”
刘琰义正言辞:
“我累这么久,还没有好好休息呢,怎么只休息五天假啊!”
“咳咳……咳咳咳!”
等了这个结果得刘备颇为无奈:
“曦玉啊曦玉,你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如顽童一般!”
“我就是个孩子啊!我才十七,还是高中生!”
刘琰努力为自己抗议:“现代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才是成年人,得等到二十三二十四呢!”
刘备一点不信这句话。
或许后世的‘成年’的确很晚,但一个能带着上万人稳稳当当走到他面前的姑娘,其能力和心智怎么也算不上孩子,这般,无外乎太信任自己,又太过疲懒,还在拿此当借口呢!
只是刘琰能如此儿戏,刘备却不能,他决定还是按照加两成利还,当然,学业也别延后那么久了。
“休息一旬,可不学乐,诗书礼还是需要学一学,不然如何应付他人?”
看刘琰听到后瞬间皱起来的脸,刘备笑着用对方的话回怼:
“你自己都说自己是学生了,学生怎能不上学呢?”
这下换刘琰心塞了。
坏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有浮桥令百姓过川,刘备瞬感轻松许多。
只是过河不用再忧虑,身后的追兵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刘备派出斥候带着对讲机前去打探,又调整了明日的行程,决定弃掉部分营栏,百姓在前,军队在后,全力向浦川进发,最后各营百姓成横一字形靠在河岸边上。
这是最后一道保险。
荆州水网发达,百姓多擅泳,他手下的兵力太少,哪怕是一列横队,展开的宽度也不够覆盖,一旦追兵追上,那会泳百姓便可弃粮跳水游往对岸保命,比更容易被追兵追上屠戮的一字纵队好得多。
临行前,刘备再次命人检查了一遍最关键的调度用具,对讲机。
为了保证语言清晰,对讲机最好在无噪音的环境下使用,不少人理解成了这是天界仙物,不能沾太多人气,会有影响,得藏起来独用。
再加上对讲机数量不多,每营只配了一个,为了省电还有规定的使用时间,而使用的人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通知到每一个士人,导致不同营、不同人能知道的消息多少都有差别。
但不管怎么说,有对讲机在,通信调度比过往容易了极多。
天蒙蒙亮,队伍按照调整好的安排迅速出发了。
十万多人分了两路走,但前后长度还是达到了四十里,所以最前面离浦川岸边极近,甚至不到十里,没多久就到达了岸边。
蒋氏是襄阳城内的寒门世族之一。
不算很有名气,但族中一直有人当的上县令功曹,又绵延了上百年有余,在这个时代,可以谦称自己为‘寒门’。
有家族助力,蒋由自然混的不错,三十出头就成了户曹吏,未来人生一片坦途,好似一条大路直通罗马。
很不幸,这是汉末,去不了罗马,而是分分钟成为骡马。
曹操率军南下,刘表病故,刘琮投降,蒋由过往亲近刘备,此刻脸上就是大写的一个死字,为了活命,他迅速收拾家当,跟着同样南逃的刘备跑了!
他跑得又快又早,人一直在队伍最前头,极为安全,尤其是刘备自己和妻儿兵在垫后,如此仁义之举,蒋由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此刻,看着水面的他有点怀疑人生。
江岸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水面上除了波涛,什么也没有,岸上更是泥泞的难以落脚,踩进去就抬不起来。
“此处无船无桥,如何过河?”
“这分明就是条绝路啊!”
“刘使君怎么把我们带这儿来了?!”
同样发出三连问的还有其他士人,大家纷纷围在一起,打探起来消息。
有消息灵通之人道:“我听说这几日有位天师投了刘使君,那人颇有神异,能从天界取物,说不定有过河妙计?”
“你说那什么天师大将军?”
闻言,蒋由嗤之以鼻:
“其称无才,更违官序,刘使君怎会收拢这种人?愚夫愚妇才信的东西,诸位当真,岂不令人贻笑大方!”
前两天,他这话一直有不少赞同者,可此刻说完,周围人却是一片寂静,蒋由有些不解,他还想开口,却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河里。”
河里能有什么?
蒋由不解的侧了身,转头望向水面。
只见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水上,此刻赫然出现了一道红色巨桥!
桥宽两丈有余,通体鲜红,两边还有简易栅栏与铁锁,就这么突然出现连通两岸,犹如神迹!
蒋由目瞪口呆。
原本和蒋由交谈的人顾不得理他,个个提起衣摆,不顾脚下的泥泞,努力向桥出现的地方奔去。
这样的动静,这样的能力,只会是那‘天师大将军’做出来的,他们得赶紧过去见一见啊!
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天师大将军很紧张。
拼接浮桥不是放水里就够了。
它浮在水面,自然会受水流冲刷的影响,必须固定在两岸,尤其是浮桥中心没有桥基支撑,两边的拉力要更大,用两侧的拉力抵消人在桥面上的重力,防止中间的桥面大幅度塌陷到水里去。
也正因为此,昨天关家两兄弟才要连夜动身准备。
此刻固定,刘琰更是不敢走神,毕竟这浮桥又大又沉,还在水里被冲刷着,谁也不确定多少人力能拉住,要是没固定好被冲出去,分分钟就得飘走,她得时刻准备着收回来。
好在,一切进展的极为顺利。
“成了,成了!那边也固定好了!”
看着近千兵卒合力固定好最后一处,关平长舒口气,他裂开嘴角,大声招呼起来:
“会泳的都快上桥走走,看看这桥能不能过人!”
刘琰总算松了口气,兵卒们更是兴高采烈往浮桥上走。
刚才议论的士人们也奔到了桥前,眼神别提多热烈了。
视线受阻,他们刚才没看见红桥怎么固定,但现在清晰看到了桥上的兵卒,多到数都数不尽哇!
这桥真能走人!
不过,浮桥只允许过马,车不准通行,想过去得按营将所有马车绑好,由天师收了车后,他们才能按营通过。
有消息灵通,高人统筹的营,早早的就准备好,见桥过人的测试通过,迅速赶过来绳子相连的马车,再卸下挽具,将马全牵到一边。
不知道情况的士人们有些不解,见看见上百位兵卒像拱卫将军般,簇拥着一位少女走了过去。
那少女衣着简朴,气度却极为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贵人之气,周围人更是见之则避,有眼尖的士人看着上来迎接的老翁,忍不住发出惊呼:
“那少女是什么身份?竟让大儒徐老亲自上前迎接!”
“她就是天师!”
有人高声回道:“那可是真仙人!红桥是她从天界取出来的神物!”
众士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气还没抽完,他们就看到天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一挥。
那动作轻松随意到了极致,可观看的众人全都陷入惊骇。
无它,上百辆粮车就这么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有人呼吸紧促,眼睛瞪得好像要突出来,有人心脏狂跳,以至于站立不稳,差点要昏过去,还有人磕起来头。
刚才还说着不可能的蒋由腿软到极致,差点跪了下去。
乖乖,居然真有这般本事的仙人!
岸边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响动。
“天师威武!”
“神女!神女佑我!”
“天佑我汉家子民不绝啊!”
“多谢天师出手相助!”
“神迹!这才是真神迹啊!”
人群陷入极端狂热的氛围中,连过桥这件要事都忘了。
刘琰不得不打开早夹在领口的麦克风:“所有人禁止喧哗,排好队,有序过桥!”
早就备好的音响将声音扩大数倍,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这又引来一阵激烈的高呼,狂热的像是在演唱会现场。
好在,百姓终于开始过桥,而刘琰的耳朵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摧残。
敬畏刘琰的‘神力’,过桥的百姓极为听从她的吩咐,再加上有乡老兵卒在上面调停,桥上的人走的极为平稳,不争不抢,也没有人摔倒,又或者跌落河里。
如流水般顺畅的过人,看的刘琰简直要感动哭了。
她之前带人在陆地上走,还能出现人踩坑摔倒、撞车、崴脚等各种拖慢队伍的事故,如今能的这么顺当,可真是不容易!
刘琰放心了。
但刘备开始不放心了。
派出去的斥候传信,在三十里外见到了荆州兵,他们正往这边急行军!
这情况刘备不是没有预料,现今出现,他也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对诸葛亮问道:
“军师,现已过多少百姓?”
“只过了两万有余。”
诸葛亮算了算时间:“再快些,过完所有人也得用三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够追兵走到河岸,从容摆好阵型杀人了!
从对讲机中听到的张飞迅速请命:
“主公!让我率一队骑兵前去,杀了那敌首,追兵也就不足为惧了!”
刘备思索片刻,果断下了决定:
“可!我与子龙再带两千兵卒支援接应,以免溃军乱逃伤及无辜。”
这世上哪有让首领垫后的道理!
“大哥何必冒险,还是赶快过河吧!”
张飞连连拒绝:“让子龙率兵随我去就够了!”
“我意已决,都不必多言。”
刘备直接否定,他对身边的诸葛亮问道:“军师,可曾见曦玉在何处?”
“她带着所有辎重车过河……又回来了?”
刘备心还没放下多久,就又被提了上来,紧接着,他便看到水上显眼的蓝色小船。
那小船很快就到了近前。
刘琰轻松的从船上跳下,四下环顾,看到他们后,就迅速走了过来,
刘备扶头。
不是已经商量过河后她在对岸等着,怎么又回来了!
他对着走来的刘琰问道:
“追兵将至,此处极为不安,曦玉你为何要再回来?”
“不知道。”
全频道的对讲机刘琰也有,水上就听到追兵将至的她对刘备和诸葛亮摊了摊手:
“就是觉着,这么危险的时候,我更应该在这里。”
“我跟在军师身边也很安全。”
刘琰认真想着自己的作用:
“而且,百姓要是知道追兵要来的消息肯定会乱起来,我在这儿能控制住,等人走没了我还可以断后,这桥用的可是钢索,没一个小时解不开,但我半分钟就能收走,这样敌军就不会借桥过河,那时候我也已经上船在河里了,他们也追不上来,根本不会出事啊!”
诸葛亮眉头微皱。
他打量着刘琰,发觉对方手有些抖,但她自己却一点儿都没意识到。
到底是什么环境,才能养出来她这样的人?
刘备也意识到这点,他深深看了刘琰一眼:
“罢了,你就留在军师身边吧,切记不可乱走!”
“皇叔放心。”
还以为会被强烈要求回去的刘琰猛松了口气:“我肯定不会乱跑!”
“军师一定要看住她。”
刘备可不太信刘琰的话,他对着诸葛亮嘱咐道:“早些带她过河,不必等我。”
闻言,刘琰极为不满的抱肘在胸前。
真是可恶,都穿越了,为什么不再给她一个走楼梯的神技啊!
太阳高悬,天色晴朗。
这应该是个好天气,只是不知是荆州水土与邺城不同,还是因为临近浦川的缘故,曹纯总觉着身上好似附着了一身水气,黏腻不适。
就好像,有蛇在身上爬。
这感觉很糟糕。
摸了摸身上,曹纯又发觉什么都没有。
久经沙场的武将,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总会有那么几分预知,他很快意识到,这感觉并非是天气,而是此刻的环境与局势,让他觉着异常危险。
离浦川那么近,刘备已经无路可退,那,最好的办法便是主动出击,击敌于行!
“张将军。”
意识到这点,曹纯立刻对身边的张允商议道:“此处已逼近刘备,该让将士披甲列阵了。”
奉丞相令,他这次只带了五百曹军,余下全都是荆州水军。
而不同军队使用的战鼓号令、军旗指挥方式都不相同,底下兵卒更是只听头领号令。
也就说,虽然名义上曹纯能号令这些士兵,但他的命令需要通过张允下达。
这使得曹纯指挥起来极为生涩。
尤其是此刻,张允不以为然,甚至还出言反驳:
“曹将军多虑了,刘备此刻犹如丧家之犬,恐怕早就趁着时机过河逃命,哪敢过来偷袭?更何况,已走了二十多里路,要是再披甲走过去,那兵卒哪还有力气作战?”
“刘备乃英雄也。”
曹纯深呼吸,努力讲起来道理:
“此人心性坚韧,决不可轻估,而且,倘若一路无事走到岸边,那就算无力作战也不用担心,毕竟刘备不会再渡河反袭,可若是他们此刻率兵来袭,我等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刘备是真英雄,那乃公是什么?真小人?
三国乱世,互相投降的人一直不少,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下一位主公奉为上宾,友好相待,并完美融入文臣武将的圈子中。
张允显然就是融不进去的一员。
倘若只有他一人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个蔡瑁,因为和曹操是故交,所以曹操来了后,对他又是亲访,又是入私室见妻小,抬举的简直要上天!
这就让人心情很不好了。
哪怕曹纯只是说了句众人皆知的话,张允也觉着这是在羞辱自己,心中更加不忿。
可再不忿,对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对方又是上级,张允只能听从。
他挥挥手,示意手下让士兵停下穿甲。
人做事上不上心很容易感受出来,张允只吩咐一句,也不继续催促,其余副将就明白他根本不急,动作也慢起来,底下的士兵更是拖拖拉拉。
已经和亲兵穿好甲的曹纯不免有些头大。
他刚想开口,忽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雷鸣。
这是战马齐奔的声音,他的预感是真的,刘备命人来攻了!
只披了胸甲的张允顿时脸色煞白!
第25章 来!开挂VS偷袭
这么大的动静,只有骑兵才会有,而动用骑兵,无疑就是冲着杀他来的啊!
张允顿时惊慌起来,他边快速往身上套着甲,边厉声喊道:
“盾手!亲卫!快上前护卫我!”
那些套着甲的亲卫也慌乱到了极致,不是胡乱将甲披在身上,就是一边拿着甲一边往张允身边跑,甚至还有人因为跑的太快,摔地上的。
怎与如此废物共同领兵!
曹纯实在是克制不住的心生愤怒。
他过往掌管虎豹骑,是曹操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带久了,看这般散漫,指挥意识落后的将领,着实难以忍受。
不过,比起来忍受将领,现在不得不指挥一群猪队友应敌,似乎更令人愤怒乃至——
努力摒弃负面情绪,曹纯迅速环顾周遭。
然后他就沉默了。
只能说,物似其主,兵似其将。
张允慌乱,听到动静的士兵同样认认真真的开始混乱,不是惊慌失措到不知道干什么,就是扔了武器,还思索要不要把甲也脱了逃跑。
曹纯简直要被这些人气乐了。
怪不得蔡瑁张允要投,就这种兵,能指望他们干什么?
摇旗助威都不够格!
深吸口气,曹纯迅速扯过来张允身边的一个亲卫,在他耳边大吼:
“快让将士穿甲列阵,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聚到一处!”
长兵器能在更远的距离有效阻挡骑兵冲锋,而步兵成方阵多列排开,既可以加大攻击数量,又可以做为一道道人墙,让冲进来的敌方骑兵陷士兵的包裹,无法继续奔跑、冲锋。
跑不起来又陷入步兵包裹的骑兵,离丧命也没多远了。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清楚骑兵的弱点……
曹纯表示不想说话。
但张允总算是意识到要干什么了。
他大声叫喊起来:
“对,对,快让将士列阵!围到我身边来!”
可敌方骑兵来的比己方士兵行动还要快。
这些骑兵全身金甲,个个气势如虹,犹如猛虎下山!
不少荆州兵看自己只披了一件胷甲(护住胸口的胸甲),手头也只有一把刀/矛,而对方金甲闪亮,从头到脚一个不落,除了只露出眼睛和拿武器的手外,再没有丝毫弱点的模样,心态瞬间就崩了。
这他们能打什么啊!
再看张飞将旗,不少士兵彻底放弃了抵抗,直接转头就跑。
“是张飞!”
“万人敌张飞来了!”
“快跑啊!”
“那可是张飞!快逃命啊!”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兵力再次溃散,曹纯只觉着心累到了极致,他看着对方漫山遍野,数量绝对在五百以上的金甲骑,更不是滋味。
这混账是抢的他的战马啊!
拿他的马打他,他还没战马打回去,可真是气死人了!
步兵想要对战骑兵,需要数倍的兵力才够,尤其是全甲胄的骑兵,那更得是精兵,而且忠心甲坚矛利皆不可缺,可惜这些荆州兵全都没有,就一个人多。
凭靠人多,若是阵型完备时还能战一战,现在溃逃,直接玩完了啊!
看着对方闪耀着金光的铠甲,曹纯忍不住咬牙。
这燕贼,什么时候这么富了啊!
清一色的全金甲!还有五百多骑!这都把两三个县的粮税穿身上了,就刘备那点家业,怎么供的起的!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发的财?!
也太邪门了!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曹纯也没办法,决定先提醒张允,一扭头,却发现对方早就带着亲卫开始后撤。
这可真是华夏好队友。
没救了,等死吧。
曹纯彻底放弃治疗,带着自己的兵直接朝反方向撤去。
而在这短短的被坑时间里,张飞已经冲到散乱的队伍前!
数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起无数黄尘,荆州士兵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气,纷纷四散逃窜,将旗下的张允看到此幕更加惊恐:
“盾手,盾手快上前!”
这喊声没起到多少安抚人心的作用,反而为张飞指明了方向,他轻调马头,双腿一夹马腹,直冲张允而去!
张允的亲卫紧密站在他身前,盾牌与突出来的长矛如同刺猬,好像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但也仅是好像了!
汇集在一起的钢铁怪物同样手持长槊,自己不一定来得及杀得了他们,但如此恐怖的速度下,必然能轻松贯穿盾牌和自己,见这些骑兵丝毫不停,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有亲卫克制不住的向旁边闪躲。
张飞微微调整方向,趁势将手中长槊刺出,直取亲卫性命!
鲜血奔涌,张飞迅速抽回长槊,马知其主,还未等人倒下,便直接踏在盾牌上,继续向内冲去。
张允面色更白,退无可退,他只能举起长矛抵挡,可张飞比他更快,长槊轻松穿过张允身前的空档,飞快刺向咽喉!
身后的骑兵迅速跟上,夺下将旗!
张飞勒马站定怒吼:“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身后的骑兵一同高喊起来,有不少幸存下来的亲卫,见状直接扔了手中的兵器,直接投降。
骑兵斩首,就是这么迅速。
只是张飞还没高兴两秒,看着乱跑的荆州兵也如曹操附体,头痛欲裂起来。
这么多溃兵四面八方的跑,他就算是骑着马也没法追啊!
张飞很快陷入收拢敌军的地狱中。
张飞忙碌,刘琰也没停下休息。
好消息传的慢,坏消息在恐慌下倒是传的极快。
刘备调兵动静不小,相较于之前营地分散,且营地与其中的人也互不接触的情况,此刻百姓聚集在一起,消息不仅传的沸沸扬扬,还越来越离谱,从曹兵追上来到刘备丢了他们跑了全都有。
群体性恐慌向来没有道理可言,一乱起来,正常的解释根本听不进去,大量的人急着上桥,差点推搡出人命。
好在刘琰在,超大音响喝止配合着诸葛亮紧急调动过来的兵卒协调,将不管不顾推着他人往前冲的刺头拖出来,打了几鞭示众,双管齐下,总算是维持了原先正常通过的秩序。
混乱很难不让人让人烦心,幸好除了掉水里的,没出大碍,刘琰紧绷的情绪总算放松了不少。
精神全神贯注的时候,很难感知到时间流逝,等停下来喝水的时候,刘琰才发现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大抵是老天见她太悲惨,趁着她休息的空档,又送来个好消息。
张飞将荆州兵击溃了!
“嗯!好的好的,我这就跟军师说!”
虽然没有走楼梯的神技,但在忙碌下,诸葛亮还是离开了刘琰的身边,甚至还开始‘失联’,不仅刘琰看不到他,就连刘备也没有联系到,以至于军情送到了她这里。
挂断对讲机,刘琰四下寻人。
桥口已经聚集了上万人,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简直和假期的景点一样,除了人什么都看不清,全凭更高的旗帜判断人在哪儿。
忽然理解为什么夺旗和斩将并列了,真就旗在人在啊!
靠着旗帜,刘琰总算找到诸葛亮。
“军师,张将军已经将荆州兵击溃了,现在正收拢溃兵往回赶,再等小半个时辰就能回来过河啦!”
“好!”
九月末的太阳还有不少威力,再加上不断调度,诸葛亮额上也开始滑落汗珠,他来不及在意,注意力全放在了军情上。
“只要渡过浦川,莫说溃兵,就算再来追兵也不必担心了!”
巧了,曹纯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想的是另一个角度。
如果不趁现在杀了刘备,那只能眼见着他入主江陵了。
对曹操来说,这是一个能接受的坏结果,毕竟率大军南下开始,各处无不望风而降,刘备占据江陵抵御,对他来说才算是正常征伐。
但对曹纯来说,事情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连续失利了两次!两次啊!
如果说上次夜袭有埋伏失利情有可原,责任也被丞相担去,那这次失利,责任可就全在他身上,更糟的是他不仅失利没劫杀了刘备,就连七千荆州兵也一同丢了,甚至辎重也都送给了对方!
这回去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是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领虎豹骑。
削官降职,想再升上去,那还得再回来打江陵攻城,比起来日后在攻城战上苦熬,为何不趁现在还有机会,再试试能不能接近刘备营地,袭杀他呢?
这个想法略有些冒险,但并不是不可行。
就是需要一个小小的前提。
对面不要开挂。
很不幸,刘备开了。
“翼德,你一身血气,难免冲撞天师,还是先带着骑兵过河吧。”
河边,回来的刘备对张飞吩咐:
“正好让战马过去歇息片刻,吃些干草豆粕。”
“这……也好。”
击溃追兵,张飞警惕不免有所下降,见赵云和两千精兵垫后,能护主公周全,也就答应了下来。
六百骑兵说着不多,可看起来才知道有多壮观,六米宽,五百米长的桥硬是装不下,前面都已经开始下桥,后面还有一小半没走,看起来震撼极了。
没了威胁,刘琰也恢复了过往的随性,她跟着刘备和诸葛亮一同上桥,兴致勃勃的说道:
“怪不得张飞喜欢金甲骑,今天看起来真是酷毙了,皇叔有没有兴趣多买点甲片,花个几百万定制更好看的鱼鳞甲和甲孔,怎么样?”
刘备有些沉默。
他还是第一次见因为好看这个理由,就要置办近万全甲的。
疯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胡话啊!
但在刘琰身上,又莫名合理起来。
可还有一点,刘备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后世可做甲胄的甲片如此泛滥呢?
他忍不住问道:“后世私藏甲胄不算罪责?”